................ 《六零媳妇发家致富[穿书]》作者:无尾北北 文案: 胡悠死后,灵魂被系统带着,穿到一本年代文里,更是书中女配。 让胡幽郁闷的是,自己爸妈都是极品。 还有三个亲哥,一个弟弟,也是别人眼中的极品。 全家上上下下,全都娇宠闺女/妹妹/姐姐,将胡幽养得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人间疾苦。 得咧,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全是极品! 胡幽感受到了来自于全家的无限宠爱,可是三个哥哥却都出了意外。 胡幽需要钱。 系统:随便什么都可以换钱。 一把草,系统:一分钱。 一包大黑猪的短猪毛,系统:二分钱。 一根拿家里鸡毛掸子,系统:旧货,拒收。 为了活得更好,解决哥哥们的问题,带着全家发家致富,胡幽上山下河见什么卖什么。 ◆极品一家人日常 ◆饮食指南: 本文全架空,请勿考据,所有设定都是为剧情服务。 一句话简介:系统主人穿到六零开挂发家致富 内容标签: 种田文 系统 穿书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幽/胡悠 ┃ 配角:符生,胡家,诸家,符家 ┃ 其它:年代文 第1章 “第12469系统主人,因操作失误出现意外……” “收回。” “是。” “回收失败。” …… 陷入昏迷中的胡悠,在死前的最后一幕,看到的是这辈子最大的礼花。 一个劈雷到了胡悠小姐的头上,把个2053年的抖M少女,一下劈入了轮回。 “回收失败,系统主人灵魂值太高。” “继续锁定灵魂。” “是。” “锁定空间中……” 胡悠在完全昏迷过去的时候,只听到她的灵魂绑定系统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感觉灵魂还在不断飘荡的胡悠,本以为自己要去投胎了,可是忽然就听到了有人不断嚷嚷了起来。 声音还特别大,让胡悠不由地皱了下眉。 “亲了,亲了,真的亲上了。” “我的妈啊,哎哟哟哟,这不是要闹事儿吗?” “快,二娃子去叫你爹。” 胡悠后来才知道,这个二娃子的爹,是村里的村长。 *** 胡悠觉得头特别沉,嗓子像是刀割一样疼,说不出话。 她很想告诉那个做人工呼吸的,她能喘气了,别亲个没完。 可惜的是,胡悠只是迷迷糊糊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让来,大家快让开。” 胡悠听到一阵急急地奔跑声,尤其是躺在地上的胡悠,听得更清楚,感觉地上像是有回音似的,每一又急又重的脚步声,更像是踏进了她的耳朵里一样。 “都让开,村长来了,村长来了。” “怎么回事儿?” 一听特别有威严的声音,胡悠猜测,这位一定就是村长。 可惜胡悠还在半迷糊当中,别说睁眼了,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村长啊,你可来了啊,你得给胡四家的宝贝闺女,做主哇……” 虽然不知道这人说的具体到底是几个意思,但是说话带大喘气的,让胡悠也不由地跟着大喘气。 忽然就听到个尖尖的声音,听着是个女人,喊了起来。 “哎哟,动了动了,喘气了喘气了,我看到她喘气了。” 胡悠不由地皱了下眉,不想听这种刺耳的声音。 那个声音像是不想放过她一样,又继续喊着: “村长,胡四家闺女是个活的。” “去去去,王大娘,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还有你们,都该干嘛就干嘛去。” 听着声音是那个村长的,大概也是同胡幽一样,烦这些人。 “人没事儿了啊,都走走走,快走干活去,别围在这儿了。” 陆陆续续地脚步声,来来回回地。 “哇……” 一个女人大哭的声音,就这么传进了胡悠的耳朵里面。 还不等胡悠有个什么想法,就感觉到自己身体上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压住了一样。 “快……” 村长后面的话,胡悠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被那个重物直接压晕过去了。 等胡悠再醒来的时候,浑身发疼,尤其是嗓子眼儿,火烧火燎地疼。 眼睛觉得还是有点沉,但是耳朵却特别灵,能听到外面的狗叫声,鸡叫声,竟然还有人大声的喘气声。 “你醒了?” 原来在胡悠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声音是从胡悠的耳朵旁传来的。 大概是这家人在担心胡悠,留个人看着她。 胡悠这才幽幽地转醒了过来,眨了几下眼睛,终于看清楚这个人是个什么样子。 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胡悠。胡悠睁开眼睛时,也看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踏踏踏。” 小男孩突然从炕上跑下了地,踩着鞋子就冲到了院子里面。 大概是胡悠有生之年,听到过的最大的小孩子的喊声了。 “妈,妈,我姐醒了。” 胡悠的意识终于回到了正轨,她平躺在硬硬的“床”上,眼睛看着屋顶,她居然看到了房梁。 “哎呀,醒啦,真醒啦。” “哎呀,我的宝贝闺女总算是醒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胡悠记得这个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扑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给压昏过去的。 “咳咳咳。” 胡悠轻咳了几声,却觉得肺都震得发疼,嗓子眼更是辣疼辣疼的,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个女人立即把胡悠的胳膊塞进了被窝里,一只粗糙的手,在胡悠脑门上摸了摸,动作很轻柔,可是胡悠还是觉得她的手抚过的地方有些发疼。 “终于退烧了。” “哦,妈的乖宝,弄疼你了吧,你继续躺着,妈给你炖鸡蛋去。” 那个女人撂下句话,又踩着鞋出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那个女人真的端了个大碗进来,里面还真的有炖鸡蛋。 碗也不小,里面竟然有大半碗黄澄澄的鸡蛋羹,上面还洒着点葱花和香油。 “咕噜噜……” 一阵叫肚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胡悠还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叫。 只是扶着胡悠坐起来的那个女人,却冲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小男孩数落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你姐都成这样了,你还惦记着她的这点鸡蛋。” “妈,我不吃,不吃,我就闻闻味儿。” 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让胡悠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嘴里香喷喷的葱花鸡蛋羹,也是那么地吃着滋味也不对。 “你刚醒,肚子小着呢,刚吃两口就不吃了。妈给你放旁边的小桌上,你好好躺着,一会儿饿了再吃。” 这个女人原来是这具身体的亲妈,也确实是亲妈,能这么疼的也只有亲妈了。 胡悠说不了话,只是点点头。 那个女人出去了,走的时候还把小男孩给带走了。大概是担心小男孩偷吃自己闺女的口粮。 胡悠这会儿才有点精力和时间,来观察这个地方。 屋顶很高,带着房梁,在屋顶的角落里,竟然还有蜘蛛网。 胡悠睡的地方很大,不像她睡的床,倒是像自己以前在同学家里见过的炕。 而在炕的另一头,放着一个炕柜,旁边放着一个小桌,自己盖着一床被子,身下有一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垫子,有些硬。 再加上胡悠头底下的枕头,这间房也不小呢,除了地上的一张木头桌子,却什么也没了。 木头桌子上还放着几本书,大概这具身体还是个学生。 “小面,小面。” 胡悠用意识轻喊了几下她的系统,只是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什么反应。 就在胡悠还以为绑定系统出问题的时候,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 “我是伟大的灵魂绑定系统,12469号,不是小面。”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奇怪?” 有些事实是明摆着,可是胡悠却不愿意相信。 只是,系统忽现忽闪,真的再也没有理会胡悠。 胡悠最终清醒以后,才从那个小孩儿嘴里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 “胡家村。” 小孩儿是她的弟弟,小名叫亮亮,大名叫胡志亮,现在在村里上学,小学二年级。 胡幽是胡悠寄居的原主的名字,小姑娘不知道抽什么疯,到河边去玩。一个不会水的敢到河边转悠,一不小心就掉河里了。 掉河这件事才让胡悠心里头腻味,她的名字现在应该叫胡幽。 这两天身子还有点虚,发软,胡幽拿着小板凳坐在院门口晒太阳。 正值入秋,家家户户都很忙,也见不到什么闲人。 可是在村里最热闹的就是吃饭的时候,人人端着个大碗或者搪瓷盆,坐在村里一颗最大的树底下,都围一起。 唠嗑。 胡家村最大的一颗老槐树,是家家饭前饭后闲聊的地方。而这颗老槐树,就在胡幽家门口不远的地方。 饭前饭后集中在老槐树下的,都是村里的男女老少,时不时还有村子里的孩子跑来跑去。 这会儿正好是饭前,一般吃饭当中,都是村里老爷们儿霸占这个地方。 几个村里的女人,把饭准备得差不多,出来叫孩子吃饭的时候,顺便在树下也聊上几句。 村里人说闲话说都是最近的新鲜事,最大的就是胡幽被人给亲了这件事。 好像就他们这些人长眼睛似的,听来听去,无非是姑娘大了,被人占了便宜。 胡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如搓衣板一样的小身板,这姑娘好像才13岁吧。 可是,那些人不管是吃饭时候还是从胡幽家路过,都不想放过胡幽似的。 三姑七婆的,都纷纷来说上两句,尤其在看到只有胡幽一个人的时候,说得更起劲了。 “我说你哇,小小年纪什么也不懂,被那后生占了便宜。” 另一个立即也跳出来说, “看她眼睛倒是黑,可是却是没心眼的。唉,小脸长那么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 胡幽听着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可是还是有人继续在说, “哎呀,要是那家人看不上你,你就和我们小子订亲了吧。你这样子,咱村里以后也没什么人敢要你了。” 这个人的声音胡幽是听过的,就那个喜欢凡事上蹿下跳,还喜欢多嘴多舌,到处嚼舌根子。 好像是叫王大娘的。 王大娘站在胡幽的前面,一只手还在胡幽脸前划来划去的。 “看你以后是没人要了,我家小子和你差不多,便宜你了。那个符生都23了,怎么可能看上你个小丫头片子的。” “你看看你,哎哟,全身没有几两肉,年纪那么小,他怎么可能要你呢?” 王大娘说话的时候,声音听着高高低低的,让胡幽觉得很不得劲,而王大娘的眼睛上上下下还扫着坐在小板凳上的胡幽。 “人家那是什么人,符生的妈可是那个什么秀,什么……” 看着王大娘抓耳挠腮地样子,胡幽都替她着急。 “闺秀。” 经胡幽提醒,王大娘立即又接着说。 “对,人家以前是城里的人,你看看你,现在哪个还敢要你,也就我们家柱子。” 第2章 王大娘的手有些脏,一看就不是爱干净的人,她的仍在胡幽眼前甩来甩去的。 胡幽把身体往后撤了撤,真怕王大娘的手手碰着她的脸上。 “你们想干什么?” 胡幽的身后传来了俩个男孩子的声音,胡幽回头时正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孩,都斜挎着旧书包。 看样子是胡家小弟和三哥刚放学,而胡家后面还有个小门儿,平常是方便去地里才开了个门儿。 结果胡幽家上学的几个孩子,都喜欢从这个门走。 这不,胡幽的三哥和小弟,放学后就看到几个女人围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姐姐。 “你们想要干什么?” 八岁的小弟亮亮,第一个冲到了胡幽的跟前,把那些长舌妇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胡小弟小小的身板,叉着腰,伸出一只手立即就指着王大娘。 “谁不知道你家那个鼻涕虫,都14岁了,还成天的吃鼻子。就你们这种泥腿子,刨屎尿的德性,也就是屎壳郎照镜子,我呸。” 惊呆的只有胡幽一个人,八岁的小弟,就像个泼妇一样,把五六个成年女人骂得退后了两步。 胡幽终于舍得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准备把小弟给拉回来时,就感觉到身边有一阵风过去了。 接着,就是那些长舌妇,还有不远处树下看热闹的人,都四散逃离了。 “让你们传闲话,让你们再说我妹妹,没个好东西,呸。” 手里举着个大扫帚的胡家三哥,把胡幽家门口的闲碎人全给打跑了。 胡幽还在缓冲刚才发生的事,这具身体的家人,战斗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然后就是,胡幽受到胡家两个孩子齐齐的关照。 “小宝,你没事吗?” “姐姐,你怎么不打回去啊?” 还不等胡幽回答,小弟就上前拉住了胡幽的手。 “姐姐,外面冷,回屋去。” “是啊,小宝,快和亮亮进屋去,哥去烧水,给你冲麦乳精。” 胡三哥叫胡志飞,现在16岁了,在上初三了。 看着三哥走路一瘸一拐慢慢的样子,胡幽有些出神。 其实胡幽也在上学,上初二。 13岁的初二学生,别的地方估计都没有过,也就是胡幽特殊。 胡四家的宝贝疙瘩,看着哥哥们上学,吵着也要去,结果就比别人早上了几年。 这里是胡家村,姓胡的都好办。 胡幽被小弟拉进了屋,直接被推在了炕沿上。 小大人一样的胡小弟,还用特别认真的口吻,教育着胡幽。 “姐姐,你就是今天身体弱,不和这些老娘们儿计较,等妈回来,挨家帮你打回去。” 见胡幽不说话,胡小弟又继续,同样爬坐在了炕沿上,晃了几下两只脚,只与胡幽隔了一张炕桌。 “姐姐,你别担心,爸妈会帮你的。” 胡幽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在一个8岁孩子跟前,有些听不懂这孩子在说什么。 “帮什么?” 胡小弟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胡幽,反倒是让胡幽有些心里打鼓。 “姐姐,当然是订亲啊,帮你订亲。” “订亲?” “嗯。” “我?” “是呀。” 胡幽的一只手指着自己,而面前看到胡小弟一个劲地点头。 胡幽吞了下口水,都说小孩子不说谎,不会是真的吧。 就在胡幽准备再继续问的时候,“吱呀”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走路不算太利索的胡三哥,提着一个大铁壶进来了,握着铁壶提梁的地方,用块深色的旧布子卷着的。 胡三哥在看到胡幽盯着他的手看,立即笑了笑。 “水壶把烫手,用烂布抓着就不会烫了。” 黑得发亮的黑色开水壶,“哗”地从长鼻子的壶嘴里倒出一大碗开水。 “小宝,你先喝点水解解渴,再把你的麦乳精拿出来,哥给你冲一碗。” “麦乳精?” 胡幽是2053年新时代少女,刚上大学两月,在她的生活环境当中,麦乳精这种饮品,早已经消失了。 对于胡幽的吃惊,胡小弟立即又嚷嚷了起来。 “看吧,姐姐一定是被那群老娘们儿给吓坏了。” 胡三哥长叹了口气,对着胡小弟说。 “你去把小宝的炕柜打开,就在下层的小柜里面呢。” 胡幽的炕柜不仅大,而且还分上下层。 下层是左右开门的小柜子,里面放的都是胡幽藏着的吃的。 包括一大罐麦乳精。 差不多有长2米多的大炕柜,宽也有1米多。 小弟在打开炕柜下层的小门的时候,坐在炕沿的胡三哥还在同胡幽聊着订亲。 “小宝,你别怕,不能被人白占了便宜,订亲的事,有爸妈呢。” 胡幽张张嘴,没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 人工呼吸等于被亲,被占便宜? 胡幽又看看自己住的房间,自己住一间,不算小,就是太空了。 唯一的装饰就是墙上挂着一面镜子,不到半人高。 胡三哥也注意到了胡幽的眼神,立即就说, “小宝,等你订亲了,咱们就让符生给你打个衣柜。哥早听说那小子能干,打个衣柜算什么,你喜欢什么摆设的,全让他打。” 胡幽也算是明白了,白占便宜不吃亏的是自己啊,而订亲是她拦不住的事儿。 “符生?” “啊,是啊,姐,是符生那小子把你亲的了。” 小弟抱着一个铁皮筒回到了炕桌这里,立即掀开了筒盖,用勺子挖了两勺麦乳精在碗里。 “哗” 旁边的胡三哥,立即又倒入了开水,胡小弟拿起勺子搅了搅。 把勺子放下后,小弟把大碗慢慢地推到了胡幽的跟前。 “姐,快喝。” 胡幽看了眼小弟,又看了眼胡三哥,都没有眼馋刚冲好的麦乳精,反而眼睛全是闪着亮光看着胡幽。 “姐,快喝。” “小宝,乘热喝。” 不用再问什么,肯定原主是个吃独食的,虽然小弟有一丝丝馋,吞了吞口水,却是忍住不再看大碗里热腾腾的冲麦乳精。 “再拿两个碗。” 胡幽同胡三哥说再拿碗,胡三哥一脸奇怪的看着胡幽。 “你们也喝。” 胡幽没觉得是句了不得的话,居然看到胡三哥在抹眼泪。 胡三哥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握了握胡幽放在炕桌上的手。 “小宝,有你这句话,哥就满足了。你快喝啊,你身体弱,得补。哥身体好,用不着这么金贵的东西。” 最后还是在胡幽的不断坚持下,胡三哥和小弟俩人喝了一碗,胡幽喝了一碗。 胡三哥和小弟俩个人头对头喝冲麦乳精的时候,眼睛里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第3章 “你们竟然喝你妹妹的麦乳精,是不是皮痒痒了?” 亲妈一回来就发现味道不对,还专门在胡三哥和胡小弟身上闻了闻。 胡幽都佩服得不行,胡四媳妇这个人做个农妇,可真有点屈才。 胡幽看了眼已经在煮粥的三哥,又看了看躲到三哥后面的小弟,上前拉住了亲妈,胡四媳妇。 “妈,我现在肚小,喝不了呀。” 胡幽本来想着胡四媳妇听不进去的化,她再撒个娇,可就在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亲妈立即“哈哈”笑了起来。 “唉呀,我的乖宝真听话,等你这桶麦乳精吃完了呀,我再给你大哥去信。” 都不用胡幽主动问自己大哥是做什么的,胡四媳妇就立刻就同自己宝贝闺女说了起来。 也没有给另外俩个儿子一个眼神,全身心地扑在胡幽身上。 “哎,你这一落水,人都瘦了一大圈,我今天给你大哥部队打了电报,让他给你寄点补品回来。” “唉,邮局打电报按字收费,死贵了。不过你妈我聪明,只说了四个字。” 胡四媳妇说话的时候,手里也不停着,从一个锁着的小柜子里,掏出一个布袋,又从布袋子里面利索地抓出了一把白面,扔在了正在开的锅里面。 胡三哥煮了一锅玉米面糊糊,胡四媳妇的一把白面扔下去的同时,胡幽就见到三哥和小弟用力吸了一大口气。 虽然胡幽没有在村子里走,但是也能看得出这个家不缺粮食的。可是,毕竟这个年代不同,白面都是稀罕东西。 胡幽知道胡四媳妇等着她问话呢,胡幽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三个人,连8岁的弟弟都要帮着添柴干活。 抿了下嘴的胡幽,给胡四媳妇送上了个大大的笑脸。 “妈,你的电报打的啥啊。” “快寄补品” 胡四媳妇果然在等着亲闺女在问她,回答得速度都要赶上问话的了。 胡四媳妇又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油壶,对着小勺子倒了一勺油,立即倒进了锅里。 而在熬玉米糊糊的锅里,胡三哥刚才切了一把菜,切得特别细碎,胡幽都没看清楚是个什么菜。 玉米菜粥熬好了,胡四媳妇竟然又拿出几颗土豆,直接扔进了火灶里。 胡幽看着都有些发懵,想像不出玉米菜糊和烤土豆,是个什么样的吃法。 而胡四媳妇还以为胡幽饿了,走到胡幽跟前,从自己衣兜里面掏出颗煮鸡蛋。 “乖宝,你先吃口垫垫肚子,妈一会儿给你炒鸡蛋吃。” 胡四媳妇转了下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两只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两下。 “乖宝,订亲的事,你放心吧,有妈呢,啊。” 胡幽只是咧了下嘴,什么话也没说。 第二天,闲的要长毛的胡幽,又到小河边溜达去了。 这个时候的胡幽,也能理解身体的原主怎么那么爱在小河边转悠,都是太闲闹的。 这会儿的胡幽,还在回想着昨天的事。 全家人坐在饭桌上,都一致通过了,要和符家订亲。而胡幽也是头一次仔仔细细地看自己的亲爸,胡家老四。 胡四是村里的会计,在村里有很深的关系。 没有这种很深的关系,也不可能做村会计这样的肥活计。 胡家村大部分姓胡,村长叫胡会,是胡四的亲大哥,胡幽也明白了,自家亲爸亲妈怎么有那么大的底气。 而胡家村上一任的村长,是胡幽的亲爷爷。 弄了半天,胡家村的村长,还能继承。更说明胡幽家的爷爷、伯伯和爸爸,在村里面很有点脸面。 胡幽爸爸排行老四,村里人都叫他胡四。其实他有大名,叫胡实。 胡幽妈妈村里人叫她胡四媳妇,她也有大名,叫赵美荷,挺好听的名字,居然是自己改的。原来叫赵荷花,结婚以后就把户口本上的名字给改了。 胡幽爸爸有本事,亲大哥又是村长,改个户口本上的名字算什么。 那会的户口本都是手写的,只是把赵荷花的花直接划掉,在中间加了个美字,就算是改完了。 改得特别随便,胡幽听三哥讲家里的事时,总是时不时地要惊讶那么一下。 “以前你最不爱听这些,现在怎么这么愿意听了?” 胡三哥说话还是那么温和,可是毕竟也才16岁,胡幽根本不怕他发现什么。 “现在没事干啊。” 胡幽嘟着嘴,朝着三哥撒娇,果然胡三哥立刻就更加卖力地讲起了家里的事。 亲爸胡四也是家里最小的,爷爷奶奶最疼的。 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胡幽完全能想像得出,自己亲爸能够在村里作威作福,都是爷爷奶奶在后面做有力的后盾。 胡幽家现在是漂亮的大瓦房,也是村里最漂亮的房子,更是胡四结婚时候胡爷爷和胡奶奶花了大价钱盖的。 批下来的宅基地面积大,盖的新房子只用了一小半,另外一大半都空着。 胡四家空着的宅基地,现在用来堆柴禾,零零散散的还种了些玉米。 胡四家的砖瓦房,是胡家村最新的房子,也盖得漂亮。 五间大瓦房,青砖筑墙,从远处看就很显眼。原来刚结婚那会儿还没这么多青砖瓦房,是胡四前几年花了大价钱翻新的。 “奶奶偷偷地给贴了不少钱。” 知道真相的胡三,悄悄地告诉了胡幽这个秘密。 胡四之所以要重新盖房,原因还是因为小闺女。 胡幽去了趟城里的三伯家,回来后哭着喊着要住城里的青砖房。 胡四咬咬牙,就把家里的房子翻新了。 胡四是爷爷家里的老四,大伯是村长,二伯在村里种地养牛,三伯住在镇上。 胡幽大哥在部队上当兵,已经20岁了,名字叫胡志鹏。 胡幽二哥在镇上当初中老师,师专刚毕业分到镇上的,18岁,名字叫胡志程。 胡三哥胡志飞说起二哥以镇上当老师的事,眼睛里的向往藏都藏不住。 胡幽还不知道三哥的腿是怎么瘸的,找机会问问小弟亮亮。 “我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呀。” 胡幽感觉自己和家里人的名字不搭,一问不打紧,惹得胡三哥用力拍了下桌子。 “咱们家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你刚出生那会儿,咱爸找村里最有文化的人给你起的名。” 胡幽眼角跳了跳,最有文化的人? “有啥文化呀,名字也没见多好。” “是呀,当时爷爷还夸了好几天,‘优’雅的幽,有文化,好。” 胡三哥还学了胡爷爷夸赞这名起得好的语气,简直就是活灵活现。 “优雅的优?” 胡幽认字啊,优雅的优,和幽雅的幽,意思还是挺大不同的。 “唉,爷爷后来也知道那个人给写错了,又问了村小学的老师,都说差不多。” 胡三哥的万分遗憾,胡幽是看到了。 胡幽立即换了个话题,向三哥说自己身体已经很好了。 “我想去上学。” “不行,等你订婚了的。” 胡三哥拒绝得斩钉截铁,胡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三哥,我才13,人家要是不愿意呢。” 胡幽其实也只是随便说说,以胡四家在胡家村的威名,往符家门口一站,不订婚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哼,他敢不订亲,我上部队告他去。” 胡幽身后传来了亲妈的声音,胡幽无声地叹了口气。 “妈,你回来了?” 胡三哥从胡幽旁边站了起来,给胡四媳妇让开了点地方。 炕桌另一边的胡幽,立即跳下了地,把地方也给亲妈让开了。 “妈,你坐我这儿。” 胡四媳妇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坐了胡三哥让开的位置,把手朝着胡三哥挥了挥。 “你去厨房吧,和点玉米面,再加上两把白面,晚上吃面条。” 胡三哥去厨房干活去了,胡四媳妇抬起手就在自己闺女脑门上点了一下。 “真的和村里人说的一样,长这么白有什么用,一点心眼儿也没有。” 胡幽摸了摸被轻轻点过的脑门,还有些不可思议。 胡四媳妇冷哼了一声,顺手就把炕上一把扫炕的扫帚拿起来,用力摔打了几下。 “哼,就他们这种外来户,还敢骑老娘头上。” “占了我闺女的便宜,敢不负责?哼,门儿都没有。” 胡四媳妇非常气愤,在胡幽看来,其实这不算个事儿。 大概窗户也没,胡幽心说,又试探地问了句, “妈,昨天我爸也说了啊,那叫人工呼吸。” “呸,就和那些不正经的城里人学的,正路不走,都走上邪路了。” 胡四媳妇“啪啪啪”地,又把手上的扫炕扫帚摔打了几下。 胡幽感觉自己就像亲妈手里的那个扫帚,任人揉搓。不过,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妈,村广播里不是说过了吗,那叫进步,文明进步。” “哈哈……” 胡四媳妇看到自家闺女一脸认真的说话时,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同时,抬手就把扫帚给扔在了地上。 胡幽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扫帚,感觉自己更像这把小扫帚了,没有发言权。 “哎哟,我的乖宝没白上学,有文化。” 胡四媳妇这会儿又高兴,还很兴奋,话也多了起来。 “哎呀,这样的闺女,给那种外来户,妈还舍不得呢。可是呢,你总不能在家当老姑娘吧。” 第4章 胡幽觉得胡四媳妇有些夸张,她现在才13岁。 可胡四媳妇,或者说整个胡家村的人可不这么想。 “乖宝,妈心里疼着呢,天天晚上睡不好,就怕你嫁不出去。” 胡四媳妇拍了拍大腿,一副自己闺女将来会没人要的样子,她现在就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乖宝,妈可都是为了你,符生虽然年纪大了些,可他是个当兵的,你大哥的信应该也快到了。” 胡幽还有些佩服胡四媳妇,都有当侦察兵的潜质,这边还在和人商量着呢,那边就已经在背后下手打听人家的事儿了。 胡四媳妇,又长叹了口气,身体向后一仰,那气叹得可叫个长啊。 “唉……,希望你妈我这双眼还是顶用的,没看走眼哇。” 胡幽也有点对胡四媳妇说的外来户,有些好奇。 “他们家是怎么来咱们村的呢?” “逃荒来的吧,你爷爷最清楚,我去找你爷爷问问。” 胡四媳妇说话做事说风就是雨的,胡幽正想说不急,就只看到亲妈的背影了。 “小弟,怎么就你一个,三哥呢?” 胡幽来到厨房的时候,就看到胡小弟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发呆。 胡小弟在看到是自家亲姐时,立即露出了笑容。 “去掰玉米了,今晚给姐姐煮玉米吃。” 农村的玉米是要放着晾干磨成粉,当粮食的。 居然为了让自己解馋,要吃掉家里人未来的口粮,胡幽有些不好意思。 “咱家玉米吃光了怎么办呀,可要吃一年呢。” 胡小弟抬起眼皮盯着胡幽,竟然像是不认识自己姐姐似的。 “姐姐,你不会又忘了吧。” 胡幽最近总以“忘记了”为借口,从8岁的胡小弟这里套了不少的事儿。 胡幽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嘿嘿”地笑了两声。 “姐,咱家的口粮一部分是村里分的,还有爷爷给拿过来的。要多少有多少,姐,你多吃,不怕。” 听着胡小弟的意思,胡四家根本不缺吃的,而且还能向别人伸手要。 “要是吃完了呢?” “当然是去爷爷家吃啊。” 胡小弟说得理所当然,看来这样的事,胡四一家子没少干。 胡幽眨了两下眼睛,又继续问, “可是爷爷和大伯住,咱们过去吃,大伯和大伯娘会不会不高兴啊。” 胡幽觉得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脸红,哪有人经常上别人家吃饭的。 可是胡小弟的话,又让胡幽对自己这一家人有了新的认识。 胡小弟挺了下小胸脯,一副非常骄傲的样子。 “大伯他们家不敢,爷爷说了,要是不让咱们家去吃饭,爷爷和奶奶就来咱们家住。” 胡幽还在慢慢消化这个惊人的事情,而胡小弟又继续说着更惊人的, “哼,爷爷不仅是前村长,以前还是红军哩,啥都好着呢,每个月还能从公社领半斤猪肉。” 胡幽都能听到小弟说到猪肉时的吞口水声,最后,胡幽还听到小弟连吞了几口口水才又说, “爷爷每个月还有30块钱工资哩。” 胡幽这才发觉,自己家里人惯孩子有传统,一代比一代能惯。 爷爷奶奶惯着自己亲爸胡四,胡四和胡四媳妇,惯着自己。 胡家爷爷因为资历深,是老红军,以前和国党打仗的时候伤了手,左手到现在还不能提重的东西。 幸好胡爷爷有四个好儿子,村里头有名的孝顺好家庭,在公社里头也是能数得上的。 胡爷爷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不仅在本村有脸面,在公社那里,也是被表彰的退伍老红军。 胡幽想想,爷爷最疼亲爹胡四,还是有道理的。谁让咱大哥争气哩,现在就在当兵。 不仅在本村,附近的村子都很有脸,说出去脸上都放光。 “乖宝,乖宝。” 胡四媳妇的声音,在院外响了起来,胡幽立即就要跑出去。 胡幽刚转身,衣服就被人拽住了。 小弟亮亮的眼睛,瞪着胡幽。 “姐,二娃子那个馋货和你要吃的,你可别给他。” 被自己弟弟叮嘱,胡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衣服兜子翻出来,让小弟看。 “我都没有装零食。” 8岁的小弟朝着胡幽翻了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是怕你又忘了。” 胡幽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零食,这个年代也想像不出能有什么好东西吃。等晚点回自己屋里翻一翻,现在得去外面找妈。 胡四媳妇看着胡幽跑过来时,脸上的笑越来越大。 “我的乖宝就是个有福的,你爷爷叫你呢。” 胡幽自从来到这里后,基本没有出过家门,对于自己爷爷是没有一点记忆。 “妈,你走前面,我跟你后面。” 胡幽左右观察了下地形,离他们家不远,走不到五分钟就能到了。 “大嫂。” 胡四媳妇一进院,就对着一个穿着灰褂子的女人喊了声“大嫂”。 胡幽立即走到跟前,甜甜地叫了声“大伯娘”。 村长媳妇,二娃子妈,抬起头瞅了眼胡幽,眼神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 “嗯,进去吧。” 胡四媳妇拉着胡幽就进了正房,一推开门,就听到胡四媳妇大声喊开了, “爹,妈,乖宝来看你们了。” “爷爷,奶奶。” 胡幽跟在胡四媳妇后面,对着俩个老人乖乖地问了好。 胡爷爷一看就是当过兵的,坐在炕沿上,背挺得很直。爷爷手里拿着个烟斗,却没有点火,胡幽奇怪地看了一眼。 炕的另一头坐着的胡奶奶轻“哼”了一声, “知道小宝来,你爷爷都忍着没点烟。” 胡奶奶的话说不出的酸气,胡幽低着头没说话。 “到爷爷这来。” 胡爷爷又闻了闻烟斗,才不舍的放到了炕上。 胡幽挨着爷爷坐着,低头没说话。 胡爷爷点点头笑了,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到一起了。 “乖宝啊,你的婚事,爷爷给你作主,不怕他符生不认。” “噫?” 没有想到爷爷居然是为这个事叫她来的,胡幽又低下了头。 “这个月的肉让老四家拿回去吧。” 第5章 胡爷爷决定的事,胡奶奶不敢说什么,反而拿眼睛瞪了瞪胡幽。 胡奶奶是个小个子,一看就是个能干的老太太。 精明的胡奶奶走到一个立柜跟前,从身上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立柜外面的老铁锁。 从里面掏出个布袋,掏了掏,又掏出一卷纸。 胡幽没看出是什么,可是胡四媳妇是知道的,那可都是各种票。胡四媳妇伸着头看,胡幽也跟着伸头看。 胡爷爷被胡幽的动作逗笑了,一边笑还冲着胡奶奶说。 “得啦,再拿三斤粮票,给乖宝补补。” “白面没几斤了。” 胡奶奶明显不愿意,可是胡爷爷眼睛一瞪,胡奶奶也只敢嘟囔几句。 不过胡奶奶的眼睛却又是狠狠地瞪了瞪胡幽,把肉票和粮票递给胡四媳妇时,还捏在自己手里不愿意给。 胡奶奶虽然个子小,但是力气不小,胡四媳妇揪了两下,可胡奶奶没撒手。 胡四媳妇又不敢真使力,怕扯坏了。 胡奶奶眼睛又瞪着胡四媳妇,两只眼睛瞪得比胡爷爷还大,明显是在生气。 “我告诉你老四家的,你要是让小宝吃独食,亏待了我的飞飞,我饶不了你。” 大概这种事经常发生,胡幽见自己亲妈脸上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怕自己婆婆生气。 “妈,你放心啊,我自己儿子我疼着呢。” 胡奶奶说的飞飞,就是胡三哥胡志飞。 胡幽一听,眼神不由地一黯。胡三哥对胡幽确实好,可是腿脚不好,只能一直呆在村里。 胡爷爷的粮票是全国通用粮票,可以到城里买粮。 胡爷爷每个月不仅有钱有肉,还有各种票,尤其是粮票能在镇上的粮站买到白面和食用油。 胡四媳妇拿到肉票和粮票后,着急就要走,镇上供应的粮油比村里公社的要好得多。 胡四媳妇正要说走,就被胡爷爷给叫住了。 “乖宝的订婚得像个样子,要有个订亲宴,你请亲家和那后生来家里吃顿饭吧。” “哎,好的,就按爹说的办。” 胡四媳妇答得很快,胡幽的眼睛却盯着胡四媳妇手里紧攥着的票发愣。 胡幽以前只在上网时候见过这种票,这会儿还在想着还有哪些票。根本不关心其他人都为她的订婚,快要急白头了。 “嗯,要办。” 胡爷爷微微点头,手上又拿起了刚才放下在的烟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符生那后生和咱们村里人不一样,看他娘那样子就知道了。” 胡四媳妇也点头,立即说了件事,这件事胡幽都还不知道呢。 “我昨个去了他们家了,可符生妈说符生去镇上了,说什么部队领导来了。” “你说什么了?” 胡爷爷立即问道,还有些紧张。 胡四媳妇马上摇头,脸上非常不高兴,她也撇了下嘴。 “我什么也没说,爹不是不让我说嘛,我就是去探探。哼,看样子符生妈想耍赖啊,那小子白占我们乖宝的便宜,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她也不打听打听,这里可是胡家村。” 胡幽觉得亲妈指天立地的,简直快成村里一霸了。就这时候,忽然看到旁边奶奶“嗷”一嗓子,从炕上直接跳到了地上。 胡幽立即就愣住了,心想这个老太太不一般呐。 “呸,什么贱嗦嗦的玩意儿,当初要不是你爹好心收留他们母子,早不知道冻死在哪块土嘎啦里了。啊我呸,还敢嫌弃我们家,等我去收拾她。” 胡奶奶回身从旁边的老柜上拿了根鸡毛掸子,就要冲出门去找人打架。 如果说胡四媳妇是村里一霸,那现在的胡奶奶在胡幽眼里,就是霸王龙级别了。 眼睛里闪着亮光的胡幽,看着要冲出门的小老太太。 “回来,你添什么乱啊。” 胡爷爷大声地喊了一句,胡奶奶的腿刚迈出门半步,就停住了。 不过胡奶奶没有收回来自己的腿,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用力指着外头骂。 “我也是老了,不想再动手了,他要是敢生出什么歪的邪的,我就让他当不了这个兵。” “他领导不是在镇上吗,我去找他领导,告他耍流氓。” 胡奶奶这会儿完全像是女战士,旁边的胡四媳妇也嚷着要跟着一起去。 胡四媳妇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妈,我年轻。” “你们俩都给我回来。” 胡爷爷气得用力拍了拍炕,婆媳二人这才重新坐回了炕上。 “爹,你这不让,那也不让,我觉得憋屈,我家乖宝委屈大了。呜……” 胡四媳妇把手里的票,一股脑塞进了胡幽的手里,就开始用手捂着脸哭。 胡幽低头仔细看着粮票和肉票,对于为她操心的人说的话,其实她真不关心。 她现在才13岁,即使订婚,结婚也早着呢。 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胡幽毕竟是百年以后穿过来的人,什么事不知道啊,电视上演得多了。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 胡幽没把符生当回事,一是自己年纪小,二是符生年纪大,说不定符生在外面早有对象了。 胡幽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非常大,毕竟符生是23岁,不是13岁。 胡幽研究着手里的票,旁边胡爷爷在说着自己想好的事儿。 胡爷爷又把烟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看到这些的胡奶奶,冷哼了一声。 “这个事吧,你们办不成,容易成冤家。结亲家是结好,你们俩口子都不成。” “那谁办?” 胡四媳妇急着呢,这个事不定下来,天天心里像烧了把柴一样,都不敢让胡幽出门。 “让你大哥大嫂去,爹我都想好了的。” 胡爷爷还是没有摁住烟瘾,“擦”用火柴把烟斗点着了。旁边的胡奶奶,又冷哼了一声。 胡爷爷看了眼胡奶奶,胡奶奶这才没再哼哼了。 “我觉得吧,以符生的情况,现在不可能有对象。” “我也觉得是,爹你一下说我心里头去了。” 胡四媳妇也觉得以符生的条件,一般人还看不上他。 “虽然他以前是城里头的,符生妈也看着和咱村里人不太一样,可是咱是劳动人民,最光荣。” “在部队里头,他这种出身,不如咱地里刨食的根儿正。” 胡四媳妇连着拍了几下自己的胸脯,光荣。 “嗯,而且啊,他要谈对象都得打报告,咱们村里和部队有联络,就没听说这个事儿。” 胡爷爷的一句话,立即就说明了情况,符生没对象。 胡家村村长是胡幽大伯,从村里出去当兵的,在部队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村里面都能知道。 胡爷爷能这么肯定这件事,是有根据的。 “明天让你大哥大嫂去,你准备几块点心,咱们还是有礼数的人家。” 胡爷爷给所有人吃了颗定心丸,除了胡幽。 出了爷爷家,胡幽低着头不说话。 胡四媳妇所有目的都达成了,正高兴着呢。 “乖宝,妈给你订这门亲,看中的还是符生这个人。” “这人呢,虽说怎么样都是一辈子,可人家城里人,就是比咱舒坦。” 胡四媳妇长长地叹了口气,把胡幽拉自己跟前,稍稍冲着胡幽说了个秘密。 “妈以前无意中见过符生妈戴首饰,是金的。” 不管是哪个年代,金首饰都是值钱的。 胡幽也立刻被这个小秘密吸引了,而且现在是1963年,好东西其实还很多呢。 “妈你怎么看见的?” “后窗户啊。” 胡四媳妇说得没有一点愧疚感,还同胡幽传授经验。 “符生妈漂亮着呢,虽然是个寡妇,可村里想着她的男人是老多的。那……” 大概胡四媳妇看自己闺女闪着光亮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换了种说法。 “那、那她不是会做衣服嘛,虽然她也没什么衣服,可就是会。妈也好奇,就扒她家后窗看了看。” “后来呢?” 胡幽想的是,你能看别人也能看。 “后来什么啊,看到她戴金耳环,上面还有这么大的珠子。你妈是个农妇,吓得当时就跑了。” 胡四媳妇还摇摇头,用一只紧抓着胡幽的手。 “乖宝,一订婚,她就得给你送订婚礼的。” 其实胡幽想问的是,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偷看寡妇换衣服啥的。 不过想想这个年代的人又纯朴,胆子也不大,而且耍流氓是要被挂牌游道和判刑的,严重的还要枪毙。 而胡四媳妇还惦记着符生妈的那对金耳环,上面粘着大珠子。 在后世这种款式很常见,而在这个年代,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辛苦过日子,居然有这么丰厚的家底。 胡幽立即就觉得符生和他妈,挺神秘的。 在这么个小村子里,有些不一样。 “一会儿妈去镇上,你和妈一起去。” 第6章 村里的流言不少,胡幽现在不订婚就等于没人要了。 胡幽紧跟在胡四媳妇后面,和一帮村里人站在一起,等着去镇上的驴车。 村里的几个女人时不时的眼神就看过来,然后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看到没,胡四家的宝贝闺女,是这么……” “嘻嘻……,胡四家也有今天,丢人现眼……” “胡四家还有四个儿子么,虽说老大是当兵的,婚事不也没定么,都被这个小闺女拖累了……” 最后这个说自己拖累哥哥婚事的,还是好听的呢。 胡幽感觉抓着自己的手一松,就听到胡四媳妇的大骂声。 “一帮有爹生没娘养的烂货,啊呸,装什么蒜呢,谁还不知道你们家的底细。” 胡幽就见胡四媳妇一挽袖子,用一只手指着其中一个骂, “胡小二媳妇,哎哟,你那老相好最近没来你家么,我呸,我们胡家村根正着呢,就出了你这么个屎壳郎。我都没脸说你的事,你……” “驴车来了。” 旁边的一个大娘大喊了一声,胡四媳妇的话说了一半时,立即转过身,第一个冲上了驴车,马上就占了个好位置。 “乖宝,到妈这儿来。” 胡四媳妇的说话声,温和得不得了。 胡幽这才爬到了驴车的车板,又看了眼愣神的胡小二媳妇。 “我的娘哟……,你得给我做主啊,我要去找村长,我的娘哟,没脸见人,活不下去喽……” 胡小二媳妇没有上驴车,坐在地上打滚耍赖撒泼,旁边几个村里的媳妇都拉着她劝。 胡幽看了眼胡四媳妇,这战斗力,杠杠的。 胡四媳妇也领悟到了来自于亲闺女的小眼神,立即同胡幽低声嘀咕了起来。 “看到没,妈知道的事儿多着呢,村里每家每户都有秘密,都在妈心里藏着呢。” “得驾。” 驾着驴车的是村里的孤寡老汉,叫胡九叔,听到胡四媳妇的话后,手连着抖了好几下,差点没把手里的鞭子扔了。 到了镇上后,胡九叔把村里几个同行的媳妇放下了驴车。 别人很快说好时间,会按时回来,只有胡四媳妇,像是没听见一样。 “九叔,我和闺女要多转转,多等我们一会儿啊。” 胡四媳妇一点也不觉得让别人等她,是在为难别人。 “唉。” 村里的驴车是来镇上为公社办事的,办完事就得回去。不过胡九叔还是爽快地答应了,没有一点不高兴。 胡幽紧跟在胡四媳妇后面,手里一直挎着个竹篮子。 从家里出发时,本来是胡四媳妇挎着的,不过胡幽觉得挺有意思,就抢过来自己挎着了。 半篮子鸡蛋,共有十颗,上面盖了层碎花布。这块布一看就用了时间长了,洗得发白。 “妈,走错了吧。” 胡幽早就看见远处在粮站门口排着大队的人了,有背着筐的,有挎着蓝子的。 而胡幽既挎着个小篮子,又背着个筐,不过筐现在是空的,里面还有个空着的小坛子。 胡幽左左右右不停地张望,发现前面就是供应粮油的粮站。而且从门口一直排了半条街,全是人。 “妈,没错,就这儿。” “乖宝,你年纪小,不懂。” 胡四媳妇把胡幽拉到了边角上,俩人边走边说,不过胡四媳妇的眼神却扫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人快到跟前时,胡四媳妇就会立即闭嘴。 “乖宝,他们这是排着明天早上买粮的。” 胡四媳妇对这种事非常有经验,立即就慢慢地给胡幽讲。 “咱们要在这儿排,一会儿肯定回不去啦。” 胡幽的小眼神立即又亮了起来, “妈,你是有啥法子啦?” “小瞧你妈吧,跟过来。” 胡四媳妇带着胡幽,走进了粮站后面的小巷子里。 在一个绿漆的小门儿前停了下来,胡四媳妇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门里面没有声音,胡四媳妇立即揪了揪自己的衣服,再一次轻轻敲了敲门。 “一切向XXX看齐,向XX学习。” 胡幽没明白胡四媳妇在做什么,搞得跟对暗号似的。 “吱。” 小绿漆的门儿立即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梳着齐耳短发,圆脸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看到是胡四媳妇时,立即招手让胡四媳妇进来。 不过胡幽跟着要进来时,却被这个女人给拦住了。 “赵同志,只能你一个人进来。” 胡四媳妇脸上仍然笑嘻嘻的,一只手扶着这个女人的胳膊说, “彭同志,这是我亲闺女。” “乖宝,叫彭姨。” 胡四媳妇这会儿的样子,和在村里的时候不一样。有点像后世的商人似的,不管说什么话,脸上都是笑嘻嘻的。 不过胡四媳妇这招,今儿算是碰到硬茬了,彭同志根本不理会她。 这位彭同志,一脸的严肃,把已经进到门里头,有半个身子的胡四媳妇立即往外推。 “赵同志,我们一直都是按规定来的,你今天是想让我受处分?” 胡幽这会儿有点明白了,原来她亲妈胡四媳妇,是走后门买粮。 胡幽立即上前拉了拉胡四媳妇的衣角,甜甜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妈,篮子给你,前面拐弯有个商店,我想去瞅瞅。” 13岁的小姑娘,一双黑黑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亲妈,胡四媳妇眼睛都湿了,看着要哭。 旁边的彭同志,大概也觉得有些过份了,虽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规矩是不能变的。 一只手捋了下头发到耳后,彭同志轻咳了一声。 “那个商店是我们粮站的,还有水果糖呢,2分钱能买一块。” “2分钱你先拿着,妈身上钱不多,回去再给你啊。乖宝,你就在那里等妈啊。乖宝……” 恋恋不舍的胡四媳妇,要再这么说下去,大概东西是买不成了。 明显那个彭同志皱起了眉,胡幽立即打断了胡四媳妇。 “妈,我就在拐角的那个商店里。” 看着小绿漆的门儿关上后,胡幽手捏着2分钱,朝着路口的商店走了过去。 走了一半路,胡幽听到脑中一个久违的声音。 “啊,2分钱把本系统唤醒了。” 第7章 被2分钱唤醒的,居然是个系统。 胡幽咧了下嘴,看着自己小手上空空的,刚才还捏着2分钱。 “不装死了?” 一直装死的系统,让胡幽很不满意,后来因为天天忙着熟悉环境,差点把系统真的给忘了。 2分钱还没有在胡幽手上摸热了,就被系统给吞了。 “打开我的仓库吧,我一直都没时间看。” 胡幽就站在小巷子的入口的地方,看着面前虚空的位置。而系统面板右下角,余额那里是0。 刚才的2分钱,真的被系统吞了,胡幽无言地翻了下白眼。 这会儿不管是谁路过,看到胡幽时,都以为她在看地上。 胡幽微低着头,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 她的仓库,居然是空的。 “东西呢?” 钱没有了胡幽能理解,毕竟要进行时空穿梭,魂穿一回,花点钱是应该的。 可是,仓库里的吃的喝的,玩的,各种流行物品,世界大品牌,现在竟然连一丝丝踪迹都没有。 胡幽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又抬起手重新摁了搜索键。 虚空而透明的系统面板,只有胡幽一个人能看到。 一串又一串的代码从面板上滑过,终于听到“叮”的一个声音。 用了系统有十多年,胡幽从来没觉得这个声音是如此的好听。 “这是什么?” 胡幽看到物品列表里面显示的东西,差点没昏过去。 大半仓库的物品,现在只有一个。 “一本书啊,你应该仔细看看,对你有好处。” 系统幽幽地同胡幽说,不过这个时候的胡幽,眼里只有钱,什么也看不到听不清。 “告诉我,我怎么能弄到钱。” 胡幽极其缺钱,连块2分钱的水果糖都买不起。 胡幽刚才在商店外面扫了一眼,还看到有卖胶鞋的。 这个年代特有的一种很好穿的鞋,胡幽很想给胡三哥买一双。 胡三哥腿脚不好,胶鞋底子软。 虽然这种胶鞋在胡幽看来也不好,容易生细菌,可是勤洗一点总归是没问题的。 现在的胶鞋都还是绿色的,被叫做“解放鞋”。 部队上的士兵们穿的,慢慢的在部队外面就流行了起来。这个年代流行一切带“绿”色的,军绿为主。 军绿的上衣,军绿的裤子,军绿的胶鞋。 胡幽想着给胡三哥弄一双软底的鞋,对胡三哥的脚有好处。 可是,胡幽现在没有钱。 胡幽光着急也没用,把全身的衣兜都翻烂了,也没有一分钱了。 胡幽正在瞎着急的呢,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胡幽?” 听声音是个男的,胡幽抬起头顺声音望过去,不认识。 一个很高的穿一身军绿装的兵哥哥,正在看着她。 胡幽眨眨眼,觉得没见过这个人。 “你谁啊?” 听到胡幽的话时,兵哥哥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这个人好像是脾气也不太好,随后又冷笑了一声。 “哼,也是,上我家送谢礼的时候,只有你爸妈去了。” 胡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那个救自己,被村里人认为是“耍流氓”的。 而兵哥哥和她,现在正在走向订婚的土路上,有点让人尴尬。 胡幽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人说什么。 “你个子好高啊。” 胡幽和他说话得仰着头,13岁的胡幽,连1米4都不到。 虽然胡幽家条件在村里算不错的,但是缺乏营养是这个年代的时代特点。 而胡幽跟前站着的这位,胡幽仰着头目测了一下,恐怕要接近1米9喽。 “1米87。” 符生利落的说出了自己的身高,眼睛盯着小姑娘看,这会儿发现这个被家里宠的,在村里出了名的小姑娘,好像很有点意思。 胡幽想想,还得当面感谢人家一声。 “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胡幽的话,又把符生给说愣住了。 “哦,原来你知道我救了你啊。” 胡幽立即点点头,人工呼吸当然知道了。 “不过,村里的流言能杀死人,我也没办法。” 胡幽还没有傻到说,你去寻你的真爱吧,我没事,我能顶住。 前几天还有那么点想法,这几天胡三哥连家门都不让她出。胡幽越来越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唾沫星真的能把人淹死。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符生说话还是那么冷淡,不过胡幽知道他肯定也憋屈。 其实胡幽更憋屈,自己还没有体验爱情的滋味,就被盖了章。 已订婚的。 在村里人的意识当中,订婚了那就和已婚的没啥大区别。大姑娘小媳妇的,要是和陌生男人说上几句话,都能被村里人传好久的。 “我……” 胡幽准备和符生再说一句的,就听到胡四媳妇在叫她。 “乖宝,乖宝。”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胡四媳妇小跑到自己的闺女身边。 “哟,原来是符生啊,你咋在这儿呢?” 胡四媳妇故意问符生,而符生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亮,脸上立即就带着点笑了。 不同于刚才和胡幽在一起时的陌生感,符生这个时候,给胡幽的感觉,就像个邻家大哥哥。 符生脸上是很合适的笑容,符合他这个未来女婿有的笑容。 “婶儿,我们营长来这里训练新兵,我过来帮忙。” 胡四媳妇这才把高个子的符生,上上下下地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这小伙儿长得也太好了。 脸挺清秀的,鼻子高,个子高,不胖不瘦,一身绿军装要多合适就有多合适。 胡四媳妇转了下脖子,又看了看自家闺女,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骄傲来。 “我们乖宝长得白净,符生啊,你啊是拣到宝哩。” 胡四媳妇用手摸了摸自家只有13岁的闺女,尤其是闺女的小脸蛋,又白又嫩。 胡四媳妇脸上放着光彩,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自己亲闺女,和未来女婿,听到她的话时,脸上都出现了一时的僵硬。 “婶儿,筐给我吧,我来背。” 符生把胡四媳妇背上的竹筐拿过来,自己背上了,而胡四媳妇手上的竹蓝,也由符生接了过去。 胡幽看了眼,发现不管是竹筐还是竹篮,都用布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竹篮上还是盖着那块洗得发白的碎花蓝布,而竹筐是块灰突突的布子,还有些烂,边角都有些小窟窿。 胡幽这会儿才发觉这块布有些眼熟,不就是在厨房灶台上放着擦灶台的那块烂布么。 胡幽眼神闪了闪,跟在胡四媳妇身后,朝着镇子入口那边过去了。 还没到跟前呢,远远地就看到驾着驴车的胡九伯,还有几个村里的大小媳妇。 胡幽倒没啥,她只是微低着头跟在后面走,而胡四媳妇的声音,这会儿却有点怪。 “符生,把东西放这儿吧。” 符生把背上的筐和手里的篮子放在了驴车上,胡四媳妇顺手把手里的一块手绢也塞在了竹篮的上面。 灰色的手绢并不打眼,可胡幽见着是胡四媳妇刚从驴车上拿起来的。 坐驴车也要事先用小手绢占好座,还是好位置,怪不得其他村里人死盯着自己。 胡幽有点心虚,低着头不敢看别人。 “婶儿,你慢走,改天我上门去。” 符生爽快地走了,胡幽的头一直没抬起来,驴车上的其他人还在死盯着她看。 “呵呵,唉呀,还是真个不错的后生哩。” 胡四媳妇拉着胡幽坐上了驴车,一个劲地夸赞符生。 不过除了驴车的“滋扭扭”车轱辘声,还有胡九挥鞭子的声音,没人理会胡四媳妇。 突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胡幽听着像最开始那个年纪大的村里人。 “哟,我怎么闻着有股油的味儿啊,唉,你们闻闻,是不是啊。” 胡幽也试着闻了两下,她是一点也闻不出来,真不知道这些村里人的鼻子是怎么长得呢。 倒是胡四媳妇“哈哈”笑了两声,眼神里带了点愤色。 “哎哟,五婶儿,你嫁到咱村时间也不短了吧。你见过谁家这个时候,出来还能打到油的哩?” 那个叫五婶儿的立即又说,“胡四媳妇,我鼻子可比狗鼻子灵多了,你骗不了我。” 现在这个年代,谁们家能弄到点好油,都不容易。 缺粮缺油,更是缺衣少穿,所以在吃穿上,都很敏锐。尤其像五婶这种的,有多少日子没有沾过丁点儿油腥了。 胡四媳妇也不示弱,神态更没一点惊讶,非常淡然的对待这些村里人的质问。 “唉呀,不就是用家里原先装油的坛子,装了几块油饼子。” “唉,这不马上要给我家乖宝订亲了,没点好东西,也拿不出手不是。” 胡四媳妇说得有理有据,也有一两个媳妇跟着点头。 刚才符生送胡四媳妇的事儿,大家可都是看到了。 但是自认为比狗鼻子还灵的柳五婶儿,眼睛一直盯着胡幽怀里抱着的竹筐。 一直到村子里,下了驴车,柳五婶儿的眼神一直还在看着胡幽。 “哼,别让我抓到证据,要不然告你个投机倒把。” 虽然胡幽都走远了,但是柳五婶儿愤慨的言语,胡幽都听到了。 胡四媳妇一点儿也不在意,拉着胡幽笑呵呵的。 “怕她作甚,走,妈带你买肉去。” 第8章 这会儿竹筐又由胡四媳妇背着了,而小挎篮还是由胡幽挎着。 胡幽猜小挎篮里面是面,对于13岁的她来说,用一只胳膊挎着,还是有点沉。 “妈,咱篮子里的鸡蛋呢?” 胡幽立即问胡四媳妇,明显现在看不到鸡蛋的影子。 听闺女问这个,胡四媳妇左右看了看,路上没什么人。这才把刚才的事,悄悄同胡幽说了。 “送礼了。” “送礼?” 胡幽感觉胡四媳妇脑子真好啊,虽然村里鸡蛋也是金贵东西,可是油却是更稀罕的。 “嗯,送给彭同志了。别看她是镇上的,和咱不一样,每月呢还有那个供应粮,可是呢嘴里呢,还是吃不上好东西。” 胡四媳妇给胡幽说着关于彭同志的一些情况,其实就是镇上的情况。 “彭同志手里是有钱,可是买不到东西。不管是供应粮还是其它的食品,有的时候还不如咱村里呢。” 胡四媳妇在提到这件事时,又左右看了看,看到附近没什么人时,长舒了一口气。 “乖宝,妈和彭同志说好了,下次去镇上,给她带30颗鸡蛋。” 胡四媳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冒光。 “把鸡蛋给她吃了,咱吃啥?” 到现在胡幽一天至少两颗鸡蛋,胡三哥天天盯着几只母鸡下蛋,为的就是给胡幽炖鸡蛋吃。 胡幽现在不仅自己吃炖鸡蛋,还会给胡三哥和胡小弟分一些,只是她吃大半碗,两个兄弟只舍得吃两小口。 即使这样,两兄弟天天美滋滋的,都跟吃了肉似的。 胡幽并不是紧张自己吃不上鸡蛋,而是想着胡三哥和小弟。 胡三哥腿不好,身体有点弱,小弟更是,瘦巴巴的。 要不是怕胡四媳妇发脾气,胡幽都想把鸡蛋多分点给三哥和小弟。 “这个妈早想到了,有的是你吃的。” 胡四媳妇一听闺女护食,立即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你这几天就要订婚了,你爷爷绝对会让你奶奶送好东西的。妈猜啊,准是一篮子鸡蛋。” “到时候啊,妈再带你去镇上,给你扯块好看的布做衣裳。” 胡四媳妇就像是真的扯块好看的布一样,高兴得哼哼了几声。 “到了。” 胡四媳妇立即拉住还要朝前走的胡幽,指着一个红砖房说, “这就是咱村的供销社。” 胡幽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墙上挂着个大牌子,白底黑字的。 “胡家村人民公社供销社” 这个时候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村里许多人家儿的烟囱都冒着青烟,所以到供销社的人也不多。 胡幽是头一次到供销社,看什么也新鲜。 进去供销社里面,三面墙底下都放着各种大柜子,柜子前面是横着的柜台,不管想买什么,一眼就能看到。 还分区域的,左边是扯布的,再过来是粮油,最中间那一长溜,全是副食品和日用品,右边把手是卖肉的。 现在供销社只有俩个人,正在那里说闲话,看到人进来也没有理。 这会儿的供销社就像后来的小商店,卖什么的也有,只是品质不太好。 胡幽蹭到卖布的那看了一眼,全是灰突突的料子,连个鲜亮的颜色都没有。 让胡幽注意到的是,唯一觉得带点颜色的,是一块绿色的方头巾。 其实村里的大小媳妇戴的头巾,都是自己扯布绞一块的,大多也都是灰突突的深色,像这种鲜嫩的“绿色”头巾,还是个时兴的稀罕东西。 要钱的东西,村里人除了必须买的盐糖醋酱油,等等,其它的几乎都不会买。 “嗯哼哼。” 胡四媳妇忽然用力咳了一声,两个供销社的售货员这才看过来。 “哟,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会计媳妇啊,来买点啥啊?” 其中一个售货员,终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晃悠地走了过来。 胡幽头一次见这种类型的卖货的,虽然吃惊,但什么话也没说。 不过胡幽的眼睛扫了几次卖肉的地方。 特别明显,木头的柜台上面,有一块很大的薄板子,油亮油亮得发黑。 卖肉的地方没有人,胡四媳妇冲着同她说话的售货员点点头。 “我来找老胡。” “知道的,老胡交待过了,你等等吧。” 这个售货员还有点胖,在这个年代很难得,看样子家庭条件应该很好。 老胡是供销社里卖肉和杀猪的,经常帮别人杀猪,不管是本村的还是外村的,现在人没有在。 没一会儿这个稍胖的售货员提着一个草纸包,不过一看就是肉,油都渗出来了。 用绳系着的土黄的草纸包,外面一大片全是暗色的阴影。 胡四媳妇接过来,也不嫌有油,直接扯开外面的草纸,看到里面的肉时,立即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是我要的。” “这是票,钱,数好了哦。” 胡四媳妇明显心情不错,微胖的售货员同样笑着。 不过就在胡四媳妇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被这个售货员给喊住了。 “哎,会计媳妇,你等等,我还有话说呢。” 胡幽的亲爹确实是村里的会计,不过胡幽却是头一次听有人叫胡四媳妇为会计媳妇,和村里人不太一样。 “庞同志,我得赶回家做饭呢。” 胡四媳妇一脸的不高兴,那个售货员脸上还是带着笑,一点也不计较。 “这不是知道你家最近有喜事嘛,那个鸡蛋肯定不会少吧。” 这个庞同志的话一说出口,胡幽都能猜出来她要做什么,何况是精得跟鬼似的胡四媳妇。 “唉,不凑巧,我家另外俩儿子要回来了,我不得给准备点吃的啊,什么都没有,没有啦。” 胡四媳妇没有再理会这个庞同志,拉着胡幽就出了供销社,那块刚买的肉刚才也被胡四媳妇放到了竹筐里盖好了。 “乖宝,想吃什么?” 一出供销社胡四媳妇就问胡幽要怎么吃这块肉,胡幽一听,立即也知道这是要给开小灶了。 “妈,我要吃饺子,猪肉韭菜的饺子。” 可是胡四媳妇却“啧”了一声,有些不支持胡幽。 “吃什么饺子啊,哪有炖着香。妈给你做红烧肉,半斤五花肉正好能做一大碗。” 第9章 最后在胡幽的坚持下,半斤肉分成两份。 一份给胡幽烧着吃,一份全家吃一顿猪肉韭菜饺子。 “真是个没心眼儿的,白疼你了。” 胡四媳妇用手指又点了点胡幽的脑门,话里话外都在埋怨,不过笑着的嘴是怎么也合不上。 胡四媳妇一回去说晚上吃饺子,还是白面的。 胡幽站在院子里都听得到小弟的欢呼声,以及胡三哥的笑声。 胡四媳妇今天不仅买到了5斤花生油,还有5斤白面,1斤绿豆,1斤红豆。 现在的村里能吃到的油,都是供销社定量供给的,分到每个人头上只有一点点,一年也吃不到多少。 胡四媳妇把竹筐和挎篮里的东西都放好后,胡幽又凑到跟前。 “妈,你买这么多豆子做什么?” “小没良心的,转天儿的就忘。当然是给你熬粥了,妈还存了点大米,给你早上做豆粥吃。” 胡四媳妇的话,让胡幽吃惊不小。 胡幽这几天了解到村子里不少的事,好像就他们家一天吃三顿,别人家是不吃早饭的。 能吃到早饭的,都是要下地干活的主要劳力。而这些劳力能吃的,无非就是玉米饼子什么,黑粗面的馍。 那种馍胡幽吃过一次,觉得喇嗓子,当时胡小弟立即给胡幽冲了碗麦乳精让她润嗓子。 被胡幽刚放下的黑馍,却被小弟拿起来吃了,还吃得很香很香。 胡幽看着,当时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可是,现在的系统不给力,什么也没有。胡幽快愁死了,一点办法也没。 天已经黑下来了,家家户户都暗了下来,舍得点油灯的,胡家村没几家。 胡幽家却点着油灯,一家人坐在炕桌旁。 除了胡幽,连刚到家的胡四都加入到包饺子的队伍当中。 胡小弟跑前跑后的,帮胡三哥递东西。 不仅有韭菜饺子,还有白菜的。不过韭菜是猪肉的,白菜是素的,好在饺子皮都是白面的。 胡四在包饺子时,不由地感慨了一声。 “唉,都怪我没本事,让咱乖宝吃顿肉都这么费劲。” “唉,下次看谁家杀猪,想办法再买点吧。” 胡四媳妇也没办法,胡爷爷每个月半斤肉,也不是次次能到家里头的。 胡幽家几乎是在村尾,离小河很近,在一片坡地上,除了离村长家近一些外,离别人家都有点远。 而胡幽家不远处,又有一颗几百年的老槐树,这会儿正是枝繁叶茂,把个胡幽家的微点光亮,遮了个严实。 胡幽可不知道当初这块地,是胡四左挑右选的,为的就是自己的一家子舒坦。 胡幽看着满满当当的三大篦帘子的饺子,粗略估算有200多个饺子。 胡幽很想问问胡四媳妇,是不是把白面都用掉了,她其实还想吃顿白面面条。 知女莫若母,胡四媳妇斜着眼冲着胡幽轻笑了几声。 “今天用的是旧面,买的新面留着给你擀面条吃。” 隔了一会儿,胡四媳妇像是想到了什么。 “妈给你一把面柜的钥匙,你想吃啥的时候,自己去拿,让你三哥去做。” 胡四媳妇是有工作的,虽然是个农村妇女,却是生产队的记工员。 胡幽头一次听到的时候,感觉自己家里头全是当官的,都是村官。 现在村里的生产队书记就是村长胡大伯,不仅生产队管得好,在种植和产量上更是在整个省下属各生产队中,排前列的。 还有一点,就是村里人,各家都有自己的菜园子,还有自留地。 对于自留地的事儿,只要不张扬,村里人嘴又严实,不想饿肚子,大家都是你我知,外人不知。 虽然胡家村也穷,但是还没有出现饿死人的情形。 胡幽家也有地,但是胡幽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自己爸妈下过地。 “咱们家地呢?” 胡幽还是关心自留地,要是能种点麦子和稻子,留一年够吃的,也不用到外面买的这么辛苦。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胡三哥立即把胡幽的幻想给浇灭了,现在自留地种的东西,都是种点花生豆子红薯土豆之类的,既好存放,又不打眼。 “再说啦,咱们自留地就在咱家后面,离河近,打水方便。因为地方偏,自留地也大,现在咱自己种一半红薯土豆玉米,另一半给二伯用了。” 胡三哥立即把胡幽想了解得说了个清楚,不过胡幽还是从里面听出点不同来。 “我就没见爸妈下过地。” 胡幽就知道,胡四和胡四媳妇,就不是个干活的。 “有咱二伯呢,他爱种地。种子还是咱家出的。” 胡三哥的话,再一次让胡幽合不拢嘴。 摸了摸自己圆鼓的肚子,今天晚上全家人都吃撑了。 “我回屋睡觉了。” 胡幽一回到屋,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镜子前。 把镜子侧边轻轻推一下,就露出后面一个大窟窿,里面有个小铁盒。 胡幽把小铁盒拿了出来,晃了晃,里面有3分钱。 3分钱是胡幽全部的财产,而这个储钱的地方,还是胡小弟前两天告诉胡幽的。 胡小弟踩着凳子,伸手就晃开了镜子面,指着墙面黑窟窿里面的小铁盒。 “姐,你以前一天数三十遍的,可好多天了,都没见你数钱。你不会又忘了吧。” “怎么会呢!” 心虚的胡幽,立即给胡小弟拿了根红薯干。 “甜着哩,吃吧。” 在胡四家里,只有胡幽有权利吃红薯干。把口粮当零食的,在村里也是绝无仅有的。 红薯做成干,是要做第二年一年的口粮的。 不管平时是煮粥,还是再回锅蒸着吃,都是能存放很久的好东西。 胡幽在炕柜的下层,找到一个布袋子,里面有小半袋子红薯干。 当胡幽拿了两块红薯干给胡三哥时,胡三哥居然眼睛又湿了。 “小宝,哥上学不饿,中午就回来。” 除了胡幽,家里其他人早上吃的,都是稀啦啦的,其实不太顶饱的。胡幽给胡三哥硬塞了几块大的,让他路上吃。 “哥,你中午回来给我做面条吃。” “唉。” 胡三哥高兴地上学去了,胡小弟也得了两块,一阵风地跑了。 中午胡四和胡四媳妇在生产队吃饭,生产队有食堂。 家里只剩下胡幽一个人的时候,胡幽又忍不住拿出了那个小盒子。 即使不是原身,现在的胡幽也愿意一天多数几遍,虽然只有三分钱。 三分钱刚拿手上,胡幽脑子里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自动检测,主人身上有这个世界的财物,要放到系统上帮你存起来吗?” “收起来吧。” 胡幽说话的时候,有些有气无力的。 眼睛看着面前的系统面板,右下角的余额,显示是0.03元。 长叹了一口气的胡幽,马上就叨叨了一句。 “唉,3分钱,能干什么啊,我心口好痛啊。” 一只手正抚在自己胸口的胡幽,又听到系统幽幽的声音。 “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 “旧货市场,系统的?” 胡幽头一次知道,自己的这个系统,竟然还有旧货市场? “嗯,当然有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 系统又给胡幽重复了一遍,胡幽只是咧了咧嘴。 抬起手在面板上打出“旧货”两个字,搜索列表下面,头一个居然就是“系统旧货市场”。 胡幽立即把旧货市场点了出来,映出她眼帘的,居然是一堆破烂。 就真的像是个破烂市场一样,一个非常大的空地,到处堆的是各种各样的破烂。 “你是拣破烂儿的吗?” 胡幽还以为旧货回收市场,就像出售市场一样,一排一排的货架,上面摆着物品及相对应的价格。 胡幽只要用手轻点系统的屏幕,货架上的东西就会列成一排,价格也都在名字右侧。 可是,这种极其方便快捷的操作方式,在旧货市场这里变得很困难。 胡幽伸手在屏幕显示的破烂里,随便点了一下,一个放大的汽车,立即出现在屏幕中央。右则立即显示汽车的性能,年代,最后才是价格。 “搜索试试。” 系统大概也觉得困难,让胡幽试试。 “你来搜吧,这个我不太行。” 胡幽把这个难题交给了系统,实在没有搜索这种的。 “要不就按价格搜吧。” 系统给出了建议,可是胡幽看着右下角的0.03元,心里不抱任何的希望。 “行,搜吧。” 胡幽让系统去搜索了,她先关了系统的面板,去收拾自己的炕了。 刚从地上爬上炕,就听到“叮”的一声响。 脆脆的声音,胡幽以前听到过无数次,预示着搜到了。 胡幽有些紧张,把系统面板又打开了,同时还顺便问了问系统。 “不会是免费送的吧,哈,二手市场还挺好的嘛。” “小面,这是什么?” 胡幽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东西时,立即出声问系统。 “一双鞋呗,这还用问。” 系统的声音低低的,完全没有刚才的自傲的口气。 胡幽先看了价格,居然真的是3分钱。大概,整个旧货市场里面,只有这个是最便宜的。 没有不收钱的,有点让胡幽失望。 胡幽又仔细看了看这双旧鞋的介绍,立即高兴了起来。 第10章 “保健鞋?” 胡幽把问题再一次丢给了系统,从系统的面板上看,真的是一双很旧很旧的旧鞋。样式嘛,也与现在的布鞋有许多相同的地方。 “这双鞋怎么这么久还没烂啊。” 但是,毕竟是外空间的产物,看使用说明是由一种特殊的材质做成的,原主人穿了有30多年,除了旧一些,但是功能还在。 不仅有很好保暖作用,还能够减轻腿脚不好带来的疼痛。 胡幽不由说了一句,“要不是穿了这么久,估计也不可能卖这么便宜吧。” 系统立即附和,“应该还有一些几分钱的旧货,既不好找,也不容易搜索到,实在是时间太久了。旧货市场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年头太长。” 最近天气变凉了,虽然胡三哥没说什么,但是胡幽看得到的,三哥走路速度明显比之前的慢了。只有3分钱存款的胡幽,立即就下了决定。 “好啦,就它了。” “叮。” 一声轻响,一双鞋子出现在系统仓库当中,被摆在系统仓库的货架上。 胡幽立即又给系统下了个命令, “小面,你帮我不断地搜索一些便宜的东西,1毛钱以内的都可以,我想办法去弄钱。” “好的。” 系统接受了命令,在系统旧货市场里面,不断地为胡幽搜索合适的旧货废品。 “你还可以拿东西卖啊,就像以前那样。” 系统的提醒,让胡幽心思又活了起来。 胡幽上一辈子就是无意间成为系统主人后,拿着地球上的东西,卖给系统,又由系统转卖给不同空间与时间领域里的人的。 胡幽头一次使用系统的时候,已经是2042年了。 物资不仅丰富,科技也很发达,尤其是数不清的地球美食,卖到不同时空的未来世界与外太空世界的人,是最受欢迎的交易物品。 那时候胡幽的财富,就是这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可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事情,摆在了胡幽的眼前。 现在是1963年,啥啥都缺的时代,能填饱肚子都是件了不起的事。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哈,我愁的是现在。” 现在的胡幽因为订婚的事,一直不能出门。 最多就是从小后门出去,在门口转一转。如果离得小河边儿近了,就会被胡小弟给拽回来。 “姐,你怎么又去河边儿了,快过来。” 胡幽刚从家里出来,溜达到河边,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换的,结果就被下学回来的小弟给看到了。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这个时候还不到中午放学的时候呢,胡家村有自己的村小学,就在村子里面的一个废旧的院子里。 胡小弟居然不到11点就放学回家了,平常要12点呢。 胡小弟拍拍自己胸脯,对着胡幽说。 “今天没课了,学校放假,都回家干活。” 秋收都过了,家里还有啥活可干的,而且还是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 “你要干啥去?” 胡幽之前就听说村里学校总放假,让孩子回家干活,没想到连二年级的也这样。 “拾柴禾去。” 说完这话,小弟立即冲进了厨房,要先烧火再去。 “三哥帮同学讲题,晚一会儿回来,我先烧火。” 胡小弟很有心,怕胡幽不明白,立即就解释了一句。 胡小弟蹲在灶前准备烧火,而胡幽站在厨房门口,真的就像个什么都不会干的。 “小弟,我帮你烧火吧。” 胡幽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有些脸发红,有些丢人。 胡小弟满脸惊讶地看着门口的胡幽,手里刚拿起来的柴火细棍儿,直接就掉在了地上。随后说了一句,差点没把胡幽给气晕过去。 “姐,你今天偷吃啥来。” 最后胡幽还是把胡小弟赶出了厨房,要自己尝试着生一次火。 “咳咳咳……” 伴着一阵咳嗽冲出了厨房,胡幽的两只眼睛里都是泪,被烟火烟气冲进眼睛里了。 胡幽想放弃了,小柴她都点不着,何况给灶里生大火呢。 “亮亮?” 胡幽轻声的叫了一声胡小弟。 “小弟?” 胡幽又放大声叫了一声胡小弟。 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发现又只剩自己了,小弟应该是去拾柴了。 胡幽没办法,又重新进了厨房,看着地上的细细粗粗的柴禾发愁。 稍微琢磨了一下,胡幽把灶口里塞满的细柴,又都揪了出来,专门挑了一些特别特别细的干枝。 “嘶,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又在灶口放了几根细干枝,胡幽马上把在系统仓库里的一本书给掏了出来。 两只手都是黑灰的胡幽,立刻就在这本旧书上摁满了黑指印。 随便翻了几下,发现是本。 “《启明星之程》” 胡幽看到名字时,立马咧了下嘴,什么嘛,明明就是本后世的言情。 这种没啥用的言情,胡幽本来有很多的,只是穿了一回,就剩下这么一本了。 胡幽正准备把一本书都塞进灶口点火,忽然就听到脑子里传来了一声惊呼。 “哎呀,主人,这可是本好书啊。” 系统及时阻止了胡幽烧书点火的举动,可是,胡幽压根没有理会。 “我不烧书就点不着火,不就是本小言嘛,等我有钱了再多买几本好了。” 不过胡幽这次倒没有一本塞进去,只是随手撕了一些书页,差不多有一半的样子,本来这本书就挺薄的。 一页页的纸张被塞进灶口里,“擦”地一声,胡幽立即用火柴点着了纸页。 “轰”地火就着了,胡幽马上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树枝点着的声音,这才“吁”地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胡幽又把细柴添了一些,这个点火的事儿,总算是完成了。 胡幽站起身时,发觉脚有些发麻,忽然就听到一阵跑步声,而且脚步声是一重一轻,一重又一轻。 “小宝,你在干什么?” 冲到厨房门口的胡三哥,满头大汗。 老远就看到厨房从门上在往外冒烟,胡三哥赶紧跑了过来,可是又因为腿脚的原因,跑不快。 胡三哥快急死了,冲到厨房门口时就看到满脸黑指印的胡幽,站在灶台跟前。 “小宝,你在干什么?” 第11章 胡三哥是真的生气了,都顾不上擦自己头上的汗,身体重心还不稳,就这样斜着身子托着脚冲进了厨房。 “小宝,你要急死哥吗?” “三哥,你咋啦?” 胡幽不明白咋回事儿呢,就被胡三哥拉出了厨房。 不过胡三哥脸上还是显得有点着急,他用手把胡幽脸上的黑灰给抹了抹。 “你要吃啥,等哥回来,你去厨房做啥,这不是你干的事儿。” 胡三哥的手上有些薄茧,应该是经常干粗活磨出来的。摸在胡幽的手上,都有些扎人。 胡三哥伸出手又摸了摸胡幽的头发,说话声音特别地温和,听得胡幽心里暖哄哄的。 “小宝啊,那些粗活计不是你干的,想要吃啥告诉三哥,三哥给你做,啊。” 胡幽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哦,三哥,我只是想生火试试,小弟去拾柴禾了。” 胡三哥点点头, “嗯,亮亮是男娃,干活是应该的。饿了吧,哥给你做擀面条吃。” “嗯。” 胡幽转了转眼珠子,立即朝着胡三哥嘿嘿一笑。 “三哥,我要吃加白面的。” “你啊。” 胡三哥摇头笑了笑,洗手和面去了。 胡幽立即去厨房,从脖子上掏出根绳,绳子上挂着把钥匙。 用钥匙把面柜打开,胡幽抓了满满三把白面在瓷盆里。 一会儿到厨房的胡三哥,又从墙角的缸里抓了几把的棒子面儿。。 “哥啊,吃啥酱啊。” 胡幽实在不想吃那些没滋没味儿的面条了,吃的人都心慌。 胡四家平常吃面条都是滴几滴酱油在锅里,再扔把洗好的菜。有的时候呢,胡四媳妇还会淋两小勺油在面条上。 其实胡幽家的这种伙食在村里头,都算得上不错的了。 可胡幽是吃过很多好东西的,穿过来前,大江南北的各种中华内外的大餐都吃过。 胡幽自然就会觉得吃着不香,要是放村里别人家,有白面的面条,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念想了。 胡幽的情况比家里其他人还要好,面碗里会有个荷包蛋。 但是,面条还是觉得没滋没味儿的,胡幽不太想吃。 “那你想吃啥酱,咱们家不下大酱。大伯家去年的酱早吃完了,今年还没到下酱时候呢。” 一到深秋,村里很多家儿才开始下大酱的。 虽然现在没什么吃的喝的,但是这个酱还是要做的。 有酱吃,第二年的生活也会觉得有滋有味儿。 现在的黄豆既不便宜又紧俏,村里人都是自家自留地种一点儿黄豆,做酱用一部分,剩下的磨成面留着当口粮吃。 胡幽抿抿嘴,她其实不怎么爱吃那个酱,除了齁咸,现在也吃不出酱香了。 这个也不怪胡幽嘴巴叨,实在现在能吃到嘴里的大酱,都是沉酱了,除了齁,实在吃不出大酱的香气了。 胡三哥停下手里和面的动作,转过头看着胡幽。小姑娘正长身体的呢,嘴馋是可以理解的。 “小宝,那你想吃啥酱,只要咱家有的,你说。” 胡幽其实很想吃肉酱,可是另外半块五花肉已经做成红烧肉了。 当时胡幽给家里其他四人一人分了一块大肉,自己吃了三分之二。 大概是胡幽头一次给家里人分肉,当时把胡四感动得,抹了两把泪。胡四媳妇靠在胡四身上,直喊闺女终于长大了,要订婚了果然就和以前不同了。 当时的胡幽,心虚得不敢抬头。 这会儿胡幽的眼睛正好看到旁边柜上的竹篮,里面还有十来颗鸡蛋,胡三哥立即就说, “要不中午给你卧俩鸡蛋吧,哎,家里也没有肉,要不然给你炒个肉拌着吃了。” 胡幽摇摇头,她想吃炒的鸡蛋。 “三哥,咱把鸡蛋炒成酱吧,拌面吃贼拉香。” 胡幽立即又补充了一句,“多放点油炒。” 胡三哥把和好的面找了块布盖上,看着胡幽眼睛亮亮的。 “是怕我和亮亮吃不上鸡蛋?” “三哥,你准备咋炒啊,炒得香点儿,我有钥匙。” 胡幽有面柜的钥匙,而面柜里面不仅有白面,和好布袋豆子,还有一大罐花生油。 胡三哥想了想,“我去爷爷家拿点柿子酱,夏天那会儿爷爷做了一大缸,不过咱爸妈不爱吃那个味儿。” 一听有柿子酱,胡幽眼睛更加亮了。 “哥,你拿个坛子去。” 柿子酱在后世已经没有人做了,夏秋收了成熟的柿子,先煮烂去皮再熬成糊,放密封的罐里上大锅蒸。 农村里蒸东西的大锅非常大,每年夏秋交际时,很多人家儿都要蒸上一大罐子。 放了粗盐的柿子酱,咸又香。村里有的人家儿还会放红辣椒碎一起上锅蒸着,不过辣椒现在村里种的也少,大家都想多种点顶饱扛饿的其它东西。 胡幽爱吃带酸口的,还以为柿子酱口味应该和后世的番茄酱差不多。 胡幽的心思胡三哥一眼就看出来,乐呵呵地提了个小坛子,看着胡幽直笑。 “你啊,今天就是嘴馋,以前让你吃你都不吃。” 胡三哥提着小坛子去胡爷爷家装柿子酱去了,胡幽这才慢慢地回过味儿来,不会这个什么柿子酱,其实并不好吃吧。 也就胡爷爷家里不缺吃的,愿意种些柿子做酱,平时也能当个菜。 等胡三哥提着一小罐柿子酱回来时,把罐子往胡幽的脸跟前一推。 “闻闻,是不是还是那个味儿?” 胡幽闻了闻,确实有股柿子味儿,不过咸盐的齁味儿也重。 胡幽连着咧了好几下嘴,把胡三哥给逗笑了。 “你啊,这个用来拌面是不如黄豆大酱香,不过今年的大酱还没下呢,要吃啊,得年底了。” “炒吧,少弄点儿柿子酱,和鸡蛋炒,多放点油。” 胡幽觉得有比没有强,炒着鸡蛋就没那么咸了。 “行,三哥给你做啊,你回屋吧,一会儿做好哥给你送屋里去。” 胡幽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件事。 “哥,今天在我屋里的炕上吃吧,一会儿咱再热几块红薯干。” 胡幽想着,把红薯干放灶头上,一会儿吃着软软的甜甜的,也香。 “去吧,知道啦。” 胡三哥把胡幽赶出了厨房,就开始打鸡蛋炸酱了。 胡幽一路回自己房间,从炕的另一头,翻出那双“保健鞋”。想着怎么能给胡三哥一个惊喜,把这双鞋从炕头放到了炕尾,又从炕尾放到了炕柜上面。 折腾了几回,最后才把鞋放到了炕桌下面。 “姐,吃饭喽。” 胡幽正坐在炕边喝白水,就见小弟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是黄的红的鸡蛋柿子酱。 胡幽赶紧下炕,就要把小弟手里的酱碗接过来。结果8岁的胡小弟,身子一斜,挡住了胡幽要接碗的手。 “姐,你起开,别烫了你。” 胡幽又赶紧跑到炕边,把炕沿上的一块布拿在了手上。 “炕上的桌子高,快给我,你别把碗给打了。” 胡小弟看看碗里满满当当的鸡蛋酱,还有一阵阵的油香气,咽了下口水,才慢慢地把碗送到胡幽的手上。 “姐,你可小心了啊,三哥打了三颗鸡蛋呢。” 胡幽听了双手一颤,海碗里的柿子汁,流了几滴到布子上。 “好了,放好了。” “姐,三哥说粗活计都是家里男人的活,你以后别钻厨房了。” 胡小弟坐在炕桌的另一头,一本正经的训着胡幽。 胡幽伸出手把胡小弟的头摸了摸,又把一只大碗里的红薯干拿了一块。 “吃吧,拾柴禾饿了吧。” 胡幽想想,看着吃得香的小弟说, “亮亮,你下午还去拾柴禾吗?” 胡小弟摇摇头,马上就告诉胡幽他的计划。 “下午和二娃三娃去老林子里打雀,打着雀的,就给姐烤着吃。” 胡幽脸上的肌肉不由地抖了两下,雀她是知道的,就是小麻雀,一身没有多少肉,胡幽其实不想吃。 胡幽有兴趣的是老林子,她想去看看。 “亮亮,小弟,我和你去吧,我还能……。” “不行。” 胡小弟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推门进来的胡三哥给制止了。 “赶紧吃面吧,别想着到处跑,明天符家婶子就来咱家了。” 胡三哥一手端着一个大碗,里面是满满的面条,放在了胡幽和小弟的脸跟前。 “好好吃饭,等你订婚了,村里没人传闲话了,你想去林子里打雀,哥陪你去,啊,听话。” 三个人一人一大碗面,胡幽悄悄抬起头,看着埋头吃面的三哥和小弟。 实在是太苦了,一个柿子酱炒鸡蛋,这俩个人居然已经在吃第二碗了。 胡小弟吃的时候,呼噜噜地,满嘴都是面条,说起话来还有些咬字不清。 “有白面,有鸡蛋,有油,香死个人。” 胡幽却觉得满心的酸涩,胡幽大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这么的想赚钱,想让小弟顿顿吃白面吃肉。 胡幽的意识联动了系统,想再打听下还有什么便宜东西。 系统也确实给力,用“叮”的一声,回应了胡幽的满心的期盼。 “主人,我看到有个东西你可以买,确实很便宜。不过吧,对你来说,有点贵呀。” 第12章 胡幽摸着发胀的肚子,又看了看躺在炕上同样在摸肚子的两个人。 胡小弟都把鸡蛋柿子酱的碗,都给舔干净了。 不管是锅里的面,还是大海碗里的酱,都是一点都不剩。 胡幽抿了抿嘴,用意识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你说的那个贵东西,到底多少钱。” 系统很富有人情味,也很为其主人着想,回起话来,也是慢悠悠地。 “主人,以你现在的资产是买不起的。” 胡幽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买不起了,没有1分钱的她,拿啥买。 “多少钱,是个什么东西,快说。” 系统回复得很快,“1毛钱,自行车。” “蹭”地一下,胡幽立即从炕上坐了起来,同时失声喊了一声, “什么?” 炕的另一头躺着消食的胡三哥和小弟,都被胡幽吓了一跳。 “小宝,你咋啦?” “姐姐,你是不是肚子撑的难受?” 胡幽立即摇了摇头,冲着三哥和小弟笑了笑。 “没啥,忽然想到件事。” 胡三哥收回视线,正要翻个身,忽然就看到了炕桌底下有一双鞋。 虽然一看是双旧鞋,可是让胡三哥害怕的是,这是一双男人的鞋。 “蹭”地一下,胡三哥坐起了身,伸手把那双男人鞋从炕桌底下掏了出来。 “小宝,这是啥,你哪儿来的?” 胡幽在看到胡三哥手里的东西时,立即笑了起来。 “哈,哥,给你买的,你试试。” 胡三哥拿着旧鞋的手,忽然就抖了起来,声音听着也有点颤。 “买、买的?” “啊,就是有点旧了,但是人家卖鞋的说了,是双好鞋,暖和,穿着还软。” 胡幽绞尽脑汁地想着词,就怕引起胡三哥的怀疑。 可胡三哥却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虽然声音挺低的,也低着头,死抱着双旧鞋。 胡幽正想安慰安慰胡三哥,却听到胡三哥的话后,有些不想再说啥了。 “小宝,你竟然把3分钱都花在哥身上了,你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好不容易去一趟镇上,自己都舍不得花一分。” “小宝,哥对不住你,没脸见你了。” 胡三哥低着头“呜呜”了好一会儿,把旁边的胡小弟看得一脸的迷茫。应该同胡幽一样,不理解胡三哥为啥子哭。 “小宝,你可真会买东西,这双鞋虽然是旧的,但是味道不错。” 胡三哥把鞋子在怀里抱的时间不短呢,那味道自然是闻到了。 胡幽想笑,又忍住没笑出声,可是咧着的嘴,暴露了她的本质。 “三哥,你试试看啊。买双新的也要七八毛呢,即使咱自己做,也不如这个底子软和。” 胡幽可劲地把这双鞋的软和暖夸赞了二十来遍,胡三哥左摸摸,右摸摸,明显是有些不舍得穿。 “小宝啊,哥还是头一次收到别人送的鞋子呢。尤其还是小宝送的,哥是贼拉的喜欢,舍不得穿。” 胡幽看胡三哥那架势,有可能要放着,不舍得穿,胡幽立即就急了。 “三哥,你现在不穿,明年你的脚要是大了可咋办?” 旁边的胡小弟立即接过了话头,“我穿啊,我脚小。” 胡幽和胡三哥,一同白了眼胡小弟。 尤其是胡三哥,立即把鞋往自己脚底下比了比,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 “这是小宝给哥的,你啊,再等几年吧。” 胡三哥立马脱了鞋,换上了胡幽送的旧鞋。不过胡幽还是看到胡三哥的袜子上,有好多个大小不同的补丁。 换了“新”鞋的胡三哥,在屋里走了十来圈,又到外面走了几圈,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下去过。 “唉呀,我们小宝就是会买东西,3分钱买得好,比新鞋还好穿呢。软软的底子,就像踩在了棉花上了。” “好穿就穿着,哥,你可别舍不得,咱以后还要买更多的好东西呢。” 胡幽也被胡三哥的欣喜给感染了,立即说了将来要买什么什么。 旁边的胡小弟听了,立即挺起自己的小胸脯,冲着胡幽的方向拍了拍。 “姐,那我呢,我呢。” 胡幽把胡小弟一下看了看,真瘦,瘦得让人心疼。 “姐给你买白面馒头吃,买大肉包子吃。” “唉。” 胡小弟答应了一声,在炕上还跳了一会儿。 胡小弟和二娃三娃又去老林子里了,不过胡三哥叮嘱了,只能在边缘位置玩,几个10岁左右的孩子,都答应着“嗷嗷”叫着跑了。 “他们拾柴禾也是在外围。” 胡三哥看着胡幽一脸羡慕的样子,立即解释了一遍,用充分的理由,告诉了胡幽,其实老林子边缘没什么好玩的。 “山里不是有野货山珍吗?” 胡幽是知道这种北方天气下的大山里,有的是好东西。 不过胡三哥却摇了摇头,告诉胡幽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 “现在天开始冷了,林子里的野猪和其他野兽猎食的范围在慢慢扩大,一不小心要出人命的。” 胡三哥说的事情,完全和胡幽想的不一样,本来以为靠山吃山,有的是山货珍菌,有的是各种野味。 胡三哥收拾好厨房和院子,又穿着“新鞋”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 不过胡幽也终于可以出门溜哒溜哒了,可胡三哥还是婆婆似的叮嘱了半天。 “小宝,你明天订婚,大哥说不定要回来呢,二哥明天是肯定要回来的。” 胡幽听到自己明天就要“订婚”了,算是半条腿跨进“婚姻”了,立即直接翻了个白眼。 “哥,我才13哩。” “13不小啦,咱村里的娃,有的一出生就订了娃娃亲,有的是五六岁、六七岁,也订了婚的。” 胡三哥的想法,就是现在村里人的想法,胡幽只能听着。 胡幽无语地出门散心,胡三哥大发散心,允许胡幽在小后门出去的河边溜达。 胡幽走在河边,看着泛着粼光的长长的河面,左看右看,没觉得有啥看着的。 “坐这里吧。” 胡幽找了一块干燥的地面,坐了下去。 终于有时间考虑自行车的事了,胡幽正要同系统问清楚时,就听到系统在脑中“叮”的一声。 “一把草,1分钱。” 第13章 胡幽要被逗笑了,就地上的那些绿叶子草,看着都是些杂草,能值什么钱? 要是以前,胡幽一定会和系统贫几句,可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胡幽觉得系统一定没空开玩笑。 “一种药材?” 胡幽看着河边到处长得绿幽幽的草,因为天气凉,还有一部分已经在发黄了。 “一把能卖1分钱?” 如果胡幽记得不错的化,这种草在河边儿到处都是,而且村子里养猪的才会来河边割这种草,平常都没人要的“杂草”。 这不,不远处就有一头又大又壮的黑色“二师兄”,在香喷喷地啃草。 胡幽再次和系统确认了一下, “一把1分钱?” “主人,不是一把叶子,是一把根。” “差不多。” 胡幽特别高兴,以她的小手手抓着一把带根的草药,差不多只半斤。 这个年代的1分钱是有一定购买力的,胡幽立即冲回家,在院子的一角找到个小铲子,还有一个小筐,又回到了河边。 一铲子下去,连泥带根,差不多就是一把的样子。 胡幽一边铲,一边嘴里念叨着, “一分钱,一分钱,又一分钱。” “石菖蒲有很大的药用价值,只是现在不管在哪个时空与空间,都是人工种植了,药性非常稳定了,所以……” 所以胡幽在这个世界采到的石菖蒲,卖不上价。 “有钱就行,我要吃肉,吃猪肉。香香的红烧肉,水煮肉,我要狠狠咬一大口。” 胡幽的声音不低呢,在不远处的河边啃草的“二师兄”,浑身抖了一下。 “看看这些能卖多少钱吧,我的腰也快断了。” 采了一下午,居然只采了一小筐。 “59分钱。” 胡幽眼前的系统面板右下角,立即出现了0.59元,0.00元的余额,头一次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明天再采吧。” 头晕眼花的胡幽,伸了伸胳膊,带着一身的酸疼回家去了。 把小筐和小铲子丢在后院的水井旁,胡幽就开始打水。 胡幽家的后院,除了有菜园子,还有一口水井。 胡幽也有些佩服胡四俩口子,为了喝水方便,愣是和几个儿子当初在后院打了一口井。 之所以没有在前院打,是因为不太想让别人知道。 村子里在自家院子打井的人家不多,除了胡大伯这个村长家外,也只有五六家在院里打井了,其他人都是在村里一个公共的大水井打水。 不过村里的人到井里打水的量不大,一天打个三四桶足够,用扁担挑两趟就够使的了。 村里有一条河,是从山里延伸出来的,遍布大半个村子。村里很多人家洗衣做饭,都用这河里的水。 都说是山里的水好,养人养生,村里人对于能不能吃到井水并不在意。 有的时候,胡幽都觉得胡家村真是个风水宝地。 背靠大山和野林子,被一条河水盘锯围绕,要不是这个年代太穷,这里的生存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晚上吃的是所谓的豆粥,大米是胡幽从面柜的米袋子抓的,全是陈米。 胡四媳妇回家后,看到玉米糊糊里居然有绿豆和大米,立即把躺在炕上的胡幽给揪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 被胡四媳妇又一次指着脑门,胡幽把她的手拉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以后还要靠我哥和我弟帮衬我呢,少我一口吃的,让他们填饱肚子,他们不得记我一辈子好啊。” 胡四媳妇想想,也确实这么一回事儿,自己的宝贝闺女,将来还要靠几个兄弟帮衬呢。 “嗯,果然这订婚了想法就不一样了。你说得对,而且符家要不是有些家底,妈是不舍得你嫁过去呢。” 胡幽张了张嘴,不得不和胡四媳妇说出一件事实。 “我才13哩,真要结婚,至少还要五年呢。” 安抚了胡四媳妇,胡幽才慢慢地从炕上下了地。 “妈,去吃饭吧。” 到了胡四夫妇俩住的那间大屋的外间,平常都是在这个外间吃饭的。 胡幽刚坐到凳子上,又听到胡四媳妇嚷嚷了起来。 “飞飞,你脚上的鞋哪儿来的?” “小宝前个上镇子给买的,妈,又软又暖和,贼舒服。” 大概胡三哥已经被胡幽说服成功了,可劲地夸赞这双鞋的好。 可是胡四媳妇却不干了,“啪”地一声,拍了下桌子。 “小宝就存了3分钱,一天数30来遍,这样的钱你也忍心花?” “什么,小宝把3分钱花了?” 胡四媳妇的话还没说完,胡四就接了过去。 一旁的胡三哥和胡小弟,都低着头,脸上一副非常羞愧的表情。 而坐在另一边的胡幽,都快惊呆了。她有3分钱的存款,敢情全家人都知道啊。 “妈,我上次在镇子上看有人卖旧鞋的,穿了三……三年了,才卖3分钱。说是以前的老手艺了,贱卖的。” 胡幽觉得自己要是不出面说清楚,这顿晚饭都没法吃了。 “兄弟姐妹相亲相爱,好,都是我胡四的好儿女。吃饭。” 胡四也是个明白人儿,花出去的3分钱,就如泼出去的水,别再想了。 这顿晚饭吃得舒服,虽然饭前有点不愉快,可是里面有大米和绿豆。 等到要熄灯睡觉的时候,胡幽把胡小弟拉进了自己屋里。 又把胡小弟摁进了被窝,决定和胡小弟长谈。 躺在被窝里面的胡小弟,一副害怕的样子,用两只胳膊紧抱着自己。 “姐,我都是和三哥睡的。” 胡幽瞪了眼胡小弟,把被子给胡小弟掖了掖。 “姐这里这么大的炕,还不够你睡的?” 胡小弟裹着被子,往炕那头蹭了蹭,离得胡幽比刚才更远了些。 “你明天就订婚了,我可是个男人。” 胡幽差点没被气翻白眼了,把炕桌上的油灯“噗”地吹灭了。 躺进自己被窝里的胡幽,才慢慢地开始诱拐胡小弟。 “小弟,想不想吃肉包子?” 都不用胡小弟回答,胡幽都能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 “小弟,那你这几天帮姐个忙呗。” “姐,你要做啥?” “姐想在河边挖点草,就那个石菖蒲。” 胡幽还等着小弟的回答呢,想听到小弟说,“我要挖草,我要吃肉包子。” 结果啥声也没有,胡幽不得不又继续下套。 “小弟,亮亮?” 就在胡幽以为胡小弟睡着的时候,才听到8岁的胡小弟的声音,一种特别无奈,还有点带哄小孩的口气。 “姐,河边的草能有啥,都是给猪吃的。姐,你要是想吃肉包子,和咱妈要点钱,妈肯定给你的。姐,喂猪草是不可能换到肉包子的,睡吧。” 胡幽的第一次作战失败,没想到8岁的小孩子不好哄,可是,要是告诉小弟那个猪吃的草真的能换钱,用不了几分钟胡三哥就知道了。 已经16岁的胡三哥,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如果胡幽说有人收草药,自己拿去换点钱。 要是前些年还成,这几年,对于投机倒把的事儿,群众举报的积极性很高。不管是村里的,还是镇上的,或者是更大地方的人,恨不得个个化身为斗士。 胡幽有心没胆儿,不敢和大众对着干,想悄悄干,可是一个人一天下来,只能弄到一点儿。 胡幽有些愁,心疼那些不能马上换成钱的石菖蒲的根。 而这个时候同样睡不着的,却是符生,以及他亲妈。 村子里都叫她符生妈,她其实姓温,现在叫温云。 手里还在给儿子补袜子的符生妈,停下了动作,眼睛看着旁边的油灯。 “儿子,你明天就要订婚了,可妈这心里难受。” 符生蹲在地上在搓他的军裤,听亲妈这么说,他也是苦笑了一下。 “都是命吧,村里的唾沫星能杀人,那姑娘才13岁,总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毁了吧。” 符生妈点点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没一点的法子。 “以前的事啊,有的时候想想,就跟一场梦似的。妈也不图你娶个什么城里的姑娘,村里的妈就看挺好。” 符生妈又说,“村里的姑娘实诚,听话,肯干,又孝顺。妈觉得啊,比那城里的那些白眼狼强得多。” “唉,可咱明儿要订的这个,不仅年纪小,都被家里宠得没边儿了。妈是怕你将来受苦,跟妈一样,心里苦了那些年。” 符生妈说完这话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手绢,擦了擦眼睛。 符生仍然是苦笑,把洗好的裤子拧干了水,准备再过过清水。 “妈,睡吧,将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符生心里其实很憋屈,不过那天碰到胡幽以后,小姑娘好像还挺懂礼的,虽然也确实被宠得没边儿了。 将来多干点活儿倒没什么,符生担心的是将来的媳妇,让自己亲妈难受。 胡幽其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却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有俩个人一晚上几乎没合眼。 胡幽的订婚的事儿,是要在胡爷爷家办的。 负责全程订婚准备的,是胡幽的大伯和大伯母,而胡四和胡四媳妇,只负责把家里准备好的东西提了过去。 第14章 符生妈担心自己儿子将来受欺负,一晚上差不多都没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要同符生一起去胡爷爷家。 在村里没那么多讲究,而且胡幽年纪小,就俩家人在一起吃一顿碰个头,算是正式结亲了。 “唉。” 还没出发呢,符生妈收拾好自己,就坐在炕沿唉声叹气。 “妈,你又瞎想啥呢?” 符生端着碗棒子面糊糊进来了,给符生妈放在了炕桌上。 “妈,吃点吧,吃了咱们就过去。” “唉……” 符生妈看了眼炕桌上的棒子面糊糊,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 “胡家奶奶多厉害的个人,自咱来这村子里,就没见过能盖得过她的。可是呢,现在还不得和胡四媳妇一样,把她那孙女惯得。” “胡四家就这么一个女孩,惯得厉害也能理解。” 符生还得一个劲地劝自己亲妈,有些事是根本改变不了的。 “离结婚至少还要五年,到时候发生啥事还不清楚呢。” “唉。” 符生妈又叹了口气,连糊糊都顾不上吃,揪了揪自己的灰布褂子,站在镜子前看了看,农妇味十足,她才点了点头。 这边符生母子提着订婚礼,朝着胡爷爷家的方向出发了。 虽然离得不算远,但这一路上,总能看到远远近近的,有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说闲话。 其中一个正是那位长舌头的王大娘,一直幻想着让胡幽做自己的儿媳妇。 “看见没有,村长就是面子大。” 心酸口也酸的王大娘,盯着符生手里的网兜。 “他提着都是铁盒子,好像是罐头吧,当兵的就是手里有钱,被胡家拣了个大便宜。” 在胡家村,谁不想让胡四家的闺女做儿媳妇呢。 都一个个嘴上说人家闺女懒,被惯得厉害,可谁也知道做了胡四的女婿,就是享福的。 胡四家的那房子,青砖新瓦,房子又建在高处,不怕水涝,修得又是火墙,冬暖夏凉。 整个胡家村里的,哪个不羡慕。 有人一直做梦给胡四家做上门女婿呢,不过没想到被个兵哥哥给先下手了。 要是旁的人,村里人都会传很多很多闲话。 要么就是男的那么大肯定有对象了,或者作风有问题啦,或者就说胡四家闺女将来要被抛弃了。 等等,这样的闲话要不是因为两家及时订了婚,还会乱传很久,甚至还会在附近的其它村子传开。 不过好在胡四家在村里有面子,符生又是个当兵的,也是有脸的人。 当兵的作风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能够当兵不仅仅是身体要好,部队来的审核人员都会在村里审查的。 品行上有问题的人,更是去不了部队的。 这也是为什么,胡三哥摁着不让胡幽随便出门的原因。 走哪儿也让人指指点点的,小姑娘肯定会受不了的。 为了不让胡幽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些日子家里的人其实都提心吊胆的。 不过还好,一切还算顺利。 胡幽这会儿正在爷爷家的厨房门口站着,陪着胡小弟在这里闻肉味儿呢。 胡幽虽然没有胡小弟那么馋,可是也悄悄地咽了不少口水。 “这只小公鸡可是我娘家给送来的呢。” 胡四媳妇看着正在炖鸡的村长媳妇,立即炫耀了起来。 早上胡四媳妇还没有把鸡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村长媳妇,脸黑得比锅底还要黑三分。 不就是胡四家把胡爷爷的半斤肉拿去吃了嘛,一样是儿子,胡四媳妇觉得自家吃得还是少的哩。 就在昨天夜里,胡四媳妇娘家大哥送来了一只小公鸡。 给胡幽的订亲礼,胡四媳妇拉着自己的大哥,抹了一顿眼泪。 胡幽站在旁边傻笑了一会儿,心里盘算着小公鸡自己能分几块。 早上的时候,胡幽见胡四媳妇“啪啪啪”地刀起刀落,切了一半装进了小挎篮,留下了一半。 尤其是两条大鸡腿,全留了下来。 胡幽看着剩下的大半只鸡,立即就同胡四媳妇说, “妈,今天有客人呢。” 胡幽的提醒还是有用的,胡四媳妇拧着眉做了做挣扎,把鸡又全都装进挎篮了。 胡四媳妇眼睛里还有几滴泪珠,拉着胡幽的一只手, “乖宝,过了晌午妈就去镇上,买几只鸡仔,回来养半年就能吃了。咱乖宝就专门吃这种小公鸡,又嫩又香,啊。” 胡四媳妇用手又抹了下眼角,看到自家闺女看着小公鸡的那种不舍的眼神,胡四媳妇心里就像被刀腕一样的难受。 “我的乖宝啊,想吃个小公鸡,咋就这么难呢!” 胡幽跟在胡四媳妇后面,还听着胡四媳妇唠叨着小公鸡的事儿。 “唉,七八个月的小公鸡,用辣椒炒着最香,乖宝,妈回头就给你养它一大笼啊。” 胡三哥听了立即就点头, “嗯,小宝想吃,咱们就买小鸡仔。现在小公鸡的鸡仔比母鸡仔便宜得多。” 小弟立即上来拉住胡幽的手, “姐,原来你让我帮你打草,是想要喂小鸡啊,那我每天下学就去河边打草。” 胡幽眼神闪了闪,立即点头,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嗯,养好了小鸡,咱们天天炒鸡肉吃。” 不到一年的小公鸡,微炖或炒着吃,最是香了,胡幽听着胡四媳妇说辣椒炒小公鸡的时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胡小弟也幻想着要吃小公鸡,一下子积极性变得非常高。 “姐,打草的事交给我吧,你在家休息,这是男人的事。” 胡幽的眼角又抽了两下,正好到了爷爷家,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大伯娘忙碌的样子。 胡幽被胡四媳妇拉着到了厨房门口,一伸手就把胳膊上的挎篮塞进了村长媳妇的怀里。 “大嫂,辛苦你喽,我这里带了肉,麻烦你给做了吧。” 胡四媳妇脸上都是骄傲,这个年代能拿出肉的,也确实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村长媳妇揭开竹篮子一看,一只鸡,眼珠子立即瞪得圆溜圆。 她的脸面就跟变戏法一样,胡幽眼见着她从包公脸立即成了个弥勒佛的大笑脸。 村长媳妇把小挎篮紧紧搂在怀里头,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哎哟,还是弟妹想得周到,真真是小宝的重要日子呢。我去把鸡炖了,你们上爹屋里头坐去吧,去吧。” 胡幽没上爷爷屋里头,而是陪着胡小弟,站在厨房门口闻肉味儿。 “符生妈,快、快进来。” 在院子里的胡大伯的声音,从院外响了起来,胡幽顺声音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一个人。 实在是个子有点高,一身军绿的衣服也很扎眼,不看到也不行。 而且附近还有几个专门路过的村里人,朝这边张望着。 胡幽看了眼符生,直接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又盯着厨房了。 13岁的胡幽,梳着两根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个子不高,花褂子黑裤子,村里头的姑娘们时行的衣裳。 不过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儿。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闻着肉味儿就要流口水的小孩儿。 符生苦笑了一下,转过头又看别的地方去了。 而胡四媳妇正好从屋里出来,立即走了过来,就拉上了符生妈。 “亲家啊,快进来坐。” 符生妈被胡四媳妇拉着,去了胡爷爷胡奶奶的屋子。 正在同胡奶奶说话的胡三哥,立即站起了身,就给符生妈和符生,一人倒一碗白开水,还在水碗里面用三根手指撮了点白糖。 胡三哥把糖水碗放在了炕沿上,就挨着旁边的大柜站着了。 符生立即招呼胡三哥过来坐, “最近天气越发的凉了,你的脚还好吧?” 胡三哥被符生的话给说愣了,不过他摇摇头,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还晃了晃脚丫子。 “小宝给我买了双好鞋,贼好穿哩,又暖和,我的脚一点也没事。” 符生还以为胡三哥是不好意思,立即就假装很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坐在炕头的胡爷爷,磕了磕手里的小烟锅子,冲着胡三哥说, “去,把乖宝给我叫进来,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个馋猫似的。” 胡三哥出去了,胡四媳妇立即拧了拧额头,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爹,乖宝可都想着您呢,一口肉都没舍得吃。” 胡爷爷连忙点点头,又用力吸了口刚点上的烟锅儿。 “我心里都知道呢,我这个孙女儿啊,最亲我了。” 而在一旁默默喝糖水的符生妈,以及符生,互相看了一眼。尤其是符生妈眼里,全是担忧。 胡幽跟着胡三哥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大美人。 哦,刚才就顾着陪胡小弟了,没顾得上看符生妈长啥样。 这会儿乍地看到这样的美人,胡幽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哩。 “愣啥呢,叫人。” 胡四媳妇坐炕上下来,把胡幽拉到了符生妈的跟前。 “乖宝,快叫妈,以后又多一个人疼你啦。” 胡幽倒不是这个妈叫不出口,是真的想知道胡四媳妇是咋想的,惦记人家的东西,用得着这么明显嘛。 反倒是符生妈轻笑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听着也舒服。 “孩子还小,别吓着她了,就叫婶儿吧。” 胡幽其实也觉得叫婶儿更合适,立即咧着嘴,叫了声“婶儿”。 符生妈轻“唉”了一声,立即就伸出一只手,在衣兜里掏东西。 胡幽好奇她要掏啥,而胡四媳妇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文:《我真真真没勾引你!(古穿今)》&二呆 【文案】(古穿今苏文) 林浅浅前世得了一种病养在深闺,一朝穿越成了现世林浅浅。 适应了现代的生活,性子还是软糯。 遇上大魔王靳森,林浅浅处处躲着他。 直到有一天,林浅浅又犯病,不得不靠进靳森,发现他这个人还不错。 靳森: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浅浅:不,我没有。 靳森:小姑娘又害羞。 某一天,靳森发现她真不是害羞。 黑化后的靳森把人逼到墙角:说,你为什么勾引我? 林浅浅瑟瑟发抖:我没,我真真真没勾引你。 想用强的靳森:乖,让我亲下,我就信你没勾引我。 第15章 符生妈在衣兜里掏啊掏,掏出个手绢来。 捏在手里鼓鼓的,里面是包着东西的。 符生妈仍是把手绢捏在手心里,冲着胡爷爷和胡奶奶笑了笑。 “我啊,平常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符生呢人在部队,吃喝也不用我管着,手里呢就攒下了几张票。” 符生妈说到手里有票的时候,胡幽就看到胡四媳妇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胡幽把自己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正好把胡四媳妇的脸给挡住了。 胡幽毕竟人矮,能挡着的范围很有限。高个子的符生即使是坐着的,也是一眼就能看到胡四媳妇可笑的表情。 旁边的胡三哥,悄悄地扯了下胡四媳妇,可是胡四媳妇就像没反应一样,死盯着符生妈手里捏着的布手绢。 胡幽和胡三哥都微低着头,而符生妈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一样,脸上温和的笑,都没有变。 “我啊,是攒了些票,不过呢,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想着啊,就都给我的这个儿媳妇得了。” 这时候,符生妈伸出手把胡幽的手拉过来,把布手绢就塞进了胡幽的手里。到底里头有多少票,还有什么票,大概除了符生妈自己,别的人是都不知道的。 “都给你了,你是愿意扯布做衣裳呢,还是想买糖块吃,都随你。” 胡幽看着被塞进手里的布手绢,还有些愣愣的,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胡四媳妇有些颤抖的笑声。 “呵呵,咯咯咯,乖宝啊,真的是又多个人疼你啦,快谢谢婶儿。” 胡幽的手被胡四媳妇拽了一下,手里的布手绢就没了。 胡幽只能无奈地咧着嘴叫人, “谢谢婶儿。” 胡幽觉得有点尴尬,轻咳了两声,正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听到房门被“啪”地用力推开了,一个干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个年轻人一下就冲到了胡幽的跟前,把胡幽用胳膊给架起来,在屋里悠了一大圈。 “哈哈,小宝想二哥没,二哥给你带好吃的了。” 胡幽简直就是被吓住了,还是胡三哥把她给解救了。 “二哥,你快把小宝放下来。她今天订婚,以后就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这么玩儿了。” 胡幽头晕晕的,终于两只脚落在了地上,心也算是终于踏实了。 这个黑瘦黑瘦的家伙,真的是她二哥?不是哪个地方跑出来的野猴子,来吓她的? “哈哈,我们小宝居然会生气了,别和哥生气,看二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胡二哥大名叫胡志程,今年刚从师专毕业,现在在镇上做中学老师。 不仅是村里的名人,还是村里的大才子,现在在镇上当老师,又是个香饽饽的中学老师。 胡四媳妇走到哪,能被人高看一眼,与自己的几个儿子的优秀是分不开的。 胡二哥朝门口喊了声“亮亮”,就见胡小弟风一样的就冲了进来。 “姐姐,二哥带馒头了,白面馒头。” 胡幽看着胡小弟手里举着的布袋子,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好像确实是白面味儿的。 等胡幽嗅完了,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用眼睛瞟了瞟,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样子。 现在胡家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胡小弟手里的布袋子呢。 胡二哥立即解开了布袋子,里面有三个白面馒头,个头还很大。 “真的是白面的?” 胡奶奶也凑过来看大个头的白面馒头,而且白面馒头上面还有一些红红绿绿的颜色。 “咋,程程,你们学校领导过寿哩?” 胡二哥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是我们校长的老母亲过寿呢,把全校的老师都叫去了。” “哟哟,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请你白吃白喝,咋还送你三个大寿桃呢?” 胡奶奶把三个大寿桃喜欢的,用手摸了又摸。 一家人围着三个大馒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咳咳。” 坐在炕头的胡爷爷实在看不下去,这几个娘们儿都没有看到符生妈的脸都笑不出来了么。 “不就是三个寿桃嘛,回头等你过寿时,也给你用白面做个大的。” 胡奶奶立即不乐意了,白了眼胡爷爷。 “咋就做一个哩,我还想……” 胡爷爷立即打断了胡奶奶的话,把烟锅在炕头放着的一块石头上,轻轻磕了磕。 “别扯那些没的,赶紧开饭吧,符生妈应该也饿了。” 胡爷爷说起符生妈时,胡幽也才想起来,自己未来的婆婆还在呢。 这顿饭吃得特别尽兴,小公鸡炖蘑菇,虽然蘑菇还有点发干,但是胡幽就是觉得香。 小公鸡分了两半,一半炖了蘑菇,一半炖了土豆粉条。 三个大寿桃切成小块上锅蒸热了,一大盆白菜炖干茄子,大盆的猪油炒干豆角,还有就是一大盆玉米饼子。 不只是胡家的人吃得很高兴,连符生妈都吃好了。放开肚皮吃饭,在这个年代也不常见的。 胡幽也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食量,不仅是自己二哥三哥能吃,符生也很能吃。 这个年代肚子嘴里都缺油少肉,几大盆菜和玉米饼子,全部吃了个精光。 虽然菜和肉是胡家提供的,也在胡家吃的饭,而符生却是提来了几罐铁罐头,最后都留给了胡爷爷。 三罐水果罐头,两罐子午餐肉罐头。 都是稀罕东西,全都留给了胡爷爷,也就是相当于其中一部分留给了胡大伯。 胡四媳妇有些不高兴,但是胡幽却揪了揪她的衣角。 “妈,今天的菜可都是大伯娘捯饬的,咱们可啥也没干。” 胡四媳妇有些不高兴被亲闺女拆台,立即拍开胡幽的手, “就你喜欢当好人,你妈是坏人,好了吧。” 胡幽又把胡四媳妇的胳膊挽住了,显得更亲密了。 “妈啊,我可是离不开你的。” “再说了,我那未来婆婆还在呢,您得孝顺我爷爷吧。” 胡幽说话的时候,冲着胡四媳妇挑了挑眉。 “我爷爷可是最疼我的。” “呵呵,不愧是我赵美荷的闺女,脑子就是好使。” 胡四媳妇立即又高兴了起来,把远处跟着的胡四和三个儿子都吓了一大跳。 一回到家里,胡幽觉得全身就疼,想上炕躺一会儿。 刚爬上炕,屁股上就被“啪”地拍了一巴掌。 “没心眼儿的,忘记啥了?” 胡四媳妇突然袭击了胡幽的屁股,把胡幽给打蒙了。 胡幽转过身,嘟着嘴看着笑嘻嘻的胡四媳妇。 “妈,你干啥打我。” “拿着吧。” 胡四媳妇手里的是一个布手绢,正是刚才符生妈给胡幽的那个。 “拿着啊,愣着干什么?” 胡幽接过这个包着的布手绢,正琢磨着要不要打开时,就听胡四媳妇在给她说里面的内容了。 “有20块钱,10尺布票,5斤粮票,2斤大米票。” 胡幽觉得沉甸甸的,符生妈真是大手笔呀。 坐在炕沿的胡四媳妇都感叹了一句, “看来是真的把攒下来的票都给你,你以后啊,照应着她点吧。一个女人在村子里头,不容易。” 胡四媳妇能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胡幽正想夸她几句呢。可是,胡四媳妇后面的话,让胡幽只能咧咧嘴,把半截话又吞了回去。 胡四媳妇把胡幽的扫炕扫帚随意挥了挥,又“啧”了一声, “不过吧,她那金首饰,你得打听出来,免得以后便宜了别人。毕竟啊,她还算年轻,再嫁个汉子,也是有可能的。” “好啦,你二哥应该给你带东西了,你也别睡了,妈出去了。” 胡四媳妇打着哈欠出去了,胡幽猜测,她一定是回屋睡觉去了。 正像胡四媳妇说的那样,胡二哥抱着一个大皮筒进来了。 这个银色皮筒的高度和体形,胡幽完全熟悉。 “二哥,你咋也给我买麦乳精啦?” 胡二哥把麦乳精的皮筒放在了炕桌上,人就坐在炕沿上,看着胡幽。 胡幽被看得心虚得不行,瞪着眼睛啥话也不敢说。 “扑,哈哈……” 胡二哥突然大笑了起来,胡幽眨眨眼,不知道胡二哥又咋了。 “哎呀,小宝啊,你怎么看都是个小姑娘,还订婚?” 原来是胡二哥不乐意啊,不过胡幽觉得挺好,有人疼。 “哥,你回来请假,学校扣钱吗?” “扣钱,扣啥钱?” 胡二哥这么一问,胡幽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人比较热心,可以互相帮忙的。 “哥和别的老师换了课了,你过来,把麦乳精放你炕柜里头。” 看着胡幽靠着墙懒懒的样子,胡二哥摇摇头。 “麦乳精是大哥给你买的,就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大哥哩。” “大哥现在带新兵训练呢,说是离咱这儿不远,等训练完了就回来看你。” 胡二哥说得动听着呢,好像是哄孩子一样。 “新兵训练?” 要是记忆没错的话,符生就说过他的领导带着人在附近训练。 “嗯,部队上的事,你别打听了,哦,大哥还给你带了封信。” 这个年代时兴着写信呢,胡二哥把信从衣兜里掏出来。 胡幽把信接了过来,刚打开信封的口,就从里面飘出一张棕色的小纸条来。 第16章 棕色的纸条? 胡幽拿起来一看,再仔细一看,再看看。 眼睛越瞪越大,怎么和她想像得完全不一样,胡幽的手还抖了一下。 旁边的胡二哥看到胡幽浑身在抖,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 “大哥给你的订婚钱,让你扯点布,做身新衣裳。” 1960年的一张5元人民币,颜色是棕红色的。 人民币中间是一个很有气势的炼钢工人,手里正在挥舞着大铲子,非常具有时代特点。 我是工人,我光荣。 胡幽用手指再三摸了摸,炼钢工人脸上的那副眼镜,凹凸感非常强。 这就是5元钱啊,真的不敢相信。 “小宝,被吓坏了?” 5元能买好几斤糖,20多斤大米,将近30斤白面,还有好多东西可以买。 胡幽正在心里盘算着,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意外得来的财吧。 符生妈给的20元暂时还不能动,胡幽把钱存在了系统里,把票放到了系统仓库里了。 可是胡大哥的这5元,正好解了胡幽的心里的急,胡幽想花钱买东西,终于也用不着她天天去挖草了。 胡四家的小闺女,什么活都不用干,正好符合现在的胡幽,因为她真的什么也不会。 哦,只有一点,除了会吃。 胡幽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疼的胳膊,昨天挖了小半天草,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呢。 胡幽正琢磨这个钱该怎么花的时候,就听到旁边的胡二哥笑了起来。 “见钱眼开的小财迷,看看大哥信上说啥了。” 胡幽这才想起来她刚才在干啥呢,把手里的信封又拿了起来,这才掏出了里面的信纸。 看了眼信纸左上角“小宝”两个字,又抬眼看了看胡二哥。 “大哥的字还挺好看的哩。” 结果胡二哥忽然“噗”地又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地无奈。 “就像是头一次见大哥的字似的,我们家写字最好的,还是老三。” 胡二哥说的老三,应该就是胡三哥,这个情况胡幽是不知道的。 胡幽有眼睛看着胡二哥,等着胡二哥下面的话。 胡二哥立即就坐在了炕沿上,屁股又往胡幽坐的地方挪了挪。 “其实啊,说到这个学习,还是老三最厉害。” “唉。” 话还没说话,胡二哥手上立即拿起了炕沿上的扫炕扫帚,用力在炕沿上打了几下。 “唉,坏就坏在他的脚,简直就是被害苦了。” 听了胡二哥的话,胡幽这才知道,原来胡三哥的脚是被人害的。 当然那人也不是故意的,当年还都是小孩子。 那会儿胡三哥还小,和一帮孩子在河边玩。 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子,一个比一个淘气。有孩子就把一个小女孩推河里了。 其他孩子都吓跑了,有的跑去叫村里的大人了,而只有一个小男孩“扑通”跳进河里救人去了。 这个人,就是后来精明的胡三哥。 “要不然老三可比二哥厉害,现在说不定都能上大学了。” 胡二哥越说越痛心,用手还抹了下眼角。 胡三哥那只被河里石头划伤的脚,到现在天凉一些走路都有影响。 胡幽想想也觉得难过,可是现在却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钱。 “我给三哥买鞋啦。” 胡幽的想法其实是说,她买的那双鞋,是有一定缓减疼痛作用的,可是胡二哥听了却用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 “嗯,老三给二哥看了,是真好,我们小宝也懂得疼人啦。” 胡二哥咧着大嘴笑了,就好像穿鞋的是他一样。 “哥的工资过几天就发下来了,到时候也给你5块,你想买啥就买啥,啊。” 胡幽正想拒绝,就听到胡二哥又说, “你不要也得要,要了大哥的,咋能不要你二哥的。” “二哥现在还没有转正,是在实习期,拿的工资是最低级别的。等二哥转正了,带你去城里的国营饭店吃肉去。” 胡二哥说这样话的时候,眼神里还在放光,这件事看样子是想了很久了。 胡幽闪了闪眼神,看着胡二哥,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你和大哥都开多少工资啊?” 胡二哥先是想了想,后来又“噢”了一声。 “大哥没工资,部队发的是津贴,一个月十来块吧。” “那二哥你呢?” 胡幽有种预感,自己这个二哥看着就很会攒钱。 果然胡二哥挑了挑眉,脸上一副特别骄傲的样子。 “二哥我在给你攒嫁妆呢,现在已经攒了这个数了。” 胡二哥伸出四根手指头,在胡幽眼前晃了晃。 “所以呢,哥这次就给你五块,其它所有的钱都给你攒着,啊。” 胡幽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动动嘴唇,胡幽想了个自认为很符合现实情况的话。 “二哥,你的钱都给我了,你娶媳妇可咋办?” “哟哟,这订婚就是不一样啦,还懂得替哥操心了。” 胡二哥眉毛一挑,扔下手里的扫炕扫帚,给了胡幽一个更得意的眼神。 “二哥我就给城里人做上门女婿去,吃的喝的住的,都是他们家的,二哥的钱都给你留着哈。” 胡幽摸了摸脑门,没有出汗。胡幽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信封说, “我还是看信吧。” “看吧看吧,看大哥说啥哩。” 胡二哥一副要一起看的样子,胡幽抬起眼皮看了看他。 “哦,果然订婚就是不一样了,那二哥先出去了。” 胡二哥立即就站起了身,笑嘻嘻地出了胡幽的屋子。 胡幽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被这样疼爱着,其实也很有压力的。 胡幽转了个身就趴在了炕上,慢慢地看着胡大哥的来信。 胡大哥不愧是当兵的,写得字都是方方正正的。 不过就在胡幽看到信里面的一句话时,脸上的肉不由地抽了两下。 “小宝,大哥又弄到了一筒麦乳精。我们部队一个副营长的孩子,已经半岁了,不需要吃麦乳精了。大哥听说后,立即就去问他们能不能卖给我。唉呀真是太巧了……” 真是巧啊,这个副营长不仅要养活老婆孩子,还要把津贴分一半寄给老家的老娘去。 所以半岁的孩子可以省下一罐麦乳精,也为这个副营长家里添点儿米粮。 “这么干能行么,部队里没人说闲话吗?” 胡幽一边看一边自己叨叨,果然,胡大哥就写到了其他人的闲话。 当时胡大哥刚从副营长家里出来,怀里抱着麦乳精特有的银色铁筒。 还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迎面就碰到了一个连队的。 “胡副排长,你这是上哪儿去了?” 这个人是另一个排的排长,姓赵,和胡大哥胡志鹏关系不错。 不过赵排长的眼睛,却盯着胡大哥怀里抱着的银色铁筒。 胡大哥立即冲着赵排长点点头,用手拍了怀里的铁筒。 “刚买的。” 胡大哥经常弄营养品寄家里面,其实已经在部队里传开了。 赵排长上前把胡大哥的胳膊抓着,拉着胡大哥就走。 “走,上我那去,一起去热闹热闹。” 赵排长哪里是热闹啊,其实是悄悄地打听一下胡大哥的情形。 一个月就十来块的津贴,从来一分钱不留,都给买营养品了。 赵排长主要是担心胡大哥走上歪路,学那些资本家的坏毛病。 “胡副排长,你到部队也有三年了,你怎么总往家里寄营养品呢。看你的年纪,你家里的老妈妈应该不老吧。” “我妈今年38岁。” 赵排长放心了,又接着问, “那你这是……” 赵排长一只手,指着胡大哥怀里的麦乳精铁筒。 “给小宝的,她年纪小要补充营养。” 胡大哥回答得很利索,不像是说谎,赵排长点点头,这事看来是真的。 “哦,小宝差不多三岁了吧?” 第17章 “啥,我家小宝13了。” 胡大哥叫胡志鹏,是胡家的老大,不仅是岁数上最大,平时说话办事也都是起到了带头的作用。 这种好习惯,一直影响到了他在部队的形象。 作为一个副排长的胡大哥,平时的风评很好,对自己再三进行了暗暗的检讨。 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 作为一个自觉性很强的人民子弟兵,胡大哥缓缓伸出手,拍了拍已经僵成一块石头的赵排长。 “我去寄东西了,没有其它事的化,我先走了。” 赵排长没有回答胡大哥一个字,双眼无神地看着门的位置,胡大哥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门口什么也没有。 胡大哥抱起桌子上的银色皮筒,还轻轻“彭彭”地拍了两下。 “赵排长,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胡大哥离开了赵排长的住处,没走多远,就看到牛副营长满头大汗地朝他跑了过来。 “胡副排长,听说你被赵排长叫走了?” 胡大哥撇了下嘴,用手指了指赵排长宿舍所在的那一溜平房。 “赵排长大概中邪了。” “嘘,你瞎说啥呢,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牛鬼蛇神的,能进咱这里么?” 牛副营长一听胡大哥说迷信思想,马上就阻止了。 “赶紧说,赵排长到底叫你干啥啊?” “不知道。” 胡大哥如实说了,他真的不知道啊。不过胡大哥又仔细想想,觉得可能和麦乳精有关。 “我家小宝你也知道的,身体弱,我经常给她买点营养品寄回去,可能有人见不得吧。” 胡大哥想来想去,就只想出这么条理由。 而牛副营长立即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憋着笑,把胡大哥拉到了一颗树下,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才又赶紧说。 “你啊,在咱部队表现确实好,也是个好苗子,就是有点太那个了。” “哪个?” 胡大哥可是根红苗正的贫农,别说上五代了,上十代都是地里刨食的,怎么会有问题? “啧,别急眼啊。” 牛副营长冲着路过的一个人笑了笑,把胡大哥又往树那头扯了扯,更低声地说。 “就是有点太那个什么的作风了,咱们是要走社会主义无产阶级的道路的,你还得小心点,别被人盯上。” 胡大哥不明白了,紧皱了下眉,眼睛朝着赵排长那排房子看了看,又慢慢摇了摇头。 “我家小宝就是13岁啊,别人以为是3岁,我不得解释解释,要不然就是骗人嘛。” 牛副营养觉得脑袋快炸开了,这个人怎么就说不通呢,平常挺灵活的一个人,一碰到“小宝”咋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你咋就跟头牛似的,比我还牛。” “咋了,我家小宝身体弱,我用自己的津贴买东西给她补补。咋这种事还有人说哩,我就是想不通。” 胡大哥就觉得自己是有理的,有问题的是那些多管闲的事。 牛副营长摇摇头, “胡副排长,你咋就不打听一下,咱们营里的站士们都在说你什么呢。” 最近上面要有领导下来考察了,牛副营长真替胡大哥捏了把汗。 “咋,他们说啥哩?” 胡大哥觉得这就不叫个事儿,一个个真把自己这个出身好的当作阶级敌人了。 “小宝是我亲妹子,我疼我亲妹子,咋,这还有错?” “唉,我觉得咱俩的想法根本就没有拢在一处,说了这么半天,你咋就不明白呢?” 牛副营长叹了口气,看着胡副排长怀里抱着的银色铁皮筒,这会儿有些后悔卖了。 “没什么事了吧,我得赶紧去邮局了。” 胡大哥没有把牛副营长的话当回事,还没到部队的大门呢,就看到自己排的一个小战士朝这边跑了过来。 “副排长,你的信。” 接过小战士的信,胡大哥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自己妹妹才13岁,居然要订婚了。 其实是一封信两个电报,都是胡四媳妇整的。 胡四媳妇在信上说小宝被人救了,可是村里闲话却是顶不住了,只能订婚。 而两个电报呢,一个是要营养品,一个是说订婚的事已经订下来了,胡爷爷亲自给订好的。 胡爷爷给订的,以胡爷爷的本事,看人是不会错的。 而且符生和胡大哥在不同营区,要去了解一下这个人跨营区有些麻烦。 但是就“符生”这两个字,只要还是胡家村出来的,那就不会错了。 胡家村的符生在他们这里,是很出名的。 不仅武术好,做任务也很拼命,每次任务都完成的很漂亮,从来没有过失败。 符生在附近的三个营区中,几乎就是是最优标兵的代表。 胡大哥抖了下手里的信纸,轻轻笑了笑。 “臭小子,便宜你了,做我们胡家的女婿,不上门是不可能的。” 胡大哥一个人叨叨了一会儿,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个事儿给正过来,让姓符的做他们胡家的上门女婿。 “副排长,你在说啥?” 刚才那个小战士一回到宿舍,就听到胡大哥在说点什么,可是却没听清。 胡大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前立刻一亮。 “刘文,你哥是不是明天要来看你?” 小战士刘文立即点头, “是啊,我哥这次跑完货车正好路过咱这,写信说给我带了点吃的。” 刘文哥哥刘军,是个长途货车司机,为国营单位送货到别的省。这次从外省弄了点吃的,正好路过这里,就给弟弟刘文带一点。 胡大哥立即写了封信,又塞了5块钱到信封里,再把那筒麦乳精塞进了刘文的怀里。 “让你哥回去的时候,路过咱镇上的中学,把这个交给胡志程,他是镇上中学新来的数学老师。” 小战士刘文和胡大哥认识时间挺长的,一看就知道胡大哥又是在给亲妹妹买东西,而且居然还给钱。 “她不是才13岁嘛,你给她那么多钱,她要是乱花咋整?” “我们家小宝能和别人比嘛,我就没见过比小宝更聪明的。而且,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招人疼,以前……” 在战友们面前时不时夸赞自己家小宝,是胡副排长经常干的事情之一。 “副排长,你从牛副营长那里买营养品的事,现在整个营都传开了。” 刘文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胡副排长,希望他有点战斗意识。 “现在整个团下面三个营都在抓上进,思想积极性,一切都为了人民服务。副排长,你这个事要是被有心人捅了上去,就是‘投机倒把’。” 胡大哥立即翻了翻眼皮,没好气地说。 “一会儿又是有人告状,一会儿又是倒卖,我咋不知道我这么有能耐呢。” 胡大哥笑了笑,把麦乳精的铁皮筒敲得“彭彭”响。 “唉呀,我家上十代都是贫农,还有饿死的。我爷爷是个退伍老红军,还有奖章呢。查就查呗,咱啥坏事都没干过,不怕那个。” 胡大哥不以为然,而胡幽看到胡大哥在信上讲完这些事时,左右想想,也觉得不是件大事。 不了解事情的胡幽今天早早地睡了,明天要上学去了,终于可以上学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挎起了自己的书包就冲出了屋子,却被院子里的胡三哥给挡了回来。 “小宝,大早上的,你上哪儿去?” 胡幽看着同样挎着书包的胡三哥,立即堆上了大大的笑容, “哥,我上学啊。” “不许去。” “不能去。” 说这话的,除了胡三哥,还有胡四媳妇。 胡幽就不明白了,明明说好的事儿,怎么说变就变了。 “又咋了?” 第18章 “我不去学校上课,在家里呆着作甚?” 胡幽嘟起嘴,看着胡小弟投过来的不解的眼神。 胡小弟用手拍了拍自己的旧书包,叹了口气。 “姐,你昨天刚订亲,今天就要瞎跑,还不知道村里人咋说呢。” 胡四媳妇把拦着胡幽的任务,交给了胡三哥。 而胡三哥又跑去厨房给胡幽煮面去了,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胡小弟。 胡小弟坐在胡幽炕桌旁边,一脸的伤心,晃晃腿,又摇了摇头。 “姐,今天村里好多人还不知道你订婚的事,我要去学校给你好好地传一传,说道说道的。” “你过两天再去上学吧,不急的。” 胡小弟的话说得有理有据,竟然让比他大五岁的胡幽,有些无言以对。 胡幽是切身体会到了村里的唾沫星,有多厉害。 有两次出门,差点被各种小媳妇大媳妇的口水给淹没了,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非要传得满村都知道?” 胡幽又再问了一次,胡小弟认真地点了点头。 “姐,你咋不明白呢,虽然姐夫已经到咱家吃了订亲饭,可是村里好多人还不信哩。” 胡小弟用手还拽了拽书包,实在太旧了,边角不仅起了毛,包上还缝了好几个补丁。 胡幽看了看自己的包,是军绿的,现在最时兴的颜色和斜挎书包。而胡小弟的,都不知道是谁用完给他的,洗得颜色都发黄了。 胡幽走过去,把自己包里的一本书掏了出来。 不是胡幽不想学,实在是原主确实只有这么一本书。 就这种学习态度,胡幽很怀疑自己这个前身,是不是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关系户。 “好吧,既然这样,你背我的书包吧。” 胡幽把自己的半新的斜挎包给了胡小弟,而胡小弟立即愣住了,没有一点反应。 “姐,你早上还没吃饭了吧。” 憋了半天,胡幽都帮他把书包换过来了,胡小弟才算回了神。 胡幽这会儿才觉得胡小弟是只有8岁,胡幽转了几下眼珠。 “你好好上学,把我那份也学回来。” “嗯,姐,我会给你好好传传的。” 胡小弟立即像是领了任务似的,一个劲地点头。 “姐,咱得让村里人相信,符生和咱家是结亲,不是上门女婿。” “咳咳,咳,啥?” 胡幽咳了好几声,才明白点胡小弟说的话。 “咱家也不富裕,招什么上门女婿。” 而且胡四家也不缺劳力,更不缺吃的,要哪门子上门女婿。 一想到这,胡幽还觉得脸上发烧。 年仅8岁的胡小弟,完全领会不到胡幽的不好意思,还在为胡幽分析着胡四家在村里的地位。 “姐,你可是咱家最有福的。自从你一出生,咱爸就当了会计,得多少人眼红。你去趟县城,咱家就盖了新房,得多少人睡不着觉。自从你……,村里人就……” 听着胡小弟叨叨地说了一堆,胡幽才反应过来,这些都是胡四媳妇平常最爱在村里说的那些话。 胡幽不由地轻笑了声,还给胡小弟推过去半碗水。 “喝点吧,你也够累的。” 结果胡小弟立即摆摆手,表情非常的认真,小脸崩得紧紧地。 “姐,咱妈以前就说,要招上门女婿的,村里有哪家不知道的?” “呵,知道,都知道。” 胡幽扯了下嘴角,脸上就肌肉动了动,根本笑不出来。 可胡小弟的话还没说完,先端起那碗水“咕咚”几口就喝了个精光。 用袖子擦擦嘴,又继续说,一副根本停不下来的架势。 “咱家要招上门女婿的事,咱村没有一家不知道的。” 胡小弟用眼睛扫了扫胡幽,又说了件让胡幽差点惊呆的事。 “在咱家,除了大哥和三哥外,我和二哥都要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的。” 胡小弟伸出他的小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给胡幽掰扯。 “大哥将来肯定要在部队了,他是老大是要顶门户的,不能出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 “三哥呢,腿脚不好,去别人家怕人家欺负他,他也不能去。” 胡小弟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骄傲得不得了的样子。 “姐,只有我和二哥最合适了,你别担心家里没人干活。啥活也不用你。” 胡幽都有些怀疑,8岁的胡小弟,到底懂不懂上门女婿的意思啊。 “姐,上门女婿不仅能白吃白住,还能往咱家拿东西。” 胡小弟准备再伸出一只手,伸指头数数的时候,胡幽伸出手立即给他摁住了。 胡幽马上点点头,这会儿觉得自己眼皮都在抖。 “亮亮,我都明白啦。” 胡小弟这才算放过了胡幽,而这时候,正好胡三哥端着一碗面进来了。 胡三哥把面放在了炕桌上,一眼就看到胡幽的书包挂在胡小弟的身上了。 还没等胡三哥说话,胡幽赶紧解释。 “我觉得吧,我要要……要去镇上,背好……好书包怕被坏人盯上。” 胡幽想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却得到了胡三哥的认同。 胡三哥把面条推到了胡幽的跟前,还把筷子塞进了胡幽的手上。 “小宝,你想得很对。二哥本来就说,要带你在镇上好好玩玩的。” 胡小弟的眼睛闪了闪,不管是从眼神还是表情,都是一副羡慕的样子。 胡幽心软成一团浆糊,立即就说, “我一个人去多危险啊,三哥,你同我一起去吧。” 胡三哥犹豫了一下,胡小弟却叫了起来, “我去,我去,我来保护姐姐。” “你添什么乱啊,二哥现在是中学老师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带着你到处野。” 胡三哥不支持胡小弟跟着去捣乱,而胡幽想来想去,也觉得这次带胡小弟不合适。 胡幽还有事要办,带着胡小弟不太好办事。 胡幽现在有一点钱了,准备再像上辈子那样,同系统进行交易而发财。 不过这次是反过来了,以低价从系统的“旧货市场”里弄些东西,拿到镇上去卖卖看。 这个年代还是有人“倒把”成功的,胡幽想试一回。 就为这个,胡幽还把胡四媳妇的一个旧头巾给拿了过来。 灰色的旧头巾,一点也不适合现在的胡幽的打扮。 胡幽现在的衣裳都是半新的,上衣也全是有花色的,也就裤子都是深色的。 胡幽本来是想抽空去镇上的,可是现在却有了“找二哥玩”这么好的理由。 胡幽想了想,就问胡三哥。 “哥,咱妈有以前的旧衣裳么,我能穿的,最好要打补丁的。” 现在这个年代不打补丁的衣服不好找,打补丁的到处都是。 胡三哥伸出手敲了下胡幽的脑门, “又想什么鬼主意呢?” 胡幽立即笑了起来,还把碗里的荷包蛋一分为二,夹起一块迅速地塞进了胡小弟的嘴里。 “我要一个人去镇上,怕不安全,我打扮得难看一点,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去。” 其实像胡幽这个年纪的,一个人从村里到镇上的,多得是。 全村也就胡幽是个香饽饽,别人家的闺女,哪个不是下地干活,在家忙里忙外的。 去个镇上还要人操心,要是别人家的闺女听到了,肯定得哭。 而胡幽一说到安全的事,胡三哥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胡三哥在学校的事不能断,要是自己送胡幽去,又怕校长那边反悔了。 在胡四家,就没有比胡幽更重要的事了。 就在胡三哥咬牙准备去送胡幽时,胡幽打断了他的话。 “哥,我自己能行的。而且,我也是为了二哥的终身大事去的。” “二哥看上了镇上的一家人家儿,我去瞅瞅,看看那家合格不。”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文: 1、《霸总的作精妻怀孕了》&月下莲客(打脸爽,追妻火葬场) 2、《七零躺赢美滋滋[穿书]》&鱼乐于余 文案: 林芝眨个眼,世界变了。 特喵的,她把自个儿摔进了一本重生女主,回头找老实人接盘的年代文里…… 万幸的是,死前逛的全市最大商城被她带来了。 现在,她刚被陷害嫁给了书里早死的“二流子”霍老二霍南。 心里有句MMP。 等看到霍老二后—— 林芝:蜂腰长腿明星脸,麻麻,我阔以!! 再听到霍老二本名不是霍南,而是霍修然后—— 林芝:本书活在台词里的大佬!!我躺、躺赢了??? 小剧场:“三丫,你又去找那何知青了?” “你都嫁给霍家老二了,你还上赶着找何知青,丢不丢人,下不下贱?” 林芝皱了皱鼻尖,把手上的镰刀藏了藏,欢快道:“二婶,林月跟何知青滚草垛了哦~~~~” 第19章 胡幽的话一下就说到胡三哥的心里头去了。 之前同胡二哥聊天的时候,胡三哥就知道了胡二哥看上了个人家儿。 这家人只要能接受上门女婿,胡二哥就没啥大问题的。 听说那个女的是同胡二哥一个学校的,应该也是个老师。 胡三哥所说的听说,肯定是胡二哥说的,不过像是说了半句话似的,没有讲完。 胡幽感觉心里就像被用鸡毛挠过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三哥,我明天去镇上成不?” 胡三哥大概也看出来胡幽已经在家里呆不住了,就点了点头。 “晚上让妈找件她以前的旧衣裳,再让妈去和胡九伯说一声去。” 胡九伯就是上次驾着驴车,载着一车的村里人去镇上的那个。 胡幽也终于想起来是谁了,立即让胡三哥赶紧上学。 “三哥,你去上学吧,我在家看家。” “那你别出去啊,在家好好呆着。” 胡三哥带着胡小弟上学去了,还不放心地絮叨了好几次胡幽。 胡幽躺在炕上摸着鼓鼓的肚皮,大早上就吃了碗面条和荷包蛋,感觉特别的羞耻。 “唉,啥时候全家人都能顿顿吃面条,天天吃大肉啊。” “叮,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 又是几天不怎么出现的系统,在胡幽的脑袋里响了起来。 “主人,你什么时候买辆车呢?” 胡幽直接“唉”了一声,叹了老长的一声气。 “1毛钱一辆的废旧自行车,我也想多买几辆拿去卖的。可是,我卖给谁?” 反过来也可以说,在这个时代,谁又敢买呢? 被人发现,拉你去游道都是轻的。 本来胡幽看着那自行车就眼热,挑来挑去,就这款最合适了。 又旧又破,不知道在系统的旧货市场里,被放了多少个N年了。 不管是样式还是大小,却与这个时代时兴的自行车,各方面都很相符。 “还有什么合适的?” 胡幽想再多摸摸情况,看有没有还能卖的东西。 胡幽现在总算是小有资产了,系统面板的右下角的账户余额,显示的数字是25.59元。 其实在旧货市场里,最显眼的和数量最大的,就是各种废旧小汽车。 哪个时代的都有,可惜不可能拿出来换钱的。 “唉,好难啊。” 胡幽看着那些破旧的带大梁的自行车,随手就点了个付款。 “叮。” 一声机械的轻响,一辆废旧的自行车,就出现在了系统仓库里面。 胡幽当时就傻眼了,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以为我不会摁下去,看来这是命运的安排。” 系统只是“叮”了一声,没有再回应胡幽了。 自行车有了,要怎么卖,胡幽得先熟悉镇上的情况才行。 准备好去镇上的胡幽,一天都很激动,可是就在下午的时候,胡幽在院门口胡乱散步,就看到个很典型的村姑朝他们家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村姑的打扮不仅很村,还很破。 胡幽还没有拿到胡四媳妇的旧衣裳,看到这个村姑补着补丁的衣服,真想上去给她剥下来。 “小宝啊,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个村姑也是梳着两根大辫子,看样子是没结婚的。结了婚的,很多人都会把辫子折两下,再用皮筋系起来。 而这个人,也明显是认识胡幽的。 可胡幽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而这个村姑居然叫她“小宝”。 小宝是胡家人才叫的,村里人都叫她胡四家闺女。 胡幽看着她也不说话,一说话就会漏底。反而那个人却有些紧张,一只手死抓着小胳膊上的小挎蓝,冲着胡幽笑了几笑。 “小宝,你哥在家吗?” “噢,我哥啊。” 胡幽琢磨着,应该不是找大哥的,一转念间,觉得找二哥的可能性也不大。 “哦,我三哥下午还没下学呢。” 平常胡三哥下午下学一到家,就马上钻厨房,根本没有提到过什么村里的姑娘。 胡幽把这个村姑上上下下地看着,那个村姑伸出一只手扶在墙上,也同样看着胡幽。 就在胡幽觉得自己有些顶不住的时候,忽然院子门从里面打开了。 “吱呀”地一声响,让胡幽觉得真是太美妙了。 胡幽伸手摸摸装笑装到发僵的脸,转过头终于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小弟,你怎么又从后门进咱家啊。” 胡小弟看了看胡幽,又看了看那个村姑。 几乎是在那村姑身上的只停留了几秒,马上把头转向了能幽。胡小弟的眉头立即皱了皱,一脸地不高兴。 “姐,让你在家睡觉,你咋在门外瞎转呢,害我都担心死了。” 胡幽乐呵呵地看着胡小弟,用手指了下那个村姑。 “三哥回来了啊,有人找他。” 结果胡小弟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把胡幽拉进了门,“啪”地把大门给关上了。 “嘁,姓刘的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胡幽对于胡小弟的行为有些不理解,她回头看了看关着的院门,有些拿不准。 “她是来找三哥的,还得三哥自己拿主意吧。” 胡幽还以为是小村姑看上了胡三哥呢,结果却被胡小弟一下甩开了她的手。 “姐啊,你不会是又忘了吧?” 大概是胡幽最近忘得事情有点多,胡小弟把胡幽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眼,最后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姐,让我咋说你才好呢,姓刘的那家没个好东西,都是属屎壳郎的,你见着他们都躲得远远地。” 胡幽接不上胡小弟的话,什么姓刘的,完全不知道。 而现在胡小弟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副“我知道就会这样”,连着摇了摇头。 “刘春花,就是咱三哥订亲的那个。” 就见胡小弟,双手一叉腰,朝着门口的位置,用力“呸”了一口。 不管是行为还这姿势,活脱脱地一个胡四媳妇。 “真真是不要脸的外来户,当初三哥为了救她伤了脚,他们家真不是东西,居然就这么赖上咱们家了。” “伤脚的是我们姓胡的,还没找你们呢,居然敢找上门来让我们负责,呸,不要脸。” 胡小弟骂了一波又波,一句接着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胡幽最后也终于明白了,当初七岁的刘春花被六岁的胡三哥救了以后,刘家就赖上胡四家。 最后还是胡爷爷出面,解决了这件事。 可是胡三哥委屈,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的。 六岁的胡三哥不仅伤了脚腕,还要以负责的名义,要保人家刘家闺女的名声。 胡爷爷是出面了,可是却是为6岁的胡三哥和7岁的刘春花,订了娃娃亲。 听到这里的胡幽,总觉得这种事情很熟悉。 而旁边的胡小弟,又上前拉上了胡幽的手,说话声音也变得轻轻地,不像刚才那样富有战斗力。 “姐啊,你可别多想,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 “我俩都不是胡家村的小村姑吗,能有什么身份?” 胡幽不由地回答,可是总觉得这话说得特别没有说服力。俩个村姑,还能分出个高低不成么? “吓,她就是个地里刨食的,姐你可是要接手咱家里房子的。” 胡小弟一副得意的表情,好像胡幽要将来能继承座金山似的。 不过胡小弟的话,又让胡幽大吃一惊。 “咱家房子?” 胡小弟利索地点点头, “是啊,连村里人都能看出来,咱爸妈要把这套青砖房子留给你的。” 胡小弟一只手又指着大门的位置,再次用力“呸”了一口。 “藏良心的玩意儿,还以为我姐没招上门女婿,你们就有机会了。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我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姐的。” 胡幽正想要说两句,却听到胡三哥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 “春花,你干啥来了?” 第20章 胡幽觉得胡三哥也绝,不仅隔着门还离门有十几步远,居然问门外的村姑。 就在胡幽以为刘春花离开了,就听到一声很细很细的声音, “飞飞,我给你做了对鞋,你来试试吧。” 胡三哥的性格胡幽还是挺了解的,要不是对人家没点意思,也不会让人随便叫小名儿的。 果然,胡三哥把手里的大勺子递给了胡小弟,就立即走到了大门跟前,把门给打开了。 “春花,我这还做着饭呢,要不你在后门那等我?” 胡三哥虽然说话挺和气的,可是还是没有开门把人让进来。 胡幽这才意识到,胡四家对于刘家是挺抗拒的。 胡四媳妇根本不允许姓刘的进院子,平常胡三哥和未来小媳妇见面的时候,就在后门儿那块。 要是没人的时候,俩人还会在小河边溜达。 胡幽抬眼皮幽幽地看了眼胡小弟,这家伙不会跟人家俩个后面吧,怎么对这些事这么清楚。 “亮亮,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好的。” 结果胡小弟的大眼睛用力眨了眨,一副没有理解的样子。 “姐,我只是蹲在咱家后门儿,没偷听。” 同样紧靠着胡小弟的胡幽,无奈地微微点点头。 “嗯,没错。” 被拉过来陪偷听的胡幽,也不由地伸着耳朵。 可是听来听过,刘春花说的都是些没什么意思的话。 不是说家里最近粮食紧,又说今年秋收的分粮还没下来,还说自家自留地太小。 刘春花家的自留地是小一些,一是他们家劳动力少,二是他们是外来户。 对于外来户在胡家村并不受欢迎,乡里乡亲的,也不与他们多来往,或者有多亲近。 虽然都是一个村的,姓胡的人家大多有些沾亲,即使不沾亲,那老祖宗都是一个姓。 胡家村胡家村,大多姓胡。 外来户,在村民的眼里,就都是些来路不正的人。 也不管过去是什么原因,落脚在了胡家村,即使在村里住上个几十年,也得不到同村人的认可。 外姓人,不能相信。 所以胡家村对于外来户都很警觉,要是村里有个什么响动,让外村人知道了,全村人一定会把这家人打个半死不说,还会把这外姓的全家都赶出本村。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只是现在饿肚子的年代,平常嘴里那点吃的,都得靠村长和村长领导的生产队来给想办法。 胡家村的这种“本村利益最重要”的思想,引导着村里的每个人都要守村里的规矩。 不过幸好,至今也没有什么破坏本村团结的事情发生。 胡幽又胡乱地想了一通,正好听到刘春花提到了鞋的事。 刘春花说话声音很柔和,音调稳稳的,也不难听。 “飞飞,我给你做了双新鞋,你把脚上的旧鞋脱下来吧。” “不了吧,这是小宝给我买的,底子软和穿着舒服着哩。” 胡三哥一说鞋的事儿,咧着嘴笑,而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线。 刘春花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 “我这是新鞋,你脚上那双却是个旧的。” 胡三哥立即就反驳,“咋,旧鞋就不能穿了吗,可我就喜欢这旧鞋,舒服得睡觉都不想脱。” 胡幽听着听着,就觉得刘春花声音都有些发抖,心想不会是快哭了吧。 果然听到刘春花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带了点哽咽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让你穿双新的。你现在正长个子呢,今年穿不成,明年说不定就小了。” “小了我穿呀。” 胡幽就看到旁边的胡小弟,嘟囔了一句。 而小门儿外面的胡三哥,就像是能猜到胡小弟的话似的,直接说了差点把刘春花气过去的话。 “春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儿子多,大的穿旧了给小的,小的穿旧了,补补再给更小的。这鞋我穿不了,可以给我小弟嘛。你……” “你什么你,你们家就跟别人家不一样,哪有人家儿把个闺女宠得啥活也不会干的?她现在也有了婆家了,你们都不担心她因这个将来被欺负?” 刘春花大概这些话憋了很久了,说话时顺溜的很。而说完这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叭嗒、叭嗒”地一直往下掉。 “呜呜,我、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家的人都不正常。你居然朝我瞪眼,我我我,呜……” 刘春花直接跑了,是哭着跑的。 能坚持把话说完,胡幽还挺佩服他的。 胡三哥捡起掉在地上的新鞋,拍了两下,又用手捏了捏,底子还是那么硬。 “鞋底这么硬,咋让人穿,哪有我家小宝贴心。” “哥,给我吧,我不嫌硬。” 胡小弟第一个从门后钻出来,笑嘻嘻地看着胡三哥手里的鞋。 胡幽看到胡小弟特别渴望的眼神时,心里又是一酸。 胡幽立即拉住胡小弟的手,又轻轻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明天姐去镇上转转,帮你也买一双这样的。” “真的?” 胡小弟眼睛都闪着光,抬头看着胡幽。 胡幽这才发现,胡小弟其实个子不低,但是因为营养不够,骨架显得特别突出。 眼睛立即就涌上了点泪,胡幽用手把眼角一抹,用力点点头。 “姐给你买鞋,还买大肉包子。” “噢,好哦,哈哈……” 胡小弟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后,一个不小心,一脚就踢飞了脚上的一只鞋。 胡小弟的袜子上面的补丁,比胡三哥的还多。 很明显就是胡三哥或其他哥哥以前穿过的,给了现在的胡小弟穿。 胡幽忍着难受,一转身就回了自己屋里,把自己的大炕柜打开。整个人都钻进大柜里使劲地翻,居然发现还真的有一双新袜子。 虽然是双布袜子,不是棉的,但是胡幽捏在手里头就是觉得心也是暖的。 这时候胡幽的脑子里,又响起了“叮”地一声。 “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 胡幽听到系统提醒的声音时,拿着布袜子的手就是一抖。 现在要买双棉袜,是需要棉袜票的,胡幽没有。而胡幽估计,胡四媳妇或者胡爷爷,都不会有这种稀罕的票。 胡幽赶紧就问系统, “小面,旧袜子多少钱一双。” “旧袜子,2毛一双,以你目前的资产,完全消费得起,不要犹豫。” 系统说了一长串,胡幽却皱起了眉。 “怎么这么贵啊,比自行车还要贵。” 自行车才要1毛,一双破袜子居然要2毛。 “自行车年代太久了,还破旧,所以便宜。袜子2毛其实已经很便宜了,未来科技产品,穿着暖和除菌,还护脚。” 胡幽一听系统这么说,就有些心动,不过有个问题得先问清楚了。 “这个袜子为什么会被回收,都是旧的。鞋子还能理解,可是这袜子,居然会穿完脱下来,等人回收?” 胡幽问得合情合理,系统却没声了,过了一会“叮”地才有了点反应。 “叮,我查了一下,这是一批质量不过关的,发给未来世界军队的,士兵们穿了几天就都被收回去了。” 胡幽听着,忽然感觉未来的士兵福利真好啊,不仅用的是发最好的,稍微不好穿居然给换最新的。 胡幽咬咬牙,决定多买几双。 “那就买五双吧。” “叮” 一声响,五双袜子瞬间进入到了系统仓库当中,胡幽取出一双看了看。 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哇。 “这么新的袜子,你居然说是旧袜子?” 胡幽手上拿着一双崭新的袜子,虽然是灰色的,但是觉得袜子都在发光似的,一看材质就非常非常好。 胡幽忍不住就冲着系统发起了火。 “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系统却立即调出了产品说明,而在系统的面板上,显示出的袜子,确实看着很破旧。 “大概是因为量比较大,随机被买走的原因吧。面对这种情况系统是自动择优的,大概是自动筛选了最好的。” 胡幽抖着手,问系统, “能换么,我换旧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将于2019年12月21日入V,三更万字,会提前到00点更。 12月24日上夹子,会晚更些,当天更新字数大概在2万字以上。 多谢支持 第21章 胡幽在上辈子得到灵魂绑定系统时,一直记着一句话,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系统12469号做不到的。” 而这个时候的胡幽却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差点被惊得从炕上跳地上。 “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 系统的声音这个时候冷得就像块冰,每个字就像针一样,一下一下戳在胡幽的心上。 “一经出售,概不退货。” 胡幽的手把一双“旧”袜子双手用力扯了几下,可是仍然是好好的,都没丁点的变形。质量好得出乎人的想像,可是却送不出去啊。胡幽对系统说, “这个太新了,我要换成旧的,赶紧给我换。” 可是系统并不配合胡幽,语气坚定。 “一经出售,概不退换。” “你这是强买强卖。” 胡幽和系统在一起十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 系统12469号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机械化了。 “主人,过去的你,从来没有这样过。” 胡幽听了系统的话,立即蹦了有二丈高,也幸好房子屋顶高,胡幽在炕上蹦一蹦也没什么影响。 胡幽叉着腰,用眼睛瞪着眼前虚空的系统面板,咬着小牙齿说, “你居然嫌我穷,你咋不上天呢?” 被一个智脑系统小瞧了一次,胡幽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 “咻。” 一声轻轻地响,系统面板消失了,系统聪明地躲着其主人的怒火。 胡幽再生气也没有用,她现在的账户余额只剩下24.49元了,心痛啊。 胡幽叉着腰在炕上走了几十圈,也没有想到办法。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辆破自行车卖了,可是现在都不知道该卖给谁才好。 只有去镇上看看才行,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胡幽已经等不及胡四媳妇上工回来了,立即跑到胡四媳妇的房间里,自己去看有没有什么破衣服。 事情就是这样巧,胡四媳妇在里间的大柜上,就搭着一件旧衣裳。 有多旧呢,有些不太好形容,可是胡幽看得眼睛闪闪发光。 “哈,补丁多,好。” 这件衣裳除了肩头和胳膊肘地方有厚补丁外,其他地方也有七八个大小不一的方块补丁。 胡幽拿起来试了一下这衣裳,虽然有些大,但是很符合现在小村姑的打扮。 灰头巾,旧衣裳,黑裤子,这样一身穿在身上,灰突突的头巾又戴在头上,胡幽都快看不到自己眼睛了。 胡幽学着村里人把头巾的边缘往上翻了一下,在自己屋里的镜子前,左照右照,怎么看怎么满意。 再把胡小弟的破洞毛边的书包一背,背上又背了个小竹筐,胳膊上再挎个小竹篮。 胡幽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太村太土了。 实在太好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和其他小村姑一样,到了镇上就更不打眼了。 胡幽在自个儿屋里,还在想着要不要再整点啥,突然听到院子里胡四媳妇的惊叫声。 “他爸,孩子他爸,家里遭贼了。” “啥,啥丢了?”胡四的反应特别快。 “衣裳,我上工穿的衣裳不见了。” 胡幽听到外面胡四媳妇又喊又叫的,立即就穿着一身打补丁的衣裳出去了。 “妈,咋样,看着行不?” 胡幽还高兴地看着胡四媳妇,哪知道胡四媳妇和胡四,都被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乖宝,我的亲闺女哎,你是咋的了,是不是真的被憋坏了?” 总算是反应过来的胡四媳妇,一下就走到胡幽跟前,伸手就把胡幽头上的破头巾给扯了下来。 “你这是干啥呢,好好的吓你妈作甚?” 胡幽的脸上还挺得意的,又把胡四媳妇手里的头巾扯过来,重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我啊,是要去镇上考验考验我二哥那对象的。”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一副不明白的样了,笑得就更开心了。眼睛眯眯着,就像个大人一样。 “妈,爸,我二哥不是在城里要给人做上门女婿嘛,可是咱也不能让我二哥受欺负不是。” 胡幽这会儿不管是说话,还是同时晃着上身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扯闲话的小村姑。 胡四媳妇用力吞了下口水,还是有点看不下去,这还是自己的闺女吗? “乖宝,你说你要干啥,把自己整得这么难看作甚?” 胡幽立即眨了几下眼睛,一个小村村的小村姑活灵活现的,把个胡四吓得差点没坐地上。 “我听说凡是镇上的,什么城里的,就瞧不起咱村里人。” “我二哥要给城里人当上门女婿,可也不能被欺负了去。我得上门去试试,看他那对象是不是真的对我二哥好。” 胡幽说得很有道理,连亲爹胡四都不由地点头。 可是胡四媳妇却是不乐意,伸手又把胡幽脑袋上的旧头巾给扯了下来。 “这种事你二哥自己清楚,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个女的也瞧一瞧,咱村里人不比她差。” 胡四媳妇这样一说,胡四又点点头。 想来想去,俩个人都对,一下子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而站在厨房门口一直看胡幽鬼扯的胡三哥,早就偷偷笑了好几次了。 这会儿觉得不帮忙也不行了,立即就轻咳了一声。 “妈,我觉得小宝说得对,得让那女的对我二哥好,以后才能对咱小宝好。” 胡三哥又继续说, “二哥虽然是上门女婿,可是在家里也是个大老爷们儿,总还是要能做主才行,要不然以后咱小宝上城里还找不找我二哥去了?” “他敢?” 胡四媳妇立即咬了咬牙,看着胡幽的样子,眼睛就发涩。用手抹了下眼角,胡四媳妇像是下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乖宝,你让你二哥带你去扯块新布,妈给你拿几尺布票。” 胡四媳妇虽然答应让胡幽一个上镇上去,但是车轱辘话说了一晚上。 晚上胡四媳妇是睡在胡幽这间屋的,叮嘱的话没个完,最后就是胡幽一晚上没睡着,而胡四媳妇却是边说边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胡幽把所有的旧衣服旧鞋都穿好后,罩上了灰头巾,背着小竹筐,挎着小竹蓝就去了村口。 胡幽一到村口,就看到了胡九伯的驴车在那停着。 胡幽的打扮和其他的小村姑也确实没什么区别了,同她平时干净利落的打扮,就像换了个人。 胡幽一屁股坐在了胡九伯旁边,而胡九伯也就是那么一搭眼。 “哎哟。” “通”地一声,拿着鞭子的胡九伯,向后撤身子的同时人就掉在了地上。 “哟,九叔,你咋的了?” “九伯,你没事吧。” “春花,快扶你九叔起来。” 胡幽动都没动一下,低着头,又把头巾往下拉了拉,整个人都快缩进大衣裳里头了。 她可不愿承认,胡九伯眼力太好,不仅认出了自己,还被自己一身打扮给吓住了。 今天去镇上办事的村民特别少,而且都还是胡幽认识的。 年轻的那个姑娘就是刘春花,胡三哥的娃娃亲对象,同行的还有她亲妈。 另外一个年纪大的,是上次同驴车上镇的柳五婶儿,按胡幽的年纪得叫她一声五奶奶。 不过现在的胡幽太村太普通,其他三个女人,根本没有在意她,都还以为是胡九伯/胡九叔带来的。 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胡九伯,看了眼驴屁股后面的胡幽,摇了摇头。 “得驾!” 胡九伯都没有再等别的村里人,从地上坐回到驾车位置时,就立即抽了驴屁股一鞭子。 走了一小段路,坐在驴车后面的三个女人就开始扯闲篇儿了。 “菊花妈,你们这是干啥子去。” 柳五婶儿看啥都想打听打听,这些都是村里人的习惯。 而菊花妈也习惯了这样,被柳五婶儿问了话时,还特别地高兴。 一只手抚在自己嘴上,话还没有说,就先笑了出来。 “呵呵,我啊,去镇上看场笑话去。” “笑话,啥笑话,说说也让我笑笑。” 柳五婶这儿把身子往菊花妈跟前凑了凑,想听得更仔细些。 “哈哈,哎呀,想想就是报应啊,胡四家,这是对他们家的报应。” 菊花妈说这样话的时候,瞪着眼睛咬着牙,像是能吃人一样。 村里人谁还不知道谁啊,柳五婶也笑了。 “你啊,就是心太大,胡四家的那房子,能是给你们春花住的吗,那可都是给他们家宝贝疙瘩留着的。唉,别想了,别想了。” 要胡幽猛地听这么一说,就会很生气,何况是有贼心的刘春花和她亲妈呢。 菊花妈立即“呸”了一声,又冷冷地哼了哼。 “所以说他们家走的不是正道,不只是咱村,这附近十来个村子呢,谁们家不是把儿子都当心头宝呢。” “就是说嘛,他们家有点邪门儿,邪门儿啊。” 柳五婶说着说着,就替胡四家可惜,那么好的房子,咋就留给了个要外嫁的姑娘呢。 “呸,外嫁什么呀,我看用不了多久俩家就得掰了。” 菊花妈阴阴阳阳的哼了一声, “五婶,你以为我上镇上干啥去了。” “作甚去了?” “我啊,去瞅瞅胡四家宝贝疙瘩那订婚对象,他找了个女人,哈哈……” 第22章 “哈哈……” 菊花妈笑得停不下来,低着头坐在前面胡幽,很想拽住她问问,到底符生咋了。 与胡幽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个柳五婶儿, “啧啧,你这人真是,说话说一半,吊着人你想做甚?” 柳五婶非常地不高兴,把屁股往旁边一挪,转了个头。 “唉呀,我是高兴,觉得这人呐,就是不能做坏事。这不,报应就来了。” 菊花妈把柳五婶儿往自己跟前拉了一把,低声地说那件让她高兴的事。 “我啊,前两天在镇上看到符生和一个女的走在一起,那女得长可贼拉水灵。” “一看就是城里人,搞不好啊,就是符生的对象。” 菊花妈一个劲地说符生有个水灵灵的对象,而胡四家的闺女,迟早要被抛弃。 听到这个,胡幽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胡幽心里想的是,符生搞对象,是要和部队打报告的。这个菊花妈什么都不懂,就给乱传闲话。 不过胡幽发现旁边的胡九伯,用眼睛时不时地扫自己一下。 胡幽立即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搞不好自己从镇里一来回这点功夫,关于自己要被抛弃的传闻,就要传遍村子啦。 虽然之前胡幽也觉得符生年纪太大,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岁。 未来的不可变数太多了,自己和符生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现在的订婚说不定都是暂时的。 好吧,不过胡幽也不得不面对一下现实,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小媳妇了,被扣上了符生这个章。 胡幽木木地坐在驴车前面,脸上没什么表情,胡九伯暗中摇摇头。 胡幽当然从胡九伯的眼神当中看明白了,胡幽不由地暗中叹气,这些人怎么就这么信别人讲的话呢。 胡幽琢磨着要怎么攻破传言时,就听到菊花妈又说了件事。 对于这个事,胡幽可是一点都没有听说。 胡家的事,没有胡幽不知道的,可是这件事却被隐瞒着。家里人不可能是要隐瞒的,本来是件喜事啊。 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事在胡家村的胡爷爷、胡大伯一家,胡四家,通通是不知道的。 “咋有可能知道呢,要我说,胡家这个胡三,肯定是故意瞒着的。” 菊花妈一副看别人笑话的模样,说话的时候,一边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根那里了。 刘春花看到前面拉车的胡九伯,还有一个小村姑,伸手拉了拉自己的亲妈。 “妈,这种事,还不清楚咋回事呢。” “啪。” 刘春花的手就被菊花妈给拍开了。 菊花妈狠狠地瞪着刘春花,突然就“呸”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吐了满脸吐沫星,反正胡幽是听到刘春花低声呜咽了。 “哭,就知道哭,没屁点本事,就是个丧门星,生你有啥用。” 菊花妈骂人的话,就跟开了闸一样,胡幽都想转过头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口水乱喷。 “就你这个没出息的,我咋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拴不住。” 菊花妈一边骂一边用手捶着驴车的车板,“通通”地响。 “我咋就这么命苦哇,你说说你,不仅拴不住个男人,给你找个男人也是个废的,以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咋就这么命苦啊……” 菊花妈骂着骂着又像是唱开了似的,手还一个劲地拍着驴车的车板。 胡幽对于这些村妇的变脸,也算是领教了。 等菊花妈一个人唱骂得差不多的时候,一旁的柳五婶儿才轻轻地开了口。 “你也别劳心了,儿女的事儿,哪个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能管得了呢。” “哇……,我、我就是不甘心呢,你说说他胡四家那么大的房子,咋就不给自己儿子住呢。” 原来菊花妈还惦记着胡四家的房子呢,想来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胡幽是不想搭理这个痴心妄想的村妇的,胡家的房子现在看着好,再过个二三十年,谁家不是红砖新瓦,小二楼一栋又一栋的。 不过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村里穷的都眼红别人。 “我可不是眼红胡四家,我就是觉得胡四家的人不正常。” 菊花妈朝着柳五婶儿笑了笑,好像刚才又哭又嚎的不是她。 “唉,别说你了,其实咱村哪个看见胡四家的不眼红呢,大家都一样。” 柳五婶还挺体贴地安慰着菊花妈,不过她的嘴角要不那么偷着笑就好了。 在村子里穷的眼红比他日子好的,而更穷的就都想睡别人家热乎的炕头上。 穷到连棍柴都没有的,在村里也能见着,懒汉懒汉,都是这么来的。 而胡幽正背对着这几个人,更是没有看到柳五婶儿的笑脸,也还没发现看着老实的人,居然是只山里的野狼。 胡幽也只能通过她们几人的对话,来想像这几人的表情。 正好又听到菊花妈冷哼了一声, “五婶儿啊,你可不知道,胡家的事,越来越热闹喽。” “胡家啥事啊,你都说了这么些话了,还没讲出来,吊得我一颗心哟,上上下下的晃。” 柳五婶儿脸上带着笑,又把菊花妈的手给拉上了。 菊花妈眉毛一挑,又是“嘿嘿”一乐。 “我亲眼看见的。” “菊花妈,又是你亲眼看见的?” 柳五婶儿笑着说了一句,其实胡幽也想说,怎么什么事都被你看见了? “五婶儿,那是咱运气好。我家有亲戚就在镇上,和那个胡三住的不远,我是亲眼到他们搬家啦。” 菊花妈贼兮兮地同柳五婶说着她看到的事,还时不时地哼哼几声。 “搬家?胡三搬家?” 柳五婶一脸的不相信,声调挑得有些高。 别说柳五婶了,连胡幽都难以相信。根本就没有听说一丁点这个事儿,但是听着又不像是假的。 “五婶,这当然是真的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我啥时候说过谎话?” 菊花妈还在拍胸脯说自己说的是真的,并且还是亲眼见到。 “胡三跟着他岳丈搬到城里头去了,是从咱这小镇上搬到城里去的。看样子啊,还不知道吃了多少供应粮呢。” 菊花妈的话,明显就是羡慕人家胡三吃了不少的供应粮。 “唉,胡三啊,他这人精着呢。” 柳五婶只是说胡三人精明,不好相处,别的也不再说了。 而胡九伯的驴车也到了镇上了, “吁……” 胡九伯把驴车停在路边,车上的几个人都前前后后的下了车。尤其是菊花母女,几乎是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方向急急地走了。 胡幽被颠得屁股都发麻,双脚一落在地上,终于觉得踏实了。 “丫头。” 胡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驾车的胡九伯把正要抬腿的胡幽给叫住了。 “九伯伯。” 胡幽也不知道胡九伯叫她啥事,转过身看着胡九伯。 “丫头,城里人的心思都多着呢。” 胡九伯就和胡幽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拉着他的驴车又为公社办事去了。 胡幽走出去好长一截子路,才反应过来胡九伯说的是什么。 原来连胡九伯都不太放心符生这个人,胡幽微微摇了摇头。 胡幽还不打算现在去镇中学找胡二哥呢,她想好好地转一转。 胡幽转着转着,就不由自主地朝着上次去过的粮站走过去了。 胡幽看着远处排队买粮的人群,不由地想到了一件事。 菊花妈说的确实像是真的,胡三伯从这个小镇上搬到了前面的市里头了,可是却不同家里人说一声。 胡三伯这人胡幽虽然还没有见过,但是光这一件事,摆明就是瞧不起村里人。 胡幽又一想,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 现在还不到中午,胡幽和路人打听到了国营饭店的位置。 胡幽准备去买几个大肉包子,给胡二哥带上。以胡二哥说的,成天在学校食堂吃饭,肯定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胡幽刚到国营饭店门口,就看到大门旁边有个窗口专门卖大肉包子。 “同志,你躲开点,别挡着我的路。” 胡幽后面有个人把胡幽一下推开了,冲到卖包子窗口。 那个人递上去一斤粮票和七毛五分钱,窗口里面的就有个人递给了他一个油纸包。 胡幽本来还想问问价钱,这样想来,肯定是一毛五一个包子,一个包子要2两粮票。 胡幽同样递上去七毛五分钱,一市斤粮票。 在国营饭店卖包子的人,还抬眼皮看了眼胡幽,尤其是胡幽那一身打扮和头巾。 “哼,什么人都敢到这里来买东西。”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买东西了,你倒是给说清楚啊?” 胡幽本来不想和人吵架,可是那人说话实在太气人了。 但是,这个特别有正义感的声音,并不是胡幽发出来的,她还没来得及。 胡幽把国营饭店的人递过来的油纸包,直接塞进了小挎篮里,立即向旁边站了站,把主要位置让给这位要说理的。 “我说你这个同志,你怎么说话的呢,啥叫我不像吃肉包子的?” 这个人说话有点咬舌头,看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并不是本地人。 国营饭店的那个服务员,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位。 胡幽又仔细看了看这个抢话的人,穿的一个蓝褂子,布鞋,手里拿着个铁饭盒,戴着眼镜。 大概是旁边有人都围过来看的原因,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只是瞪了一眼就调过了身,不过这眼是瞪着胡幽的。 “哎,我说你这个同志,你这是什么眼神嘛。” 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好站在胡幽的前头,刚把手里的钱和票递进了窗口。 胡幽猜这个人肯定和这里的人熟,都唠叨这么长时间,里面卖包子的人都没有同他吵起来。 “这位同志,你要几个肉包子?” 国营饭店服务员虽也是口气不好,但是比对村姑却好了许多。在对着这个嚷嚷叫唤的年青人问话的时候,眼神还瞟着胡幽。 “一个。” 这个年青人把银色的铁饭盒打开,伸进了窗口。 胡幽只觉得这个买东西的人有些抠门,却没有深层次地了解这个年代的一些人。 不仅贫穷还很艰苦,尤其是城里的工人,能到国营饭店买个把肉包子吃,也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在国营饭店买个大肉包子吃,和在国营饭店里面吃饭,是有很大区别的。 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在国营饭店吃饭,或者说才能在国营饭店吃上好东西。 正常国营饭店卖的都是面条为多,偶尔会有饺子和一些小菜。 一些肉菜和炒菜之类的,像这个小镇上的国营饭店,几乎不会对外卖的。 胡幽围着国营饭店的几个大窗户看了看,里面的人都在一个一个地低头吃饭,人人一大碗汤面。 国营饭店里面都是方桌,四五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 看着那些人“呼呼”地吸溜面条,吃得老香老香,胡幽都觉得有些饿了。 胡幽离开了国营饭店,就朝着镇中学方向走过去了。 本来说好下课就在校门口等胡幽的胡二哥,因为临时学校给加了一堂课,也下课晚了。 到了学校门口,并没有看到胡幽时,胡二哥的汗立即就下来了。 而在这时候,离着镇中学不远的地方,胡幽头上的汗同样也下来了。 看着眼前的大高个,胡幽用手摸了下额头,怎么总碰到这人啊。 “你、你怎么在这?” 符生的脸就下来了,早就看见胡幽了,在国营饭店门口转悠了一会儿,也不道胡四家的宝贝疙瘩,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符生叹了口气,决定自己送她。 “怎么就你一个,你要是从家里偷溜出来的,我一会儿把你送回去。” 符生还有点事,需要再处理一下。 可是符生只看到胡幽在国营饭店大窗户外面转悠,却不知道胡幽只是看新鲜,并不是他认为的饿了。 “我带你先去吃饭吧。” 胡幽听了立即退了两步,她才不要呢,她还有事要办。 “我二哥等我呢,不用你管。” 胡幽一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衣服却被符生给拉住了。 第23章 胡幽回过头瞪着符生,脸上都是“我不高兴”。 “你干啥,拉拉扯扯的像甚样子。” 符生听了差点没被气笑了,轻叹了一口气,但是气氛却是比刚才好了些。 “你走错方向了。” 被符生这么一提醒,胡幽立刻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还是很用力地把符生给甩开了。 “我自己认得路,我二哥在前面等着我呢。” 胡幽在向左边的路只走了一小段,果然就看到了胡二哥。 “小宝。” 不管胡幽怎么打扮,胡二哥还是一眼就把胡幽给认出来了。 满头大汗的胡二哥,一抬头就看到路口的符生了。 “符生。” 胡二哥冲着符生挥了挥手,脸上露着大大的笑容。 胡幽耸了耸鼻子,又不好明着把符生给赶走了。 而符生在路口拐角在看到胡二哥时,也终于松了口气。胡四家的宝贝疙瘩,真是让人不省心。 等符生一直到跟前,胡二哥特意地招呼着符生一起去吃饭。 “现在国营饭店都到点儿了,没什么饭了,走吧,去我们学校食堂吃吧。吃饱是没什么问题的。” 自从成为胡幽以后,胡幽觉得没什么自己吃不下的。 可是当胡二哥拿着十来个黑馍装在饭盒里,而黑馍上面有两个玉米馍。 一人一碗菜汤,看着连点儿油花儿都没有。 胡幽这次终于没忍住泪,一滴一滴地又无声地掉进了汤碗里。 胡幽的突然的小声哭,差点把胡二哥吓坏了。 胡二哥还以为胡幽是不想吃这些馍馍,立即就开口哄着胡幽。 “小宝,国营饭店这个点儿早就卖完饭了,要不然带你吃碗肉臊子面。今天就这样,你先委屈委屈,赶明儿哥带你去吃肉。” 一旁的符生的脸色不好看,一直是知道胡幽在家被娇惯得厉害,在这个年代饭都不能吃饱,而据说这个丫头天天有白面条和鸡蛋吃。 不过胡幽这会儿低着头流泪,她这个时候感觉到心口在发疼。 天天看着胡小弟瘦瘦的难过,而且今天才知道胡二哥在镇上,也居然还是这么苦。 甚至,比在村里的时候还要苦。 胡幽并不是要吃什么,知道胡二哥这么心疼他,一分钱也舍不得花,都是为了自己,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疼了。 “我不吃肉。” 胡幽低声地回了一句胡二哥,又抬头看了看胡二哥。 这个时候再仔细看看,确实有点营养不良,不仅瘦,皮肤都有点暗黄,虽然人看着也是很精神的。 这会儿食堂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能还剩下几个黑馍馍,都算是运气好的。 符生拿起黑馍咬了一大口,喝了一口汤,其实并不算难吃。 在部队也并不是总能吃上白面馒头的,平常大部分时候,也都是玉米馍和黑馍。 而胡二哥也拿起个黑馍用力咬了口,对着胡幽的面喝了一大口菜汤。 “小宝,这个汤还成,你吃玉米面的,黑馍二哥和符生吃。” “我有吃的,二哥你吃。” 胡幽这才把小胳膊上挎的小竹篮,放在了桌子中间。 “给二哥带好吃的了?” 胡二哥顺手就把竹蓝上面盖着的布给掀开了,可是在看到里面的是一大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时,胡二哥立即就盖上了。 胡二哥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小宝,你咋乱、乱花钱呢?” 胡二哥的手还摁在竹蓝上面,从盖着的布下面,还能感受到热乎乎的温度。 胡二哥的眼睛里也有了泪,他用力把泪水憋了回去。 “走,让哥的宿舍去。” 胡二哥找厨房那里借了个小盆,装了一盆菜汤,拿着十来个黑馍馍,朝着自己的宿舍去了。 小竹蓝还是胡幽挎着的,不过这会儿符生却看着小丫头低头的样子,觉得心里有些暖洋洋的。 看来,胡四家的宝贝疙瘩,还真挺遭人疼的呢。 这个时候的符生,却不知道他对于被宠到天边儿的胡幽,正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 没有一点油水的清菜汤,胡幽算是头一次喝到。 而国营大饭店的大肉包子,一个顶符生的拳头大,怪不得一个要2两粮票呢。 胡二哥也没同亲妹子假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吃得满嘴流油,眼睛发红。 符生也同样吃了两个,一边吃一边看到13岁小丫头在傻笑,而对于这个未来的小妻子,有了些新的看法。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一旦对一个人有了好的看法,以前所有的缺点,或者不好的地方,就像是来了个360度的大倒转一样。 这会符生的心里,有些说清楚,对于胡幽一些不太好的印象,居然就因为她对亲情的守护,而全部消失了。 胡幽要在胡二哥这里多住几天,虽然这个小镇不算太大,但是胡幽还不熟。 “哥,你下午上课吧,我一个人出去转转。” 胡二哥抚着吃得饱饱的肚子,舒服得都不想睁眼了。可是在听到胡幽说要去镇上转转时,胡二哥立即惊醒了过来。 “小宝,你可不能再一个人出去,哥今天差点被吓个半死。” “我陪她去吧。” 符生手上的事不急,先陪胡幽转一转,在镇上买点小姑娘喜欢的东西。 符生可是知道别看胡幽打扮得不怎么样,一身打补丁的衣裳,可是兜兜里很有货的。 而符生又以为胡幽是来镇上买东西的,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得和领导借几张票什么的。 而胡幽却根本不是来镇上买东西的,却是来卖东西的。 等胡二哥去上课以后,胡幽就由符生陪着在镇子上转了转。 镇子也确实不大,有个粮站,一个很小的商店,国营饭店,邮局,废品站,中学,等等。 胡幽觉得两条腿都断了,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这是符生没有想到的,这个丫头片子,居然这么任性。说不走一步也不走,自己要拉着她回胡二哥那里,她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走吧,我走不动了。” 胡幽一身破旧的打补丁衣裳,坐在地上其实也没什么,而且裤子也厚实,根本没觉得地上发凉。 而胡幽坐赖地上不准备起来的时候,还想着以此逼走符生,可是没有想到符生那家伙居然真走了。 其实符生被自己逼走,是胡幽预料中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地就走了. 傻眼的反而是胡幽,坐在地上愣愣地不知道该咋办。 “姑娘,小姑娘?”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奶奶,忽然出现在胡幽的跟前,把胡幽吓了一跳。 不过老奶奶的声音却很柔和, “小姑娘呀,你家里人呢,咋把你一人扔这儿了?” “嗯,他把我扔了。” 胡幽这会儿心里却动开了,没有符生跟着,她是不是可以干点不一样的事儿。 “唉,这天杀刀的,闺女都这么大了,怎么说扔就扔呢。” 老奶奶心好,伸手就把胡幽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刚才符生之所以没有把胡幽给拉扯起来,是因为胡幽用力往下坠,这会儿不需要用力,被老奶奶给扯巴起来了。 “小姑娘,你多大了,你家是哪儿的?” 胡幽忽然发觉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赶紧就解释。 “老奶奶,我是自己愿意的,不是他非要把我扔下的。” “唉……” 结果,这个老奶奶长叹了一声,还摇了摇头,显然是根本没把胡幽的听进去。 “我知道的,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有些人啊,心都被狗吃了。为了自己那一口吃的,恨不得拿自己的骨肉换吃的。” 本来老奶奶还想送胡幽去镇上的公安,可是一看天色,觉得时间来不及,而且又看了看胡幽的穿着。 “你跟我回家。” “我,我没被扔,真的。” 不管胡幽怎么说,老奶奶都把她给拉回去了。 等到了老奶奶的家里,胡幽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奶奶还是个有学问的。 老奶奶住的地方好啊,是个单独的小院子,有着四五间平房。 一进小院子,就听到一间房里的老头“嗯哼”了一声。 “哼,不是去买醋嘛,怎么了,是掉醋缸里了?” 老头的声音听着就是有些埋怨,估计是到了要吃饭的时候了,却不见老奶奶的影子。 胡幽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奶奶是去商店买醋的,结果看到在路边的胡幽,正好是符生刚离开的时候。 当老奶奶把胡幽的情况同老头一说,胡幽还以为这个老头也会同情她一把。 没想到的是,满头白发的老头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哟,老婆子,我说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你从哪儿里看出来她是被家里人扔掉的?” 老头子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来胡幽平常的伙食肯定很不错,脸色一点也不黄,而且还白白的。 老头子用手指了指胡幽的衣裳, “别看她穿的不好,照我说啊,他的伙食可比你我好多喽。” 最后在胡幽的多次解释下,老奶奶才算相信胡幽说的是真的。 “唉,我还以为你被家人扔了呢,没想到你是迷路了。” 可是,这个时候,有个人正疯了一样在满镇子找胡幽呢。 第24章 在交谈中,胡幽才知道,原来老头子和老奶奶,都是退休的文化人。 原来是省大学的教授,现在退休在家过平常日子。 等胡幽说自己来镇中学看胡二哥的,老爷子立即招呼胡幽吃饭。 “镇上就一个中学,离我们家不远,平常就我们老俩口在家,你今天和我们一起吧。” 晚上吃的是炖白菜,玉米饼子,虽然同样没有什么油水,不过胡幽觉得很香。 等胡幽吃好了,看了看外面快黑的天,就赶紧和两位老人告别,说还要再来。 胡幽的不客气,以及大大方方,让两个老人觉得特别高兴,也没觉得这人再上家来白吃,会觉得不开心。 其实胡幽心里有了点想法,就是胡三哥。 胡幽可算是看明白了,胡三哥在学问上有天赋,但是窝在小村村里,既不能到外面上学,也不能学到更多的知识。 胡幽看着没事儿的赖老头,就想着让胡三哥来这里学习。 反正胡家村离镇上也不远,虽然交通不方便,但是胡四家的人坐驴车,从来都没花过一分钱。 等胡幽打定了主意,高高兴兴地往镇中学走,还没到中学门口呢,就听到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胡幽。” 符生的脸都快青了,着急上火了几个小时,结果这个丫头却是悠哉悠哉地回来了。 符生只是去找邮局借了辆自行车,前后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胡幽就不见了。 问了旁边的人,说是跟着一个白发老奶奶走了。 不跟着人走自己走了,符生倒没那么着急,可是一听说是跟人走了,符生当时就被吓出一身汗来。 把整个镇子快翻遍了,大街小巷走了无数次,却没有看到小丫头的影子。 而符生差点急死的时候,胡幽却正在赖老家里喝鸡蛋汤呢。 “你上哪去了?” 符生最终还是没摁住脾气,冲着胡幽发起了火。 胡幽才不怕他呢,小声地哼了一下,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我碰到老熟人啦,她带我去她家吃饭了。” 胡幽的谎话符生差点当真了,稍愣了一下,立即就听出了不对。 “你在镇上还有熟人,你中午怎么没和你二哥提起?” 胡幽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好糊弄,正在想法子的时候,被符生的话给吓住了。 “你二哥要是不知道你不仅和陌生人走了,还去人家家里白吃了一顿。你觉得你二哥,会怎么样?” 胡幽突然想到了胡二哥的品质,完全会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所图,或者有什么想法。 甚至,以胡家传下来的性子,肯定是要打上门去的。 胡幽被吓得浑身一抖,立即就说了实话。 符生听完胡幽说的,反倒是不紧张了,长长的松了口气,但是仍然对胡幽说话很严厉。 “明天去谢谢人家。” “嗯。” 晚上胡幽睡胡二哥的宿舍,而胡二哥到学校里的其他空屋里休息了。 胡幽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肉。 可是,要买肉不仅要肉票,还要有关系,甚至还得有钱。 归根结底,一切还是钱闹的。 胡幽有些睡不着,想着如果手里的钱多了,是不是也就有了其它的办法了。 “叮,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 系统的再次出现,而胡幽却没了先前的激动。 胡幽在黑暗中,看着闪着淡绿色光芒的系统面板,恨恨地转了个身,不想再看。 “连肉都没有卖的,你是又想怎么坑我吗?” “主人,你不要气馁,要相信自己,完全可以改变现实的。” 系统的话一字一字的,真如钢针一样,戳在胡幽的心口。 胡幽气得又转过了身,甚至还坐了起来。 “你说我咋办,我能把袜子卖了,还是能把车卖了?” “主人,我在旧货市场搜索到一样东西,很适合你现在用。” 系统的声音显得有些谦和,不太像之前那样让人觉得冰冷无情。 “发来看看吧。” 胡幽在看到东西时,立即觉得是好东西啊。 “是谁这么傻,还发明这种东西,有人要吗,会有人要吗?白给我都不要!” 胡幽再也没有理会系统,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胡幽还在想,昨天看到的东西一定是做梦,谁会用这么傻的东西。 胡幽晃了晃头,把自己的傻念头也都晃出了脑袋。 这时候,门外正好有人在敲门,胡幽打开门一看,就有点不高兴了。 “怎么又是你,我二哥呢?” 符生也无奈,刚才胡二哥专门去找他的,说是领导安排胡二哥今天还要代一天课。 胡二哥今天上午本来是要休息的,可是校领导的话,不太好拒绝。 符生也叹了口气, “先吃早点吧。” 符生其实对胡四家的事,知道的也不少。 胡四家闺女,大概是全村唯一一个吃早饭的村姑了,而且听说早上不仅要吃白面面条,有的时候还有家里给炒的酱拌着。 所以符生刚才就去了趟国营饭店,给胡幽买了几根油条。 胡幽眼睛都要绿了,抬头看了看符生,这个人其实也还算不错的。 不过胡幽不习惯吃独食,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个盘子,把五根油条都放到了盘子里。 “你也吃吧,我最多吃两根。” 除了油条也没什么,不过胡幽照样吃得很香,还喝了两碗白开水。 而符生也不客气,胡幽让吃他就吃,丝毫不觉得难为情。 等胡幽吃饱了喝足了,一抹嘴,就要出门。 符生立即拦住了,低头看着还不到1米4的小丫头片子。 “出门之前,咱们先得约法三章。” 胡幽直接白了眼符生,就知道这家伙还记着昨天的事呢。 “说吧,只要不过份,我都能接受。” 符生不愧是带小兵的,一看胡幽这种的,就是属于嘴甜的,但是心里咋想的,就和答应你的都没啥关系了。 “我不相信你。” 符生的话,把胡幽给气着了,立即鼓了鼓腮帮子。 “你说,要咋办。” 吃人嘴短,胡幽这会儿稍微有些泄气,说话也不那么地理直气壮了。 这个时候,胡幽才有些反应了,符生这个人真是太坏了。 符生用油条把胡幽给拿下来,胡幽不仅答应不瞎跑,还给写了“保证书”。 看到符生很利索地把那份保证书放到他上衣口袋里的时候,胡幽才觉得这家伙用这种手段整人,已经是如此地熟练。 在镇上也没啥可转的,胡幽就开始动小脑筋了,想着怎么逃脱符生的监视。 是的,这个时候的胡幽,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监视着一样。 不管胡幽朝哪个地方看,还是有点觉得某个地方瞧着挺好看的。 符生都会凑过来仔细看看,再看看胡幽的眼神。 最后符生点点头,觉得胡幽没想着乱跑。 其实胡幽很想一个人跑去玩的,可是却被前面的东西给吸引了。 其实路过的也有人看,但是只是看看,没有人问。 胡幽很快地就凑过去看了,刚才就听到声音了,果然没有听错。 一笼子小鸡仔,大概有十来只,“叽叽咕咕”地在叫唤。 胡幽左右看了看,这里是一条巷子最里面,可是胡幽顾虑的是,自己要是前脚买了,后脚被抓了该怎么办? “你这个怎么换?” 符生早就看出来胡幽想要这笼小鸡仔,但是这鸡仔一共有十六只,却只有两只母的。 现在都爱养母鸡,虽然鸡也费粮食,但是却能下鸡蛋。 符生一下就猜出来,这人大概只是想换点口粮。 那个卖小鸡的人在这里蹲了快一天了,终于碰到个懂的,而且还穿着一身绿军装。 对绿军装的人自然地会生出信任感来,是这个时代的特征。 那个卖鸡仔的人,立即说了他的情况。 小鸡仔也确实是有14只公鸡,2只母鸡,本来是想自己养着的,再一年给家人补充营养。 但是现在老婆刚生了孩子,都少吃没穿的,就想拿这些鸡仔换点粮。 “随便给点就行。” 原来这个人叫赵大,是赵小村的,离胡家村也不远。 胡幽就站在旁边看,最后看着符生把笼子和鸡仔都买了过来,用五斤粮票。 那个叫赵大的差点给符生跪下,眼泪流了一大把。 胡幽看着一大笼的小鸡仔,乐得嘴都合不拢。 胡幽决定不瞎转了,什么也干不了,准备要回胡二哥那里去了。 只是在一出这条巷子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特别轻脆的声音。 胡幽也不太好形容这种声音,就是觉得好听,舒坦,而且还不做作。 “符同志,可算是逮着你了。” 穿着军绿的裤子和一件略宽肥的上衣,但是即使上衣有些肥,也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形很窈窕。 脸上带着烈阳一样的笑容,郑英秀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符生的跟前。 郑英秀要比胡幽高20多厘米,却也不会夸张到完全看不见胡幽。 但是,郑英秀给胡幽的感觉,就像是在排斥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在符生旁边转悠。 符生一只手提着鸡笼,另一只手拉着胡幽的胳膊,其实是怕她又乱跑。 郑英秀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让胡幽觉得很明媚。 胡幽听着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同符生聊天,她自己就像和他们隔了两个世界似的。 “哦,你是符同志的妹妹?” 总算是看到胡幽的郑英秀,对胡幽同样露出了很舒服的笑容。 但是,胡幽却觉得不舒服,这个女人眼神太犀利了。 胡幽向后退了一步,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无形中怕这个女人。 郑英秀伸出一只手, “我叫郑英秀,战地记者。” 郑英秀 胡幽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觉得不可能。 “啊……” 忽然间大叫了一声的胡幽,捂着自己的脑袋跑了。 第25章 胡幽捂着脑袋就跑了,灰色的头巾都掉在地上了。 符生看着已经跑没影儿的胡幽,正要准备追上去,却被一旁的郑英秀给拉住了袖子。 “符同志,关于采访的事,卢团长让你接待我的。” 郑英秀说话不快,音调也算平缓,但是手仍拉着符生的袖子不放。 “符同志,我已经找过你三次了,你不能再拒绝了。” 符生其实是还想拒绝的,但是话却被郑英秀都说了,还在扯着他的袖子。 符生手上用了下力,先是没甩开,手上再一用力立刻就甩开了郑英秀。符生的身体向后撤一下,眉头紧皱了起来,面色阴沉。 “郑同志,请注意你的行为,你这种……” 符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个尖尖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身上响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咱村的符生吗,当兵就是不一样了喽。” 符生听到这样的话时,微皱了下眉,而郑英秀也同时离得符生远了两小步。 可是,符生在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的俩个女人时,又微皱了下眉。 实在是认不出来,虽然这俩个人同村的女人年纪很明显,一个十七八岁,一个四十来岁,但是就是感觉长得差不多。 不过符生毕竟现在是做连长的,与不熟悉的人说话还是有经验的。 符生立即换上了很合适的笑容,看着那个说话有些尖酸的女人。 “婶儿,来镇上办事儿?” 这个四十来岁的村里人,正是菊花妈,而旁边那个年轻的村姑是刘春花。 刘春花虽然早听说过符生,虽是在同个村子里头,但是却一直没见过。 符生8岁那年同亲妈到了胡家村,当时的村长还是胡爷爷,看他们母子可怜,就帮着他们在村里落户了。 而符生平时也不在村里转悠,更没有在村里上过一年学。 所以,村里很多人都没怎么见过符生。 而且符生当兵的时候是16岁,那个时候的刘春花才11岁,哪懂得男男女女那点事儿。 现在看到长得有些过于俊朗的符生,心就像快从嘴里跳出来一样,立即就成了个大红脸。 不过符生是没有注意刘春花的样子,旁边的郑英秀却是马上就看到了。 这个年纪的姑娘,对异性很容易产生不一样的感情的。 郑英秀立马向前跨了一步,把符生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郑英秀脸上露着一丝笑容,可是眼角却有些发冷。 “我叫郑英秀,是一名记者,正要采访这位符同志,他是整团三个营最优秀的兵,也是同志们学习的好榜样。” 郑英秀的三言两语,立即就让刘春花退了两步。 菊花妈也看出来这个记者不好惹,脸上马上就堆上了笑。 “那你们采、采什么啊,我们还要去坐回村的驴车,你们忙。” 菊花妈拉着刘春花,跟兔子一样地跑了。 菊花妈是被郑英秀的气势给吓跑的,但是她的话符生却是听到了。 符生立即也朝着菊花妈跑的方向跟了过去,郑英秀这次却没有拉住人,眼神沉了一下,转过身走了和符生不同的一条路。 符生紧跟着菊花妈,就到了镇子的入口处,远远地就看到了胡家村的胡九伯。 “九伯。” 胡九伯这个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村里人都认得的。 符生把手里的鸡笼子,递给了符九伯。 “九伯,这是胡幽的小鸡,麻烦您帮她送家里吧。” 符生的意思胡九伯明白了,立刻就点了点头,眼神看着符生也挺温和的。 “噢,胡四家的丫头还想在镇上转一转吧,小鸡我给她送家里去,让她放心吧。” 而站在驴车旁边的刘春花,一直低着头,有些不敢抬头,不过她的脸却是张大红脸。 菊花妈的一双眼睛,都快烧成一把火了,死盯着自己的亲闺女。 等符生走出挺长一段路的,菊花妈冲着亲闺女刘春花立刻就“呸”了一声。 “没见过男人小贱种,再让我发现你乱看男人,小心老娘我剥了你的皮。” 菊花妈把刘春花骂了个狗血淋头,本来还想笑话别人几句的菊花妈,估计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家闺女先抹了她一脸的黑。 等上了驴车,菊花妈把刘春花往旁边一推,差点把刘春花给推到地上了。 旁边一起坐车的几个村里的大小媳妇,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不就是看个当兵的嘛,当兵的那身衣裳多好看啊,这街上哪个人不想多看两眼?” 这个人一说,旁边的人立刻也附和了几句,总算是压下了菊花妈的怒火。 也不是村里的这几个媳妇有多同情刘春花,而是菊花妈骂人的架势,又是手指着又是唾沫,旁边的人都怕被连累遭灾了。 菊花妈这会儿也不骂人了,但是又同几个媳妇说起了符生。 “那符生啊,嘿,我刚才又瞅见她同个漂亮女人在一起了,原来还是个什么记的。” 在胡家村符生的名头可响了,除了是个穿绿军装的,还和刚13岁的胡幽订了亲。 也正如胡幽之前猜想的那样,就是她出镇子这一个来回,关于她要被符生抛弃的流言,在村里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就好像那些个事儿,都是村子里的大小媳妇亲眼见过的。 被传闲话的胡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把头巾掉在上的也都不知道呢,胡幽这会儿正跑到了一个死角里,面对着三堵墙,不断地喘气。 “小、小面,你给我出来。” “叮,主人,12469号系统向你报道。” 系统依旧散发着浓浓的装逼气息,胡幽一只手扶在墙上,用力吐了一口气。 “郑英秀,符生,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幽想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她很不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可是,系统却如实地陈述了已发生的事实。 “是的,主人,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确实把那本书给撕了。” “啊……啊……啊……” 胡幽把头抵在一边的墙角里,用力喊了几嗓子。 幸好这个时候没人经过,要不然很有可能又要被好心人拉走的。 胡幽这个时候不仅是心痛,而是深深的心肝肺一起疼。 想哭又哭不出来的胡幽,半眯着眼睛幽幽地问系统。 “12469号,你是无所不能的系统啊,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系统的回答很直接, “没有办法,主人,我当时阻止过你的,但是你拒绝听我的。” 系统又继续说, “主人,在你原来的世界这只是一本书。到了这个世界,它就是个真正的完整的世界,而不是一本书那么简单。” 系统说话有点饶舌,但是胡幽却听懂了。 抖着手胡幽把小半本书拿在手上,却不敢翻开。 看着自己的小手手,胡幽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当时怎么就那么不听劝呢,为什么烧个火一定要撕这本书呢。 胡幽仍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书,书皮还在,当时是从后面撕的。 胡幽看着仍然存在的封皮,把书名念了一遍。 “《启明星之程》” 胡幽说话的时候,嘴唇还发颤,一本书的接近三分之二没有了。 翻过来一看,撕坏的地方还留了许多的书页茬,向胡幽显示了她曾经的行为是多么的“蠢”,这让胡幽的心更痛了。 不过,还有件事,让胡幽特别地在意。 “郑英秀,这个世界的什么人啊,是书中女主,还是世界的主宰吗?” 系统却“叮”地否认了胡幽的话, “怎么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主宰呢,运气再好,也只是获得世界能量的一丁点而已。” 听到系统说的,胡幽总算放心了。不过胡幽一想到郑英秀的眼神,又觉得不甚踏实。 “我怎么觉得有点怕她呢?” “因为你有我啊,你的灵魂值非常强大,所以才能在上一世绑定了12469号系统我。” 系统的声音听着是那么的让人心情愉快, “所以你能敏锐的察觉到危险,也更说明了郑英秀这个女人很危险。” 这种事胡幽倒是没有想到,她终于给自己打打气,吐了口气,把剩下的书页翻了又翻。 整整翻了十来遍,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这本书里面为什么没有写到我?” “因为原来的胡幽,已经死了。” 系统又说了一次真话,立即“咻”地消失了。 系统的话,让胡幽脑门上立刻流下了汗。 原来自己是赶了时机,借了人家的尸。 抖了下身体,胡幽把书又放进了系统仓库。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胡幽觉得特别疲累,就想快点回去。 要是再不回去,胡二哥肯定又要着急了。 胡幽走出这条巷子,左看看右看看,根本不认识路。 自己又是一身打补丁的衣服,估计那些路过的“光荣”的工人,都不愿意理自己吧。 一抬头,就看到街道对面有个厕所,而厕所的一边是个很大的大门,另一边是个垃圾站,堆的乱七八糟的垃圾。 厕所旁边那个大门,胡幽在街这边看过去是个很大的大院,应该这个厕所是属于这个大院的。 胡幽一下子就跑了过去,还在厕所门口“嗯哼、嗯哼”了几声。 这个年代的很多厕所,都是男女共用的,不过上厕所前在门口要大声哼一声。 要是有人的话,里面的人就回一句“有人呢”。 男女共用厕所不仅是这个时代的特征,而且也不会出现有人乱闯或是偷看的行为。 一是这个年代的人都相对纯正,二是流氓罪被定下来最严重的要判死刑。 这个年代的大部分人对于男女这种事,很避讳的。 胡幽哼哼了几句,就冲进了厕所。 没两分钟,胡幽就从厕所里出来了,手里还推着一辆自行车。 胡幽还没有抬头看路时,就听到一个很严厉的声音。 “胡幽,你从厕所里推出来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关于男主的设定,他是只爱胡幽的,现在女主才13,俩个人慢慢认识到熟悉的过程。 请大家喜欢这样忠贞不二的兵哥哥吧,人太优秀了。 小可爱们,不要抛弃忠贞不二的男主哇~~ 第26章 胡幽抬头一看,居然又是这个家伙。 胡幽用眼睛瞪了眼“书中男主”符生,冷哼了一声。 “哼,要你管,反正不偷不抢。” 胡幽刚才是迷路了,不认得路,本来想着用买的这个旧自行车骑一圈找找路。 可事实上却是,带大梁的自行车,虽然是个老旧式的,但是也太显眼了。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也不是什么人能有的。 一辆新的自行车,不仅要有票,还卖得賊贵。城里面的百货商店才有,也得要150多块。 一个月四五十块的工资,在城里头都能养活一个五口之家了,一辆自行车是普通人家只敢看不敢想的高档货物。 可是呢,现在却时在一个小镇上。 更让符生大吃一惊的是,他是眼见着胡幽冲进厕所里的,然后几分钟出来后,推了辆旧自行车出来啦。 符生沉着脸,盯着厕所唯一的出入口,以这个厕所墙的高度,里面的人是不可能翻出来的,而且符生一直在盯着。 “等着,不许动。” 叮嘱了胡幽一句,符生大步就进了厕所,连一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符生还皱了下鼻子,而胡幽也是。 胡幽刚才是忍者味道,把旧自行车从系统仓库里放出来的,立刻就推了车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被等着她的符生给堵住了。 让胡幽更没想到的是,她小看了这辆自行车的高度。 以她的小短腿,是根本骑不了的,除非没有大梁,但是这个年代的车都是带大梁的。 “快说,哪来的?” 符生倒不怀疑胡幽的自行车是偷的,有点怀疑她是买的。 符生知道胡幽兜子里有钱,自己亲妈给的礼金,以及那些票。按照胡四家对胡幽的惯的程度,所有的钱肯定都到她手上了。 符生头上的汗,更多了。 刚才因为知道县城小,自己也很容易把人找着,就把鸡笼子先交给了胡九伯。即使这样,也出了一头的汗。 可这会儿的符生,立即想到了个危机的事。 投机倒把,这个词一下子就跳进了符生的脑子里面。 符生觉得脑袋上青筋都在跳,头都疼得厉害。 但是胡幽却又是“哼”的一声,把头转向了另一面,留给符生一个后脑勺。 不过胡幽还嘟囔了一句, “反正现在是我的了,你想咋办。” 胡幽的顽固抵抗,也确实很让符生头疼。 不过想想,胡幽才13岁,还是个小姑娘,根本不懂“投机倒把”的严重性。 “唉。” 符生无力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胡幽手里的自行车抢了过来。 胡幽整个人差点跟着自行车被符生提走,吓得马上就松了手。 “你想干啥,抢人啊?” 符生这才瞪了眼胡幽, “你不觉得你推着一辆自行车,很不普通吗?” 胡幽其实已经很想普通了,没有想到会这样。 出了汗的手在自己上衣两侧擦了擦,胡幽才点点头。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 “我送你回去。” 符生骑上这辆自行车后,才觉得这车虽然是旧的,但是意外的好骑啊。 坐在大梁上的胡幽,听到后面蹬车的符生说, “我也不问你从谁手上买的,但是这车保养得不错,很好骑,我帮你拿去卖了。但是,以后不能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胡幽皱了下鼻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觉得符生的出现确实很及时。 “嗯,那谢谢你了。” 当兵的骑着一辆自行车,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并不太引人注意。 等符生把胡幽送回胡二哥学校时,远远就看到胡二哥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而胡二哥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胡幽仔细一看,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也确实是眼熟,而且声音也觉得熟悉。 “哟,这就是你妹子咂,长得好看,是个有福的。” 这个人说话就像咬着舌头,和上次胡幽见他一样。 只是胡幽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还是胡二哥的同事,镇中学的另外一个老师。 “哦叫侯问,你就是胡幽吧?” 胡幽一下就听懂了,用力点点头。 “我是胡幽,你叫侯文?” “系呀。” 侯文点点头。 胡幽看了看侯文,还和那天一样,穿着一个蓝褂子,手里拿着一个饭盒。 侯文也看到胡幽小姑娘在看他手里的饭盒,他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耳边的眼镜腿。 “你还没吃饭吧?” 胡幽又点了点头,还用手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 今天就早上吃了两根油条,一天居然就这样过去了。 “那这个你拿着吃吧,我呀,已经吃过啦。” 侯文把自己手里的饭盒,直接塞进了胡幽的怀里。 胡幽还以为侯文要和胡二哥一起吃饭呢,结果却是留了个饭盒走了。 走的时候,侯文还拍了拍他的肚皮。 “啊哟,今天又在国营饭店吃了顿肉臊子面呀,我的肚子现在还饱得很呐。” 侯文拍着肚子走了,胡幽轻轻地哼哼了两声,差点没笑出来。 另一边的符生也同样扯了下嘴角,不过他是直接和胡二哥说有事要赶紧去办。 “这车是借人家的,得赶紧去还了。而且我还有点事,明天我再来陪你们去逛吧。” 胡二哥觉得符生是个很合格的“妹夫”,立刻就挥挥手,让符生去忙自己的事。 等符生骑车走了,胡二哥拉着胡幽又回了自己在学校的宿舍。 “小宝,哥给你煮鸡蛋吃。” 一回到宿舍,胡二哥就从怀里掏出仨鸡蛋,还拿在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 看到胡二哥这样喜欢鸡蛋味儿,胡幽咧了下嘴,话是没说出来。 有一颗鸡蛋上面,还沾着鸡屎呢。 “二哥,你哪儿来的鸡蛋?” 胡幽都不由地怀疑,是不是刚从鸡窝里摸出来的,上面的鸡屎颜色太明显了,可黄了。 刚在锅里舀了点凉水,胡二哥听到胡幽的话时,还点了点头。 “文青给的。” 胡幽这才知道,胡二哥看上的人家儿,这家闺女的名字叫文青。 “她对你可真好。” 胡幽觉得胡二哥做上门女婿,看样子是要成了。 连上次胡二哥带回家里的三个大寿桃,纯白面的那个大寿桃,也是文青给的。 今天呢,给了胡二哥仨鸡蛋,原因就是因为胡二哥想要鸡蛋。 胡幽也可没有想到的,文青居然这么“宠”自家二哥。 胡幽从心底里,一下子就对未来“二嫂”有了很好的印象。 鸡蛋很快就煮熟了,胡幽凑到煮鸡蛋的炉子跟前,才发现这个炉子好像不是用柴火或是炭火的。 “哥,这是啥?” 胡二哥立刻笑了笑,把煮好的鸡蛋锅端了起来,又从旁边拿起了特别小的盖子,扔进了炉子里面。 “这个是煤油炉子,12个头呢,上海货。” 胡幽一听,就知道这东西在这样的年代,绝对是稀罕好货。 这会儿质量最好的,最洋气的,都是上海货。 胡幽挑了挑眉,看向了胡二哥。 “文青姐送的?” 胡二哥立即点头,咧着嘴笑了笑。 “我都不想要,她非要给。要不是小宝你来这儿,哥才不费这心呢。” 胡幽扁了扁嘴,立即就说, “二哥,你得多费点心,把这位文青给弄咱家当媳妇。这么好的人,上哪儿找去呀。” 胡二哥一边剥鸡蛋皮,一边点头。 “小宝,你一下就说到哥心里头去了。” 而下面的话胡幽地有些接不上来,她抿了抿嘴。 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有些羞耻,她咋能说出这种话哩。 胡二哥可不知道宝贝妹妹心里咋想的,他把鸡蛋皮剥好,一溜3个白白嫩嫩的鸡蛋,放在碗里,都放在了胡幽的跟前。 “吃吧。” 胡幽忽然就乐了,咋感觉自己就跟个后世在电视里看到的娘娘似的。 “二哥,看看侯文饭盒里是啥吃的?” “就他,我就洞见过比他更抠的了,他……” 胡二哥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侯文的饭盒,里面居然躺着个拳头大的肉包子。 “大肉包子。” 胡幽都惊呆了,这个包子不就是昨天在国营饭店碰到时,侯文买的嘛。 别问胡幽咋看出来的,一个大包子都是10多个褶,咋就能一眼认出这里头还就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包子呢。 胡幽立即就把昨天在国营饭店发生的事,和胡二哥说了一遍。 “他那个人总觉得事事儿的,咋就这好心呢。” 现在天凉了,还是大肉包子,纯肉的东西才放一天,根本不会有味儿的。 即使有味儿,现在的人也照样能吃得下。 而且在胡幽看来,这样抠门的人,居然出手这样“大方”。 “哥,这包子上面有个手指印,我昨天眼见着他抓着包子摁了下。” 胡二哥点点头,同胡幽说了句话。 “其实整个中学都知道侯文是个什么人,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才去国营饭店买个大肉包子。” 胡二哥伸出一根手指,嘴里还带着笑。 “他就买一个,每个月都这样。可是呢,他都要放两天才吃,然后那几天,逢人就说一句话。” 胡二哥学着侯文被咬了舌头一样的语调,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啊哟,今天我又去国营饭店吃了顿,肉臊子面哟。” “哈哈,二哥,你学得太像了。” 胡幽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最后那个包子胡幽吃了一小半,一大半给了胡二哥。 鸡蛋胡二哥一开始不吃,最后拗不过胡幽,也吃了一颗鸡蛋。 吃饱喝足的时候,就是说闲话的时间到了。 胡幽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二哥,我听说了件大事,明天想上市里瞅瞅去。” “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24号上夹子,要是排名还可以,有可能上午11点开始就更新。 先更新一章看看,要是不掉名次,就会大胆的更。 争取更10章。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祝各位小可爱,圣诞节快乐! 第27章 从村里到镇上,又从镇上想去市里。 胡幽的想法,胡二哥不太能理解,镇上还没转悠够呢。 “哥明天休息,带你去国营饭店吃肉去。” “不吃肉。” 胡幽立刻摇了摇头,她其实是想打听打听胡三伯到市里做什么工作的。 本来胡幽是不想管这些闲事的,可是又一想,都是姓胡的,不能便宜都让“外人”占了。 胡幽转着黑眼珠,撅起了嘴。 “我听说了件大事,咱三伯,从镇上搬到市里去了。” “啥?” 胡二哥立刻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每天都在忙学校里的事。虽然镇子不大,但是居然没有收到小道消息。 胡二哥立即就相信胡幽说的是真的,用手拍了下桌子。 “好哇,你个胡三井,居然敢来玩这一套,哼。” 胡二哥咬着牙眯着眼睛,胡幽觉得胡二哥特别有气势。 “哥,那咱们明天去找三伯?” 不过胡二哥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应该他们去出头。 胡二哥对胡家的事,可比现在的胡幽了解得多,微微冷笑了一声。 “胡三井在咱村里人缘也不好,他找了个有城里户口的媳妇,吃上了城里的供应粮。” 胡二哥慢慢地给胡幽讲关于胡三井的事,胡幽听着直点头。心里不得不赞叹一声,胡二哥,你好厉害。 胡二哥的脸上,一副冷冷的表情。 “胡三井这个人精明过头,还以为有供应粮吃就真的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是,这两年填不饱肚子的时候,都是常有的事儿。” “那他要咋办?” 胡幽赶紧就问,一听到听不饱,胡幽心里就一慌。 倒不是胡幽担心这个没见过胡三伯,而是出于本能的在护食。 胡二哥一看胡幽的小表情,就明白她的心思了,陏后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宝,咱家好东西都是你的,连爷爷那里的也是,还轮不到他们胡三家的。哼。” 又听胡二哥又继续说, “他们吃不饱,只能又回村里找爷爷要粮。” “他们脸皮也太厚了。” 胡幽觉得胡三伯这个人,人品还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是啊,就是因为脸皮厚,所以才吃饱了饭。不过,爷爷也没给他好脸色。” 胡二哥虽然这么说,不过随后眉头微皱了下,立即点点头。 “越说越觉得,他现在好像过得不错呐。” 随即胡二哥叹了口气, “他居然搬到市里头了,不好一下子找上门去,要不然哥带你上胡三井家吃饭去。” 胡幽扯了下嘴角,干笑了两声。 “哥,那咱明天去哪里呀,镇上没什么转头。” 在胡二哥看来,胡幽这几天让符生带着已经在镇上转遍了。 胡二哥想想, “咱明天先去国营饭店吃肉去。” 胡幽觉得吃肉大概是这个时代的人的执念了吧,虽然胡四家的人不至于饿肚子,但是缺乏营养是肯定的。 等胡幽第二天跟着胡二哥去了国营饭店时,再看看国营饭店外面的天色。 如果估算的不错,应该是早上10点多吧。 早上胡幽喝了碗糖水,吃了颗昨天剩下的一颗白白的煮鸡蛋。 而胡二哥,却是什么也没有吃。 空肚子喝了两碗凉白开,看得胡幽又想哭。 胡二哥这两天已经习惯自家宝贝妹子这样了,动不动就流点泪。 “小宝,咋的了,怎么现在跟个水井似的。” 胡幽抹了下眼睛,低下头也正好看到了胡二哥的鞋,不仅是布鞋的边都磨得起毛的事,脚趾头顶着鞋面都鼓的很厉害,说明鞋已经小了。 不用想,胡二哥一定是不舍得给自己买双鞋,钱都要留着给胡幽花。 胡幽不由地又想到了前两天系统说的那样东西,被胡幽当时认定为“傻货”。 可是现在系统的旧货市场,一些日常用品,都是贼新贼新的。 很多都是未来的科技产品,虽然是旧货了,但是质量太好,怎么看都不算太旧。 琢磨着这件事,一直到国营饭店,胡幽还在想。 “小宝,你就是小宝?” 听声音清清爽爽的,可眼神却不太好。 胡幽在听到有人叫自己小宝时,抬头就看到了个人。 20多岁的姑娘,穿的比较干净,上身是一件暗红的褂子。脸上的皮肤虽然不是很白,却看着人特别地傲,与这个年代灰头土脸的人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女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工人家庭,或者是村里的。 胡幽心里对这个人原有的好印象,一下子就没了。这个女人眼睛看着胡幽的时候,最多的是看着胡幽衣服上的补丁。 胡幽假装没有看见,立即开口就问她, “你是文青姐?” 胡幽瞪着眼睛看着文青,可却让文青的眼神微微躲闪了几下。 尤其是在胡幽叫“文青姐”的时候,明显文青是不乐意。 胡幽看了眼胡二哥,发现胡二哥正转过头和服务员说点菜的事。 然后胡二哥站了起来,顺便把胡幽也拉了起来。 “文青,这是我妹小宝。你先坐会儿,我带她看看菜单去。” 胡二哥带着小宝就去了国营饭店点菜的柜台那里的,胡幽盯着柜台里面墙上挂着的一个又一个的小木牌,怎么看怎么新鲜。 但是,让胡幽特别不高兴的是,今天在国营饭店柜台里面负责点菜的服务员,就是那天在窗口卖大肉包子的那人。 胡幽还是穿着那身打补丁的衣裳,不仅成功验证了文青对村里人的看法,也验证了城里人的优越感。 “我要点红烧肉,要肥一点的。” 胡幽伸手指着墙上一个红底黑字的牌子说,上面大大的三个“红烧肉”,特别地显眼。 “还要一份红烧带鱼,我……” 胡幽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服务员也终于认出了胡幽,轻轻笑了一声。 “没有。” 胡幽伸着的手指,真的很想捅在这个长着一双狗眼的服务员身上。 胡幽也知道,有些菜不是什么人都能点的,可是既然胡二哥说能点,她就点。 “现在还没到饭点儿呢,怎么就没了呢?”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用眼睛斜了一下胡幽,把胡幽肩膀上的补丁,狠狠地看了一眼。 其实胡幽长得挺白的,家里所有人的营养都给她一个了,可是服务员只瞅胡幽的衣裳。 “什么人都能到这里吃饭的吗,随便什么人都想点这里的菜?” 服务员还是那种态度,让胡幽特别生气。 “那你倒说说,什么人能吃饭?” 胡幽真想把这个眼珠子瞎的给抠出来,白长一对眼睛能有什么用。 服务员仍然斜了胡幽一眼,“看到没,这些菜可是要票的,还得有领导的条子。” 服务员看着胡幽,眼里的歧视挡都挡不住。 胡幽刚把手放到柜台上,却听到一声“啪”。 原来是胡二哥,“啪”地一声,听着就很用力,把手里的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势利狗眼,我要找你们领导说理去。” 胡二哥刚才就要说话,可是看着胡幽在同那个服务员说,就稍等了会儿。 结果,越等是越生气,越看越想骂人。 “啪。” 胡二哥手底下是几张票,和一张条子。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我们劳动人民最光荣,你居然敢瞧不起劳动人民,你是要与我们广大农民为敌吗?” 胡二哥叉着一只手在腰上,另一只手敲了两下柜台。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而这个时候来国营饭店吃饭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人朝这边看过来的。 胡幽就看到那个服务员身子一摇,脸色“涮”地就白了一下。 紧张的服务员把条子拿起来一看,脸色更是不好了,刚把脸上的鄙视收回来,这会儿只能扯了扯嘴角。 “呵。” 干笑了两声的服务员,又看了看一身补丁的胡幽,用力抻了下脖子,再说话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小同志,红烧肉和烧带鱼外,还要点什么菜?” 胡幽看来看去,又指了一个菜。 “铁锅鸡。” 三个大肉菜,胡幽就没再点了。 再看一下价格,除票外,价格都很便宜。 一份铁锅鸡要2.5元,一份红烧肉要1.8元,红烧带鱼贵一些但是也只要3.8元。 胡幽暗暗地想着价格,想着自己吃一顿,也确实很便宜。 胡幽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总价不贵,可是她却忘记了,在镇子上的工人,一个月很多人最多赚二三十块。 胡二哥又要了十个白面馒头,乱七八糟的票,都给了那个服务员。 等服务员去了后厨,胡幽才被胡二哥拉着又坐回了方桌跟前。 胡幽发现那个文青居然还在,心里想的是,这人不会是想留下蹭饭的吧。 胡二哥可不知胡幽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是轻轻拍了拍胡幽的小肩膀。 “小宝,这是文青,你二哥我的对象。” 虽然胡二哥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附近桌子还是有人的。 胡幽都是左右看了看,而对面坐着的文青,立刻就被臊了个大红脸。 胡幽轻轻地撇了下嘴角,没有说话,更没有叫一声“文青姐”。 国营饭店的菜上得不快,都是大肉菜,要多等一会儿。 这个时候,桌子上的几个,就要凑在一起聊一聊闲话的。 可是胡幽发现文青总是看自己身上的补丁,虽然没有了刚才的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但却让胡幽很不喜欢。 “咳咳,胡志程同志,你想好吗?” 文青轻咳了两声,从衣裳兜子里掏出一块手绢,放在嘴角擦了擦。 文青的样子,让胡幽不由地又撇了撇嘴。 虽然胡幽在这个地方没见过真正的大小姐,但是看文青的打扮,也不像呀。 “文青,做你们文家的上门女婿,我还没想好呢。” 第28章 “文青,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们俩搞对象,是建立在自由恋爱的基础上的。” 胡二哥一本正经的在“拒绝”做文家的上门女婿,坐在旁边的胡幽,伸出一只手默默地扶了下自己的下巴。 轻轻吐了口气的胡幽,真有点佩服自己这个二哥,明明就是奔着人家的家庭要求去的,这会儿还在假装。 就听胡二哥,“唉”了一声,脸上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文青,我也知道,你妈想见我,让我想想吧。见你妈,我紧张。而且小宝这两天也在,我先陪她转几天的。” “啊,让小宝也去。” 文青一听胡二哥的话立马就有些急,要是还不去的化,文青妈就要到学校来找人谈话了。 “胡志程,我们俩搞对象的事,我家里是知道的。” 文青微低着头,两只手攥着衣角。这会儿文青给人的感觉,她是紧张的。 胡幽看着文青眼角有些微微发红,不禁有些同情她。 可是,胡二哥今年已经18了,不是和胡小弟一样是8岁,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胡幽忍着不说话,等再抬头时,却发现文青脸上的的表情,又变了。 文青挺直了背,脸上露出了另一种表情,显得特别的骄傲。 “胡志程,你赢了,我尊重你的意见。我们都是新时代的新青年,我们要互相尊重,我等着你的答复。” 胡幽张了下嘴,又伸出手扶了扶自己的下巴。 再看胡二哥,脸上的表情仍然和刚才一样,一直是笑眯眯地。 “文青同志,我相信你尊重你,我也更相信你一定会尊重我的。” 就在胡二哥准备再说两句话的时候,有个穿白衣服的服务员端着个大瓷盆上来了。 来的是个长得有些壮实的男的,一看就是在后厨工作的。他把手里的大盆直接放在桌子上,一句话不说调头就走了。 不一会儿,另外两个菜也上来了。 除了红烧肉是用的小盆,红烧鱼带鱼和铁锅鸡,都是用的大盆。 胡幽立即就咽了下口水,不仅仅是因为肉的味道太香了,还有就是菜的量,实在太大了。 三道大肉菜,再来几个人也吃不完啊。胡幽觉得这里的肉菜,其实挺实惠的。 “咕咚。” 胡幽就听到一声很响的咽口水声,胡幽看向了旁边的胡二哥,结果胡二哥正刚拿起了筷子。 “真香,你们这些人可真舍得。” 胡幽身后突然想起个男人的声音,胡幽转过头一看,这个人好像是这附近的工人。 这附近的工人,很多人都是中午在国营饭店吃饭的。 几乎都是吃肉臊子面的。 大海碗的一碗带肉的面条,才要2毛2分钱。如果有的人为了吃饱,也可以要一大海碗的素面,是1毛5分钱。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会吃肉臊子面的,肥肥的肉沫和酱料熬成的稠稠的肉汤臊子,淋在整整一大海碗的面条上。 既能吃饱,又吃得香。 想喝面汤可以随时去和服务员要,这个不收钱。、 工人们的工作量大,吃饱了才能干得动活。 一个大肉包子虽然比面条便宜2分钱,但是一个包子是吃不饱的。 胡幽回头看了看别的吃饭的人,几乎人手一大碗肉臊子面。 而国营饭店的肉,都是公社直接送过来的,也是公社在各村里收来的猪。 每天国营饭店都会有固定的肉菜配额,这个年代能吃饱肚子都是件非常不易的事。 能在国营饭店工作,都是有关系和有本事的,大家伙平时也都在这里吃饭,伙食肯定要比自己家要好得多得多。 要不然,刚才那个后厨的人,也不会是看着有些发胖了。 “小宝,你快吃啊。” 胡二哥在旁边提醒着胡幽,给胡幽跟前的大碗里,夹了好几筷子肥肥的五花肉。 胡幽看了看桌子上的三个盆,和十个白面大馒头。 胡幽转过头就看胡二哥,要是记得不错的化,出门的时候胡二哥拿了好几个饭盒。 “哥,我还想回去再吃呢,你把饭盒拿出来,给我把以后要吃的先夹出来吧。” 胡幽的话听着也没啥,他们三个其实也确实吃不了。 胡二哥立即从手跟前的布袋子里面,迅速地掏出了三个银灰色的大饭盒。 是那种最大的大饭盒,比普通饭盒还要大上许多。 “小宝,这个鸡和鱼给你多夹一些。在咱村里是没这种鱼的,这个鸡呢也是公社从下面村子里收来的三四斤的大公鸡,炖着香着哩。” 红烧肉其实胡二哥知道,从胡爷爷那里偶尔还是能吃到的。 旁边正要伸筷子夹肉的文青,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了。 她还一筷子就没吃呢,这个小村姑就要都装走。 文青把筷子轻轻搭在自己跟前的碗上,正要说几句,却没想到胡二哥先说了。 “文青,你家伙食好,平常也能吃到这些东西,肯定也不稀罕,我就多给小宝带一些。” 胡二哥看都没有看自己对象一眼,伸出筷子把大肉都夹到了三个饭盒里面。 尤其是铁锅鸡里,还有许多的底汤油料。胡幽看着上面的鸡剩下没几块了,立即指着油汤说, “哥,我还要这个,蘸大馒头吃。” “哎,你等着。” 胡二哥站起来,又把瓷盆里的油肉汤全又倒进了饭盒里。 最后胡二哥用筷子,给文青夹了两块鸡肉,两块五花肉,一块鱼。 其它的肉菜,全部装进了带来的大饭盒里面。 “文青,我知道你不怎么爱吃肉,给你夹了一些,差不多够吃了吧。” 胡二哥的话,除了胡幽低头偷笑时,包括文青在内,其它桌子上吃饭的工人们,都惊呆了。 然后胡二哥又掏出个白色的布袋,把十个大馒头,装走了八个。 剩下的一个给了胡幽,而自己和文青,一人半个。 “吃吧,吃吧,要不然凉了。” 胡二哥终于坐了下去,把已经见底的瓷盆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用半块馒头在盆里摁了几下。 把盆里所有的油都被馒头吸了后,胡二哥的馒头才放进了嘴里。 迅速地吃了半个白面大馒头,胡幽又把自己碗里的一大块五花肉夹给了胡二哥。 胡二哥碗里,到现在还是空的,胡幽放进去的一块五花肉,显得孤零零地。 不过胡二哥立即高兴得笑了起来,眯着眼睛说, “还是小宝最疼二哥了。” 旁边坐着的文青,看了看自己碗里仅有的两块五花肉,想了想,咬了咬牙,自己夹着吃了。 胡幽还以为文青会找自己的麻烦,结果文青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过文青告别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 “胡志程同志,你想好了就来找我。” 文青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更不像刚开始那么地骄傲了,胡幽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哥,她是不是讨厌我了?” 胡幽赶紧问胡二哥,特别担心是因为自己,把胡二哥的上门女婿的好事儿给搅黄了。 结果胡二哥根本不在意,还摸了摸吃了好几块肉的肚子。 “文青是我们校长的闺女,从小娇生惯养的,你哥我从来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习惯习惯就好了。” 这么一说,胡幽就更担心了,更担心的是胡二哥做不了校长家的上门女婿。 胡幽脸上的表情,胡二哥一下就看明白了,不仅不担心,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现在我们学校的都知道我俩在搞对象,而且,我们文校长,非常看好我。你别替哥担心,哥带你再转转去,买几尺布做衣裳去。” 胡幽立即摇头,她想到了个更妙的主意,不仅省钱,还能穿质量更好的衣裳。 “哥,我想回家啦。” 胡幽也确实想回去了,尤其是胡小弟,说不定天天巴巴在家门口等着她的大肉包子呢。 “哥,你送我回去吧。” 胡幽知道胡二哥请了几天假,本来就是陪她的。 胡二哥点点头,不过胡二哥又提了件事。 “不过咱们明天走吧,明天上午二哥去一趟文青家,你和二哥一起去。” “嗯。” 胡幽心里想的是,这些都是肉菜,天也凉,放一放没事。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就跟着胡二哥,朝文青家那边去了。 本来胡二哥想空手去的,还是胡幽想着这样不好。 “哥,一斤水果糖一块二,我们再买包饼干。” 最后胡二哥花了一块五,买了一斤水果糖,和一包饼干。 文青家就住在学校后面,很好找,独门独院的,大门还是铁门,刷了绿油漆。 “踏踏踏。” 胡二哥敲了敲文家的绿铁门,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了。 “来了,来了。” 胡幽侧着耳朵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 “呀,怎么是你啊。” 门里面的这个女人,一脸的惊讶,大概是没有想到过胡二哥会来上门的。 “文青也去学校了,她昨天回来也没说你今天要来啊。” 说话间这么不情不愿的,看穿戴是穿着个罩衫,织的那种的。 给胡幽的感觉就是生活条件很不错,而且这人好像有点不太喜欢自己。 胡幽还是一身补丁的衣服,也没想过要换一身,毕竟现在走哪也是这种穿补丁的。 城里人怎么样,当工人怎么样,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谁没穿过啊。 “阿姨,我……” 胡二哥本想说一下,自己是来和她谈谈的。 结果,文青妈立即抬手阻止胡二哥的话,两只手放在身前,一脸的严肃。 “胡同志,我们家文青并没有和你搞对象。你要清楚,以我们家的家庭状况,是不会找像你这样的来做上门恨女婿的。” 第29章 俗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但是,在文家的这个未来的“丈母娘”,胡二哥什么话都没说呢,就被拦在了院子里,不能进屋。 “咱们还是在这儿把话先讲清楚了。” 文青妈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有文化,傲气的厉害。 胡幽这会儿也算是看明白了,为什么文青看着和别人不太一样,也不符合时代特点,原来这问题都出在她亲妈身上呢。 现在是1963年,这个文青妈,还不知道明天要发生什么事呢。 但是呢,即使不管什么人说,明天会有对你不好的事儿发生,你得小心了。 胡幽把这个自负的女人看了又看,这种人一定不会听别人的。 只有自己撞大石头上,流血了,可能才会觉得“哎呦,好疼。” “哎哟,你们这种乡下泥腿子,想攀高枝,也不看看对象。” 文青妈说话的时候,还晃了晃脑袋,不管是眼神、表情,或是动作,都把胡二哥和胡幽比到泥里去了。 胡幽悄悄地看了看胡二哥,好像并不生气。 胡二哥也是直接冷笑了,并不生气。 “呵,看看你是多么优秀的知识分子啊。” 胡二哥反倒是,对着文青妈冷嘲热讽了一通。 “看看你,穿得多好啊。可是,你身上的每一块布,每一个线头,哪个不是我们村里人种出来的。你看看你吃的,喝的,哪些不是我们村里的辛苦劳动获得的。” 胡二哥把背一挺,一脸的严肃,看着文青妈。 “你这个老妖婆子,居然敢瞧不起农村,瞧不起劳动,你这种就是走资派的作风,你是不是要造反?” 胡二哥的一句话,直接把文青妈给说蒙了。 胡幽觉得大概有2分钟的样子,文青妈才从一脸的震惊中,慢慢地缓了过来。 胡幽猜这个女人,大概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指着鼻子说过话吧。 文青妈嘴唇抖得特别厉害,手也抖,最后是抖着手指着胡二哥说, “你、你你个没有教化过的乡下泥腿子,你给我滚,滚出我们家去,滚!” 文青妈嘴唇发紫,一只手捂着脑袋,似乎要昏过去了。 但胡二哥却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胡幽赶紧就跟上了胡二哥,还有些担心。 “二哥,把她得罪了可怎么办?” 胡幽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她自己也不喜欢文青,还有这个文青的妈。 这种人虽然是知识分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假么兮兮的,都不知道她们在想啥。真正有文化的有内涵的知识分了,可不是她这样的。 这时候胡幽算是明白那会儿胡二哥说过的,从来就没有兴趣了解那个文青到底在想啥。 胡幽上去拉住胡二哥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挎着的小竹篮。 “东西没送出去,可是你把人都快气晕过去了,要是气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胡二哥先是一愣,随后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呦,我的小宝啊,这些人里大概就你最纯正了。” 胡幽瞪了眼胡二哥,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 “那你咋看出来她是装的呢?” 胡二哥把自己一缕头发往上一捋,立即就和胡幽说起了原因。 “你哥我之所以要当文家的上门女婿,可不是我自己要当的,是他们文家求着我的。” 胡幽一听原来是文家求着的,眼珠子一转,倒是想明白了点了。 “嗯,二哥你这么机灵,给他们当上门女婿,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哈哈……,哎哟小宝,真是二可的宝贝。” 胡二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才又说, “当时是文校长看上了你二哥我,觉得你二哥我人品好,又能说会道,做起事来,文校长也都满意。” 稍停顿了下,胡二哥又继续说, “当时文校长就提起过他这个媳妇,说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装晕。” 胡幽立即拍了拍胸脯,那个女人装得可真像啊。 要是当时晚走一步,可不就被当成了 “噢。” 胡幽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文家内部意见不统一。 但是,胡幽又觉得文青好像挺喜欢胡二哥的。 “可是,二哥,我觉得文青对你也有想法。” 胡幽说得贼认真,胡二哥捂着肚子蹲了下去,都是被胡幽惹得笑的不行。 “哎呀,小宝,她虽然是个学音乐的,但是她到底想要什么,你二哥我现在还弄不明白呢。不过吧,二哥我心里都明白着呢,她可不稀罕你二哥的感情。” 胡二哥说得很平静,可是胡幽就是觉得委屈。 胡幽想了想,有点想不明白。 “文家一共三口人吧,怎么三种不同思想呢,真让人闹不懂。” 胡二哥拉起胡幽,也同样摇摇头。 “哥也没弄懂。” 胡二哥和胡幽慢慢地往回走,到了镇中学学校门口时,正好碰到了从对面走过来的符生。 胡二哥抬起胳膊朝着符生挥了挥,符生立刻就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了。 “你们出去了?” 胡二哥点点头,也没说去哪,只是冲着符生说要回去了。 “我要把小宝送回去,你呢?” 符生想了想,他现在在休假呢,该帮的也都帮完了。 “行,我也回去,正好给小宝打个柜子。” 符生的这个“小宝”叫的,让胡幽一愣。 之前符生一直叫“胡幽、胡幽”的,现在倒是让胡幽有些不适应了。 胡幽用胳膊提了下小挎篮,冲着符生又是轻哼了一声。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胡二哥说回宿舍去收拾东西,而胡幽立刻想到了件事。 “二哥,我答应给小弟买大肉包子的。” 现在看天色也差不多到10点多了,胡二哥正要点头说一会儿去,符生却说他给去买。 “我去买吧,正好多买点带回去吃。” 胡二哥一点也没同符生客气,让符生去买大肉包子,他和胡幽回去收拾。 胡二哥找了个布袋子,很厚实的布袋,胡二哥把三个装肉的大饭盒挨个用绳子绑好,又放在了布袋子里面。 “幸好现在天凉,肉和汤都沾在了一起,要不然咱还真不好往回带了。” “嗯。” 胡幽答应了一声,又在自己的竹筐底下塞了不少的杂草,还有烂布。 把装饭盒的布袋到到竹筐里面后,又把八个大馒头包好放了进去。 胡幽看了看装好的东西,又不放心地塞了些从外面拔的草。 “还有小半个位置,正好放大肉包子。” 没多长时间,符生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可是一进门,胡幽立即就感觉大肉的味道扑进了鼻子。 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刚出笼的,符生买了20个,可是肉香味却是怎么也盖不住了。 胡幽瞪着眼睛,看着符生,又看着胡二哥。 “这咋办?” 最后符生给出了个主意,胡二哥表示可以,但是胡幽却觉得不行。 “颠屁股怎么办,我要去坐驴车。” 可是胡二哥却说让胡幽坐符生的自行车,而胡二哥自己背着竹筐去坐胡九伯的驴车。 “小宝,你抱着大肉包子,让符生带着你直接回去了,听话啊。” 胡幽一点也没办法,不情不愿意地坐上了符生的自行车。 胡幽刚坐到后座上,却被符生要求坐前面。 符生一只腿叉在地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坐前面,你人小,坐后面掉下去怎么办。” 胡幽没办法,把大肉包子袋子又紧了紧,把小竹篮摁进自己怀里,用手抓着车把。 符生看胡幽那么紧张肉包子,不由地笑了笑。 “掉不了的。” 等符生带着胡幽走了一段路后,胡幽才想起来个事儿。 “你不是说把自行车卖了嘛,你咋又骑上了?” “当然卖了,我们领导的一个朋友,在市里的公安局,他们正好要买一辆自行车。” 符生的话还没说完,胡幽就觉得身体一晃,差点没掉下去。 胡幽一只手紧抓着车把,心里头却是“篷篷”地在跳,低声地说: “这车是个旧的。” 可是符生的声音,却是一字一字的传进了胡幽的耳朵里面, “是啊,50块钱不是给你了吗,买新的要150多呢,还得要票。他们也都没钱,看到这辆车的时候,差点高兴疯了。” 胡幽咧了下嘴,什么话也没说。 不过符生又像是不放心似地,继续叮嘱胡幽。 “以后不能干这种危险的事,自行车这种东西,别说在咱这的镇上了,即使在上面的市里,也很少有个人会有车的。” 符生又继续说,“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去把自行车又借了来,上面是有自行车牌照的。” 符生说的这个事儿胡幽倒是不知道,原来现在的自行车都是公家单位才会常有的。 “再叮嘱你个事儿。” 符生以前不怎么爱操心,自从认识小丫头胡幽后,发现自己有操不完的心。 也幸好符生最近在镇上办事,要不然还真是要出大事的。 符生一点点地同胡幽说,希望小丫头能听进去。 “我看你也是个聪明的,也有点脑子,就是不了解现在外面的情况。” “有些东西不能个人有的,也有些东西不能拿出去让人看见,还有些东西啊更不能和别人买卖。” 等符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本来还想等着胡幽说“知道了”还是“明白了”之类的。 可是胡幽去愣愣地看着前面的位置,也不说话,符生还以为胡幽在琢磨什么呢。 胡幽这个时候并没有琢磨什么,而是用眼睛看着眼跟前的系统面板。 在脑中正用意识与系统交流着, “小面,你这次要查清楚了,这个东西真的是50块?” 第30章 胡幽看着系统面板上显示出来的一个机器,但是现在看不出多大。 可是现在胡幽不敢乱动,只能用意识指挥着系统。 “小面,你把它的尺寸给我显示出来。” 可是当胡幽看到尺寸时,立即吓了一跳,居然有2米宽,一米五高。 胡幽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因为吃惊这件东西的体积。 可是胡幽的小声,听在符生耳朵里面,还以为把她颠着了。 符生立即停下了车,一只脚还是叉在了地上,大长腿这样做非常的自然。 “你是哪难受?” 胡幽慢慢地转过头,眼睛里都迷迷瞪瞪的,一副“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符生摇摇头,只说了两个字:“坐好” 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胡家村了,胡幽家是在村子的另一头,而符生走的路,正好是斜穿了大半个村子,才能到胡四家。 符生这样的一身绿军装,用稀罕的自行车载着一个小姑娘,相当于在村子里走了一遍。 不管村里人在干啥的,院里院外的,都探头看着。 最后就变成了一件事,胡四家的闺女,又多了个惯着她的人。 “哎哟,不得了的事啦。” 王大娘手里端着个簸箕,正准备要弄饭呢,站在自家院门口时,就看到符生用自行车带着胡幽,回村来了。 王大娘咬了咬牙,看着在院外不远处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柱子,柱子,你给我回来。” 王大娘扯着嗓子喊自家的柱子,可是柱子只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玩去了。 “死小子,连老娘的话也不听了,我让你……” 王大娘骂骂咧咧的去叫柱子回家吃饭,旁的邻居们,也都从远远近近的看到符生那一身绿军装了。 “唉,可惜喽。” 柳五婶儿站在自家院外,看到这一情形时,也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些啥,反正心里是不舒坦的。 胡幽可不知道别人不想看到自家的好,而一到胡四家门口,胡幽立即就跳下了车。 跨着她的小挎篮,站门外就喊了起来。 “小弟,小弟,我回来啦。” “三哥,三哥,开门。” 胡四家的门平常都会从里面把拴顶上,胡四媳妇是怕姓刘的进来。 等胡幽把手放门上刚一用力,门就自动开了。 胡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的遭贼了。 胡幽赶紧就进院子,而里面的人也正好出来了。 “小宝,小宝。” 激动而惊喜的声音,正是刚从厨房出来的胡三哥。 胡幽立刻就跑了过去,拉住了胡三哥的一只胳膊。 “三哥,我回来啦,想我没。” 胡三哥一只手搭在胡幽肩膀上,把胡幽用力搂了搂。 “想了,哥可想你了。” “哈哈,哥,走,去厨房,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胡幽早把后面的符生给忘记了,可胡三哥可是看见了。 不过胡三哥却是瞪了眼符生,没有理符生,反而同胡幽一起去了厨房。 符生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他还有事要交待呢,可都没人理会他。 这会儿也正好有个人从屋里出来了,忽然“呀”了一声。 是胡四媳妇,好像听到胡幽的声音了,出来看一眼,没想到居然看到个穿绿军装的大高个。 “你,符生,你你怎么来了?” 胡四媳妇还纳闷呢,怎么人就这么不经念叨呢,刚还在说这个人呢,这人就突然出现了。 符生冲着胡四媳妇笑了一下,用手指了下厨房的位置, “婶儿,我送小宝回来的。” “真的?” 胡四媳妇的行为很反常,一听这个事的时候,居然是连惊带讶,一脸的笑容。 要是平时,肯定先冲进厨房抱着她心头的疙瘩,疼爱一会儿。 可是今天的胡四媳妇也确实很奇怪,她捂着嘴笑了几下。 “还正说着你呢,你快进来吧。” 符生摸了下额角,实在猜不出胡四媳妇要干啥,不过还是跟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在外间炕上坐着的人。 “妈,你怎么在这儿啊?” 原来在胡四媳妇屋里头说话的,正是符生妈。 符生妈扯了下嘴角,脸上的笑容却没笑出来。 “阿生,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符生妈脸上的表情还挺严肃的,眼睛望着符生。 符生被自己亲妈的样子吓住,立刻就往前了几步。 “妈,咋的了,发生啥事儿了。” 符生妈长叹了口气,“唉。” 符生妈抬起眼皮,看了眼站在地上的符生,一只胳膊搭在炕桌上。 “你到底咋回事啊,那个女的是谁?” 符生被问得一头雾水,根本没明白自己亲妈在说什么。 “怎么回事,妈,你说清楚一些。” 而在厨房的胡幽,还没来得及掏出大肉包子,就被胡三哥拉着说话。 “是咋回事儿,符生那小子怎么就有了对象啦?” 胡幽本来是挺迷糊的,可是在听到胡三哥说到“对象”时,突然脑子里头出现了那个女人。 胡幽立即就点点头,根本没有注意到胡三哥的脸色。 “是有个女人,是不是对象我不知道啊。” 胡幽只是一说,根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这会儿心思全在吃上呢。 胡幽也没有发现胡三哥脸色都变了,而是从小挎篮里掏出一块水果糖,剥了外面的糖纸,把一块桔色的水果糖塞进了胡三哥的嘴里。 “三哥,吃糖,还有大肉包子,大肉菜。” 胡幽和胡三哥说着中午要吃的菜,而胡三哥听着也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胡三哥看了看胡幽提着的小挎篮,抽了抽鼻子。 “肉包子味儿。” 胡幽高兴地点头, “嗯,买了20个,还有三个大肉菜,二哥装着呢。他坐的是驴车,比我慢。” 听到胡幽这么说的时候,胡三哥才听出了些不同来。 “小宝,那你是咋回来的?” 胡幽居然还翻了个白眼,伴着的是一脸的无奈。 “是符生那家伙骑自行车,把我带回来的。” 胡三哥这会儿也终于想到了,刚才符生推着一辆自行车。 胡三哥这人爱读书,很聪明,从胡幽的几句话当中,就明白了些事儿。 微微摇摇头的胡三哥,这才把嘴里的糖块用牙咬碎了,“嘎嘣”脆地响。 胡幽抬起脑袋,看着胡三哥,咧着嘴笑。 “三哥,甜不甜。” 胡三哥立即点头,心里头的事儿也终于整明白了,这会儿也同样咧着嘴笑了起来。 “甜,还脆,你的糖是哪儿来的?” 胡幽就乘机把胡二哥对象文青的事,说给了胡三哥。 虽然胡幽觉得胡二哥聪明,但是却没有胡三哥那么更靠谱。 胡三哥听了后,就慢慢地深思开了。 “看来,二哥对象的那家的妈,已经看准了人啦。” 胡幽一听,手抖了下,这才把小挎篮放到了厨房的小柜上。 放下了重要的小挎篮,胡幽的小眉毛也皱了起来。 “咋地啦,她是想换人?” 怪不得着急要胡二哥去文家,原来都是事先算计好的了。 胡幽冷哼了一声, “这世上的事,哪有这样的便宜。哦,今天你看上了,给几张票子,明天你看不上了,就装晕准备诬赖。” 胡幽气哼哼的,把胡三哥逗笑了。 胡三哥立即又问胡幽, “票子,什么票子?” 胡幽这才把他们去国营饭店吃大肉菜的事,同胡三哥说了。 “二哥说点菜用的条子和票子,都是文校长给弄的。二哥觉得这件事,肯定黄不了,文家都是文校长说了算。” “但是,我咋觉得不像呢。” 胡幽一屁股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胡幽也不太喜欢文青,但是胡二哥是想给人做上门女婿的。 胡三哥看着小脸崩得紧紧的胡幽,不由地就乐。 “行啦,二哥多精明的个人,他哪能不清楚该咋办呢,他说行肯定就没问题的。” 胡幽其实也拿不准,到底文校长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胡幽更担心的是家庭内部矛盾,谁能说得算,有的时候不是看你在外面有多大本事。 胡幽耸了耸小肩膀,又是轻哼了一声。 “要是这个文青妈吹点枕头风呢?” “枕头风?小宝,你是从哪里听来这种话的?” 就在胡幽的话刚说完,厨房的门就被推开了,正是背着竹筐的胡二哥。 而胡二哥旁边拉着脸色赤红,喘着粗气的胡小弟。 胡幽一看胡小弟这样,立即走过去,拉住了胡小弟的手。 “亮亮,咋的了,谁欺负你了?” 胡幽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头,可是胡小弟撅起嘴巴,一副非常难过的样子,而且眼睛里有滴泪珠,硬给憋了回去。 胡幽看着快心疼死了,立即转过身从大柜上的小挎篮里,拿出一把糖。 “小弟,这个都是你的。” 胡幽把一把水果糖都塞进了胡小弟的两只手里,把胡小弟给惊呆了。 马上就不哭的胡小弟,眼睛瞪得圆溜,脸上的红也正常了。 “姐,你哪来的这么糖,咋都给我了呢,你吃啥。” 胡小弟的话,立马又让胡幽的心里一暖,胡幽用一只手点了点胡小弟的鼻子。 “姐有一大包呢,还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肉包子。” “真的?” 胡小弟脸的笑容立刻就像那小太阳似的,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可是,胡小弟的脸上,忽然又变得一脸的忧愁。 一个8岁的孩子,脸色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把个胡幽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弟,咋的了,不喜欢吃肉包子了?” 胡幽真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和人打架了,这会儿看着好像很不高兴。 而胡小弟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拍了拍放糖的兜子,说话也大声了, “姐,有这个,我就能找人揍死那个刘大宝了。” 第31章 胡幽一听胡小弟的话,伸手就把胡小弟的胳膊给拽住了。 “哎,你别走。” 胡幽就奇了怪了,今天怎么小弟都不喊着吃肉了,居然要去和人打架。 胡幽假装很严肃很不高兴,看着8岁的小弟。 “咋的了,居然敢和人打架了,为的啥?” 刚才胡小弟一脸要哭的样了,本来胡幽还以为他是因为糖而变高兴的,现在看来有点不太像。 胡幽要拦着胡小弟去打架,结果胡小弟“赤溜”一下就躲到了胡二哥的后面。 胡小弟一边躲还一边喊, “哼,谁让那个姓刘的小子,到处乱传姐姐的坏话,我不会放过他的。” “什么闲话?” 胡幽再伸手要把胡小弟拉过来问,结果就看到那小子一溜烟地给跑了。 胡幽急得跺脚,而已经把背上的竹筐取下来的胡二哥,轻笑了一声。 “小弟是为你去打架的,怕啥,男孩子哪个不打架。” 胡幽站在厨房门口回头看着胡二哥和胡三哥,胡二哥还说了一句,胡三哥根本没什么反应,居然正在收拾那些大肉菜。 等胡三哥把三个大饭盒的菜打开后,也不由地大吃了一惊。 “小宝,你咋没吃呢?” 胡幽当然是希望和自己家人一起吃啦,不过没好意思说,不过胡二哥却是又笑了一声。 胡二哥从旁边一个大缸里掏粉儿,准备泡点粉和肉一起炖一下。 “老三,你知道小宝咋回事不?” 胡二哥掏出一大把红薯干粉后,放在了盆里,嘴里还在问着胡三哥。 而已经走出厨房的胡幽,立即就停下了脚,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偷听着。 就听到胡二哥又说, “现在成天哭,就跟个水井似的。” 胡幽一听立即就放心了,原来是这个啊。 胡二哥和胡三哥在厨房开饭,胡幽回到自己屋里,开始倒腾她的“机器”。 胡幽又把系统面板调出来,仔细地看着这台机器的使用说明。 虽然仍然是个旧货,但是看着却是锃亮锃亮的,胡幽都不由地感叹道,科技产品真是卓越,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东西了,居然还看着像新货。 “是的,主人。系统的旧货市场,绝对值得拥有。” 系统是希望胡幽多次进行交易,否则自己就跟个废物似的。 系统继续问胡幽, “主人,要买下这台响彻未来世界的高科技产品吗?” 胡幽一听,心里更是一紧,用手在系统面板上来回的点,把这台机器看了又看。 “就是体积太大了,我要是用的时候,被家人发现怎么办?” 现在的胡幽自己住的屋子,除非晚上睡觉,都是不上门拴的。 白天家里人找胡幽,都是直接推门。 而且胡四家装的都是玻璃窗,外面能够看得特别清楚,除非胡幽把窗帘拉上。 但是大白天就拉窗帘,家里人肯定知道她在干坏事。 尤其是时时观注胡幽的胡小弟,生怕胡幽在家磕着碰着似的,动不动就叨叨胡幽几句。 想了好一会儿,胡幽才问系统, “既然是未来世界的高科技产品,就没有小一点的吗?” 系统立即说,“有的,主人。” 系统又立刻调出来另一台机器的信息,展示给了胡幽看。 “请看主人,这台是后来经过改良的,虽然在之后也被淘汰了,但是非常实用。” 胡幽看一下尺寸,还有造型,和后世桌面用的小型缝纫机,很像。 可是胡幽的眼睛在看到价钱时,慢慢地瞪圆了眼睛。 “1000块?” 系统立刻又答,而且声音出奇的平和,也少了之前机械的冷硬感。 “是的,主人。这台新式的‘加工器’不仅体积更小,而且功能也更加强大。” 胡幽想了想,其实不用想,现在根本没有选择。 刚卖自行车得来的50块,而旧式的“加工器”也正好是50块。 胡幽还进行了自我安慰一番,造型再不好,也是未来科技产品。 胡幽伸了伸手,没舍得下去手,最后还是让系统帮她。 “唉,小面,还是你来吧,我肉疼的厉害。” 系统毫不手软,立即为胡幽购买了一台“加工器”。 而系统面板右下角的账户余额,立即从73.54元变成了23.54元。50元钱到手还没有超过半天。 胡幽想了想,又让系统帮她买五双袜子。 一双袜子2毛,5又就一块,现在的余额立即就成了22.54元。 胡幽手里握着10双新亮新亮的袜子,估计这个世界上,也就她要把新袜子作旧。 把袜子都放到了系统仓库里,胡幽又看了眼余额,又少了一块,现在是22.54元。 胡幽刚整理好,还没来得及下炕,就听到院子里胡四媳妇喊她的声音。 “乖宝,妈的乖宝。” 胡幽赶紧下炕穿上鞋,跑了出去。 就看到胡四媳妇站在她自己的门前,喊着胡幽。 “乖宝,快过来。” 胡幽立即就走了过去,一下就被胡四媳妇给搂住了。 “哎呀,这几天快想死妈了。” 胡四媳妇抱着胡幽不放心,胡幽觉得自己都被大胸捂得喘不上来了。 胡幽好不容易把胡四媳妇给推开一点,就问胡四媳妇。 “妈,啥事儿啊。” “哦,对,你跟妈过来。” 胡四媳妇这才想到叫亲闺女干啥来了,仍是拉着胡幽的手,进了自己的那屋。 把胡幽直接摁到了炕沿上坐下,胡四媳妇才又说话, “我和符生妈刚才商量了件事,也想出了个好主意,就是叫你来听听。” 胡幽赶紧站起来,朝着和蔼得不得了的符生妈,叫了声“婶儿”。 不知道是不是胡幽的错觉,符生妈看胡幽的眼神,太柔和了,就像是在看自个儿亲闺女似的。 果然,胡幽就听到符生妈说了句, “以后啊,就跟我亲闺女一个样啦,我会好好疼你的。” “婶儿,你说啥呢?” 胡幽琢磨了一下,应该不可能是退婚了,在村里头这种事就相当于要女的一方的命一样。 虽然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也提倡男女平等,以及自由恋爱。 可是,现在是在村里面,又是胡家村。 胡幽可不觉得这种事会落到自己身上,而想到这个的时候,胡幽不由地出了一头的虚汗。 这也才没多久啊,不仅是思想,整个做事和行为,都已经被周围的人慢慢影响了。 完全融入到了这里的生活当中,成为了家里的一个重要成员。 符生妈在看到胡幽居然出汗,还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符生妈伸出手,把胡幽拉到自己跟前,这才仔仔细细的把胡幽看了个遍,就像是以前没见过这么个人儿似的。 符生妈笑起来太漂亮了,温柔得能让人觉得是一团花,胡幽都看着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 而符生妈却“咯咯”笑了两声,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胡幽的手背。 “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有烦心事啊就来找婶儿,啊?” “嗯。” 胡幽觉得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没懂。 而旁边的胡四媳妇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呀,还是我们乖宝有福,以后啊,多和符生通通信。” “啊,嗯。” 胡幽虽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先答应了再说。到底做不做,或者是能做到哪种程度,还得由自己决定。 符生妈也连连点头, “符生现在刚升了连长,津贴呢也比以前多了几块。我和你妈商量了下,也和符生说了,以后让符生每个月给你写一封信,同时呢,再给你寄点零花钱。” 符生妈的话,直接就把胡幽给惊呆了。 现在这个时代,连肚子都填不饱,她还有零花钱? 胡幽不知道该说啥了,而符生妈也看出来了她的惊讶,就又笑了。 “你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以后啊,符生每个月就给你寄五块零花。” 符生妈连提了好几个“零花”,说得胡幽都不好意思了。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符生,发现坐在凳子上的符生,也没啥不乐意的,也是在笑。 胡幽又转过去看胡四媳妇,那是笑得最厉害的,一只手捂在嘴上,笑得身体都来回晃。 看样子,这件事是就这样被决定下来了,而胡幽却没有反对的能力。 今天胡四媳妇最高兴了,因为村子里流言的事,本来是要和符生妈好好说道说道,却没想到,符生带着胡幽在村里已经转了一圈了。 那些说闲嘴的流言,也就会没人再信了。 不过,一家人都坐上桌吃饭的时候,胡四媳妇的手轻拍了下桌。 “符生,你说那会儿有女记者找你谈事的时候,是两个女人正好在你后面?” 符生立即点头,又把那俩个女人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我对村子里的人不熟,没太认出来到底是谁。” “啪。” 胡四媳妇咬着牙,用力拍了下桌子。 “果然是姓刘的,那家没个好东西,居然敢骑到老娘头上来了。她个外来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蹭。” 胡四媳妇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胡幽也跟着站起来,而房门突然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砰!”地一声,从外面跑进个人来。 而这个时候,刚站起来的胡幽,就走到门前,把那人的手给拉住了。 还不等胡幽说话,就听到了更大的声音,从院子外面给传了进来。 “姓胡的,你给我出来。” 一声尖尖的叫喊声夹杂着一阵哭声,从院子大门那里传了过来。 胡幽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呢,就见走在前面的胡四媳妇立即转过身,从地上抄起了把扫帚,就冲了出去。 第32章 “嗷”地一嗓子,胡四媳妇抄着扫帚就跑了出了大门。 等胡幽看到时,拉着胡小弟的手立即抖了一下。 可是胡幽的手却是连着在抖,其实是胡幽撑住自己的手,不让胡小弟跟着跑出去。 这时候,胡幽听到外面一阵女人的惨叫声, “啊,胡四家的,我饶不了你,你给我等着……” 外面的喊声喊了一阵,但是没有离远,也听到胡四媳妇的喊声了。 “妈的,敢在老娘家门口撒野,打不死你个贱种。” 外面吵闹了一阵,有胡四媳妇的声音,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声音。 胡幽觉得自己只是个愣神的时间,胡二哥和胡三哥,都不见了。 而胡幽的身边,现在只有胡小弟了。 “姐,你松开。” 胡小弟连甩了胡幽的手几下,都没有挣脱开,被胡幽死死抓着。 虽然胡小弟才8岁,但是小男孩力气不小,死力的拉着胡幽往外面走。 “姐,快点,帮妈打架去。” 胡幽本来想拦着胡小弟去看打架的,但是忽然有个人从院子外面冲了进来。 捂着脑袋一边跑一边喊, “胡四家的打人啦,要杀人啦,快来人啦。” 胡幽都有些想笑了,菊花妈这个时候头发散着,脸上还被挠了两道印子,可是这个人不往外跑喊人,却跑进了自己家院子来了。 胡幽轻笑了一声,发现菊花妈居然看了过来。 胡幽一低头看到地上有根柴火棍,应该是胡小弟玩完随手扔院子里的。胡幽弯下腰伸手就把这根棍子给捡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菊花妈又喊了一声,胡幽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棍子,立即把要上去打人的胡小弟给拦在了身后。 而院外面又传来了几声男人的声音,有一个听着像是符生,另外一个像是胡三哥。 胡幽转过头,这才发现,现在整个院子里就剩下自己和符生妈了。 胡幽看过去的时候,符生妈扯了下嘴角,估计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旁边的胡小弟,要不是被胡幽一直给拉着,估计现在也在外面参战呢。 菊花妈大概是被打怕了,站得离胡幽远远的,而胡幽家的大门这会儿是半开半不开的。 外面的人,并不能看到院子里面。 胡幽看了看菊花妈,握着棍子的手又紧了紧,现在符生妈根本不管用,文静地站在屋子门口。 不过,就在胡幽觉得符生妈不顶用时,没想到符生妈还会鼓励她。 “小宝,别怕,有、有我呢。” 胡幽心说,我是没怕,可是你说话也别抖啊。 “姐,你别拉我,我不怕她。” 胡小弟挣扎着还要冲上去,胡幽一只手有些拉不住,这会儿符生妈又出声了。 “亮亮,到婶儿这儿来,婶儿有糖。” 可惜的是,符生妈太不了解胡小弟了,还被胡小弟白了一眼。 胡小弟用眼睛又把符生妈看了看, “婶儿,你个女人家家的,站着别动了。” 胡小弟是个打架叫骂经验很丰富的,平常都是一直在帮自己亲姐姐干这种事儿,这样的阵势早就习以为常了。 胡小弟冷冷地“哼”了一声,虽然一只手被胡幽抓着,可是他却用另一只手叉在自己腰上,突然就“呸”了一声。 胡小弟平时的行事作风,与胡四媳妇就跟脱了模了生产厂的肥皂,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胡小弟脸上露着瞧不起人的样子, “啊呸,我们胡家村哪个不知道啊,你们姓刘的这家外来户,肚子里头都是脏东西,恶心死个人。”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敢骂、骂我。” 菊花妈正要上前,胡幽向前一横手里的棍子,立刻大声喊了一句。 “你想干啥,这里可是我们胡家,你滚出去。” 胡幽说这话的时候,硬挺着肚子,可心里却是觉得自己有点外强中干。 可是毕竟胡幽上面还有三个哥哥,胡家村出名的娇宠闺女,哪干过这种事儿。 不过胡幽这样倒是把菊花妈给吓住了,没再敢往这边走一步。 可是菊花妈也不敢往大门那走,刚才被胡四媳妇给用扫帚狠打了一顿。 菊花妈的眼神在胡幽和胡小弟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俩个小崽子,先让你们得意几天,等着瞧。” “妈,你说啥哩。” 门口突然进来个女的,胡幽顺声音看过去,居然是刘春花。 刘春花走过来,只是抬眼睛瞟了眼胡幽,立马就把自己妈扯过去,往门口拉。菊花妈不乐意,刘春花又赶紧说了一句, “妈,我二姐二姐夫都来哩,都在门口呢。” 等刘家母女离开后,胡幽立即拉着胡小弟也跟着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到了一大堆人,而且其中还有个胡爷爷。 胡幽还不知道这是发生了啥事儿,就听到胡爷爷在旁边慢慢地说,而其他人都围着。 不过分明是两队了,这边是胡四家这边的,那边是刘家的。 胡爷爷脸上很严肃,背着一双手,看着菊花妈和她旁边的人。 “菊花啊,你现在也是城里人了,回去劝劝你妈,别在村子里惹事。” 胡爷爷头一个说的就是菊花妈,而这个刘菊花,就是刘春花的二姐,现在在镇上工作,吃上了供应粮。 不管怎么说,这里可是胡家村,外姓人闹事,后果可比本姓胡家的人要严重得多。 刘菊花虽然现在回胡家村的时候,背都挺得直,可是胡爷爷是谁,那可是老红军。 虽然是因为受伤而回了家乡胡家村,虽是个前村长。但是,在胡家村里说话,没人不敢听的。 胡爷爷首先批评的就是喜欢嚼舌根的菊花妈,另外又说了胡四媳妇。 “你也是,都有五个孩子了,也注意点影响。” 胡爷爷说话还是很公正的,但是眼睛却又看上了胡小弟。 “胡志亮,你过来。” 胡小弟紧缩在胡幽的旁边,就是不动地方,特别地倔强。 而胡幽也用力搂着胡小弟的肩膀,给胡小弟壮胆。 “唉,你啊,小小年纪,咋学会这些歪歪道道的,居然用糖块哄着别的孩子帮你去打人?” 胡爷爷长长地叹了口气,可能在这样的老一辈人眼里,像亮亮这种孩子总是叫人头疼的。 胡小弟一挺小胸脯,倔强地不想示弱,伸着一只手指向了菊花妈。 “是她,就是这个死老妖婆子,满村子嚼舌头。说我姐被符生哥给抛弃了,只能被王家捡回去了。就她儿子刘大宝,满村的鬼扯这些,我打他刘大宝都是轻的。” 胡小弟的手不仅指了指菊花妈,还指着后面站着的一个小子。 看到这个小子的样子,让胡幽大吃一惊。 刘大宝居然还有些胖,其实放到后世算是正常的小孩的身型,放到现在,就是稍微有点胖,说明养得好,吃得好。 刘家只有刘老头一个男人,下来就是刘大宝了。除了老婆子菊花妈,就是嫁出去的两个闺女,还有个订了亲的刘春花。 全家人死疼着刘大宝,但这种情况,在村里头常见的。不常见的,是全家男人干活,疼着一个闺女。 胡幽的眼神再看到这个刘大宝的脑袋时,立即吃了一惊。 刘大宝的脸上不仅青青紫紫的,尤其脑门上,有个特别大的包。 大概胡小弟也看到胡幽的视线了,立即又“哼”了一声。 “姐,他说你坏话,他头的包是我打的。” 胡小弟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显得挺自豪的。 胡幽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立即笑着说, “嗯,姐就要靠小弟呢。” “你、你们两个小……,唔唔……” 菊花妈正要张嘴骂人,被自家二闺女菊花给捂住了嘴。 最后这个事也就是这样了,刘家的这个宝贝疙瘩,7岁的刘大宝,顶着一头包,哭咧咧地回去了。 而刘家的菊花妈,被二闺女刘菊花连拉带扯给带了回去。 前后也就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一切都跟什么没发生一样。 胡四媳妇把手上打人的扫帚,重新扔在了地上。 “呸,在胡家村敢和老娘撒野的,还没生出来呢。” 胡四媳妇一转身,就坐在了大屋的桌子跟前,对面坐的是胡爷爷。 胡四媳妇眼睛含着泪,用袖子还抹了两下, “爹,你也看到了吧,这姓刘的是什么人家儿,我家飞飞要受苦的,一想起这事儿来吧,我的心就,呜……” 胡幽这会还和胡小弟手拉着手,靠在炕沿上,看着胡四媳妇。 不过今天让胡幽意外的是,是符生这家伙去把胡爷爷给叫来的。 胡三哥把碗筷从厨房拿了上来,还给胡爷爷留了一份,放在了炕桌上。 “爷爷,你和小宝一起,就在炕桌上吃吧。今儿中午的菜是从镇上国营饭店买的,小宝一口都没吃,说要给家里人吃呢。” 说起来,胡幽还从来没和家人分桌吃过饭呢,正想拒绝,胡二哥又插进嘴来了。 “是啊,爷爷,就这里吃吧,坐炕上吃,和小宝在一块儿。” 胡二哥还从自己兜子里拿出根香烟,给胡爷爷递了过去。 这个时代在村子里,都是抽旱烟的。香烟这种东西,是个稀罕货。其实要说对身体有害的,肯定是香烟。 只是这个时候时兴香烟,村里人能抽上香烟的,都会觉得有面子。 一般情况只有城里人才会抽香烟,胡爷爷高兴地把这根香烟接了过去,不过没有抽,而是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兜子里。 胡爷爷高兴地,抖了几下手指,眼角居然还有点泪花花。 “都好,都好,都是爷爷的好孙子。” 不过胡幽知道,胡二哥这家伙鬼精的厉害,肯定不会白给一根烟的。 果然就见胡二哥凑到胡爷爷跟前坐下,才又说, “爷爷,我一直在镇中学做老师有点忙,平常不得空。这不,这两天小宝来镇上了,我就有点时间,想着一起去找三伯。” 胡二哥看了眼正在假装抹眼泪的胡四媳妇,送了个眼神过去,胡四媳妇立即就收起了泪,马上就变了个脸色。 胡四媳妇的脸上一下就带着笑了, “爹啊,三伯自吃上了供应粮,就不爱回村里了。” 胡四媳妇说得也是事实,胡爷爷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不过他还是盯着胡四媳妇。 “啥,你想说啥?” 胡四媳妇又一笑,根本不怕胡爷爷的变脸。 “爹啊,除了回村和您老要点粮外,其他时候三伯什么时候回来过啊?” 胡四媳妇撇了撇嘴,一副非常不乐意的样子。 大家的粮都是有数的,虽然胡爷爷手里粮多,但是胡三井已经分出去了,根本就没他的份。 “啪。” 大屋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胡幽一看,是叉着腰的胡奶奶。 “你个丧门星,在这里挑拨我们家的关系,我让老四和你离婚。” 第33章 “你这个丧门星,胡咧咧啥,来我们胡家这些年,哪点亏了你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缺德的事?” 胡奶奶的一根干巴的手指,都快捅到胡四媳妇的眼珠子上了。 胡四媳妇根本不怕胡奶奶,虽然胡奶奶曾经是个很厉害的胡家村一霸。 但是,现在毕竟是老了,而且还有胡四呢。 正好下工回来的胡四,看到自己亲妈又找媳妇的茬,立即就跑了过来。 把胡奶奶的手给拉了回来,胡四就叹了口气。 “妈,又咋了,你先坐下。” 胡四是村里的会计,不仅要负责村里的事,还有生产大队的,都归胡四管。 快要分粮了,生产大队的事情特别多,出入的粮食数量,还有猪牛羊鸡等等,都要计数。 哪些要上交给公社,哪些留下来给村里人分。 胡四这几天比较忙,就没有怎么关注家里的事。 今天还是因为知道宝贝闺女回来了,才中午赶回来的。 胡四媳妇刚才已经托人给胡四捎了消息,告诉他乖宝回来了。 胡四赶紧就处理手上的事,等回到家时,正好看到自己亲妈又和媳妇对上了。 胡奶奶和胡四媳妇就像是一对冤家,不过胡四媳妇这人鬼得很,一般很少同胡奶奶对着干,而且大部分情况下,胡奶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就如同现在,胡奶奶看着气势很凶,但是被胡四一拉,就立即坐在了凳子上。 胡三哥立即又出去在小炕桌上放了一双碗筷,还挤在了胡奶奶旁边。 要说胡幽是全家的心头宝,那胡三哥可是胡奶奶的心肝肺,胡三哥伸出一只手,就拉着胡奶奶的手。 “奶奶,今天家里有肉菜,是我二哥从镇上的国营饭店买回来的。” 胡奶奶听了,两眼一亮,看着胡三哥眼睛里都有点泪花。 胡奶奶用手又回拉着胡三哥,干巴的手紧抓着胡三哥的手, “飞飞,奶奶就知道你最遭人疼。” 旁边坐着的胡四媳妇,背过身翻了个白眼,没有让胡奶奶看见。 胡三哥挽着胡奶奶,正好看到胡二哥送过来的眼神,胡三哥也回了个他个眼神。 胡三哥轻叹了一句, “奶,我二哥这次带着小宝上我三伯家去了,你猜猜怎么了?” 胡奶奶大概是挺疼胡三井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一脸的骄傲。 “能咋,肯定带你们去吃好的了,你三伯现在可是吃上了好些供应粮了。” 胡奶奶大概觉得自己的三儿子,是最有出息的,眼里都是笑。 胡三哥却是哼了一声,胡奶奶就立即瞪大了眼睛。 而胡三哥和胡奶奶的说话,胡爷爷看了几眼,却也是没有说什么。 “唉。” 胡三哥叹了口气,好像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样。 “奶,你不知道,我二哥和小宝白跑了一趟。” 胡奶奶还在想着自己三儿子,有多好多好,立即晃了晃脑袋,一脸的自信。 “那肯定是你三伯有事,你别急啊,下次奶带你一起去。咱啊,到他们家吃供应粮去。” 一旁再次翻了个白眼的胡四媳妇,实在没忍住。 “妈,你咋就不明白呢,他三伯什么时候给您带过一颗粮食。” “住嘴,你个丧门星,就知道在这里挑事儿,小心我……” 胡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三哥给打断了。 “奶,我妈说的是真的,我三伯全家都走了。” 胡三哥觉得自己能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奶,你别不信,是真的,你可以让人上镇上打听打听去。我三伯跟着他岳丈从镇上搬到城里头去了。” 在村里面,搬家是件特大的事情。 只要是亲戚朋友,搬家时候肯定要通知一声,不管能收多少礼,家里头肯定要热闹一次。 即使是在城里,何况是镇上,搬家的时候,哪有不通知自己亲爹亲妈的。 由胡三哥说出这话的时候,胡奶奶张大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而手里本来拿着烟锅子的胡爷爷,直接“啪”地就把烟锅拍在了桌子上。 胡爷爷的脸阴沉得可怕,眼睛眯了起来。那只曾经受过伤的手,用力紧了紧,却仍然觉得有些费力。 胡奶奶转过头看着旁边的胡爷爷,慢慢地就问。 “老头子,你说老三是咋想的?” 胡爷爷布满皱纹的脸,这会儿越是显得深深浅浅的纹路。 胡爷爷冷哼了一声,心里也在想着刚才胡四媳妇说的话。有些事,只能面对现实了。 “能怎么办,等他再要粮的时候,不给他。” 胡奶奶一听就有些不高兴,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又不是外人。 “他应该忙的顾不上,等他来了我问问他。” 胡爷爷直接瞪了眼胡奶奶,冷笑了一声。 “没听飞飞说嘛,是跟着他岳父一块走的,你觉得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爹,还是有你这个娘啊。” 胡三哥这时候站起来,立刻就扶上了胡奶奶的胳膊。 “奶奶,爷爷,你们去炕桌上去,让小宝陪着你们,坐那吃。” 胡三哥转身又去了厨房,胡四媳妇也去了,胡幽觉得没意思,也跟去了厨房。 “妈你干啥呢。” 就见胡四媳妇把一大饭盒带鱼,还有大半饭盒的铁锅鸡,还有十五个大肉包子,都直接锁进了一个橱柜里面,“叭哒”就用锁又锁上了。 胡四媳妇用眼睛瞅了下完全不明白的亲闺女,立刻就摇了摇头。 “你这脑子,真不知道咋长的。咱要是真把这些大鱼大肉都拿出去,你觉得你爷爷奶奶,以后还会对咱好吗?” 正在往大盆里盛菜的胡三哥,也接过去话说, “就是,本来就是给你吃的,你咋总整的跟个外人似的。” 胡幽眼角一抽,转过头这才发现符生妈和符生不在了,估计是刚才那阵乱糟糟的,就先回去了。 胡幽猜得不错,符生妈和符生是先自己家去了。 符生一回家,脸色就不好看了。 符生妈还以为他心疼那每个月五块钱呢,也就想劝劝他。 “你也别心疼那5块,一年呢是60块,也确实不少。但是呢,这不是买个安生嘛,咱们在这里都是外乡人,能过个安生日子,才是最好的。” 符生立即摇头,他可不是心疼钱。 “我的钱迟早也是胡幽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今天妈你也看到了,这个村子人的舌头有多厉害,真的能杀死人。要不是胡家人,说不定这事就会被有心人捅到部队上去了。” 符生妈一听,也确实是这个理儿。 “唉,也是。既然和那小丫头订了婚,咱们就不能变卦。以后不管什么样的女同志,想接近你,你都要警觉些。可不能像今天这事儿,自己还糊涂着的呢。” 符生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他可从来没有过什么想法。 “妈,那个女人叫郑英秀,是郑师长家的侄女,我都不认识她。” 符生妈听了却摇摇头,女人心她太了解了。 “你还是要听妈的,只要是女人就要警觉,你别忘了,你爸的事儿,要不然咱娘俩也不可能到这来的。” 符生一听,脸色又沉了下来,过了好半天儿,才算是回了符生妈一句。 “嗯,我会注意的。而且,我已经订婚了,我准备把这件事和领导先透个口风吧,免得以后再碰到这种麻烦事。” 虽然符生对于胡幽没有男女的感情,年纪又差十岁,但是他可以等。 正如符生妈说的,他们在胡家村已经习惯了,在这里找个村里的姑娘,比外面的要让人觉得踏实。 符生妈平时也再三和符生提到过的,他们当年没有死在外头了,都是因为胡家村以前的村长胡爷爷,帮他们落了户。 而符生妈更觉得,在那样艰苦的岁月里头,到了这个胡家村这个地方,居然活出点人味儿来了。 “胡家村这里说不定啊,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符生妈和符生的认定,胡幽可还不知道呢。 她正坐在炕桌上,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大包子。 又看看坐在地上桌子上的小弟,胡幽冲着胡小弟招招手。 “给姐拿个空碗来。” 有小弟可高兴帮助胡幽呢,立即“登登登”地跑出去了。 旁边坐着的胡奶奶,一脸地不高兴看着胡幽。 胡幽立即冲着胡奶奶笑了笑, “奶,吃大肉包子。” 热好的三个大肉包子,胡爷爷、胡奶奶和胡幽每人一个。 一大份的红烧肉,分出一小碗,放在了炕桌上了。 剩下的红烧肉还有可数的几块鸡块,一起炖了两盆菜。 一盆大肉炖土豆粉条,一小盆大肉炖白萝卜,小桌和地上的大桌都有。 胡奶奶也因为今天胡四家的菜好,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尤其还给胡爷爷专门端了一小碗全肉的。 等胡小弟拿了个空碗来,胡幽立即摸了摸小弟的头,又从桌上的小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塞进胡小弟嘴里。 胡小弟鼓着腮帮子,嘿嘿笑了起来。 “姐你也吃。” 胡幽冲着胡小弟挥挥手说, “去吧,去吃饭吧。” 等胡小弟坐回自己的凳子上的时候,看到自己碗里放着一个又大又白的大肉包子时,忽然就哭了。 并不是像平时那样,憋着不哭的,而是嚎啕大哭。 “包子,包子咋长腿了,哇……” 第34章 胡小弟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胡三哥笑呵呵地给他抹了把脸,又给他从盆里夹了好几块大肉。 “吃吧,你姐在镇上吃过包子了。” 胡小弟眼睛上还挂着泪,看着自己的父母和两个哥哥,拿起包子就给胡四媳妇递了过去。 “妈,你也吃。” 胡四媳妇笑了笑,可是眼睛里却打出了点泪水。 但是笑可是真笑了,冲着胡小弟眨了眨眼。 “你妈你还不了解吗,你快吃吧。” 胡小弟一脸“我明白你已经偷吃过了”的表情,立即张口咬了一大口。 香喷喷的肉包子,以及包子里的油,都进了胡小弟的嘴里。 胡小弟一边吃,一边乐。 “我以后要天天吃大肉包子。” 这顿饭胡四家吃得特别满意,尤其是胡爷爷和胡奶奶,其实胡爷爷和胡奶奶,平常也吃不上肉。 胡爷爷和胡奶奶高高兴兴地走了,胡幽却被胡四媳妇叫进了屋里。 胡四媳妇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关于胡三伯的事。 其实胡幽知道得也少,都是从菊花妈那里听来的,而且当时自己还是在驴车上的时候。 不过胡四媳妇听闲话的经验丰富,一下就知道是件真事了。 胡四媳妇更是冷笑了一声, “刘春花的二姐,就是那个刘菊花,在镇上找了个工人,现在大概是看不上咱们家了。” 胡幽听了就有些不太明白,和胡三哥订亲的可是刘春花。 而且刘春花这个人要怎么说呢,感觉就是个哭包,啥事也顶不了。 “妈,你的意思是说,刘春花他们家,想悔婚?” 胡四媳妇点点头,而且脸上的笑盖也盖不住。 “我盼着她悔婚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屎壳郎肚子里,憋的是什么屎。” 胡幽抹了下头上的汗,又往胡四媳妇跟前蹭了蹭。 “妈,你是说刘春花也想找个城里的?” 胡四媳妇一摆手,脸上带着笑。 “她想不想不重要,现在是刘家二闺女嫁了个工人,刘家这个死老婆子,就想让三闺女也找个工人呢。要不然,也不可能三天两头的往镇上跑啊。” 胡四媳妇马上就抖了抖肩, “想骗谁呢,你妈这眼睛可毒着呢,要不然这村里头谁家有什么秘密,怎么能让你妈都知道呢。” 胡幽伸手又抹了把头上的汗,心说,你闺女我就有秘密呢,那咋办呢? 胡幽从胡四媳妇那屋里回到自己屋里后,一头就栽到了炕上。 刚躺下不到十分钟,她的屋子门就被打开了。 胡幽转过头一看,是胡三哥。 胡三哥走过来的时候,胡幽感觉到胡三哥的脚明显没那么难受,走路已经不怎么拖着脚后跟了。 胡幽从炕上爬起来后,看着胡三哥,以及胡三哥手上的小挎篮。 “哥,要干啥?” 胡三哥把小挎篮放在了炕桌上,低声地对胡幽说, “这里有5个大肉包子,你给符生家送过去。” 胡幽一听就不乐意了,自己可不想去,胡幽立即就往后缩。 “哥你去吧,反正他还说有事找你呢。” 胡三哥摇了摇对,一脸的无奈。 “还不是为了你,让外面的人都看看,我们和符生家好着呢。” 胡幽马上更没兴致了,不仅脸立即垮了下来,人也像是没了精气,马上就摊在了大炕上。 胡幽还朝里面滚了两圈,滚到了炕的最里面。 “三哥,我动不了了,好累啊。” 胡幽赖着不起来,胡三哥了没办法,只好自己去了。 挎着小竹篮,胡三哥就去了符生家。 符生家离胡四家不算远,可是等胡幽都睡了一觉起来了,还是没有见胡三哥回来。 倒是同样睡了个饱饱的下午觉的胡小弟,又来找胡幽了。 “姐,我带你去林子里打麻雀去。” 现在是深秋了,麻雀最多的时候。 而且中午一个大肉包子,胡幽成功地收买到了胡小弟。现在胡小弟对胡幽特别地依赖,恨不得挂在胡幽身上。 胡小弟从裤当里头就掏出个弹弓来,当着胡幽的面,还把弹弓晃了晃。 胡幽直接惊呆了,也不知道那玩意放裤当里头,真的合适吗? 胡幽伸手把桌上的水碗拿起来,喝了一大口。 “小弟,你咋想的呢,那个东西咋放裤当里了?” 不明白的是胡小弟,自己姐是不是又忘记啥了。 “姐,村里头有弹弓的,没几个人,放这里别人才抢不到。” 胡幽才明白,原来是怕别的孩子抢,即使别在裤腰上面,也有会丢的可能性。 胡小弟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明显那里就有个弹弓。 “姐,你想啥的呢,我这裤子里面有个大兜子,是三哥给我缝的。” 胡幽听了直接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想到,又被胡小弟给白了一眼。胡幽在胡小弟心里刚树起来的高大形象,立刻又被打回了原形。 “姐,我带你去打麻雀啊,快点儿。” 以前胡幽想去,胡小弟不让,而现在因为胡幽订婚了,看着也稳当了,胡小弟立即就拉着胡幽出去了。 胡小弟并没有从前面的大门出,而是从后面菜园子的那个小门儿出的。 胡小弟指了指前面的那条河, “姐,顺着那条河放上走,就能进林了了。” 胡小弟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又从裤当里把他的弹弓拿了出来。 “那会儿打刘大宝的时候,就用的是这个。我还没怎么使劲儿呢,要不然他准得完蛋。” 胡幽听了胡小弟的话后,立即惊出了一身汗。不过一想,8岁的男孩子说的完蛋,应该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吧。 “小弟,你说他要怎么个完蛋啊。” 胡小弟看了眼胡幽,忽然就脸红了,嘟嘟嚅嚅地不好意思说出来。 可是胡幽不明白,这孩子是又咋的了。 “小弟,你到底是啥意思啊。” “哼,说就说,反正你已经订婚了,应该懂了。” 胡小弟的一本正经,倒显得胡幽不正经了。 “姐,完蛋就是说他蛋没了,男人咋能没那玩艺儿啊,我想想还是留他刘大宝做男人吧。” “咳咳咳……” 没忍住咳嗽的胡幽,其实是真没想到是这样的。 胡幽有的时候觉得,胡小弟,是不是懂得也太多了些啊。 “小弟,就咱俩去林子里打麻雀,会不会危险。” 胡小弟摆摆手,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我们不去里面,就在边上转转,这边我就跟咱家一样熟,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胡幽觉得胡小弟应该靠谱,而且胡小弟平常也总到老林子边缘来捡柴禾,从来也都是在边缘位置。 胡幽觉得也放心了,跟在胡小弟后面,顺着向上的宽宽的河道慢慢地朝着老林子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胡幽怎么总觉得有股阴风啊,她抖了抖身体,伸手就把矮个子的胡小弟给拉住了。 “小弟,我们是不是来晚了,总觉得林子里风老大啦。” 胡小弟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天。 “没听到鸟叫声,我们都叫边缘位置了,今天好奇怪呀。” 胡小弟摸了摸脑袋,完全弄不明白。 胡幽立即就觉得胡小弟,其实也不靠谱的。 “小弟,先回去吧。这个咱们明天早点来看看,这个时候没有鸟叫声,真的不得劲啊。” 胡小弟想了又想,看着胡幽一脸害怕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胡小弟伸出手,用力抓住胡幽的一只手。 “姐,不怕,咱们回去。” 胡幽和胡小弟转身就往回走,走出好长一截子路,才从老林子的一颗树上,跳下俩人来。 其中一个人冷哼了一声, “你要是不把这里的麻雀都打死了,我们说不定能把这俩个抓着呢。” 另外一人,却低声地说, “抓他俩个孩子做甚,他们又没有看到我们的脸。” 刚才那人却同他这个同伴笑了起来, “幸亏他们是孩子,要是稍微大点的,我肯定得剁了他们。” 胡幽可不知道自己和胡小弟,差点就被人给剁了,与死亡几乎是擦肩而过的胡幽,与胡小弟一回家,就被胡三哥罚了。 原因很简单,出门没胡打招呼。 胡四去了生产队,胡四媳妇在屋里休息,胡二哥去找同学了,胡三哥去了符生家。 不管怎么说,胡四媳妇是在家的。 胡幽和胡小弟,手拉手站在后园子的水井旁,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俩人低头“嘿嘿”地乐。 正准备拔颗白菜的时候,就听到村广播里连着在广播一件大事。 是胡大伯,也就是胡家村的村长,整整连着播放了差不多快一个钟头了,天都黑了,才终于完事。 一件震惊胡家村的大事。 这件事同样震惊胡幽,还有些懵懂的胡小弟。 胡幽一只手紧拉着胡小弟的手,就觉得浑身发软,提不起劲来。 胡三哥的饭都都好了,都没见后院罚站的俩个家伙过来吃饭,就赶紧到菜园子找人。 一看俩人都齐整整的站在水井旁,还挺自觉的。 可是,再往前走,就发现不对了。 尤其是胡幽,脸色发白,浑身出虚汗。 “小宝,咋的了,小宝。” 胡小弟大概年纪小,还没明白俩人经历了什么,就同胡三哥说, “我俩下午去老林子里了。” 第35章 “你再说一遍。” 胡三哥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微弱的光亮下,紧崩着的脸看着胡小弟。 胡小弟抬着看着胡三哥,看着看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结果就是越掉越凶,越掉越多。 “哇……” 胡小弟是个中气十足的8岁小男孩,这一哭不要紧,把正好来送图纸的符生给惊到了。 符生顺着哭声找到后园子,也发现了胡幽的不对劲。 “她怎么了,怎么一直冒虚汗?” 胡三哥赶紧把胡幽给抱了起来,又回过头让符生把胡小弟抱自己那屋去。 结果胡小弟不去,符生只能抱着他也去了胡幽那屋。 不过也幸好是胡小弟,胡幽才从惊吓中被惊醒了过来。 胡幽觉得自己脑袋沉沉的,刚才系统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也是刚才,正在同胡小弟傻乐的胡幽,也听到了大伯胡村长在广播里的话。 村广播的声音亮高,范围扩音得也广,即使是差不多在村尾的胡幽家,也听得一清二楚。 “广大村民们,现在紧急播报一条消息,是镇上公安局,刚传过来的,让我们胡家村的村民,都要小心。” “最近有俩个逃犯,重刑犯,逃蹿到了我们这附近。也不只是我们胡家村,还有大赵村,小赵村,刘家村,等等。这附近十村八乡的地,都有可能。” “但是,胡家村村民们要记住,我们胡家村背后就是老林子,那里最容易躲藏罪犯。广大村民最近就不要去拾柴禾了,孩子们更不能去打麻雀,等过了这阵子的。两个罪犯抓到后,我会通知大家的。” “从今天开始,所有村民都要紧闭门窗,有锁的上锁,没锁的要顶好门。注意安全,一定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 就这些内容,村长胡大伯说了整整小一个钟头,说得舌头都发麻了。 整个胡家村,没有听不到的,而且各个都赶紧地检查门窗,找棍子找棍子,找锁的找锁。 而且家家叮嘱孩子,最近几天先不能到老林子里去拾柴禾,或者是去打麻雀了。 这都是村里人别人家的反应,而胡四家,却都守在胡幽旁,连符生妈都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胡幽被吓坏了,按照胡四媳妇的话说,魂丢了半个。 胡四媳妇这会儿也是慌乱不成样子,一只手抚在胡幽的脑门上就胡嚷嚷。 “以前还有神婆给叫叫魂儿,现在这个时候上哪儿找这种高人去啊,我可怜的乖宝啊。” 其实胡幽是魂差点被吓得真飞了,可是,却是一直在稳定自己的心绪,总觉得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长叹了一口气的胡幽,觉得人活着咋就这么难呢。 慢慢睁开眼睛的胡幽,忽然看到她的炕上坐着一堆人,立即就被吓得坐了起来。 尤其是胡小弟,一下就冲进了胡幽的身上,抱着胡幽的脖子就哭了起来。 “哇……,姐姐,你可总算醒了。” 胡幽摸了摸胡小弟的后脑勺,可是这家伙哭着哭着就开始流鼻涕了。 胡幽一下把胡小弟拉开,可是已经晚了。长鼻子,从胡幽的肩膀,一直挂在胡小弟的鼻孔里。 胡幽给急的,看着胡三哥。 “三哥,小弟鼻子流我身上了。” 胡三哥听了胡幽着急的声音后,突然就笑了起来,旁边正在抹眼泪的胡四媳妇,比胡小弟慢了一步。 可是看着胡幽肩膀上的鼻子,伸出的手,立即就放在了炕桌上。 “小宝,你是咋回事啊。” 胡幽想了想,该怎么回答这个事儿。 一旁的符生却很机警,立即又问胡幽, “你是在老林子里看到啥了?” 胡幽想了想,她确实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之前系统说过的,她对危险很敏感。 胡幽摇了摇头,紧记着系统说着每个字。 “我和小弟拉着手还没到老林子呢,可是小弟说今天林子里的麻雀没叫唤。” 胡幽低着眉,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又像是在讲故事,符生听到这个时候,眉头就是一紧。 胡幽低着头,在慢慢地说,而胡三哥,正在用一块布子给她擦肩膀上的鼻涕。 胡小弟这会儿不仅没鼻涕,脸都是干净的,胡二哥刚才乘机给他洗了把脸。 “我和小弟就停在了老林子外头,听了好一阵儿,都没听到一点儿麻雀的声音。那会儿正好刮过一股冷风来,我和小弟就赶紧回来了。” 胡幽的声音都不带什么波澜的,符生也非常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符生赶快就离开了胡家,去找了旁边不远处的胡村长。 村长胡大伯一听符生是来借电话的,再听符生说老林子可能真有逃犯,赶紧就带着符生去了村长生长队。 村长办公室的地方,和生产大队的办公地方,都在一个破旧院子里,都是前几年盖的土坯房。 村长提着弱光的手电筒,走在前面,而后面的符生跟得很紧。 到了村长办公室里面,胡大伯用火柴“擦”地先占上了油灯。 “稍等会儿,我去开柜子。” 村里的电话是锁在柜子里的,连村长自己都几乎不用的,大部分都是接到镇上或县里的要事来电。 就像今天这种事,都是上面吩咐下来的,要村长通知到各家各户。 等村长把电话从柜子里打开后,符生又上前一步,正准备伸手打电话时,发现电话外面还有个大森盒子。 村长尴尬地笑了笑,指着电话盒子说, “这可是个稀罕货,得保护好它。” 村长胡大伯刚才打开大柜子的钥匙是从腰上取下来的,现在看来是要打开更重要的东西了,又从脖子里掏出一串钥匙。 找出其中一个小钥匙,一下就把木盒子给打开了。 符生立即打了一个电话,但是胡村长看看外面黑不隆冬的天色,心想,对方还能有人吗? 不过符生的电话刚拔完号码,对方就接了。 胡村长往门口站了站,但是侧着耳朵还是能听的很清楚的,尤其门和电话的位置只有几步。 “嗯,营长,明白,我会等你们的到来。” 符生并没有在电话中说和胡幽有关,只是说附近的村民捡柴禾都发现林子里没有了麻雀的叫声。 这种事,对于经常做任务的士兵们来说,再明显不过了。 老林子里,藏了人。 符生很简单的两句话,把个胡大伯吓得差点软倒在地上。 一只手扶着门框,侧着身子看着符生。 “真在咱这儿?这、这么巧?” 符生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让村长胡大伯保密。 “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胡大伯猛地点头,他现在后悔死了,自己好奇个什么心,站到门外头不就行了嘛,真是的。 这么危险的事,咋就让自己听到了呢。 符生摸黑又去了胡幽家,把符生妈接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在胡三哥的唠叨中才知道,符生接了临时任务,半夜就走了。 胡三哥手里拿着符生送过来的柜子图纸,连着“啧啧”好几句。 “是好图,可这我是做不来的,只能等他了。” 胡幽一看,确实是个好看的立柜。有一面,还带着个大镜子。 但是,胡幽有些怀疑,这样的立柜符生真的能完成吗? 符生这个时候却同其他战友,一直埋伏在胡家村后面的老林子里,什么打立柜,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因为胡幽昨天受了惊吓,虽然今天起得早,但是也不能去上学了。 这次胡小弟也没有去,胡二哥一大早就坐着胡九伯的驴车,回镇上去了。 胡四和胡四媳妇,又都去上工了。 家里又剩下俩个闲人,胡幽看着无聊的胡小弟,就问胡小弟。 “想吃肉不?” 胡小弟当然想吃肉了,只是家里哪里还有肉。 斜了一眼胡幽,胡小弟坐在炕沿上叹了口气。 “姐,你炕柜里有啥东西,我都知道。” 胡幽下了炕,拉着胡小弟就去了厨房。 “小弟,还是你烧火吧,再把面盆找出来,去拔点韭菜。” 胡小弟看着胡幽,一脸根本不信的表情。 “姐,你做的东西能吃吗,可别糟蹋粮食。” 胡幽瞪了眼胡小弟,真是太小瞧人了,她还是会做点饭的。 胡幽上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什么样的吃的没见过没吃过,虽然不能算是做得很好,但是肯定不会差。 胡幽把韭菜切碎淋了一丁点油,只加了丁点盐,什么也没放。家里也没什么调料,但是现在的菜新鲜,也好吃。 又用热水和了玉米饼,再把胡小弟准备好的土豆和胡萝卜切成大块。 火也是8岁的胡小弟点的,胡幽把那天剩下的大半盆鸡块倒进了锅里头,把土豆和胡萝卜同时也倒了进去,加了点水。 然后胡幽就用和好的玉米面包上韭菜馅,一包一捏,直接贴在了大铁锅的锅边上。 一圈又一圈的,材料都用完了,胡幽把锅盖才盖上。 这个鸡要是再不吃就得坏了,现在做的菜中等估计够他们三个吃了。 胡幽猜得不错,在她把菜和饼都端上炕桌的时候,胡三哥急匆匆地回来了。 在看到做好的饭时,胡三哥怀里的书包都掉在了地上,同时还有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胡幽亲启”。 第36章 胡幽居然能做饭,而且做得不错。 胡三哥吃了一口铁锅鸡烀饼子后,抱着碗哭了。 胡幽准备安慰下胡三哥,自己其实做得也不咋地,实在是人家这鸡肉太好了。 胡三哥却伸出手,拉住胡幽的手说, “小宝,你做饭咋这么有天份啊,哥总算是知道你也是有、有本事的。” 胡幽也明白了,胡三哥终于在她身上找到了闪亮点了。 等胡三哥吃了饭,锅里还剩下不少饼子,和肉菜。 胡幽做得多,土豆和胡萝卜不少,这种柴火的铁锅鸡烀饼子,是胡幽上辈子很难吃到的真正的土菜。 胡幽立即拿出个小盆,把菜和饼子都装了起来,又用小的竹帘子扣了起来。 把盆子又放进了小挎篮当中,胡幽说, “哥,我给咱爸妈送去,这肉再放就不能吃了。” 结果胡三哥却翻了下眼皮, “咋就不能吃,不就多上几趟茅房嘛,吃不死人的。” 胡三哥的话,胡幽无法回答他。 大概胡三哥担心胡幽挎着一盆肉,味道重,太扎眼。 胡幽看了下外面天色,现在都下工回家吃饭了,这年代肚皮最重要。 没什么人会这个时候在外面晃的,胡幽放心地挎着小竹篮出门了。 胡幽是从家里大门出去的,但是一侧头,就能看到远处的老林子。 那种渗入骨的冷气,像是又再一次冲进了胡幽的身体里面。 系统当时说的话,胡幽又再想了起来。 “那是你对最危险的事情的感应,这么强烈的感觉,应该是对方有了杀你之心。” 而胡幽这才知道,自己和胡小弟经历了什么。 不单单是那样简单的危险,而是危及生命。 系统还从系统面板中,给出了两个热源点的感应温度。 36~37度。 人类正常的体温。 又是在老林子的边缘位置,胡幽可不会猜想到,是某种动物跑到人类的居住区域边缘了,而且一来就是两只。 胡幽长长地吐了口气,幸好自己拉着胡小弟回来了。 等胡幽去生产队找到胡四和胡四媳妇时,俩个正大眼瞪小眼的,对着气呢。 哎呦,这叫个稀罕,胡四平常都很听媳妇话的。 胡幽把菜放在了胡四的桌子上,又看了眼像是真的生气的胡四媳妇。 “妈,吃饭了。” 胡幽决定和胡四媳妇站一队,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和稀泥。 果然,胡四媳妇立即就换成了大笑脸。 “妈的乖宝,心肝儿,就知道你是最向着妈的。” 胡四也没办法,到门口看了看,没什么人,从里面把办公室的小铁栓给插上了。 “这么重的肉味儿,小宝,你咋自己不吃呢。” 胡幽就知道,最后胡四一定得妥协。 胡幽立刻就把小挎篮里面的盆拿了出来,还打开了盖子。 “爸,今儿个是烀韭菜饼子,你看看咋样?” 胡幽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已经告诉了胡四,这是她自己做的。 胡四刚迈起腿,立即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去。 一只手扶着桌子,冲着胡幽“嘿嘿”了两声。 “乖宝,你可算是长、长大啦。” 胡幽直接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知道自己啥也不会,干啥啥不行么。 虽然平时胡四和胡四媳妇很疼胡幽,可是背地里也没少为她流泪。 原因还是啥也不懂,啥也不会,人太单纯,明摆着就是要长大给人骗的。 可是,乖宝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一个不小心掉河,就到手了个不错的未来女婿。 现在呢,胡四俩口子,又发现了自家闺女,原来还真会做事。 俩口子,在咬上玉米韭菜饼的第一口时,又落了不少泪。 这顿饭吃得,差不多是泪水伴着的。 胡幽觉得自己其做得很普通啊,主要还是食材太好了。 琢磨着食材的时候,就忽然想到家里那一筐小鸡仔。 小鸡仔到底买了几天了,放哪儿了,完全不知道哇。 胡幽在想着鸡的事儿时候,胡四媳妇过来用力地把胡幽抱在怀里头。 “我的乖宝啊,你妈我以为到死都享不了这福了,你可真是妈的福宝啊。” 胡幽快被胡四媳妇的大胸,给挤得憋死,好不容易推开胡四媳妇了。 “妈,你吃啥来的,咋这么厉害呢?” 胡四媳妇立马就懂了胡幽的意思,上手轻轻拍了拍胡幽平平的马路一样的前面。 “小丫头懂啥,结婚以后再和你说。” 胡幽用手摸了下汗,心说,你这不是等于自己就说了嘛。 大概胡四媳妇,就顾自己嘴上痛快,都没看见旁边胡四脸都快成猴子屁股了。 胡幽赶紧岔开话题,又想起了鸡的事。 “妈,我的小鸡仔呢,咋没见着呢?” 胡四媳妇白了眼胡幽, “在咱后面的牛棚里呢,当时盖了个大牛棚,没用过一天。” 本来胡四媳妇想发奋图强,盖个牛棚,自己也把自家的自留地好好地整一整,结果一天锄头都没弄过,又把自留地给了胡二伯种了。 胡幽也才想起来,自家的宅基地,还有好大一片没用呢,那边稀稀拉拉地种了些玉米,原来还有牛棚啊。 胡四媳妇叹了口气,喝了口水。 “不仅有牛棚,还有羊圈,猪圈。当初没想过养鸡,就没整。” 胡四媳妇又压低了声音说, “咱宅基地别看种得少,那都是为了让别人以为咱啥也没。其实下面,种了不少花生。” 胡幽没想到胡四媳妇还有这眼光,立即竖起了个大拇指。 “妈,那咱是要去榨油吗?” 胡幽一问,胡四媳妇一下子就没了精神。 “以前还成,找人整整,可是现在越发不好弄了,没人敢自己整油。只能去换。” 虽然不知道用生花生去换花生油,会是个什么比例,但是胡幽猜,肯定吃亏。 “当然吃亏了。” 就见胡四媳妇伸出了四根手指,又变成了两根。 “我们以前找人加工,给点加工费,一斤白花生能出四两油,现在呢,去换油,还得找人找关系。” 胡四媳妇一个劲地叹气,怎么想都亏得慌。 “我们也不是城里人,没有什么油票,不得自己想办法啊。” 胡四媳妇,又伸出了2根手指。 “我现在种的白花生呢,一斤白白胖胖的好花生,只能换到2两花生油。” “唉,亏死了,你妈每年这个时候,心痛得刀剜我肉一样啊。” 胡四媳妇提起这个,就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村里人没有供应粮,每年公社分的油,那么点,一个月不到的量,得吃一年。 乡下人苦,这个时代更苦,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愿意当城里人呢。 胡幽本来还想着小鸡的事,现在又听到家里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困难啊。 “妈,我们什么时候挖花生啊。” “没几天了,就……” 胡四媳妇说了一半的话,也不说了。 立即把收拾好的菜盆子放在挎篮里,赶紧让胡幽挎着走了。 临走时,还再三叮嘱胡幽。 “别再来送饭了,最近上头领导要来的。” 胡幽点点头,就离开了生产大队的办公院子。 回去的时候,胡幽还在琢磨着榨油的事,但是却没想到好办法。 等回到家以后,胡幽发现家里连个人影儿都没了。 看来,胡小弟是耐不性性子,跟着胡三哥上学校了。 胡幽立即就跑到门外,把大门的门栓从里面给插上了。 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把窗帘也给拉上了。 胡幽这会儿还有点小激动,终于可以试一下那个50块钱买的“贵货”了。 “小面,把加工器放出来。” 胡幽已经设想过加工器的大小,但是却没想到,比想像中的更有质感,像是一台能发光的机器。 未来高科技产品,虽然是个旧货,但是保养得很地,使用起来毫无障碍。 胡幽绕着加工器转了两圈,才想起来问系统, “小面,这个怎么用?” 系统估计也是在调详细的使用说明分解,过了几分钟,才告诉了胡幽。 “加工器的正面,有个操作面板,用手指点击绿色启动摁钮。” 胡幽按照系统说的,摁了加工器操作面板上的绿色摁钮。 “然后呢?” 胡幽在摁开启动后,发现这个加工器,并没有什么变化。 “上面有个指令摁钮,点开指令摁钮后,请对着操作面板说出你想要使用的功能。” 系统看来是查得挺全,胡幽问的都能答得上来。 “如果你的命令功能是加工器范围内可操作的,就会提醒你开始,如果不可操作,就会拒绝执行。” 胡幽差点怀疑又一次上了系统的当,不过又一想,做旧对于这种高科技产品,应该很容易。 胡幽立即摁了指令摁钮,听到一个机械女声, “请指示。” 胡幽吸了口气,大声地说了句, “做旧。” 隔了一会儿,没动静,胡幽又轻声地说了句, “做旧?” 还是没动静,就在胡幽觉得是不是这次又白花钱的时候,就在加工器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出口,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机械手。 胡幽看着那只机械手,感觉像是一把剪刀似的,但是又不敢肯定,就立即拿出一双袜子递了过去。 “咔嚓、咔嚓、咔嚓……” 一堆袜子碎片,掉落进了加工器的黑窟窿当中。 第37章 胡幽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那个关闭的入口。 但是,却是没一点动静。 刚才那个机械手,忽然变成了一双剪子,把袜子剪成了一堆布片。 胡幽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有些事情,只要往糟糕的地方想,就会越来越糟。 胡幽盯着加工器不动的的这个样子,却被系统给嘲笑了。 系统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而富有人性化。 “主人,科技产品,第一件要处理的就是声音。” 声音处理很完美,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胡幽感觉自己有点傻,盯着一台无声的机器,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胡幽叹了口气,准备出去转转。 “我去后面看看小鸡仔,加工器吧,我找块布先盖上。” 系统仓库里的东西,都是静止的,如果把加工器放到系统仓库里,一会儿还要继续等着。 胡幽实在不想等着了,从大炕柜里面,找出一块旧单子,盖在了加工器上面。 收拾完,胡幽就出了家里后面的小门儿,沿着她家的墙向后面走,走过她家房子的一大畔,就会看到用栅栏围起来的很大一片地。 这是胡幽家的宅基地,没有用到的,现在先圈起来,盖了牛棚、猪圈和羊圈。 只是现在只看到一些稀疏的玉米,胡幽推开了木栅栏的门,就朝着最前面的一个大棚子走了过去。 这个大棚子一看就是个牲口棚,顶是草编和干树枝搭的,而墙呢,则是黄泥墙,里面都和着草。 村里的牲口棚都这么搭,胡幽进了牛棚里,就看到一个大笼子。 这个大笼了了也不知道胡三哥从哪弄来的,反正比当初买的那个大得多。 几天没见,小鸡好像长大了。 现在小鸡都是胡三哥在喂,胡幽准备接手过这个事情,反正她现在不上学,没事干。 胡幽觉得村里的学校,上不上都一样,家里让上就让,不让上先呆着。 这个年代,能识字就行啦,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胡幽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小鸡到底要吃什么东西。 不过想想,这么小的鸡,估计是胡三哥找的野菜给剁碎的吧。 河边还有不少野菜呢,只是那种给猪吃的,给小鸡也可以。 等胡幽在宅基地里的玉米杆跟前转了转,发现玉米都已经没有了。 下面花生叶倒有的已经发黄了,要不是走近他们家这片宅基地,根本不会看到下面还有种东西呢。 胡幽可不懂什么农作物,只是看着新鲜。 但是,却不知道胡家是碰了个巧,后来收的花生量非常大。 虽然不懂种植,胡幽也感觉,正如胡四媳妇说,这几天就能收了。 等胡幽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也并没有人回来,胡幽立即就跑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当胡幽在加工器的顶端,看到一双打着补丁和缝针印子的袜子,觉得这个做旧还真不赖。 把袜子拿在手上,用手扯了扯,还挺坚实,那些被剪坏重新缝制的地方,根本扯不动。 胡幽不由地再三感慨,未来科技的实用性。 袜子拿在手上的,扯着扯着,胡幽突然发现有件事不对劲。 “床单呢,我的旧床单呢?” 胡幽看着仍是锃亮的加工器,在这上面盖着的床单不见了。 系统“叮”地一声,好心提醒了一下胡幽。 “你的床单应该在加工器的肚子里。” 胡幽一只手抚着额头,那个布单子,已经够破够旧的了,还要做成怎么个破旧样子啊。 还是系统比较了解胡幽的想法,立即就提醒了胡幽一句, “主人,你可以试试别的指令。” 胡幽想想也是,这个单子真要是再做旧,可不会像是未来朝代的袜子那样,肯定会烂得连渣也剩不下。 胡幽现在只有13岁,人还很单薄,但是经历的事情,比这个世上许多人要多得多。 即使如此,现在的胡幽,也是很紧张的。 做旧是听说过的,但是要把一件旧东西,变成新的,其实是件很困难的事。 可是,系统说了,这个产品是未来科技时代的,虽然因为体积大而被淘汰,但是功能还挺齐全的。 “那,那就做新?” 胡幽咽了下口水,用一只手抚在左胸的地方。 “做新。” 忽然加工器再一次出现了那个机械女声: “做新。” 完全重复了胡幽的话后,就正式开始工作了,而加工器正面的操作面板上面有个小屏幕,显示着胡幽看不懂的数据。 胡幽想着,做新肯定比做旧时间要长,正要准备上炕时,突然听到了门外有大门的响动。 “小面。” 胡幽着急地叫了声系统,地上正在工作的大家伙加工器,在原地消失了。 而胡幽手上刚拿着的旧袜子,顺手就放在了炕沿上。 胡幽连忙把窗帘又拉开了,布窗帘挂在铁丝上面,胡幽用根细竹杆挑了半天,才终于挑上窗帘上面的挂钩。 “小宝,你在做甚呢。” 胡三哥一回来,就从窗外看到胡幽在挑窗帘。还以为胡幽睡了一下行,想想也是,中午做饭累着了。 “小宝,哥给你弄。” 胡三哥拿起杆子,轻轻一撩,窗帘立即就被放下来了。 “以后白天睡觉不用拉窗户,要不然看不到外面的人。” 胡幽立即点头,而胡三哥,一眼就看到胡幽炕沿上放的旧袜子。 这个袜子看着都扯坏好几个口了,虽然针线缝得密,但是小宝咋能穿这东西。 胡三哥过去直接把旧袜子收起来了,摸了摸胡幽的脑袋。 “家里还有点棉布,让妈给你再做两双新的,这双又烂又掉的袜子,哥拿去穿了。” 胡幽张张嘴,啥话也没说出来,只看到胡三哥一手拿着书包,一手拿着双旧袜子,就这样走了。 等到是外吃饭的时候,胡幽看了几眼胡三哥,却是啥话也问不出来。 可是第二天大早,胡幽还在做梦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得“咚咚”直响。 胡幽穿起衣服,拉开点窗帘缝,看到的居然是胡三哥。 胡三哥可不会干这种事,又不是胡小弟。 但是,胡幽仔细地揉揉眼,果然,胡三哥后面跟着的正是胡小弟。 胡幽把兄弟俩放进来,就看到胡三哥脸上一阵阵高兴。 “小宝,你的袜子从哪买的?” 胡幽抿了下嘴,就问胡三哥, “你咋又知道是我买的?” 胡三哥笑了笑,伸手还摸了摸胡幽的小脑袋。 “也就你爱买这么旧的东西,本来哥以为别人穿过的,哥拿着穿就好了,你自己穿新的。” 胡三哥突然停下了,脸上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胡幽也没觉得有啥事儿能让胡三哥为难的,就拉着胡三哥和胡小弟坐了炕上。 “咋的了,哥你还跟我客气上了?” 胡幽笑了笑,想着应该不会是想脱给自己吧,反过来一想,不太可能。 可是,胡三哥突然就开始脱鞋了。 胡三哥一边脱袜子,一边说。 “哥昨天晚上脚腕觉得发寒,随手就穿上了双袜子,早上起来,才发现是你的这双。” “哥是没想过,你这双旧袜子咋这好穿,要知道,哥可不拿小宝的旧袜子。” 胡三哥有些发急,大概从来没这么觉得让人害臊脸红。 胡三哥继续脱袜子,说话的时候因为紧张显得磕磕巴巴的,旧袜子脱下来之后倒没什么异味。胡三哥很轻地给胡幽放在了炕沿上,团成了一团。 “哥,你干啥。” 胡幽赶紧阻止了,胡幽本来是给家里人准备的,每人来一双旧袜子的,只是现在加工器还没来得及做出来。 “哥,这个袜子咱家人都有,只是和人家说好的,还没来得及去拿呢。” 胡幽只能临时鬼扯,但是现在的胡三哥,脸臊得有点红,低头看着自己的光脚丫,根本没抬头注意胡幽。 胡幽不由地松了口气,有的时候觉得胡三哥简直聪明得可怕,按照后世的说,那智商太高。 胡幽用两根手指,把炕沿上团成一团的旧袜子提起来,晃到胡三哥的脸前。 “哥,这个袜子就是给你的,小弟也有,等我上镇上回来的。” 胡三哥眼睛不由地看向了眼跟前的旧袜子,已经被自己穿过的,伸出手,慢慢地拿了过来,又很快地再次穿在了脚上。 胡三哥一边穿袜子,还一边在夸胡幽。 “小宝,你可贼拉会买东西,哥今天早上觉得脚底都是暖的。” 胡幽的两只眼睛也立刻眯了起来,笑成了两条长月牙似的。 “哥,好穿就好,咱以后天天过賊舒坦的日子。” 旁边胡小弟用手拉拉胡幽的胳膊,小额头皱成了一团。 胡幽还以为胡小弟也要袜子,赶紧安抚胡小弟, “等姐从镇上回来的,答应给你的,肯定都有。” 胡小弟却摇摇头,又看看旁边还挺高兴的胡三哥。 胡小弟叹了口气,眨了眨眼睛。 “唉,你俩咋能这样呢?” 胡幽不由地一愣,没想过胡小弟居然和想的不一样。 胡小弟瞅着胡幽,撅起小嘴巴, “姐,投机倒把要被抓的。” 胡幽差点被没气乐了,伸出手轻轻拧了下胡小弟的脸蛋。 “我昨天把那天的带鱼用井水冰上了,要不是天冷,早坏掉了。” 胡幽破天荒地做了顿早饭,不过都是给胡三哥打下手。 胡三哥不让,可是胡幽却不干。 等坐了炕上吃早饭的时候,胡四和胡四媳妇,被吓坏了。 尤其是胡四媳妇,还习性性的朝门外看了看,等想到是自家时,才长出了一口气。 “大早上的,咋能这样呢?” 胡幽觉得大家都是穷惯了,饿惯了,忽然就想到昨天晚上大哥的信。 胡幽看着桌子上的带鱼,没人动一下,看来,这家人缺少点刺激。 胡幽轻咳了一声,立即就说, “大哥来信了,说他被审查了。” 第38章 胡幽说完关于胡大哥的事后,只看到胡小弟一脸吃惊,或者是有些还不太懂。 胡小弟瞪着圆溜的眼睛,看着胡幽。 “姐,大哥咋样啊?” 关心大哥的只有胡小弟一个,其他人连个抬头的都没有,都低着头在喝玉米糊。 胡幽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们咋能这样? 最后,还是胡三哥比较了解胡大哥,先开口同胡幽说。 “大哥这个人啊,以前写信都是几句话,现在呢,突然给你写长信,肯定是要告诉你,他的功勋战绩的。” 胡三哥这会儿才伸手夹了一块子带鱼,咬了一口。 “大哥肯定没事,有事他是不会寄信的。寄信多慢啊,打个电报多好。” 胡幽觉得自己是家里最傻的,只限这一次。 以胡三哥的聪明劲,肯定一下就猜出来了。 胡幽用力咬了口带鱼,又喝了口玉米糊,这才又说, “大哥说他现在审查期间,连部队的门儿都不能出。” “啥,你咋不早说哩。” 胡四媳妇立即就站了起来,从炕上直接跳到了地上,一脸匆忙的样子。 “不行,我得找你爷爷问问,这种审查到底是咋回事儿。”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的变化,心里头就郁闷。 “我刚才说了啊,可是你们都不急。” 胡四媳妇立即挥手, “咋知道会这严重,还以为他会没事呢。你哥还说啥哩?” 胡四媳妇迈出去的半条腿又收了回来,想等着胡幽说完,要是感觉事情不好啦,再去找胡爷爷问问到底究竟能咋办? 胡幽才又说, “大哥说他暂时不能出来,但他在的部队离咱这不远,一天的车程。说我还没去过,想让我去看看。” 本来收回了半条腿的胡四媳妇,一听胡幽这么说,立即整个人又重新坐回了炕上。 端起碗马上喝了半碗玉米糊的胡四媳妇,像是压了惊一样,拍了拍她的胸脯。 胡四媳妇放下空碗后,就看向了胡四。 “也是呀,鹏鹏当兵都快四年了,咱还没去过他在的部队呢。” 胡四白了一眼自己的媳妇,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哪有时间出去。 “我是村里的会计,还是生产大队的会计,哪有那闲功夫。要不然,你带着乖宝去看鹏鹏吧。” 可是胡四媳妇也犹豫了,最近有个事儿她有些不太放心,如果她要是离开了,总觉得会出大事儿。 胡四媳妇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特别地为难。 胡小弟有时候连胡幽都佩服他,不管什么时候地,都把亲姐放在第一位。 胡小弟喝完一碗玉米糊后,把碗往前一推。 “我去,我在路上保护姐姐。” 胡幽觉得有些想笑,一个8岁的孩子,和自己这个13岁的,明显就是出去给人拐的嘛。 不过这个年代拐子少,但是也不可能俩孩子单独出门的。 最后还是胡三哥出了个主意,胡三哥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显露出了他的大脑优于胡四家的其他人。 “让二哥带着去,我把小宝先送到镇上。” 胡三哥想到能合适去送胡幽到部队的,也只有胡二哥了。 还有件事,胡三哥其实一直都放在心上的。 虽然胡二哥觉得没啥大问题,可是胡三哥却和胡幽想到一块儿去了。 枕头风,厉害着呢。 村里头有的是这样的事,不算稀奇。 男人和别人在外面讲好的事,回了家,媳妇不同意。 那咋办,这会儿多半是会听媳妇的。 胡三哥心里头的事儿,没有和胡幽说,胡幽自然不知道胡三哥到镇上是有目的的。 胡三哥是啥人啊,在胡四媳妇心里,就是个能拿大主意的人。 胡三哥的想法,马上就得到了赞同。 不过要在胡幽去部队之前,先要胡三哥上镇上同胡二哥先说好了。 胡幽一听胡三哥今天就能去镇上了,那哪行啊,胡三哥拜师的事儿,胡幽还没给张罗呢。 胡幽赶紧抹下嘴,从炕上跳了下来,拽住要出去的胡三哥。 “三哥,我也要去。” 胡幽一伸手,旁边的胡小弟也跑了过来,拽住了胡三哥的另一只袖子。 胡小弟学着胡幽的语调, “三哥,我也要去。” 胡三哥是要去收拾厨房的,手里还端着个空盘。 只能叹口气,无奈地说, “去去,都去。” 胡幽立即就回自己屋里头去了,收拾来收拾去,只从炕柜的下层,掏出个放红薯干的袋子。 胡幽叹了口气,那天见到的俩个老人家,不像是缺吃的。况且,自己这点红薯干。 “哎呀,我咋把这个忘了。” 胡幽立即就冲了出去,觉得这个事儿还得让胡三哥自己去办才行。 一头冲进厨房的胡幽,马上就大声喊了起来, “哥,我给你相中个老师,咱得带点啥给人家啊。” 胡三哥正弯腰洗锅碗呢,被胡幽说得一愣,没有了反应。 老师? 胡三哥虽然现在还在村中学,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老师了。 最近,学校的校长,想让胡三哥做学校的教员,但是胡三哥一直没有答应。 胡三哥还想去考学,一直是胡三哥的梦。 现在,胡幽一个“老师”,让胡三哥晃了下神。 胡三哥的手停顿了一下,低着头,背着胡幽,假装有些不在意地问, “老、老师?什么老师?” 胡幽可不知道胡三哥在刷锅的手,紧捏着刷锅布,已经开始发抖了。 而胡三哥的喉结,在慢慢地来回滚动。 胡幽就看到胡三哥弓着背干活,就赶紧把上次的事儿说了。 “我上次迷路,呃,碰到个老人家。” 胡幽可不敢说自己耍小脾气,把符生给气走了。 “当时她就带我去她家吃饭了。” 胡幽就从吃饭,讲到了俩个老人家是干嘛的,又讲到俩个老人家现在闲得没事儿干。 “哥,我觉得吧,他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你读书。” 胡幽根本就没有看胡三哥一眼,说完就准备回自己屋。 转过身又一想,得带东西才行。 胡幽还是没去厨房看,一头又跑回了自己屋。 而被单独留在厨房的胡三哥,终于听懂胡幽说的是什么了。 慢慢地站起身,又慢慢地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脸,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一个人的梦想在不断被现实击碎时,忽然有一天,有人送了他一块完整的镜子,告诉他,你的梦还在。 胡三哥一边哭,脸上流满了泪,还不由地说了句话。 “我家小宝,真是个福宝。” 被称为福宝的胡幽,正在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终于想起来自己那罐麦乳精放哪儿了。 把镜子向右推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桶银色的大皮桶。 能放在这的,多亏了胡小弟。 胡幽在收到胡大哥寄的麦乳精的时候,胡小弟当时就指了指这个墙上黑窟窿。 “姐,你咋不放这呢,我都知道你在想啥。” 胡幽为了哄胡小弟开心,就顺手放这个黑窟窿里了。 不过镜子后面这个窟窿,胡幽准备让胡三哥给填上了。 这要是到了冬天,大火墙上的窟窿,明显就影响取暖嘛。 胡幽找了个袋子,把麦乳精放里面去,又把自己的半袋子红薯干放了进去。 “这才像村里人嘛。” 胡幽可不想去什么商店买东西,花钱不说,还显得人特别地不真诚。 胡小弟也没啥可收拾的,等胡幽整好后,就站旁边,一起等着胡三哥。 等胡三哥从屋里头出来后,胡小弟就喊了起来。 “哥,你咋了,穿得这么干净,又不是去相对象哩。” 胡幽伸出手捏了下胡小弟的脸,高兴地说, “比相对象还重要哩。” 等到村头那边,就看到胡九伯的驴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胡幽感慨自家运气就好,每次想进镇的时候,都是胡九伯要进镇子办事的。 胡幽还是坐在了车头那里,冲着胡九伯“嘿嘿”一乐。 “九伯,咱啥时候走。” 胡九伯看着胡幽的样子,也同样笑了笑。 “小丫头,终于懂事喽。再过五分钟吧。” 胡九伯的话刚说完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低喊了一句,胡幽居然觉得耳熟,就看了过去。 “九伯,等一下哈,还有我妈呢。” 是刘春花,今天同样穿着特别干净的衣裳。 刘春花现在的干净,就和胡三哥一样的干净的感觉。 胡三哥平常要干活,所以衣服都是旧衣服,今天胡三哥出门穿的衣裳,一看就是以前做的新衣裳,但是只有重要日子才会穿的。 让胡幽奇怪的是,胡三哥是为了拜师,那这个刘春花是为了啥? 胡幽在琢磨的时候,刘春花那亲妈也过来了,在看到胡幽和胡三哥时,立刻冷哼了一声。 胡幽也冲着她,“哼”了一声,甚至比这位菊花妈的声音还要大。 “你,你……” 菊花妈伸出手指,你了两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胡小弟在看到菊花妈伸手指指向谁时,“嗖”就从驴车上站了起来,利索地从他的裤当里掏出了一把弹弓,抬手间就对准了菊花妈的脸。 胡小弟看到菊花妈被他的弹弓吓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妖婆,你跟你那没用的儿子刘大宝一样,打的就是你这样的怂货。” 第39章 现在天已经挺凉了,胡小弟动不动就撩裤子,胡幽是真担心这孩子受凉了。 看着菊花妈被胡小弟吓得不敢动,胡幽上去抓住了胡小弟的手。 胡幽用眼睛看了看刘春花坐的地方, “亮亮,你看刘春花穿得咋这漂亮,像干啥的?” 胡小弟这才仔细地看着刘春花,上上下下地看着。 菊花妈现在也不敢随便骂人,胡小弟的弹弓可厉害着呢。 刘大宝脑袋上的大包,现在还疼着呢。 菊花妈用眼睛把胡幽连瞪了好几眼,正好胡小弟“哦”了一声。 “刘春花,你都和我三哥订亲了,你咋穿成这样,要和谁相对象呢?” 胡小弟这小脑袋,胡幽伸手摸了摸,又从自己的小挎篮里,掏出块水果糖来。 “只能吃一颗,要不坏牙。” 胡小弟爱吃糖,胡幽却摁着他少吃,怕他吃坏了牙。 现在这个时代,找个有本事的牙医难着呢。 这次驴车上很安静,没有任何一个敢随便说话。 胡四媳妇知道村里人每户每家的小秘密,而胡小弟,就像是胡四媳妇的代表,所有喜欢说嘴的村里大小媳妇,看见胡小弟,都一哆嗦。 尤其是胡小弟在问出刘春花那样的话时,刘春花低头不说话,不过她动了两次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而刘春花她亲妈,拧着眉看着胡家三兄妹,快咬碎了她一口老黄牙,连个屁都没崩出来。 而那些村里头挤在一起的大小媳妇,都偷眼看着胡小弟的裤当,看了一眼后,贼眯眼子又立即收了回去。 刘春花的事她们可是都听到了,却没有一个人主动问,或是再说道上一两句的。 胡幽忍者笑到了镇上,其他人都马上下了车,着急着要赶紧走,好像都有急事要办。 刘春花走出去五六步远,又回过头,看着胡三哥。 刘春花的眼睛里有那么点泪水,用牙咬了咬下嘴唇。 “飞飞,我是要去工厂报名的,要是顺利的话,我以后就是镇上的工人了。” 刘春花的真挚胡幽看到了,但是胡幽却觉得胡三哥和刘春花,像是隔着两个世界。 不管刘春花多么努力,她都无法理解胡三哥的世界,以及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男人,他的胸怀,是多么的广阔。 而不是只看到城里的工人,能有供应粮吃。 虽然这个时代确实是这样的,大部分人的眼睛,只盯着城市户口本上的那些供应粮,以及每个月能领到多少票和菜肉。 这种日子只是暂时的,但是没有几个人能想到。 离开时胡幽同胡九伯招呼时,胡九伯还把胡小弟看了好几眼,最后只说了几个字。 “将来会是个好男人。” 要是胡九伯那眼神不朝着胡小弟的裤当看,胡幽会以为这是在夸胡小弟呢。 胡幽捂着嘴躲在一旁“咯咯”地乐,而胡小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当,还拍了两下小肚子。 “三哥给缝的口袋,装弹弓哩,咋啦?” 胡幽摇了摇头,她是啥也不懂呢。 一旁的胡三哥也是露着点笑,但也没笑出声来,把背上的竹篓提了提,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脑袋。 “好男人,走。” 镇子不大,镇中学也不算远,胡三哥也是来过的。 等到了镇中学,胡幽走在前面,拉着胡小弟,胡三哥慢一些,但是脚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还没有走到胡二哥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的一颗树底下,正站着俩人。 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在摇头,还摇了许多次。 真巧,这俩人胡幽都认识。 一个是那个说话咬舌头似的侯文,一个正是胡二哥算半个对象的文青。 虽然这俩人不是在拉拉扯扯,可是好像谈话并不愉快。 胡幽不由地就停下来看,看了几眼的时候,文青也正好看到了胡幽。 文青不知道和侯文说了什么,立即朝着胡幽这边走了过来。 今天的胡幽是穿着平时的衣服,很干净,没有打补丁。 文青走过来的时候,看到胡幽时还微愣了下。 随后文青的脸上就换上了很合适的笑容,胡幽看她都觉得别扭,这人一点也不招人稀罕。 “小宝啊,你哥在上课呢,下课还有10多分钟。” 文青说话的时候,还抬起了手腕,露出了一块女式的石英表。 胡幽看了眼,这块表很新,不知道是不是刚买的。上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 胡幽冲着文青点点头,拉着胡小弟就朝着胡二哥宿舍的位置走去了。 文青根本就没有理会胡三哥,走路挺着背,看着确实像个大小姐样子。 而胡三哥看文青走出了好远一截子路,才转过身朝着胡幽的方向走了过去。 胡幽在胡二哥宿舍门口也没有等多久,就看到胡二哥手里拿着两本书,像是带着风似的,就来了。 胡幽冲着胡二哥挥挥手,胡二哥立刻就跑了过来。 “你们咋来了?” 尤其胡二哥看到胡三哥和胡小弟时,还是挺吃惊的。 马上打开宿舍的门,就把几个人让了进来。胡二哥一边找茶缸子和碗倒水,一边就着急地问, “咋的啦,发生啥事了,你们咋都来啦?” 胡三哥接过胡二哥的水碗,才慢慢地说, “有个事得让你来办,所以我就来了。” 胡三哥立即就把胡大哥写信让胡幽去部队的事,简单地说了下。 胡二哥听了立刻就轻“哼”了一声, “大哥也是,早让他不要那么招摇,他偏不听,你说大哥是不是故意的?” 胡二哥一下就说到了正点上,胡三哥现在也不了解实际情况,不好直接说。 “不知道,大哥那个人做事应该心里有数的。” 胡幽听的一头雾水,不过胡三哥和胡二哥也没再说这个事儿了,而胡二哥一眼就看到了刚才胡三哥放到柜子上的竹筐。 “带的啥,还包得这严实,不想让人知道?” 胡幽又把自己上次碰到赖教授的事,和胡二哥说了一遍。 “我都和人家说好了,还要去他们家的。我还带了咱村里的特产,保管他们喜欢。” “特产?咱村里的特产,我咋不知道呢?” 胡二哥又把胡幽看了好几遍,立刻就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我们家的福宝,走哪儿都带着福气。” 胡幽撇了下嘴,伸手指了下胡小弟。 “我们家的福气在这儿呢。” 说完这话时,胡幽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胡三哥也跟着笑了几声,这才把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胡二哥。 胡二哥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连着咳了几下。 “哎哟,小弟了不起啊。” 胡二哥把茶缸子放在桌子上,随后又看着胡三哥。 “老三,你已经16了,也不小了,这事儿你咋想的呢?” 结果胡三哥直接说了句,“没想法。” 一下就把胡二哥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胡二哥气哼哼地说了句, “走,吃肉去。” 胡三哥立即就把胡二哥给拉住了, “你不如买几个包子,我们煮个菜汤啥的。” 胡二哥去买包子了,胡三哥拿了个盆,去学校食堂打汤和菜去了,胡幽和胡小弟无所事事,研究起了那个弹弓。 胡三哥来到学校食堂后,把胡二哥的证明给食堂的大师傅一看,大师傅就开始给胡三哥的盆里挖菜,还打了一大盆的汤。 等胡三哥出了学校食堂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文青,而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个侯文。 虽然俩人的距离不近,但是胡三哥就知道侯文是在跟着文青的,而文青也知道。 因为文青看了好几次青,抬起左手腕时,也用眼角看到了后面的人。 胡三哥扯了下嘴角,就慢慢地回到了胡二哥的宿舍。 胡二哥还没有回来,胡三哥就问胡幽关于侯文的事儿。 胡幽一听,就觉得没意思。 “那就是一个大抠门,送我一个包子吃,还用手捏过的,不只这样,都是过夜的包子。” 胡幽就觉得这个侯文有点奇怪,可也说不出来。 “就觉得他这人不安好心。” 胡三哥立即就点头, “还是我们小宝聪明,就你二哥笨得看不不明白高低输赢。” 胡幽把屁股正面的小凳子往胡三哥跟前拉了拉,有些不太能相信。 “真的打不过枕头风?” 胡三哥轻笑了一声,却有些发冷。 “我刚才又碰到了文青,她的表是别人送的。我还发现她和那个侯文,有点说不清楚的关系。” “真的?” 胡幽觉得自己就够能想的了,没想到胡三哥比她还能想,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表是别人送的。 胡幽立马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那个侯文想干啥?” “什么侯文想干啥?” 去国营饭店买大肉包子的胡二哥回来了,买了六个大肉包子。 胡三哥挥挥手,却没有说,而是说, “吃饭吃饭,别人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胡幽不知道为什么胡三哥不说出来,但是胡幽也没问,只是觉得胡二哥有点运气不好。 等吃了饭,胡幽就拉着胡三哥,要去赖教授家,却被胡三哥制止了。 “这个点儿你去人家儿,你还真想去蹭饭啊。” 胡幽觉得自己一定耳朵出问题了,这个还是那个“占人便宜到死”的胡三哥吗? 吃过饭胡幽其实只是想让胡小弟睡一会儿,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看看天色,也确实不合适去别人家了。 胡幽就拉着胡小弟和胡三哥到镇子上转转,刚走到供销社那边的商店,就听到有人在喊她。 “小姑娘,上次你怎么说跑就跑,符同志很担心你。” 第40章 “小姑娘,你怎么了,躲着我做什么?” 说话清爽,穿衣打扮也妥当,就是人让胡幽害怕。 这个女人,正是原书女主,郑英秀。 在这个世界当中,有着逆天的运气,胡幽现在还惹不起。 按照系统说的,这个女人天生就具有很强的战斗性,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得越远越好。 可是胡幽哪里能想得到,瞎转悠一圈,也能碰到这个人。 胡幽一听是郑英秀的声音,立即就躲在了胡三哥的身后。 可是郑英秀居然转到了胡三哥的后面,对着胡幽说话。 “你上次怎么就那样跑了,让符同志担心你。” 郑英秀口里说的话,都是在埋怨着胡幽的不懂事。这点,胡幽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你是谁?” 胡小弟一下就蹿在了胡幽的前面,挡住了郑英秀,而胡三哥的身子,被胡幽紧抱着,都转不过来。 胡幽明显不想与这个女人说话,胡三哥扭过头,立即就张口大骂了起来。 “啊呸,你这个不要脸的野女人,揪着我们做甚,想干啥?” “对,你这个野女人,臭不要脸的,拉着我们作甚。” 胡小弟仰着头站着,一只手叉在腰上,另一只手指着郑英秀。 郑英秀是一名优秀的记者,采访到的都是有英迹的战斗英雄与榜样,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完全的没法子讲道理不说,还被人指着鼻子当街大骂。 尤其其中骂得最凶的,还是个小男孩。 张口闭口的,野女人拉着他不放。 左右前后路过的人,都慢慢地围了过来。 听了几耳朵,有人就不信了。 尤其是看到胡三哥的衣服时,更不信了。 “你个大小伙子,怎么能骂人呢。这个姑娘穿得可比你好多了,咋可能看得上你呢,拉你做甚,胡说了吧?” 胡三哥正要说话,却被嘴快的胡小弟给抢了话。 “噫,你哪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哇。这个女人是个野女人,以前从我们村跟人跑的。她看见我哥拉我哥,看见我拉我,给我吓得。” 胡小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脸上的表情特别丰富,抽抽着小鼻子,一般人都会觉得,尤其小孩子是不撒谎的,旁边有一半的人马上就信了。 郑英秀听到这话的时候,嘴唇和眉毛发抖,眼睛发红冒出了狠戾的目光。 “你、你们都给我走着瞧。” 郑英秀跑了,但是没有哭。 胡幽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而胡幽的意识却已经在联络着系统。 “小面,书上写的她要干什么?” 虽然书只有小半本,但是还是记载了郑英秀前期要干的事儿。 系统立即就说出了一个关键的事, “最近有一批文化人要送到附近村里劳动,其中有几个人都受到了她的特殊‘关照’。” 系统的提醒,让胡幽想起来了,现在是1963年底了,很多文化人儿响应“劳动是光荣”的号召,都下乡劳动,健身强体去了。 胡幽心想,这个郑英秀真不愧是运气加身,居然还能想到这么早就铺关系,怪不得会成为一颗启明星。 结果系统却惊呼了一声, “主人,你怎么没有幽默感了呢?” 胡幽立即就想到了,那些个被“关照”的人,一定是这个郑英秀往上爬的垫脚石。 “小宝,小宝?” 胡三哥叫了几声胡幽,才把她的意识给唤回来。 胡三哥叹了口气, “那个女人确实不好惹,我们把她骂成那样,她只是跑了,连滴泪都没流。” 胡幽点点头,立即就和胡三哥说, “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们要离她远一点。” 胡三哥用手刮了下胡幽的鼻子,笑了笑。 “我们平常就在村里头,也不出来,她想找事儿,也找不着我们。” 胡幽心里却在说,用不了多久,我们村就会成为她的主战场之一。 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女人的野心很大。 当然,既然是原书女主,那她肯定是成功了。 胡幽并不是要做什么,只是这个时代填肚子是第一要紧事,还有人时时琢磨着用害人而为自己的前程铺路。 这种人往往背景复杂,不缺吃喝,也有大把的人被她驱使。 胡幽越想越头疼,再看看自己的小手手,才13岁,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胡幽就想到个事,既然大家都要为吃喝穿衣拼命,那她就在这方面多努力努力。 这个时候,要是能给别人多吃口饭,就能救个人。 打定了主意,胡幽也不再想这个郑英秀了,除了要躲,还要想办法给她填堵才行。 否则,以这个女人做事的风格,一定将来会拿自己开刀。 胡幽一想到符生,头就大。 可是,现在俩人差不多是一条船上的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哥,咱们回去吧。” 胡幽拉着胡小弟的小手,今天的胡小弟的表现也特别的好。 胡幽都觉得胡小弟是天生的演员,只是这个时代不需要这样优秀演技的演员。 回到胡二哥的宿舍后,胡幽就立刻就上了炕。 晚上又是吃的胡二哥食堂的饭,胡幽很艰难地吃了半个黑馍。 连胡小弟都能吃得很香,胡幽觉得自己也能行。 也幸好黑馍不大,但有些瓷实,胡幽吃了半块黑馍,喝了三大碗菜汤。 即使现在回了二哥住的宿舍里头,也觉得嗓子就像刀割开一样。 胡幽一直撑着不睡,等到门外再也听不到动静的时候,胡幽走到窗户边,撩开一点窗帘缝隙,朝外面看了看。 只能看到月光下泛着白光的地面,没有任何人影。 放下窗帘后,胡幽松了口气。 “小面,把加工器放出来吧。” 胡幽感叹做双袜子多么的不易,而来到胡二哥这里,也算是个好事儿,可以成功避开所有人。 现在屋子里就胡幽一个,胡三哥、胡小弟都跟着胡二哥去了别的空宿舍住去了。 胡幽觉得快撑不住的时候,一直不停地点头,就听到一声轻响。 “嗒” 胡幽觉得一定是天太晚了,自己眼花了。 那块闪着光亮,丝滑如巧克力般的流线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胡幽从炕上爬起来,走到加工器旁边,就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被放在加工器的顶上。 胡幽伸手把这块东西拿过来时,确定是块布。滑得不可思议,而且衣服像是加了光一样,这块布要是做条裙子,一定美极了。 但是,这个年代的主流是简朴和实用,在村里面要干活的,越是撕不烂的衣服,越受欢迎,而且没人穿裙子。 村里所有女人都跟男人一样,下面都穿着长裤。 胡幽咧着嘴“呵呵”两声,就把这块曾经的炕单,现在亮得要闪瞎眼的布,拿手里抖了几下,直接就扔到系统仓库里了。 又把剩下的9双新袜子,放到了加工器的上面,又给加工器输入了“做旧”口令。 等加工器开始工作后,胡幽提醒系统给看着。 “小面,等袜子做好了你都直接收进系统仓库吧。” 第二天早上的胡幽,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 听听这“咚咚”地敲门声,都不用问,一定是胡小弟。 胡幽拉开个门缝,就看到胡小弟手里提着一袋子油条。 “姐,你快开门,二哥去打豆浆了。” 胡幽觉得有些愧疚,只要有自己,不管是二哥还是三哥,都要弄好吃的。 现在又是这样,胡小弟虽然眼馋眼馋,但是从不轻易吃胡幽的东西,除非胡幽给他。 一想到这,胡幽就不由地埋怨系统。 “小面,你就不能整点有用的东西,能让我整到吃的,或者你那市场里面我能买到点吃的啥的。” “天天和我绑定在一起,一点用处都没有,我都想抛弃你了。” 胡幽埋怨归埋怨,但是,系统小面她是离不开的。 不过胡幽的埋怨,还是有用的。就听到系统的淡冷的声音,又再响了起来。 “要吃肉不难,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 要不是这会儿胡小弟在,胡幽都想扒着系统面板找找, “肉在哪?” 系统的旧货市场里怎么可能会有肉,即使系统里面的产品在时间上静止的,也不可能食物放里头。 系统连忙解释, “旧货市场里,有一种被淘汰的饲料,可以喂猪牛羊鸡,所有动物都可以进行投喂。” 胡幽听了不由地就是一动,她现在想要发展养鸡大业,虽然现在还没正式开始,但是,一想到那些鲜灵灵的炒小公鸡,炖小公鸡,胡幽的口水就要往下流。 “可是饲料,这东西能行吗?” 胡幽所在的后世,只是比这个年代晚差不多百年而已,饲料养的的鸡鸭鱼等,也都是平常百姓家庭不太愿意吃的。 “激素,小面,我不想吃。” 好不容易能够吃天然的,当年的小公鸡儿了,胡幽可不想再吃后世那样的饲料产品。 系统连忙给胡幽解释,关于小鸡儿吃了这种未来科技饮料,会怎么样。 “这种饮料是一种融合产品,并没有激素,全是纯天然营养成份,而且里面还有一些药物成份在,可以避免家禽的生病或是因病传染。” 胡幽一听觉得不错,就想买着试试。 “多少钱?” 第41章 胡幽正好觉得天冷了以后,给鸡吃东西也是个费劲的事。 而且,让胡幽头疼的是,其实村子里头没什么人养活着大量的鸡。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养鸡的地方,一个是鸡量大了不允许。 但是,胡幽就是想多养,鸡长得快,用不了多久母鸡就能下蛋了。 “五毛。” 系统报了个价,胡幽直接不再理会系统了。 还以为被时代淘汰的东西都便宜呢,虽然是被未来时代淘汰的,但是也是过时产品。 而且,鸡饲料也是一种吃的,说不定还过期呢。 当然,给鸡吃肯定是没问题的,系统有保鲜功能。 这会儿胡幽坐在桌子前,看着五根油条,心里又发酸。 四个人,肯定又是给自己两根,胡家兄弟三人一人一根。 不过胡幽又想起了旧自行车,那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东西,但是,自己是不可能卖的,再找符生更不行。 符生现在做任务去了,即使在的化,胡幽也没法说清楚这东西的来路。 胡幽不由地叹了口气,正好胡三哥提着一个暖瓶进来。 这个时候的很多家庭,去外面打豆浆都是自己带着工具的,很多就是暖瓶。 胡三哥找了几只碗,每只碗里倒了一大碗豆浆,给胡幽和小弟都弄好了,这才坐了下来。 “二哥一会儿来,去请假了,我们先吃。” 胡幽一听,不由地心中一亮,看来胡三哥这事儿二哥也很重视。 “嗯,我还想去城里转转。” 离镇上不远的就是再高一级的城市,而且胡二伯现在是真正的城里人了。 胡幽主要还是想看看那里的情况,能不能乘机赚一笔。 要是符生知道胡幽的想法,一定会头大如牛,自己和她说的,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啊。 胡幽其实也不是没往心里去,她想看看还有哪些机会能赚钱。 毕竟不管买什么,都要钱的。 胡幽现在只有22.54元了,一分钱砸成十瓣花,都不够。 胡幽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出了声,被胡三哥听到了。 胡三哥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 “别叹气了,赶紧吃。” 胡幽一想,是自己三哥的重要日子,胡二哥肯定是要去的。 胡幽虽然没有和两个老教授提过,但是也只是去探探而已。 等胡二哥回来后,胡幽却发现胡二哥情绪不高了。 胡幽把豆浆和油条给胡二哥推了过去, “二哥,咋的了,不给你请假?” 胡二哥摇头,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两碗豆浆后,胡二哥才叹了口气。 “小宝,还真让你说对了,枕头风厉害。” 胡二哥本来要去省城学习一个月的,可是现在名额又不定了,胡二哥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胡三哥在旁边笑着不说话,其实所有人心里头都明白,只有胡小弟眨着眼睛看着胡二哥。 胡小弟“哧溜”又喝了口豆浆,冲着胡二哥说, “二哥,这豆浆和油条咋就这么好吃呢?” 胡二哥看着胡小弟的馋样,就乐了起来。 “等二哥赚钱,天天带你吃豆浆油条。” 胡二哥说完话的时候,把里头剩下的一块油条塞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大豆浆,看样子是吃舒服了。 胡幽忽然心里一动,脱口而出, “等咱有了钱,喝豆浆吃油条,妈的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胡幽说的是后世流行的一些话,把胡二哥和胡三哥惹得都一齐“哈哈”笑了起来。 反而胡小弟凝着眉,好像在想事情,没两分钟以一种特别认真的眼神盯着胡幽。 先是叹了口气,胡小弟的小脸上显示出了许多的无奈,眼睛里都透露着他的情感。 “姐,你咋能这样呢,你不喝给我喝啊。” “哈哈……” “哈哈……” “哈哈……” 胡幽和胡二哥、胡三哥,都一起大笑了起来,胡小弟愣发一下,然后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一家人齐齐全全,胡幽觉得心里美得。 可是等胡幽自己把自己的小挎篮挎在胳膊上后,发现胳膊上的重量沉了些。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胡二哥,胡二哥正冲着她眨了眨眼。 胡幽掀开碎花布的一角,正好看到一块白红相间的五花肉。胡幽赶紧又盖上。 胡幽可是知道胡二哥没啥票子,要不然早就给自己买肉了。 胡幽很想问胡二哥,这肉咋来的,可是胡二哥和胡三哥走在前面,胡幽没问出来。 胡幽想着悄悄问胡二哥,现在总觉得胡二哥有种王八气呢。 胡幽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离镇中学不远,胡二哥特别熟悉,就走在了前面。 胡幽还是一只手拉着胡小弟,一只胳膊挎着小竹篮。 胡三哥今天走得也不慢,脚跛得也没那么严重了。 胡幽看着胡三哥,走路都像在跳舞,说明心情不错。 等到了两个老教授的家门口,胡二哥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喊。 “快来人啊,快来人。” 胡二哥赶紧推开了门,就往里头冲,本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结果却是让人没办法进去的场景。 胡幽走在后头,一边探头一边着急往里头闯。 刚进去半个身子,胡幽立即就不动了。 其实里头的人也不动了,看到一下冲进来三四个人,还全是孩子。 两拔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胡幽却觉得眼前这个场也太熟悉了,后世的电视里不知道演了有多少,嘴里的话一秃噜就冒了出来。 “咋这像不孝子啊。” 胡幽的话,像是提醒了赖老头一样。 “通。” 赖老头把手里的一块红砖头无力地扔在了地上,长叹了一声,低下头坐到了椅子上。 而拉着赖老头的是老太太,刚才就是她随口喊着的。 要被赖老头打的,是个正跪在地上的,看着像是亲儿子,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跪着对待。 胡幽一只手放在嘴上,这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看这个情景,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胡幽看向了胡二哥。 见胡二哥摇摇头,胡幽就想着该怎么要退出去呢。 忽然站着的小老太太一下就小跑到胡幽跟前,拉着胡幽的小手。 “哟,是胡幽啊,你又来了啊,我、我可想你了啊。” 要不是老太太的表情,是一副苦哈哈的样子,胡幽还真相信了她呢。 胡幽冲着小老太太笑了笑,老太太姓曲,胡幽很干脆地叫了声: “曲奶奶” 曲老太太一个劲地把胡幽往屋里拉,脸上带着笑,边笑边说话。 “快进来,陪你赖爷爷说两句话。” 曲老太太一转头,看到门口还有三个,立即又招手。 “你们也进来,看看,咋还有这么小的孩子呢?” 胡幽无语地看了眼曲老太太,这会儿老太太估计思维已经混乱了,哪个人不是从这么小到大的,包括她家这个地上跪着的。 胡幽冲着胡二哥使了个眼色,这会儿胡三哥已经完全失去了平常应有的水平,站在门口就跟根石柱了。 胡二哥拉着胡三哥就进来了,胡小弟就跟在后头。 不过胡小弟一进来,就凑到了胡幽的跟前,伸出手还拉上了胡幽。 胡幽冲着曲老太太笑了笑,她也不敢同赖老爷子说话啊,黑着脸的老爷子,还是挺吓人的。 大概胡幽几个人的到来,也确实缓冲了赖老头的情绪,冲着地上跪着的人,低声而无力地说了句话, “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地上的“不孝子”立即就站了起来,低着头,在经过曲老太太跟前时,还打了声招呼。 “妈,我先走了。” 曲老太太点点头,都听到院外门响了起来,才微微叹了口气。 “都是债啊。” 胡幽觉得自己手脚都没地方放了,今天来得真是不巧。 可曲老太太可不这么想,她把胡幽和胡小弟一只手拉一个。 “走,跟我去厨房,给你弄好吃的去啊。” 曲老太太没有理赖老头,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出去了。 而胡二哥和三哥,却留了下来。 胡二哥这个时候就显得人比较伶俐了,比胡三哥强一些。 胡二哥往赖老爷子跟前凑了下,从上衣兜子里掏出块水果糖来。 这块糖还是从胡小弟手里抢来的,这个事儿都得听胡幽的,不能让胡小弟总吃糖。 胡二哥把水果糖彩色的粮纸剥了,直接就把糖塞进了赖老头儿的嘴里了。 “唔,你。” 赖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感觉到嘴里酸酸甜甜的。 赖老头这会儿脾气也慢慢下去了,瞪了眼胡二哥。 “你谁啊,你怎么在我家?” 胡二哥用脚踢了下胡三哥,同时冲着赖老头咧着嘴笑了。 “我是胡志程,啊,这是我弟,叫胡志飞。” 胡三哥被胡二哥一脚踢的,赶紧也向前了一步。 “赖老师,您好。” 结果赖老头一听,立刻就板起了脸。 “别叫我老师,我当不起。” 胡三哥这会儿脑子终于回到正常水平了,立即就改口, “教授。” 不过赖老头儿还是不高兴,崩着脸。 “我都退休了,你再换个。” 胡二哥看他俩聊上了,慢慢地退了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胡二哥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胡幽。 胡二哥看了眼,声音压低了问胡幽, “小弟呢?” 胡幽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话也很低。 “闻肉味儿呢。” 胡二哥塞过来的二斤五花肉,胡幽给了曲奶奶,把曲奶奶吓一跳。 不过曲奶奶人也痛快,立刻就笑了。 “成,我都给炖上,都是大小伙子长个儿的时候。” 胡幽把胡二哥拉到墙角,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哥啊,你说咱这的黑市在哪呢?”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其中有45字,引用于网络流行短信语 第42章 胡幽看着胡二哥,明显胡二哥脸上有一瞬的僵硬。 胡幽果然没有想错,胡二哥身上的王八气不是白来的,果然知道的东西比自己想像得多。 胡二哥伸出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笑一下。 “你咋啥都知道,这么小,天天窝在村子里,没有你不懂的。” 胡二哥的这句话,相当于承认他知道了一些事儿。 胡幽眼睛立刻一亮,但是忽然又黯了下去,心里头的小心思在不停地打转。 自己有系统的事,肯定是不能让胡二哥知道的。 但是,可以让胡二哥带自己去见识见识。 “二哥,我上次见人卖自行车来着,无意间听到的。我……” 胡幽的嘴立刻就被胡二哥给捂上了,胡二哥探头看了看书房那头,头着门呢。 胡二哥再看看厨房那头,胡小弟在门口闻肉味儿呢,看来老太太还在厨房里面呢。 胡二哥舒了口气,才把胡幽给放开。 胡二哥瞪了眼胡幽,不过也还是说了一件事,只是并没有说得太明白。 “你说的那地方咱镇上没有,城里头有。” 这个镇上离前面的大城市并不远,不走路的化,骑车两小时,也有搭乘驴车的。 以前经常有集市的时候,就在城市边上,从镇上和周边村子里去赶集的,有的人会赶牛车。 现在能看到个驴车都是万幸的事,但是有一些单位去城里办事的化,都会骑车去。 胡幽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怎么去。 她自己骑车肯定是不行的,一是腿短,二是太扎眼。 可是,现在看来胡二哥是有办法的。 胡二哥看样子,更像是经常去城里头,怪不得对镇子上的事都不在意。 胡幽转了转眼珠,又问胡二哥。 “哥,你咋去的城里头?” 胡二哥笑了下,眼里头都是狡猾狡猾的,胡幽立即就撇了下嘴。 “哼,我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胡幽还要去胡大哥那里呢,肯定是要到城里坐火车的。 一天的火车,听着不远,但是胡大哥在的地方,是比胡家村还在偏远的地方。 胡幽还以为坐一天火车能直接到,后来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因为胡二哥的不老实回答问题,胡幽瞪了他一眼,又跑去厨房那里了。 胡二哥也赶紧过去了,胡幽和胡小弟能干的太少,只站边上闻肉味儿了。 胡二哥进厨房挽起袖子就要帮忙做饭了,曲老太太立刻把切菜的活交给了胡二哥。 曲老太太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口的胡幽,不由地笑了,就冲着胡二哥说, “你们家的姑娘养得好。” 胡二哥立刻就夸起了胡幽, “我们家小宝最会疼人,也遭人疼,还是我们全家的福宝。她刚出生那会儿啊,我们家……” 胡幽听着都腻了,立刻转过身就朝着赖老爷子的书房过去了。 走到门口,胡幽趴在窗户上一看,胡三哥正坐在赖老爷子旁边,俩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俩人中间,正放着一本书。 胡幽想,大概考核算是过关了吧,这个赖老爷子看着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胡幽又回到厨房时,正好听到曲老太太问胡二哥。 “在镇中学上班啊,那不错,多大了,看着很年轻的啊。” “18了,今年刚从师专毕业,就去了镇中学。” 胡二哥回答得中规中矩,听在曲老太太耳朵里,这就是个好孩子啊。 曲老太太连连点头,立刻又问胡二哥。 “师专是在城里头吧,又好学又会做饭,已经18了啊。” 听到曲老太太的话时,胡幽都能猜到她下面要说什么了。 果然,就听到曲老太太说, “你这个年纪该找对象了吧,有没有看上的?” 胡二哥很自然地摇了摇头,正要再说两句的时候,就听到胡小弟尖尖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奶奶,我二哥要给人当上门女婿的,我妈说了,得有好人家才行。” 胡小弟的话,把曲老太太惊得半天没合上嘴,看了看胡小弟认真的小脸,又看了看脸上在笑着的胡二哥。 曲老太太又笑着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 “好,这事我帮你记着了。” 完全和胡幽想的不一样,曲老太太对上门女婿这事还挺支持的。 等差不多开饭的时候,曲老太太就指挥着胡幽和胡小弟去收拾吃饭的桌子去了。 今天的饭吃得特别好,不仅有红烧肉,还有大米饭,虽然是糙米,却吃得满嘴香。 连胡幽都吃了两碗饭。 曲老太太对村里的情况特别了解,知道村里很少能吃得上大米。焖了一大锅的饭,一点也不心疼自家的米饭被吃了一半。 “哈哈,好,多吃,明天我再去买大米。我们粮本上的大米这个月的还没领呢。” 胡幽吃着吃着,忽然就想到件事。 城里人的大米,其实很多人是吃不完的,就像曲老太太这样人口少的家里,每个月的米和粮其实余粮还是挺多的。 胡幽想了想,准备问问。 等吃了午饭后,胡二哥要回学校,胡三哥却被赖老爷子给留了下来。 胡幽追到门口,拉着胡二哥。 “二哥,你到底干啥去?” 胡二哥让胡幽回去,也没告诉胡幽他要干啥去。胡幽看着胡二哥离开的背影,用力“哼”了一声。 在房间里和胡小弟玩的曲老太太,看到胡幽进来后,就问胡幽。 “你要是想吃大米呀,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有些人可能想要的是山货。” 曲老太太一下就说到胡幽的心里头了,胡幽立即拿过自己的小挎篮,从里面拿出双袜子来。 这个是让系统刚买的袜子,还是新的,胡幽拿给曲老太太看。 “曲奶奶,这个袜子是以前我从一个大车司机手上买到的,他是个跑长途拉货的。他路过我们村子没地方住,村长就安排他在我们家住了两天。” 胡幽的话让曲老太太眼前一亮,尤其是胡幽手里的这袜了,看着质量就很好。 别看现在很多城里人有棉布票,袜子票,好穿的袜子却是没有的。 曲老太太一双手把这个袜子摸来摸去的,心里是很喜欢的。 而胡幽也看出来了,曲老太太不缺钱,以前的生活肯定要比现在好得多。 曲老太太也确实不缺钱不缺吃的,就是呀以前吃穿过好东西,现在这些都没有了,总觉得有些遗憾。 可是胡幽拿出的这十双袜了,一看就是好东西,还是特别好的。 曲老太太光顾着看袜子了,也没有问胡幽,为啥出门还装着十双袜子。 “那你想换多少粮食?” 曲老太太也知道这种袜子好,但是想买的人,她还要好好琢磨琢磨。 说到换多少粮食,胡幽却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换。 不过胡幽又想到了件事,又拉上了曲奶奶的手。 “奶奶,我就想换点米,最好是好点的米,少点没关系的。” 胡幽又伸出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眼泪马上就在眼睛里打转了。 “我们村里人每年种不少大米的,可到头来,只能吃点玉米糊糊和黑馍。可怜我弟弟都8岁了,还没吃上过好大米。” 胡小弟这次是压根没有再反驳胡幽的话,确实今天吃的大米好吃。 胡幽用手擦了下眼泪,心酸是肯定的,只不过现在是半真半假。 “奶奶,不瞒您说,我们家背后靠着的就是大山,山里面有的是野鸡野兔,不知道有没有人要。” 胡幽说到野鸡野兔时,胡小弟眼睛瞪得溜圆,张了下嘴一个字也没说,最后用力地闭了下嘴巴。 然而曲老太太却是张大了嘴,半天也没合拢。 “胡幽,你说的是真的?” 胡幽用力点点头,不是她吹牛,之前亲爹胡四就说过,胡家村后面的大山很深,山里头都是宝,只是现在进山打的东西,都要归集体,就没人去了。 曲老太太抓着胡幽的一只手,还有些激动。 “只要是山里头的东西,我帮你想办法。” 胡幽点点头,而胡幽那十双袜子,曲老太太也没告诉她能换多少好大米。 好的大米现在要4毛左右一斤,胡幽的袜子2毛一双。怎么算都不亏的。 而且这么好质量的袜子,在上海那边类似品质的,都是进口货。 又和曲老太太聊了一会儿,胡幽才知道,原来曲老太太娘家还真的是挺有底的。 原来娘家也是富甲一方,后来就是新中国成立,家里的几个哥哥也有本事。 曲老太太又说了离自己住得最近的亲戚, “我小哥就住在省城,我啊,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你明天再来。” 曲老太太的话立即就把胡幽给惊呆了,现在这个年代,有电话的人家几乎是没有的。 除非是一些特殊的家庭,可是赖老爷子和曲老太太,只是俩个大学教授。 胡幽想不通,后来也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了。有些家底丰厚的人家,会有一些特殊的办法的。 而曲老太太说的电话,就在赖老爷子的书房里头。 等胡三哥从赖老书房里出来后,回去的时候,胡幽还在惊讶曲老太太家里有电话这个事。 “哥啊,咱好像认识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胡三哥还在想着和赖老爷子学的知识,胡幽说什么都没在意,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句。 回到了镇中学后,胡二哥还没有回来,幸好胡幽有钥匙,几个人先回了房间。 而胡幽发现胡三哥自从赖老爷子家里出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连胡小弟都发现了胡三哥的不同,连忙拉住了胡三哥的手。 “三哥你是咋的了,回家让咱奶给你叫叫魂吧。” 第43章 “叫魂?” 胡幽听到胡小弟的话后,立刻用手拍了拍胡小弟手。 “小弟,瞎说啥了,三哥又不是魂丢了。” 胡小弟的圆眼睛又瞅了眼胡三哥,脸上出现了很为难的表情。 “我看着就是像丢魂儿了,有一次三娃就这样,还是奶给叫回来的呢。” 胡小弟的话刚说话,脑门就就挨了一下。 胡三哥伸手就轻轻敲了下胡小弟的脑门,立即就笑出了声。 “你三哥我在琢磨学问呢,你懂个什么。” 胡小弟却咧着嘴“嘿嘿”乐了起来,原来是在骗胡三哥的,被胡三哥摁着挠了一会儿痒痒肉。 听着胡小弟“嘎嘎”的笑声,胡幽决定还是坦白一些才行。 胡幽先喝了口水,又用力咳了一声,引得胡三哥和胡小弟都看向了她。 胡幽看到胡三哥终于理自己了,这才说,而且非常地直接。 “哥,二哥好像和别人在弄黑市,这是个大事,你怎么看?” 胡三哥明显愣了一下,立即从炕上站了起来,脸上的惊讶,显然他是不知道这个事的。 “小宝,你说的是真的?” 胡幽立即点了点头,这个事其实胡幽琢磨了一下午了,从胡二哥离开赖老爷子那里时,胡幽就开始想。后来,就是越想越后怕。 “哥,我前几天听到个消息,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心现在还在发抖呢。” 胡三哥马上就从炕上坐到了桌子跟前,认真地看着胡幽。 “啥,你说。” 胡幽在慢慢地组织着这个语言,实在不好糊弄啊,现在整个胡家最好糊弄的就只剩下亲爹胡四了,连8岁的胡小弟都是贼精贼精的。 弄不好,一个词没说好,掉进去的就是自个儿了。 胡幽想了想,只能把那个女人再搬出来了。 “就那个女人,她叫郑英秀,说她是记者。那天她拦着符生说话,被符生狠狠地骂了一顿。” 胡三哥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比想像中的还复杂。 胡三哥立即就问起了胡幽当时的情景,而且胡三哥脑子还非常好用。 “她叫郑英秀啊,她说了什么?” 胡幽心头就一突地跳,心说妈妈呀,三哥你可真厉害。 “她说让符生接受她的采访,而且她还提到了什么文化人劳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事,当时就把符生给惹怒了。” 胡幽为了把这个书里提到的“文化人儿下乡劳动”的事儿,给明明白白的讲出来,还直接把这个事儿盖在了郑英秀的身上。 不过胡幽并不担心这个会被揭穿,因为郑英秀要的就是拿文化人儿开刀。 胡幽的本意是让胡三哥去点醒胡二哥,结果胡三哥“蹭”就站了起来,突然就跑了出去。 可是胡三哥的脚不行,用力跑了几下就停了下来,一只手扶着脚腕的地方慢慢地蹲了下去。 胡幽赶紧就追了出去,看到胡三哥的脸都快扭到一起了,赶紧就把胡三哥给扶了起来。 胡幽看着胡三哥头上出了一头的冷汗,应该是又带起了旧伤,胡幽心疼的厉害,用手在胡三哥脑门上抹了好几把。 “哥,咱回去吧,有什么事儿也别急啊。” 胡三哥点点头,由胡幽扶着一瘸一拐地又回了屋里头。 胡幽又是手忙脚乱的烧水,胡二哥这里的能烧水的只有煤油炉子。 胡三哥看到胡幽站在煤油炉子跟前时,吓得大叫了起来。 “小宝,你躲开,那个有火。” 胡幽当然知道有火了,没火能烧水嘛。 这会儿胡三哥稍微缓过来点了,单蹦着一只脚,跳到了煤油炉子跟前,拿出窗台上的一盒火柴,“擦”地一下,就把炉子点着了。 胡幽立刻就把水壶放了上去,又扶着胡三哥坐在了炕沿上。 “哥,你快歇歇吧,我会呢。” 胡幽把胡三哥摁了回去,又从旁边的凳子下面,抽出个盆来。 胡二哥这里凳子下面的盆,肯定是用来洗脚的。 等热水烧好后,把热水给胡三哥又倒好热水,兑好了水温,胡幽赶紧把水盆给胡三哥端到了炕沿边。 胡幽一直忙乎着,根本没有抬头,也没发现胡三哥一只手捂在脸上偷哭。 而胡小弟挨着胡三哥坐在一起,张大嘴看着胡幽。 等胡幽准备和胡三哥说话时,才听到胡三哥的抽泣声。 胡幽吓得退了小半步,至于嘛,不就是整个泡脚水。 胡幽微低着头,试探地问胡三哥, “哥,你咋的了,哪不舒服?” 胡三哥摇摇头,用手抹了把脸,可是泪还是又流了下来。 “哥真是没用,还得让小宝你忙乎,哥觉得对不住咱妈啊。” 胡幽觉得和胡三哥完全都没法说话了,赶紧就岔开了话题。 “三哥,你刚才着急忙乎地,是要去哪啊?” 胡三哥这才想起来,刚才要去干啥的。 “去找老师,和他说说这个文化人劳动的事。” 胡幽真是没想到胡三哥这脑子转的也太快了,没有白读书。 胡幽看着胡三哥反而笑了, “哥,我们明天还要去呢,曲奶奶要做贴饼子,急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等胡二哥回来的时候,知道胡三哥又扭了脚,立刻出去了,没一会儿拿了几贴狗皮膏药回来了。 胡二哥一边给胡三哥贴膏药,一边低声地说, “这个药是老东西了,也是个好东西,老三,你这几天脚别用力。” 胡二哥的话听着没什么,可得要分听话的人是谁。 胡三哥靠在被子上面,眼睛盯着胡二哥不说话。 胡二哥被胡三哥盯着发麻,转过头时,又发现胡幽和胡小弟也在盯着他看。 胡二哥吧咂了下嘴,左看看,右看看,叹了口气。 “咋,啥也都想知道,可是这事儿危险着呢。” 胡三哥手跟前正好有一东西,直接扔了过去。 胡二哥赶紧接住了,伸手又递给了在炕沿边上正着急的胡小弟。 是胡小弟的弹弓,胡二哥对着胡小弟笑了笑。 “你的宝贝可不要乱扔啊。” 胡小弟乖乖地点点头,马上又同胡二哥说, “我都知道你干了啥事了,我不跟别人说,打我也不说。” 胡二哥咧了下嘴,头一次被8岁的弟弟说得无话可说。 胡三哥却没那么幼稚,用力拍了下炕。 “几年前来着,你是不是跪在爸跟前发过誓,不跟那女人再来往的,你咋就这么没出息呢?” 胡幽还以为是个天大的事儿,没想到是女人,就不禁地好奇。 “三哥,咱二哥难道不是和人弄黑市么,那个人是个地痞流氓什么的吗,咋就又变成女人了?” 胡幽觉得脑子不太够用时,正好听到了胡三哥长长地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就是个流氓,可她是个女流氓。” 这个年代叫混混和不思上进混日子的人,统统都可以称为“流氓”。 这个流氓的意思,并不是指后世那种占女人便宜的欠教育的混蛋,而是一种别称一样的存在。 胡幽舔了下嘴唇,忽然觉得口好渴,拿起桌上了水碗,喝了一大口。 胡幽觉得还是要问清楚才行,看了眼胡二哥,这家伙现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胡幽想着还是要问胡三哥比较稳妥。 “三哥,那个啥的女流氓多大了,和咱二哥咋认识的啊。” 胡三哥看到这样,已经隐瞒不下去了,而且胡幽和胡小弟讲清楚比较好,毕竟都是一家人。 “她叫未静,和二哥是小学和中学同学,现在应该也18了吧。她就是个女流氓,从小就爱打人和打架。二哥之所以和她关系好,还不是因为人家有几下子身手,救过他。” 胡幽伸出手又喝了口水,可是发现水碗都空了,胡小弟瞪着眼睛看着胡幽,立即从桌上的小水壶里,给胡幽的水碗里加了半碗水。 “姐,你喝吧,这个故事其实挺好听的。” 胡幽垂下眼皮看着胡小弟,这小子终于有8岁的样子了。 胡三哥的话,让胡幽一时半会儿有点消化不下去,用后世的话说,没想到胡二哥的口味这么的重。 胡幽看着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胡二哥,就试探着问了下, “二哥,你是非要给人当上门女婿么?” 胡二哥一听胡幽的话,立即就挤在了胡幽旁边的凳子上。 一只手紧抓着胡幽的手,胡二哥的脸上笑容越来越亮了。 胡二哥闪着大白牙,抓着胡幽的手说, “还是你了解二哥,你二哥我打小就胆子小,不得找个厉害的,让我靠一靠嘛。对不?” 胡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就听胡小弟大声说, “对,二哥你说得对,我也要做上门女婿。” 胡幽头疼地挠了下自己的脑门,看了眼胡二哥,又看向了胡三哥。 “那三哥,你的意思呢?” 这个问题好难啊,胡幽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胡三哥伸手又把胡小弟手里的弹弓抢了过来,朝着胡二哥扔了过去。 “你先说清楚,黑市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三哥的话声音不大,却把胡幽吓了一跳,赶紧跑到了窗户边,果然看到有个人朝远处跑了。 胡幽转过头看着胡二哥和胡三哥,抖着嘴唇说, “她好像听到了?” 第44章 胡幽只看到个背影,是个女人,却不太能确定是谁? “是个女人。” 而胡二哥虽然比胡幽晚一步,一下就在窗户边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 胡二哥马上就认出了是谁,马上打开门拔腿就追了出去。 胡幽看着跑出去的胡二哥,有些不明白那个女人,这么晚了,趴别人家窗户底下偷听别人说话,到底想干啥? 胡幽靠在胡三哥旁边,看着一脸期待答案的胡小弟, “三哥,你知道是谁吗?” 胡三哥却是轻笑了一声,好像他刚才能站起来看到了一样。 “文青呗,除了她,还有谁能被这种小事吓跑?” 胡幽看着胡三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叫小事? “哥,那你说她干啥来了?” 胡三哥笑了笑,“能干啥,想让二哥帮她恢复她的名声呗。” 胡幽忽然感觉这样也好,文青那人还真的觉得挺不合适的。 反而是那个什么“女流氓”,胡幽却很有兴趣。 胡幽紧接着又问胡三哥,越是到关键的时候,越能显示出胡三哥超群的智商。 “她会不会说出去啊。” 胡三哥直接就冷笑了, “她不敢,你二哥和那女流氓学了不少流氓手段,除非文青不想活了。” 胡幽听了手一抖,咋感觉自己家的几个哥哥,都这么熊呢? 幸好,是自己亲哥哥,把自己往死里疼的。 胡幽心也放平了,不害怕文青会告密了。可是又一想,胡二哥到底会用什么手段来应对这个文青呢。 结果不到半小时,胡二哥就回来了,而且一进屋子里,就把胡幽的小手手给拿了起来,把一样东西套在了胡幽的手腕上。 胡幽看着手腕上闪着光亮的石英表,越看越是眼熟,这不就是文青腕上的那块表吗? 胡幽抬头看着胡二哥,就看胡二哥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就像是这块表戴胡幽手腕上,比戴他自己腕上还要高兴呢。 胡二哥又重新坐在了胡幽的旁边,摸了摸胡幽的小脑袋,咧着嘴笑得特别开心。 看样子,是真开心。 “小宝,这块表以后就是你的了。” 胡幽抬起手腕上的表,晃了晃,自己还很瘦,这个链子还是宽了。 “二哥,这块表好像是进口的哩,得要几百块吧。” 胡二哥把胡幽手腕拿起来看了看,有些逛荡的石英表在微弱的煤油灯的照映下,显得更加漂亮了。 胡二哥看了又看,把表从胡幽手腕上给取了下来。 因为表链大了整整一圈,胡二哥轻轻一顺,表就下来。 “这个啊,明天哥帮你取上几个扣,然后你再戴啊。” “嗯。” 胡幽答得可痛快了,一点也没觉得拿别人东西不好意思,尤其是文青的。 胡幽对着胡二哥笑着说, “二哥,你咋把她的表弄来了,我还以为你得给她陪点什么呢。” 这个年代,俩人要解除对象关系,往往都是女方受伤害比较多,男方多少意思下,也是该有的态度和行为。 不过,这种事儿到了胡二哥这里已经相反了。 胡二哥“嘿嘿”笑了起来,胡幽听了觉得有些纳闷,有啥可笑的呢。 可是胡二哥却说了一件事,让胡幽终于明白了一个大道理。 酒后失言,真是太好了,哈哈! “小宝我跟你说啊,你都不知道文校长多喜欢你哥我,可是你哥我啊,心里有数的。” 胡二哥早就从文校长的一点点的话里,明白了文校长媳妇,是不想找村里人的。 “所以呢,我给他多罐了二两酒,他就把他亲闺女身上哪里有颗痣,这痣长啥色儿,就告诉了哥我啦,哈哈……” 胡二哥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一脸的得意。 胡幽有的时候觉得胡二哥很随性,不受约束,其实这种性格真的不太像这个时代的人。 这个时代的人呢,好多是老实本份,对人掏心窝子的,也没有坏心思。 可是,胡二哥可能最近运气不好,打从一工作开始碰到的人,都是一个比一个心思复杂的。 这时候你不害人,也得防着点儿别人害你啊。 胡幽听着胡二哥悄悄说着文青的痣在哪里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平平的前面。 轻轻吐了口气,胡幽认真地看着胡二哥。 “哥,我记住文青那痣的地方了。” “我也记住了。” 随着胡幽的保证,胡小弟也立即说自己也记得很清楚。 “二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胡二哥说高兴了,忘记旁边还有个8岁的傻小子,扯了下嘴角,立即就把胡三哥扶背上,一只手拉着胡小弟,去旁边另一间宿舍去休息了。 第二天胡幽起晚了,昨天实在过得太不平静了,胡幽又一次摸了摸平平的前胸,幸好自己没痣,太可怕了。 不过胡幽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是哪个年代,防人之心得时时有呀。 要不是胡二哥留了几手,多了几个心眼子,现在就会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即使如此,也有人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想着从胡二哥这里讨一讨所谓的公道。 胡幽本来就醒得晚了,还想在被窝里呆着不想出来。 正这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声音有点闹腾,胡幽赶紧穿好了衣服,头发都没来得及弄,打开门就出去了。 随着一股冷风,胡幽打了个哆嗦。 跟着这股冷风还来的,是一根手指,直接就戳在了胡幽的脑袋上。 胡幽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就被一个人的手指捅在了脑壳上,就觉得疼。 披头散发的她,伸手摸了摸头顶,再看看自己的手心,还好没有破皮。 胡幽这才仔细地看着对面这个女人,认识的,文青那个知识分子的亲妈。 胡幽平时都被人保护惯了,看到一脸怒气,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文青妈。 胡幽想都没想,抄起脚底板的布鞋,就扔到了文青妈的脸上。 文青妈是校长媳妇,在镇中学可以像说是走哪哪都得给她让路。 除了不会动的石头和树木,谁见了校长媳妇,都要主动上来说几句好听的。 文青妈长了快四十岁了,从来没有碰到这种事。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一只鞋巴子盖在脸上了。 “啊……啊……” 伸着双手,大喊大叫的文青妈,已经没有了平常的作态,作为一个优秀的女性知识分子应有的,端庄。 “呕……” 因为一个鞋巴子差点吐死的文青妈,引来了不只是宿舍区的学校老师们,还有文校长也来了。 文校长脸得老长,盯着胡幽。 这个时候的胡幽还是个小姑娘,更是个小个子,没有1米4. 文校长越看越皱眉,声音不冷不热地问胡幽。 “你是谁,怎么住在胡老师的宿舍里?” 胡幽这才用手把头发给拔了拔,稍微顺了点,才看向了文校长。 看着倒是人不错,可惜眼瞎呀。明明知道胡二哥弟弟妹妹来了,在这还要给媳妇挽回脸。 “你说我哥么,他可能买早饭去了。” 不仅胡二哥不在,胡三哥和胡小弟都不在,要不然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出来啊。 胡幽现在是一眼都不能看文青妈,看见她那样,自己也反胃。 胡幽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脯子,往后又站了站。 文校长当然不能把胡幽怎么样,抢她闺女表的,也不是胡幽。 可是文青妈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水后,喝了几口,“噗”地就直接吐在了地上。 胡幽又向后退了两步,这个知识分子的终于装不下去了,生活细节也不怎么样嘛。 其实胡幽是因为对文青妈有成见,这个时候谁还管什么分子啊,嘴里和肚子里先舒服了再说其它的。 文青妈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再看胡幽时,也终于认了出来。 文青妈抖着手,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什么颜色,指着胡幽。 “你,好你个姓胡的,你哥人呢,他把我闺女的表抢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早上的胡幽都还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粥呢,觉得嘴里干得难受。 越是这个时候,越想回屋去好好喝上它一壶。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胡幽决定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最复杂的意思。 努了下嘴的胡幽,用她最清脆的声音说, “你闺女不就是文青吗,是她和我哥主动说,他们从来没有谈过对象的啊。” “为了表示她的歉意,因这样让人误会的事,给我哥造成的名声和清白上的污点。” “文青同志,给我哥陪了块表啊!” 胡幽的声音真的很轻脆,13岁的小姑娘声音脆响,咬字清楚,大早的,不管站得近的远的,一个个的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很多人也都表示点头,学校的老师们也确实没有真的看到胡二哥和文青谈对象呀。 学校的老师还是有好人的,有个年纪大的,站在旁边看了挺长时间了,确切地说,是她把文青妈领到学校宿舍区的。 这个是中年妇女是学校的教务主任,不管是同学,还是学校的老师们,都称她一声: “主任” 教务主任走到了胡幽的跟前,把胡幽看了看,微微点点头。 “小同志,我是学校的教务主任。这件事在学校影响很大,一块表的价钱是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一年的工资总数。” 教务主任这个时候脸色有些凝重,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数了,但是话还是要讲到位的。 教务主任,最重要的就是处事要公,理也要对。 “小同志,看你确实不太像说谎话的样子,你把昨天的事再讲清楚些吧。而且,这件事也被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总要给大家个交待。” 第45章 一个人犯了错,或者和另一个发生了矛盾,这样的小事儿,居然还要给别人交待。 胡幽也终于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正”和“刚”,可是她不想去。 胡幽向前蹦了两下,把自己那只花布鞋提起来,幸好还是干净的。 “叭” 把鞋又重新扔在地上,胡幽的花布鞋又一次穿在了脚上,在今天早上。 胡幽慢慢地站到了教务主任的跟前,歪着头看着这个中年女人。 “我哥不在,我哪也不能去。” 教务主任还是个很有心的人,看着胡幽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头发都披散着,衣服的扣子系的也有些歪,应该是刚才还在睡觉,就被文青妈给吵醒了。 教务主任心里稍微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工作还得继续。 教务主任就点点头,冲着胡幽摆摆手,让胡幽先回屋子里去。 “去吧,等胡志程同志回来后,你们一起来教务处找我吧。” 教务主任转过头,又看着脸色非常不好的文校长。 同一时间教务主任的眼睛,还看向了侧面站着的文青妈。 大概这种事确实比较难处理,教务主任看着嘴唇还有哆嗦的文青妈。 “文校长,一会儿你们也来吧,把文青也叫上吧。” 教务主任转过身正要走,却被文青妈给拉住了胳膊。 “主任,你可要给我们文青主持公道啊,像他们这种人,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会……” “嗯哼,别说了,等一会儿人都到齐了吧。” 文校长及时阻止了媳妇,可是文青妈这会儿脑子有些不好用了,差不多是从胡幽把一鞋巴子盖她脸上开始的时候。 文青妈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副要随时晕倒的样子,眼睛半眯着,嘴唇在不停地哆嗦着。 要不是上次就见她这样子,胡幽还真有些不忍心呢。 文青妈伸出一只手,指着仍然披头散发的胡幽。 “就她,一个村里的,她说的话能信吗。我不相信,那块表是我亲闺女的订亲礼,怎么会送给别的人?” 文青妈说得合情合理,但那只是一般情况。 可是昨天晚上从屋里追出去的是胡二哥,还是个从来不按照正常思想办事的这样的一个人。 胡幽其实只要说昨天晚上文青趴在窗户上偷听他们说话,就这一条,不管是真是假,绝对能让文青的名声扫地。 但是,胡幽还不想这么做。 这件事,要怎样处理合适,还得要胡二哥自己来。 胡幽用手撩了撩头发,朝着教务主任笑了笑。 “我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教务主任只是微微点头,又看向了文校长。 对于文校长的一直不说话阻止文青妈的错误行为,让教务主任很不满意。 “文校长,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清楚的比较好。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太多了,不给大家个交待也不可能了。” 教务主任刚正而公正的一面,在这个时候非常合适的表现了出来。 而另一面也让文校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由于文青妈为了让人亲眼看到胡二哥的不入人眼的一面,把教务主任也叫来了。 文青妈应该也没有想到,这样却是搬起了块大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处理学校这样类似的事情已经很多了,经验丰富的教务主任,已经预感到了文青这次要吃大亏了。 但是现在看到的人太多,必须得有个结果才行。 教务主任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文校长这件事会很麻烦,但是文青妈还在那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这样的招数在教务主任这里,不好使了。 教务主任走了,没得热闹看了,文校长也把媳妇给拉走了。 其他人也都慢慢地散了,胡幽回到屋子里后,叉着腰对着一只水壶喷口水。 “哼,要不是我昨天机敏,说不定好些话让那个文青给偷听了。” 胡幽觉得这件事多亏了自己,可是系统却也是同样地“哼”了一声。 “哼,主人啊,要不是我昨天感应到热源,告诉了你,你哪能发现呢?” 系统最近用好几种音调同胡幽说话,胡幽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胡幽立即坐在炕沿上,从对着水壶声讨,转向了意识里的系统。 “小面,你说说你有什么用吧,我想去野林子里打点野鸡野兔,你都没什么东西能准备给我的。” 系统又开始了没什么情感的音调,告诉了胡幽一个现实。 “打野物多方便,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 胡幽轻“嗤”了一声,马上就问。 “多少钱?什么样的武器?” 系统的语调并没有变化,继续说, “十元钱,它只是个小……” “十块?” 胡幽打断了系统的话,立即从炕上跳到了地上。 胡幽现在只有20多块了,一个十块就占去了接近一半的钱。 胡幽有些舍不得,正要准备多问下武器的情况,听到了门外胡小弟的喊声。 “姐姐,姐姐,我们回来啦。” 胡幽一转过身,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被胡小弟从外面大力地给推开了。 不过让胡幽高兴地是,胡三哥能走了。 但是胡三哥只是能轻轻地在地上触一下,不能太使力把身体的重心放在右脚上,可是这种情况就说明胡三哥昨天并没有再次扭伤。 胡幽的心也放在了肚子里,就过去要扶胡三哥。 胡幽的行为,把胡三哥逗乐了,伸出手摸了摸胡幽乱糟糟的头发。 “快坐到炕上去,哥帮你梳头发。” “嗯。” 胡幽立即就坐到了炕沿上,其实在家的时候,胡三哥也经常给胡幽梳辫子。 等胡三哥给胡幽把两条大辫子梳好后,胡幽才把上午的事给讲了一遍。 最后,胡幽还说了点自己的想法。 “我想着吧,既然拿了她的表,就不为难她了。” 胡二哥却是没摇头,也没点头,让胡幽在家陪着胡三哥。 “这事你不用去,我去一趟就行。” 胡二哥立刻就出去了,胡幽知道他是去了教务主任那里。 这会儿,胡幽才有功夫问胡三哥他们早上去哪里了。 不过还是胡小弟嘴快,指着胡三哥的脚腕说, “去捏脚了。” 胡小弟的一个捏脚,闹得胡三哥个大红脸。 胡三哥连忙解释说, “瞎说啥,是让大夫推了几下,说是没大问题。” 胡幽也没有多想,在后世捏脚啥的,还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何况现在的胡三哥,只是找了个治骨头的大夫。 但是胡小弟总是在关键时候,冒一些很关键性的东西出来。 “姐,就那个女流氓。” 胡幽转过头再看胡三哥时,发现胡三哥脸红脖子粗的,整个人要钻到炕洞里头去了。 胡幽冲着胡小弟笑了笑,挨着胡小弟坐下。 “漂亮不?” 等了好一会儿胡幽也没有等到胡小弟的回答,再看胡小弟的时候,发现胡小弟的弹弓居然换了一个。 比之前胡三哥给做的那个看着要好,还要大一圈,木杆子更粗些。胡幽伸手拿了过来,上下左右看了看,不由地暗自嘀咕了一句, “不错啊,要是这东西能在老林子里打鸡打兔子就好了。” 只是胡幽这句话刚说完的时候,就听到脑中一个很机械的声音。 “收到主人请求,武器改装中,这个服务免费。” “叮,共十元,多余服务目前仍在免费服务当中。” 胡幽手里拿着胡小弟的弹弓,咬着她的小白牙,快把牙槽都咬碎了。 恨恨地,最后只能在肚子里暗骂一声, “小面,你又坑我。” 但是胡幽也发觉了一个问题,系统好像非常需要她的交易。 不过胡幽也算是能理解吧,不交易的系统,大概会觉得失去自我价值。 为了让胡幽不后悔,还把所谓的武器,改装成了“弹弓”。 不过十块实在太贵了。 “姐,姐。” 胡小弟抬头看着胡幽的样子,不放心地摇着她的胳膊。 胡幽赶紧把弹弓还给了胡小弟,再看一眼自己非得跳起来。 “小弟,这个弹弓比你那个要大一些,不能再装裤当里了。” 胡幽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笑,而胡小弟也微微点点头。 “三哥说回去给我缝个更大的兜子,不怕丢的。” 胡幽用手摸了下额头,自己刚才这话算是白说了,胡小弟压根就没听明白。 胡幽准备再同胡小弟说几句,旁边的胡三哥哼了两声。 胡三哥看着胡幽没事儿就说男孩子的裤当,他听着都不好意思哩。 “小宝,你不是要去赖老师那里嘛,咋还不走呢?” 胡幽立即就听出来,胡三哥是在赶自己呢。 胡幽也没有带着胡小弟走,是担心他又冒出什么话,露了自己的底,这可是赚钱的大事。 胡幽又挎着她的小挎篮,差不多是用最快的走路速度,到了赖老头家。 一进院子,胡幽就轻轻喊着“曲奶奶”。 曲老太太从屋子里头的玻璃窗,一下就看到是胡幽。 曲老太太冲着胡幽招招手,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等胡幽进了屋,曲老太太放下手里的书,把胡幽拉到了跟前。 “我给你问了,我小哥听说你的袜子不错,十双他都要。” 胡幽可没有想到会这样,脸上的笑遮也遮不住啦。 “谢谢曲奶奶。” 曲老太太捂着嘴乐,看着胡幽小小年纪,这么懂事,心里也高兴,拉着胡幽的手就不放了。 “咋得了,怕我少你的大米?” 胡幽笑了笑, “哪能啊,我这不是高兴的嘛。” 胡幽这会儿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那些白大米,要怎么去拿啊。 曲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来小丫头的想法,一只手抓着胡幽的手,给胡幽说了句悄悄话。 “我找人开车送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在顺大纲来着,就发晚了。 明天还是争取六更吧。 谢谢支持 第46章 胡幽一听曲老太太说用车送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肯定不会是自行车。 胡幽笑了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谢谢曲奶奶,驴车挺好的,至少要比自行车舒服哩。” 曲老太太听了胡幽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就呵呵地乐了起来。 不过毕竟是位有文化的教授,笑起来声音大,却很优雅。牙齿露得非常标准,没有超过八颗牙。 这会儿胡幽才算是真正认识了,啥叫文化人儿。 不过胡幽说驴车也是故意这样说的,一个13岁的小村姑,懂太多了,就闹妖喽。 曲奶奶用手摸了摸胡幽的小脸蛋,脸上的笑收都收不回去。 “鬼丫头。” 胡幽伸伸手,从她的小竹篮里,掏出一块闪亮亮的布。 就是胡幽之前的炕单子,被加工器改新了。胡幽觉得自己住在村里,用这东西,真的是要闹事儿了。 胡幽把那块闪着亮光的炕单,放在了曲老太太手上。 胡幽还左右看了看,人家这地方,比自己那大炕更适合。 “奶奶,这个布单质量也好着哩,您缝个褥子面用吧。” 这个年代是没有什么被罩和床垫的,都是自己手缝的被窝面儿,和褥子面,还要经常拆洗。 曲老太太就爱这些花布好布,胡幽手上这块布,让她喜欢得不得了。 嘴巴张着,看了好几眼胡幽,越看越满意。 把这块料子放平了,这是块比一般的料单子大几圈的,曲老太太轻轻地把料子铺在了桌子上。 曲老太太,一点点地看,一寸寸地,一边看还不忘夸几句。 “你这个东西好哇,以前我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就得到过这样的一块料子。” 曲老太太把胡幽拉到跟前,凑在胡幽耳朵旁,用特别特别低的声音说, “德国货,进口的。” 胡幽低下头不说话,脸上有点发烧哩。 这块炕单之所以要大一些,据说是因为胡四媳妇为了防止胡幽尿炕的,要不然弄的范围太大,不好收拾。 这块旧单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而且也不知道被原来的胡幽尿过多少次了。 胡幽用一只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不叹服都不行,加工器好用哦。 胡幽从曲老太太家离开后,手里还攥着20块钱。 胡幽是不想要的,曲老太太一开始要给50块,胡幽说什么也不要。 其实胡幽清楚,曲老太太帮了她很大的忙。 那个曲老太太的小哥,是从德国回来的高材。现在年纪大了,退休在家,不管什么外面的事。 现在是1963年,但是这位曲先生,却仍然有小汽车接送,有各种补贴,有着数不清的家产。 说到家产,让胡幽怀疑,这位曲先生太像里讲的世外高人了。 大概是把什么也看透了,及时抽身,退休了,不惹人,别人也不惹他。 “我都不知道我小哥手里有多少产业,反正啊多的是。” 这是曲老太太的原话,在建国后,有许多有钱人的家产都被相关部门接管了,但是有一部分,只是代管。 代管的意思,就是说产业还是人家曲先生的,某些部门分些钱,大家一起过好日子。 这位曲先生的让胡幽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个年代,能够不声不响地活得这样好,胡幽真想跪地拜师啊。 别人过的苦哈哈的日子时,他小车进小车出,还有大把的产业收钱。 曲老太太既不缺钱也不缺票子,大概和这个曲老先生有些关系。 胡幽回去后,把曲老先生的事和胡三哥详细地说了,胡三哥也是大吃一惊。 他们都是活在村里的,哪听说过这样的事。要不是曲老太太亲口说出来的,别人说他们可是不会相信的。 同样惊奇的胡三哥也和胡幽想到一块儿去了,连连点头, “世外高人。” 不过胡幽都从曲老太太那回来了,也没见着胡二哥办完事回来。 胡幽有些担心,就问胡三哥, “咋办,是不是二哥碰到什么麻烦了。” 不过胡三哥还是一点也不担心,手里拿着赖老头儿给的一本书,在慢慢地看着。 “二哥你还不了解嘛,他什么时候吃过亏。” 胡幽立即就撇了下嘴,再看旁边的胡小弟时,也在撇嘴。 胡幽不由地就乐,连忙问胡小弟。 “小弟,你撇啥嘴,二哥你还不相信吗?” 结果胡小弟又一次卖了自己的亲哥,早上卖的是胡三哥,这次卖的是胡二哥。 “哼,二哥让我太失望了。” 胡幽一听就知道有自己不清楚的东西在,立刻就同胡小弟说。 “都告诉姐姐,一会儿带你吃肉去。” 胡小弟又露出那种很不信任胡幽的表情,眼睛斜斜地看了眼胡幽,最后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姐姐,你咋能乱花钱呢,就像妈说攒嫁妆多好呢。” 胡幽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用手指捅了下胡小弟的肩膀。 “快点说,吃不吃肉。” 胡小弟抿着嘴,过了不到一分钟。 “吃。” 胡幽点点头,又继续问胡小弟。 “那你咋感姐姐我啊。” 胡小弟抬起眼皮,瞪着黑圆的大眼睛,看着胡幽,同时还鼓了两下腮帮子。 “二哥被女流氓揪耳朵啦。” 胡幽很难以想像得出,像胡二哥那种人,居然真的会被别人欺负。 那个女流氓,胡幽想着找时间认识下,听着很有意思。 不过胡幽要去买肉菜,挎着小挎篮和两个大包盒,就去了国营饭店。 这个时候的国营饭店,正好刚营业,人来人往的特别多。 胡幽一个小个子,好不容易挤到点菜的柜台那里。 胡幽指着两个菜,和那个服务员说, “红烧肉,铁锅鸡。” 服务员居然仍然是那个人,看人都斜着看,只要是村里的人,都会出声嘲讽两句。 可是人还是这个人,却在胡幽说出要点的菜时,直接就告诉了厨房。 胡幽很快就付了票子和钱,仍然是要了十个白面大馒头。 胡幽坐在一个空桌上,等着服务员上菜。 以胡幽的年纪会在国营饭店里,确实也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一个小姑娘,只有一个人坐在桌子旁等上菜,是个人路过都要看上几眼。 不仅是在里面吃饭的人要看看,站在国营饭店外面的大窗户外,也有不少人往里头瞅啊瞅的。 胡幽都假装看不见,而是用意识在同系统说话。 “这就是你说的武器?” 系统的语调今天有些轻快,看来让胡幽花十块,系统很高兴。 “叮,主人,这个武器叫弹弓啊,你不是很熟悉的吗?” 胡幽咬了咬牙,看着系统面板显示的给她改装好的“武器”。 居然是一把弹弓,而且就是按照胡小弟刚做好的那把改的,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当然不一样的,主人。” 系统立即反驳着胡幽的意识,未来科技产品,是有着的许多不同的。 “主人,这个弹弓是未来科技产品,你不是要去老林子打鸡打兔子吗,完全可以。” 一听到说可以这样,又可以那样,完全符合胡幽的想法。 胡幽抿了下嘴,又用意识问系统, “小面,你把功能再介绍下吧,详细一点。” “是的,主人。” 系统用很轻柔地声音,一条一条给胡幽解说着这个弹弓的不同之处。 “这是一个神奇的弹弓,功能强大,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旧货市场做不到的。” 胡幽有些不耐烦了,咬着牙说, “快点。” 系统立即答应。 “这支弹弓,带有自动瞄准和精准射程范围功能,百分之百击中目标体。只要摁住交叉点位置,那里有个隐形发射摁钮。” “主人,只要你看着不顺眼的,甚至包括你们胡家小弟喜欢用弹弓打的那个东西。” 系统对于使用现在这个时代弹弓的胡家小弟,观察了好几次。 胡幽也奇怪,系统观察胡小弟做什么? “你观察他做什么,他现在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系统的回答,也让胡幽明白了,一个智能再先进,科技再发达,也是很难理解人类的某些想法的。 “哦,主人,我就是想知道,胡小弟为什么喜欢打别的男人的蛋蛋。” 胡幽捂着嘴,猛咳了几声。 “咳咳咳,小面,你还是不要理解了。” “是的主人。” 系统的声音消失后,胡幽的菜也上来了。 一大盆的铁锅鸡,和一个也算不小的盆的红烧肉,外带十个白面大馒头。 胡幽悄悄地咽了下口水,拿起筷子把两个大菜都装进了大饭盒里头。 肉菜都装好后,十个大馒头同样装在了布袋子里。胡幽正要准备站起来时,就听到系统突然用惊奇的语调说了句话。 “哦,胡小弟要打的蛋蛋目标体来了。” 胡幽还在琢磨着系统所透露出的信息时,就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胡幽脑袋上方响了起来。 “小姑娘,你这里还有别人吗?” 胡幽仰起头,看了眼这个男人,确实不认识。 不过胡幽的菜已经都装好,就要离开了。 胡幽仰着小脸,观察着这个人,同时嘴里就冒出了心里的话。 “那么多空桌,你为什么要坐这里?” 第47章 胡幽仰起头,看着这个人。 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就是觉得不舒服。 系统曾经也说过,胡幽对于危险有很高的感知。 胡幽没有再同这个人说话,站起来用小胳膊挎着饭盒,又把装馒头的布袋子提在另一个手上,低着头就出了国营饭店。 现在这个时代的治安很好,老百姓都很规矩,还没有出现过当街抢东西的。 所以胡幽觉得这个人不会是抢她的肉的,但这个人还跟着她,胡幽也不能去什么小巷子把人甩开,没这本事。 胡幽就走来的路,都是走的大路,拐几个弯就能到镇中学了。 也幸好现在是中午,在马路上的人也不少,胡幽用意识就联系上了系统。 “小面,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胡幽知道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电脑系统,也根本没办法查询个人信息。 去问系统记录,是胡幽上辈子的习惯。 不过让胡幽有些意外的是,居然是认识的。 系统的声音不温不冷,慢慢地告诉胡幽。 “这个人就是那天在林子里躲着的,现在从他的身体特征,完全可以判断出来就是其中一个。” 系统根据外部身体特征,判断出来就是林子里的其中一人。 胡幽的脚步稍顿了下,小短腿抖了下,不到一米四也不能怪她啊,实在是年纪不够。 胡幽停了两秒不到,又继续向前走。 胡幽非常忐忑,这个人不是藏在老林子里吗,怎么跑到县城了,而且还会这么巧,就碰到自己了呢? 胡幽不知道的是,这个人是被逼出老林子的,实在太饿了。 林子太里面不敢去,林子里面确实有鸡有兔子,但是套鸡抓兔子,没那么容易。 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有几队部队的人一直在林子里训练。 这个人和他的朋友,俩个人在林子里躲着不敢乱动。越来越饿的时候,只能悄悄走出了林子。 到村子里转了两圈,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正赶上村子里的驴车上县城办事,这个人就乘机冒充村里人亲戚,坐了驴车就到了县城。 一进县城转了没多一会儿,就看到胡幽挎着小竹篮在街上走。 一看就是要去国营饭店,这个人就跟上了胡幽。 胡幽可不知道这个人是因为自己被饿了可长时间了,其实这个人一开始是真想抢点吃的。 本来以为小丫头片子一个人,很容易下手。 可是没有想到,小丫头鬼机灵,就找那些人多的地方走。 这个人准备再想点别的办法,却看到前面的小丫头忽然转过头,冲他笑了一下。 胡幽这样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现在正好是白天,要下次自己在不防备的情况下,再碰到这人,那就有麻烦了。 胡幽把手伸到竹篮上盖的碎花布下面,系统仓库里的弹弓就立即被胡幽捏在了手上。 胡幽转过头对着那个人笑眯眯的,反倒把那个人给吓了一大跳。 不过胡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朝着镇中学的方向走过去了。 这个匪徒看着胡幽朝着人比较少的学校走过去,就赶紧又跟了上去。 不远不近地跟着胡幽,又向左右前后看了又看,发现也没什么人再附近了。 这个匪徒又快走了几步,离胡幽近了几步。 胡幽斜了下头,发现那个匪徒走近了一些,她自己又加快了脚步,把距离又拉开了些。 胡幽刚把距离拉开了几步,那个匪徒又跟了上来。 胡幽转过去又看了匪徒一眼,匪徒又跟了上来。 眼看着就要到学校门口时,胡幽的脚步更快了,几步小跑,就进了学校大门。 现在学校的课程不紧,学校管理也不严格,有陌生人进进出出,学校也没什么人发现。 胡幽本来准备要把人往里面引引,再用弹弓打他脑门。 正这时,忽然听到“通通”地跑步声,还没等胡幽转过头,就听到叫她的声音。 “姐、姐。” 一听就是胡小弟的声音,胡幽抬头向右边一看,发现除了胡小弟,竟然后面还跟着个好多天不见的符生。 胡幽停下脚步,等着胡小弟冲过去。 果然,胡小弟一下就冲到了胡幽的跟前,上来就拉住了胡幽的小挎篮。 “姐,我来拿。” 胡幽还没来得及拒绝,碎花布下面的弹弓就露了出来。 胡小弟眼睛一亮,看着胡幽小挎篮里面的弹弓,张嘴就问胡幽。 “姐,你怎么也有一个这样的弹弓?” 胡幽伸手摸了下胡小弟的脑袋,用眼角再看后面,已经没有了人。 胡幽笑眯眯地告诉胡小弟, “小弟,你那个是弹弓,我这个不是。” 胡小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根本是没太明白胡幽的意思。 “姐,那你说那个是啥?” 胡幽眼睛又眯了下,一字一字地同胡小弟说, “那是个打蛋器。” “哼嗯。” 胡幽正和胡小弟说话的时候,旁边的符生忽然冷哼了一声。 胡小弟没听懂“打蛋器”是个什么意思,符生一下就明白了,不由得觉得脸有点臊得慌。 “小宝,你怎么一个人就出去买东西了?” 胡幽抬起眼皮看了看符生,心说要不是这家伙在,那个匪徒说不定现在已经半残了。 胡幽对着符生轻“哼”了一声, “我二哥有事,三哥脚扭了,不就是我去买吃的啊。” 不过胡幽又想起件事来,这家伙不是去做任务了吗,看来那个人真的就是匪徒没错了。 胡幽并没有把刚才被人跟踪的事和符生说,等回到胡二哥宿舍后。 胡三哥把菜和大白馒头一一都摆在了桌子上,招呼所有人都坐下吃饭。 最高兴的就是胡小弟了,而这时候,胡二哥也回来了。 几个人围在桌子上,胡二哥就发现在胡小弟吃肉的时候居然还会分心。 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胡二哥看着胡小弟,非常地不明白。 “小弟,把你手里的弹弓放下,吃完饭再玩。” 胡小弟却撅着嘴看着胡二哥,嘴巴动了动,把嘴里的红烧肉咽了下去。 “二哥,我问你个问题。” 胡二哥点点头,对胡小弟很有耐心。 “问吧,二哥知道的都告诉你。” 而胡幽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本来想拦着胡小弟说话的,但是话还没说,又被胡小弟给抢先了。 胡小弟眼睛闪着迷茫不明的光,皱着小额头, “二哥,我手里这个是啥,真的是弹弓吗?” 胡小弟问得很认真,胡二哥立刻就笑出了声。 “是弹弓啊,那还能叫啥,二哥还没听过它有别的名字呢。” 胡小弟小脸上都是认真的表情,慢慢地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姐姐说它还有个名字。” “啥?” 胡小弟把弹弓举得高高的,大声地说了三个字: “打蛋器” “噗……” “咳咳……” 胡二哥和胡三哥都开始咳了起来,符生虽然没有出声,但他抖肩的动作说明他也在笑着。 只有胡幽一个人快钻到桌子下面去了,这次她真的被臊得脸红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也只有胡小弟一个人最开心了。 不过最后胡三哥再三和胡小弟强调,这个东西叫“弹弓”。 胡三哥把胡小弟教育完,看着胡幽就有点难了。 从来只有疼人的份,还没说过重话呢。 胡三哥难,胡二哥也为难,这要是说句重的,哭了咋整。 胡三哥和胡二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看符生,而符生转了个头,看向了窗外。 胡幽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啊,正想找个话题岔开,胡小弟又凑过来,紧靠在胡幽身上。 “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胡幽猛地想到,那个人被胡小弟也看到了。 胡幽转了转眼珠,慢慢地说。 “不认识的人,刚才在国营饭店的时候,他和姐姐坐一个桌子。” 胡幽随意一提,符生立即就上心了。 符生马上就问胡幽, “他在国营饭店就跟着你了?” 胡幽先摇头,后又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我的,反正刚才一直走在我后面,我还以为他是学校的老师呢。” 胡幽半真半假的话,让符生立即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符生又把这个人的相貌,和胡幽以及胡小弟问清楚了,走的时候要俩姐弟最近不要出门。 “你们俩都看到他的脸了,可能他开始没有想到你们能猜到他是谁。但是刚才他看到你们和我认识,很有可能会上门报复。” 胡幽巴不得这个匪徒上门呢,正好试试新买的“打蛋器”,是不是真的很好用。 胡幽对于系统的自信是有根据的,都是来自于上辈子的经验。 胡幽这边暗暗有点兴奋,旁边的胡小弟,轻轻揪了揪胡幽的衣角。 胡小弟虽然只有8岁,但是他觉得他很了解自己的亲姐姐。 “姐,你的打蛋器给我玩玩。” 胡小弟就觉得胡幽的“打蛋器”肯定是和他的弹弓不一样的。 胡幽看了下外面的天,又看了看坐在炕上看书的胡三哥,给了胡小弟一个眼神。 胡小弟“嗖”地就冲到了胡三哥眼前,大叫了起来。 “三哥、三哥,我听到外面有麻雀的叫声。” 胡三哥也是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会儿也就下午三点左右。 再看胡小弟想出去玩的小脸,有些不忍心。 胡幽立即就凑了上来,坐在了炕沿上,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 “哥,我和小弟不走远,就在门口打点麻雀。” 现在是深秋,学校里的树也多,小麻雀一拔又一拔的,听着叫着就知道数量不少。 胡三哥想想,就点点头。 “二哥没在,你们不能走远,就在门口玩。” 胡幽拉着胡小弟出去了,一出去就听到胡小弟大喊了一声, “打蛋器。” 第48章 胡幽听着胡小弟的喊声,就是扯了下嘴角,而胡三哥,差点把手里的书没拿稳。 胡三哥决定以后要再好好的找机会,教育下胡幽,都是大姑娘了,不能啥话也说。 胡小弟拉着胡幽,走到了几颗树下,果然树上落着一堆麻雀。 胡小弟轻叹了一声, “这里的麻雀都没有人打呀。” 说话的同时,胡小弟就从胡幽手里把“打蛋器”抓了过来。 “姐姐,我试试你这个好用不。” 胡小弟说话的同时,眯起的一只眼睛的同时,从自己的上衣兜里面,拿出一块小石子。 弹弓的形状都是“丫”字型的,有一个长的手俩,打出石子的时候,一只手都会抓着手柄的。 胡幽把胡小弟一只手的大拇指拽了拽,正好放到了“丫”字的交叉点位置。 胡小弟觉得这样很别扭,正要把大拇指抽回去,胡幽马上就说, “这个是打蛋器,不是弹弓。” 胡小弟立即点点头,马上就明白了,又把抽走的大拇指放回了交叉点。 “虽然很别扭,但是这个东西是你的,我就听你的。” 胡小弟对胡幽的无比信任,让胡幽有些不好意思啦。 很想告诉胡小弟,这个其实就是个弹弓。 胡小弟把大拇指一放到交叉点,另一只手只轻拉了下皮筋,“嗖”地一下小石子就飞了出去。 “我……” 胡小弟其实想说,他还没准备好呢。 就看到有一只小麻雀,“咕咚”就从树上落在了地上。 胡小弟眼睛里都闪着光,哇哇叫了起来。 这回连眼睛都不眯了,直接抬头动大拇指,小石子飞出。 “咕咚。” 又一只小麻雀从树上掉了下来,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看着就知道是被打死了。 胡小弟一抬头,地上又落了一只,一会儿功夫,十几只麻雀的小尸体落在了树底下。 胡小弟准备再换地方时,却被胡幽拉住了。 胡幽转着眼珠子,诱惑胡小弟。 “我们到门外转转,看看有没有更多的麻雀。” 胡小弟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几颗树上,还有挺多小麻雀呢。 而且,还有只小麻雀正好从头上路过。 胡小弟又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石子,“嗖”地飞出去的同时,小麻雀瞬间就被打中了。 “哼,这样也可的以的。” 胡小弟一脸骄傲的神色,让胡幽差点放弃计划。 胡幽觉得诈骗不行,还得说实话。 胡幽让胡小弟回去找个袋子,把麻雀给胡三哥送回去。 “让胡三哥给咱烤麻雀吧,姐带你打更大的东西去。” 胡小弟用眼睛把胡幽深深地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以下决定似的。 “姐,你是想去外面吧,可是符生哥不让你出去。二哥刚才走的时候,也说不让你乱跑。” 胡小弟眉毛居然一挑,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可是我最喜欢姐姐了,我陪你去吧,我来保护你,我有这个。” 胡小弟手举着“打蛋器”,晃了几下。 “姐你等着,我去给三哥找点事儿做。” 胡幽的小心思又一次被胡小弟给看穿了,无奈地蹲地上开始捡小麻雀。 刚捡了两只,就听到有人叫她。 “胡幽,是胡幽吧?” 胡幽一抬头,居然看到曲老太太一个人朝她走了过来。 胡幽赶紧站起来,走了过去。 “曲奶奶,您怎么来了?” 曲奶奶看样子是有事,脸上还有点急。 曲老太太一把就抓住了胡幽,声音也有些急切。 “早上你二哥来我们家,说了两句话,急匆匆地就走了。” 曲老太太虽然没具体说是什么,胡幽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胡幽拉着曲老太太,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排房。 “曲奶奶,我三哥在家呢。” 胡幽把曲老太太带进了胡二哥的宿舍,正好看到胡三哥提着胡小弟的领子。 看样子兄弟俩正拧上了,胡小弟嘴巴溜,不知道说什么惹胡三哥生气了。 而胡小弟手里的弹弓,这会儿已经到了胡三哥的手上 。 胡幽看到时,眼角一抽,立即甜甜地喊了声: “哥,咋的了?” 胡三哥一看是胡幽,还带着曲老太太,立刻就把胡小弟给放在了地上。 胡小弟马上就跑到了胡幽身后,用很低的声音说, “姐,我打不过三哥,没办法帮你了。” 胡幽干巴巴地“呵呵”两声,胡小弟要是不说后半句就好了。 而胡三哥也听到了胡小弟的话,立即转过脸就瞪了眼胡幽。 “晚上不许吃饭。” 这个年代最缺的就是口吃的,胡三哥用这个手段惩罚胡幽和胡小弟。 要是以前胡小弟肯定要冲上去,抱着大腿承认错误。 可是今天中午刚吃了大肉菜和白面馒头,现在肚子根本不饿。 胡小弟赖在胡幽身边,胡幽挨着曲老太太。 而胡三哥坐在曲老太太另一边,眼睛又瞪了眼胡幽和胡小弟。 胡老太太捂着嘴笑了笑,她是来有事问的,就不多说没用的了。 “俩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我找你啊,就是想问问你二哥早上说的事。” 胡幽在听完胡奶奶说的事儿后,又有些佩服自己二哥了。 胡幽只是根据书里面的一点线索,编了个理由,可是胡二哥居然打听出来,那批要来劳动的文化人儿是从哪来的。 就听到胡三哥说得非常肯定, “是从邻省XX市来的几位文化界泰斗,要到咱们县下面的几个村子里劳动,只是到底会分到哪些个村子,还不清楚。” 胡三哥又说了自己的心意,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他们学会怎么劳动的。 “一个文化人儿要想德智体美劳,就要参加劳动,劳动最光荣。” 胡三哥拍胸脯保证,要是这些人被分到胡家村,一定会伸出热情的双手的。 “师母,您回去请让赖老师放心吧,不管是他的朋友,还是过去的师友,我都会好好的照应的。不就是下地种田嘛,我会。” 虽然曲老太太抿着嘴角没有说话,胡幽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但是,胡幽猜想,曲老太太肯定不是想让这些文化人儿真劳动的。 劳动最光荣,是时代特征,也是人人要肩负的责任。 胡幽把曲老太太送出门时,曲老太太回过身,拉着胡幽的手说, “我明白了,明白了。” 胡幽扯了下嘴角,进了屋就问胡三哥。 “三哥,你明明知道曲奶奶是什么意思,你干嘛说这样的话。” 结果胡三哥直接白了眼胡幽,轻哼了一声。 “真的和村里人说的一样,长得是白,却没长一点心眼子。我话里的意思,曲师母不理解,赖老师,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的。” 胡幽没有想到,胡三哥居然学会了游击,给对方一个暗号,让对方自由地去理解。 不过说到暗号,胡幽又想到个事儿。 胡幽往胡三哥跟前儿凑了凑,又说, “哥,我这有点大米票和油票,可咱没有城里的户口本、粮本或者是粮食供应证,你说这咋办?” 胡三哥放下手里的书,盯着胡幽看。 “小宝,你和妈去了那么多次的县城,不知道什么情况吗?” 胡幽立即就把胡四媳妇买粮走后门,还对暗号的事,都告诉了胡三哥。 “三哥,我是想这几天咱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个事儿就给办了吧。” 胡幽不仅有粮票,大米票和油票,还有些肉票。 胡幽刚说完她还有些肉票,胡小弟也凑了过来,这次却拉着胡三哥的手说, “三哥,咱都吃了好些回红烧肉了,咋还想吃呢。” 胡三哥拿着书在胡小弟的头上轻轻敲了下, “肉哪有吃得够的,等咱有钱了,吃一碗,……” “倒一碗。” 胡小弟的话直接打断了胡三哥,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我知道,我都记住了呢。” 胡小弟说完这样的话后,又被胡三哥敲了脑袋。 “浪费。” 胡幽扯着嘴笑了笑,这会儿其实还在担心着曲老太太,有没有能理解胡三哥的意思。 而曲老太太把胡三哥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赖老头儿后,而对方却沉默了。 赖老头儿沉默了没有超过五分钟,忽然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这小子,真是太聪明了,太聪明了。” 曲老太太就是没有想明白,自己还算是胡家老三的师母吧,可是却这么不给留情面。 赖老头却是笑得停不下来,用手拍了拍曲老太太的肩膀。 “老喽,老喽,我们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的思想了。一直在说要与时俱进,要进步。可是呢,我们还是停留在过去那种老思想里。” 赖老头又微微点点头说, “这个胡家老三,说话虽然略显刻薄,不留情面,但是这文章做得好哇。如果大舅爷真的在这些文化人儿里面,我们现在想办法,就要把他弄到胡家村去。” 曲老太太这会儿才算回过些味儿来,不由地也叹了口气。 “胡家这几个孩子,都是贼聪明着呢,这些话说得漂亮,漂亮。” 胡幽一开始还担心胡三哥的意思传达不给对方呢,毕竟胡三哥的话说得太漂亮了。 胡三哥要暗地里帮忙的意思,也希望对方能理解。 不过让胡幽高兴的是,曲老太太是理解了。 第二天一大早,曲老太太又来了,还带了十来个大肉包子。 曲老太太抓着胡幽的手说, “这是我自己早上起来蒸的肉包了,比不上国营饭店的个头大,也香的很。” 胡幽咬了口满嘴留香的肉包子,不停地点头说“香”。 曲老太太抓着胡幽说, “那车呢,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啊,我和你一起去市里啊。” 第49章 曲老太太也要去市里面,本来是胡幽要让胡二哥带着去拜访那位曲家老爷子的,可明天曲老太太也去。 曲老太太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变化,不一会儿是高兴的,不一会儿又忧愁的。 高兴的是自己那个失去联络的大哥,很可能就在那些要被派来劳动的文化人儿里面。 而曲老太太忧愁的是,自己大哥和小哥,都20来年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次的困难,而重新和好。 曲老太太从自己兜子里头,掏出块手帕来,给胡幽擦了擦满嘴油。 大早上就吃肉包子,胡幽觉得生活真的很美好。 除了胡幽,旁边的胡小弟也一个劲地在说。 “姐姐,早上吃这好,咋就觉得心慌呢?” 胡幽不由地也笑,从自己兜子掏出一块灰帕子,给胡小弟擦了擦。 “不慌,咱不慌,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胡小弟“嘎嘎”笑了起来,旁边的曲老太太,也跟着一起笑了。 胡幽用手摸着胡小弟的头,慢慢地和胡小弟说, “姐明天要和曲奶奶去办点事,你和三哥在这儿等姐的好不好。” 胡小弟直接摇头,连说了好几句“不好”,还用两只胳膊紧紧抱住胡幽的一只胳膊。 胡小弟嘴巴马上就瘪了下来,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 胡幽还不知道胡小弟居然这么爱哭,用手轻轻给胡小弟抹了抹眼泪。 “那咋办啊,姐是有事的。” 其实一开始胡二哥要去的,而且胡二哥已经在安排胡幽去胡大哥那里的事了。 可是,现在胡小弟是一点也不想与亲姐姐分开。 胡幽也不想让胡小弟哭,而且才8岁,一直是吃不好穿不暖的。 其实胡幽也舍不得,本来想着去胡大哥那里,也要把胡小弟带上的。只是胡幽的想法,还没有同其他几个哥哥商量过。 曲老太太见了,双手一拍,立即说没问题。 而且胡幽跟着曲老太太,胡二哥和胡三哥都放心。 最后,就是第二天大早上,胡幽带着胡小弟,跟着曲老太太上城里头去了。 胡幽前脚从镇中学离开,符生又赶来了。 不过符生带来的消息,不好不坏。 好消息是另外一个藏在村里的匪徒,被找到了,而之前的那个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画像。 符生让胡三哥小心一些,那个见过胡幽的匪徒还没有找到。虽然有了画像,也只是给附近的几个公安局发了几张。 到底附近的公安能不能把这个人抓到,还要看当地公安的侦查手段。 符生也立即同胡三哥道别,他得赶紧归队去训练新兵了。 “告诉小宝,让她不要总想着打弹弓打人,没用。” 符生的话立即把胡幽的想法给揭穿了,不过这时候不管是符生,还是胡三哥,都不知道胡幽弹弓的厉害。 打蛋器,可不是白叫的。 符生离开后,胡三哥准备锁门去陪赖老师的时候,镇中学的教务主任来了。 教务主任朝着胡三哥点点头,胡三哥把她让进了屋子里头。 教务主任看着胡二哥宿舍的摆设,和学校别的宿舍的都差不多。 教务主任随意点点头,就坐在了凳子上。 “那天胡志程同志来找我,把大概的情况也和我说了,我非常能明白他的难处。” 教务主任的话一开个头,胡三哥就知道胡二哥为什么不让胡幽去掺和这个事了。 文校长还是有点办法的,让教务主任表现得很公正,但是实际上已经在按照文校长的意思来办了。 胡三哥轻笑了一声, “这个事,还要看我二哥的意思,我做不了主。而且,我二哥最近在陪我妹妹,今天又进了城,” 其实胡二哥是进了城,但是却不是和胡幽去的。 当时胡二哥已经和未静谈好了时间,哪天再整黑市更合适。 按照胡幽提供的文化人儿要被放到村子里进行劳动了,就这一条,足够说明形势得有多紧张了。 胡二哥一直等着打听出那些人的来历,确定了因为什么事,而被下放劳动的,等等。 胡二哥把这些事都打听清楚,才又和未静确定了整黑市的时间。 所以胡幽和胡二哥,算是走了不同的路,却是差不多一前一后到了市里。 而还在县城的胡三哥,拒绝了教务主任的初步意见。 胡三哥脸上的表情,又像是在村里和人吵架似的感觉。 单手叉腰,斜着身子,一阵阵冷哼。 “教务主任啊,当初是你说要给大家个交待的,可是现在呢,却又要让我二哥承认了,从来没有和文青谈过对象。凭啥啊?” 胡三哥说话的时候,唾沫星乱飞,坐在凳子上的教务主任,立即向后退了几步。 胡三哥又向她迈了一步,叉着腰继续说, “这个事这样做是不行的,咋,看我们是从乡下来的,就欺负我们?” 胡三哥之所以底气这么足,是因为胡二哥就说过,这个事不能这么认栽了。 胡三哥一下就明白了胡二哥的意思,本来只是一块表的事儿,不管是文家还是胡二哥,都假装不知道这个事。 然后呢,学校的老师们也不会以为胡二哥真的拿了表。 但是,现在要是胡二哥向别人承认,自己没和文青谈过对象。 那不就变相的告诉别人,胡二哥自己拿了文青的一块进口石英表,好几百块钱的东西呢。 别人听了会怎么说,一定会夸你一句: 不要脸。 现在学校的师生们,都知道了这个事,胡二哥即使再不要脸,也不能把自己脸抬起来让人打呀。 胡三哥拿起桌子上的锁头,对教务主任说, “咱们姓胡的是乡下人,不懂你们城里人的那些道道,但是文青是黑夜扒我二哥窗户,被我妹发现了,才陪了块表的。还有啊,是文青在和我二哥谈对象的时候,又拿了别人送的订亲礼。” 胡三哥就差一口唾沫唾在教务主任脸上了,斜着眼看着教务主任。 “这种事要是在咱村里头,这种下贱货,早就扔猪圈了。不要脸的下贱玩艺儿,还有脸敢和我们这种要脸的人谈条件,我呸。” 胡三哥才不管教务主任面如死灰的脸色,这会儿最没脸的可是这个公正的教务主任。 胡三哥猜这个教务主任大概是拿了人家的好处,可是却不知道这东西也有烫手的时候。 胡三哥把教务主任半推半拉,拽出了门。从外面把门上了锁,还和教务主任告了别,给人感觉还挺有礼貌的。 “我二哥这个事,真要是这么认了,那不就是咱村里头煽了骡子,孬种了。只要是长那玩意儿的男人,就不能这么干。” 胡三哥大摇大摆地走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晃,那天崴了脚,伤上加伤,没那么快恢复到以前。 胡三哥这次崴的厉害了,但是也没真伤到根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和原先一样了。 胡三哥离开镇中学没多久,就在路上碰到了个人。 胡家村的刘春花,胡三哥订的娃娃亲。 不过现在的刘春花,走路也抬头了,看着胡三哥也敢笑了。 刘春花现在是一个人,走到胡三哥跟前,笑的挺开心的。 “飞飞,我马上就要是一名工人了。” 工人最光荣,我劳动我光荣。 胡三哥抬眼皮看了看刘春花,觉得她现在挺好。 “工人挺好,挺适合你的。” 胡三哥说完正要抬腿走人,却被刘春花给叫住了。 “飞飞,你脚咋的了?” 胡三哥抬了下脚,轻甩了一下,还是疼,只能叹了口气。 “不咋地,崴了一下,还是那只脚。” 刘春花伸手想扶一下胡三哥来着,又把手收了回来。 “飞飞,你、你要小心啊。” 胡三哥还有事,就和刘春花随便说了两句。 胡三哥都走出老长一截子了,刘春花还站在原地发愣。 刘春花要在镇上当工人的消息,就跟长了小翅膀,一下就传遍了整个胡家村。 胡家村里的刘春花亲妈,人称菊花妈,见人就夸自家的春花。 以前刘春花看见别人都不太敢说话,现在不仅敢抬头了,还总是带着笑。 这个年代的人能穿件好衣裳不容易,刘春花居然穿了件新褂子。 可是在整个胡家村,对这件事唯一不喜的,就是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不远处大树上扯闲篇儿大小媳妇,没忍住就“啐”了一口。 正在大树下闲扯着这事的,就数王大娘了,一只手扶在树干上,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看着胡四家的大门位置。 “我呸,还以为他们家有多了不起呢,看吧,用不了多久,刘家肯定得和他们掰。” 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出口附和的,虽然他们这会儿说话,胡四媳妇也听不见。 但是胡四媳妇的眼睛就跟那春树上的柳刀,一刀一刀滑过她们每个人的身上。 在胡家村,没有人不怕胡四媳妇的。 也就心酸嘴酸的王大娘,有事儿没事儿在背后叨叨几句,只要不是和胡四媳妇发生正面的打骂,王大娘一般都有胆儿。 不过王大娘说了一圈嘲笑胡四家的话,也没个人应对她两句。 还是村里的假老好人,柳五婶上前扯了王大娘两下。 一向喜欢装模作样的柳五婶,拉着王大娘往旁边扯,边扯边说。 看样子柳五婶像是为王大娘着想,实际上说话声音不低呐。 “啧,你咋这么不懂事呢,谁不知道那胡四媳妇,手里可攥着咱全村每家人的秘密呢。” 柳五婶儿说这话的时候,同时还向左右看了看。 其实这柳五婶不是在看有没有人,而是看有多少人在竖着耳朵听她嚼舌根呢。 柳五婶甩了下巴掌,两手一合,对着王大娘笑着说, “你可不知道,那胡四家媳妇的嘴就像天上的刀子,谁不怕呀。你知道胡小二媳妇不?” 王大娘头上的八卦雷达,马上就一紧,眼睛一缩,看着柳五婶儿,连忙就问, “咋了?” 柳五婶儿先捂着嘴笑了两下,最后又专门把声音给拉高了些。 “胡小二媳妇那破箩筐子的事儿,谁不知道啊。可是呢,大家都不说,这种人揭人家的短,不是害人命嘛。王大家的,你说是不?” 王大娘眼神闪了闪,呵呵了两下。 “啊,胡小二媳妇偷人的事儿这村里谁不知道啊,那能咋的了?” 柳王婶双手一拍,眼皮一翻,看着挺吓人的。 “被孬货胡小二给扔猪圈啦。” “啊,真、真的?” 王大娘的声调还有些激动,这么大的事儿,她咋就不知道呢。 而人群外面忽然就走过来一个高大个的男人,冲着人群的位置喊了声, “五姑,回家做饭啦。” 要是胡幽在,一定会马上认出这个人是哪个。 第50章 柳五婶儿还在这儿跟人扯闲篇儿,忽然听到了一声“五姑”。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柳五婶儿,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柳五婶儿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冲着还想继续听的王大娘说, “王大家的,我得先回去了,该弄饭去了。” 王大娘看着柳五婶儿着急忙乎走的姿势,越看越不对。 王大娘的眼珠,好半天没动弹,就盯着柳五婶的屁股。 王大娘连忙扯过旁边另外一个村里的媳妇,就指着柳五婶儿的背影说, “你觉不觉得,这老婆子好像屁股变大了?” 那个媳妇听了,眼珠子瞪大了一圈,都是结过婚的,这种话什么意思都明白。 这个村里媳妇立刻就跑了,柳五婶现在可是个寡妇。而她今天听了太多不得了的事儿,她不想听的。 有些事儿,有的人想听,有的人不想听。 有的人,不想听的人,都往他耳朵里灌。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微皱着眉的符生,从树上跳了下来。 符生要练兵的地方,这次确实是在胡家村后面的老林子里面。 本来这次练新兵,轮不到符生。 符生是临时被安排过来的,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没两天符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符生所在的一整团分三个营区范围,其中一个负责练新兵的一个副排长,因为被人举报“思想问题”,现在禁止出部队大门。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胡志鹏。 胡幽的大哥,就叫胡志鹏。 符生抚了下额上的汗,看着胡四家冒出的缕缕青烟,额眉又微皱了下。 刚才叫柳五婶儿的那个男人,只是看到侧脸,符生被树叶挡住了视线。 可是等符生绕开树叶再仔细看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回去了。 虽然胡家村人口不少,外来户这些年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只是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到的胡家村的,符生决定明天悄悄问一下村长。 而在村长这里,却也是闲话家常,说起了村里刚来的外来户。 村长媳妇正在炖菜,猪油白菜炖粉条,只要有油就是一顿好饭。 村长媳妇一听村长问外来户的事,就立即说了自己知道的。 “不就是柳五媳妇那侄子嘛,以前来过几次,都是住几天就走,咋的了?” 胡大伯作为一个村长,责任重大,想得也更多一些。 胡大伯摇摇头,说不清什么感觉。 “柳五婶儿这个侄子,以前都是逢年过节,或是秋收春播,或者下大粪时才来,现在来作甚?” 村长媳妇白了村长一眼,一边往盆里舀菜一边说, “还不准人家平常时候来住几天啊,或者和家里媳妇吵架了呢,出来躲几天清静呢?” 村长媳妇把菜盆子要送到旁边大正房,临出门还又说了一句, “又不干咱村里的事,操那心作甚,村里头的事儿有你忙乎的,还管那甚闲事。” 村长觉得也是,点点头,为自己舀了碗菜。 可是村长媳妇一出门,就看到了胡四媳妇正从大正房那里出来,心里头就不高兴了。 现在村里头谁不知道,胡四家的宝贝疙瘩,三天两头往镇上跑,这次去了都好几天了。 “你来看爹妈了?” 村长媳妇可不认为胡四媳妇是真来看老俩口的,准是又来要东西的,尤其是肉票。 不过村长媳妇这次却猜错了,胡四媳妇还真是来给胡爷爷胡奶奶送东西的。 一小袋炒花生。 胡爷爷喜欢吃花生,可是现在家里种出来的花生,都交上去了,剩下来一点点的都要当作口粮的。 没哪家人愿意炒着来吃,实在太浪费粮食了。 胡四媳妇和胡四,这两天把家里种的花生都收了,因为是悄悄种在玉米杆下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玉米杆的原因,反正今年的花生产量大幅度提升。 收完花生后,胡四媳妇和胡四大吃一惊,比预料中的多了2倍还多。 整整收了九麻袋花生,一麻袋差不多100斤的样子。胡四俩口子,把花生先都悄悄地铺晾在了后院的地上。 让太阳晒上个四五天,就能收起来了,放到干燥的地方,至少能存小一年。 胡四媳妇虽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但是还是兴奋得躺在炕上出神。 胡四媳妇一个劲地和胡四说,特别想闺女,可是不知道闺女咋就还不回来呢。 被胡四媳妇想的闺女胡幽,正在背着胡小弟呢。 胡小弟是头一次坐小汽车,一开始兴奋得“哇哇”乱叫,后来没一会儿就蔫吧了,晕车了。 一到了城里,下了小汽车,就跑到路边吐得“哇哇”的。 胡幽赶紧过去给胡小弟递了水壶,让他漱口。这个水壶还是个军用的绿铁皮水壶,胡大哥给胡幽寄回来的。 虽然胡小弟没那么难受了,但是浑身发软,走不动道了。 胡幽微微蹲下,就要背胡小弟,而旁边的曲奶奶也要背,胡幽没有让。 胡幽指了指胡小弟,“他能有几斤啊,瘦得跟根柴禾似的。” 等背上了胡小弟以后,胡幽心里说,怎么瘦得跟柴禾似的,咋就这重哩。 而趴在胡幽背后的胡小弟,趴着趴着,就偷偷哭了起来。 8岁男孩子泪就是多,流了胡幽一脖子咸水。 胡幽都不想安慰这小子了,只要自己对他好点,就感动得稀里哗啦地。 就像胡二哥说的,跟个水井似的。 其实胡幽有的时候和胡小弟很像,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姐姐,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胡小弟终于不哭了,但是开始说誓言了。 胡幽对这个小跟屁虫已经很服气了,只能点点头。 “快到曲爷爷家了,他家可漂亮了。” 小孩子很容易被新奇的东西吸引,果然胡幽说了不同的地方后,精神好了许多。 “能有多好,有啥好吃的?” 一说到吃,胡幽其实就有点蔫,这个年代能数得上的,能叫做好吃得太少了。 如果胡幽随便报几个菜名,那还不吓坏了胡小弟。 但是,让胡幽没有想到的,她有所顾忌的事儿,旁边的曲奶奶却没有这种顾忌。 曲奶奶说着她知道的好吃的,就直接告诉了胡小弟,曲爷爷家现在有啥好吃的。 “饼干,豆干,瓜子,糖花生,糕点,要是我小哥有精神,还会自己烤外国点心。” 经曲老太太这么一说,胡幽记起来了,曲家的老太太和老头们,以前都是去德国留学的。 忽然,胡幽就觉得自己脖子里面淌进了一串水滴。 胡幽立即就把胡小弟放在了地上,赶紧掏出手绢擦脖子。一边擦还一边喊, “胡志亮,你居然敢把口水流我脖子里。” 胡小弟听了先是一愣,马上就“嘿嘿”地笑了起来。 旁边的曲老太太也跟着乐了。 三个人正笑的时候,旁边有个小铁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有个黑白参半发色的高个子老头儿,从里面出来了。一看到门口的三个人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老头在看到曲老太太时,眉头还微微皱了下。 “都不看你什么年纪了,跑来做什么?” 威严而不失关怀的语调,让胡幽一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就是曲老太太的小哥,那位让胡幽和胡三哥都认为是“世外高人”的人。 曲明。 胡幽紧拉着胡小弟,跟在曲老太太的后面,就进了这个小院。 其实从外面看,就是个很普通的院子,但是一进到屋子里头,胡幽才发觉了不同。 居然是个里外进的小二楼,现在是一楼,客厅后面是厨房。 “厨房旁边有个小厅,小厅后面就可以直通小花园了。” 曲老太太介绍得特别简单,可是只句话就说出了这家主人的与众不同。 这个年代都在为肚子想办法,可是竟然还有人有这种闲情,来养花。 胡幽想想,在曲老太太出生的那个年代,什么大小姐,大少爷,遍地都是。 胡幽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咖啡发愣,而旁边的胡小弟紧靠在胡幽身上,一半脑袋藏在胡幽身后,露一只眼睛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 胡幽伸出一只手把胡小弟搂了过来,她一句话也不能说。 难道要说自己不喜欢coffee,喜欢tea吗。 不,自从成为胡幽后,她最喜欢的就是肉。 胡幽伸出一只手,把咖啡往外推了推,另一只胳膊搂着胡小弟俩人一齐又往后撤了撤。 给人的感觉,俩个乡村小土包子受不了咖啡的味道。 胡幽的表现让曲老太太笑了一会儿,旁边那个曲老头儿,只是扯了下嘴角。 如果说胡二哥是个一直想当上门女婿的男人,而眼前这个曲老头,大概是想上天的男人。 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衣服也是深灰的中山服,却打理得过于干净了。 曲老头看了眼胡幽和她害怕的弟弟,笑了笑。 “那个是曲奇,我自己烤的,你们尝尝。” 胡幽现在对这种东西实在没啥兴趣,还不如大馒头来得实惠。 胡幽拿了一块曲奇饼干,塞在胡小弟嘴里。 “擦”地一声,都能听到酥味。 好吃的曲奇不仅要酥,还要酥中带软,软中带香,香中有甜。 胡幽上辈子吃太多了。 可能现在真的是新的人生了,对甜的东西没有了一点兴趣。 胡幽看着胡小弟很快就吃完了一块,又给胡小弟拿了一块,结果胡小弟摇摇头。 “姐姐,你吃。” 胡幽也摇摇头, “这个味道姐姐不喜欢,你吃吧。” 最后胡小弟也只是吃了三块,抚了下自己的小肚子,有点遗憾。 “我的弹弓被三哥拿走了。” 听到这个,胡幽反而吁了一口气,真的是太好了,没有说什么打蛋器。 胡幽赶紧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小把瓜子,塞进了胡小弟的手里。 “吃吧。” 胡幽不喜欢假客气,反正曲老头拿出来也是给她和胡小弟吃的。 胡幽也抓起了一把瓜子,慢慢地嗑了起来。 刚吃了几颗瓜子的胡小弟忽然拉着胡幽说, “姐,这个有香味。” 这个是五香炒瓜子,当然有香味了。 不过胡幽可不能说,她假装又尝了尝,才点点头。 “还有点咸。” 今天外面的天色有点发阴,大概要下场秋雨似的。 坐在客厅里面,总觉得光线有点暗。 对于胡幽和胡小弟来说,早就习惯了。外面啥天色,家里就是啥光色。 “噔。” 客厅里忽然有了光,照得整个客厅亮堂堂的。 胡小弟慢慢抬起头,看到屋顶的东西时,忽然“啊”叫了一声,扑进了胡幽的怀里。 两只死把着胡幽的胡小弟,“哇哇”地乱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带着泪,可怜啊。 “姐,姐,救救我,救救我啊,我看到鬼火啦。” 第51章 “拉灯。” “登。” “关灯。” “登。” “拉灯。” “登。” …… 重复这样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有快半小时了。 曲老头带着胡小弟,见识了什么叫拉灯,什么叫关灯。一进门那边的墙壁上,有个拉灯的细绳。 胡小弟眼睛里都闪着光,确实是个村里头的孩子,头一次见电灯以为是鬼火,差点把胡幽给勒死了。 两只小胳膊,怎么就那么有劲哩。 胡幽这会儿还觉得脖子难受呢,这个臭小子。 不过曲老头确实人还不错的,看到这种情形时,连忙走过来,把胡小弟从胡幽身上给扒拉了下来。 虽然胡小弟有点又哭又闹,曲老头还是抱着他见识了什么叫拉灯,关灯。 等胡小弟玩得差不多了,看到电灯也不害怕了,曲老头说要去做饭。 胡幽没有做饭的意识,坐在沙发上没动,而手里拿着一颗花生。 8岁的胡小弟立即跑到了曲老头跟前,对着曲老头说, “曲爷爷,我去烧火吧。” 曲老头还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不动的胡幽,而8岁的胡小弟也正好看了过来。 “姐,你等着啊,饭熟了我叫你。” 胡幽微微点头,没有什么不适应。 而且胡幽现在正在想的是榨油的事,家里的花生胡四媳妇应该已经收了吧。 胡幽正在用意识和系统说话,和系统打听榨油机器。 “小面,系统的旧货市场里,有没有能榨油的机器?” 系统就像浮出了水面一样,胡幽把花生都咬进嘴里头了,才听到系统幽幽的声音传来。 “主人,榨油这个技术,在未来的世界,早就被淘汰掉了。” “唔,咳咳咳。” 胡幽差点被一颗花生给卡住了,赶紧喝了杯白水。 缓过来的胡幽,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差点把系统的市场给忘了,全部都是来自于未来世界的产品。 胡幽木木地盯着前面的位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曲老爷子看了几眼,又看向了曲老太太。 曲老太太摇摇头,后来又说,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爱想心事,我们去做饭吧。” 两个老人去厨房做饭了,后面跟着8岁的胡小弟。 不过曲老头的厨房,是不需要烧柴的,而烧的是煤。黑色的煤块被扔到炉中,下面已经点了火。 煤块没一会儿就被点燃了,曲老头又放上了一个开水壶在上面。 曲老头儿和曲老太太兄妹俩,在厨房里做饭,胡小弟站旁边看。胡幽还是坐在沙发上,用意识逼着系统给想办法。 “小面,那以后的人吃啥,难道不吃油?” 胡幽觉得,难道以后的人就吃糊糊,不吃个炒鸡蛋啥的么。 胡幽的话让系统出现了暂时的一顿,胡幽还以为系统在查询资料,没有想到隔了一小会儿,系统才又说, “不,不管在什么时代,美食永远是不可缺的。但是,在未来世界,人们过于观注表面化的东西,而忘了本质。” 胡幽伸出手挠了下脑门,其实是没有听懂。 “以后的人不吃饭了?” 系统说,“吃,只是失去了对食物的耐心。” 胡幽想了想,应该是以后的人不愿意像现在的人,爱有事儿没事研究个吃的。 当然这个时候,不是指现在的时代,而是指后世,几十年以后。 饮食丰富,食材种类多,想吃啥有啥。 可胡幽现在的问题,不是未来的人类饮食问题,而是榨油。 “小面,旧货市场里面,哪些设备可以榨油。哦,不榨油,那应该叫啥?” “提炼。” 系统说的东西,胡幽其实不是很理解。 即使是在后百年时间,榨油技术是提高了不少,但是要是说提炼油这种事,好像和榨油是不同的技术。 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反正只要是能弄油就成。 胡幽就问系统, “在旧货市场里面,哪些设备是可以进行提炼油的?” 胡幽现在忽然觉得未来科技太发达也不好,连口吃的都整不明白。 过了好一会儿,系统才用平平的声音说, “设备有很多,都是很多加工型设备,顺带提炼新鲜植物的油。” 胡幽想想,“我要最便宜的,看看哪种?” 几乎是瞬间后,系统又说, “你不是买了加工器了吗,可以用那个试试。” 系统接着说, “虽然是陈旧淘汰设备,但是功能都还在。” 听了系统的建议,胡幽现在恨不得马上回家里呢。 不知道后世新型的提炼水平,一斤花生能给出多少油。现在胡幽最想吃的就是炸肉丸子。 想到吃炸肉丸子,胡幽居然闻到了肉丸子味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胡幽旁边的胡小弟,手里抓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肉丸子,正往胡幽嘴上伸。 “姐,肉丸子,刚炸的,贼香哩。” 胡幽伸出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毛刺刺的扎手,这小子长大了脾气一定不小。 曲老头家里有很多肉,中午不仅吃了炸肉丸子,还有炒鸡块,大米饭,西红柿炒鸡蛋,竟然还有一道汤。 让胡幽还以为到了后世物资很丰富的年代了,差点以为自己又跨回去了。 不过再看旁边吃得脸都抬不起来的胡小弟,胡幽又觉得自己得更应该小心谨慎点,这个曲老头那双眼睛就像能把人看透了。 胡幽有点后怕,她最怕的就是系统带来的特殊性,被人察觉到。 胡幽忽然很想回家了,轻叹了一口气。 而旁边的两个老人家,被胡幽一出又一出的表情,弄得浑身不自在。 这么多好吃的,这小丫头还在那唉声叹气。 曲老头有些不乐意,冲着胡幽说, “吃啊,发什么愣啊。” 胡幽立即给胡小弟夹了个丸子,而胡小弟看到是胡幽给夹的,仰起小脸,嘿嘿笑了两声。 “姐,你肯定想咱家了,我也想。” 胡幽点点头, “咱不能白来一趟,下午出去转转。” “嗯。” 胡小弟答应了一声,又低头吃肉丸子去了。 胡幽想给家人买点东西,尤其是布什么的,现在有了加工器,做几件衣服还是容易的。 胡幽刚想了一会儿,就听到曲老头敲了敲饭桌。 其实曲老头也只是轻轻敲了敲,胡幽抬起头看着曲老头就问, “咋了?” 曲老头被弄得哭笑不得,而旁边的曲老太太也是。 曲老太太伸手摸了摸胡幽的光脑门,脸上还带着笑, “小小年纪想那么多作甚,好好吃饭。” 不过曲老头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着胡幽时不时发愣,不由地也叹气。 “下午你可以带亮亮到附近转一转,越往里面的居民区人越多。有的时候,会有黑市。” 胡幽现在一听黑市就觉得慌,胡二哥也不知道有没有来市里。 或者是已经来市里了,和那个“女流氓”未静,已经又去搞什么黑市了? 胡幽有些坐不住了,曲老头一看她激动的样子,还以为她想去买东西。 “着什么急,坐下,快坐下。” 曲老头看着旁边的曲老太太说,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小丫头,小小年纪,性子这么急。她以为黑市是她家的啊,哦,随便一上街就能碰到么?” 胡幽赶紧坐下,而旁边的胡小弟却抬起头看着胡幽笑。 “姐姐最厉害。” 吃过了饭,胡幽带着胡小弟在院子里转了转,尤其是后面的小花园,竟然真的有许多好看的花。 现在深秋了,许多花早没了,可是这里还有几盆不错的花。 胡幽转过头看着悠闲的曲老头,这老头真带劲啊,这个年代,他咋就活得这么舒坦呢。 胡幽看几眼又收回了视线,刚转过身,在客厅沙发上眯眼睛的曲老头,睁开眼看了看后面小花园的位置,轻哼了一声。 “鬼丫头。” 胡幽拉着胡小弟瞎转了一会儿,看见曲老太太和曲老头都靠着沙发眯着,就过去拉了一下曲老头的衣服。 曲老头慢慢睁开眼,看着胡幽。 “你怎么不拉她,拉醒我作什么?” 胡幽撇了下嘴,“你又没睡着。” 还不等胡幽说话,曲老头又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朝着胡幽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别回来太晚了。” 胡幽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一把花生,塞进了自己衣服兜子里头。 等胡幽出去了,曲老头睁开眼睛,朝着曲老太太说, “这就是你说的那懂事的丫头?就这样的?” 曲老太太却是笑了, “没看见这孩子一副心事嘛,肯定是担心家里的哥哥了。她三哥腿脚不好,前天又把脚再给扭了。就是我家老头刚收的学生,唉,那才叫个聪明呢。” 曲老头又重新靠在沙发上,眯起了眼。 然后冲着曲老太太说, “我想去乡下住,哦,你给我想想,附近哪个村子好一些。” 曲老太太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曲老头, “胡家村呗,让这小丫头照应着你。看她多会疼人啊,走哪儿都把自己弟弟带着。” 曲老太太又闭上眼睛继续眯着了,而曲老头了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也没说要不要去。 而胡幽可不知道自己抓瓜子和花生,给胡小弟吃的,曲老太太一下就明白了。 胡幽掏出几颗花生,塞进胡小弟手里头。 “吃这个,这个吃了长个。” 这个是炒花生,带皮的,胡幽又想起自家的花生的。 “小弟,回家后姐给你炒着吃,咱家也有。” 胡小弟指着前面的说, “前面有个人一直朝咱这看,他要作甚。” 胡幽一看,原来是个挎着小竹篮的老太太,不知道看他俩要干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几乎没有拐卖儿童的,胡幽并不担心。 结果那个老太太看几眼,又转过身走了。 胡幽忽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拉住胡小弟的手说, “咱们悄悄跟上去看看。” 第52章 胡幽拉着胡小弟,远远地看着那个有点可疑的老太太。 胡幽低声地同胡小弟说, “看她的样子,像是就在找什么东西,到处转。” 胡小弟立即点头, “姐,她在找啥哩?” 胡幽也不敢肯定,低声地同胡小弟说, “你没听见曲爷爷说了嘛,这里有市场。” 胡幽低声地和胡小弟“市场”,而她也左右前后看了下,并没有别人。 “我们跟的远一些,另让她发现了。” 最后连胡幽自己都不知道走哪儿了,拉着胡小弟,俩人越走越慢。 而且像胡幽这样慢慢地靠着墙边走的人,又突然多了好几个。 胡幽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拉着胡小弟的手更紧了。 不仅是胡幽这边,有几个往这边走的人也这样,而且一个个还侧着耳朵听。 胡幽都不知道自己磨蹭了有多长时间,居然看见刚才那个老太太,挎着小竹篮从前面又拐了回来。 不过这个老太太的竹篮,像是装了东西的,有点沉。胳膊上的衣袖都压出了凹痕。 刚才这个老太太在经过胡幽身边时,冷冷地瞪了胡幽一眼。然后不把胳膊上的挎篮往上颠了一下,扭着屁股走了。 胡幽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挎篮,也是空的。 胡幽悄悄地从系统里拿出5块钱来,想着一会儿买点好东西。 这条巷子也不长,有几个人已经超过了胡幽,匆匆地出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又忽忽地回来了,不过都是胳膊上的挎篮看着装了东西。 胡幽没动地方,她想再看看。 来来去去已经有十来个人,胡幽还没动地方。 胡小弟拉拉胡幽,又皱起了眉头。 “姐,我看出来他们是干啥的,咱也去。” 胡幽一只手抚着额头,这小子有的时候特别聪明。 胡幽仍然是紧紧地拉着胡小弟,慢慢地从巷子里出来了。 前面地上蹲着不少人,每个跟前放着一个大竹筐。 要不是因为刚才来来去去的那些人,一般人都会以为这些人是在这里歇息的。 胡幽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朝着这堆竹筐走了过去。不过胡幽也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就过去了。 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在盯着胡幽。 胡幽心慌的不行,感觉好像是自己做了坏事似的。 眼睛不敢乱看,胡幽紧拉着胡小弟,在这里连转了两圈。 而胡幽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会被人盯着。 胡幽有点不敢看人家筐里装的是啥,都用布盖着呢,而大筐的侧面,也都用草围着,什么也看不到。 胡幽可能转了几圈,啥也不要。 没事儿就瞎转,在这里肯定让人家烦的。还有一点,胡幽这样子,肯定是让人家觉得她是个生人。 如果这里真的是随机出现的黑市的化,胡幽这种生蛋子,啥也不懂,这里的人最烦的就是她这种的。 所以,就在胡幽准备上前问问时,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胡幽还没来得及看眼前的大筐里装的是啥,就被一个长得像个种地的黑汉子,拉到一边去了。 在这里这种事应该经常发生,别人都看了眼,立即调过了头,没有人敢管或敢问。 胡幽也被这样的事儿给吓住了,一只胳膊还紧拉着胡小弟,而自己半个身子都被这个黑大个给提了起来。 转过了弯儿,这个人才把胡幽给放下了。 胡幽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就靠在了墙上,紧抓着胡小弟的手也给松开了。 不过胡小弟的胆子比胡幽大,还主动地拉住了胡幽的手。 “姐,你咋的了?” 胡幽又一想,这里的人不可能杀人或打人的,总算稍微缓过了劲。 胡幽冲着胡小弟笑了笑,本来想说一句“我没事”。 可是,胡小弟动转过身,怒对着那个黑大个。 胡小弟的声音不高,伸出一只手,指着这个黑大个。 “戈叔,你咋在这哩,咋能这样对我姐哩,我再了不喜欢你了。” 胡幽一听就惊住了,转过头看着那个黑大个时,没想到黑大个比胡幽想得要弱一些。 居然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明显是也认出了胡小弟。 胡小弟用手拍了拍胡幽的手, “姐,别怕,有我呢,我认识他们大姐。” 胡幽有种想笑又想哭的感觉,咋就这么巧哩。 胡幽这会儿也精神了,抬起头一直看着那个黑大汉,这人姓戈。 这个汉子大概也知道瞒不过去了,他这张脸一下就被人认识了。 黑大汉慢慢地放下了手,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呵呵。” 黑大汉穿很薄的罩衫,就那种村里头人下地干活穿的,还打着补丁。 咧着嘴冲着胡幽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胡幽这会儿也猜到是咋回事儿了,肯定是那天胡二哥带着胡三哥、胡小弟,去让未静给捏脚腕去了。 而胡三哥现在贴的狗皮膏药,都还是未静给的呢。 胡幽也“呵呵”了两声,看着这个人的黑脸。 是真黑,大概以前是种地的,皮肤黝黑黝黑的,穿得也少,一点也不怕冷。 “我二哥呢。” 胡幽问的是胡二哥,那个人还是“嘿嘿”两声,就是不说话。 在这边没有看到自己二哥,胡幽觉得一定在别的什么地方呢。 胡幽这会儿也不迷糊了,觉得二哥这黑市整的动静还不小,居然弄了好几个摊点。 胡幽正想多问几句,忽然就听到一声哨响。 “哔哔……” 响亮的哨子声,特别地响,胡幽听着都刺耳。 等胡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都快要吐了。 黑大汉在听到哨响的第一时间,居然是一手一个,把胡幽和胡小弟给夹着跑了。 身后传来的各种嘈杂声,没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胡幽被颠得胃里难受,正想让这个人把自己放下。 她只是路过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就到了一片树林,胡幽才知道原来已经出了市了。 进了小树林,又往里走了一段,这个姓戈的黑汉子才把胡幽和胡小弟放在了地上。 在双脚踩到地上的时候,胡幽总算感觉踏实了。 胡小弟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不适应,居然还撅起了嘴。 “姐,你兜子里的花生和瓜子掉出来好多,我都捡不到。” 胡幽用手一摸两个衣兜,剩下一半多。 “没事,曲爷爷那还有呢。” 胡幽这会儿想走都回不去,跟在这个人的后面,朝林子里面走。 又走了十来分钟,就到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特别高,胡幽越听越不对劲。 只听这个人在说, “大姐,我觉得今天这个事儿,肯定是那个小姑娘干的。要不然就是假装的小姑娘,在那晃啊晃,半天也不出声。” 然后旁边另一个说, “我看到戈大把她带走了。” 刚才那个人又说, “是啊,所以她恨啊,转头就叫人来啦,咱这东西还没卖多少呢。我……” 这个人还要再说两句,被旁边的人揪了揪衣服。 他还不服气,还甩了一下。 “揪什么揪,话我还没说完呢。” 旁边那人都替他着急,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沉着声音说, “你自己看。” 这个人转头一看,就看到胡幽站在那,正冲着他笑。 这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即就冲到了胡幽的跟前。 “你怎么来的,想干啥?” 胡幽用手指了下旁边的戈大,一只手叉在腰上说, “他把我抓来的,我还问你们想干啥?” 胡小弟立即就向前一步,挡在了胡幽的前面,用两只手叉着腰。 “焦二叔,你们抓我姐干啥?” 这个叫焦二的,才发现还有个矮的,低头看过去。 焦二在看清楚胡小弟的小脸时,他嘴巴张了张,手伸了伸,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胡幽把这里的人一个又一个看过去,都有个共同点,身体都壮实,看样子都是庄稼汉。 胡幽就不明白了,在村里种庄稼多好,至少能吃得饱。 “怎么都站一起了,是不在悄悄说我坏话呢。” 有个很轻脆的年轻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 胡幽顺着声音看了过来,而挡在旁边的焦二和其他几个人,也都让开了。 胡幽一眼就看到那个女的了,而那个女的也一眼看到了胡幽。 “哎哟,我的妈呀。” 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哎哟了一声,忽然就转过了身,用两只手捂着脸。 胡幽想,不会是认识自己的吧。 胡幽现在没有记忆,有可能在小的时候见过她。 哦,那就一定是曾经在胡家村呆过的,这样就只有一个人了。 女流氓未静。 大概未静也觉得自己有点傻了,慢慢转过头,看着胡幽,笑开了。 “呵呵,小宝啊,这才几年没见啊,都长成大姑娘了哈。哈哈。” 胡幽也再次确定了,这就是未静。 不过未静这个人,怪不得胡四媳妇不喜欢她呢,村里人哪能会喜欢这样的。 居然梳一小子头,在这个年代,没结婚的女人都是辫子,一些结了婚的才会梳齐耳短发,这个未静倒好,超前了20多年。 现在胡幽也不懂胡二哥的想法了,和那个文青肯定是假的,而且文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要是和这位是真的,那胡四和胡四媳妇肯定要发大脾气的。 而且,听说胡二哥这个事儿啊,胡爷爷都不带同意的。 胡幽的眼睛看着爽快的未静,她的小眉毛,就不由地皱了起来。 胡幽眼睛看着未静发愁,她的脸色慢慢地崩紧了,看着从未静后面慢慢站出来的胡二哥。 胡幽立即就说, “你们都不想活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头疼,更晚了些,尽量会六更 第53章 胡幽走到胡二哥跟前,用眼睛瞪着胡二哥。 伸出手,在胡二哥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等拧第二下的时候,胡幽就哭了。 是真哭了,哭得哇哇的,一边哭还一边说。 “你个混蛋,你咋能这样呢,你要是出了事,叫我可咋办,爸妈和哥哥们咋办啊,哇……” 胡幽这会儿也终于害怕了,是真怕。 胡二哥的样子,看来就是整的流动市场,有很大的随机性。但是胡幽是差不多百年后的人,对于某些东西,一下就抓到了数据。 以后的时代都是讲数据的,现在的人虽然不讲,可聪明人多的是。 只要是想一想,经常出现在人流集中的区域的这些人,肯定一抓一个准。 胡幽可知道这些人的厉害,而且已经是1963年的年底了,形势会越来越紧张,一个不小心就会让某家出现摔盆儿的事。 在村子里,家里有人去了,就会在出葬时候摔个砂盆儿。 大概意思就是说,人都没了,一切都过去了,摔就等于结束了。 胡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胡二哥对她好,最疼他,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 一开始是假哭,后来是真哭,哭得还停不下来。 胡小弟站在旁边愣愣地看着,看着看着也跟着“哇哇”大哭。 等胡幽缓过来的时候,胡小弟哭累了,躺在她怀里睡着了。 胡二哥抹了两把泪,胡二哥把胡小弟让戈大背着,自己把胡幽给背上了。 胡二哥也难受,胡幽哭的时候,他也没少掉眼泪。 而且,胡二哥刚才就蹲在地上,哭得“呜呜”的,把旁边的人都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等到都不哭了,胡二哥背着胡幽才往城里走,一边走一边声音沙哑,眼里含泪。 “小宝,哥都听你的,你别难受,哥心里啊就跟刀剜一样。” 胡幽抿着嘴,过了一会儿才同胡二哥说, “二哥,你不就是想多赚点钱嘛,我知道二哥都是为了我,可我现在还小呢。哥啊,咱回村也能弄到钱啊。城里面风险太大。” 胡二哥眼睛闪了闪,没有想到,整个家里,最理解他的还是自己的宝贝妹妹。 话还没说呢,眼睛里又是一泡泪。 “哥也明白,但是,回村除了种地啥也干不成。” 胡幽最后只能暗想,这事儿得好好想想,现在的形势,在村里比城里要安稳得多。 胡二哥现在才18岁,用不了多少年的,以后机会大把的。 可是现在却不能说太明白,10多年后,做生意啥的都太容易了。 等胡幽到了曲老头家里时,正好看到曲老头在门口看着。 而曲老头一眼就看到胡幽被人背着,再看胡二哥的长相时,微微点了点头。 曲老头把胡小弟接过来,送进了楼上的房间。 下楼后,看到刚才那个黑大汉已经走了,也没有在意。 胡幽和胡二哥正坐在沙发上吃东西,胡幽塞了两块曲奇到胡二哥手上。 “曲爷爷做的外国饼干,甜。” 胡二哥咧着嘴笑了,只要宝贝妹妹不难过,啥都行。 曲老头坐在了旁边,扯了下嘴角。 胡二哥立即站起来,朝着曲老头喊了声, “曲小爷爷。” 曲老头眼睛立即就瞪大了,立即就问, “我怎么就是小爷爷呢,那谁是大爷爷?” 胡二哥笑了笑, “曲成光啊,他不是曲家大爷爷吗?” 胡二哥是知道有个人是曲老太太的大哥的,之前曲老太太问过好几次,胡二哥也都大概明白了。 现在曲老太太的大哥要到村子里了,那曲老太太的这个小哥,是不是也想去。 胡二哥这会儿忽然像是想明白了,怪不得宝贝妹妹让她能回村就回村去,看样子,是这个曲明老头说的啊。 胡幽完全不知道胡二哥和曲明老头的渊源,还是因为这样的一场误会。 胡幽又给自己剥了一颗花生,慢慢地塞进了嘴里。 不过胡幽还挺佩服自己二哥的,居然能打听出人家这么多事。 但是胡二哥的话,也让曲老头吃了一惊,转过头看着曲老太太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曲老太太才慢慢地说, “你不是想要去胡家村住吗,你找点关系,把大哥也弄过去吧。大哥是个搞文化的,你也应该能想到,他是这次下去劳动的重点对象。” 曲明老头动动嘴,想拒绝。 可是,有些事和这个曲老太太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 曲明老头儿看着胡二哥,又招手让胡二哥坐下。 “你坐下吧,我有事问你。” 胡二哥立即就坐下了,很自然地从桌子上又拿起一块曲奇。 还别说,真的和胡幽说的一样,甜。 曲明老头喝了口水,才问的胡二哥,其实也是受曲老太太的影响,对胡家村还是有点想法的。 “你们胡家村谁家房子最好?” “我们家房子最好,曲爷爷,是我们家的房子。” 从楼梯上跑下来的胡小弟,“通通”地就冲到了曲老头的跟前。 胡小弟拉着曲老头的一只手,大声地说, “我姐是我们全家的福宝,因为我姐我们家才盖了全村最好的房子,青砖大瓦房。我姐……” 等胡小弟把胡幽夸完了,立即就调转过头看着胡二哥说, “二哥是吧,咱村最有福的人,是我姐吧。” 胡二哥笑得可开心了,立即点头,说“是”。 曲老头早就猜到胡幽在家很受宠,没有想到,能被这么宠着。 简直宠的没边儿,怎么和他印象中的村里人不太一样啊。 不过曲老头还是点了点头, “那行,我就住你们胡四家了,你们回去给安排下吧。” 胡二哥和胡幽都呆了,不知道这个曲明老头是怎么回事,为啥要住他们家。 曲明老头又说, “我不会白住的,我会找人把我的关系也转到你们村里,不过也是暂时的。” 胡幽看着不在乎这些的曲明老头,忍不住就问他, “那你城里的供应粮呢?” 曲明老头哈哈一笑,“这不影响啊,我是去学习劳动了,等以后再回来就可以了。” 胡幽这个时候真的很想给这个曲明老头竖个大拇指,看问题看得咋那么透彻呢。 不过胡二哥说要连夜再赶回去,胡幽立即让胡二哥等等。 胡幽走到曲老头的跟前,伸出一只手说, “我的大米呢?” 曲老头像是刚想起来一样,站起身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手里就提了个布袋子出来,曲老头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放。 “8斤大米。” 胡幽觉得还可以,现在能买到好大米的不多,连曲老太太吃的米都是掺了陈的。 胡幽点点头没再说啥,而是把大米给了胡二哥。 “我用袜子换的,你把这个让三哥带回家去吧。” 胡二哥也没多问,提着大米袋子就离开了,走之前和胡幽说,后天的火车,去胡大哥那里,到时候他再来接她。 胡二哥没有看曲明老头发黑的脸色,这就是说明,胡幽和胡小弟还要在这里住两天。 胡幽刚坐沙发上,曲明老头抬起眼皮又看了她一眼。 “我发现你这小丫头,确实挺有福的啊。走哪,都有人帮你。” 曲明老头说的是曲老太太,自己亲妹子,帮着一个小丫头。 曲老太太却伸出手摸了摸胡幽的小脸蛋,笑得跟什么似的。 “这丫头确实是有福的,这不把福气也带给我了。” 让曲老太太为难了20来年的事儿,没想到因为胡幽的无意介入,哎,曲家的两兄弟,这次能到一处。 不管曾经的关系多恶劣,现在终归能见面了。 人老了,心就软了,曲老太太觉得这俩个倔强老头,也会这样的。 不过胡幽还在吃花生,曲明老头还以为她爱吃呢,又给她端了一盘 可是胡幽琢磨的是,花生油该怎么卖点钱。 刚才胡幽拉着要走的胡二哥,让他一定要告诉胡四媳妇,收上来的花生先别动,等她回去。 胡幽的话,在胡四家就跟命令似的,不管哪个,都愿意听的。 胡二哥让胡幽放心,胡四和胡四媳妇现在肯定在头疼呢。 “一斤白胖的花生就能换出2两油,咱妈现在估计都不想看见花生。” 胡幽立即点点头,现在花生让胡四媳妇生气,那就没问题了。 等胡幽转过身的时候,曲老太太又冲她招招手。 胡幽赶紧走到曲老太太跟前了,连忙问啥事儿。 曲老太太指了指书房的位置,说话声音不大。 “我小哥在书房等着你呢,要和你谈条件。” 胡小弟让曲老太太给带到厨房去了,晚上要做烧肉,胡小弟高兴地要说去闻肉味儿。 胡幽看着没啥大事儿,就慢慢地走到了曲明老头的书房门口,还敲了两下门。 曲明老头一脸的吃惊,看着进来的胡幽。 胡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粗鲁,早就深入人心了,一下子会敲门,确实怪吓人的。 胡幽走到曲明老头跟前,直接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一抬头居然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盘桃酥。 胡幽知道这种东西,可不好做,即使买,也要从大城市的大型百货商店才能买到。 还得有点心票,价格更是不便宜。 胡幽的不客气,让曲明老头立即觉得,现在这个小丫头才是自己认识的样子。 胡幽吃了两口桃酥,觉得真是太好吃了,她就爱吃咱中华传统点心啊。 好的桃酥,是能吃到核桃的味道,不一定非要有很大的核桃颗粒,但是一口下去酥得中带着核桃特有的木香气。 胡幽最爱吃的,也是中华传统糕点,尤其是一些老做法的。 后世的那些传统点心呢,都是经过各种改良后的。大部分改良的结果,就是省去了最精华的那部分,时间和等待。 不用想也知道,省去的那些精华,出来的糕点呢,觉得没有灵魂。 吃在嘴里,就只是吃块面食,没有糕点灵魂的香味。 胡幽现在一下就吃到了老做法的点心,一连吃一三块。 胡幽的吃相不能说难看,但是让人看着也想跟着一起吃。 曲明老头觉得口水好像往外淌,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下去,和自己平时吃的一样。 曲明老头笑了一下,把桃酥又放回了盘子里。看来,自己要去乡下是有好处的,说不定哪天就和眼前的小丫头一样了。 对食物的热爱,从眼睛里都能看到。 曲明老头也没管胡幽,从身后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条盒子。 胡幽还正准备伸手再拿一块核桃的,就忽然感觉到被一片金色给刺到眼了。 胡幽的手停在半空中,动不了了。 “黄、黄、黄……” 第54章 “黄、黄、黄……” 胡幽觉得自己不仅舌头打结,而且眼睛一定有问题。 这什么时候啊,咋能有人有一大盒黄金呢? 胡幽用手揉了揉眼,不管看多少次,好像并没有错,就是黄色的小方块,一盒也不知道有多少块。 胡幽现在眼睛里觉得不好使了,一盒子应该没多少块,可是就是数不过来,怎么数都总忘记前面是几块了。 胡幽吓傻的样子,是在曲明老头的预料当中。 其实别看这一盒黄金,看着是金光闪闪的,也没多少。 一盒十块小黄鱼,分上下两层,每层各五块。 一块小黄鱼大概有2市两,一两是32克的样子。 这些黄金都是解放以前的,不是后来的一两50克。 是解放以前,民国时候的重量,和后来国际统一的50克为一两不同的。 胡幽不仅眼直,人傻,嘴巴都流出了口水,自己都不知道。 忽然,眼前一黑,一盒子金光闪闪的黄金被盖上了。 要不是实在找不着能信任的人,而且又是曲老太太觉得可靠的,曲明老头是真不想找这个小丫头。 曲明轻叹了口气,问胡幽, “看完了吗?” 可是胡幽却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曲明老头跟前的那个黄金盒子。 虽然已经盖上了,但是在曲明老头眼里,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吓傻了? 而胡幽也确实是傻了,不仅有吓的,还有被惊到的。 胡幽这会儿的意识很混乱,就在刚才曲明老头的黄金盒子打开的没几秒钟,胡幽灵魂绑定的系统,突然大叫了起来。 “主人,再来些,再来些。” 系统的音调还显得有些激动,胡幽的心就是“突突”地跳。 “小面,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系统的想法,胡幽完全摸不到边。 这一世所处的时代的特殊性,从而让胡幽和系统都面临不同的困难与问题,更是同上一世没有什么相同性。 胡幽的不明白,系统马上给她做了解释。 “黄金,就是黄金,足够量的黄金,可以开启新的市场。” 经系统的解释,胡幽才明白过来,现在的系统拥有的市场,只有一个旧货市场。 想要开启新的交易市场,要钱。 而且以胡幽目前的能力,是不可能有钱的。 那这个时代,很多人都会偷藏或被迫扔掉一些黄白之物。 胡幽的小心脏马上跳得不是一般地响,感觉快从嘴里跳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曲明老头阴阴地声音。 “小丫头,看完了没?” 曲明老头不仅出声提醒胡幽,还用手敲了敲面。 然而胡幽刚咧了下嘴,准备笑两声时,系统的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个老头很有钱的,你不弄到他的钱,就要被那个女人弄走了。” “咻。” 系统说完这句话后,立即就消失了。 而胡幽却被这个话吓了个半死,胡幽当然知道系统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了。 除了郑英秀,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胡幽坐在椅子上还在发愣,这会不觉得黄金看着有多耀眼,或者心情激动了,而是觉得全身都在发寒。 这个郑英秀怎么就像个阴魂似的,咋躲都躲不开呢。 胡幽的心情一下从激动变成了沮丧,而曲明老头是再三用力敲了几下桌子,才把胡幽从愣愣的情形中给惊醒了过来。 胡幽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眼睛瞪得很大看着曲明老头。 胡幽动了动嘴唇,尝试着问着曲明老头。 “曲爷爷,您认识一个女记者吗?” 胡幽的话把曲明老头给问蒙了,胡幽刚才不是一直在盯着黄金盒子吗,怎么又扯上什么女记者了。 但是,曲明老头也确实不认识什么女记者,他立即摇了摇头。 胡幽悄悄地出了口气,只要现在不和郑英秀对上就可以的。以后,再说以后吧。 可胡幽不知道的是,郑英秀已经是打听出来曲明手上有好东西,而且曲明老头很有实力。 郑英秀就想来拜访曲明老头,可是又觉得给曲明老头一个见面礼才行。 郑英秀去想办法给曲明老头整见面礼了,正好错开了与胡幽的碰面,也使得胡幽抢了她的机缘。 曲明虽然觉得胡幽年纪太小,但是却比那些成年的人更值得信任。 从另一方面讲,胡幽缺钱,曲明老头有钱。 金钱和感情上的双重保障,让曲明老头更信任胡幽。 可是胡幽现在却有点后悔,不想要钱了。 刚有这么点心思,“叮”系统又再一次上线了。 而这次的系统,显得可怜巴巴的,说的话也让胡幽没得选择。 “主人,你难道要一辈子只用旧货市场吗,你不想从系统里面买点什么吗,一块板油也好吧。” 不得不说,系统的话说得很对。 可是胡幽又一想,不对啊,要那么多黄金打开新的交易市场,难道我就买块板油? 然而,系统早把胡幽给摸透了,从胡幽的脑电波数据中,已经完全了解到了胡幽的想法。 “主人,你在这个时代,买块大板油,也很难吧,而且谁会卖给你呢?” 胡幽没忍住咳了两声, “咳咳。” 胡幽的咳嗽声,让曲明老头儿很不高兴。 “怎么,你说的那个什么女记者,她到底叫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吗?” 就在曲明老头准备真生气的时候,就听胡幽说了个名字。 胡幽的话也很快,“她叫郑英秀,是个记者,她要采访一个什么兵,和我大哥是一个营区的。” 胡幽以为曲明老头是真的不认识郑英秀,不过曲明老头却是“哦”了一声。 “听说过,郑军长的一个侄女,最近在省里很活跃。” 胡幽没有想到,这个郑英秀背景这么强。 更加想退出去的胡幽,刚站起身,就被曲明老头给喊住了。 曲明老头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小丫头,眨眼功夫就变脸。 曲明老头不仅不高兴,今天还一定要把这个交易做成不可。 “你给我回来,我有话说。” 曲明老头一发火,胡幽就立即坐下了。 看来躲是躲不掉了,拿走了属于郑英秀这个可怕的女人的东西,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 而胡幽的强烈内部斗争时,系统又一次适时地给她打了打气。 “怕什么呢,你只有抢走她的东西越多,对你越有利。你悄悄地抢不就行了,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呢?” 胡幽听了也觉得没啥可选择的余地了,而同时也正好听到曲明老头说, “他们郑家其实也不算厉害,那个地方水深,有的是厉害的人物。” 曲明老头话头一转,看着低着头的胡幽。 “我就觉得奇怪啊,你个小丫头,还一直呆在村子里,你怎么知道她的呢。” 曲明老头觉得这小丫头真是爱瞎想,俩个人不管怎么比,郑英秀都是天上的凤凰吧。 虽然小丫头也不能算是土鸡,但是也确实不能和郑英秀来比的。 曲明老头不由地笑了,还出了声笑。 “你在村子里好好呆着,也不招惹她,她不能拿你怎么样的。虽然郑英秀这个人吧,我所听说的,并不算太好,但是你们并没瓜葛。” 曲明老头笑得声音更大了些, “这种人,我也不会与她接触的。你我都不会得罪她,你怕什么?” 胡幽觉得自己应该坦诚一些,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曲明老头。 胡幽一撇嘴,脸显得有些苦了, “我已经得罪她了,所以很怕她。” 曲明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又低声地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想,也想不能一个村里的小丫头,能得罪一个军长的侄女? “你能得罪她,是不是弄错了?” 胡幽慢慢地摇摇头,告诉了曲明老头一个大消息。 “我前段时间订婚了,这个订婚的……” 胡幽的话还说完,就听到“咕咚”地一声,曲明老头一激动,从椅子上掉在了地上。 曲明老头一只手攀在桌沿上,阻止了胡幽要过来扶他的动作。 “你继续、继续说啊,我没事的,年纪大了得自己起来才行。” 胡幽见着曲明老头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才鼓足勇气说出了这个大消息。 “和我订婚的那个人叫符生,听说被郑英秀给看上了。” 胡幽觉得自己的话都说完了,可是却没有听到曲明老头说话。 胡幽抬起头时,看到的却是曲明老头张着嘴不动的样子,而且一只手还扶在腰上。 胡幽吓得站起来,就要往出跑,准备去叫人。 站起身刚跑出去两步远,就被曲明老头给喊住了。 “你回来,小丫头回来。” 胡幽又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却看到眼前被推过来一整盒的黄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偏头痛,写得有点慢。 不过肯定能六更了。 还差2更,谢谢支持。 第55章 曲明老头把一整盒闪着光的小黄鱼,都推到了胡幽的眼前。 曲明老头用手指,敲了敲盒子,看着胡幽。 “小丫头,这一盒黄金,都是你的了。” “啊,那个,你弄错了吧。” 胡幽真不明白这个曲明老头了,眨眼功夫又变了。 可是曲明老头却像是很不在意一样,随意地摆了摆手。 “别想太多,这个是我十年的住宿费和饭钱。” 胡幽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由地又重复了一遍, “十年?” 胡幽觉得这个曲明老头真是神了,咋啥事都掐得那准呢。 曲明老头也没有在意胡幽的惊奇,而是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那个郑英秀哇,也确实有点背景,我也没兴趣和她来往。” 最后曲明老头决定,和曲老太太去县里住一段时间,在胡幽和胡小弟离后就去。 而胡幽就奇了怪了,这个曲明老头就不怕自己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或被抢了可咋办? 不过曲明老头确实不担心,一是觉得胡幽肯定会藏好的,二是现在的人都还算本分。 胡幽也有点佩服曲明老头,这么轻易就信了自己了。 能给一盒金子当十年的饭钱和住宿,其实按照现在的物价,还真是给的挺多的。 曲明老头之所以要多给,还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够有保障些。 现在的人一旦订婚了,大部分是不会变的。尤其是在村子里头,但凡是个有良心的,都不会干出悔婚的事。 胡幽的订婚人姓符,而和姓符的人有关的事,曲明老头是没少听的。 希望自己押对了人,少点波折,这是曲明老头的真实想法。 胡幽并不知道这些细节,而只是知道曲明老头太有钱了。 晚上的时候,胡幽躺在软软的床上,身下是软篷篷的褥子,身上是香香的被子,胡幽有点飘了。 胡幽又联系到了系统,声音还有点发颤。 “小面,那些金子你可别乱动,我还没想好呢。” 胡幽还是没有想到,要不要用这笔钱。 虽然现在拿了曲明老头的金子,但是要是家里人不同意,这个不还得给人家退回去嘛。 幸好马上要去找胡大哥了,还有胡二哥同行,到时候再一起商量这个事吧。 这个钱数额太大,胡幽不敢随意做决定。 但是要等回村同胡四媳妇商量时,肯定是不行的。以胡四媳妇那小眼睛,一定只看到钱,别的都可以假装看不见的。 胡幽平静地在曲明老头这里住了两天,同时还和曲老太太去了趟百货大楼。 胡幽自己也有不少票,最后还真买了几盒点心。 胡幽的点心票还是之前符生妈给的呢,一直没用上。 胡幽买了两盒桃酥,一盒麻饼,还有一斤红糖。最后曲老太太还给胡幽带了盒午餐肉,两盒水果罐头。 曲老太太是让胡幽在路上吃的,胡幽除了谢啥话也没说。 胡幽猜想,大概曲老太太有几十年没出过远门了,从镇上到市里,又可以蹭车。 曲老太太大概还不知道现在出趟门,得多费劲。 等胡二哥来接胡幽的时候,胡幽还有些舍不得,心里酸酸的,曲老太太却笑了起来。 “没几天功夫就又见面了,赶紧走吧。” 胡幽想,其实曲老太太也难受吧。 而让胡幽想不通的,胡小弟居然抱着曲明老爷子的脖子不愿撒手,最后还掉着眼泪让曲明老爷子,一定要去胡家村找他。 胡幽把吃的都放到了她的小竹筐里,最后被胡二哥放在了手提的帆布袋子里,东西都由胡二哥提着。 胡幽拉着胡小弟,跟着胡二哥,最后是人挤人而挤上火车的。 绿皮火车,一长椅坐三个人,而胡二哥买的票,正好是三个人连着的。 胡幽让胡小弟坐最里面,自己坐中间,而胡二哥坐最外面。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胡二哥带的吃的,只有玉米饼,还有一壶水。 胡小弟年纪最小,却也是吃过苦的。 有玉米饼吃,有水喝,胡小弟一点也不觉得难受。还指着窗外车站上的人,同胡幽说话。 “姐,人咋那么多呢,我们啥时候见到大哥呢?” 胡幽想的是,胡大哥是不是好几年没回家了,胡小弟有可能不认得了吧。 白天都还好,人虽然也多,但是上厕所什么的,相对还方便。可是到了晚上,很多人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因为这个年代坐火车都要开介绍信的,所有人的身份都是真实的。 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列车员来管,很多人实在困得很厉害,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就这种情况,胡小弟突然要尿尿。 胡幽本来想让胡小弟等火车停了,打开窗户直接尿外面吧,可是下一站却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呢。 也不能因为这个,让胡小弟憋坏了。 最后胡二哥抱着胡小弟去尿了,胡幽整个人就躺在了椅子上。 大概是晃得太舒服了,胡幽就睡着了。 胡幽感觉自己好像也就睡了一会儿,肩膀就被人用力推了好几下。 胡幽“嘶”了一声,就醒了,看到个男的正阴着一张脸,而这个人旁边还站着列车员。 这个人用一只手指着胡幽,却是在和列车员说话, “列车员同志,就是这个人,她占了我的座位。” 胡幽慢慢地站起来,眼睛都睁不开,再看外面的天色,好像确实有点黑了。 胡幽有些睡蒙了,难道自己坐过站了? 胡幽坐起身时的迷糊样,列车员也看到了,倒也没说什么。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不可能一个人坐火车的。 列车员低下身子,轻声地问胡幽, “这位小同志,你家的大人呢?” 幸好是个明事理的列车员,不过她的下一句话,却把胡幽给问住了。 “你怎么睡在别人的座位上呢,你家大人去哪了,或者你有没有介绍信呢?” 胡幽现在是三无,一无大人,二无介绍信,三无明白。 好像自己被遗弃了似的,胡幽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那个站着的男人,就要往下座。 胡幽看他快要坐位置上了,第一件事想的是,这人坐下了自己哥哥和弟弟咋办。 就在这人的屁股马上要挨着座位的时候,胡幽一脚就踢到了他的屁股上。 “哎哟。” 这人被胡幽一脚给踹到了地上,而胡幽也终于清醒了。 现在胡幽脑子里头想的是,胡二哥和小弟肯定是被事情拌住了。 胡幽看了眼表情复杂的列车员,就很有礼貌地同列车员说明了一下情况。 “列车员同志,我哥哥带我弟弟去厕所了,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对面坐的人,其中有个人也同列车员说, “列车员同志,我可以证明,这位小姑娘和她的家人一直坐在这三个座位上。” 走廊斜对着的一个年纪大的人,也点头说是。 “刚才大的抱着小的离开了,大概是去厕所了。现在火车上厕所上一趟多不方便,时间长点也正常的。” 胡幽感激地朝着这两个人笑了笑,感觉这个年代出趟门还挺安全的。 旁边的列车员转过头看着那个人,又把他手上的车票扯了过来。 “我怀疑你的车票有问题,你跟我们走一趟。” 那个想抢座位的人,被列车员带走了。 而胡二哥带着胡小弟,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胡二哥把胡小弟安顿好后,立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唉,车票都给丢了,刚才又去值班室那里,做了证明,真倒霉。” 胡幽这才知道,胡二哥身上的车票,刚才人挤人的时候,从衣服兜里掉了出来。 也幸好只丢了一张,更庆幸的是介绍信还在。 胡二哥立即把余下的两张票,和介绍信,都重新装在了里面衣服的兜子里面。 胡二哥都又重新弄好了,才抬头看着胡幽,并且奇怪地问, “小宝,咋的了,这么看着哥。” 胡幽立即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咱丢的那张车票,一定是被刚才那人捡走了。” 胡幽的提醒,以及旁边的人的描述,胡二哥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胡二哥立即把胡幽的一只手抓过来,把胡幽看了又看。 “小宝,哥对不住你,实在太粗心了。” 胡幽倒是觉得没什么,其实这个年代的火车车厢里面,大部分人都很热情。 胡幽刚才碰到的事,都是比较少的。 大部分的情况,是胡二哥的票丢了一张,大家会帮着找。 第二天早上胡幽他们三人就要到站了,而火车还会继续。 那位列车员,不仅把车票给送了回来,还和胡幽以及胡二哥道了歉。 列车员的态度仍然很好,让人觉得很温暖。 “这位小同志,昨天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让你受到了惊吓。在这里,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胡幽其实觉得是件小事,但是这个时代的人,有一部分人却仍然有着崇高的品质。 胡二哥连忙说没事,那位列车员才又回去工作了。 而且这趟绿皮火车,让胡幽对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些不同的感想。 可是,再一想到还有一些人,却是在毁掉这些高尚的道德与品质,胡幽就觉得堵得慌。 胡二哥伸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 “走吧,咱们该出站了。” 等出了火车站,不仅胡幽傻眼了,连胡二哥也傻眼了。 胡幽用手拉了拉胡二哥的衣角,用一种很难以相信这就是事实的语调,问胡二哥, “哥啊,咱有没有下错站啊。” 胡二哥想了想,又赶忙摇头。 “不会的,要是咱下错站,火车上的列车员,和出站检票的列车员,都不会让咱出来的。” 第56章 “姐,这是啥地方啊,为啥连个人都没。” 胡小弟站在旁边忽然就问胡幽,其实胡幽也想知道。 一出站,看到的全是土坡和荒山,感觉到了野外的感觉。 怪不得这个车站,除了他们仨,连个下车的人都没。 胡二哥毕竟是有点社会阅历的,在县城里和市里都呆过的,立即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又去了等车大厅。 胡二哥找到火车站的人问了问,也终于是问清楚了。 胡幽看到胡二哥过来时,立即就问, “咋的了,哥,没下错站吧?” 胡二哥摇了摇头,表情却没有很轻松。 “大哥他们部队,离这里还挺远的。” 胡幽一听,心里头就是一沉。 “多远?” 胡二哥又坐了下来,给胡幽慢慢解释。 “咱们先得坐个车,到一个小县城,再从那里搭个常去部队那边送货的骡子车。然后……” 胡二哥的话还没说完,胡幽就不想听了。 “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咋感觉,就像咱又要回胡家村似的。” 胡大哥给家里的信,一直都说是不远不远。 胡幽想的是,寄信咋就那么方便呢。 “大哥还每回寄电报呢,不可能像咱这么费劲吧。” 胡二哥想想也是,正准备再去找人问问,就看到个穿绿军装的人,从外面进到了这人大厅里头。 胡二哥立即就跑了过去,拉住那个小同志。 胡幽紧抱着胡小弟,生怕他被人拐了,一路上都没松过手。 胡小弟一路上也很乖,不像在家里那么野,特别地听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胡小弟,紧靠着胡幽,就叹了口气。 “姐,咱大哥咋就这么笨呢,写信都不写清楚。” 胡幽觉得胡小弟说得太对了,用手摸摸着小弟的小脑袋。 “咱见了他好好说说他。” “嗯。” 胡小弟答应了胡幽,同时靠在胡幽身上,就有点犯困。 其实胡幽也犯因,以前还从没坐着睡着过呢。 胡幽真的很佩服自己,坐着都能睡着了。 “小宝,走。” 胡二哥一脸地高兴跑了回来,立即把胡小弟背了起来,一只手拿着包,一只手拉着胡幽。 胡二哥这会儿又发现了胡幽一个闪亮点。 “哎呀,我们家小宝不仅是个福宝,还是个聪明的福宝。哥上去一问那个穿军装小兵,你猜咋地?” 胡幽心说,都快坐人家车上了,还用猜吗?不过为了照顾胡二哥异常兴奋的心情,胡幽准备安慰一下胡二哥。 不过胡小弟这个时候却很兴奋,趴在胡二哥的前上喊了一句, “冲啊,上车。” 都不用胡幽说啥了,当然是上车啊。 不过胡幽他们三人的东西不多,一辆绿色的吉普车,虽然有点挤,但还是能挤得下的。 这辆部队的车,是到火车站接人的,可是临出发碰到点事,就来晚了。 让等车的三个军嫂,在车站里等了一晚上。 不过也正好让胡幽他们几个碰上了,不得不说运气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顺利地到了部队的营区。 因为胡大哥暂时不能出来,也不能随便和外人接触,胡二哥拿着介绍信,就去了部队的招待所。 而在招待所门口,已经站着等了一会儿的牛副营长。 刚才门口的电话打到了办公室里,牛副营长正好在。 一听是胡志鹏的家属,就赶紧告诉小战士,让这几个家属去部队招待所等着。 牛副营长就是卖给胡大哥麦乳精,而因此引起了一堆破事儿的人。 其实牛副营长现在心里也难受,唉,有些话就觉得堵在了心口。 现在的胡大哥,除了在部队里面训练,哪都不能去。 牛副营长都替胡大哥难过,可是人家本人,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天天训练完就回去练字。 而且还喊口号,目的居然是要超过自己的三弟。 这不,就在牛副营长觉得这事儿耗得人难受的时候,居然听到个好消息。 胡志鹏同志的家人要来,这样就可以劝劝这头强驴。 牛副营长就是在这样既复杂,又高兴的心情下,见到了胡志鹏同志的家属。 一大一中一小,三个孩子? 牛逼营长镇定了下心情,大步迈到三个孩子跟前,在最小的那个孩子跟前蹲了下来。 虽然胡志鹏同志曾经多次强调,麦乳精是给小宝的,小宝是个姑娘。 胡小弟很瘦人很小,胡幽却长得有点圆乎,还白。 在牛副营长眼中,一定是最小的这个缺乏营养。那这个事,就好办多了。 牛副营长满眼的疼爱,用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胡小弟挺着小身体,不敢动弹,对穿军装的,打心眼里是有点怕的。 牛副营长很满意胡小弟的听话,立即就用特别温和的声音说, “小宝啊,看你瘦的,你知道不,你大哥可想你了?” 胡小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完全没明白这个兵大叔的意思。 “你咋知道我大哥想我哩?” 牛副营长就是一愣,心里说这个孩子好认真啊。 而胡幽和胡二哥在听到这个人叫“小宝”时,就大概猜到了这位的想法了,都侧过脸偷笑了起来。 只有不明白的胡小弟,瞪着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牛副营长。 “我还不知道我大哥长啥样哩?” 胡小弟大概不太清楚几年是个什么概念,就用手随便比划了个大小。 “我大概这么小的时候,我大哥就当兵来啦。” 牛副营长自己也是有孩子的,咋没觉得这么难交流呢。 牛副营长觉得有个事,先得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再给胡志鹏同志惹来麻烦。 “小宝啊,那麦乳精你喝了吗?” “没喝,送人了。” 胡幽站在旁边,回答了牛副营长的疑问。 而旁边的胡二哥,一只手捂着嘴笑,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胡小弟也终于明白了是咋回事了,伸出手指,指了下旁边的胡幽。 “小宝是我姐,我叫亮亮,胡志亮。” 清脆的声音,清晰的咬字。 胡志亮三个字,就像一把刀一样,“咔”地就直接插在了牛副营长的后背。 牛副营长这会儿后悔的是,自己又一次小瞧了姓胡了。 牛副营长再看胡幽时,眼睛里的泪差点流了出来。 “小宝,缺营养?” 胡幽觉得这个牛副营长估计快被事实逼疯了,就立即解释了一下。 “噢,我大哥从家离开当兵的时候,那会儿我是又瘦又小的。” 虽然胡幽现在也很瘦,但是却能让人想到了两个字, “健康” 皮肤白,眼睛黑,脸蛋还有点圆乎。 牛副营长动了动嘴角,啥话也没讲出来。 就这样子,要是站在营区领导面前,告诉领导们,就这位是胡志鹏同志家的小宝,缺营养呢,得补。 牛逼营长不敢想像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立即晃了晃头,先帮这几个人办住宿才是要紧的。 牛副营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招待所的,人都觉得晕乎。 胡幽看着牛副营长很热心,立即给牛副营长一罐水果罐头。 而且,这个时候能帮忙的,一定是和胡大哥关系好的。 牛副营长给胡家三兄妹办好了入住,就离开了招待所。 手里拿着“小宝”给他的一罐水果罐头,大步朝着胡志鹏的宿舍跑了过去。 差不多是一路跑过去的,正赶上胡志鹏刚训练完回来。 这会儿宿舍里面还有其他人,牛副营长就把胡志鹏拉了出去,直接拉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牛副营长分的宿舍是个小院,带家属,根据职级,地方还不错。 把胡志鹏拉到自己家里,“篷”地一下,就把手里的银色铁罐,用力放在了桌子上。 胡大哥一看,是罐头。 胡大哥把罐头拿起来,左看右看,从纸包装上的图就能看出来,是罐桔子罐头。 胡大哥“哈哈”一笑,一副没啥忧愁的样子。而牛副营长,都快愁死了,都是替胡大哥愁的。 “牛副营长,你有钱啦,咋买这东西哩,这东西可贵着啊。” 胡大哥还以为是牛副营长买的,给媳妇和孩子补营养的。罐头不仅要钱,还要有票。 结果牛副营长眼睛一瞪,用力拍了下桌子,伸出手指了指胡大哥。 “胡志鹏同志,我是看明白你了啊,怪不得被人举报,果然思想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啪。” 牛副营长一只手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大概是太过用力了,他自己还疼得直咧嘴。 牛副营长摸了两下拍疼的手掌,又用手指着胡大哥,气得差点话都没说出来。 “你妹叫小宝?” 胡大哥立即点头,“是啊。” 牛副营长的手又抖,“你家小宝从小可怜,缺衣少食?” 胡大哥还点头,而且表情一副心疼的样子, “是啊,我离家的时候,小宝瘦得哇,唉,想想我这心就跟被剜了一疙瘩。唉……” 胡大哥的话其实还没说完,他家的小宝,还是个福宝哩。 可是,牛副营长,已经不想与胡志鹏同志再继续说这个事了。 牛副营长,立即点点头。 “好,好,很好,胡志鹏同志,你很好哇。” 胡大哥都不知道牛副营长今儿到底是咋地了,说话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 胡大哥用眼睛白了一下牛副营长,今天的牛副营长,不太对劲。 不仅这样,而且脾气特别地臭,整的胡大哥都不太敢和他说话了。 “牛副营长,你看我都已经这样哩,你就不要闹脾气了。” 牛副营长眼睛立刻又瞪了起来,伸出手正要给胡大哥两下,就听到门外头有人喊他。 “牛副营长,牛副营长,在不在家?” 一旁的胡大哥一下就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了。 赵排长。 这次举报胡大哥的正是赵排长下面的一个小兵,但是胡大哥和赵排长的关系,之前是很好的。 而赵排长也因为这件事,对胡大哥怀着那么点内疚。 牛副营长连忙走到外面小院,伸手把门拉开了,而赵排长的声音也马上就传了进来? “牛副营长,听说胡志鹏的家属来了?” 胡大哥正被牛副营长的牛脾气整的很没精神,突然听到家里人来,立即从里面跑了出来。 胡大哥来到门口,声音还有些激动。 “啥,是我家家属来了,几个人啊,都有谁?” 赵排长连忙摇头,他还没见到人呢。 “我听门口的小战士说的,别的没问。” 就在胡大哥觉得沮丧的时候,就听到牛副营长阴阳怪气的音调。 “是来了,来了三个,我给送咱招待所了。” “真的?牛副营长真的是……” “赵排长。” 牛副营长直接打断了胡大哥的话,却同赵排长说话。 “赵排长,你想不想见见可怜的‘小宝’?” 第57章 牛副营长根本不理会胡大哥,而是拉着赵排长说话。 “赵排长,胡家的小宝可怜哇,你想不想见见?” 自从赵排长听说“小宝”瘦小得不行,得补营养才行。 后来又得知小宝已经13岁了,但是一想想,在村里头,闺女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之一。 村里的姑娘,七八岁就要帮家里干活的,天天要拣柴禾,打草,喂鸡,浇菜,还要做饭。 想着这些,赵排长又觉得胡志鹏同志,能够这样为一位苦难中的女性同志着想,思想还是挺伟大的。 赵排长一直还在为胡大哥的处境着急,而从这件事当中,也更知道了胡大哥的品质的高尚,精神的高贵。 赵排长和胡大哥说话态度太好了,看得牛副营长气更不顺了。 马上就黑了脸的牛副营长,立即就拉上了赵排长的胳膊。 “走,我们去帮他们办手续,让胡志鹏的家属进来看看。” 这个事嘛,赵排长还是很愿意做的,立即就点头。 而且,找领导签条子的事,也用不着俩个人都去。 赵排长把牛副营长给拦了下来,让他先回去。 “这事交给我了,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刚走出两步远的赵排长,立即又调转过头。脸上还带着笑,看着牛副营长。 “牛副营长,要不中午就在你家这吃一顿吧,我去食堂打点馒头,再打几个菜,你给整个鸡蛋汤。” 大家都困难,尤其有家庭的。 胡大哥可不能这样,立即拒绝,而且牛副营长家可数的几个鸡蛋,是要给半岁的儿子加营养的。 胡大哥连忙摆手,就是不行。 “不能不能,我带他们直接去食堂吃吧。” 这会儿牛副营长的火气还在,而且一听这人居然还要带着那“小宝”到食堂去晃。 明摆着要把自己的把柄送别人手上送,牛副营长伸出手就在胡大哥后脑勺上“啪”地拍了一掌。 等拍完了,牛副营长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唉,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虽然牛副营长家困难,但是用一颗鸡蛋煮个汤,还是能出得起的。 赵排长去办理接人的事了,而牛副营长却盯着桌子上的罐头发愣。 村里头的情况,牛副营长是非常清楚的。 牛副营长的家里也是村里头的,不仅吃的不够,一年比一年艰苦。 而自家自留地有限,偷摸能种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 一罐罐头,是什么概念,就是说明这个家庭生活不错。 而且刚才那个小宝给他的时候,看样子并没觉得心疼。 牛副营长这会儿心里又有些不安起来,要是这个胡家生活不错呢,或者是在胡志鹏同志不知情的情况下,日子变得不错呢? 虽然都有可能,但是牛副营长又觉得不太可能。 现在是什么时代,全民在饿肚子的年代,村里头一些家里能上下顿有个玉米饼子吃,都是好日子了。 牛副营长琢磨了老半天儿,也没想明白。 可是眼睛却盯着那罐水果罐头,怎么也挪不开眼。 长叹了一口气,最后决定中午加个餐吧。 而胡大哥这会儿已经回到自己宿舍了,打开自己的柜子,正乱翻腾着。 胡大哥小队的刘文正好推门进来了,看到胡大哥,就赶紧凑到跟前悄悄问, “听说你家人来了?” 胡大哥听到后,立即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胡大哥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刘文。 “呵,连你都知道了?” 刘文看了下睡在一个上铺的小兵,更是压低了声音说。 “能不知道吗,你家来了仨儿呢,还都是孩子。在咱连队里,都传遍了。” 虽然刘文没有见到那仨儿孩子,到底啥样。 但是在伸出三根手指头的时候,总觉得特别奇怪,没忍住就叨叨了一句, “你们村不是挺好的嘛,一下来这么多人,咋感觉像是以前逃荒的呢。” 刘文摸摸脑袋,随后就被胡大哥拍了一下。 胡大哥瞪了眼刘文,“咋说话呢,我们胡家村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吗?” 说到胡家村,附近十几个二十几个的村子,哪个不羡慕,哪个不眼馋。从来就没有饿死人的事,听说许多人还存着余粮。 可是胡家村不欢迎外来户,这个连刘家村的人都知道。 刘文就是刘家村的,但是还是羡慕。 刘文好像想起个事儿,可是吧,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想想应该不重要吧。 摸了摸脑袋的刘文,朝着胡大哥“嘿嘿”笑了两声, “副排长,我好像有啥事儿和你说来着,可是一下被你打没了。” 胡大哥又看着刘文,这小子天生就是个迷糊蛋,哪能记得事情啊。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刘文又摸了摸后脑勺,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啥子重要事了。 “哦,找着了。” 胡大哥终于在他的柜子里,翻到个小本子。 刘文探着头看过去,一看胡大哥“哗哗”地翻了一阵书页,从里面翻出点钱来。 胡大哥拿出来数了又数,还挺高兴的。 “呵,还有6块5毛3分钱。” 刘文伸手就抽走一张最大的,然后就塞进自己左胸前的口袋里了。 “胡副排长,你不是没钱吗,你欠我的五块钱,好长时间了吧。” 胡大哥伸出手来,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拿出来,这是我偷摸攒的,这个不算。” 刘文两只手捂着左胸口袋,向后退了几步。 “胡副排长,你亏心不亏心啊,欠人钱不还,你想干啥啊。” 刘文一个后退,退到了门口,拉开门就跑了。 胡大哥看着手里的1块5毛3分钱,真想不出能干啥。 一转头,就看到上铺那个装睡的小兵,在探头看着他。胡大哥立即就问, “要不你借我点,我下个月还你?” 这个小兵缩了下脖子,想了想,大着胆子说, “副排长,你不是还欠赵排长20多块钱吗,咱古排长说了,任何人都不能借给你钱。” 胡大哥觉得自己这个副排长,特别没有威信,啥事都要听排长的。 怀里揣着1块5毛3分钱,就又来了牛副营长这里。 正赶上牛副营长和媳妇说话,中午打个鸡蛋汤啥的。 胡大哥立即过去,把这1块5毛3分钱给了牛副营长媳妇,说是几个人中午的饭钱。 牛副营长媳妇还有些犹豫,可是胡大哥却乐呵呵地说, “拿着,嫂子给多打两鸡蛋,我家小宝缺营养。” 本来牛副营长准备从媳妇手里拿过这钱,一听有人说“小宝缺营养”,就立即把钱推进媳妇怀里了。 牛副营长咬了咬牙, “哼,他家孩子来了仨呢,都能吃着呢,媳妇儿,咱也不能吃亏。” 一颗鸡蛋一毛多,胡大哥这些钱够打不少呢,不过现在鸡蛋都是牛营长媳妇自己院子里养的鸡下的,想想心里还挺高兴的。 胡大哥现在正忧愁着呢,这会儿真的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等见了小宝可咋办啊,胡大哥又把上衣和裤兜子翻了翻,兜子里头比脸还干净呢。 就在胡大哥特别忧的时候,赵排长匆匆地回来了。 赵排长冲着胡大哥挥了挥手里的条子,脸上甭提多高兴了。 “胡副排长,可以了。” 部队的招待所,就在部队的范围之内,所以胡大哥也是可以一起去的。 本来赵排长有些担心的,那些个人,一个一个的,都想看别人的笑话,不想让胡大哥过去。 可是胡大哥怎么说了拦不住,想亲眼看看他家的“小宝得瘦成啥样了”。 牛副营长在旁边冷哼,根本不拦着他,还挺支持他的。 “去吧,去吧,去了就知道啥情况了。”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就去了部队招待所。 部队招待所离大门位置不远,但是,还是要往里拐一下的。 所以,虽然大门那边现在照样是人来人往的,却也不知道部队招待所这头发生了啥事。 赵排长和胡大哥,走在前头,而牛副营长慢慢地跟在后面。 还没有到部队招待所呢,远远地就看到个孩子蹲在门口玩儿。 这个孩子正是胡小弟,因为这里比较安全,胡小弟又不想睡了,胡幽就让他在门外晒会儿太阳。 胡小弟低头看着地上的洞洞,正猜着是不是蚂蚁洞,忽然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胡小弟转头一看,是个年轻的兵。 一伸手,用力把对方的脖子给搂上了,胡小弟大喊了一声: “大哥。” 搂着孩子的赵排长,明显一愣。 又一想,孩子肯定是很多年没见到家人了,认错人也是应该的。 赵排长正想解释一下,可是胡小弟两只胳膊又一用力,死命地勾住了赵排长的脖子。 “咳咳咳。” 差点被勒死的赵排长,哪有功夫说话啊,伸着舌头正大口喘气呢。 胡小弟眼睛里立即就涌上了泪水,说话还有点哽咽, “大哥,我可想你了,你想我没?” 赵排长为了把脖子解救了,立即点头,说“想了,想了。” 等赵排长成功地解救了脖子,把胡小弟的胳膊摁了下去,才算是长长地喘了口气。 “看看你这手哇,粗喇喇的。” 赵排长在拉着胡小弟的时候,正好摸到了胡小弟的手心,粗。 “唉,在家里干活了吧?” 胡小弟点头,在家谁不干活啊,就伸出一只手给赵排长数开了。 “大哥,我会干的可多了。打鸟,烤鸟,拾柴,烧火,浇菜园子。” 其实胡小弟还会别的,只是一下想不起来了。 这下可把赵排长给难受的,心里头觉得这娃真苦啊。 “小宝啊,你可真可怜啊。” 第58章 赵排长蹲在地上和胡小弟说话,根本没有抬头。 更是没有看到咧着嘴调过头不想看的朱副营长,还有一脸吃惊的胡大哥。 赵排长用手又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脑袋,心说,这哪像是13岁啊,七八岁还差不多。 “唉。” 赵排长叹了口气,又摸了摸胡小弟的手。 “还干啥来着,会做饭不?” 胡小弟点点头, “我会做玉米糊子,见我三哥天天做。” 胡小弟的话,让赵排长的眼泪差点下来。一旁的牛副营长差点上去给他两巴掌。 没听人家孩子说,是自己三哥做,你难过个啥劲。 而胡小弟用一只拉住赵排长的衣领,张嘴就问, “大哥,你来信说你天天吃肉,你们这里咋这么好呢?” 赵排长本来想问,你咋这瘦哩,还没来得及,就被胡小弟给抢了话了。 赵排长就觉得脑门上的汗往下流,这种话都是部队里面常见的家信的话,安慰家里老母亲的。 可是,现在也不能说自己在部队里面,吃不上肉,赵排长就有些慌。 忽然赵排长就是灵机一动,一只手抚着胡小弟的小手, “唉,你可真是瘦小哎,以往在村里头,13岁都能订亲了。再过几年,就要嫁人喽。” 赵排长想想就难受,这孩子咋就这么可怜了。 胡小弟是个聪明的,立即就不愿意靠着赵排长了。 胡小弟退出去一步,把赵排长上上下下地看了又看,伸出一只根手指,就指着赵排长的脑门。 而且胡小弟说变脸就变脸,另一只手还叉在他的腰上。 “你这人咋回事哩,你咋能占人便宜哩。” 胡小弟说话特别快,但是因为有些激动,小脸蛋都有些发红。 赵排长完全没明白是咋回事,而且这个明明就是个孩子,咋能说占便宜的话来。 还不等赵排长解释,胡小弟又继续说, “我姐已经订婚了,你想干啥?” 赵排长这会儿也觉得不太对啊,刚才和这个小孩说话的时候,这小孩总说自己小来着。 赵排长这会儿脑子快成浆糊了, “你多大啊,你姐谁啊,咋订婚了?” 胡小弟用力白了一眼赵排长,还轻哼了一声。 “我8岁啊,我姐就是小宝,你刚才还叫的。咋就不能订婚哩,我们村里订娃娃亲多的是哩。” “哎哟。” 赵排长腿一软,直接向后栽了过去,本来就是半蹲在地上的。 都快躺在地上的赵排长,翘着两条腿。还不等他起来,就听到一声轻脆脆的小姑娘的声音, “大哥。” “唉。” 胡大哥又用力回叫了一声,眼睛马上就觉得被沙子迷了眼一样,声音带着点哭腔。 “小、小宝。” “唉,大哥。” “唉,小宝。” “大哥。” “小宝。” 胡大哥终于看到小宝了,把胡幽抱过来,拍了拍小宝的背。 同时,又用手在脸上抹了两把泪,真的是太激动了。 “大哥我还以为眼花了,真以为赵排长拉着的是你啊,看来还是大哥厉害,没看走眼。没看走眼哇。” 看走眼的赵排长,坐在地上不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站在胡大哥的旁边。 胡幽露出小白牙,对着还傻坐在地上的赵排长说, “我是小宝,13啦。” “大哥,我好想你啊。” 一个小身影,冲到胡大哥的跟前,把胡大哥的大腿给抱住了。 胡大哥弯下腰把胡小弟给抱了起来,用手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脸蛋。 “你是亮亮?” 胡小弟立即点头, “大哥,我是亮亮,大名胡志亮,今年8岁了。” 赵排长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晕,坐在地上一直没起来。 牛副营长看他这样,也忽然想到早上的自己。 牛副营长走过去,把都快失了魂的赵排长给拉了起来,还叹了口气。 赵排长被这一口气像是惊到了一样,伸出的手还有些发抖。 “她,她缺营养?” 白净得快赶上白面了,虽然也很瘦,但一看就不缺吃喝,不少衣穿。 看看那衣裳,虽然也是半旧,但是绝对这两年新做的褂子。 受了打击的赵排长,被牛副营长拉着走在前面。 而走在后面的是胡大哥抱着胡小弟,两边是胡二哥和胡幽。 看着前面走的俩个人,胡幽有些忍不住了,低声“嘿嘿”笑了几声。 “大哥,你们部队的人可真有意思。” 胡大哥想了想,才说, “可能吧,你太瘦小了。小宝,你咋吃了营养品不管用啊,还是这么又瘦又小的。看的哥啊,心疼的。” 被胡大哥抱在怀里的胡小弟,也接过去话说, “是呀,大哥,姐姐还给我喝麦乳精呢,还给三哥喝呢。” 胡大哥点点头,用大手又摸了摸胡小弟的脸蛋,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嗯,真乖,以后要好好疼你姐姐啊。” 被牛副营长扶着的赵排长,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牛副营长胳膊用力,拉住了赵排长,沉着声音说, “顶住了。” 而牛副排长刚拉着赵排长,走了两步而已,就听到胡小弟大声地说了句话。 “是的,大哥,我会对姐姐好的。我长大要去当上门女婿,把他们家的好东西,都拿回来给姐姐。” “嘶,哎。” 牛副营长用一只手扶了下发软的腿,另一只胳膊把软成一团的赵排长,摁着和一颗树靠在了一起。 呲了下牙的牛副营长,看着已经走出几步远的胡家兄妹几人。 “唉。” 牛副营长用手拍了拍赵排长的肩膀,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实。 “这家姓胡的,和咱们村村沟沟里的人,都不一样。真不一样啊。” 要是胡幽听到牛副营长发出这样的感慨时,一定会告诉牛副营长一个事。 “有这样想法的,你不是头一个啊。” 一直到了牛副营长家里,牛副营长媳妇忙里忙外的。 胡二哥多聪明啊,一看就知道今天中午没肉。 以前是不敢想,现在条件稍好了些,就觉得胡幽得天天吃肉才行。 把包里的一罐午餐肉拿了出来,又把包放在了胡小弟的旁边。 胡二哥拿着盒午餐肉就去了外面的厨房,而胡幽这会儿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从包里翻出了水壶,喝了一大口。 可是胡幽水壶里的水没了,胡大哥立刻就走过来。 “等着啊,哥给你打水去。” 赵排长盯着胡大哥,打水的地方就要窗户边上,有个暖水瓶。 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居然不舍得让小宝去,这要惯成啥样啊。 认清了事实的赵排长,眼睛就眯了起来,他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 胡小弟这会儿却睁着圆溜的大眼睛,幽幽地盯着赵排长。 赵短长用手摸了下心脏位置,心里头还真有点怕胡小弟,这小孩儿嘴跟刀子似的。 而胡小弟的表情,一副像看贼一样盯着赵排长。 赵排长硬顶着胡小弟的目光,想看看这小孩儿到底还要干啥。 胡幽早发现了胡小弟的眼神,立刻用手拉着胡小弟的小手。 “饿不饿啊,要不然你先吃些点心,和曲爷爷家的味道一样。” 胡幽爱吃核桃酥,就买了2盒。 百货大楼的东西,贵着呢。也幸好胡幽还有点钱,要不然连个包点心的盒子都买不起。 胡幽从包里又掏出个小茶缸,是曲明老头给胡小弟的。 白茶缸子,边缘是红色的,但是却比一般家里人用的,小了一圈。 胡幽接过了胡大哥递过来的水壶,把里面的水又倒在了茶缸里头。 胡幽把茶缸子里的开水晃了晃,吹了吹,觉得应该差不多能喝了,推到了胡小弟的跟前。 “小弟,差不多能喝了。” 胡小弟这会儿才收回盯着赵排长的视线,抬起头,冲着胡幽露了个大笑脸。 “姐,你也喝。” 胡幽又抬起头看了眼胡大哥, “大哥,你喝水吗?” 胡大哥立即摇了摇头,说“不喝”。 可是脸上的笑,比吃了糖还要甜几分呢。 胡幽又把手伸到袋子里,掏啊掏,掏出两块水果糖。 把其中一块给了胡大哥, “大哥,吃糖,咱县城买的水果糖,甜着呢。” 胡幽把另一块水果糖剥开,扔在了水壶里,晃了晃。 转过头就看到胡小弟眼馋的表情,胡幽假装故意生气的样子。 “你不能再吃糖了,你的牙坏了可咋整。” 胡小弟这个年纪正是换牙的时候,因为现在营养跟不上,换牙晚。 要是换牙和时候,还总吃糖,这牙就完蛋了。 胡幽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赵排长眼里。 赵排长看着看着,又觉得这小姑娘还不错哩,又懂得谦让哥哥,又懂得照顾弟弟。 怪不得遭人疼呢,原来平时就是个能疼人的。 还在厨房里头看着胡二哥干活的牛副营长,还不知道赵排长的内心,已经叛变了。 而且叛变的速度,完全超出了牛副营长的想像力。 胡二哥干活很利索,一看就是在家常干活。男人进厨房,在村子里头是常见的事。 不过对于胡二哥说要整个午餐肉加菜,牛副营长觉得不错。 都没有假客气一下,就让胡二哥进厨房了。 牛副营长看着胡二哥干活很快,也很熟悉,就有意无意地问了句, “你们家男人干活都很不错吧?” 胡二哥是个比賊还要精三分的人,怎么能听不出来牛副营长那点小心思。 胡二哥笑了笑,把午餐肉一勺一勺地挖在了碗里。 一边挖,还一边笑着说, “在我们家,男人是干活的,女人是享福的。” “哈,哈,不错哈。” 牛副营长摸了摸脑袋,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在旁边摘菜的副营长媳妇,也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不由地就叹了口气。 “有的孩子就是爱长肉。” 第59章 明明就是吃得好,被副营长媳妇说成了“爱长肉”。 牛副营长用眼睛瞪了下自家媳妇,哪有这么说道的,咋一样的家里,胡小弟咋就瘦得那可怜呢。 副营长媳妇像是没看到自家男人的眼神似的,还在和胡二哥闲扯篇儿。 “要我说啊,你们胡家的小宝,就是个有福的。” 胡二哥立即点头,“可不么,我们一家子还跟着她享福呢。” 照以前的胡二哥,咋能舍得吃个肉罐头啊。 胡二哥和副营长媳妇一下就有了很多共同语言,站在厨房门口啥也不干的牛副营长,又回屋里了。 可是一进屋,差点吓得他退了出去。 就见赵排长,正拿着个茶缸,在喂胡小弟喝水。那眉眼间慈爱的,就跟自己亲儿子似的。 旁边的胡大哥也在傻笑,而胡家的宝贝疙瘩,正自己拿着个水壶也在喝水呢。 这么和谐的情景,把个牛副营长差点给吓晕过去,还以为自己进错地方了呢。 牛副营长慢慢地坐到了赵排长的旁边,就听到赵排长声音特别温和地问, “亮亮,甜不?” 胡小弟的声音也是甜甜的, “甜。” 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赵排长咋就眨眼功夫,就成了对面的了。 牛副营长现在感觉有很大的危机感,自己媳妇都快叛变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赵排长。 不管牛副营长心理怎么不愿意,事实就是事实。 到了快开饭的时候,赵排长拿着盆就要去食堂打点馍和菜,牛副营长说他自己去吧。 赵排长也没有拦着,让牛副营长自己去了。 从家里出来后,走了一半路的牛副营长,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啥来了。 按照牛副营长的猜想,赵排长一定会同他一起去的。 可是,赵排长的举动,却是把手里的小盆儿递到了牛副营长的手上。 事情的发展,和牛副营长想的完全不一样。 牛副营长去食堂打了馍和菜出来后,迎头碰上了赵排长下面的那个小兵。 就是这个人,举报的胡副连长,这个事让牛副营长有些弄不明白。 其实站在领导的角度,并不是很喜欢打小报告的。 牛副营长也没多想,就端着饭盆回去了。 而那个举报的小兵,转过身反而看了眼牛副营长,冷哼哼地又走了。 很明显,牛副营长已经被当成了胡大哥一个战线的了。 牛副营长回去后,就把刚才碰到那小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胡二哥听了以后,这才知道自己大哥是为什么被举报了。、 说到这个斗争意识,胡二哥可是最有心得的。 而且,之前和曲明老头聊过几句,曲明老头只是说能躲就躲,别的也不原多说。 胡二哥看来,其实曲明老头也是不明白。 现在看来,这种喜欢斗争的人,哪哪都有啊。 胡二哥这会儿才真正的,觉得回村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胡幽可不知道,胡二哥是这会儿才觉得怕了呢。 刚才胡副营长的话,听在胡幽耳朵里面,就觉得不对劲。 这个年代的部队,当兵的,都是苦日子过不下去,才来当兵的。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这种情况,而这个年代的人都很朴实。 胡幽越想越觉得不太好,就随意问了一句。 “那个叫啥名字啊。” 这个事赵排长最清楚,他立即就说, “刘宽。” 这个事儿胡大哥其实也明白,还给补充了一句。 “离咱们胡家村不远,就有个刘家村,就他们村出来的。” 这个刘家村胡幽知道,那里多产一些脑子有毛病的人。 尤其是那个什么菊花妈,刘春花,等等。 一想到这个,胡幽心里就不由地一惊。 要是这个是那个菊花妈,既想退婚,又想整出事儿的呢。 胡幽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了。 不过胡幽觉得自己不适合想这个,还要交给合适的人。 胡幽抬起头,就看向了旁边的胡二哥。 “二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叫刘宽,好像有些耳熟哩?” 胡二哥却摇了摇头,村里头的事儿,其实胡二哥有些不太关心。 这个时候在,胡幽又觉得胡三哥好了,要是这种事一问胡三哥,以胡三哥的聪明劲,肯定能马上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村里事不太熟,限制了胡幽和胡二哥的想像。 胡幽决定回去再问问胡三哥的,不过眼前这顿饭,胡幽也是随意地吃了几口。 虽然部队不缺粮食,但是那馍硬的还真是有些喇嗓子。 午餐肉胡幽就吃了一口,这会儿的午餐肉实诚,都是好肉。不过胡幽吃不下,别看这些人在部队都不错,实际上平时也很少能吃上口肉的。 胡幽低着头不说话,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糊糊。 胡二哥一眼就看出来胡幽的想法了,本来想伸筷子给胡幽夹些午餐肉的,可是抬眼看了下胡大哥。 胡大哥虽然是最疼爱胡幽的,这会儿也只是帮胡幽夹了一筷子肉,自己都没动一下。 最后一盘子午餐肉,就胡幽和胡小弟,各吃了一块。别的人动都没有动,连副营长媳妇也是,只吃了两块水果罐头。 吃了饭胡大哥到厨房把牛副营长说了一顿,一个大男人,叽歪什么劲。 “我说你,咋回事啊,你自己不吃,嫂子还要营养呢。还要养孩子不是,你要是把罐头再给我装回去,小心我跟你急。” 胡二哥叹息部队这里也不容易,而胡幽却觉得心里酸的厉害。 这个年代,最能吃苦的人,却吃得最差。 心里酸酸就过去了,胡幽也没啥办法。 因为胡大哥还要在被审查阶段,不能到处乱走,吃了饭就和胡幽他们分开了。 而胡小弟嚷嚷着想去林子里打麻雀,胡二哥回了趟家回来后,就把俩弹弓给带来了。 一个是胡小弟的,一个是胡幽的。 胡二哥倒也没问,胡幽整的那弹弓,咋地和胡小弟的一模一样。 胡幽的弹弓还放在了她的系统仓库里面,而胡小弟说起要去后面野林子里时,那小眼神,时不时就看胡幽一眼。 胡幽要是不明白胡小弟的意思,就白当他姐了。 看来,胡小弟想用“打蛋器”了。 部队后面确实是有个野林子,而且林子还大。 虽然这边和胡家村不算特别远,但是明显气温要比胡家村那边冷一些。 赵排长一边带路一边说, “听说这里林子越往里,越冷。” 胡二哥回去休息了,胡幽是强打精神陪着胡小弟来转的。 胡小弟手里又一次拿上了“打蛋器”,说什么也要打点东西回去。 不过赵排长说,林子里确实有野物,但是跑得太快,大部分时候是追不上的。 本来只是在外围转转,可是正好有一队小兵经过,要在这周围训练。 赵排长觉得也不会有事,就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往里面走了一点。 平常赵排长他们也没事的时候晃一晃,都想看看能不能打到点东西,到了冬天会设一些捕鸟的机关,扣一些野物。 赵排长把林子里大概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指着远处时不时出现的大坑说, “那都是逮野猪什么的,天越是凉的时候,大东西就爱出来。” “要是打到了东西,就送到厨房,给站士们改善下伙食。” 赵排长说的时候,还舔了下嘴角,上次吃大肉的时候,都快想不起来了。 赵排长只是随意地介绍了下林子里的情况,胡幽却有些心动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打野物的时候,而且这里明显比村子里管的宽松一些。 只要是有本事,去林子里打了东西,分一部分给部队,自己还可以多留一些。 胡幽心动了,而胡小弟直接是行动了。 就听到胡小弟大喊了一声, “有兔子。” 等胡幽听了话看到人的时候,胡小弟已经跑出去一大截了。 胡幽赶紧去追,而赵排长比胡幽腿长,很快就追到了胡小弟。 赵排长也见着那只灰兔子了,个头还挺大的。 跑得不仅快,还能肉眼看到灰兔子身上的毛一耸一耸的,明显就是养了不少膘了。 赵排长一边跑一边想看着有什么能打的,就听到“嗖”地一声。 然后就是“叭”地一声,随后又是“叭”地一声。 赵排长跑过去一看,灰兔子在地上一耸一耸地,不动了。 胡幽也跑了过来,气喘的厉害。不过低头看到地上的肥兔子时,马上就“嘿嘿”乐了起来。 胡小弟立即弯下腰,把兔子提了起来。 胡小弟“哇哇”地叫了两声,嘴巴忽然就被赵排长给捂住了。 赵排长把胡幽和胡小弟拉到了矮丛里,三个人蹲了下去。 就看到有一队人走了过来,还有个人手里拿着列枪的。 带头的这个正是手里拿枪的,左右看了一圈。 “我明明看到就在这边,怎么不见了。” 其他人说,“应该不是,要是真的打中了,应该有血迹。” 看来这队人也是看到那只兔子了,胡幽死楼着胡小弟,大气也不敢出。 而赵排长,手里已经握上了一根棍子。 等了好一会儿,胡幽都蹲的腿麻了,才听到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不过赵排长仍然没有动,胡幽也不敢动。 等了十来分钟,那个带列枪的人又回来了,绕着刚才兔子的路线,看了一圈,又看到前面有个大坑,他朝着大坑跑了过去。 不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最后这个人才不放心地离开了。 等最终确认这个人离开了,胡幽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最后是用赵排长的衣服,把兔子裹紧弄回去的。 可是,回去后赵排长却说, “有人又非法用列枪,差点伤了人。” 第60章 赵排长找到牛副营长时,只穿了件绿色的秋衣,而且边上已经洗的发白了。 牛副营长看赵排长是手里提着自己的衣服,后面跟着俩个胡家孩子。 牛副营长立即就把三个人让了进来,然而赵排长直接就进了厨房。 “叭”地就把一东西扔在了地上,灰突突的。 牛副营长睁大眼睛一看,“嘶”地倒吸了口气。 “这,这咋整来的?” 牛副营长说完这话时,立即跑到院子门口,把大门从里面给闩上了。 牛副营长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幸好现在自己分了小院住,要不然太容易被别人发现了。 站在旁边的胡幽,深感这个年代吃个肉也是这么艰难。 而且,还有众多的顾虑。 别人都吃不上肉,你要是能吃上,就是叛变。 赵排长抖了抖上衣,里外看了下,没沾上毛,也没血迹,就又穿上了。 赵排长拉着牛副营长把刚才的事说了, “规定是不允许用列枪的,这样容易伤到人。刚才幸好有我在,要不然太容易出事。” 赵排长把刚才的事确实是简单地讲了一下,而牛副营长惊讶地合不上嘴。 “用弹弓打死的兔子?” 赵排长也点头, “可不是咋地,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还不相信哩。” 赵排长其实挺不服气的,他自己和手下的兵,逮了几次,都没抓住。有的时候,非常地不好逮。 现在不允许进山随意用枪,除非有任务。 赵排长又不服气地补充了一句, “你以为我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实吗,我们打不着的,一个8岁的孩子,一个弹弓就解决了。” 牛副营长稍微犹豫了下,转过头看着站在厨房那里的胡小弟和胡幽,而副营长媳妇正在剥兔子皮。 俩个孩子看得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没有听到牛副营长和赵排长都说了些啥。 牛副营长想了想, “估计是巧合吧。” 赵排长也点头,“肯定是巧合啊,弹弓打死兔子,说出去谁信啊。” 不过赵排长又让牛副营长和领导反应一下, “不能和列枪,这些人咋就这样呢,要是伤了人可咋办?” 不过赵排长说提心伤人的时候,胡幽也听了一耳朵。 胡幽这会儿正在和系统说话,让系统以后也警惕些。 “小面,进林子的很多人,有的是带列枪的,你得提前提醒我一下。” 系统立即答应, “是的,主人。刚才那几人的体貌特征,以及身体特征都做了记录。” 胡幽是担心被误伤,现在想想就觉得后怕。 而且那个列枪是铁弹子,打在人身上,一打一个血窟窿。 胡幽觉得还是在这里安生些吧,等回胡家村的。 胡家村那里的村民,根本不会上林子里面的。 而胡二哥也是这个意思,把胡小弟手里的弹弓直接给没收了。 “要不是听赵排长说,我还不知道这事呢,你是要把人吓死么?” 虽然胡二哥骂的是胡小弟,可是眼睛也在看着胡幽。 胡幽立即走到胡二哥跟前,挺直了背,立即大声说, “保证不再去了。” 有二哥满意了,而旁边看着这些的牛副营长走过来,把胡二哥手上的弹弓给拿了过去。 “就这东西,打死的兔子?” 胡小弟会打麻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所以,胡二哥觉得不稀奇。 胡二哥随意地“嗯”了一声,看牛副营长不相信的样子,又补充说。 “我家亮亮三岁就用弹弓打麻雀,到现在几乎是弹弹都中,不就是打个兔子么,这有啥的。” 胡二哥脸不红地吹了回牛,没有想到的是牛副营长还信了。 “原来还真有这种人啊。” 胡幽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胡幽早把胡小弟手里的“打蛋器”换了回来,现在牛副营长手里的,就是个普通的弹弓。 炖兔子的味道,一股又一股的飘出来。 副营长媳妇到门口看了好几次,发现并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或者朝他们这边转的。 副营长媳妇很能干,把兔子烧了后,一半炖了土豆白菜,一半炖了干豆角干茄子。 还蒸了几个红薯,馍是牛副营长刚从食堂打的。 晚上的菜非常符合胡幽的胃口,不只是胡幽,所有人都吃得香。 菜的量做得大,白菜、土豆都放得多,所有人都放开了吃。 而且兔子肥,肉香,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不过晚上多了个人,就是和胡大哥一个排的刘文。 是个小兵,不过和胡大哥关系比较好,早就听说“小宝”了,一直就想见。 可是在见到胡大哥嘴里说的,“我家可怜的小宝”时,腿一软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就刘文比较直接,坐地上还一个劲地嚷嚷, “副排长,你们胡家村的,没个说实话的,都是大骗子。” 等吃了饭,刘文也同胡幽熟悉起来,在看到胡幽对哥哥和弟弟,都很照应。 不知道咋地了,刘文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刘文其实年纪了不大,和胡二哥一样,才18岁。 刘文突然就想家了,差点没哭出来。 胡幽刚才听胡大哥说了,这个刘文居然是刘家村的。 那个村子里的人,胡幽也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再看刘文,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猜错了。 一块臭肉,坏了一锅好汤。 虽然刘春花现在住在胡家村,但是他们的根是在刘家村,而胡家村的人,也从来没把姓刘的这一家子当作本村人。 即使是胡幽,也觉得刘家的人都应该是刘家村的。 所以胡幽就有些好奇,胡家村离刘家村不算太远,这个姓刘一家子,咋就非要折腾到胡家村住呢。 胡幽把这个话问了刘文时,刘文却鼓了鼓腮帮子。 刘文一副“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这种表情,让胡幽一下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胡家村的人似的。 “当然是因为觉得胡家村富了呗,小宝,你都不知道你们胡家村,在这十几个村村沟沟里头,是多么的有名。” 其实胡幽是真不知道,而且也没觉得胡家村富。 不过,胡家村确实比外面的地方更规整,让人更安心些。 刘文还翻了个白眼,又继续说, “你们村长能干啊,胡家村家家都能吃得饱,就光这点,那不得多少人眼红哩。” 所以遭人眼红了,有人就想尽办法搬到了胡家村。 胡幽这会儿越是觉得姓刘的这家人,赶紧散伙得了。 而且,胡幽一直觉得那个刘家的菊花妈,肯定会想办法要和自家退婚的。 这个世界上,不怕人差,就怕人比人。 胡四家在村子里头算是头一份的,可是和外面的花花世界一比,有的是更强的。 虽然那个刘春花人不好不坏,但是那个亲妈,就跟个蚂蟥似的,是要吸人血的。 胡幽这琢磨着胡三哥和刘春花的事,坐在对面的刘文,突然一拍大腿。 “哎呀妈呀,我终于想起来我忘记啥事了。” 胡幽看着他一会儿惊一会儿忧的,其实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你忘了啥事了?” 胡幽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想到,刘文却说出了件大事。 刘文一拍大腿,哎呀了好几声。 “我终于想起来啦,哈哈。” 原来是刘文大哥刘军给他寄了封信,是在刘军回村之后。 刘家村最近出了件大事,居然是和胡家村有关的。 “刘六家媳妇,就是那个菊花妈,小宝,你应该听过吧。” 胡幽当然听说过,这不是问的废话嘛。 和自家结亲的,能不知道吗。 刘文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问错了,嘿了两声,又继续说。 “他闺女刘春花,在镇上找了个工厂的工作,听说因为表现太好了,要被调到城里去了。” 第61章 刘春花因为表现良好,要被工厂从县里调到城里去? 这绝对是个大事,对于整个胡家村来说,绝对是最让人想不到的。 胡幽要是没记错的化,这个刘春花进厂工作,没几天吧。 一个没几天的工人,咋就能看出来“表现良好”? 要是说中间没猫腻的化,连胡小弟都不信。 胡小弟喝了一大口水,还叹了口气。 “我妈早就说了,刘春花就是个不安分的,还去城里,哼,丢人。” 刘文一脸惊奇地看着胡小弟,真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聪明。 刘文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亮亮,你咋把我想说的话都给说了呢?” 胡小弟抬眼皮瞟了眼刘文,可把刘文看得心慌的不行。 胡小弟想了想,才说, “你是我大哥的好朋友,你可以来我家玩啊,我们家可是全村最好的房子。我跟你说啊,……” 胡幽默默地喝了一口水,总是这个时候,胡小弟就跟胡四媳妇的缩小了似的。 但是,在平时,胡小弟可又遭人疼了。 “姐姐,你说是不是。” 胡小弟说了一箩筐夸自己姐姐的话,转过头又问这样是不是。 胡幽都没法回答他,难道不是吗。 可事实上也是啊,但是总让胡幽觉得脸红。 胡幽看着胡二哥,又想到个事。 “二哥,我们回去的时候去一趟三伯家吧,上次爷爷好像挺生气的。” 胡幽之所以要见胡三伯,还是因为胡四媳妇的一句话勾起来的。 当时胡四媳妇听说胡三伯搬到市里住了,居然都不打一声招呼,马上就连哼了好几声。 “要我看啊,他三伯,啊呸,胡三井那龟孙子,是想着上赶子给他老丈人去摔盆儿啊。呸,想当孝子呀,还要看人家乐不乐意呢。” 现在的胡幽还没见过这个胡三伯呢,听说自己以前是去过的,那说明关系不算赖。 可是胡二哥却不同意,他还得回学校呢。 胡幽听了一撇嘴,这个二哥可真是的。 “二哥,回家和我养鸡呗,我们养它几百只鸡,天天吃鸡。” 胡二哥一听,就觉得胡幽在开玩笑呢。 几百只鸡,超过20只鸡,就会被村里的人举报。 虽然胡幽家人多,但是鸡的数量可是不能太多的。 胡幽想着回家发展养鸡大业,甚至还可以多养几头猪。 一头猪卖给公社,其它自己留着偷吃。 等晚上回到招待所,胡幽还在床上来回翻腾,想着她的几百只鸡。 “叮,系统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 忽然上线的系统,一下就提醒了胡幽。 胡幽现在虽然手里钱不多,但是还有20来块,所以立即就买了饲料。 “来一袋。” 胡幽很大声地喊了一句,可是只来一袋。 饲料不便宜,一块钱一袋。 这会儿房间里只有她一个,胡小弟和胡二哥在旁边的房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胡幽的喊叫声。 其实胡幽想的是,这么晚了,肯定当她做梦呢。 在旁边房间里睡得正香的胡家兄弟,突然听到旁边的房间传了一声大喊, “来一袋。” 胡小弟立即就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胡小弟,半睁着眼睛和胡二哥说, “我姐是不是说来一碗大肉啊。” 胡小弟的话,让胡二哥不由地笑了两声,伸手轻轻拍了拍胡小弟的后背。 “睡吧,什么也没。” 结果第二天早上,胡小弟还记着这事呢。 一见胡幽的时候,胡小弟的小眼神又开始了,满眼的都是无奈。 “姐,你咋那么馋肉呢,都半夜了,还想着来一碗。” 胡幽想笑又想哭,可是又不能和胡小弟说太明白了。 胡幽和胡二哥说, “哥,你们去找大哥吧,我想一个人转转。” 胡二哥把胡幽看了又看,他的直觉是,胡幽又要整事儿。 但是,胡二哥又一想,以胡幽的本事,也整不出什么事儿。 小姑娘嘛,总有自己的小秘密。 就像昨天晚上,突然喊了一声“来一袋”。 到现在,胡二哥都没弄明白,来一袋是个啥。 胡二哥终于点头了,让胡幽自己小心,现在是在部队的大院里,胡幽瞎转也转不到哪里去。 胡二哥拉着胡小弟就往外走,走了两步胡小弟忽然转过身来,冲着胡幽眨了眨眼。 胡小弟的表情,明显就是告诉胡幽,我知道你要干啥去,但是我会给你保密的。 胡幽忽然觉得把弹弓给这个小家伙使,是个错误的决定。 等胡二哥和胡小弟都离开后,胡幽立即也离开了部队的招待所。 按照系统的指示,走了一条比较近的路。 胡幽也觉得今天走的这条路,比昨天赵排长带的路要近一些。 不过胡幽还是担心碰到那些护林的。 原来昨天在林子里面碰到的,是护林人,是可以带列枪的,但是却不允许随意带着外出。 现在都缺衣少食的,这些护林人,都想打些野味改善伙食呢。 最重要的是,那些护林人所在的位置,离这里也不近。 胡幽想的是,这些人的身体可真好,走小半天的路,专门到这个地方打野物。 不过也能理解,这个年代,吃才是最重要的。 胡幽加紧步子,小跑着就上了山,经系统有限范围的观察,附近没有其他人。 胡幽这才放慢了脚步,一点点地朝着里面走。 不过胡幽不敢走太里面了,还是和昨天差不多。 但是今天却没碰到什么兔子,连根毛都没,胡幽就想着再往里走走。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系统的提醒。 “30多米以外有人类体能特征的生物出现,主人,赶快藏起来。” 幸好胡幽机警,今天穿了件灰卦子,她一下就趴进了矮丛里。 也幸好胡幽人小,那些人只看到一大片的矮丛林,却没想到里面却趴着一个小姑娘。 胡幽用手捂着嘴,怕自己的呼吸太重,被人听到了。 脚步稀拉的厉害,不齐整,胡幽想着,大概还是昨天那帮人。 胡幽猜和没错,还是那几个护林人,他们今天想打个大的。 跟着脚印从山上跑下来,可是又不见了。 还是昨天那个领头的说, “你们看看有没有掉到大坑里?” 又一阵脚步声过去了,四下看大坑的人,又回来了。 “没有,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那家伙跑得快。” “再去找找。” 这个护林的领头的,带着几个人,又朝更里的山上跑去了。 大概是想从原路回去,再继续找找。 胡幽轻轻地吐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回去比较好。 胡幽正要起身,却听到系统喊她, “主人,他们找的那个家伙,掉在坑里早死了。” 原来那几个人在追着一个野猪,可是这个野猪并没掉大坑里,掉小坑里了,而且还是一个山窝窝里头的位置。 根本不起眼的地方,那几个人没有找到。 说到猪,胡幽就流口水。 可是,一头猪胡幽是能弄回去的,但是这要怎么能说清楚啊。 胡幽有些犹豫,要是叫人来的化,肯定会被胡二哥骂的,而且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说不定又被那些人给找着了。 但是,要是不去叫人,这个肉难道自己吃? 别说吃了,连个猪毛都搞不定。 胡幽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系统又提醒了她。 “主人,你可以把猪毛卖给系统。” 胡幽直接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是卖不卖的问题,是怎么能弄下来。 胡幽直接撇了下嘴, “难道你能让这只猪,变成光溜溜不成?” 胡幽的话问完后,果然系统不作声了。 胡幽正左右为难的时候,系统才又出声, “主人,你先把猪放到系统仓库里,这个其它的吧,再慢慢想?” 胡幽也觉得这个是唯一的办法了,就悄悄地半趴着,慢慢地进了那个山窝窝的地方。 还是个避风口,旁边全是矮丛,也不知道这只猪怎么找得这么准。 等胡幽把猪取走了放到系统仓库里面,又悄悄地回到了部队招待所。 胡幽不知道的是,她离开了差不多小半小时,那拔人又找回来了。 而这次,也终于发现了那个山窝窝里隐藏的小陷阱。 血还是新鲜的,但是猪却不见了。 以这些人的想像力,是根本想不到猪是怎么被弄走的。 也庆幸胡幽没有再叫人来,而回到招待所的胡幽,多次打开系统仓库,对着满身血窟窿的黑野猪流口水。 又是夜色黑黑的时候,胡幽再一次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了几下个滚,胡幽长叹了口气。 “小面,咋办,这头猪就这样不会永远死在仓库里吧。” 胡幽居然失眠了,因为一头猪。 第二天早上胡二哥看到这样的胡幽时,立即吓了一跳。 胡二哥心疼地抓着胡幽的手, “小宝,咋的了,想家了?” 其实胡幽确实挺想的,还想胡三哥做的玉米面糊,还想胡四媳妇那怪吓人的笑声。 胡小弟立即上来,也拉住了胡幽的另一只手。 “姐,我其实也挺想咱家的。” 胡小弟觉得这里特别没意思,连个能玩的小朋友都没有。 唯一的小朋友,就是半岁的牛菜花。 牛菜花是牛副营长的儿子,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牛副营长媳妇一时高兴起的。 副营长媳妇特别自豪地说, “我们家这口子姓牛,我姓蔡,我叫蔡花花。我们的儿子,就叫牛菜花。” 当时胡幽和胡小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哈哈”地笑成了一团。 再后来,大概牛副营长也受不了,8岁的胡小弟总是冲着他笑,就和自家媳妇商量了商量。 “等咱儿子上户口的时候,起个大名吧。一个男娃,叫菜花,你让他长大咋做人啊。” 第62章 胡幽终于可以出发回家了,火车票是牛副营长去给买的。 车票钱最后胡二哥塞进了,牛副营长家的牛菜花的衣服里。 胡小弟最后还抓着牛菜花的小手,特别不舍得。 “菜花,下次你来我家玩吧,我教你打弹弓。” 胡小弟说到“打弹弓”的时候,牛副营长的腿就是一抖。 前两天牛副营长见胡小弟,拿着弹弓追着麻雀打,一打一个准。 牛副营长就走过去,问胡小弟, “除了打麻雀,你还打啥最厉害。” 胡小弟一只手拿着弹弓,另一只手挠挠脸,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 “打蛋蛋。” 一直到现在,牛副营长还有点怕胡小弟。 等到送走了胡家的的三兄妹,胡副营长拍了拍胡大哥,都哭成泪人儿了。 “你快别哭了,我看呀,你家这几个兄妹,都比你强。” 最终,在胡幽回到家的几天后,收到了胡大哥的来信。 胡大哥的这个事,就这样一不留神过去了。 胡大哥所在的地方,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荒凉。 也没啥可买的,还不如回他们那边的市里,再买点糕点呢。 不过胡幽没有糕点票了。 胡幽曾经突发奇想地问系统,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印点票的。 结果胡幽反而被系统给取笑了。 “主人,时间这种东西,是不可能被复制的。” 胡幽所在的时空时间,怎么可能被未来的仪器,复制了呢。 想想虽然还有点钱,但是却没票。 胡幽就觉得沮丧。 回去的路上,还是挺顺的,虽然仍然是坐了一天的火车,但是却没有上次那么累了。 胡幽一下火车,看着有许多黑脑袋,就觉得舒坦。 虽然在胡大哥那边也不错,但是人太少了,总觉得缺点啥。 这种感觉胡小弟也有。 胡小弟拉着胡幽的手说,“姐,我咋觉得人多好呢。” 胡幽笑了一下,正准备回答胡小弟时,就听到胡小弟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符生哥。” 符生顺声音看过去,正好看到提着行李的胡二哥,胡幽,还有胡小弟。 之前就听说他们去部队了,现在看来是回来了。 符生赶紧大步走了过来,看着三个人,确实是像刚下火车的样子。 “你们要回去吗,我送你们。” 胡幽和胡二哥都觉得奇怪,居然这么巧。 而经符生的解释,胡幽立即明白了。 符生办公事,送人,正好碰上了准备回家的胡家三人。 等胡幽坐上了绿色的吉普车时,还有些不相信。 太方便了,即使小汽车不停地在停驶着,胡幽还是觉得有些不能相信。 一直到县城,跟着胡二哥下了车,才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了车,真方便。 胡幽跟着胡二哥先去了学校,胡幽的小脸沉着,看着胡二哥。 “你赶紧把学校的破事儿解决了,要不然我就告诉妈。” 胡幽能用来威胁胡二哥的,就是胡四媳妇不喜欢的。 那也只有一个人了,未静。 不过胡幽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胡二哥, “你反正和那个文青也没真谈对象,不谈就不谈。可是,二哥,你要是真和未静有个什么,你……” “没有,绝对没有。” 胡二哥回答得特别干脆,而且还显得有点慌。 胡幽想的是,这俩个算是青梅了吧,但是未静那个就是个异类,在这个时代,别说村里了,在城里都显得和大家不一样。 可是吧,胡幽想的是,要是未静来种地呢,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胡幽觉得这个还得胡二哥自己想明白了,自己瞎掺和也没用的。 “二哥,要是未静和你一起回村里种地啥的,说不定妈还会改主意呢。” 其实胡幽还挺了解胡四媳妇的,给儿子娶老婆,肯定是要本分的。 不能说未静不本分,就是太能折腾,让胡四媳妇不放心。 如果这俩个不回村,还在外面瞎折腾。 胡幽敢打赌,这俩个一辈子都没戏。 胡幽还在说胡二哥呢,没一会儿胡小弟就问胡幽。 “刚才符生哥说,不让你去林子里用弹弓打麻雀,是啥意思啊。” 其实胡幽想用弹弓到林子里打猎物,被符生知道后,已经说了她几次了。 只是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符生居然还记得。 胡二哥让胡幽和胡小弟,先在他的宿舍里呆着,他去赖老头那里,把胡三哥接回来。 之前从县城出发的时候,胡二哥已经和胡三哥说好了,等这次回来后,就一起回家。 只是今天碰到了符生,确实是个意外。 不过符生也有事,只能送他们到县城,正好胡幽也要等胡三哥,都像是计划好的,实际都是碰巧。 等胡幽再见到胡三哥的时候,发现胡三哥的脚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以前了。 看来未静的狗皮膏药,还是挺管用的。 不过胡三哥并不知道胡二哥,到市里整黑市,差点出了事儿。 胡幽瞪着胡二哥,把之前的事和胡三哥说了。 结果胡三哥的反应,超出了胡幽的预料。 胡三哥只是很平静地“噢”了一声,胡幽还以为胡三哥生气不想管呢。 一直到下午,胡二哥就像着了火一样,从外面跑了进来。 一直屋子就大喊, “胡老三,胡志飞,谁让你管我的闲事的?” 胡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是胡三哥微微笑了一下。 “二哥,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做中学老师,就帮你和校长辞职了。” 虽然这个年代几乎没什么人会丢掉铁饭碗,但是也有例外。 像胡二哥这种的,和文青被外面的人胡乱传,在学校里呆着也是挺不自在的。 之前文校长说要把胡二哥送到市里去学习一段时间,但是这对于现在的胡二哥来说,并不是好事。 胡幽知道了胡二哥冒险的事后,更不想让他去城里了。 胡三哥也同样的想法,所以就模仿了胡二哥的字迹,打了封辞职报告。 胡二哥今天一回来,就被文校长叫过去了。 等文校长说了一箩筐的废话后,终于说到了重点。 “这个胡老师啊,胡志程同志,你写过来的报告我看了。其实我是很舍不得你这种人才的,你……” 一切都成了事实,胡二哥已经没有办法再做改变了。 胡三哥的法子虽然不太好,却直接断了胡二哥的后路。 胡三哥和胡幽的想法差不多,直接对胡二哥说, “在外面吃不好,穿不好的,回家。” 胡二哥很不服气,他最不想就是回去种地。 “回去能做什么,有给小宝攒嫁妆吗,还是能赚到钱啊?” 胡三哥也是不服气,都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满脑子都是钱钱钱的。 “现在你有钱才危险呢,你咋就说不通呢。” 听着胡二哥和胡三哥吵来吵去,胡幽也终于想到件事。 把手伸到了自己怀里,实际上是从系统的仓库里,把那盒金子给拿了出来。 胡幽转过头看了看外面,没有人经过,或者是有人偷听啥的。 胡幽想了想,才慢慢地说, “那个曲老头,说要住咱家。” 胡二哥想了下,也确实有这么回事。 “还没和爸妈说呢,这个事不太好整。” 可是胡三哥却觉得不错,这几天曲明老头就住在赖老头的家里。曲明老头一肚子的西洋墨水,听得胡三哥心都快花了。 “我觉得行,他有学问,也聪明,正好改变一下咱们家的状况。尤其是二哥你,完全看清现在的形势,有些事是根本不能碰的。” 胡三哥的话其实就说了一半,另一半就是,文校长现在巴不得把你打发走呢。 反正走是迟早的,趁现在还占理,就赶紧走。 而胡二哥最提心的是,没有办法给胡幽攒嫁妆。 胡幽一听胡三哥和曲明老头接触的时间不短了,就立即问胡三哥。 “三哥,曲爷爷有没有说在咱家住多久?” 胡三哥摇了摇头,关于这些,曲明老头都没有讲。 “他说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吃饭和咱们一样就行。” 不过曲明老头要求能这么低,也挺出乎胡幽的意料的。 胡幽还以为曲明老头,要好吃的呢。 “我还以为他要点菜呢,在咱家里哪有他的地方。” 胡幽是没有想到,她的随口一讲,居然都说中了。 在今后的许多年当中,曲明老头不仅点菜,还教胡幽做菜呢。 可是现在的胡幽,是不知道的。 胡幽想想还是能接受的,天天和自家一起喝玉米糊。 一旁的胡小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听来听去,也听到了曲明老头的事。 胡小弟用手拉了拉胡幽的衣角,闪着“我有问题要问”的光芒。 “姐,他住咱家,吃咱家,又要点菜?那早上他吃不吃饭?” 胡小弟所问的,都围绕着一个字: 钱。 胡幽看着有些纠结和为难的胡二哥,以及胡三哥。 就轻咳了两声。 “其实吧,曲明老头是给了钱的。” 一说到钱,胡二哥立马就来了精神。立即坐到了胡幽跟前,拉着胡幽就连忙问。 “咋,他说钱的事了?” 不管多么钦佩一个人,只要是与胡四家利益有冲突的,一切都要靠边站。 所以,胡三哥也凑到了小炕上,挨着胡幽坐下了。 “小宝,你说说,曲明老对说要咋付钱的,要给咱多少钱?” 胡三哥立刻还补充了一句, “只要他给的钱够,咱家里有的,都给他,只要他钱多,他想住多久就多久。” “十年,他说要住十年。” 胡幽的话刚落,第一个喊出声的,竟然是胡三哥。 胡三哥毕竟是聪明的,立即就抓着胡幽的手问, “他给了咱多少钱?” 胡幽慢慢地把手上的盒子,放在了炕桌上。 “都在这里了。” 第63章 这个小盒子里有什么,胡幽当然清楚。 本来是要在见到胡大哥的时候,和大哥二哥一起商量下这个事。 可是,胡幽后来因为捡到了一头猪的原因,太激动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现在又想起来的时候,胡二哥、胡三哥还有胡小弟,六双眼睛都看见她手里的盒子。 胡幽觉得一下有些紧张,把手里头的盒子向前推了推。 胡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曲明老头要在咱家住十年,这个是他付的钱。” 其实这个长盒子并不大,就比胡幽的的手掌长个几厘米。 胡二哥和胡三哥,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地紧张。 只有胡小弟完全不明白,有什么东西能装这么小的盒子里,能当作钱的? 胡小弟眨了两下眼睛,他的一只手就放在了盒子上。 胡二哥和胡三哥刚张口说了个“不”字,盒子“刷”地就被胡小弟给掀开了。 “啊。” 胡小弟小小地惊了一下,“啪”手里的盒子也掉在了炕桌上。 嘴张得最大的就数胡小弟了,已经8岁的胡小弟,这辈子没见过的东西。 胡二哥和胡三哥确切的说,也没见过,但是都知道这是啥。 胡二哥和胡三哥眼睛都要直了,瞪着盒子里面的黄澄澄的东西,整个盒子就像都在发着光一样。 胡二哥和胡三哥都呆呆的,眼睛都不敢动一下,都害怕这不是真的。 而胡小弟忽然把两只手都捂在了眼睛上,马上又从指缝里露出了眼睛,偷偷地看。 金色的光芒,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闪得胡二哥、胡三哥和胡小弟的眼。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胡二哥突然从炕沿跳到了地上,走到窗户边慌张地看了外面几眼,又是慌慌张张地把帘子挂上了。 胡二哥在挂帘子的时候,手还在抖,抖得最后都有些拿不住挂帘子的挑杆了。 大概现在就胡幽最淡定了,在后世见过太多的金饰金子了。 而在现在这个年代的村子里,人们能见到个金耳环,都觉得那是天大的富贵似的。 就像胡四媳妇见过符生妈的金耳环,就已经惦记了好久了。 现在是盒金子,民国时候的小黄鱼,胡二哥走路都在飘。 胡二哥摇摇晃晃从窗户边回到炕跟前,眼睛连眨了几下,看着桌子上的金子。 胡二哥伸手扯了扯还在发愣的胡三哥, “啊,老三啊,这个还在了吧。” 胡三哥张张嘴,眼睛都不也动一下,说话和胡二哥一样,也是有点结巴。 “啊,啊?” 胡小弟从手指缝里看着盒子里的金光,忽然又把眼睛闭上了。 不敢看了。 胡三哥也算是缓过来一些,眨了几下眼睛,桌子上的金子还在。 又眨了眨,桌子上的金子还是在的。 再连着眨了几次,金子还在。 胡三哥伸出手,身子向后撤着,抖着胳膊,把手放在了金子上。 手指放在金子上的时候,还感觉手指上摸着的东西滑溜溜的。 摸了两下,也只是两下,胡三哥立即把手伸了回来。 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胡三哥低着头把自己的几个手指尖看了又看。 胡三哥抬起头看着胡幽,声音飘飘地问, “小宝,我摸的是真的不?” 胡幽马上就点头,“是真的,真真儿的。” 胡三哥又看向同样在眨眼的胡二哥, “二哥,那东西还在不?” 胡二哥也点头,用手揉了揉眼睛, “在,真的还在。” 胡三哥把拳头紧了紧,伸出手去拿了一块金子,放在手里用力握了好几下。 胡三哥抬头看着胡二哥,嘴都快要歪了, “呵,二哥,还真的是真的,拿手里它还在哩。” 胡二哥也伸手拿了一块,在手里左看右看,冲着胡三哥先是“嘿嘿”笑了两声。 又冲着胡幽“嘿嘿”笑,感觉就像个傻了似的。 胡幽的心就“忽悠”一下,这金子的魅力这么大,那以后可咋办啊。 这时候系统“叮”地一声,也上线了。 “主人,那个女人想要曲明老头的钱,这个钱你得弄过来啊。” 胡幽听了手一抖,知道曲明老头有钱,现在觉得那是一种无法想像的财富吧。 这样一盒子的金子,说给人就给人,跟玩儿似的。 胡幽就用意识问系统, “那个女人弄这么多钱做什么,现在的人不怎么爱钱的。” 说完这话的时候,胡幽看了眼胡二哥,还有胡三哥。 “呃,刚才那句话收回来。” 这个年代的人不是不爱钱,是没钱没习惯了。 胡幽心里却有些怕怕啊,郑英秀惹不起。 但是,系统却一个劲地鼓励胡幽,让她从背后下手。 “现在郑英秀最想要的,是曲明老头的财富,还有另一个曲老头,也和曲家的财富有关。” 系统是把胡幽撕剩下的书页,经过不断分析得出的结论,比胡幽挨个去看,判断得更准确。 系统又说, “躲着她是对的,但是还是要把她想要的东西,悄悄夺过来。这样一来,也是相当于变相的保护了自己。” 胡幽想来想去,觉得系统说的很正确。 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按照书上现在写的,郑英秀正在积极的与曲明老头接触,下一步就要想办法得到曲明老头的信任。 不过,现在胡幽已经快了一步,捏了下小拳头,胡幽给自己打打气。 “一定不能让别人弄到那些钱的。” “小宝,什么钱,曲明老头还给了你什么钱了?” 胡二哥看着鼓着腮帮子,要弄钱的胡幽,心里不由地就担心。 胡幽冲着胡二哥笑了笑, “曲明老头有钱,住咱家好啊。” 胡二哥立即大笑了起来,这件事完全不需要和胡四媳妇商量,他和胡三哥就可以作主了。 “行,没问题,大哥那间房一直空着的。还有一间空房,曲明老头想住哪间都行。” 胡小弟一直和胡三哥一起睡的,胡四家有两间特别大的空房,窗明房亮的。 胡幽看着激动的胡二哥和胡三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尤其是胡二哥,在多次确认了金子是真的后,盒子里十块小黄鱼,挨个都摸了一遍。 胡二哥摸完了,胡三哥摸,胡三哥摸完了,胡小弟才慢慢把手从捂着的眼睛上放了下来。 胡小弟看着胡三哥, “三哥,咋这晃眼哩,我眼都睁不开了。” 胡三哥“哈哈”笑了两声,把手上的一块金子拿着用力亲了一口。 “啊,有了这个,就感觉啥日子也欢喜哩。” 胡二哥更是,把两块金子拿手上,左手一块,右手一块,不舍得放下。 “老三,上次符生送的木料,还没给打柜子吧?” 胡三哥摇摇头, “没呢,符生不是出任务去了嘛,那料子不错的。” 胡二哥同样点点头, “好哇,回去咱俩给打两个柜子吧,打一大一小。小的给小宝,大的就给曲明老头。” 胡三哥一拍炕桌,觉得这个主意好。 “嗯,让小弟多打点麻雀,虽然肉少吧,但是也是肉。曲明老头肯定爱吃肉,咱不能让他把这个爱好给断了。” 胡二哥觉得这个主意好,又琢磨了琢磨。 “嗯,我还有点钱,找那个文校长再要点票子吧。去买点大肉,现在天凉了,做成腊肉,不能让他把这个爱好给断了啊。哈。” 胡幽就觉得自己和金子比起来,差了好大一截子。 而且,连胡小弟也是,抢着说要给曲明老头打麻雀。 过了一会儿,胡三哥和胡二哥,也终于想起来还有人胡幽。 “小宝,以后你每天的鸡蛋,少吃一个,让一个给曲明老头。” 胡幽现在其实已经很少自己吃煮鸡蛋了,但是省下的鸡蛋都是炒着让全家吃了。 胡幽正生闷气呢,忽然系统又提醒了胡幽。 “哎呀,主人,你不如把猪贡献出去,给那个曲明老头做大肉啊,他肯定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胡幽直接翻了个白眼,想都不想理这些人,甚至是系统。 不过胡二哥和胡三哥,还是把金子放回了盒子里。 盒子盖没有盖上,舍不得少看一眼。 胡幽看他俩那样子,是恨不得抱着晚上睡觉呢。 果然就听胡二哥说, “哎呀,老三,要不然咱俩晚上抱着这个睡一睡吧,咋总觉得现在和别人不一样呢。” 胡三哥也很赞同胡二哥的话, “二哥,你想的咋和我一样哩,我也这样想的呢。” 胡小弟也跟着凑热闹, “二哥,三哥,你们睡完了我睡,我也想做好梦哩。” 胡幽正想说,你们仨别做白日梦了,忽然就听到门外有人声。 胡幽从来没见过胡三哥速度这么快,眨眼功夫,桌子上盒子立即被盖上,包括盒子和金子瞬间全部都不见了。 原来是被胡三哥给塞到了被窝里面了。 胡三哥还从炕桌下面拿出个茶缸子,放在了炕桌上。 看了下趴在被窝上的胡小弟,胡二哥慢慢地站起来,精神头好得不得了,脸上带着笑,走到门口。 一打开门,果然外面站着俩个人。 胡幽转过头一看,一个是文青,一个是那个侯文。 胡幽直接翻了个白眼,又转过身了。 胡二哥也是不想理会这俩人,语气更是不耐烦。 “有啥事啊,没看我们兄妹在商量事儿吗?” 文青抬眼皮看了眼挂起的窗帘,又看到胡家几个兄妹都围着炕桌,看样子确实是在谈事情。 文青脸上有一些难色,但是她必须得来。 动了两下嘴唇,文青才慢慢地说, “胡志程同志,我想和你说件重要的事。” 往往这种“我要和你谈个重要事”,在胡幽看来都是要别人躲开,留她在这。 果然就听到胡二哥说了声, “哦,那侯文你站远点吧。” 第64章 胡幽还以为文青有什么事啊,原来是想和胡二哥说点悄眯地话。 但是,毕竟现在文青和侯文成了一对儿,公开的一对,被文青妈支持的。 原因还不是因为侯文居然是个大学生哩,这个倒是让胡幽挺意外的。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绝对是个抢手货。 虽然侯文这个人说话咬舌头一样,但是并不妨碍他成为知识分子眼里的香饽饽。 胡幽现在看侯文,觉得这个不仅是抠门,还太能算计了。 头一次见自己的面,送了个用手捏过的肉包子。 再见面,居然抢了自己二哥的上门女婿的资格。 虽然胡二哥也未必真的要当文家上门女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和胡四媳妇闹别扭,在作妖呢。 但是,从目前发生的一些简单的事情来看,不只是侯文太能算计,姓文的也不差。 这两个人,在一起说定就是绝配呢。 胡幽心里冷哼了一声,忽然就想起了胡二哥说过的一句话。 这个文青,心里想的啥,现在还看不明白。 就像那个刘春花,却一看就明白。 想让老娘满意,想上进,想进城。 而这个文青,胡幽转过身,又看向了文青的脸。 一副受了冤枉的小白花脸,然而离房门20步远的,站着的正是文青现在的对象。 胡幽觉得这一出可真是好啊,也幸亏胡二哥要回村子里去了,否则以后这事咋说也不好说了。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胡三哥,就问了句, “咋看着她还挺舍不得咱二哥的。” 胡三哥直接哼了一声, “不舍得啥,她不是说了嘛,要和咱哥把表要回去。” 胡幽也听见了,真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耳背啊,这个文青也真能想。 胡幽没忍住就嘲讽了一句, “她怎么想的呢,又不怕被咱说出去了?” 胡三哥把身子往前探了一下,低声说, “她有钱呗。” 等胡二哥回来时,手里拿一纸包,直接塞在了胡幽手里对。 眼睛闪着光亮, “小宝,数数。” 都不用数,胡幽也能感觉出是挺厚一撂。 打开纸包后,全是10元的。 胡幽笑眯眯地数了一遍,朝着胡二哥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不多不少,50张。” 整500元,在这个年代可是个大数目,没想到文家这么有钱。 既要换回那块表,又想封住胡二哥的口。 算算,这500块花的也挺值的。 大概文家还不知道,文青有痣的事儿,连8岁的胡小弟都知道了。 胡二哥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那块石英表来,晃到门口就丢给了门外的文青,同时还把两截表扣也扔了过去。 胡二哥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哦,取了两截,你自己装上吧。” “砰。” 胡二哥把门就关上了,一转身,立即就冲上了炕。 一上炕的胡二哥,就把炕桌上的500块拿过来了。 “哎哟,这个买卖做得好,一进一出咱就得了500块,哈哈。” 胡幽也高兴,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胡小弟终于从被窝上爬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钱,伸手就拿了一张10块。 “二哥,咱买大肉去吧。” 胡二哥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买,都买。等会儿,我得要几张票去。” 胡二哥又下了地,穿上鞋飞快地跑出了宿舍。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胡二哥就回来了。 衣兜里面又拿出个纸包,扔在了炕桌了。 “收拾收拾,咱回家去喽。” 胡二哥回村之路是如此顺利,还要感谢曲明老头的那一盒金子,还有文青的500块钱。 胡二哥又从文校长那里要到一堆票,大概文校长也不想再见胡二哥了,把抽屉里的票都扔给了胡二哥。 胡幽背着一大筐肉菜,胡三哥背着一大筐的肉,胡小弟提着一小竹篮的点心,而胡二哥抱着自己的被窝卷,几个人就出了镇中学的大门。 一出大门,就碰上个人。 胡幽都奇怪了,这家伙难道数神仙的,怎么时间掐得这么准。 结果胡二哥一抬头,挥了挥手。 “符生,你还挺准时的啊。” 原来是胡二哥买东西的时候又碰到了符生,符生现在不在老林子里带新兵了,这两天陪着领导在城里和镇里办事。 胡幽没有想到,符生这家伙还会开车。 是真的小汽车。 所有东西运上符生开的绿色吉普后,符生尤其看了一眼胡二哥的被窝卷。 胡二哥立即就说, “看吧,相信我说的了吧,我说我要回家种地去喽。” 符生只是微微点点头,也没表现出什么惊奇,而说的话,却让胡幽感到有些惊奇。 “嗯,回村子里好,现在外面越来越乱了。” 马上要有一批知识分子到各村去劳动了,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符生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还是在胡家村好啊,虽然吃得不好,但是日子总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日子安稳,人心就踏实。 符生之所以放心符生妈一个人在村子里头,还是因为胡家村气正。 符生开着车就从县城往胡家村走,一路上虽然见着的人不多,但凡是个人,都要停下来仔细看一看这一车的人。 一直到进了村更是这样,车屁股后面跟着追的,不仅是好奇贪玩的小孩儿,还有一堆村里的大小媳妇儿。 从村口到胡幽家里,差不多要经过大半个村子。 相当于几乎是全村的人,都看到有辆绿色的吉普小汽车,朝着胡四家方向开去了。 炸了油锅,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胡四家,在胡家村又热闹了一次。 凡是看到的人,男人们都停下手里干活的动作,上年纪的都直着腰伸着头看,而各家媳妇们,扔下手里的活儿,都追了上去。 看热闹,谁也想去。 等发现小汽车停在了胡四家的时候,很多人撇了撇嘴。 不服也不行啊,开车的还是符生,不可能开错地方的。 一身绿军装的符生,站在胡四家门口,特别地显眼。 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就像符生这个从河里上来的女婿,胡四媳妇是越看越满意。 再看远处树底下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胡四媳妇大声地喊了一句, “女婿,快进院里来啊,外面日头大。” 符生也没啥不适应,就点了点头,进了胡四家的院子。 远处的那些一双双红眼睛,有的一生气就回家了,有的盯着胡幽手里抱着的竹筐,用力嗅了嗅鼻子。 “好个胡四家,居然敢吃肉。哼。” 生气回家的还算好的,就怕那种表面上替你高兴,背后想要你命的。 王大娘是嫉妒得要死,可是没点办法。 旁边的柳五婶,扭了下屁股,靠得离王大娘近一些。 “看来胡四这女婿,是跑不了喽。”、 王大娘最近发现自己碰到了个大问题,村里发生的很多事自己竟然不知道。 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王大娘,更没觉得是因为自己舌头太长,最近村里人不爱和她说事了。 柳五婶儿眼睛里都快着火了,可是说话的时候,都听不出来什么浪花花的。 “王大家媳妇,你说说,他们这像话嘛,唉。” 王大娘还等着柳五婶说下面的话呢,没想到柳五婶直接转身走了。 王大娘一调头,就看到个柳五婶的背影了。 王大娘这几天被村里人像是躲着一样,都不和她唠一唠了。现在的王大娘心里正顶着气呢,看到柳五婶也这样,“呸”了一声就回自个儿家去了。 王大娘的反应,是柳五婶没料到的。 柳五婶转了个弯,就停下脚步,等着这个长舌头的王大娘追上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脚步声。 柳五婶赶紧从墙后面钻出来,再看前面的那颗大树下,哪还有个人影。 柳五婶伸出手搭着眼望了望,不远处有个人一边走一边“呸呸呸”的,不正是和自己走了相反方向的王大娘么? 柳五婶咬了咬牙,也“呸”了两声,还骂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缺德的狗东西,等着瞧。” 这种话要是让胡四媳妇听到,一定会骂得他祖坟都得冒了烟。 胡幽一回到家,就听到了个大消息。 当然按照胡幽自己的想法来说,绝对是个大大大消息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把符生妈也叫来了。 胡二哥从镇上的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大肉菜,又加了不少的菜,炖了一大锅。 真的是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胡小弟还喊着明天也要这么吃。 这次是家庭内部聚会,除了胡四家,就是符生母子。 胡幽觉得吃饭就要吃得好,吃得舒服。 今天这顿饭,不仅吃得舒服,还吃得好。 胡四媳妇看着眼睛都快发红的宝贝闺女,咬了咬牙,蒸了一大锅白米饭。 胡幽觉得好东西要全家人吃才行,自己虽然只弄到8斤大米,可是得和全家人一起吃才行。 胡四媳妇是想给胡幽天天做小灶的,但是胡幽说,这次多亏了二哥三哥,甚至还有胡小弟。 胡四媳妇没办法,蒸了一大锅米饭。 和胡幽预料得差不多,大概所有人都好久没吃过好米了,一大锅柴火饭,吃得干干净净的。 胡二哥和胡小弟,俩人蹲在厨房门口还啃了一顿锅巴。 胡幽吃了饭就回自己屋子里了,感觉像是好久没回来一样,还是觉得自己的大炕舒服。 一下就跳上了炕,平躺在炕上的时候,胡四媳妇就进来了。 胡四媳妇拉着胡幽,左看看,右摸摸,唉呀那个亲啊。 “唉,妈的宝贝疙瘩啊,这才出去几天,差点想死妈了。” 胡幽一咧嘴, “妈,你咋不回你屋里头睡啊。” 结果胡四媳妇眉一挑, “你妈啊,要去捉奸。” 第65章 胡幽觉得自己听到的绝对是个大大的大消息,胡四媳妇居然要去捉奸。 为了养足精神,跑到胡幽这里来睡下午觉了。 胡四媳妇,嫌弃胡四睡觉打呼,影响她的睡眠。 胡幽一听胡四媳妇要去捉奸,立即吓了一跳。 立即从炕上坐了起来,胡幽就看着舒坦的胡四媳妇,太放松了,一点不像是去捉奸的。 在村子里,捉奸得是多大的大事啊,要是让人知道了,戳脊梁骨得一辈子。 尤其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要被拉去游道吧。 在村子里倒不至于被游,大多会成为村子里的丑事儿,丢了一村人的脸,挨吐沫星都是轻的。 胡幽一开始还有点小兴奋,后来又不想去看了。 “妈,我不去了。” 胡四媳妇一瞪眼, “谁让你去了,你以为你妈这身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都是看多了。” 胡四媳妇偷看别人家后窗户,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家了。 反正现在的胡四媳妇,号称村里头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现在这个话也不知道怎么被传出去的,村里头的人看见胡四媳妇都怕。 胡幽又重新躺在了炕上,挨得胡四媳妇近了些。 “妈,你咋知道人家有奸情啥的?说不定就是侄子呢?” “唉哟,我的乖乖啊,就你心软。” 胡四媳妇躺在炕上还白了眼胡幽,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事儿都告诉了胡幽。 “哎哟,我的乖宝啊,你还不知道呢,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儿啊,跑不了的。” 胡幽听了直舌咋舌,这个胡四媳妇还真不把自己闺女当孩子,啥话也能说得出来。 胡四媳妇几乎是半眯着眼,给胡幽说着村里的这件事儿。 “其实吧,一开始你大伯也觉得那人不像她侄子,可是呢,这个柳五媳妇啊,咬死了说是。” “哼,男人啊,都眼瞎,都以为这死老婆子说的是真的。” 胡四媳妇抬起两根手指,又在自己的眼睛跟前比划了几下。 “你妈这双眼,就跟那孙猴子的眼睛,亮着呢,没什么能逃得过的。” “柳五媳妇那死老婆子,要不是沾了男人,她的屁股咋就忽然圆溜了呢?” 胡四媳妇转了个身,用手拉着胡幽的一只胳膊。 “乖宝,你可得多懂点,免得以后被人哄骗了还不知道呢。” 胡幽不知道胡四媳妇从哪得来这想法,自己才13岁。 而且和符生将来还不知道能咋地呢,胡幽还没想过那么远的事儿。 胡四媳妇又眯着眼睛,和胡幽一点点说着柳五媳妇。 柳五媳妇就是常说的柳五婶儿,胡幽还得叫一声柳五奶奶。 虽然被称作奶奶了,其实年纪也不算大,应该有个50来岁吧。 这个年岁在村子里头,就是个奶奶辈儿的了。 胡幽听着胡四媳妇说的,越听越心惊。 “乖宝,你不知道的,那沾了男人滋味的女人,有的时候是放不下那个味儿的。” 胡四媳妇大概把自己亲闺女也当小媳妇了,啥话也不顾忌。 “柳五媳妇当寡妇也有十几年了吧,没儿没女,经常来帮忙的她家侄子,我也见过的。” “哪是现在这个,虽然看着也像是个四十来岁的样子,但是一脸的凶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胡四媳妇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都要睡着了,嘴里还在说着这事呢。 “我可不能让这种臭肉,坏了咱村的规矩。想男人,找个男人嫁了得了,搞这种丢人的事,咱胡家村的大小媳妇,大小闺女,还要不要做人了。呸。” 胡四媳妇睡着了,胡幽却不困了。 想着既兴奋,又觉得闹心。 而且在胡幽眼里,那个柳五婶还是个挺正经的人。 吐了吐舌头的胡幽,翻了个身也睡着了。 等到了晚上,胡幽用小眼神看了看一本正经吃饭的胡四媳妇,根本不像是要出去办啥事的,和平常没两样。 不过一吃了饭,胡四媳妇把碗放到了桌上,就说了个事。 “我今天要去乖宝那屋睡。” 胡四媳妇经常要和自己乖宝睡一屋,没人觉得有什么。 不过胡三哥却抬起眼看了下胡四媳妇,也没说什么。 胡幽却心里想,妈呀,你直接过来就行了,还通知一声,不就是让精明的三哥给发现了嘛。 胡幽抬眼看着胡三哥时,正好胡三哥看过来,胡幽咧着嘴一笑。 胡三哥心领神会地朝着胡幽眨了眨眼,早就清楚了胡四媳妇这一套做法了。 大概只有胡四媳妇,以为自己装得很好。而胡四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胡四媳妇经常睡闺女那头。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胡幽忽然听到门外有一声鸟叫声。 要是以前吧,胡幽肯定不当回事,但是今天不一样啊。 对于头一次爬人墙头去捉奸的胡幽,总感觉自己被很多人盯着似的。 胡幽站起身来,悄悄打开了门。 果然,门口站着的是胡三哥和胡二哥。 胡三哥指了指门,低声说, “一会儿你二哥在道上接你们,你让咱妈快点啊。” 胡幽默默地点点头,这会她心里想的是,胡四媳妇以为的她知道全村每家每户的秘密,说不定胡二哥和胡三哥也知道。 回到屋里,胡幽推了推睡得死沉的胡四媳妇。 “妈,快起来了,柳五婶儿家……” 果然,胡幽提到了关键字时,胡四媳妇“哦”地一声,从炕上坐了起来。 拍了拍胸脯的胡四媳妇,立即就下炕。 睡觉的时候就没脱衣服,为的就是出门快。 胡幽紧跟在胡四媳妇后面,回过头看了眼,胡二哥远远地跟在后面。 胡幽转过头看向前面,是连头都不带回的胡四媳妇。 胡幽真的很怀疑,是不是每次胡四媳妇干这种事的时候,胡二哥和胡三哥,都悄悄护着她。 胡幽还转过头冲着胡二哥做了个鬼脸,快走了两步就跟上了胡四媳妇。 今天的月光不错,村子里显得更静了。 胡幽小心地跟地胡四媳妇旁边,总觉得自己的脚步声太大。 胡四媳妇不在意地摆摆手,低声说, “没事,没人这么闲。” 胡四媳妇直接就说明,半夜三更的,没人像她一样敢这么出门的。 大摇大摆的半夜出门的,还真只有胡四媳妇有这个胆儿。 要换作胡幽,肯定是夹着小尾巴赶紧跑回家了。 胡幽就是小跑着跟在胡四媳妇身后的,真不知道都这么晚了,胡四媳妇哪儿来这么大劲头。 胡四媳妇这会儿眼睛里都在放光,之前胡四媳妇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为了胡家村如何如何,胡幽居然还真的信了。 现在看来,胡幽还是太天真了。 以胡四媳妇的性格,应该还是为了凑热闹。 极度喜欢热闹和听闲话说闲话,大概就是村子里头大小媳妇生活的一部分吧。 胡幽差不多是一路小跑,人矮腿短,跟着胡四媳妇,就到了柳五婶儿家的墙院外头。 就在胡幽担心柳五婶儿家有没有狗时,胡四媳妇直接摆了摆手。 “人都快饿死了,哪有多余的粮食喂狗。” 没狗就好,胡幽拍了拍平胸。 “愣着干啥,跟上。” 胡四媳妇一转头,亲闺女还在原地叹气,赶紧就招呼了一声。 胡幽学着胡四媳妇猫着腰,转到了柳五婶儿院子后头。 有个地方的干草特别多,胡四媳妇用两只手扒拉了会儿,居然真的出现个狗洞。 胡四媳妇一边扒拉草,一边低声地说, “以前柳五活着的时候,养过个大狗,后来柳五一登腿儿,那狗也登腿儿了。” 没几下,胡四媳妇就扒出个挺大的洞。 “柳五活的时候最爱这只狗,养的肥着呢。看看这洞口就知道了。不过,这狗死了后,村里人都说,是柳五媳妇这死老婆子弄死的,后来炖肉吃了。” 整个洞口都出现了,胡四媳妇比划了几下, “还好,咱娘俩都不胖,妈先进去。” 胡四媳妇也不嫌脏,几乎是爬进去的。 胡幽特别忧愁地转过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胡二哥,站一树后头,露个脑袋在冲着她乐。 今天的月光还贼拉地亮,胡幽想退都退不成。 胡幽一扁嘴,她不想进去。 可是,胡四媳妇在墙那头,瓮声地喊她。 “乖宝,快进来。” 胡幽还是不想进去,可是胡二哥正冲她摆手,那意思是让她赶紧进去,别耽误功夫。 胡幽咬了咬牙,趴地上撅起屁股,爬进了狗洞。 一穿过这个狗洞,胡幽就闻到一股很重的骚气。 差点被呛死的胡幽,站起来捂着嘴就轻轻地咳了两声。 胡四媳妇赶紧帮胡幽拍了拍土, “是挺呛人的,你忍着点啊,这个死老婆子都不收拾收拾,狗都死这么长时间了。” 其实胡幽觉得不是狗尿味,狗已经死了十来年了,不可能有这味儿。 明明就是人的尿味儿,胡幽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跟着胡四媳妇就往里头走。 一点点往里走的时候,胡幽的脸就开始发红。 越跟着胡四媳妇往前头走,脸就越红。 “嗯。” “啊。” “哦。” “喵。” 反正是啥声也有,都不用扒窗户看,都知道是啥动静。 可是胡幽一抬头,发现胡四媳妇居然真扒人家窗户上了。 村里头也不是家家和胡四家一样,都是大玻璃窗户。 就像柳五婶儿家里,还是纸糊的窗户。 到冬天冷的时候,在屋里面挂上棉窗帘,一样暖和。 家家都烧着炕,屋里头还放着火盆的,是不冷的。 可是现在,胡幽不动地方,而胡四媳妇却掀开了人家的纸窗户。 纸窗户也是很厚的,要裱好几层,可不是说弄一团唾沫就能捅开。 胡四媳妇为了看清楚,直接从外面把人家没上闩的窗户,从外面给掀了起来。 这一掀不要紧,那个“嗯嗯啊”之类的声音,就更清楚了。 胡幽觉得自己这会儿就跟个火柱子似的,温度从脑袋上面,一点点往下传,越来越红,越来越觉得臊得慌。 “咚咚咚”地声音,是胡幽自个儿的心跳声。 胡幽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咋办了。毕竟上辈子的胡幽,到被雷劈的那会儿也刚18. 还没有开启看小电影的年纪,上中学的时候,根本没机会。 “啪。” 一声轻响,把胡幽给惊醒了。 胡幽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 而一个男人的声音,也从屋里传了出来。 “谁。” 胡四媳妇掉头就跑,还没忘拉上胡幽。 胡幽转过头,就看到有个黑的人影从屋里出来了。 脑子还有点浆糊的胡幽,挣脱了胡四媳妇的手的同时,“打蛋器”就到了手上。 差不多是半蒙的感觉,一个石子就被她打了出去。 “嗷。” 第66章 夜里的一声狼一样的嚎叫,“嗷……”一嗓子,把半村人都给惊醒了。 胡幽回到家里时,腿都是软的。 胡幽是被胡二哥背回来的,刚才回身打了个弹弓石子,就跑出了柳五婶儿家的狗洞。 一出狗洞,没想到胡二哥就守在外面。 经常干这种事儿的胡四媳妇,立即招呼胡二哥把胡幽给背上。 胡家一家三口,玩儿命一样地回了胡四家。 一回家胡幽就倒在炕上不想起来,浑身软地跟摊泥似的。 胡二哥本来要走的,正好看到胡幽手里拿着的弹弓,立即就笑了,还说了句, “你好像打到他蛋了。” 胡幽看着手里的弹弓,当时叫这个为“打蛋器”,是为了逗胡小弟玩的。 是真的,胡幽没想过用这个伤害别人。 以胡二哥的判断,男人要不是被打到那玩意儿,不会叫得那么惨得。 惨叫声得到啥程度呢,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被惊醒了,而且还以为是狼来了。 胡幽抚着小心脏,被吓得不轻。 “扑通、扑通” 一晚上都没睡着的胡幽,半迷糊当中,被外面的敲大门的声音给吵醒了。 仔细一听,好像是符生。 不知道符生为啥来,不过胡幽希望他不是来找自己的。 但事实却让胡幽很失望,符生就是来找她的。 胡四媳妇把胡幽从被窝里拉出来,可胡幽不想起,又重新钻了进去。 来回折腾了几次,胡四媳妇都急了,在胡幽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符生大早上找你,肯定是有事的,你赶紧的。” 胡幽想赖着不起,却没有胡四媳妇劲儿大,最后被穿好衣服,洗漱干净,屋子都收拾好了。 胡四媳妇把胡幽的屋子,收拾得差不多,回头看看该擦的都擦了,包括胡幽的脸。 然后满意了,才把挂着的帘子给挑了下来。 胡四媳妇直接出去了,让胡幽等着。 没一会儿胡四媳妇端着碗鸡蛋羹,上面还是洒了点小葱花,淋了点香油。 胡四媳妇把碗放到炕桌上,推到胡幽的跟前, “吃吧,你边吃边听他要说啥。” 说完,胡四媳妇居然还坐下了。 胡幽觉得这样也好,否则总觉得对着符生,有点压力大。 符生推门进来时,看到胡四媳妇也在,笑着叫了声“婶儿”。 随后符生就说, “婶儿,昨天晚上你知不知道……” 胡四媳妇立即就站了起来,很快地就出去了,边走还飞快地说, “昨晚啥事儿都没发生,我啥都不知道。” 胡幽撇了下嘴,心说这不是不打自招嘛,都不是告诉人家,你啥都知道嘛。 胡幽用勺子挖了一勺鸡蛋羹,立即就送嘴里了。 “香吗?” 符生居然问胡幽鸡蛋羹香不,胡幽都懒得理他,现在还能有比这更香的么。 符生见胡幽不回答,他居然坐到了胡幽的对面。 用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才慢慢地说。 “我最近在查一个人,觉得他就是被通辑的那个人。而且吧……” 符生顿了下,看了眼胡幽,这位正没心没肺地还在吃着鸡蛋羹。 “而且那人你还见过。” 胡幽吃了快一半儿了,忽然听到有个罪犯自己见过。想来想去,都没有印象。 胡幽马上就摇摇头,“应该没,没啥印象。” 胡幽的心思都在吃上了,符生算是看出来了。 符生忽然伸出一只手,伸到胡幽的眼前。 “拿出来。” 胡幽把嘴里的鸡蛋羹咽了下去,瞪着圆眼睛看着符生,又看了看符生的大手。 “要啥?” 符生盯着胡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打蛋器。” 胡幽一直以为被人发现弹弓的秘密时,会很惊慌。可是再惊慌,也不会超过昨天晚上。 胡幽面不改色心不慌地摇摇头,又继续低头吃她的鸡蛋羹了。 符生都要被气笑了,他昨天晚上明明见这丫头,在慌乱之中忽然就拿出个弹弓,朝着那个人打了一下。 白天打人都没那么好的准头,一下就打在那家伙的蛋上了。 “他蛋碎了,已经被送医院了,不过治好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符生也不想逼胡幽太紧,可是有些话还是要提醒她的。 “小宝,不管是谁给你做的弹弓,以后不要让任何人看见。这种带机关的东西,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 符生说完这两句话,就要走,胡幽脱口就问他。 “你咋知道是有机关的?” 符生都走门口了,回过身看了眼胡幽。 “昨天晚上我就站在墙头上。” “叭” 胡幽手里的勺子就掉在了碗里,那不就是说,昨天晚上胡四媳妇和自己钻狗洞的蠢样,都被这家伙给看到了? 胡幽吃了个有些堵心口的早饭,不过没一会儿心里就舒坦了。 胡四媳妇说,村里头几个干部,包括胡大伯,都集中在胡爷爷家开会呢。 胡幽本来没啥兴趣,没想到胡小弟拉着胡幽的手就跑。 等到了胡大伯家,并不是走大门进院子,而是绕到了后面,在一堵带窗户的墙底下停了下来。 胡小弟用手指了指上面的高窗户,啥话也没说,就蹲在了窗户下面。 胡幽也挨着胡小弟蹲了下去,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正好听到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胡幽一听是胡大伯,也就是村长的声音。 “唉,爹,你说这咋整,这事儿闹的。” 胡爷爷“啵啵”地用力吸了几口旱烟,想了想,才说, “人捆起来了?” 胡大伯立即就说, “捆了,连夜就捆紧实了,放在学校的仓库里了,有人看着。” “嗯。” 胡爷爷又用力吸了几口烟,眼神飘忽,慢慢地说。 “这个事还有谁知道。” 胡大伯又立即说, “符生,他昨天第一个在那里的,然后把那个男的连夜带走了。唉,爹,你说这咋整啊,那男人是个罪犯哇。” 胡大伯大概一辈子都没碰到这种事儿,偷人都偷到罪犯了,想想就害怕啊。 一村子人,都要被这对狗男女害苦了哦。 胡爷爷毕竟是经过大浪的人,没一会儿就有了主意。 “村子里还有谁知道这事,这才是最要紧的。” 胡爷爷的声音特别低沉,明显这会儿心情也挺沉重的。 “没了,没了。” 胡大伯连忙说着昨天的事儿。 “昨个儿我就觉得不对劲,连忙带着几个自己人,去了柳五媳妇家,正好看到了符生。再没外人,没了。” 胡爷爷点点头,对胡大伯的反应还是挺满意的。 “没了就好,那这个事儿就好办了。” 胡大伯发愁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一点儿, “爹,那咋整啊,咱胡家村一直是个清清白白的村子,外面那些村村沟沟的,哪个不羡慕哪个不眼馋。到今天这地步了,不能毁在咱手里哇。” “磕、磕、磕。” 胡爷爷把手里的烟锅子,在炕石的石头上连磕了几下。 胡爷爷就把目光看向了其他几个村干部,那几个人都不断地点头,而且意见都差不多。 “我们都听老村长的,您说的办法,肯定是最好的。” 胡爷爷这才点点头,不过他的眉头也皱了下。 “唉,都是为了咱胡家村几百年来的规矩,也是为了咱村子还没嫁出去的闺女们,还没娶媳妇的后生们,也为了咱自个儿能活着堂正些。就只能这么办了。” 胡幽听着觉得心就往下沉,其实按照胡四媳妇说的,找个男人过日子不就好了,咋就非要偷人,还整这么大动静。 胡爷爷的话,几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把她嫁了吧,留下来也是个祸害。要是报上去了,就是毁咱整个胡家村了。想想,就这么一个办法了。” 胡大伯立即就说, “离咱这几百里地,有个山沟沟,那里的老光棍应该不少,嫁是好嫁,但是人跑了可咋办。” 胡爷爷哼了一声,又点了一锅子新的烟丝。 “她咋跑,她不想要命了么。你就问问她,她是要嫁人,还是要被公开斗一斗,让她选。” 现在是只要把柳五婶儿的事儿报上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呢。 在村子里,就是家事,一旦捅了上去,就是大事。 胡爷爷对这种情形,是最清楚的,就告诉胡大伯。 “你告诉她,安分地嫁出去,我们胡家村还是她的娘家,她以后有困难,少吃的,还可以回村子领份粮食,要是不听话,就只有死路一条喽。” 胡爷爷的话一出,就是直接定了这个事了。 柳五婶儿要嫁人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在胡家村里还被传了一阵呢。 柳五婶儿嫁人的速度很快,前后不到三天,人就从胡家村消失了。 而那声半夜的狼嚎,被传了两天,就没人传了。 实在找不着是谁嚎的,把大半村的人吓个半死,谁也不敢就随便出来看看。 对于柳五媳妇的遭遇,胡四媳妇却是“嗤”了一声。 “是她自找的,找个男人过日子不好么,非要干这偷人的事,咱一村子大小伙还要娶媳妇呢。” 一村子的人,不能因为一个人被连累,而这样一来,胡家村仍然是人人羡慕的好地方。 而胡幽刚从家里出来,就又看到了符生,手里好像提着什么东西。 符生走到跟前时,看见胡幽拧着眉,就问她, “你咋看见我总是一副这种表情?” 胡幽确实不想见他,就问符生, “你咋又来了?” 符生把手里的纸在胡幽眼前晃了晃, “你三哥要的,说是之前的柜子画得不行,太大了。让我重新又画了个一大一小的,你要不要看看?” 胡幽一听,就知道那个大柜子是给谁的,立即转了个身。 “不看。” 第67章 胡幽知道符生是故意气她,她想的是居然这么快,那曲明老头不就是快来了吗? 曲明老头一来,那城里头那些文化人儿,也差不多会来了吧。 胡幽瞎想了一阵,就见胡小弟跑进了她的屋,一进屋立即就冲上了炕。 胡小弟还特别地吃惊, “姐,咋就不给你做大柜了呢,二哥三哥真是的,就那么点木材。” 胡幽看了眼胡小弟,正好也看到胡小弟的袜子上。 胡幽立即把手往炕桌底下伸了伸,一双做旧的袜子就出现了。 胡幽把袜子往胡小弟跟前一伸, “试试,看舒服不。” 胡小弟眼睛和嘴巴特别夸张地看着胡幽,伸手把胡幽手上的袜子拿了过来。 “姐,你咋才给我啊,当时应该让大哥也看看。” 胡幽是根本没来得及给,而且给胡大哥的,胡幽准备邮寄了。 而且胡幽还准备给胡大哥再一起寄点别的,像是肉干,腊肉之类的。 但是,现在那头可以做东西的原材料,还躺在系统的仓库里面。 胡幽在胡小弟跑出去的后,一个人躺在炕上就和系统商量上了。 “食物处理器?” 系统告诉胡幽,现在能找到的只有这个料理器是非常符合的。 “叮,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食物处理器,不仅能处理动植物,还能进行加工。” 胡幽一听,心里就是一动。 “提炼花生油呢?” 系统继续说, “完全没有问题,并不会像加工器那样,让你难以控制。” 胡幽一琢磨,看来加工器是针对生活用品的,而食物处理器针对的就是厨房了。 胡幽马上就问, “多少钱?” 系统的声音,今天显得很清脆,回答的也很干脆。 “主人,100元。” 胡幽从炕上“噌”一下就坐了起来,不太能接受这个价格。 “怎么这么贵?” 系统的轻脆声继续,一点也没有受到胡幽情绪的影响。 “主人,食物处理器的功能更强大,使用范围更普遍,技术更成熟,所以贵是在所难免的。” 胡幽咬了咬牙,可是她现在只有不到40块,其中20块钱还是胡二哥刚给的呢。 就胡幽现在这点钱,离100元还远着呢。 系统的声调忽然轻快了起来, “主人,你可以把金子卖给系统的。” 胡幽眉毛一挑,之前自己一直摁着不卖,另一方面没觉得需要卖金子的程度。 可是,现在一下缺差不多70块,才能买台食物处理器,胡幽有些犹豫了。 胡幽想再问清楚, “小面,你之前说加工器可以试试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其实胡幽也知道,之前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系统才说可以用加工器试试。 但是,现在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就是被系统新检索到的食物处理器。 系统一点点给胡幽解释, “主人,用加工器进行食物加工,非常的勉强,要是处理不好,会伤到你的食物。” 系统立即就给胡幽举了个例子, “如果要进行花生油提炼,加工器有关数据不稳定,就是说原来并没有干过这样的事,那处理的后果,就会过劲。” 胡幽也好奇,机器还能处理过劲? “结果会怎样。” 系统回答得又快又好, “按照数据推测,会得到非常好的花生油,但是量却是很少很少的。” 对于系统说的量很少,胡幽觉得还是不要实验了。 系统都是根据数据来进行分析判断的,一般不会出差错。 但是,说到卖金子,胡幽还是有些犹豫。 十块小黄鱼,胡幽觉得真还不到卖的地步呢。 系统立刻又提醒了胡幽, “主人,你可以先卖一块试试看。” 到底系统说的试试看,会有什么后果,胡幽也不知道。 能不能开启新的市场,现在都不能保证。 现在的系统,在经过时空穿梭后,也发生了些变化。 新的交易市场,会是什么样的,胡幽现在也猜不出来。 十块小黄鱼现在还是胡幽保管,按照胡二哥和胡三哥的说法,她的嫁妆。 胡幽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胡小弟又跟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姐,袜子贼舒服,我去跑了一圈,贼舒服。” 被胡小弟的小手拉着,又一个劲地夸赞舒服,胡幽还是挺美的。可是,胡小弟的下一句话,就让胡幽觉得不美了。 “姐,你的‘打蛋器’给我用一下,我要去打麻雀。” 胡幽一想到前几天的事,现在还心里怕呢。 要是胡小弟一不小心,那就麻烦了。 胡幽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没到中午呢。 “小弟,咱们去看看后面养的鸡,再给鸡挖点野菜去吧。” 胡小弟玩是一愣,后来用眼睛仔细地看着胡幽。 “姐,你说的是真的,养鸡?” 胡幽立即点头, “把鸡养得肥肥的,种天天吃炒小公鸡吃。” 大概小公鸡三个字,吸引了胡小弟,稍微迟疑了下,就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啥时候能吃上小公鸡呢?” 上次买的小鸡仔,到现在还没多长时间呢,最快也要明年上半年呢。 可是现在要告诉很久以后才能吃到,胡小弟估计就不干了。 胡幽拉着胡小弟的手说, “慢慢就长大了。” 结果胡小弟的小眼神又把胡幽看了看, “又骗人,肯定要很久的,咱家原来也有鸡的。” 胡四媳妇原来也是养过鸡的,后来嫌麻烦就不养了。 胡幽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拉着胡小弟去河边挖草去了。 现在河边的石菖蒲,好多开始发黄了,天要彻底的开始冷了。 刚挖了两铲子,胡幽发现石菖蒲的根茎,要比之前的粗了一些。 可是一铲子下去,还是差不多半斤。 胡幽回过头看了下胡小弟,那一铲子下去,至少有2斤。 胡幽带着胡小弟每人挖了一小筐的草,就准备回去了,一抬头又看到了那头黑黑的二师兄。 胡幽就问胡小弟, “这头猪谁家的啊,怎么天天在河边,也不怕掉河里淹死。” 结果胡幽又收到了胡小弟的一个白眼, “姐,猪是不会淹死的,这河里淹死的都是人哩。” 猪天生会游泳这个事儿,胡幽还真的不知道呢。 胡小弟又说, “这是王大娘家的猪,王大娘那个人懒得厉害,在咱村是出了名的。不给猪打草吃,就赶猪到河边自己啃草。啧,哪天就饿死哩。” 胡幽看着那头大肥猪,真觉得离饿死还挺远的。 胡幽和胡小弟一回家,居然看到了胡四。 平常这个时候胡四都在生产队呢,现在居然回家了。 胡四招呼胡二哥和胡三哥,都准备好东西,两天后要分粮了。 今年分粮有些晚,胡幽听胡四媳妇都埋怨了好几天了。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今年就是要晚一些。 粮食收上去,进行核算和分配,该上交的上交,剩下的那部分就是村里头自己的了。 这次不仅能分粮,还能分肉。 胡四站在院子里慢慢地说, “王大娘家的猪可以杀了,大的呢上交给公社,小的呢就咱村里自己分了。” 王大娘家的猪个头还真不小,王大娘不管不顾的情况下,还能长肥。 胡四说了几句话,就赶紧又上工去了。 胡四媳妇想了想,也跟着去了。 之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胡四媳妇本来想在家呆着呢,不过到现在村长也没找过来,说明都不知道她和亲闺女去过了。 回到家后,胡四媳妇也不敢把这个事儿和胡四说,要不然胡四肯定要生气的。 胡四这个人哪都好,就是不想胡幽接触外面的事儿。 胡四媳妇正要出门,忽然听到外面有人不断地敲着锣。 “野猪下山了。” 第68章 “咣、咣、咣……” 一阵又一阵的急敲锣响声,在村子里响了一个多小时。 有人在村子里一直喊着,让村里的人都要小心。 “野猪下山喽,家家户户顶着门哩。” 胡幽手里提着菜刀,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想到天还没到冷的时候呢,就有大野猪下山来找吃的了。也不知道是山里的野猪太多了,还是山里抢吃的抢不到了。 胡小弟站在旁边,眼睛盯着胡幽手里的大菜刀。 “姐,你要小心点啊,咱家这刀可快了。” 胡幽抬起刀的时候,用眼睛瞅了下旁边着急的胡小弟,不由地笑了。 “咚咚咚……” 胡幽把个大菜刀舞得翻飞,一堆野菜剁得乱七八糟,大小不一。 胡小弟皱了下鼻子,一脸的嫌弃。 “姐,你这咋喂小鸡儿啊,还不得噎死了,小鸡儿哪有那粗的嗓子啊。” 胡幽白了眼盯着自己的胡小弟,把手里的大菜刀放下。 “亮亮,那你说咋办,要不你来?” 胡小弟看了看那大菜刀,立即摇了摇头。 “你等着。” 胡小弟离开了厨房,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后面跟着胡三哥。 胡小弟指着胡幽剁的乱七八糟的野菜堆, “三哥,姐是要把小鸡儿给噎死了。” 胡三哥笑了笑,把大菜刀拿起来,“咚咚咚”一阵剁,不一会儿野菜都被剁得成了碎碎的,正好适合小鸡吃。 其实鸡再大些,这么吃也很合适的。 胡三哥放下刀看着胡幽,说, “小宝,那你以后是要养鸡了?” 胡幽立即点点头,“把鸡就交给我吧。” 胡三哥看着胡幽认真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最近家里的鸡都是胡四媳妇来负责喂的,不能说养的好,确实鸡长得不算太好。 给小鸡喂碎菜,胡四媳妇也弄不好,就随便撒点。 胡幽之所以要弄野菜碎,还是要把她买的饲料拌进去。 一块钱一袋的饲料,有五斤,胡幽不知道这个饲料能用多久,但是现在只有16只小鸡,应该能用挺长时间的。 而且这个饲料,据系统小面说,可以保证不生瘟,不起虫,不得病,长得快。 让胡幽下决心要买这个饲料,看中的就是最后这三个字, 长得快。 胡三哥找了个烂铁盆,把切好的碎野菜放了进去,胡幽说自己去。 把大盆搬到了房子后面的牛棚旁,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就从系统仓库里把一大袋的饲料取了出来。 这个饲料虽然是被未来科技时代淘汰的产品,但是毕竟是未来世界的,按照系统的话说,不仅没有任何激素,还有很多超营养物质。 不仅能够促进小鸡的生长,还能让鸡肉鲜嫩,口味鲜美。 胡幽在把饲料袋子的口扯开时,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扑来,连她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把饲料倒了一些在碎菜盆里,胡幽拿起手里的一根棍子,正在搅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她后面响了起来。 “姐,啥味啊,咋这么香哩。” 胡幽都没调头,手下拌菜的动作更快了。 胡幽看着手里的盆里拌的鸡饲料,味道越来越香,胡幽都没办法和胡小弟解释。 胡小弟见胡幽不理她,又绕到了胡幽旁边,眼睛盯着胡幽手里的盆。 “姐,你放啥哩,咋这香呢,我想吃。” 胡幽把手里的棍子放下,看着胡小弟。 “这是鸡吃的,回头给你弄肉吃。” 可是胡小弟的脸却皱了起来, “我觉得大肉没这个香,这个咋觉得像勾着我哩,姐,我就是想吃。” 胡幽恨不得抓一把饲料塞进胡小弟嘴里头,尤其是在听到胡小弟下面的一句话时。 胡小弟眼睛眨了眨,忽然就告诉胡幽一件事。 “姐,你这个鸡吃的料太香哩,要是把那野猪给引来可咋办?” 胡幽斜着眼看着比她矮一点的胡小弟,都不知道该说啥话。 胡幽左右前后看了看,刚才村里通知,确实从后山老林子里,下来了一头大野猪。 胡幽看了后,觉得没有什么野猪的影子,连个人影都没。 胡幽用棍子挑了点拌好的饲料在鸡槽里,回头还看了眼流口水的胡小弟。 胡小弟知道饲料是不能吃的,可是就是馋,用眼睛盯着胡幽。 胡幽没办法,就把手伸到背后,掏出一样东西来。 胡小弟以为是从后背掏出来的,实际上胡幽是从系统仓库里拿的。 胡幽把“打弹器”塞进胡小弟的怀里,无奈地让胡小弟去玩。 “只能打麻雀,不能打人。” “嗯。” 胡小弟立即点头,答应得特别地快。 胡幽又觉得胡小弟答应得太快了,反而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你要是打麻雀以外的,以后就只能用弹弓。” 在胡小弟的想法里头,弹弓和打蛋器,有着很大的差别。 果然,胡幽一威胁,胡小弟的身体一僵,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胡幽把鸡喂了,就把鸡食的大盆放在了牛棚旁边的地上,拉着胡小弟的手就回了家。 胡小弟回到家后,屁股下面就跟长了针似的,来回的挪动。 胡幽叹了口气, “去玩吧,不能打别的。” 胡小弟立即跳起来跑了,这会儿身上别着的是打蛋器。 胡幽摇了摇头,又去了大凉房。 大凉房是放粮食的,里面有整整九麻袋花生。 胡幽打开一麻袋花生,白白胖胖的带壳花生,就滚了出来。 胡幽用力闻了一下,一股清香的新花生的味道。 胡幽抓了几把在小盆里,准备一会儿炒一盘吃。 “哗棱棱”地花生挨个滚落在盆里的声音,让胡幽觉得还挺满足的。 胡幽把装花生的麻袋口又系好,又从凉房顶上,用竹杆取下一个竹篮。 竹篮里面还有些肉,胡幽准备炒点肉酱,晚上再下点面条。 胡幽从厨房又取了把刀,把肉切下来一块。 肉是用粗盐抹过的,还能放好多天呢,现在天也凉,不会有味儿。 胡幽手里拿着一小块肉,进了厨房,可是又觉得少点啥,立刻拿了个小盆,就准备去村里的供销社打块豆腐去。 胡幽刚出厨房,迎面碰上了回来的胡四媳妇。看到胡幽要出门的样子,立即就问了一句。 “乖宝,干啥去。” 胡幽拿起手里的空盘说,“我打块豆腐去。” 胡四媳妇赶紧上来,拉着胡幽的小手说, “妈跟你一块去。” 胡四媳妇和胡幽就去了供销社,上次碰到的那个胖的庞同志没有在。 胡四媳妇指着坐在柜台里面的那个售货员说, “这个瘦的姓吕,平常特别不爱理人,也是从县里面派下来的。牛气的哩。” 胡幽一看,这种人就是那种完全瞧不起人的人。 胡幽走到那个吕同志跟前,朝着她笑了一下。 “吕同志,我要打块豆腐。” 豆腐案上还有大半块豆腐呢,那个吕同志看都没有看一眼,几乎是连正眼都不瞧胡幽,表情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没有。” 胡幽真想拿个盆摔她头上,那么大块豆腐居然说没有。 在村里的供销社里,猪肉不一定是经常有的,但是豆腐还是会时不时有的。 胡四媳妇把胡幽往后一拉,就开始和这个吕同志讲道理。 “我说你这个同志,我闺女好好和你说话,你咋回事啊。那么大一块豆腐,你居然说没有,你想干啥?” 胡四媳妇“啪”地一下拍在了柜台上,分明是要告诉这个眼睛长在后脑勺的吕同志,这里可是胡家村。 胡四媳妇冷哼了一声, “别以为你们这些啥的城里人,就想在我们村欺负人,你是想干甚。” 胡四媳妇把个柜台的木板拍得“啪啪”响,可是这个吕同志连个眼皮都不抬。 表情还是那么瞧不起人的样子,说起话来也还是怪里怪气的。 “说没有就没有,你有本事,把我们领导叫来啊。” 胡四媳妇虽然生气,但也知道供销社并不归村子管,连村里的生产队都要人民公社来管的。 而供销社也是人民公社来管理的,村里和他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伙人。 供销社这里的人,都是从上面派下来的。一层一层的,谁知道都是什么关系。 就在胡四媳妇火气越来越旺的时候,这个吕同志,又说了句阴不阴阳不阳的话。 这话听到胡幽耳朵里头,只有一个念头,真是好哇。 吕同志看着发脾气的胡四媳妇说, “听说你家有个订了娃娃亲的,你知道她是咋被调到城里头的?” 胡幽当然知道这个头尖脑尖的吕同志,说的是哪个。 除了刘家的刘春花,胡三哥的娃娃亲,在胡四家还没有哪个还订了娃娃亲的。 胡四媳妇反而是一愣,拍在柜台上的手,一动不动了。 胡四媳妇把眼睛瞪得跟胡小弟的大眼睛似的,以一种非常不确定的口气问, “咋地了,她有事儿?” 吕同志轻笑了一声,这才转了半个身子看向了胡四媳妇。 “哼,会计媳妇,刘家是什么货色,在这村子里你要比我清楚的。要是没有点那个,咋能从县城那么快就要去城里了?” 这个吕同志说话说一半,总让人猜,胡幽就觉得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之前那个胖胖的庞同志,也不怎么样,但是也不像现在这个,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地翻白眼。 胡幽对这种人感觉特别不好,一是觉得她眼珠子随时会掉下来,二是觉得这人没一句是真话。 除了阴阳怪气外,就是目的不纯。 连胡幽都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何况是快成精的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也只是轻笑了一块,嘴角斜了一下才说, “刘家和我们胡家的亲事,让村里人多少人嫉妒啊。他刘家个外来户,攀上我们这种人家,祖上冒青烟才修来这种福分。” 现在看胡四媳妇,一点也把这个吕同志的话放在心上,脸上都没什么变化。 胡四媳妇轻叹了一声, “吕同志,你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是来打豆腐的,你给我打块豆腐,我和我闺女还得赶回去做饭呢。” 胡四媳妇根本不想听下去,或者说是没有丁点的兴趣,却让这个吕同志更不高兴了。 吕同志这会儿终于把整个身子转了过去,胡幽看她那瘦得有些脱相的脸,根本不太像是什么镇上下来的。 镇上和城里一样,都有供应粮吃,即使不能顿顿吃得很饱,也不至于瘦成这样。 胡幽忽然觉得这个姓吕的,可能自己也有问题吧。 吕同志仍然是看着胡四媳妇说, “你就不想知道那刘春花是咋去的城里?” 胡四媳妇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敲锣声,还有不停的跑步的声音。 “咣、咣、咣……” “大家都注意了,野猪往胡四家那里跑了。” 第69章 胡幽正想拉着胡四媳妇走,豆腐不买了,但是没必要和这个供销社的人发生更多的冲突。 正这时候,一阵混乱的敲锣声响了起来。 “咣、咣、咣……” 伴随着敲锣的声音,还有许多人不同的脚步声。 胡幽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就在喊, “大家快跟上啊,大野猪去胡四家那头了。” 外面的喊声传来的时候,胡四媳妇刚抬起手,准备再拍一下柜台的木板的。 忽然一个转向,就朝外跑了出去。 胡四媳妇跑到门口时,才想起来喊有缘。 “乖宝,快啊,猪去咱家啦。” 胡四媳妇跑得特别快,胡幽刚出了供销社的大门,就只看到远处的一个影子了。 胡幽赶紧就追,这会儿还是有点担心在家里的胡三哥他们。 尤其是胡三哥的腿脚不太好,而老林子里的大野猪,即使没有亲眼见过,关于这种野兽的攻击性,胡幽还是不少听的。 胡幽的小短腿,拼命地跑,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差不多是这辈子用了最大的力气了。 胡幽远远地就看见自家门口,围了一大堆人。 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胡幽用了最大的力气,冲进了人群里头。 凡是个人都比胡幽力气大,胡幽一边往前挤一边喊, “我是胡四家闺女,快让开,让开。” 胡幽的这一嗓子还是管用的,一下就冲进了自家的院子。 可是在看到自家院子里的情形时,胡幽吓得差点晕过去。 胡幽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就见胡三哥正被高大的野猪踩在脚下。 而先前已经到院子里的胡四媳妇,站在院子当中动也不敢动一下。 甚至院子门口和挤进院子的人一样,都不敢动。 胡幽忽然就觉得眼睛里啥也看不见了,一团雾水。眼睛里“哗”就流了眼泪,胡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里一片空白。 “叮” 系统忽然上线,一下就让胡幽打了个激灵。 系统用很平静的声音说, “主人,那只大野猪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胡幽脚软腿软地就跑到了胡三哥跟前,在看到大野猪肚子底下的胡三哥时,胡幽“哇”地就哭了出来。 “三哥,三哥,你咋的了。” 这会儿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不敢动,都是怕惊动了这只大野猪。 胡幽的突然哭声,也把其他人给惊醒了。 站在一旁的胡二哥,抬起手里的大棍子就朝大野猪脑门上“咣咣咣……”一阵敲。 一直到棍子都敲断了,大野猪纹丝不动。 “呃,二哥,你找人把它抬走,我快被真的压死了。” 忽然胡三哥的声音,从大野猪肚子底下传了出来。 而胡四媳妇,和其他在院里院外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胡三哥没死,死的是大野猪。 所有人“呼啦”就都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大野猪从胡三哥身上抬了下去。 而所有人也这时候才看清楚,大野猪的两个大獠牙正好插在了胡三哥头部的两侧,肚子上插着一根铁棍。 所有人都替胡三哥捏了把汗,等胡三哥慢慢地站起来后,胡幽马上就扑了上去。 “三哥,吓死我了,呜呜……” 其实胡幽这会儿知道胡三哥是一点儿事也没有,只是有丁点皮外伤,可是却被吓了个半死。 胡幽两只胳膊把胡三哥的腰搂得死死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忽然一声“嗷”地叫喊声,传了过来。 胡三哥就觉得身子一沉,身后倒去。胡二哥赶紧接住了胡三哥,另一只手拉住了胡四媳妇。 “妈,你轻点,把人要扑倒了。” 胡四媳妇脸上挂着泪,一只胳膊打了几下胡三哥。 “老三啊,你是要你妈的命啊,吓得你妈差点丢了魂啊。” 胡三哥这个时候上身全是血,都是大野猪的血。 所有人看到这个大野猪时,又为胡三哥的好命感到庆幸。 胡大伯赶紧走过来,又把胡三哥左看右看,用手又摸了摸胡三哥的肋骨,发现确实真没事儿。 胡大伯点点头说, “飞飞啊,有没有哪儿难受?要是不舒服,咱们赶紧套车去县医院去,啊。” 胡大伯还流了几滴泪,要不是刚才真的看到从大野猪身上拉出一根长铁棍来,都以为胡四家的老三,出了大事了。 胡三哥笑了笑,他现在真没事,不过被胡幽紧抱着的腰却有点疼。 胡大伯见胡三哥真没事儿,点点头,转过身就去看那头大黑猪了。 虽然还没有称重,但是这只“意外”死去的大黑猪,至少有500斤以上。 这头猪并不是村民为公社养的,完全可以给村子里分了。 胡大伯就动开了心思,这只猪虽然看情形是意外死去,但是也是胡三哥冒了生命的危险,才杀死的。 胡大伯正想着这事怎么办最好时,忽然就听到一声哭喊。 “我的老三啊,你在哪啊……” 胡三伯一听眉头就一皱,连紧靠在胡三哥胳膊上的胡幽,也听出来是谁了。 胡幽立刻直起身,朝着门口的声音喊了一句, “爸,三哥没事儿,在这边呢。” 胡三哥坐在长凳上,一边是胡幽,另一个是胡四媳妇,都紧靠着他。 胡三哥这会儿看了眼胡二哥,胡二哥立即去厨房拿了把刀。 胡二哥从厨房出来后,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立刻就大喊了一声, “欺负我兄弟,妈的,死了也不放过你。” 胡二哥手举起大菜刀,冲到大野猪跟前,冲着刚才用棍子打的地方,一刀又一刀地砍了下去。 其他围着大野猪的人,都被吓坏了,连着退后了好几步。 胡二哥眼睛发红,一边砍着大猪头,一边喊,就像疯了一样。 “让你欺负我兄弟,让你欺负兄弟,让你欺负我兄弟,让……” 刚进院子的胡四,刚才听说自家三儿子被野猪袭击,这会看到二儿子就像疯了一样,还以为老二被吓坏了。 胡四立即就从门口冲了过来,从后面用力抱住了胡二哥的腰。 胡四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 “哎呀,老二啊,你三弟没事了,你快清醒清醒吧,快醒醒吧,唉呀,我的儿啊……” 胡幽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看着亲爹胡四一边哭一边唱的调调,不由地抽搐了下嘴角。 胡二哥本来正演到兴头上呢,忽然就觉得腰上一紧,再一听身后是亲爹胡四突袭了自己。 胡二哥又砍了几刀,终于把刀放下了,用力揪了揪腰上的胳膊。 “爸,你快勒死我了。” 胡四忽然听到二儿子很正常的声音,抹了把泪,才把胡二哥放开。 胡四的两只眼睛都哭红了,看着胡二哥,还奇怪的问, “你没疯啊?” 旁边胡大伯一看,自己亲弟一家今天是遭罪了,立即招呼人把猪给抬走了,也把看热闹地都给轰走了。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不回家吃饭啊,快走。” 胡大伯毕竟是村长,说话还是管用的。 走之前,胡大伯把胡四叫过来说, “这只大野猪村里人都看见了,只能分了。” 胡四点点头,可是心里却是有着上百个不乐意,自己三儿子差点送了命,才捅死这只大野猪的。 这些拿着锣敲几下,就分了肉。 胡四脸色立即就下来, “咋这事儿就便宜了外人了啊,我咋就碰不到这好事呢。” 胡大伯把胡四拉到了边角地方,好话赖话说了大半天,胡四最后说了句, “我要猪头。” 胡大伯最后只能答应给胡四整半个猪头,胡四这个人特别爱啃猪头。 等院子里的外人都走了,胡幽看着地上的血发愣。而胡三哥已经去收拾了,胡幽这会儿才觉得后怕了,太害怕了。 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的胡幽,又用意识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有没有什么药物,能够是救命的,我今天快被吓死了。” 系统用非常轻快地语调,告诉了胡幽一个现实。 “主人,你现在的财力只能开启旧货市场,要想开启新的市场,还得更多的钱。” 胡幽想着,看来这个金子是必须花的了。 “一根小黄鱼,能兑多少钱?” 稍等了一会儿,系统终于回答了胡幽的问题。 “要看最终回收者,给出的价。” 胡幽忽然想到她卖的石菖蒲的时候,收购价很低。 胡幽又有些担心,一根小黄鱼在这个年代其实没多少钱的。虽然钱很值钱,但是综合购买力确实很有限。 胡幽等着系统的回复,而她却是疲累的回了自己的屋。 今天胡四家的每个人,都像是打仗了似的,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了。 胡幽回到屋里,就看到自己炕上的被窝里,一耸一耸有个大包在动。 根据这个被窝包的大小,立刻就看出来里面是什么了。 胡幽走到炕跟前,慢慢地把被子掀了起来。 果然,躺着的正是胡小弟。 只是,现在的胡小弟却是偷偷地在哭,哭得跟个小泪人儿似的。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有看到胡小弟呢,居然躲到自己屋里偷哭。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胡幽猜,大概是被胡三哥的事吓坏了吧。 胡幽一想就觉得心疼,把满脸都是泪的胡小弟抱了起来。 胡小弟才8岁,总是过于聪慧和早熟。 胡幽心疼得,把胡小弟的后背拍了拍。 胡幽慢慢地摇了几下胡小弟,轻轻地和胡小弟说, “没事的啊,三哥没事儿,好好的呢。” 胡幽这句话说得果然有用,胡小弟的小身体靠在胡幽的怀里,顿了一下,随后两只胳膊用力地把胡幽的脖子给搂住了。 “呜呜……,姐,可咋办啊,我把猪给打死了。” 第70章 胡小弟两只胳膊就是不放,胡幽拽了几下,这小子搂得死死的。 胡幽这才慢慢地开导胡小弟, “小弟啊,你先放开姐,不管发生啥事儿,咱慢慢地说啊。” 可是胡小姐还是死搂着胡幽不放,这让胡幽很头疼。 胡幽伸出手在炕上摸了摸,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枕头。 又在枕头下面,摸出块水果糖来。 胡幽伸着脖子,说话还有点困难。 “来,小、小弟,吃糖啊。” 胡小弟的哭声果然小了些,而胡幽听到胡小弟的声音闷闷地。 “你骗人。” 胡幽把水果糖的糖纸扯了几下,“呼啦啦”地响。 糖纸的脆响声,胡小弟太熟悉这个声音了,才算是放开了胡幽的脖子。 胡小弟伸手把胡幽手里的水果糖拿过来,直接剥开吃了,还抬头看着胡幽。 不过胡小弟现在眼睛上还挂着泪,显得还挺可爱的。 “姐,你咋想着给我糖吃呢,可是已经晚了。” 胡幽不明白胡小弟在说什么,就问他, “小弟,你说啥呢,啥晚了?” 胡小弟用手抹了下眼睛上的泪,小脑袋立马就仰了起来。 “你想让我给你保密啊,打蛋器呗。” 胡幽终于想到胡小弟刚才说的话的意思了,胡小弟把大野猪给打死了。 能做到这点的,只有“打蛋器”了。 可是现在胡幽又不能责备胡小弟,要是胡幽猜得不错的化,正是胡小弟把大野猪给打死了。 而也正是这样,救了野猪嘴下的胡三哥。 这时候胡幽这间屋子的门响了,胡二哥和胡三哥进来了。 尤其是胡三哥看着胡幽在一直笑,还说了句, “小宝,你猜得没错,多亏了你的‘打蛋器’。” 这会儿打蛋器正被胡二哥拿在手上,胡二哥当着胡幽的面,拿出一小石子,随便就那么一打。 “砰。” 看似就那么一下,小石子就被这个很像弹弓的弹弓,给弹到了墙上了。 而且是直接打出了小窟窿,这还是胡二哥并没有用力摁Y字交叉点呢。 胡二哥刚才和胡三哥到后面做了几个试验,发现稍微用力,比微用力,打出的攻击力更强几成。 胡二哥把这个“打蛋器”在手上颠了颠,看着胡幽。 “怪不得那天符生说,你这个弹弓有机关,我和老三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胡二哥又用手摸了几下,一副很眼馋的样子。 “啧啧,就这么个小玩意儿,刚才还真救了老三一条命。” 胡二哥把这个东西看来看去,看去看来。 胡小弟忽然从炕上站起来,扑进了胡二哥怀里,大声地喊着, “打蛋器是我的,姐姐给我打麻雀的。” 胡二哥又一次听到“打蛋器”的名字时,忽然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那天那个人,蛋蛋真的是被你给打碎的,哈哈,小宝,哈哈……” 胡二哥本来以为胡幽只是碰巧,后来符生也没说怎么回事,没有想到,那人蛋碎了,真的是“打蛋器”的功劳。 胡二哥又和胡三哥说起了那天的事,俩个人笑成了一团。 而胡小弟坐在炕上,也附和着笑了一阵。 不过胡二哥和胡三哥,却是很贴心地没有问,胡幽这个带机关的东西,是从哪弄来的。 但是,胡二哥却把“打蛋器”给借走了,说是用几天的。 胡幽猜胡二哥肯定是去老林子里打猎物去了,这样也省得自己跑了,自己在家养鸡就好了。 “养鸡?” 胡小弟斜着眼睛看着胡幽,一副“我已经把你看透”的眼神。 胡小弟冷哼了一声,看着胡幽。 “姐,你以为那大野猪哪也不去,非要来咱家呢?” 胡幽立即摇了摇头,她哪里知道一头猪心里头在想什么。 胡小弟又是一副无奈地表情,小眼神一闪一闪的。 “唉,姐啊,你咋就不知道呢,你整的那鸡饲料,连人都想吃哩。” 鸡饲料的味道太好了,是胡幽没有想到的。 但是,那毕竟是头猪啊,鼻子咋就那么灵呢。 晚上躺在炕上被窝里的胡幽,看着炕的另一头,在梦中还“咂吧”着嘴想着吃大肉的胡小弟,不由地叹了口气。 “小面,还有没有其它的饲料啊,那个味道太香了。” 对于这个饲料的味道,出奇地香,也是系统没有料到的事。 胡幽现在想着,一袋5斤的饲料,量也挺大的,以这个味道,被家里其他人,或者过路的人,发现的可能性还是满大的。 虽然胡小弟嘴巴挺严的,但是却是对胡三哥不严。 胡幽不知道的是,胡小弟根本就把所有关于胡幽这了解到的事,早就倒豆子一样说给了胡三哥听。 而且,当时听到胡幽整出来的鸡饮料味道出奇的香,胡小弟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还在流口水。 胡三哥也忍不住好奇,就跑到他们房子后面的牛棚那里去看了。 把胡幽弄好的一盆饲料拿起一闻,就知道味道不对。胡三哥看着胡小弟就问, “你没见你姐放啥东西吗?” 胡小弟摸了摸脑门,还是摇了摇头。 “我就光闻着味儿了。” 任胡三哥想像力再丰富,也不可能想到胡幽有根金手指的。 胡三哥只是笑笑摇摇头, “小丫头挺能整啊,不知道又从哪弄来的好东西。” 胡三哥还叮嘱胡小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就是这样,胡三哥和胡小弟就回到了自己家院子。 可一进院子,正好就看到一头黑色的东西在院子里乱蹿。 胡三哥一眼就看出来是头大野猪,而且用鼻子到处拱地闻味道。 胡四家院子里,被这头大野猪拱得乱七八糟的。 胡三哥顺手抄起旁边着的一根铁棍,把胡小弟护在了身后。 胡三哥感觉自己的汗都下来了,呼吸也粗,双手紧紧握着大铁棍。 而胡小弟这时候也拿出了他的弹弓,就是胡幽的打蛋器。 胡三哥回过头,朝着胡小弟低声说, “你赶紧走,去叫人。” 胡小弟摇摇头,忽然睁大了眼睛。 胡三哥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有个黑影扑了过来。 就听到“扑、扑”两声,这个黑影直接把胡三哥给压在了下面。 而胡三哥手里举着的铁棍,直接就插入了大野猪的肚皮上。 猪的肚皮差不多是最柔软的地方了,大部分动物都是这样的。 胡三哥手里的铁棍,当时就“扑”一声进入了大野猪的身体里面。 而胡三哥,也被大野猪压在了猪身下面。 胡三哥回房后,还在回想当时的场景,越想是越后怕。 但是看了眼胡二哥正在摆弄的“打蛋器”,不由地就想得有点多。 胡三哥轻轻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被小弟打到的猪脑袋上的石子儿,会不会被发现。” 胡二哥看了眼手里的“打蛋器”,轻笑了一声, “打蛋器,呵,还是叫弹弓吧,让人想得怪多的。” 当时就是胡小弟拿着打蛋器,连打了两颗石子,都打进了大野猪的脑壳当中。 刚才胡二哥拿着菜刀胡砍了一通,就是为了遮掩胡小弟打的石子留下的痕迹。 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看”到的,胡三哥举着铁棍,正好对上了扑过来的野猪的肚子,让这头500多斤的大野猪开膛破肚。 虽然大家只看到了结局,都相信自己是“看”到了整个过程。 胡二哥感觉自己刚才砍的还可以,完全破坏了胡小弟打的石子留下的痕迹。 可是有的人却嫌弃砍得太厉害了,影响了一头猪的美观。 胡大伯叫来了村里杀猪的老胡。 老胡不仅是村里杀猪的,还是在供销社负责卖猪肉的,有的时候还被附近村子叫去杀猪。 杀猪技术已经有好几代了,看一眼这头猪,就知道美不美,肉香不香,大腿够不够有力。 老胡伸出手在500多斤的大黑猪的屁股蛋上,用力“啪啪”地拍了几下。 老胡点点头,这头猪有点美,肉还不算柴。 “可以,不难吃。” 胡大伯直接白了老胡一眼, “你赶紧下刀啊,围着它转个啥劲,你再转两百圈,它还是个死的。” 老胡又转到了猪的正面,忽然发现猪头有点不对劲,伸出手摸了摸,直接就摇头。 “这是谁干的,好好的一个头,咋给砍成这样。” 胡大伯“蹭”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这头死猪跟前,把猪脑袋用力踢了一脚。 “就这个,分两半来。” 村里进来的野猪,每家分了点点肉,血和肠子之类的,外加半颗猪头,还有四分之一的肉和骨,都分给了胡四家。 有人想有意见,可是猪没进他家,也不是他家用铁棍子捅死的。 谁不服气也没用,杀猪的老胡,几刀就把一头猪给收拾好了。 老胡的杀猪刀法,谁都服气。 说是四分之一,肯定不会差一分的。 胡幽大早就看到胡四媳妇笑的嘴巴都快裂开了, “哈哈……,乖宝啊,要是再有头猪进咱家就好喽。” 第71章 胡四媳妇想再要头猪,留着做些腊肉,或者等天冷了,冻起来吃。 胡幽无言地看了眼自己系统仓库里的猪,满肚子的血窟窿,这咋整。 难道一直死在仓库里,完全不能动? 这会儿胡幽又一次想到了那台价值百元的东西,来自于未来科技的食物处理器。 要是真的如同说的那样好,胡幽准备咬咬牙买了。 “叮。” 系统幽幽地上线了,还用慢悠悠的声音,同胡幽说, “主人,你不用咬牙,金子的收购价还是可以的。” 系统的及时出现,让胡幽觉得又有了点希望。 胡幽很想了解,金子在系统交易中,收购价格到底是多少? 系统清幽幽的声音,极其的愉快。 “主人,您真是太幸运了,系统最高的收购价格是490元。” 胡幽想了想,放到现在这个年代,490元,其实还可以。 拿外面卖,一是不知道卖给谁,二是价格肯定不如490元高。 这样就有100元可以买那个食物处理器了,胡幽觉得这个价格可以接受。 胡幽正满意地点点头时,就听到系统又补充了一句话。 “哦,主人,我说的是490元一克,不是一根小黄鱼是490元。” “咕咚”地一声,胡幽直接从炕沿上掉在了地上。 脑子里立即就开始打算盘,一根小黄鱼是32.5克,一克就是490元。 胡幽不敢想像了,两只手捂在脸上,天啊,这次真的发财了。 “吱呀。” 胡幽屋子的门就被打开了,胡四媳妇大早就听到到闺女屋里一阵翻腾声,推门进来一看,胡幽在地上坐着呢。 “干啥呢这是,你妈我是高兴得了肉了,你咋也这激动呢?” 胡四媳妇还以为胡幽和她一样,为了有肉而高兴呢。 胡四媳妇很快走过去,把胡幽从地上拽起来,又给胡幽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都多大个人了,咋还这么毛躁呢。” 胡四媳妇把胡幽看了又看,还点了点头。 “我闺女就是漂亮,和你妈我一样。” 胡幽不知道胡四媳妇又是闹得哪一出,可是一出房间,就看到符生正在和胡三哥说着什么,俩人手上还拿着个纸在看。 胡幽撇了撇嘴,心说,肯定是打柜子的事。 反正自己有个大炕柜,要不要柜子无所谓的。 胡幽扭身就要走,却被胡三哥给叫住了。 “小宝,你来。” 胡幽走过去,正好看到胡三哥反一个白纸往她眼前一放。 “小宝,你觉得这个柜子咋样。” 胡幽一看,感觉还不错,而且明显就是分了功能的大柜。 中间是空的,两边有分隔,还是双门的。 胡幽知道这个是符生画的,没有想还不错。 其实胡幽是不了解这个年代的这种大柜,差不多都是这样子,不会有后世那种带衣架挂着的,全是带横隔层,平放衣服或东西的。 胡幽觉得挺好,可是又觉得柜子有点大了,自己没几件衣服。 “三哥,这个柜子有点大吧,我没什么东西。” 结果胡三哥却是笑呵呵地说, “是啊,你的是要小一点,这个是给曲明老头打的。正好这两天符生在,我们俩一起就把柜子打好了。” 胡幽咬咬牙,想表示不服气,可是一下就想到刚才系统说的490元。 胡幽立马就换了个脸似的,笑嘻嘻地对胡三哥说, “大的好,大的好,曲明老头东西多。” 胡幽去后面看她的小鸡去了,胡三哥和符生对视了一眼,今天的胡幽有点反常啊,平常一说起曲明老头都是咬牙切齿的。 要是胡二哥在,一定能猜到,有种东西叫“有钱能使磨推鬼”。 胡幽走到后面的牛棚,远远就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在“呼哧、呼哧”地吃东西。 胡幽立即从地上抄起一根棍子就冲了过去,这只大黑猪明显就是王大娘家里那头,不是说这两天要杀的吗,怎么还到处晃。 大概这头猪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看到胡幽用棍子敲它,转过头“哼哧”了几声,掉头给跑了。 胡幽生气地把棍子扔在了地上,低头再看她准备好的鸡食,全都没有了。 胡幽这会儿面临的第一个大问题,就是要换饲料。 胡幽生气地坐在地上,通过意识联系到了系统。 “还有没有更好的,没有味道的,却能让鸡很快长大,很快下蛋的。” “叮。” 系统声调依然很愉快,悠然地上线了。 “主人,如果您开启新型的交易市场,里面会有一种新型的家畜饲料,适合任何一种家畜使用。” 胡幽一听,还是要走出售小黄鱼这要路。 胡幽现在已经不再纠结了,不管小黄鱼能卖多少钱,都是必须的。 胡幽咬咬牙,立即说, “卖一条吧。” 系统愉快地干活去了,“咻”地暂时消失了。 胡幽转头看了眼饿肚皮的小鸡,只能让它们先等等了。 不过现在的胡幽,还是要去打草去,总不能让鸡吃最好的饲料吧,两天就被人发现问题了。 胡幽背起小竹筐时,才发现胡小弟居然没有在家。现在能有什么事,吸引了胡小弟,连大肉都不管了。 而说到这个挖草,胡幽还真不如胡小弟能干。 被胡幽惦记的胡小弟,正在和胡二哥,慢慢地从老林子边缘往里面走。 胡二哥甩了甩手里的弹弓,现在都不叫“打蛋器”了,以免被别人发现了秘密。 胡二哥看了眼满脸骄傲的胡小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弹弓打得确实有一手。 眼睛看见猎物的同时,已经出手了。 胡二哥觉得自己家里,又出了个特别适合当兵的家伙。 这会儿胡小弟和胡二哥都背着竹筐,手里还拿着柴刀,而在别人眼里,他们手里拿着的“弹弓”,是不被别人认为是可以作为打猎的工具的。 正在这一片进行训练的一队兵,就看到胡二哥和胡小弟,都背着竹筐在山里晃。 有个小兵立即报告了负责的领导,而这个领导知道是这附近村民时,立即无所谓的摆摆手。 “普通的村民,又不是什么猎人,他们拿个柴刀就能打到兔子?” 这个当兵的把两个村民嘲笑了一顿,其他人都是你看我,我又看你,没人作声。 这个人一看没有人应他,他立即不耐烦地说, “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到兔子,那兔子肯定就是全天下最蠢的兔子。” 这些小兵都是新招来的新兵,听不懂领导卢副团长的意思,又没有说话。 卢副团长冷哼了一声, “别管他们,只要不要和我们的训练冲突就好了。” 这个卢副团长正是符生的上级的上级,是个特别自负的人,觉得他们都不好逮的兔子,何况是两个村里的乡民。 而且现在训练新兵,大多是在体能方面,也不可能在山里面随便用枪的。 胡二哥可不知道被人偷摸跟了一段路,不过都是胡小弟用普通的弹弓打麻雀,还真是一打一个准。 即使不用打蛋器,胡小弟的手法也利索。 胡二哥带着胡小弟,又往里面走了一截子,那些偷跟的小兵也都不再跟了。 又走了一会儿,转过一座小山的背后,胡二哥指着前面的一大片山说。 “那里才是咱这真正的老林子呢,好东西都在里面呢。” 胡小弟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事儿,伸着头看着前面望不到边的山林。 “二哥,那咱要去哪头?” 胡二哥摇摇头,指了指前面最近的一座山说。 “咱就在这个山底下转转,要是有小个头的,打一两个试试吧。” 胡二哥对于打蛋器还是有点虚,因为他自己没有操作过,也没有用这个打到过真正的猎物。 可是胡小弟是打到过的,脸上露着特别有信心的表情。 “二哥,交给我吧,我没问题的。” 胡二哥笑了笑,摸了两下胡小弟的小脑袋。 “好啊,那你拿着这个。” 胡二哥其实觉得自己还真不如胡小弟反应灵敏,只是在使用弹弓这个事上。 胡二哥拉着胡小弟,从小山坡上下来后,就见胡小弟随手就打了一个弹子。 “叭。” “咕。” 好像是真的打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草都那么高,也不知道胡小弟是怎么看到的。 胡小弟一脸的骄傲说, “不用看啊,草里面有杂音就说明有东西趴着呢。” 胡二哥还不知道自己小弟,居然还是个“武林”高手,伸手又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走,咱们去看看。” 等走到跟前一看,是只野鸡,已经死了,动都不动弹一下。 胡二哥伸手扒拉了两下,叹了口气,觉得特别可惜。 “这是只母的,要是活着的话,咱们弄回去,养几天去去野性,就能天天下蛋了。” 胡小弟一听,立即就明白了。 “二哥,我下次注意点。” 不过胡小弟也确实没有让胡二哥失望,果然打到了一只母鸡,还是活着的。 最后胡二哥背篓里面放着三只鸡,两只死的,一只活的母鸡。 胡二哥和胡小弟觉得今天收获挺大的,立即就回去了。 而在回去的路上,又碰上了那队训练的新兵。 不过这些新兵依然是躲在暗地里的,可是胡二哥背篓里的动静,他们可是都听见了。 那母鸡叫唤得可欢实了,小兵各个觉得有些羞愧,他们还准备套些笼子套这些鸡呢,可人家两个村民,不一会儿就打了几只回来。 有几个兵又看向了他们的大领导,卢副团长。 卢副团长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反而又是冷了一声。 “兔子还不是没打着嘛,打几只鸡没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今天努力更吧。 谢谢支持。 第72章 胡幽还在鸡窝前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胡小弟的叫声。 “姐姐,姐姐。” 胡幽赶紧站了起来,朝着自己家后门那边走过去了。 还没有走到小门那里,就看到一头汗的胡小弟跑过来了。 而胡小弟手上,还抓着一样东西。 胡幽仔细看了看,又揉揉眼,好像是只鸡,而且个头不小,最主要的还是只活的。 胡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活的鸡了,这种大的鸡。 胡小弟把鸡提过来时,胡幽就要上手去拿,被胡小弟给躲开了。 “姐,你别动,二哥说野鸡野性大,会啄人的。” 胡小弟走在胡幽的前面,一边走一边说着。 “鸡是我打的,二哥让我打的活的,而且这只鸡不算大,二哥说可以让它下蛋给姐吃。” 胡小弟的话让胡幽有些不好意思,就见胡小弟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猪圈那里,从里面掏出个笼子来。 这个笼子正是上次买小鸡时,装鸡的那个笼子。 胡小弟把这只大点的母鸡,直接扔进了笼子里,而且在笼子上面扣了块石头。 胡小弟还怕胡幽不太懂,就给解释了一下。 “这只鸡刚被二哥剪了翅膀尖,可是还野着哩,得用石头压着,免得它跑了。” 胡幽本想问要不要先喂点吃的,胡小弟都替胡幽想好了。 “二哥说头两天先喂点水,饿上两天,去去野性,第三天开始喂吃的,肯定老老实实的。” 胡幽立即点点头,说到这个喂鸡养畜牲,在胡四家,胡幽大概是最无知的了。 胡小弟转过头,看着盯着鸡笼的胡幽。 “姐,这个鸡能不能下蛋还说不定呢,你可别急啊。” 胡幽立即摇头, “我不急,我想急的是它。” 胡幽不急的原因,是因为她已经买到了新的饲料了。 适用于所有牲畜的饲料,既营养,又抗病,虽然没有之前的香味了,但是像鸡这种小牲畜,肯定吃了还想吃。 十块钱一袋的新型饲料,却是压缩饲料。 虽然十块钱一袋只有一斤,但是和其他野菜拌在一起,用手指撮起点就行。 胡幽觉得十块钱还花的挺值的,以这种撮起一点的量,还挺耐用的呢。 要不然,这个新型饲料叫做“压缩牲畜饲料”。 而胡幽也成功地开启了新的交易市场,可以购买一些新型的产品,包括医药药物,可是在看到那些药物后面的零时,胡幽觉得自己右下角的8000多块,根本就不是巨款了。 32.5克的一根小黄鱼,按照时空的黄金收购价格490元一克,胡幽本应得15925元。 可是,在收到只有8925元时,胡幽差点没炸了。 “小面,怎么回事。” 胡幽感觉自己的钱一下就少了差不多一半,除了系统搞鬼,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系统半点没有受到胡幽的情绪影响,而是慢慢地说, “啊,主人,这种交易是要收到一定的时空转换费,以及相对比例的服务费的。” 胡幽差点拍地而起,恨恨地问系统, “我之前卖猪毛和野菜根茎的时候,怎么都没有这些费用。” 系统的语调依然很平稳,让胡幽恨不得捏碎他。 “主人,你之前交易金额太少了,系统为了您着想,就赞助了您几次啊。” 胡幽一只手扶在脑门上,原来之前因为金额太低,时空交易服务费,被赞助了。 等胡幽终于恢复的时候,就看到一只花母鸡,正瞪着一对小豆眼在盯着自己。 胡幽摇摇头,“你再饿一天吧。” 今天大早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去了生产队,都去领粮食了。 按人头分,胡幽家人口不少,劳动力也算有吧。 可是,胡二哥却还在和胡小弟在后面空地练习打弹弓,而胡三可却还在和符生一起打柜子。 胡幽就不明白了,全村人都很忙,而且今天下午还会分猪肉,王大娘家的两头猪,一大一小,都杀了。 大的交了公社,小的留下全村人分。 王大娘作为村里的养猪的,马上又能从公社领两只猪了。 到了明年,又是两头大肥猪,既完成了村里的任务,又可以让村里人都沾沾荤。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王大娘的屁股都要翘天上去了。 胡幽在喂鸡的时候,就听到村里的广播一直放着进行曲,同时作为生产队队长的胡大伯,不停地村广播里面,播报着今年村里收成的情况。 “今年我们胡家村,又一次超额完成了党和人民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又一次获得了大丰收。” 胡幽真不知道胡大伯这么能吹,要是真的大丰收,也不用一年到头,家家户户吃不上油,吃不上肉了。 而且,平常偶尔吃顿白面,很多人都要在村子里炫耀一圈。 不过胡幽是不用羡慕的,在胡家村里,只有别人眼红她的份。 就如一向觉得自己还不错的菊花妈,每年到分粮的时候,眼睛就发红似的盯着胡四家。 咬牙切齿地骂上几句,可是人家是胡家村本族人,他们外来户,家里劳动力又少,分不到什么粮食是正常的。 胡四家除了胡幽和胡小弟,以及当兵的胡大哥外,都是有工分的。 在生产大队,记工分的就是胡四媳妇,会计是胡四。 不管从里看,还是从外看,这俩个都是有很多油水的工作。 胡幽也不知道按工分,他们家分多少,因为她是个没工分的,一直在家吃着闲饭的。 胡幽喂完了鸡,就去找胡二哥了。 今天喂鸡的时候,用的是新型饲料,用手捏了一小撮,和碎菜叶子拌在了一起,胡幽还专门把食盆端起来闻了闻。 确实没有什么味儿,只有野菜的味道。 但是,小鸡们却抢着吃,一个也不让一个,胡幽立即觉得这个饲料比那个带香味的更好。 不掺和任何激素的饲料,又营养又安全,虽然花点钱,但是却让胡幽省了很多的心。 鸡瘟几乎是许多养鸡最害怕的事了。 胡幽找到胡二哥,看到胡二哥正在和胡小弟一直练习打弹弓。 胡二哥热衷于玩这个,胡幽确实挺意外的,他还以为胡二哥会更喜欢养鸡。 胡二哥一回头就看到站在身后的胡幽,就和胡幽点点头, “你的鸡喂完了?” “嗯。” 胡幽立即点点头,她还有个事想问下胡二哥。 “二哥,咱家不去领粮吗。” 胡幽觉得现在整个胡家村,大概就他们的人最闲了。 胡二哥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好像已经习惯了,可能每年都是差不多吧。 “你想干什么,去领粮还是往回扛啊。” 胡幽摇摇头,都不是她能干得了的。 胡二哥又乐了, “领粮的事爸妈会整的,等到下午,二伯就会把咱家的粮给送过来的。” 胡幽一直对胡二伯这一家人,挺没印象的。 主要是这一家人,几乎是不出现在胡爷爷的附近,去了好多次胡爷爷家里,都没见着胡二伯。 胡小弟立即蹿到胡幽的旁边,扯着嗓子说, “二伯家的人就爱种地,不爱和人说话。” 胡幽早就听说二伯家的事了,而且听说胡二伯家也全是小子,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干。 这样的人家,肯定日子过得不错。 所以,胡二伯家,根本就不需要去胡爷爷家那里借粮或是要粮。 胡幽忽然有个想法,胡四和胡四媳妇,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家种了不少的花生,就种在了玉米地下面。 要是同样的事,在玉米地下面再种上红薯,一样是会增加产量的。 胡幽只知道一点皮毛,但是这些要是告诉了胡二伯,一定会明白这个是怎么回事。 即使没有后世的产量那么惊人,也肯定会比别人家要好上许多。 胡幽一想到之后的那些事,现在要想办法多种粮食,把粮食存下来,去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胡幽立即把胡二哥拉了过来,把自己的大致想法说了一下。 “既然曲明老头都要躲到乡下来,说明世态比较严重,那这种情况下,二哥,咱们是不是要多存点粮啊。” 胡幽的话,一下就点醒了贼精的胡二哥。 胡二哥又把胡幽往旁边一拉,疑惑地问, “你是想让二伯去开荒?那养地也要养好几年呢。” 胡幽立即摇了摇头,指了下他们家后面的宅基地。 “咱爸妈不是在玉米下面种了花生吗,可是花生的产量比以前多了许多。要是咱们用同样的方法,再种上红薯呢?” 这个年代,几乎没有什么比红薯和玉米更扛饿,和更易储存的了。 胡二哥一听,立即明白了胡幽的意思。 “你是说让二伯在咱自留地上,也按照这种方法种?” 胡幽点点头,而且还不止自留地呢,还有他们家空下的那么一大片宅基地。 “咱家宅基地这几年一直种着东西,可以继续种的,今年咱多种些。” 胡二哥也觉得胡幽这个主意好,说到种地,别说是胡家村了,整个县下面的十大几个村村沟沟,没个人能比得上胡二伯胡二牛的。 胡二哥说干就干,让胡幽找胡三哥去。 “你让老三一会儿炖只鸡,再煮点面条,要掺上白面的。我去把二伯和三个哥哥都叫来。” 胡二哥立即就跑出了门,先去生产队找亲爸胡四。这个事得先让胡四和胡二伯先说一嘴,然后他再去请人。 胡二伯家的三个儿子都结婚了,比胡大哥年纪都还要大。 胡幽刚在前面大院找到胡三哥,就看到未来婆婆符生妈,从大门进来了。 “符生啊,家里来了你们部队的。” 第73章 胡四这个时候特别忙,却看到自己二儿子冲自己使眼色。 胡四真的很无奈,现在是一点也离不开人。 最后没办法,胡四借口上厕所方便下,让办手续的人等两分钟。 胡四立即就跑到了厕所,而厕所门口正是等着他的胡二哥。 胡二哥立即把胡幽说的事,尤其是想办法存粮,稍微提了一下。 一提这个事,胡四立即心里头一紧,觉得自家乖宝真是长大了。 “又聪明又能干,唉,真是舍不得啊。” 胡四说的舍不得,是舍不得胡幽长大嫁人,而且这个要嫁的人,还成天爱在他们家晃悠。 要不是符生看着确实眼神正派,胡四有的时候觉得这个真的很有问题。 不过让胡四最高兴的是,闺女越来越像个大闺女了。 听着胡二哥说着这种重要的事,还是胡幽想到的。 胡四一只手抚在自己心口处,一阵心肝儿的疼爱。胡二哥立刻把胡四的胳膊揪了一下,让他赶紧和胡二伯一家说一下。 胡二哥轻轻拍了下胡四的胳膊, “我今天去山里打到只野鸡,让老三给炖了,今天再整点儿面条。爸,你得说话好听点,别总对我二伯指手画脚的。” 胡四抿了下嘴,心说儿子大了不由爹,他这个爹还得倒过来听儿子的。 “不过,老二啊,你咋会打鸡了呢,你不去城里折腾了?” 胡二哥觉得自己这半天白和胡四说了,这人除了胡四媳妇的话,别人说的话都是顺风走,一字不留。 胡二哥白了一眼胡四, “爸,就这样说好了,我去打点酒。” 看着自己儿子说要打酒,胡四把胳膊伸长了,抖了两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己还没享受过呢,居然让老二那家伙享受自己儿子的伺候。 胡四心里不服气也没办法,他儿子现在说了,相当于有求于胡老二。 今年几年想要存粮,还要靠胡老二的。 胡二伯名叫胡二伯,真的人和他名字一样,是头能干的好牛。 连胡二伯的儿子也继承了他的优点,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会种地,一个比一个能干。 胡二哥所说的去打酒,并没有去供销社。 去供销社不仅要看人家的眼色,还要看人家心情,甚至你家比她家过得好,她就想找你麻烦。 胡二哥没有去供销社,而是去了胡爷爷家。 胡爷爷一听说自己四儿子要请二儿子吃一顿,身子歪了一下,差点从炕沿上掉下去。 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在胡乱划拉的胡奶奶,立即站着不动了,转过头看着胡二哥。 “咋的了,程程,你家现在有钱了?” 胡二哥心说,我家之所以被别人敌视,这根就在你身上呢,动不动就钱钱钱。 胡二哥还没说话呢,胡爷爷把烟锅子用力在炕沿角上的那块石头上磕了磕。 听听这声音,就知道胡爷爷生气着呢。 胡奶奶动了两下嘴,不知道无声地说了个啥,胡二哥看她样子是不敢不听胡爷爷的。 “去,给程程装上半瓶酒。” 胡爷爷这里常年有酒,有事没事喝上两小口,胡二伯大概也就这点最像胡爷爷了。 胡爷爷转过脸又看了眼胡二哥,微微点了点头。 “你二伯也就这么点喜好,平时也不爱往我这里跑,你让爸和他多亲近亲近吧,兄弟兄弟,骨头断了筋是断不了的。” 胡二哥赶紧点头,从一脸怨气的胡奶奶手里接过半个玻璃瓶子。 “爷爷奶奶,那中午你们也过来吃饭吧。” 胡奶奶脸上一下就变得很高兴了,可是胡爷爷却叹了口气说, “不去了,不爱动弹了。” 等胡二哥离开后,胡奶奶埋怨胡爷爷不去儿子家吃饭,结果被胡爷爷狠狠地瞪了眼。 “你自己生的你不了解吗,老四家啥时候叫人吃过饭哩。” 胡爷爷又继续说, “尤其是老四家的这个老二,和老四那是活脱的骨子,又不知道算计啥呢。” 胡爷爷轻叹了一声,几个儿子之间关系好,他是想看见的,但是吧,胡四家他把不准。 “你也不想想,要是老四找老二能有好事,用得着自己儿子跑吗?” 胡奶奶手里的鸡毛掸子顿了一下,琢磨了一下,又问胡爷爷, “你说,老四家能给老二家吃啥呢?” 关于这个,胡爷爷也挺好奇的。 “能吃啥啊,今天分粮,到老四家手上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好的呢有点白面,十斤大米,其它的不都是一样嘛,红薯和棒子面。” 胡奶奶把手里头的鸡毛掸子一扔,还嘟了下嘴, “哼,就给我家老二吃糊糊啊,我找老四家的去。” “哎,你,……” 胡爷爷的话还没说完,胡奶奶就已经跨出门十几步了。 胡爷爷摇摇头,“儿子都几十岁了,咋还这毛躁呢。” 胡奶奶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胡四家院子,可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肉味儿。 胡奶奶就没去胡四媳妇的那屋,而是直接冲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就看到正在和面的胡三哥。 胡奶奶连忙进去拉胡三哥一把,给胡三哥吓的,一看是个小老太太就知道咋回事了。 胡三哥笑着把手上的面搓了搓, “奶,你咋这吓人呢?” 胡奶奶又用鼻子用力闻了闻,看着灶台上的盖着的大铁锅,就要上手去揭。 胡三哥一看,立即就给她拦住了。 “奶,锅盖烫着呢,您要干啥。” 胡奶奶用眼皮翻了一下胡三哥,嘴巴又嘟了起来,眼神也显得委屈的厉害,把个胡三哥给吓的。 “飞飞,你可是奶奶最疼的,你看看,这家里,里里外外的,咋就你一个人干呢。” 胡奶奶用手捂着心口的位置,眼泪差点要落下来。 “奶奶这心难受,全家咋就欺负你一个人哩。” 胡三哥在看到胡奶奶第一眼时,就知道这老太太要来这一招。 胡三哥走到灶台跟前,手上垫了块锅台布子,就把大铁锅的锅盖给揭开了。 胡奶奶的眼睛就盯上了大锅,在看到锅里头的东西时,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夸张地张着。 “这、这是几只鸡啊。” 胡三哥笑了,从柜子里弄了点红糖放在碗里,从柜上拿下个暖瓶来,给胡奶奶冲了碗红糖水。 胡三哥手里端着红糖水,另一个手扶着胡奶奶。 “奶,走,去小宝那屋去。” 胡奶奶本来不乐意,可是看了眼碗里的红糖水,就没再说啥。 一进了胡幽的屋子,发现胡幽正坐在炕上,对着一块布在比划,胡奶奶脸上沉了下来,立即还“嗯哼”了一声。 胡幽的大柜里头有挺多布的,胡幽准备用加工器做一件现在年代的衣服,她是想给胡二哥和胡三哥一人做一件裤子。 胡二哥和胡三哥现在虽然都换上了胡幽给的袜子,尤其是胡三哥还有一双保健鞋,穿在脚上特别舒服,现在天冷以后,脚都没那么难受了。 胡三哥把胡奶奶带进了胡幽的屋子,胡幽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自己的面料去了。 “嗯哼,哼。” 胡奶奶看到胡幽居然没理她,自己先哼哼了两声。 胡幽早就看到胡奶奶了,要不是这小老太太眼神过于幽怨,胡幽其实是想理她的。 胡幽把手上的布放下不管了,看到胡三哥在桌子上放了一碗红糖水。 胡幽立即就问胡三哥, “哥,够吃吗,不够吃我打块豆腐去,一起炖上。” 胡三哥不由地就想笑,胡幽对豆腐的执念,真是强啊。 胡幽的话刚说完,胡奶奶一只手“啪”地拍了下炕桌。 “小宝,你就不能干点活么,看看这家里,里里外外的,全是飞飞在做。” 胡幽无语地看了眼胡三哥,胡三哥也是扯了下嘴角,胡三哥坐在了炕桌了另一边,把红糖水往胡奶奶跟前推了推。 “奶,锅里炖的鸡还是我二哥和小弟去老林子里打的呢。” 胡奶奶张嘴要说什么的时候,胡幽马上剥了块水果糖,直接就塞进了胡奶奶嘴里头了。 “奶,吃糖,甜着哩。” 胡三哥立即就站起了身,和胡奶奶说, “奶,中午就这吃啊。” 胡奶奶斜了一眼胡幽,这才说, “那中午吃啥,我刚才看你和面了。” 胡三哥笑着说,“奶,就和你看到的一样,白面面条。” 胡奶奶身子晃了一下,一只手把着桌子,抿了下嘴。 胡三哥是多了解胡奶奶啊,立即就说, “一会儿让我二哥把我爷也叫来,吃白面面条。” 等胡三哥出去后,胡奶奶转过头看着胡幽。 胡幽看着胡奶奶这小眼神儿,就知道她心里在想着啥,大概是想,全家人就你一个大闲人,你还好意思坐炕上。 胡幽又把红糖水碗,往胡奶奶跟前推了推, “奶,我三哥的脚今年好了些了。” 果然,只要提胡三哥,胡奶奶的眼神就变了,还拿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没有一滴泪。 “说那干啥啊,怪让人心难受的,那个姓刘的,我是不可能让她进门子的。” 胡幽想,你想让人家进门,人家现在还看不上你家哩。 胡幽眼神闪了闪,心里头就打上了小主意。 现在等刘家那边自己想办法折腾,而且这个事儿啊,胡四媳妇从一开始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胡幽觉得胡四媳妇把村里人的性子都给摸透了,不由地叹服。 “你叹个甚气,我喝碗红糖水你就这么看不下去?” 胡奶奶忽然就拍了一桌子,抿着嘴看着胡幽。 胡幽伸脖子一看,一碗红糖水都下了胡奶奶肚了,看来自己这个奶奶还挺爱吃甜的。 胡幽冲着胡奶奶一笑, “奶,你吃点心吗?” “啥,啥点心?” 第74章 胡奶奶听到胡幽说有点心,立马就咽了口唾沫。 胡幽看胡奶奶这样子,差点没笑出来。 “奶,你等着啊。” 胡幽买的几盒点心,本来是要带给胡大哥的,可是被胡大哥拒绝了。 胡三哥的大眼睛,瞅着那几盒点心,脸上都有些嫌弃。 这种事情,是在胡幽跟前不可能发生的,这样就完全说明胡大哥不喜欢甜的。 可是胡小弟喜欢,而且胡幽也喜欢桃酥。 胡幽和胡小弟每天吃块桃酥,现在还有一盒半桃酥,一盒麻饼。 胡幽从炕柜里面就把没拆过的麻饼掏了出来,很大的盒子,纸盒子外面有一层红纸。 胡幽把捆着的细绳解开,把盖子打开,麻饼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麻饼中间有一点红糖,外面是芝麻,酥脆香甜。 麻饼在村里面,一般是当作喜饼的,平常没人舍得买一块来吃的。 好的麻饼,咬下去一口,就是“咔嚓、咔嚓”的酥脆声。 胡幽已经连着听了好一会儿的“咔嚓、咔嚓”声了,虽然胡奶奶吃得不快,但是看她吃着真香。 等胡奶奶准备再伸手时,被胡幽用手挡着了,不让胡奶奶再吃了。 胡奶奶的老么咔嚓眼一瞪,“咋的了,吃你几块饼子心疼了?” 胡幽看着嘴角还有糖渣的胡奶奶说, “奶,你都吃三块了。” “三块咋的了,我想吃就吃。” 胡奶奶的态度,摆明了还要继续吃下去,一直吃下去。 胡幽用下巴点了点外面,正好是胡四带着胡二伯一家来了。 “奶,你看我二伯他们都来了,你不吃鸡了?” 胡奶奶的身体突然就一僵,还舔了下嘴角。 看胡奶奶这样,胡幽又继续说, “今天炖了两只大鸡呢,一公一母。” 胡奶奶先是吃惊了一下,然后就是撇嘴。 “啧啧,果然是不要钱的东西呵,咋就心这狠呢,不给我和你爷爷送只去。” 胡幽正好从玻璃窗户看着外面院子,胡二伯不太像胡爷爷和胡奶奶,但是从长相上,还是觉得是胡家的人。 院子里的胡二伯,穿着单薄的褂子,明显比后面三个年纪大点。 胡地身后是三个壮汉,长得都是黝黑黝黑,而且又高又大。而且这三个人,长得贼拉的像。 胡幽看着这样的壮汉,忽然就觉得地里的粮食有望了。 胡幽赶紧就下地,和胡奶奶说, “我二伯和三个哥哥来了,奶,你先坐着。” 胡幽把自己的屋门推开,扯着嗓子就冲那个有点老的壮汉喊了一句, “二伯,好久没见你啦。” 胡幽的大笑脸,看着这个稍显年纪大点的人笑着,露着一溜小白牙。 可是,这个人在听到胡幽是叫他的时候,先是身体一僵,又向后连退了两步。 这个人脸上一副非常不能理解的表情,他看着胡幽,胡幽也同样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这个人“吧”了下嘴, “小宝吧,你咋的了,这才多久没见啊,咋就瞎叫人呢。” 胡幽觉得自己应该认得没错啊,亲爸胡四刚才就是领着这四个人进来的,今天除了请胡二伯一家,难道还有别的人? 那个被认为是“胡二伯”的用眼睛瞅着胡幽,摇了摇头。 “唉,你咋总把小栓哥我认作是我爹呢,这都多少回了。上次还保证肯定认准了,又弄错。” 这个人还叹了口气, “小宝,你是不是就不想把我们当亲戚啊,咋能不记人呢!” 胡幽立即摇头,晃得特别快。 心里头比谁都呕得厉害,也没人提醒过他,胡二伯咋长这年轻哩。 胡幽又看了眼长得有点老的胡小栓,胡二伯家的三儿子,不仅比自己两个哥哥显老,比自己亲爹还老呢。 可是,另外三个人,长得也太像了吧。父子三人,长得像兄弟三人。 胡幽觉得眼睛好花啊,真的认不出来。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的胡二哥,忽然就笑了起来。 “哈哈,小宝,认不准胡二伯家长相的人,也不是你一个,咱村里多的是。” “哼。” 胡奶奶的声音就从胡幽身后响了起来, “哼,还是心里没他二伯,我咋就认不错呢。哎哟,我的儿子哦,你可受苦了。” 胡奶奶从胡幽旁边冲了过去,一下就扑到了三个长得很像的大汉中的一个人身上,也不知道真哭假哭,反正“呜呜”了几声。 胡幽觉得这个胡二伯,大概这辈子的心思全在种地上了。 看着自己亲妈扑自己身上哭,就愣愣地看着,也不说话。 胡二哥憋着笑,把胡奶奶拉开了。 “奶,一会儿就开饭,咱去大屋坐着吧。” 胡二哥拉着假装抹泪儿的胡奶奶,又冲后头四个高大的汉子说, “二伯,大栓哥,二栓哥,小栓哥,都去大屋吧,一会儿就开饭了。” 胡幽赶紧回屋把点心放在个小盆里,又把一个袋子从自己炕柜里掏了出来。 胡幽跑了趟厨房,又找了个大海碗,回自己屋了。 “哗棱棱”地,炒香的花生,从袋子里滚了出来,胡幽还用力闻了一下。 有半袋子的炒花生,是前两天胡三哥给炒了,全给胡幽装上了。 胡幽一手端着一大海碗的炒花生,一手端着一小盆的麻饼,就上了大屋。 地上的桌子也够大,胡幽把花生和麻饼都放在了地上的桌子上。 已经被请到炕上小桌的胡奶奶,眼睛立马就直了。 “小宝,你咋这馋呢,那花生可是粮食哟,要榨油的。” 胡幽看着比自己还肉疼的胡奶奶,立即从大碗里抓了一把花生,就放在了炕桌上。 “奶,吃吧,吃多了就不疼了。” 胡奶奶瞪了一眼胡幽,不过还是拿起来吃了,剥皮的速度都快赶上胡小弟了。 “奶奶。” 正想胡小弟的呢,突然听到他大喊着冲上了炕。 胡小弟手里还提着一串烤麻雀,一上炕,就把麻雀递到了胡幽跟前。 “姐你吃,这个肉嫩,香。” 胡幽看了眼胡小弟,心说,我要是敢咬下这一口,咱奶的巴掌就得呼我脑袋上。 胡幽笑了笑,把那一串烤麻雀给推开了。 “小弟,姐不爱吃这个。” 胡幽也确实不爱吃,麻雀肉少不说,还吃得麻烦。 胡小弟用明亮的眼神看着胡幽,没有从胡幽眼睛里头看到一丝丝的馋相,就自己吃了。 从头至尾,都没有问一声胡奶奶要不要吃一口。 胡奶奶其实确实有点想吃,这种东西,真还没吃过呢。 胡奶奶抿了下嘴,看着胡小弟说, “亮亮,这个味道咋样啊。” 这个麻雀不是胡小弟自己烤的,他烤的不行,是胡三哥给烤的。 虽然就洒了点盐,但是对于胡小弟来说,那就是美味。 听胡奶奶一问,胡小弟同时张着嘴,用力咬了一口。 胡幽都还能听到碎骨头的“咔嚓”声,小麻雀的小骨头,烤酥了嚼着吃都很香。 胡幽看着胡小弟吃得满脸都是渣渣,赶紧就为胡小弟倒了杯水。 “小心噎着。” 胡小弟点点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小麻雀还有好多呢,二哥也帮着打了不少,三哥说用盐抹了风干,等天凉了再吃。” 现在村里头常年是见不着肉的,打些小肉留着过冬补充体力,或者是解馋时候吃。 麻雀能有多少肉啊,胡幽觉得这年代要过上好日子,太难了。 自己稍微好点,别人就会把你当敌人,时不时想着举报你一下。 就像是曲明老头儿,为了能安稳地活着,把家里整成掉墙皮的感觉,更是一种“这房子要好好修修才能住人”哇。 可是住几天,胡幽在曲明老头那里,住出点风味来。 即使这样,曲明儿老头也得把自己折腾到村子里来。 “砰砰” 胡幽忽然感觉炕桌被连敲了几下,一抬头就看到胡奶奶愤怒的眼神。 “想啥呢,你二伯和你说话呢,咋回事哩?” 胡幽咧了下嘴,把头转向了地上的大桌。 根本认不出来哪个是二伯,除了胡小栓外,其他三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了。 不过最边上的一个人,却冲着胡幽笑了笑。 “小宝,听你二哥说,你那有几双旧袜子,你要是不穿,我……” “啪。” 胡奶奶用力一拍炕桌,先是瞪了胡幽一眼,才看向了胡二伯。 “二牛,你咋能穿别人的旧袜子呢?” 胡二伯却没把胡奶奶的话当回事,说话还是慢悠悠的。 “妈,我们家人天天都要下地干活,布袜子硬。春天开耕时候,地也硬,总不能那时候就光着脚吧。” 劳动量大,走路也多,布袜子磨脚磨的厉害的时候,能磨出血来。 胡二伯又说, “妈,我听程程说了,小宝和别人买了几双旧袜子,还都是棉的,穿着舒服着哩。咱天天在地里干活的人,穿那新的干啥,好穿就行。” 胡二伯的话,非常实诚,胡幽听了也点头。 这样的人才能过好日子,看看二伯家的三个哥哥,那黑脸堂,那健壮的胳膊,明显是一个比一个能干。 胡奶奶本来想再反驳几句,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词。 最后只能哼了一声。 胡小弟正好把手上一串麻雀吃完了,用眼睛看了看胡奶奶。 “奶,你咋和我爷说的不一样哩。” 胡奶奶不明白胡小弟说的是啥意思,眉头就微皱了一下。 就听胡小弟立即就说, “我爷说,咱胡家最能干的就是胡二伯一家了,咱村里所有人都能饿死,就胡二伯家子饿不死哩。” 胡幽低着头就笑了,忽然就听到门外院子里头,有人大怕地在笑。 “哈哈,哎哟,瞧这窗户是窗户,房子是房子的,咋就看不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可爱们,年年岁岁都如意。 新年大吉,吉祥如意,意想事成,成真梦想。 第75章 一个很奇怪的声音,胡幽没有听过,好像这个人就是为了来胡幽家里看房子的。 胡幽正要站起来出去,被胡奶奶伸手就给拉住了。 “你去做甚,见那种人作甚。” 胡幽没想到胡奶奶关键时候还会站起来,就见胡奶奶把手里的花生壳的扔在桌子上,看了眼地上桌子旁坐着的胡二伯一家。 胡奶奶冲着所有人都摆摆手, “你们都坐着别动,这种人,我来。” 胡幽转过头看着没点好奇心,正在喝水的胡小弟,这实在不像胡小弟的行为作风了。 果然,胡小弟把放下碗后,哼了两声。 “这个人咋不是有病吧,上次让咱妈打出去,今儿咋又来了?” 胡幽是不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胡小弟知道,可是胡小弟却是摇头晃脑了半天,就是不说这是个啥人。 胡幽准备再问的时候,却见胡小弟竖起了耳朵。 “是不是咱奶也打她哩?” 就见胡小弟站了起来,跳下了炕踩着鞋就往出跑。 不过走了两步又回身拉着胡幽说, “姐,上次她是给你提亲的,让妈打出了,今天不知道又给谁提亲呢。姐,你把炕上那扫帚递给我。” 胡幽伸手就把扫炕的扫帚递给了胡小弟,而胡小弟还扯了几下自己的衣裳, “我去看看的。” 胡小弟出去了,胡幽也明白那人是干啥的了,原来是个媒婆啊。 胡幽觉得新奇,没想到现在村里头还有媒婆。 胡幽凑到的窗户跟前,看着外面。 就见胡三哥和胡四在厨房门口站着看,而胡小弟站在胡奶奶后面,胡奶奶就在那个媒婆的跟前,面对面。 胡四媳妇刚才还在,现在不知道哪去了。 胡幽还等着胡四媳妇大战媒婆呢,那个媒体也打扮了下,不过梳的是过了耳根的齐发,头上却别了一朵塑料小花。 现在流行的一些头上饰品,一般人也没有闲心去别这个的,可眼前的这位是个媒婆,和别的人都不一样的。 胡幽还想听听胡奶奶和媒婆在说啥呢,就见胡奶奶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直接就戳在了媒婆的脸上。 那媒婆直接捂着脸,一只手抖了两下指着胡奶奶。 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明显就是胡奶奶要打人的样子。 这时候,站在胡奶奶身后的胡小弟,立即把手上的扫炕扫帚,递在了胡奶奶的手上。 站在屋里窗户边的胡幽,就见着胡奶奶把手里的扫帚朝着那个媒婆打了过去。 刚才胡小弟说这媒婆上次因为给自己说亲,被胡四媳妇打了出去,那这会儿又是给谁说亲,直接被打了。 胡幽站在窗户边正看高兴呢,就听到身后的一个人说, “肯定是给飞飞说亲呗,咱奶这么激动的,就是飞飞了。” 原来是大哥,可是胡三哥现在的亲事还在呢。 “飞飞的亲事有或是没有,能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和刘家是根本不成的。” 这个人又说出了胡幽想听的内容,胡幽转过头看了眼他,长得很不像胡二伯家的胡小栓。 胡幽也觉得这些人都挺厉害的,一个比一个眼睛毒,居然都知道自己三哥和刘春花亲事是不成的了。 胡幽看了一眼胡小栓, “小栓哥,你可真聪明。” 胡小栓立即仰着头大笑了几声, “小宝,你要再夸我,我可要在你家多吃两碗白面面条喽。” 胡幽白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不怕你吃。” 胡二伯家的四口人,一看就是能干能吃的。对于这个,胡三哥和胡二哥最清楚了,早就准备好了。 本来要炖一只鸡的,也炖成了两只。 野生的鸡大着呢,全身的去了毛肚里挖干净了,还有四五斤重呢。 而且胡四家还刚分了四分之一的大猪肉,上百斤的肉。 胡四、胡二哥、胡三哥都在厨房忙乎,胡四媳妇晃晃悠悠地才终于回来了。 胡幽还在窗户边看着呢,尤其看到胡四媳妇进了院子后,回身冲着院门冷笑了一声,扭着屁股去了厨房。 大概是胡四媳妇回来了,没一会儿胡四提着一个水壶进来了。 胡四把水壶和碗放在了地上的大桌上后,就看到胡幽站在窗户边向外看。 胡四个手就把胡幽要往过拉,结果他走到窗户边,正好看到了符生。 胡四立即就跳出了屋子,走到了符生跟前。 “早上就和你说了,你和你妈今天就在这吃饭,你们咋又回去了?” 符生笑了笑,看来今天胡四家好菜不少。 “部队上的领导来了,我就是和叔你说一声,我和我妈今天就在家吃了。” 胡四白了眼符生, “你客气啥,要不把你们领导叫咱这来,今天菜多着呢。屋里头的是乖宝的他二伯一家,都不是外人。” 符生还是摇头,他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回家一天,这领导就追来了。 符生有些苦笑不得,他可不觉得这是受什么重视。 而胡四也以为符生是受了领导的重视,还拍了两下符生的肩膀。 “没事,咱家今年的肉多,回头给你妈提一条去。忙你的去吧。” 符生冲着在厨房门口的胡三哥点点头,就立即离开了胡四家。 胡四又回到了大屋,看到胡幽正在给胡小弟剥花生壳。 胡四赶紧就直到了胡幽跟前, “乖宝,一会儿吃了饭,你去一趟符生家。” 胡幽抬起头看了眼胡四,就觉得挺奇怪的,也不知道符生刚才说了啥话。 “我不去。” 胡四眼睛一瞪,可是看到胡幽撅嘴,就立即一脸的笑凑了过来。 “乖宝啊,符生那部队的领导来他家了,咱给他送一碗大肉去,再加一碗白面面条,还是肉酱的哩。” 胡四看着还是不高兴的胡幽又继续说, “你啊,还太小了,不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听爸的啊。而且啊,你妈刚才去打了两块豆腐,今天的肉酱里面有豆腐哩,爸知道你爱吃。” 胡幽看着胡四这么诚恳,就点了点头。 “那你少装点,他们那些人,啥没吃过啊。” 胡四点点头,又跑厨房了,一进厨房就和胡三哥说, “一会儿把那个鸡块炖大肥肉,整一大碗搁着,还有再弄一大碗白面面条,一碗大肉酱。” 今天的肉酱里放了土豆丁和豆腐丁,胡幽这几天一直说要吃豆腐。 胡四媳妇今天大战供销社的售货员吕同志,最后那位胖胖的售货员庞同志给办了。 胡四媳妇从供销社出来时,把供销社的门摔得“当当”响。 供销社的庞同志,看着瘦得能飘走的吕同志就说, “她是胡家村一霸,谁也不敢惹,你别因为你自己家的事,迁怒了不相干的人得罪了人,以后在村子里办事也不方便。” 供销社售货员直接冷哼了一声,非常地不在意。 “我还能让她办事?庞姐,这是闹笑话了吧。” 庞同志本来不想说的,觉得还是再说一两句吧。 “城里的供应粮总有不够的时候,你总有需要从村里人手里弄点粮的时候。村里人缺票,可总有些人手里余粮多。” 虽然供销社的售货员没有说谁家的余粮多,但是整个村里头,粮食多的,终归就那么几家。 这几家,全姓胡。 胡幽可不知道因为胡四家得了上百斤的猪肉,让供销社的庞同志,对他们胡四家又高看了一眼。 胡四这会儿正把符生部队领导在家吃饭的事,和胡四媳妇一说。 胡四媳妇的眼珠子也转开了,随后又点点头,很是赞同胡四的决定。 “也是,让咱乖宝在符生的领导跟前露露脸,这个事也就准跑不了了。” 胡四媳妇和胡四俩口子,对于这个意外来的女婿,还是挺满意的。 尤其是符生那一身气势,还有就符生妈出手的大方,让胡四媳妇立即就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符生妈,手里头的东西多着呢,她说她用不着那些票。其实啊,在我看来,她是太多而用不了。” 胡四媳妇摇头晃脑地和胡四算着符生妈手里的东西,俩人眼前就是一亮,越是觉得胡幽这门亲订对了。 胡四媳妇咬了咬牙, “反正咱现在肉多,给符生妈再切一条好肉吧。” 胡四立刻就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咱家老二这次回来,长本事了。去了趟老林子,弄回来这么些野物,咱以后不愁肉了。” 胡四媳妇最后弄了个大挎篮,里面放了三个碗。 小碗肉酱,一大碗的野鸡炖大肥肉。就等着一会儿面条出来,胡幽吃了饭,再盛个大海碗的白面面条,就让胡幽自个儿送过去。 胡四看着这个重量,就有些皱眉。 “让老三送她去吧。” 胡四媳妇立即就点头,这个送菜的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今天的菜特别丰富,胡四媳妇少有的大气,等胡爷爷跟着胡二哥来胡四家时,吓得差点软在炕上。 胡爷爷看着桌子上还放着炒花生,眉毛就跳了跳。 胡爷爷瞟了眼胡奶奶,“你咋吃得这安心呢,这可是粮食。” 胡奶奶歪了下头,哼了一声, “是啊,咱觉得是粮食,可是这都是小宝的零食。要是猜得不错的,这些都是从小宝炕柜里的布袋子里掏出来的。” 胡幽下巴放在炕桌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咋所有人都知道她有这么多零食呢,现在胡小弟想吃零食都不用和胡幽说,都是自己拿的。 胡幽怕胡小弟吃糖,把糖都藏起来了。 “开饭喽。” 胡四头一个进来,端了个大盆。 里面是满满一大盆猪肉炖白菜粉条,后面跟着胡二哥,端着另一个大盆,是一大盆的鸡块炖大肉。 胡爷爷一看,立即就拍桌子, “咋的了,不想过日子了?” 第76章 胡爷爷心疼地看着大盆里的肉,那么多的肉,得吃多久啊,还得多少人才能吃得了哇。 可他们今天,一共几个人,十来个人的样子,居然吃成这样。 胡爷爷连拍了几下桌子,手里的烟斗都掉在地上不知道。 看着胡爷爷因为肉多而心疼得快哭的样子,胡幽用手扯了扯胡爷爷的衣裳边。 胡幽这会儿也忽然感觉到了一个字,穷。 要不是穷,看见大盆肉,居然要哭了。 “爷,猪肉咱还有呢,多着哩。我二哥在老林里打的,还有一头大猪,鸡肉呢,我二哥说天天能打着。” 胡幽顺嘴就把她那头系统仓库的死猪给“卖”了,看到胡爷爷好像没什么反应,胡幽又继续说, “我二哥在老林子里的大坑里发现了一头大猪,那猪估计是自己一头扎进去的,被扎了满身的血窟窿。” 胡爷爷睁大眼睛,看着在胡扯的胡幽。 “乖宝,你没骗爷爷?” 胡幽特别乖顺地摇摇头, “爷,我啥都学会了,就没学会骗人,您咋就不相信了呢。” 可胡爷爷又一想,觉得不对劲啊。 “小宝,那林子里的陷阱,是别人下的,咱咋能拿别人的东西呢。” 胡幽这会儿想的是,我不小心已经拿了,等以后再想法赔偿吧。 “爷,那是老些的陷阱了,二哥说,现在已经没人往里面的老林子里了。” 胡幽的话像是勾起了胡爷爷的回忆似的,胡爷爷立刻就点点头。 “以前啊,咱胡家的几个老爷子,也都是会打猎的,只是后来呢,村里头越来越好,也没有人去受那份罪了。” 胡幽的话,成功地让胡爷爷对一大盆大肉菜,终于可以接受了。 而旁边站着的胡二哥,正锁着眉头看着胡幽。 胡幽也明白胡二哥的意思,肯定是想着,去哪找一头全身扎成血窟窿的大野猪呢? 胡幽立即挑挑眉给了胡二哥一个眼神,胡二哥立即懂了。 猪都到手了,谁还真关心你这头猪有没有被扎过窟窿呢。 回头送胡爷爷几块大肉,什么问题也就没有了。 没过几分钟,胡三哥又端了个大盆进来,里面居然是一大盆的肉酱。 把个胡爷爷看得心疼得,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啥呢,就被胡奶奶抢话了。 “心疼啥啊,咱那以前是穷惯了,好不容易老四家大气一次,咱要吃个够。” 再等胡四媳妇端着一大盆的白面面条进来时,胡爷爷已经真的习惯了。 胡爷爷皱着眉头看了眼,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这个时候胡四媳妇却又显露出了她平常的精明,她往炕沿上一坐,立刻就笑了起来。 “爹啊,咱这算啥啊,就是多吃几块肉,多吃筷子白面条。人家城里头富人,吃的可都是啥山珍,河里的稀罕货。” 胡四媳妇今天也肉疼,可是听了胡二哥说到粮食的事儿,又觉得值了。 几盆肉迟早是要吃完的,但是要是胡二伯家能把这个粮食给咱出来,哎呦喂,几年都不愁吃的了。 胡四媳妇一撸袖子,从面盆里又抓了几把白面,对着胡二哥和胡三哥说, “吃,都吃得一辈子记着咱的好。” 胡四媳妇现在心也不痛了,看着胡爷爷就是一个劲地乐。 “爹啊,还是种地里刨食的没见识,人家城里头的有钱人,顿顿吃,天天吃,咱这算啥。” 胡四媳妇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现在年景不算好,但是总是有人兜子里有的,有的是办法弄到别人吃不到的东西。 有的人就是喜欢那口吃,或者,已经习惯了吃些好东西。 就像是曲明老头,在自己妹妹家住了几天,嘴巴觉得欠得慌。 可是,现在在县里面,不像在城里面那么方便。只能慢慢习惯了,以后到了村子里面,还不知道要欠亏成啥样呢。 曲明老头这会儿对于要去胡家村,不知道怎么地,就有点不想去了。 曲老太太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小哥了,无言地摇了摇头。 “小哥,在村里头命在。” 虽然现在不知道曲老大要被分到哪个村子里头,曲明老头也找人问了,却被告诉这些人不能打听。 没有办法,现在这个时候,某些界限还是要守的。 不过至少是知道,曲家大才子曲成光,离他们不算远。 胡幽可不知道曲明老头这会儿有点儿后悔了,她还想着要不要给曲明老头也整点好肉呢。 因为胡三哥第二天就要去县城了,还要继续和赖老头继续学习两天。 现在胡三哥都是隔个四五天去一次,在赖老头那里住个两三天。 这样情况一来,总不能老是空手去啊。 以前胡四媳妇事事算计和计较,现在知道儿子拜了厉害的老师,就心里忽然踏实了。 胡四媳妇还抽空和胡幽商量, “乖宝,你那只母鸡那么野,要不然也送人得了。” 胡幽可不乐意,她还要靠这只鸡下大鸡蛋呢,而且今天早上这只鸡已经开始吃她拌的饲料了,这就说明,这只鸡已经被驯服了。 胡幽马上就摇摇头, “等我这只母鸡下了大鸡蛋,头一篮子就给赖老师送过去啊。” 胡四媳妇看了眼还在笼子里瞪眼的野母鸡,摇了摇头。 “能下一颗,就是老天开眼了。” 这会儿胡四媳妇坐在饭桌上,看着快被吃光的大肉顿鸡块,心里头又琢磨开胡幽那只野母鸡了。 可是,又不敢背着胡幽把这事儿办了。 胡四媳妇就有些为难,而现在饭都快吃完了,她还在想着这个事。 胡幽可不知道胡四媳妇,还在的样她的大母鸡的主意呢。 胡幽看着盆盆油亮的汤和肉,一块块肉,一勺勺酱,还有一筷筷的面条,都一点点地在消失,都进了自家和胡二伯家人的肚子里。 忽然觉得这才像是过日子吧,想吃啥吃啥,也不用有啥顾及的。 这时候已经吃得差不多的胡四,就入下了筷子。 胡四看了看坐在小炕桌旁的胡爷爷,这个事儿还真不能瞒亲爹的。 胡四又看了眼胡二哥,而胡二哥也正好看过来。 父子俩这个时候,就想到一块去了。 胡四轻“咳”了两声,就开始说他想好的话了。 “爹啊,我今天把二哥一家请来,是有事要商量的。” 已经吃得满嘴流油的胡爷爷,其实也猜到胡四有事,只是他想留下来听听。 胡爷爷点点头说, “那行,你们说,我走。” 胡四哪敢让自己亲爹走啊,他用头点了下亲妈。 “是这样的,我这个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我三哥。” 胡奶奶立即就不乐意了,马上就看着胡四说, “你三哥咋就是外人了,他只是现在有事儿。” 胡四看向胡爷爷的表情,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胡爷爷立即也不乐意了。 胡爷爷也能大概能猜到胡四要说啥,只是太具体的他想不着。 胡爷爷点点头,对着胡奶奶说, “他们俩兄弟说的都是和粮食有关的,那个胡三井,除了来要粮食,他咱过一颗米,还是种过一颗麦子了?” 胡奶奶想反驳,可是却没有能站得住脚的话,嘟起嘴来,但是就是赖在炕上不走。 胡四倒也不是真的要赶亲妈离开,只是就怕她一秃噜嘴,给说了出去。 不管这事儿成不成,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都是要命的大事儿。 胡四媳妇这会儿就站了起来,还拉了胡幽和胡小弟,走到了胡奶奶跟前。 “妈,他们男人的事,咱们女人还是少掺和了吧。” 胡奶奶本来以为只赶自己离开,看着连胡四家宝贝疙瘩都要瞒着,立即就觉得这个也能接受。 胡奶奶利索地站起了身,瞪了眼胡四。 “我是你亲妈,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改。” 胡四媳妇拉着胡幽一出大屋,后面的胡三哥也跟了出来。 胡三哥带胡幽就去了厨房,而胡四带碰上胡奶奶和胡小弟,去了胡幽那层歇息去了。 胡幽一进厨房,就看到柜子上放着那个大竹篮,立即就摇了摇头。 “哥,我可提不动,我的小挎篮呢。” 胡三哥就笑了笑,从地上把胡幽的小挎篮提了起来,直接就塞进了胡幽的怀里头。 “这里面有两条肉,是妈给符生妈的,咱家分得肉多,也要意思一下嘛。” 而大竹篮,自然是胡三哥挎着。 胡幽再不愿意,胡四媳妇和胡三哥都给准备好了,只能跟着去了。 符生家离胡幽家并不远,当初也是为了符生妈的安全。胡爷爷那会儿就把符生妈和符生,安排在了离自家不太远的一个院子里。 前十来年,胡家村还是有一些空地和空房的,当时符生妈也赶个了巧。 说实话,胡幽还真没来过符生家呢,每次都是符生晃她家里来。 胡幽跟着胡三哥,就进了符生家的院子,他家院子门这会儿大开着。 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那辆吉普车,胡幽猜测,就是今天那个什么领导开来的吧。 胡幽刚进院子,符生正好坐在凳子上,就在窗户边,一只手端着碗在喝水。 而符生的领导,不是一个,是俩个,正坐在炕桌上吃饭呢。 符生妈这会儿也没有在这间屋子,而是在自己房里了。 所以,胡幽跟前胡三哥一进符生家的院子里,符生和符生妈都同时看到了他们。 符生妈本来就在靠着窗的炕沿上坐着呢,看到是胡家兄妹,立即就下炕出来了。 “是飞飞和小宝啊,快进来,快来。” 胡三哥见符生给了他一个眼神,立即就明白了,看来这个什么领导,不招符生喜欢。 胡三哥脸上露着笑,带着胡幽,就跟着符生妈进了房间。 “婶,我们家今天请人,我妈让我带点吃的给您和符生。”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可爱们,新年快乐。 明年更比今年好,一年赛似一年美。 第77章 胡三哥很快地和符生对了个视线,这个胡幽是不知道的。 胡幽只是探头望了一眼,看到在那屋炕上,坐着两个人,都穿着军装。 看样子,应该就是符生说的领导吧。 胡幽觉得没啥在意的,不像是胡四和胡四媳妇说的那样,要和人家领导认识认识。 胡幽低着头,很典型的小村姑的打扮,这样的小姑娘在卢副团长眼里,见多了。 甚至是陪着卢副团长的郑营长,也只是随便地看了眼来符家的俩个人。 典型的村里头的后生和小姑娘,都没人在意。 胡幽跟着胡三哥,进了符生妈住的那屋。 一进屋,胡三哥就把大挎篮放在了炕沿上。胡三哥脸上都带着笑,看着符生妈。 “婶儿,今儿家里请人,给你和符生也送了一份。” 符生妈立即就笑了起来,声音轻轻的,非常得得体。 这样的符生妈,胡幽就想到了一个词, 优雅。 人家这才是天生骨子里带出来的,胡幽也佩服胡四和胡四媳妇的眼毒。 符生妈不像别的村里的女人似的,根本都没有看一眼大竹篮。 而是从旁边的一个茶盘上面,取了两个茶缸,给胡三哥和胡幽,每人倒了杯红糖水。 胡幽一看符生妈这做事习惯,更是确定这个以前出身肯定非常的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落魄到这样的小村村里了。 这个年代,还有人把用过的茶缸,洗得干干净净的,整在茶盘子里头。 这可是个大家只顾着填饱肚子的年代,谁会在意这些啊。 骨子里随时散发出来的优雅与良好习惯,让胡幽对符家母子生出了些不一样的兴致来。 胡三哥从符生妈手里接过了两个茶缸,一个放在了胡幽的跟前。 胡三哥的眼睛都带着笑,对胡幽说, “喝吧。” 胡幽不太明白胡三哥笑个啥劲,但还是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红糖水。 符生妈又坐回到了炕沿上,挨着胡幽坐着的。 胡三哥回过身,又把大竹篮放在了炕桌了,反上面盖着的碎花灰布给揭开了。 符生妈看到里面的吃食地,还吸了口气,眼睛立即又笑得眯了起来。 “这、这是……” 胡三哥指着一碗肉酱和大海碗的白面面条, “这不听说符生的领导来了嘛,我们家今天正好吃白面面条,就多做了些,肉酱的,加了土豆和豆腐。” 胡三哥又指了一个大碗的鸡块炖大肉, “婶儿,这个是给您和符生的,你们今天不来家里吃饭,我妈还惦记着呢。” 听到胡三哥说惦记,胡幽的小眉毛就是一挑,心里头说,惦记和惦记区别好大哇。 胡三哥已经把符生那一眼看明白了,这大肉,不能给那俩个人吃。 胡三哥不由地就想笑,这个符生还挺有意思的。 别的人,这个时候都不得巴结上去。可是胡三哥刚才看符生,恨不得离这俩个领导远点,一个人靠在窗户边上喝水呢。 符生妈可不知道儿子符生给了信号,正要准备找个小碗挖点大肉。 胡三哥一看,立即就阻止了。 “婶儿,这个面都快凉了,赶紧给他们一人来一碗白面面条吧。要是这个大肉给他们上了,真还以为咱日子有多好呢。” 胡三哥的话一停,露着白牙笑得特别地灿烂, “婶儿,不能给吃太好喽。这肉啊,咱一年也吃不上几回。” 符生妈忽然觉得这胡家老三说的话,实在是好,一拍双手,立即点点头,还笑了又笑。 “对,不能给他们吃太好,咱还没吃呢。” 符生妈找了俩个不大不小的碗,把白面面条挑了进去,在上面又放了点酱。 胡幽看着直抽嘴,面条是大半碗,而这个酱就舀了一小勺子。 符生妈一手端一个碗,这就要送过去,胡幽在胡三哥的眼神逼迫下,赶紧就跟了上去。 “婶儿,我来端一碗吧。” 符生妈可不知道他们中间的眼神有这么多意思,只是以为胡幽想帮忙。 就这样,符生妈和胡幽,一人端一碗面条,到了那边符生的屋里。 俩个领导正坐在炕上喝玉米面糊糊,炕桌上还有一小碟咸菜,几块玉米面饼子。 符生妈带着点笑,就把面条放在了炕桌上。 胡幽赶紧也上前,把碗放了上去。 符生妈把胡幽拉着一起坐在了炕沿上,笑眯眯地说, “有好吃的了,这不,跟邻居借了点白面和肉。帮着做了两碗面条,送来了。” 胡幽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趁热吃。” 旁边的符生差点没直接笑出来,拿着搪瓷缸子堵住了脸,偷笑了几下。 那个卢副团长,非常地不客气,端到跟前就“呼噜噜”地吃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郑营长,也是苦孩子出身,自然也知道肉和面的不容易。 郑营长端着碗,就有些吃不下。 看了眼旁边的小村姑,也正在盯着他看。 郑营长笑了笑,把手里的碗往胡幽跟前一送, “小姑娘,辛苦你了,要不你吃吧,我差不多饱了。” 胡幽赶紧摇头,她也不能说她吃了两大碗呢,而且有半碗是肉酱。 郑营长知道村里人日子是什么样子的,就有些吃不下。 符生看了立即就拍了拍郑营长的肩膀, “郑营长啊,吃吧,没事儿。” 郑营长一听符生的话,反而是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摇了摇头的郑营长,眼泪差点掉下来。 “唉,要是我那老娘有这一碗面条,也不会早死啊。” 胡幽觉得好奇,正想问问你娘是哪年饥荒死的,就听那个卢副团长不耐烦地说, “你娘都死了快三十年了,你得了吧,赶紧吃。” 胡幽一听,嗦嗦嘴,嘴角又抽了两下。 胡幽低着头听他们说话,大概是他们说的挺有意思的,符生妈也坐着没走。 不过这个郑营长是差不多就着泪,把一碗面吃了。 吃了面,卢副团长就问起了符生妈一些生活情况。 “哦,符生妈啊,你们应该刚分了粮,你怎么还得和村里人借白面呢。” 符生妈还没说呢,符生就立即接过了话茬。 “我们是外来户,也没有多少工分,能分到点粮食已经是这里村长的帮忙了。” 卢副团长点点头,又忽然想到个事儿,就问符生。 “符生,你们村里头有猎户吗?” 符生直接摇头,现在哪还有猎户啊,不允许用列枪的。 “没有,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老林子里也不安全,前几天还有野猪从山上下来伤人呢。” “什么?” 卢副团长立即就直起了身子,一脸的惊讶。 “真伤到人了?” 卢副团长的话,让符生也觉得有些奇怪。 符生深深地看了眼这个卢副团长,平时办事就不靠谱,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 这个事符生妈立即就说, “哦,被村里人围着打死了,倒是没伤着人。” 卢副团长像是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 “啪。” 旁边的郑营长把筷子用力拍在桌子上,忽然说话声音特别大。 “副团长,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带着人打老林子里的猎物。咱对这里不熟悉。你看看,差点就伤了老百姓。” 胡幽不由地转过头看了眼那个卢副团长,原来那头大猪冲进村子里,根儿在这里啊。 卢副团队挺了下脖子,还有些不服气。 “我哪知道那头猪会跑那么快,我们这次带的都是新兵,他们没经验。要不,你让符生试试,他肯定能追上那头猪。” 符生脸色沉得快滴出黑水来了,立即就否认了这个事实。 “我追个人还差不多,野猪不行。野兽的敏锐度,不是人能比的。” 胡幽觉得符生好像很不喜欢这个卢副团长,不过也不关她的事。 但是,胡幽一想起那个大黑猪,差点害死自己的三哥,就用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卢副团长。 结果,这一眼,就让卢副团长给看到了。 大概知道自己理亏,卢副团长“咂吧”了下嘴,没有说胡幽。 不过,这个卢副团长,胡幽发现这人真的很不靠谱。这种人,居然还能升到副团长。 果然,没两分钟,这个卢副团长又说话了。 “符生,你们村里真的没有猎人?” 符生忽然就想起点什么,转过眼看了眼正转脖子的胡幽。不过符生嘴上却说, “没有的,村里人都靠种地过日子呢。” “那这就怪了啊。” 卢副团长似乎还想问个明明白白的,就又说, “郑营长,那天咱们看到的俩个人,一大一小俩孩子,是不是打了三只鸡?” 这会儿的郑营长,已经不想再继续关于打猎这个话题了。一想到,刚才符生说的,差点伤着了人,心里头愧疚得不行。 叹了口气的郑营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卢副团长啊,你把打猎的心思收一收吧,咱们营地后面也有个大山呢。咱不是也经常上山的吗,也没见谁打着东西了。” “哦,除了守林的那帮人。” 这会儿郑营长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们这次因为对地形不熟,任意妄为,差点伤到了村子里的百姓,这个要检讨才行。等训练任务结束后,我就给领导打报告,写检讨书。” 胡幽觉得这个郑营长人还挺不错的,可是那个什么卢副团长,却是一句对不住都没有。 而符生这时候却说了一句话,让胡幽的心“嗖”地就提了起来。 “村子里的人虽然没什么专门的猎户,但是毕竟靠着这座山大几十年上百年了。” “村里人自然会有一些捕猎物的技巧,这种东西,都是支撑着村民们度过苦日子的。” 第78章 符生的意思是说,村子里没有专门的猎户,但是有的村民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总会冒险到老林子里捕点东西。 就那些看不着的星星肉,能救人命。 符生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卢副团长是明白的,可是他就是不服气。 “我那天带着十来个新兵,连个鸡毛都没逮着,那俩小子,就进去,哦就在边上转了转,一会就提出三只鸡。” “我还到他们转悠的地方又去瞅了瞅,要不是亲眼看到的,我真还以为他们在林里子养了一窝鸡呢。” 卢副团长还在说这个事,他就是想要知道,那俩个小子是咋打到鸡的。 卢副团长这样,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团,要是能在林子里打点东西,那咱们小兵的日子不就好过一些嘛。” 虽然卢副团长这个人感觉不咋地,但是胡幽觉得他这心思倒挺好的。 可是,旁边的符生却哼了一声。 “人家都是救命的技能,哦,告诉你了,以后靠啥过活。” 郑营长也在旁边不断地点头,这个事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唉,副团长,你也别想着了。其实吧,我觉得这个事儿啊,还是有些门道的。” 郑营长的话,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了,符生的嘴角向上挑了挑。 而胡幽也被郑营长的话吸引了,觉得这人确实说得对。 可是卢副团长这人还是不服气,还“啧啧”了两声。 “打个鸡还能有啥门道,等天再冷了,咱也想着去扣点儿鸡什么的。” 在卢副团长看来,这个时候野外的小牲畜,还是能找到吃的呢。 郑营长摇了摇头, “有的人啊,人家就是天生干这个的。那天你也看到了啊,俩个不大点的孩子,只拿个砍柴的刀就进去了。” “是吧,你看到了吧,出来的时候筐子里还装着在扑腾的野鸡呢。” 郑营长觉得自己越来越对,越说越在理。 “人家这就是门道,咋能告诉你呢?” 郑营长不觉得这是个事儿,可是这么一说,却更是勾起了这位卢副团长的心思。 卢副团长“啪”地一拍炕, “不行,我得找到那俩个小子,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这们这些苦哈哈的兵能吃上口肉。” 符生斜着眼睛看了眼卢副团长,而正好看到胡幽的头越来越低。 胡幽心里头好慌啊,一个“打蛋器”咋整出这么多事儿啊。 卢副团长和郑营长,是要去市里办事,顺便来找一下符生,让他去再带着新兵。 符生的假,本来还有两天,现在是彻底没了。 卢副团长和郑营长一吃完,就没有再呆,而郑营长还掏出五块钱硬是塞进了胡幽了手里。 “小同志,小姑娘啊,谢谢你,这个钱不能让符生妈出,得我们自己出。” 卢副团长站在旁边笑呵呵的, “行了,小同志,你收下吧,要不然他得几个月睡不着。” 胡幽最后点点头,心里头想的是,这五块钱能买几只鸡了吧。 钱是揣进了兜子里头,可是心里却是不踏实。 看着绿色吉普车冒着烟离开了胡家村,胡幽心里算是落下了。 忽然一只手伸进了胡幽的兜子里头,胡幽都不用转头,用自己的手抓住那只小手手。 “小弟,你咋那聪明呢,知道我这里装钱了。” 胡小弟从胡幽的背后露出来,“嘿嘿”地笑了两声。 “妈早就说姐你最有福,看看,送碗面得了五块。” 胡幽却伸出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幸好那俩个什么领导走了。 真是好险的。 而胡小弟正抓着胡幽的时候,忽然把手放开了,朝着符生家院子里跑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地喊, “符生哥。” 胡幽转过头,看到符生拉着胡小弟,说了一会儿话。 而符生不知道说了什么,胡小弟一个劲地点头。 胡小弟最后说了句,“嗯,明白了。” 胡三哥刚才已经先回去了,胡幽拉着胡小弟慢慢地往回走,就问胡小弟, “刚才符生和你说啥了?” 胡小弟抬起眼皮,看了看胡幽,这种眼神让胡幽觉得这小子又在打鬼主意。 结果胡小弟却是“哼”了一声。 “姐,男人的事,你少打听。” 胡幽抬起手就在胡小弟屁股地烀了一巴掌,结果这小子“哈哈”地先跑了。 一回到胡家,胡幽迎头就看到咧着嘴冲她笑的胡四媳妇。 胡幽小跑上前,立即把五块掏出来给了胡四媳妇。 然后就见胡四媳妇,拿着五块在太阳底下照啊照的,还笑个没完。 上次得的金子,胡幽是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给胡四媳妇,包括胡四也一样。 当然,这也是胡二哥和胡三哥共同的意思。 要是真让胡四媳妇知道了,这秘密就有可能保不住了。 另外,以胡四媳妇这性子,说不定直接就飘起来了。那日子,就是没法过了。 当时胡幽还担心曲明老头住家里的事儿,可胡二哥和胡三哥直接摆摆手,让她不要担心。 最后,是胡二哥自己拿出200块,给了胡四媳妇,只说是这个曲明老头是个大人物。 胡四媳妇这个很势利的,一听出身好,又有钱,立即愿意让人住进来。 胡四媳妇把200块钱数了好几天,一遍又一遍。厚厚一塌的10元钱,胡四媳妇都要乐疯了。 胡幽后来也觉得幸好啊,要是让胡四媳妇知道自家得了那么多金子。 以胡四媳妇这行为,绝对全村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咋回事儿了。 胡幽觉得最近几天过得不错,每天她就负责几只鸡的吃饭大事,这几天也开始和胡三哥学着打扫鸡窝了。 幸好现在鸡都在笼子里,把笼子清理一下就可以了。 那只野母鸡,大概是真的爱上饲料这一口了,每次看到胡幽的时候,特别激动。 “咕咕、咕咕……” 总是叫个没完。 别说跑了,你赶它,它都不带走的。 养鸡的事,让胡幽终于有种步上正业的感觉。 胡幽刚把鸡笼子打扫干净了,就听到“扑通”一声。 胡幽一开始吓了一跳,然后马上就沉着脸。 原来是系统上线换声音了,胡幽真想拍死这家伙,有的时候真的特别地吓人。 “小面,你又是咋回事?” 结果系统不说话,又是一个“扑通”。 胡幽正要发火,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到猪圈里一看,哈哈,有一只又白又圆的鸡蛋。 刚才胡幽要清理笼子,就把野母鸡放到了猪圈里头,没想到这家伙“扑通”一下子来了个鸡蛋。 胡幽还有些激动,也不管有没有鸡屎,把鸡又关在笼子里头,拿起鸡蛋就往家里跑。 等回了家,发现只有一个人在。 背着书包准备上学的胡小弟。 “小弟,你咋还没上学?” 胡幽现在还没上学,但是胡小弟和胡三哥,还得要上学的。 离放寒假,还有些日子,胡幽觉得胡小弟好像这几天神神叨叨的。 胡小弟瞅了眼胡幽,摇了摇头。 “姐,我今天不想去,我头疼。” 胡幽一看胡小弟这样,就知道是真不想去了。反正现在学校也学不到啥,胡幽就把胡小弟的书包给拿了下来。 “不去就不去了,姐给你煮鸡蛋吃。” 一说吃鸡蛋,胡小弟的眼睛就亮了,跟前胡幽就进了厨房。 厨房的灶里还有点余火,胡幽加了点细柴,在大铁锅里舀了一大瓢水,立即从衣兜里掏出颗白白胖胖的鸡蛋。 胡小弟一看,眼睛就瞪了起来,直接就嚷嚷, “姐,这个鸡蛋好大呀。” 胡幽眼神闪了闪,心里话说,这可是高科技饲料喂出来的,营养着呢。 鸡蛋煮熟后,胡幽和胡小弟一人一半。 胡小弟嘴里吃着鸡蛋,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 “嘿嘿,姐姐,你养的鸡下的蛋都不一样,真好吃。” 胡幽这会儿仔细看了看胡小弟,确实比前段时间好些了,皮肤也没那么暗了。 既然这个鸡蛋好吃,以后天天给胡小弟吃一颗。 等胡三哥下学回来后,胡幽把野鸡下蛋的事儿一说,胡三哥立即就让胡幽把鸡放出来。 “既然能给你下蛋了,说明没啥野性了,就让它在咱后面地里跑吧。” “嗯。” 不过胡幽又去看了下,后面空地太大,虽然用栅栏围着,但是还是所鸡从缝里跑了。 最后胡三哥有细竹竿,把猪圈和牛圈都给围了起来。 胡三哥拍拍手说, “这边你就专门养鸡的,二哥现在在二伯家呢,等他忙完回来,让他再给加固一下。” 胡三哥还得去学校,胡幽就等着胡二哥给鸡好好弄一下栅栏了。 不过胡二哥爱上种地这事儿,倒是让胡幽很意外的。 胡幽本来是想让胡二哥养鸡的,结果胡二哥在看到花生的产量后,最近几天天天往胡二伯家里头跑。 而花生的这个产量,不仅让胡二哥很触动,连一向稳健的胡爷爷,也承受不住了。 那天胡幽从符生家回来后,一进院子先是看到等钱的胡四媳妇,然后就听到一声大哭。 胡幽赶紧往后面走,在后院的大凉房门口,看到了蹲在是上哭的人。 不是别人,是在胡幽心里一直很高大的胡爷爷。 而胡爷爷旁边站着的是胡二伯,还有胡四。这俩个人也陪着胡爷爷在抹眼泪儿。 胡幽凑过去一看,原来大凉房九麻袋子花生都被打开了,白白胖胖的大壳花生,看着就喜人的不行。 看样子啊,胡四和胡四媳妇种花生成功的事儿,是被胡爷爷认可了。 果然,胡爷爷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仰天忽然就大喊了一声, “我们胡家的福宝真带来了福哇。” 第79章 胡爷爷哭得,让胡幽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老农民那点对土地的情谊,胡幽是很能理解的。 土地就是根,是命,是过日子的保障。 回到屋里头后,胡四就把自己咋种玉米,下面咋种花生,慢慢地就告诉了胡二伯和胡爷爷。 胡幽站门口看他们说事儿,看来看去,没有看到胡奶奶。 胡四媳妇低声地和胡幽说, “邻居说是你三伯来了消息了,过几天要回来。哼,真的是只养不熟的黄鼠狼。” 胡四媳妇说得声音特别低,也幸好胡爷爷的心思现在全在土地上。 不过,没一会儿,胡大伯居然也来了,身后跟着的是胡大伯的大儿子,大娃胡建设。 不过胡建设已经有30岁了,可胡大伯家的二娃才10岁。 因为大娃胡建设和后面的二、三、四娃,不是一个妈生的。 胡大伯家现在的大伯娘,是后娶的,之前的那个早些年就病死了。 要不是胡三哥和胡幽说起这事,还真的看不出来。 大伯娘和胡大伯看着还是挺好的,也有夫妻相。 胡建设平时除了跟着胡大伯忙里忙外,就是要负责家里的地。 村长家的地不仅有自己家的,还有胡爷爷家的,虽然地多了一些,但是来帮忙的人也多。 现在胡爷爷的意思呢,就是一家出一个代表,来共同负责这个事儿。 然后,这个在玉米地底下种东西的事,就不要外传了。 胡大伯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个事儿的,可是胡爷爷又觉得瞒着他不太好。 简单的这么一说,胡大伯吃惊不小啊。 “能翻两倍?” 胡四连忙点头,又继续说, “这个事儿吧,本来不该瞒着的,但是现在外面呢,啥话也不敢说。大哥,这个事儿啊,你可不能和别人说了啊。” 胡大伯是知道轻重的,这个事是胡家自己的事儿,和村子里头没啥关系。 “嗯,那我们就在自家自留地种吧,悄悄地整,反正种玉米啥的,也不引人注意。” 胡四也终于放了心了,除了增产的事,其它的胡四也没。 其实不用讲,以胡大伯的敏锐,肯定是能想到些什么的。 胡家三家种地的事儿,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胡二哥、胡建设,还有胡二伯家全家,这几天天天聚一起说要种啥,还咋种的事。 这就是个冒风险的事,但是胡二伯却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一拍桌子,全种上。 胡四家当然也一样,可是胡大伯家的胡建设,就有些犹豫了。 “我还得回去跟我爹商量下呢,这个事我一个人作不了主。” 其实胡建设心里对有点对这个事儿不太有把握,其实胡大伯也是。 对于胡大伯和胡四家都和以前一样,没啥变化。 但是胡建设害怕失败,就不太敢全部应承下来。 这个种地的事儿,就这样慢慢地被定了下来。 除了种红薯外,还要种一些豆子,花生,别的暂时都不种的。 胡幽现在只知道,胡四家要出个农业科学家了。 连扎个鸡栅栏,还能想到种地。 胡幽也不知道胡二哥这兴趣,能坚持到多会儿。 正在看胡二哥整鸡栅栏时,忽然又听到系统“扑通”一声。 胡幽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吧,早上刚下了一颗蛋。 可是走到猪圈里头一看,一大堆的枯草上面,正放着一个热乎乎、圆丢丢的鸡蛋。 猪窝还是挺大的,现在就被这一只母鸡给占着了,居住环境是可以的。 胡幽就琢磨,是不是这只鸡太高兴了? 其实胡幽知道,是饲料的事儿。 又圆又胖的鸡蛋,晚上的晚餐,胡幽让胡三哥煮了个鸡蛋汤。 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家给面子,都说好喝。 一眨眼功夫,又过了五六天,胡幽正刚把母鸡下的大鸡蛋捡起来,就听到远处有人喊, “站住、站住……” 仔细听着,这个声音咋这么熟悉。 越想越觉得熟悉,越熟悉越觉得慌。 胡幽一抬头,就看到这个人要冲进胡幽家后头的宅基地圈了。 要是这个人真冲过来,那圈着的栅栏不都得塌了啊。 胡幽立刻就大喊了一声, “哎呀,卢副团长啊,你往哪跑呢。” 卢副团长在追一个小子呢,追着追着,忽然就不见了。 又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脆生生的又像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卢副团长想着自己在这里不认识啥小姑娘啊,可就在他还想往前冲的时候,却是真真儿的听到是叫她的。 “卢副团长,你要撞墙了。” 卢副团长赶紧停下了脚,这才发现自己真要撞上了,不过不是墙,而是一排栅栏。 看样子是别人家的范围,卢副团长朝里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个长棍子。 卢副团长是见过胡幽的,这会儿一看,小村姑正在忙呢。 卢副团长往前走了两步,立即就问, “哦,是你啊,你见一个小子了吗?” 胡幽立即摇了摇头,她现在眼里只有鸡蛋,什么小子,根本看不到。 其实胡小弟是一头就扎进了猪圈里头去了,那里头现在只有一只鸡。 卢副团长也是左右看看,确实没看到那小子,但是咋就一下人没了呢? 又朝着来的路上返回去了,卢副团长怎么也想不通,人咋就一下不见了呢? 如果这事儿要是换个人,一定会说,人肯定是藏起来了呗。 但是,这会儿的卢副团长,已经走进死角了,咋也拔不出来。 等卢副团长的身影走远了,快看不见了,胡幽把窝在猪圈里的胡小弟给提了出来。 胡幽把胡小弟身上的土给拍了拍,就连忙问他, “咋回事啊,你把他招过来做甚?” 胡小弟立即仰着头,斜着眼,看着卢副团长消失的那个方向,哼哼了两声。 “他就是个傻的,我用弹弓打死好几个麻雀,他追着问我有什么秘密。” 胡幽听了连着咳了几声,“咳咳,他、他大概想吃肉。” 胡幽差点没乐出声,实在这个什么卢副团长,确实不靠谱地过头了。 像胡幽这种看法的不只是她一个,还有一些小兵。 符生现在已经是连长了,和符生关系不错的一个小兵,凑到符生跟前低声说, “连长,你说副团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追着人家一个小孩问打麻雀的秘密。” 符生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而这个小兵又继续说, “听说卢副团长是城里长大的啊,但是连长,城里长大当兵的多的是,像他这么傻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符生看了一下这个小兵,声音也淡淡的。 “嗯,我也是头一次见。” 这个小兵又继续笑了, “呵呵,不就是弹弓打个麻雀嘛,我也会啊,笑死个人了。还秘密,呵呵。” 旁边几个小兵,都凑到一起低声地“嘿嘿”笑了一会儿。 郑营长是眼看着卢副团长追人去了,叫也叫不回来。 刚才看那小孩儿打麻雀的伶俐劲,一看就是成天打习惯的。 “唉。” 郑营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要打的检讨报告,还要再多写三页了。 胡幽又把鸡窝打扫了一遍,现在母鸡一天两颗大鸡蛋,已经攒了有七八颗了。 现在还给胡小弟偶尔来一颗,不过那小子总是舍不得吃。 之前说要给赖老头送只鸡来着,但是现在也抓不着。胡幽想着送这种大鸡蛋也行。 胡幽其实还盼着胡小弟再去抓两只这种小母鸡,那家里能下蛋的就多了。 而另一件让胡幽有些发愁的事,怎么把油炼出来,再放回去。 胡幽已经和胡四媳妇说好了,自己能找到榨油的人,结果胡四媳妇问都没问是咋回事,就让胡幽赶紧处理这个事儿。 胡幽有的时候想,是家里人太信任她了,还是都知道这个年代有些事,不知道的总比知道的要好。 胡幽拿不准,要是把油弄出来,会不会被怀疑什么。 而且胡幽已经花了100元,买了台食物处理器。 关于这个食物处理器,因为是新型产品,按照这个时空的消费水平收的费用。 这样算下来,在后世几百倍的增长,这台机器也不便宜呢。 食物处理器,个头也不小,胡幽量了一下,宽有40多厘米,长有50厘米,高却只有40厘米。 看这个体形,应该就是什么未来的家庭使用的了。 食物处理器,正面也有一个面版,如同之前的加工器一样,有个启动摁钮。 胡幽在开启后,也和使用加工器一样,输入了语言指令: “提炼?” 其实胡幽并不知道成不成,未来产品的习惯用语,和现在有很大的不一样,甚至和后世也不一样。 不过幸好有系统的提醒,食物处理器的操作屏右下角的扩声位置,忽然就发出一个机械男声。 “指令收到,请放置食材” 对于突然出现的男声,胡幽自己还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窗帘拉着呢,外面天黑着呢。 胡幽把之前抓的一小盆花生,直接从食物处理器上面打开的方口倒了进去。 “收到” 食物处理器的机械男声又忽然发声,胡幽又小抖了一下。 虽然机械男声的声音不大,胡幽还是很担心。 等食物处理器上面的方口合上后,胡幽就问系统, “小面,这个能换个声音吗,男声真的太可怕了。” 要是让人听到胡幽就完蛋了,可是系统却说调不了。 “主人,这款产品生产时,正好赶上这个声音的大明星出订制产品。也就为这个产品订制了一个特殊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这款产品都卖脱销了。” 系统的意思胡幽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声音才是这款食物处理器的卖点。 想想也是,大妈们做饭的时候,还有大明星陪聊天,挺美。 可是,现在的胡幽她不需要陪聊天啊。 因为已经是半夜了,胡幽立即爬上了炕,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过这台食物处理器让胡幽最满意的,就是味道。 味道不外露。 第二天早上,胡幽慢慢地醒来后,发现在炕桌上放着的食物处理器的一侧,出现一个细长的圆筒。 胡幽立即明白了啥意思,赶紧把炕桌下面的空盆,放到了圆筒下面。 “哗” 很轻很轻的液体流动的声音,金黄而透明的花生油,从圆筒里慢慢地流了出来。 这个盆就是昨天装花生的,满满一盆花生,只是稍微洗了一下,连壳都没去。胡幽直接倒了进去,出来了居然有小半盆的油。 胡幽就念叨了一句, “到底是几比几啊,一斤花生能提炼多少油啊。” “二比一” 机械男声低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时候胡幽的房门,忽然“砰砰”响了起来。 “小宝,你和谁说话呢?” 第80章 门外居然是胡二哥,胡幽先是吐了一口气。要是胡三哥就不好胡弄了。 胡幽立即把食物处理器收进了系统仓库,又从被窝里掏出个瓶子来。 这个瓶子是胡幽之前准备好的,早就洗干净了。 赶紧把油倒进了瓶子里,一着急,流出瓶子外面了。 门外胡二哥敲门的声音还在,“砰砰”地响。 胡幽赶紧就回了一句, “我马上就起,刚才唱歌呢。” 门外的胡二哥乐得笑了几声,现在越来越觉得胡幽有意思了。 胡二哥把手里的热水壶放了门口,和胡幽了一声。 “刚热了一壶开水,放你门口了啊,你开门注意点儿啊。” 胡幽从窗户帘子缝儿里看到胡二哥离开了,拍了拍她的平胸。 又是抖着手把剩下的油灌进了瓶子里头,这才下去开门把热水壶拿了进来。 胡幽乘着胡二哥又出门的时候,把油瓶放到了厨房。 看着盆里面沾着的油,胡幽脑子一动,立刻就在盆里抓了几把白面。 又在面里面放了一点食盐,把面和了和,又把面一分为二。 一边倒了凉水,一边倒了点开水,用筷子把两边的面都扒拉得差多,才又和在了一块。 面和好后,胡幽又去后院的菜园子里拔了根葱。 胡幽今天要做个葱油饼,以前做过几次,还算能做得出来。 等把面和好后,做到了三光,手光面光盆光,才又找了块笼布把面给盖上了。 而盆里面的油也都被面吸收了,胡幽觉得自己实在太能干了。 胡幽把洗好的葱放案板上“咚咚”地剁成了碎末,又把面取出来,擀成了薄薄的一层,葱花撒上去,撒了点盐和花椒粉。 胡幽又在面上淋了些油,把油都轻轻地抹开后,才把面一点点地卷了起来。 又把卷起来的面切成一段一面,上下口再堵合上,用手摁成圆饼状。 胡幽看着一大瓶的花生油,觉得今天要是不吃个油大的都对不住自己似的。 “哗” 在锅里倒了好多油。 没一会儿热锅里的油就“滋滋”地响,胡幽连忙把一个又一个圆面饼放在了锅里。 一锅就出,20多个饼子,两面全是油,差不多是用油煎出来的。 胡幽的葱油饼刚做好,就听到厨房外面有人喊。 “哎哟,我的乖宝哦,你把你妈的油都给打了啊。” 其实胡四媳妇知道胡幽在做吃的,可是一闻到那香香的油味,心口马上痛的不行了。 捂着心口进了厨房的胡四媳妇,一看到柜子上放着一盆饼,个个都在冒油花,差点没昏过去。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要翻白眼儿的样子,立即就笑了出来。 “妈,没用你的油,是我用花生和人家换的,试试这油榨地怎么样。” 胡四媳妇听了上半句,还高兴着哩,可是一听下半句,立即就说, “那不都是一样嘛,还不都咱家的?” 胡幽把一块外焦黄里鲜香的葱油饼,拿给胡四媳妇。 “尝尝,咱现在不缺油了,别上火。” 胡四媳妇闻着飘过来的葱油香味,还真觉得想吃,咽了下口水,把饼拿过来咬了一大口。 一口下去的时候,一直都能听到“嚓嚓”地酥脆的声音。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吃得香,就把盆放在了挎篮里,盖上了一层布。 “你和我爸中午吃吧,我一会儿再做些,给小弟和二哥三哥吃。” 胡幽的前半句话让胡四媳妇很高兴,可是后半句话又让胡四媳妇捂着心口别过头直接出去了。 胡幽整的这个花生油就是香,胡幽闻着都觉得流口水。 等胡幽把第二锅葱油饼做好后,胡三哥和胡小弟回来了。 尤其是胡小弟一进院子就闻到了味儿,一头就冲进了厨房。 “姐,好香啊,你做啥哩。” 胡幽立即就把一块不烫的葱油饼,塞进了胡小弟的嘴里。 “姐烙的葱油饼,香着哩。” 胡小弟咬了一嘴的酥渣,“嚓嚓”响地,香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留下点头了。 胡三哥吃的时候也是一个劲地点头,还让胡幽赶紧去把家里的油拿去让人给榨了。 “这一定是好手艺人家儿,这油榨得,太香了。” 胡幽又用锅里剩下的油,煎了六颗大鸡蛋。又大又是红心的鸡蛋。 胡幽忽然觉得好像看到了煎鸡蛋的灵魂似的,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感动哭了。 胡三哥和胡小弟一人两个,而胡幽把余下的两个煎鸡蛋和二十多个葱油饼,装在了小盆里,又放进了她的小挎篮。 胡幽看了眼吃得都眯起眼的胡小弟,就和胡三哥说, “哥,我去给二哥送饭,他都吃二伯家好几顿饭了。” 胡三哥随意地挥挥手,还在想着刚才的油香劲儿呢。 “咋就有这种能人呢。” 胡幽出了家门,刚过了一条道,就看到一个人正和她面对面走过来。 等看清长相了,胡幽立即把头扭向旁边,不想看她。 而这位供销社的吕同志,也看到胡幽了,却在和胡幽错过的时候,连着冷笑了好几声。 “哼,看你们胡四家还能得意多久。” 等俩个错开走了一截子路时,胡幽才转头看着这个能被风刮走的吕同志。 不太明白她讲的是个啥意思,胡幽现在可不像以前啥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了。 在村村里头,可能别人无意说的一句话,都能是某个事的重要信息。 而且,这个吕同志很奇怪,最近一直像是在针对他们家一样。 胡幽把这个事放在了心上,准备和胡二哥好好说道说道。 胡等幽在胡二伯家里找着胡二哥的时候,看到胡二哥正要吃饭。 胡幽赶紧上前把葱油饼小盆取了出来,放到了胡二伯家的饭桌中间。 “二伯,二伯娘,我今天烙了饼,刚打的油整的,你们都尝尝。” 胡二伯家人多,除了二伯和二伯娘外,三个大年龄的儿子和三个儿媳妇,另外还有两个小孙子。 胡二伯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有了孩子了。 胡二伯家这么一大家子,就胡二哥没皮没脸天天在人家吃饭。 胡幽拿起双筷子,把两个煎鸡蛋,分别夹给了两个小孩,一个五岁,一个四岁了,都是男孩,养的都很壮实。 不管怎么说,胡二伯家吃饭伙食还行,虽然没有肉,但是吃白面多。 胡幽也是再一次明白了胡二伯一家人的厉害,就靠着土地,吃喝都踏实。 今天胡幽的葱油饼,让胡二伯家人眼前发亮啊。 尤其是胡二伯家的三儿子胡小栓,一边吃还一边竖大拇指。 “小宝,你这油哪打的啊,太香了,饼也烙得香。” 胡幽立即就说, “哦,有个榨油的老手艺人,我用花生和他换了点,拿回来尝尝。我准备把我们家花生都让他给榨油了。不过……” 胡幽在关键时候停了一下,看着胡小栓说, “不过人家年纪大了,一天也做不了多少的。但是就是手艺好呀,一斤花生能出5两油。” 胡幽也终于能为自己零零散散打油的事,找了个非常绝妙的借口。 而且,这个理由,完全说得通,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甚至,更能理解。 现在这个时候谁还会和别人做买卖啊,这种悄悄办的事,都不会量大。 胡幽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而一旁咬着葱油饼的胡二哥却皱起了眉。 “小宝,你啥时候出去的,我咋不知道呢?” 胡幽眼神闪了闪,强抻着脖子说, “你现在一天天都不在家,你哪能知道我去哪儿呢。” 胡二哥虽然点了点头,可是还是又说, “你下次打油叫上我,我不进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胡二哥伸手又拿了一块葱油饼,才继续说, “而且,那油瓶子也不轻哩。” 胡幽咧了下嘴,脸上为难的表情胡小栓都看到了。 胡小栓乐呵呵地拍了拍胡二哥的肩膀,还冲胡幽眨了眨眼。 “我说程程,你也管太宽了吧,小宝都是大人了。” 可是胡二哥地并没有点头,低头吃饭的时候,还在说, “她还是个小姑娘,一个人在村子里头转我还不放心呢。” 胡小栓对着胡幽苦了下脸,说明自己没办成。 不过胡幽在家里一直就是个宝,胡小栓早就知道,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程度。 胡二哥把嘴里的东西吃完后,还抬眼看了下胡小栓。 “小栓哥,她可和别人家的闺女不一样,我妈宝贝得不得了。” 胡二哥这会儿可不知道,胡四媳妇和胡四俩人在吃葱油饼的时候,一边吃一边哭。 后来,又是一边哭一边笑。 笑的是又吃上亲闺女做的饭了,哭的是这油滋拉拉的饼,吃得心口好痛啊。 胡幽等胡二哥吃完了,冲着胡二哥撇了下嘴,就拿着空盆空篮子离开了胡二伯家。 一路上走的很顺,就像胡二哥说的,现在村里头的人没什么人再说她闲话了,她放心大胆地回家就行了。 就在胡幽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儿的就看到有俩个人站在她家门前不远处的大树在,一看就是说人闲话呢。 这俩个人还挺让胡幽吃惊的,一个是村子里头舌头最长的王大娘,而另外一个居然是胡幽的大伯娘。 也不知道俩人在说什么话,但是肯定不是好话。 尤其是王大娘在看到胡幽过来时,居然还推了两下大伯娘,好像怕胡幽听到似的。 对于一个长舌头的人来说,这种表现太不正常了。 胡幽朝着大伯娘看过去,眉头就皱了皱。 本来想直接回家的胡幽,都走到大门,忽然转过身,小跑着就来到了大伯娘的跟前。 胡幽这会儿的眼神有些吓人,死盯着胡大伯家的这位。 “大伯娘,早听说这二婚头依靠不上的,我大伯可对你挺好的啊,你居然把家里的事告诉一个外人?” 第81章 胡幽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大伯娘一秃噜嘴,把他们几家要种粮食的事,告诉了外人。 再看这个王大娘,眼神里那个没有好意的感觉。 胡幽害怕的事,其实胡大伯并没有告诉大伯娘。 胡大伯和这个大伯娘虽然是二婚,但是大伯娘之前也嫁过一次人的,就是那么凑巧,男人出去做活,摔了一跤就死了。 胡大伯和当时的胡大娘,就这样在别人的介绍下,一见面,就相中了。 现在的日子过得也很好,大伯娘给大伯还生了三个男娃呢。 所以胡幽才说大伯娘是个二婚头,但是她担心的事,根本不存在的。 不过胡幽说的话,却真的让大伯娘一急。 大伯娘两只手拉住胡幽的胳膊,脸上的的表情,就是求情的。 “哎哟,小宝啊,你看你大伯娘这嘴啊,其实啥也没说啊。” 胡幽才不相信呢,而且那个王大娘却是一副要看笑话的表情。 “大伯娘,我家能有啥可让你说的呢,我咋不知道呢?” 胡幽其实是想知道这个大伯娘到底说了啥,而且肯定是和自己家有关的啊。 要不然也不会看见自己的时候,那个样子。 胡幽眼神死盯着大伯娘,盯着盯着,大伯娘动了动嘴,脸上一副苦哈哈的表情。 “小宝,你,要是我说了,你可别告诉你大伯啊。” 胡幽立即就点头,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他们胡四家的人为难的。 不管是什么,都不怕。 胡幽还拍了拍她的小平胸,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大伯娘,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只有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才会想着怕这怕那的。” 大伯娘想想,最后就点头了,不过眼神还在朝着胡四家的大门看着,怕是担心有什么人出来,正好听到似的。 大伯娘转过头,冲着长舌头的王大娘说, “你赶紧走吧,可别给传出去了啊。” 王大娘的反应却出乎胡幽的意料,这个王大娘居然只是跺了跺脚,走了人,啥硬气话也没有说。 大伯娘把胡幽拉到旁边,这才低声说, “还是你家老三的事,那个娃娃亲的刘春花怕是要吹了。” 胡幽听了,反而有些高兴,不只是她,他们全家都希望刘家的行动再快一些。 不过胡幽一听并不是自己最担心的事,算是应了大伯娘了。 “我不和我大伯说。” 大伯娘不放心地还回望了几次胡幽,这才慢慢地回自个儿家去了。 等大伯娘一走了,胡幽立即提着篮子就冲进了家。 等回家的时候,发现胡三哥并不在,只有胡小弟在倒腾他的弹弓呢。 胡幽最近不敢给胡小弟玩“打蛋器”了,就怕他一不小心打死个野物什么的,让那个卢副团长天天追着问秘密。 胡幽也不知道那个符生给胡小弟出的什么馊主意,让胡小弟有事没事就到林子边缘转悠。 而且也不呆长,打个一两只麻雀就走人。 就跟猫逗老鼠一样,胡小弟打两三只麻雀就跑,卢副团长就想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准头咋就这厉害呢。 大概也只有卢副团长自己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新兵连所有小兵笑话的对象了。 胡幽看着胡小弟把弹弓又扎紧了,现在都不需要胡三哥给他弄了。 胡小弟看了眼站在边上的胡幽, “姐,晚上吃啥啊?” 听到胡小弟问这个话,胡幽还有点小激动呢。 胡小弟可是从来没主动说要吃过什么呢,这也算是进步吧,而且这几天胡小弟明显地看着脸色好了。 胡幽蹲在了胡小弟旁边, “三哥呢?” 胡小弟摇摇头,不过胡小弟又和胡幽说, “胡三哥有可能去供销社了。” “干啥去了?” 胡三哥一般不会随便买东西的,除非是最紧要的。 胡小弟用手挠了挠脸,皱了下小眉头,终于想起来了。 “嗯,买铅笔去了吧。” 胡幽其实最近也在想着胡三哥的事儿,胡三哥写得一手好字,可是家里没有什么墨水,胡幽想着下次去县城的百货商店,给胡三哥买点笔和墨水。 现在的钢笔还是挺稀罕的,可是胡幽没有文具类的票。 但是胡三哥现在有一支钢笔了,是赖老头送的。 胡幽不仅要给胡三哥买墨水,还想给胡小弟买一盒蜡笔。 这个年代的百货商店,已经有蜡笔卖了。 胡小弟天天跑老林子玩也不是个事儿,用蜡笔随便涂点什么,也比现在要强。 而且胡幽想着自己下次去老林子的时候,再让胡小弟去。 胡幽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刘春花的身上。 看来这个刘春花确实是在县城和人搞对象了,然后被那家人给整到市里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哗啦”地一声,外面院门响了起来。 胡幽赶紧从屋里出去,也确实是胡三哥。 胡幽赶紧走了上去,拉住胡三哥说起了刚才大伯娘说的事。 没想到的是,胡三哥不仅不惊讶,还比胡幽知道的多。 “我知道啊,那个男人姓吕,是个工人。” 胡幽张大嘴,看着胡三哥,她咋不知道呢。 “哥,你咋知道这么清楚的?” 胡三哥笑了下,眼睛还眯了眯, “你不是说供销社的那个吕同志,总找咱家麻烦吗?” 胡幽立即就点头,“是啊,今天还见她来着,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胡三哥也点头, “所以我今天就在供销社外面堵着她了,问了她到底想干啥。” 胡幽感觉胡三哥咋这本事哩,竟然敢和供销社的人对着来。 “哥,她说啥来?” 胡三哥又笑了, “她告诉说,她弟新找了个对象,就是刘春花。” “她真说了?” 胡幽真服这个姓吕的售货员,有事直接就好了,总是那么阴不阴阳不阳的,到最后胡幽都不知道她啥意思。 胡三哥还是点点头, “她不仅是这个姓吕的男人的姐姐,而且她本来要调到城里的,这个名额却被刘春花给顶了。” 胡幽不由地就想到了一个词, “肉包子打狗。” “呵。” 胡三哥笑了笑,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 “好啦,这个事终于弄清楚了,走吧。” 胡幽伸手就拉住了胡三哥,不知道他要去哪。 “干啥去啊?” 胡三哥朝着胡幽笑了笑, “找咱妈去啊,这种事儿,咋能少了她啊。” 最后胡幽拉着胡小弟,跟前胡三哥,去了村里的生产大队。 刚走到生产大队门口,就看到胡四媳妇拿了个小本本,在那做登记。 胡四媳妇一回头就看到自家三个孩子,冲着三孩子挥了挥手。 胡三哥是立即就明白了,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就去了胡四的办公室。 胡四正在“啪啪啪”地打算盘,头也不抬,一只手挟着笔,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拨着大算盘的珠子。 胡幽好奇地往跟前一凑,胡四也没抬头,不过说话很不客气, “走开点,挡着光了。” 胡幽“嘿嘿”了一声,胡四会计果然就变脸了。 脸色就跟那春风吹过一样,看着胡幽高兴得啊。 “乖宝,你做个饼咋整那么多油呢,吃得你爸我现在心还发慌呢。” 胡幽往胡四旁边的凳子上一坐,撇了下嘴。 “这算啥,一会儿还有让你更慌的呢。” 胡四眉毛一立,感觉现在就慌了,一只手捂着心口的地方。 “咋了?” 胡幽用一根手指头胡三哥说, “肉包子打狗了。” 当然胡幽把刘春花比作肉包子,胡四立马就不乐意了。 “你妈早猜着了,只不过她刘春花还不值个肉包子钱呢,我们家也看不上她这样的。” 村子里的人,总觉得去城里好,可是要是过两年,就知道村村里好了。 至少像胡家村这种余粮多的村子,肚子里饱了,才能够活下去。 对于刘家的做法,胡四媳妇早有了计划。 胡四媳妇忙完登记的事后,立马就到了胡四的办公室。 还不等胡幽说啥呢,胡四媳妇立即就冷哼了一声,然后就开骂了。 “姓刘的王八犊子,等着我怎么收拾他们这一家子怂蛋的。” 胡幽还以为,胡四媳妇会立即抄起个大扫帚打上门去,可是胡四媳妇却是一叉腰,咬了咬牙。 “呸,打他们姓刘的太便宜他们了,我要是不里里外外让他们褪层皮,我就不姓赵。” 胡四媳妇本名叫赵美荷,这会儿用手把自己耳边的碎头发往后一别,冲着胡小弟招了招手。 “去,把刘春花勾男人的事,和你那些小伙伴们说道说道去。” “哎,好的。” 胡小弟领了胡四媳妇的第一个任务,随后就朝着胡幽伸出了手。 “姐,得给点好处才行。” 胡幽最后告诉了胡小弟剩下的半包水果糖,都藏在哪里了。 结果胡小弟却是沉着脸对胡幽说, “我说么我把你屋里翻那么多次,连个糖纸都找不着。” 胡幽把水果糖藏到厨房的柜子里了,胡小弟现在都不上厨房,根本想不到。 不过胡小弟说了句话,让胡幽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姐,你被窝里藏着个大瓶子干甚啊,我都忘记问你了。” “啪。” 胡幽用手拍了下胡小弟的屁股,硬撑着笑对胡小弟说, “你赶紧走吧,没看妈的脸色吗?” 胡四媳妇又对胡四说,你去找咱爹,这个事儿可是当初经他手,你问他咋办吧。 胡四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为难的说, “还没下班呢。” 胡四媳妇眼一瞪,“你别给老娘打马虎眼,谁不知道你胡会计很忙啊。” 胡四赶紧拿着大算盘,抱着一个大本子,出了生产大队了。 胡四媳妇又看着胡三哥说, “你一会儿出去来一跤吧。” 第82章 胡幽觉得胡四媳妇真的是太绝了,什么事都被她想到了。 胡三哥咧着嘴,对着胡四媳妇说, “妈,你这个主意好啊,我出去走走啊。”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说, “妈。那我呢,我干啥?” 胡四媳妇摸了摸胡幽的白脸蛋,笑着说, “不用,咱看着就成,看看你现在越来越白了,妈欢喜得不行。” 而领了任务的胡三哥就这样在村子里头随便走了走,正好走到河边的时候,被一个石子绊了一下。 “篷”地一声,摔倒在地上,疼得脸成了刷白。 胡家村的王大娘,正在给猪打草呢,一下就看到了胡三哥捂着脚,一个劲地喊“疼”。 别看胡三哥平时像个大人似的,可是现在才16岁,疼得头上冒汗,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有点可怜。 没一会儿,来到河边的胡幽,立即大喊了一声: “三哥,你咋地了,我来啦。” 胡三哥的身体明显一僵,旁边已经跑过来的一个汉子,却叹了口气。 “太好了,你妹妹来了,你们谁一起搭把手,把人给弄回去了。” 胡幽终于跑到跟前了,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 胡幽要哭是真的,可胡三哥是假的啊。 胡三哥一出生产大队的院子,胡幽就要跟着,却被胡四媳妇给拉住了。 胡幽媳妇看着脸又圆了些的闺女,心里就叹气。 “你咋那么白呢,你哥干啥去你知道不?” 胡幽当然知道了,可是她还是担心啊。 “我哥脚不好,要是摔坏了咋整,我得跟着。” 胡幽一转头就跑了,胡四媳妇一拍大腿,也跟着了。 不过胡四媳妇跟得比较远,让人以为她路过呢。 然而让胡幽想不到的是,她刚看见胡三哥的人影,就被村里一小孩儿给拦住了。 这个小孩儿胡幽不认识,正准备绕开时,这个小孩儿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小孩儿还把胡幽上上下下看了看, “你是胡四家闺女?” 胡幽赶紧点头,胡三哥已经看不见了。 “我是,你还有啥事儿啊,我有急事儿呢。” 可是那小孩儿就是拉着胡幽的衣角不放,还深深地看了眼胡幽, “你可真白,你天天吃白面条?” 胡幽快急死了,可是这小孩儿和胡小弟差不多年纪,胡幽也不能把他怎么地。 胡幽用手抓着小孩儿的手,准备扯开的时候,就听小孩儿又说, “哦,我知道了,胡四家老三被刘家那女人给丢开了,真可怜哦。哦哦……” 如果这个小孩不连着“哦哦”的,胡幽还准备给他块糖吃。 结果小孩儿自己从兜子里掏出一块糖,剥糖纸的时候还用眼睛直瞅着胡幽。 胡幽不想吃他的糖,然后发现小孩儿终于放开自己了,胡幽拔腿就跑。 胡幽也没有回头看那小孩儿,正用震惊的眼神望着胡幽,最后还叨叨了一句, “啥人嘛,白长那么白的脸。” 等胡幽听到王大娘扯着嗓子喊, “胡四家老三掉河里了。” 胡幽吓得魂都快没了,等跑到河边时,看到有好多人围着,以为胡三哥刚被捞起来。 胡幽眼泪就上来了,她哥咋就这么苦命呢,不由地就大喊了一声。 “三哥,你咋地了,我来啦。” 胡幽几乎是从河边哭回家的,胡三哥半眯着眼,让村里人扶着回了自己屋里头。 胡四媳妇一看这阵势,就以为是真的掉河里了。 胡四媳妇这会儿也后悔了,张大嘴就哭, “哎哟,我的三儿啊,我的飞飞啊,你别丢下你妈我啊。我的……” 胡四媳妇刨开人群,扑到了炕上。 “砰”地一声,没扑到人。 胡三哥刚躺下,就听到了胡四媳妇的声音,立即向旁边打了个滚。 胡四媳妇一下扑在炕上时就扑了个空,没扑到儿子身上。 胡四媳妇一看自己儿子还挺精神,又一抹眼泪儿, “飞飞,你咋的了,说句话啊。” 胡三哥还是崩着脸,不说话。 村里头的其他人,一看这样,得留人家自家人在这谈谈,都慢慢地退出去了。 有的人是一边走,一边摇头,还带点长叹。 “这么好的孩子,咋就这想不开呢。” 别的人一听就知道有内容啊,凑上来就问,一边走一边回家,就把事情还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胡四家的老三为了那娃娃亲的刘春花,居然跳河了。 这边胡爷爷和胡奶奶正教训胡四呢,觉得胡四就是瞎听闲话,肯定是没影儿的事。 胡爷爷对自己在村里头的影响力,特别自信。 胡奶奶更是,自己孙子那么优秀,咋可能被刘家看不上,压根就不信胡四说的。 这就是胡四媳妇最聪明的地方,要是这个来说嘴的是胡四媳妇自己,绝对会被胡奶奶打出去。 可是,现在扯闲篇儿的是亲儿子胡四。 胡奶奶把手里的鸡毛掸子拿起来,又放下了。 就在胡爷爷和胡奶奶想好好教训一顿胡四的时候,胡大伯跑了进来了。 跑进来的胡大伯,满头大汗,一进门“呼呼”大喘着气就喊, “老四,快,赶紧回家去,你家飞飞跳河了。” 胡四一听,吓得掉了半个魂,举着大算盘就往家里跑。 一边跑一边还在琢磨着,这个自家媳妇心咋这硬呢,假装一下就行了,干嘛要真跳河。 “你没跳河?” 胡四一回家,看到坐在炕上靠着大被子的胡三哥,脸上表情一直崩着,非常的严肃。 但是胡四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亲儿子没跳河,真没跳。 摸了下心口的胡四,今天的小心脏啊,被折腾得有点厉害。 这时候忽然胡四家院子,传来“嗷”地一声大叫。 胡幽正在给胡三哥做吃的呢,吓手里的水瓢掉回了水瓮里。 这一声,胡幽就听出来是哪个了,叹了口气。 没有想到,最会骗人的不是胡四媳妇,而是胡三哥。 胡幽已经听出来在外面大喊大叫的是胡奶奶了,以胡奶奶对胡三哥的疼爱,肯定会第一个冲进刘家的。 这会儿胡幽又有点佩服胡四媳妇,把啥事儿也算得那么清楚。 但是现在有家还有个更会算的,就是胡三哥。 胡幽这会儿又听到厨房外面一阵跑步声,连头也没回,胡幽继续和着面。 “姐,我回来了。” 果然胡小弟一下就冲进了厨房,跑到了胡幽跟前。 抽了抽鼻子的胡小弟,把头探到大铁锅跟前。 “姐,锅里是啥啊,咋这香。” 胡幽淡淡地低声地说, “板油,炼点油渣,一会儿吃韭菜饼。” 胡幽还泡了一大把细粉条,准备再把炼油剩下的油渣还有韭菜,都整一起,做个猪油韭菜饼。 胡小弟又往灶前的大铁锅跟前凑了下,闻了下锅里头飘出来的猪油味儿。 “姐,好香啊,这板油是哪来的?” 胡幽都不想说这个事儿了,简直就是被逼成油。 最后胡幽叹了口气, “能哪来的啊,当然是猪身上的呗。” 胡幽的回答令胡小弟非常不满意,胡小弟那小眼神,越来越幽怨了。 胡幽觉得自己更幽怨,今天下午被折腾够呛,胡幽准备用吃油大的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憋屈。 胡幽一泡泪都白流了,胡三哥啥事儿也没。估计这会儿除了胡四家的人,其他人都以为胡三哥受委屈大了。 尤其是胡奶奶,“嗷”地一声冲进了胡四家院子,就直接跑进了胡三哥的屋子里头 。 跟在胡奶奶后面的胡爷爷,这会儿还在喘大气呢。看着精神过头的胡奶奶,立即就叹了口气。 “这老婆子,咋这厉害呢,竟然跑过来的。” 胡奶奶一进屋子,一眼就瞅着了在炕上躺着的胡三哥,胡奶奶就觉得心里那个难受啊,张大嘴就哭哇。 “我的乖孙子哦,你可咋这样啦,你让你奶我以后可咋活啊。” 胡奶奶一边哭一边拉着长调,在炕上横躺着的胡三哥,差点没笑出来。 向炕里头翻了个身的胡三哥,给胡奶奶留了个后背,显得老委屈了。 胡三哥想等着胡奶奶再哭几声,这样胡大伯和胡二伯也都得来,他这个事儿就更不用操心了。 可是,胡三哥背着身子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胡奶奶后面的哭声。 忽然就听到很大声的咽口水的声音,胡奶奶的声音也终于飘了过来。 “飞飞,乖孙子,这是啥味儿啊,咋这香哩,奶奶我好久没闻到过了。” 接着胡三哥就听到一阵脚步的“踢踏”声,胡奶奶居然出去了。 胡三哥慢慢地转过身,又慢慢地靠近了窗户,就看到胡奶奶一下就蹦着进了厨房。 而厨房门口,还站着胡爷爷。 胡三哥看了几眼,抿了下嘴,又重新躺炕上了。 而蹦进厨房的胡奶奶,把里头的胡幽和胡小弟都吓够呛,尤其是胡小弟,小眼睛里的情绪更复杂了。 胡小弟看着比自己高的胡奶奶说, “奶,你咋这吓人呢,我魂儿都快跑出去了。” 胡奶奶却是用鼻了用力嗅了嗅,立即就看向了和面的胡幽。 “小宝,锅里是啥哩,真香啊。” 胡幽还没回答,旁边站着的胡小弟抢着说了。 “奶,是板油,姐在靠油呢。” 胡奶奶眼睛立即变得圆丢丢的,跟邻居家的小花狗的大眼睛似的。 胡奶奶用力看了下嘴角, “哪来的板油啊,这可是稀罕货啊,小宝,你说说。” 不过都不用胡幽说,胡小弟直接说了,而且还显得特别地无奈。 “奶啊,板油能哪儿来的啊,当然是猪身上的。” 胡奶奶愣了一下,突然就大喊了一声, “胡小宝,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哪里来的油?” 第83章 胡幽看着张牙舞爪要扑上来打人的胡奶奶,都没有劝她的想法。 对付胡奶奶,胡幽已经从胡四媳妇那里学到了一招。 胡幽对着胡奶奶露出小白牙微微一笑,非常地乖巧和真诚, “奶,去拿个油罐子来,一会儿整一罐油你带回去。” 胡奶奶伸出去的手指,又收了回来,用眼神把胡幽看了又看,眼神闪了两下。 “真的?” 胡幽就差点说,你看我的脸,写得是:珍珠 胡幽点点头,用手还挥了挥空气里飘着的猪油香气。 “整这么点板油可费劲了,奶,你得记着我的好。” 胡奶奶立即白了一眼胡幽, “小宝,我是你奶,你计较个啥劲。” 胡奶奶忽然想到了啥事,一拍大腿,调头就走。 胡小弟看着又进了胡三哥屋里头的胡奶奶,摇了摇头。 “三哥这两下子,也就骗骗爷爷奶奶,咱家人谁信啊。” 胡幽这会儿幽幽地看了胡小弟,心里话说, “除了你,都信了。” 胡幽和胡小弟就呆在厨房里靠猪油,胡奶奶又回到胡三哥的房里头,正在和胡爷爷说这个大事儿呢。 “老头子,这可是个大事儿啊,这么些年来,在咱胡家,就没比这件事儿还大的了。” 胡爷爷也觉得这事儿比较大,胡三哥的这个婚事,还是当年经他手的呢。 胡爷爷觉得自己都一把岁数了,还得经历这种事儿,面子里子全被人扔地上踩。 胡爷爷吸了口旱烟,转了两下小烟锅,转过头看躺在炕里头背着身子的胡三哥。 “飞飞啊,你有啥想法没?” 过了一会儿,胡三哥才说,“没。” 胡奶奶却“啧啧”了两声,这个没想法根本不是胡家人的风格,咋能让这等事给压住了。 胡奶奶一拍大腿,有了个主意。 “要我说啊,打上门去,让他们家赔咱500块钱。” 胡爷爷伸手就拍了炕桌一下,又瞪了胡奶奶。 要不是一直拦着胡奶奶,这个老婆子早就带着胡四媳妇打上刘家的门去了。 胡爷爷叹了口气说, “这么多钱,你去抢吧。而且这事儿现在只是谣传,在村子里传的事儿还少吗?” 胡奶奶却是不乐意了,她觉得这事儿一定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以我这么多年对村里人的了解,这个刘家的,不安份很久了。” “啪。” 胡奶奶又一拍桌子,忽然想到了,一只手在眼前晃了两下。 “噢,明白了,这些外来户就这样的。” 胡爷爷这回没有瞪胡奶奶,但也觉得胡奶奶这句说得对。 胡爷爷用力吸了口旱烟,然后才说, “这个事儿啊,还要等刘家的动静,这婚要是退了,要怎么个退法,还得给咱胡家个说法。” 胡爷爷说完这话时,偷摸眼地瞧了下胡三哥,发现胡三哥情绪也没啥起伏变化,还“吁”了口气。 等胡爷爷准备走的时候,胡幽的韭菜盒子也做好了,胡奶奶看着放在桌子上半盆韭菜盒子,闻了闻味儿。 “猪肉烙的,我想吃。” 胡爷爷也想吃,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这饭是胡幽做的。 胡幽舍得放油,她做一顿,等于别人十几顿放的油,不香都不可能。 这个时候胡三哥才从炕上转过身,蹭到炕桌前,拿起一个韭菜盒子咬了一口。 “香。爷奶,你们吃啊,小宝现在就会做油大的。” 胡爷爷和胡奶奶立即伸手也一人抓了一个,咬了一口,不仅香,外皮还脆。 胡爷爷看了点里面的馅料,还“啧”了两下。 “咋觉得有肉呢。” 胡奶奶立即就说, “油渣,她刚靠猪油来着。” 胡爷爷正要下嘴再咬一口,一听说靠猪油,连忙就问, “靠猪油?现在弄块板油难着哩,你没问问她哪整的?” 胡奶奶嘴里咬了一大口韭菜盒子,慢慢嚼着,香得她都不想说话了。 “咋没问哩,她说了,这板油是猪身上的。” 胡爷爷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就咧着嘴笑着说, “这孩子,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 胡三哥一只手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这会儿也觉得胡幽也太能作妖了。 胡幽要是知道自己靠猪油都能被当作妖,一定会抱住胡三哥的脖子说, “我也不想的啊,我是被逼的。” 其实这板油还真是猪身上的,而且是胡幽整的那个全身都是血窟窿的那头野猪。 胡幽找了个旧麻袋,还是在大凉房翻着了,抖了几抖,那上面的土啊,一层层地往下掉。 可是不铺这个还不行,要把野猪从系统仓库里放出来,是带血的呢。 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胡幽就把猪从系统仓库里放了出来。 可是,转头看了眼炕桌上放着的食物处理器,再看看地上这个大猪。 胡幽立即用意识就联络了系统, “小面,这个食物处理器是不是买小了,这咋能把猪塞进去啊?” 而系统的音调今天仍然显得很轻快, “可以切开啊。” 胡幽一听,心里就是一慌,不会又要花钱吧。 而系统也成功地分析出了胡幽脑电波里的想法,立即语调平缓地说, “不需要花钱,也不需要主人你自己来切。” 胡幽心说,难道你切么? 系统告诉了胡幽一件事,之前胡幽也听过,却没觉得会是这么厉害。 “主人,食物处理器可能处理一切食材,不是一句广告词,而是它拥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功能。” 对未来科技时代还有点期待的胡幽,转过头看着那台能放到炕桌上的机器,再看看地上这头比机器大好几倍的大猪。 胡幽摇了摇头, “不会。” 系统估计这会儿恨不得自己冲出来呢,音调忽然变得有些生硬, “主人,食物处理器上面有个摁键就是切割。” 胡幽早看见那个摁键了,可是她觉得这就是在开玩笑。 “真的能行?” 系统直接说,“主人,你不要小瞧这台机器,在未来时代要卖十几万呢。” 胡幽听到的第一反应是,通货膨胀好厉害啊。 系统当然知道胡幽在想啥,马上就纠正了胡幽的想法, “主人,你错了,未来时代没有通货膨胀,经济非常稳定。” 胡幽觉得自己和一个也类似于机器的“人”说这么多,真是废话了。 “我只要摁下切割,就可以么?” 系统回答说,“是的。” 胡幽坐在炕沿上,又看了眼地上的大猪,就摁下了切割。 基本没什么停留,伸手就摁。 过了几秒钟,食物处理器传出一个机械男声, “请确认切割物品。” 胡幽还看了看自己,就赶紧用语言指令说, “切割地上那头猪。” “收到指令。” 食物处理器的机械男声,回答得既干脆又无波澜的。 “吱。” 胡幽就听到一声特别轻的轻响,食物处理器的侧面居然出来一只刀,而这只刀还能伸长,直接就到了大猪的上方。 可以用明晃晃地刀光来形容胡幽看到的,地上的大猪只是在瞬间后,就成了一堆一堆的。 机械男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切割完毕。” 胡幽看着地上白花花的大肉,又传了个指令: “处理。” “收到指令。” 等胡幽再反应过来时,地上的猪肉都不见了。 胡幽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食物处理器的肚子,服。 胡幽又直接去睡了,想着第二天看到一堆一堆切成条切成片切成丝,层层不同的处理好的肉。 第二天一早胡幽就醒了,一是惦记着处理猪肉的事,二是还要去喂鸡呢。 这几天胡幽喂的小鸡也是长势喜人,已经都放出笼子了,而且小鸡现在长得像两个月的,肉嘟嘟的,看得胡小弟直流口水。 不过胡幽这会儿也知道了未来科技的科技厉害,一醒来后,人还有被窝里呢,就对炕桌上的食物处理器下达了语言指令: “把肉放出来吧。” 大概胡幽这指令不符合未来人民的常用语,食材处理器“吱……”了几声,好听的机械男声才传了出来, “收到。” 结果胡幽就躺在被窝里,听到了一声“咕咚”。 随后又是接着几声,“咕咚、咕咚、咕咚……” 从食物处理器侧面,被食物处理器,像是吐东西一样的东西。 “咕咚”一声,一块方砖掉在了炕桌上,胡幽被吓得直接惊坐了起来。 爬到炕桌前,用手摸了摸,冰冰的,凉凉的,不是红砖头。 “咕咚”“咕咚”“咕咚” 一连串的声音后,炕桌上摆满了“方砖”,有白的有红的,还有红白的。 这么一看,胡幽差点没掉地上去。 拿起一块“红砖”,摸来摸去,确实是肉,但是连一丝白肉都没,还被冻成了方块。 而“白砖”肯定是肥肉和肥油整一起了,摸着滑溜溜的,也被冻成了块。 而红白相间的,是骨头,都被处理好后压在了一起,也冻成了大方块。 这个处理效果胡幽很满意,但是处理结果不满意。 肥的里头没有一点瘦,而瘦的里头没有一点肥。 系统这时候幽幽地告诉胡幽一个事实, “未来时代的人们对食材非常苛刻,又不喜欢吃肥肉,所以机器在生产过程当中,被输入的指令就是红白切。” 胡幽抿了下嘴,低声地说, “我的大肉呢,大肥肉呢?” 炕桌上的食物处理器被系统收回去了,而系统也“咻”地消失了。 胡幽看着炕桌上一大堆“被逼成油”的白方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是事情往往却是那么地出乎意料,把大肉和油压制而成的大板油,靠出来的油却是香得不得了。 连油渣都老香,胡小弟抓了一大块油渣说, “姐,你最近咋变得这本事了哩。” 第84章 胡小弟手都是油呼呼的,嘴里还在问胡幽。 “姐,你这些东西就跟变出来似的,不过我相信肯定不是变的。” 胡幽看了眼门外,没人来。 现在在自己屋里头呢,胡四和胡四媳妇,都陪着胡爷爷和胡奶奶,在胡三哥那头呢。 胡幽拿了一小盆油渣,给胡小弟吃,旁边还有一小盆韭菜盒子。 胡幽发现这个胡小弟脑子在好使了,大概现在家里头相信胡三哥没跳河的,除了胡小弟外,就胡二哥了。 胡幽猜得没错,胡二伯家的胡小栓拉着胡二哥就要往外跑,却被胡二哥挣脱开了。 胡二哥又蹲在了地上,看着胡二伯说的要用的种子块。 胡小栓立即也蹲下了,声音还有些急。 “你咋不着急呢,你家老三都跳河了。” 胡二哥抬眼皮看了眼胡小栓, “那你说说他因为啥跳河。” 胡小栓立即就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外面的人说他因为那订娃娃亲的,和、和别的男人搞对象了。” 说了这话后,胡小栓都觉得脸上臊得慌,低着头还“唉”了一声。 胡二哥这次直接是轻笑了一声,慢慢地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唉呀,为刘家那事啊,更不能跳河了。” 胡二哥拿着瓢舀了点水,洗了洗手,就准备吃饭了。 胡小栓觉得自己真是急过头了,人家兄弟还不急呢。 胡二哥的想法,被胡幽一猜一个准,而胡小弟也吃饱了,胡幽在盆里加了点热水。 “姐给你好好洗洗手吧,看这油的。” 给胡小弟打了点肥皂,把两只手洗了个干干净净,还给胡小弟擦了点雪花膏。 香香的味道,把个胡小弟给美的。 胡小弟看着胡幽还点点头, “姐,你这样可真好。” 被胡小弟夸,胡幽还是挺高兴的。 结果胡小弟又说, “姐,你这样符生哥也不会看上别人了。” 胡幽用手在胡小弟屁股上拍了两下, “你快去玩吧。” 可是胡小弟却皱起了眉头, “二哥咋不回家呢?” 胡幽中午才给送的葱油饼,可是胡二哥晚上还不回来,这个事儿胡幽也纳闷。 “二伯家晚上吃饭不?” 胡小弟对于胡二哥的事儿比胡幽清楚,胡小弟想了想, “应该是二伯把明年的菜已经种了一部分了,现在再种一些,春天就能吃上新菜了吧。” 胡幽家的现在只种粮食,菜什么的都是后菜园子的。 可是胡幽现在还不知道,她家菜园子的菜要咋整。 “那我们家要种吗?” 胡小弟摇摇头,顺嘴就说, “现在有点晚了,没菜了吃二伯家的呗,大伯家也不少呢。” 胡幽觉得自己算是白问了,胡四和胡四媳妇,根本从来不操心吃食的事儿。 胡幽准备把剩下的油渣和韭菜盒子收起来,被胡小弟给喊住了。 “姐,你把油渣留着吧,再整罐油。” 胡幽奇怪地看了眼胡小弟,这个小子又再打啥鬼主意呢。 胡小弟又那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眼胡幽,还撅起了嘴。 “姐,你咋能那样想人呢。” 胡幽扯了下嘴角,“那你想咋样啊。” 胡小弟又变了个表情,居然还苦笑了一下, “二哥总吃二伯家的饭,要是二伯一生气,不给咱家种地咋整。” 胡幽吸了口凉气,这小家伙的内心咋这复杂了呢。 要不是胡幽知道胡二伯的为人,还真的会觉得胡小弟说得挺有理的。 胡幽伸出手摸了胡小弟的脑袋, “不会的,二伯和几个哥哥都很好的,你那天也看见了,他们吃肉的时候差点吃哭了。” 胡小弟认真地点点头,但是又撅起了嘴, “可是咱妈得罪过二伯娘,这可咋整。” 胡幽这才知道胡家村一霸胡四媳妇,居然还会有怕的人。 胡二伯娘,和胡四媳妇是年轻时候的朋友,婚后又是妯娌,应该关系很好。 可是胡四媳妇就觉得自己是个生产队记工分的,就是比个种地的要强,结果一来二去,就有了不少的矛盾。 矛盾最厉害的时候胡四媳妇和胡二伯娘打了一顿。 每天都想着如何让人羡慕的胡四媳妇,怎么可能是每天劳动下地的胡二伯娘的对手,胡四媳妇大概长这么大头一次被打得狠了。 也是那时候开始,胡四媳妇在胡家村就怕一个人,老实巴交的胡二伯娘。 胡幽连抽了两口冷气,这个实在太难以想像了,其实完全超出胡幽的想像力了。 胡幽看着胡小弟笑了笑, “那行,咱给胡二伯送一罐油去,要不然胡二伯娘一生气,就不给吃菜了。” 胡小弟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还叹了口气。 “二哥真是的,就会给人找麻烦。” 要不是胡小弟在笑着的,胡幽还以为他是担心胡二哥呢。 胡幽找了个小罐子,给装了一罐子猪油。 这会儿猪油已经开始凝固发白了,很好弄。 胡小弟忽然又靠过来,眼神里闪着那么点不同。 胡幽这会儿又觉得胡小弟终于像个孩子了,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又有啥事儿啊?” 胡小弟撅起嘴说, “我们明天去看曲明爷爷吧。” 胡幽是知道曲明老头儿在赖老头那里住着的,可是胡小弟和自己没分开过,咋就又惦记上曲明老头了。 胡幽深深地看了眼胡小弟,随后又点点头。 “那行,咱三哥现在不能出门,那咱俩明天上县城去。” 胡小弟立刻就跳了起来,“哦、哦”地跑了出去。 胡幽把猪油罐子又封好,小罐子装在她的挎篮里,用布子又盖上了。 等胡幽带着一小盆油渣,一小罐猪油,到了胡二伯家的时候,果然又碰到一家子在吃饭呢。 今天是玉米饼和大炖菜,有白菜、萝卜和土豆,看样子还放了酱。 胡幽闻着有股酱味,觉得胡二伯家生活真的不错。 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好生活了。 胡幽把竹篮放到了地上,胡小弟立即过去把油渣小盆从篮子里拿出来,就放在了胡二伯家的桌子上。 “二伯娘,我姐今天靠猪油来着,这个给你吃。” 胡小弟把油渣盆子放在桌子上,一下就跑到了胡二哥的后面。 胡小弟拉着胡二哥的一只耳朵,低声说, “二哥,你咋不回家呢,白吃别人家的饭,你咋想的呢?” 胡二哥手里的玉米饼子差点掉桌子上,被自己小弟教训,还是头一次。 胡二哥斜了眼胡小弟,却看到胡小弟的一个大笑脸。 胡小弟还朝着胡二哥说, “晚上我吃的油渣韭菜饼子哦。” 胡幽提来的东西,对于这个年代来说还挺贵重的。 油可不是什么随便能弄到的,尤其是猪油。 现在的人缺油水,炒菜或者做饼子,搁猪油会特别香。 胡幽看着胡二伯娘不说话,就自己扯着嘴笑了两声。 胡二伯家唯一愿意说话的就是胡小栓了,连胡二伯也只是点点头。 这家人除了会劳动,其它的感觉都不会啊。 胡小栓把胡幽看了看,声音也比较欢快。 “小宝,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能耐了啊,你啥时候给你小栓哥弄来点大肉啊。” 胡幽冲着胡二哥挑了下下巴,然后才说, “小栓哥,你得找我二哥啊,他会打。” 胡二哥一听差点一口饼子呛了嗓子,连“咳”了几声,就看到旁边一脸得意的胡小弟。 胡二哥“呵呵”了两声,看着胡小栓说, “小栓哥,那等天再冷点,咱们去林子里打东西去。” 胡二哥这会儿想的是,等过段时间自己的弹弓练得再厉害一些的吧。 胡幽和胡小弟互相看了一眼,都撇了下嘴。 胡幽从胡二伯家出来的时候,胡二哥也跟着出来了。 胡二哥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就和胡幽谈起了心。 声音还有些沉重,胡二哥慢慢地说, “哥没本事,小宝,你弄这些东西肯定没少冒险,以后还是别了。” “嗯。” 胡幽答应得太快了,胡二哥还愣了一下。 胡幽立即就同胡二哥说, “二哥,我三哥虽然没真掉河里,但是脚肯定又扭了。我明天去县里找未静姐拿点膏药去,二哥,你去吗?” 其实胡幽就知道,只要抬出来未静这个女流氓头头,胡二哥绝对不会去。 果然胡二哥用力地摇摇头,说话声音还有些抖。 “哈,哥还是不去了,你一个人小心,要不然让小弟和你一起去?” 胡幽和胡小弟在黑暗中,眼神对视了一下,又互相眨了眨。 俩人一起说,“好。” 一向精明的胡二哥,可不知道这回却是上了当了。 而胡幽把这个事和胡三哥说的时候,胡三哥居然有些犹豫。也是担心胡幽一个人去县里不安全。 胡幽立即又说,“我再穿上那身打补丁的衣服,而且快去快回。” 看胡三哥还在犹豫,胡幽又说, “我再给赖老师送点鸡蛋去。” 胡幽一下子就说到胡三哥的心里头去了,最近赖老头明显身体有些弱了。 虽然在县城里头不缺吃的,但是油水还是有点跟不上。 年纪大了,更应该吃一些容易补充营养的东西,可是现在是全国人民都缺。 胡三哥发现赖老头最近视力越来越不好了,能想到的就是营养太缺。 现在胡家也没啥可送的,就胡幽养的鸡下的蛋。 不过这个蛋好啊,一颗鸡蛋快赶上鸭蛋的,有的时候还是双黄。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胡幽挎着她的小挎篮,背后背着一个小竹筐,另一只手拉着胡小弟,又一次在村口坐上了胡九伯的驴车。 现在胡九伯和胡幽就比较熟了,胡九伯直接招呼胡幽和胡小弟,坐在了前面。 尤其是胡小弟,非常高兴地坐在了胡九伯的旁边。 胡小弟坐在前边,胡幽虽然一身补丁打扮,但是别的坐车的人,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其中有个人,咬着牙看着胡幽的背后。 胡幽忽然就听到“叮”地一声,系统又突然上线了。 系统的声音还是那样平缓, “主人,有个体温在36度的热源,体温在慢慢地升高。哦,现在已经升到36度5了。” 胡幽一开始还没明白啥意思,忽然她转过头。正好看到那个人瞪着大眼珠子,在看着她。 胡幽掌管是这人有些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胡幽用手扯了一旁边的胡小弟,连忙就问: “小弟,这个女人咋一直盯着我啊,看得我好害怕啊。” 胡小弟转过头把那个女人看了又看,然后就摇摇头。 “姐,我咋觉得她很眼熟哩,可是就是想不起是谁哩。” 现在一驴车的人都盯着那个女人看,可是都摇头,但是脸上都有着迟疑的神色。 “啪。” 胡九伯的鞭子在驴屁股上轻抽了一下,胡九伯忽然“哦”了一声。 “哦,老汉我才想起来啊,这不就是吕家的那大闺女吗?” 第85章 胡九伯一提到吕家,车上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胡幽。 胡四家和刘家的婚事,九成九是要告吹了。现在不管是胡家村的哪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让胡家村的人奇怪的是,不管是胡四家还是老村长胡爷爷那里,都没动静。 以胡爷爷家的做事方式,现在有些过于安静了。 胡家村的所有人都在等着胡家爆发呢,这样的大戏可不是容易碰到的。 坐在驴车上的胡幽,也终于觉得这个人为啥这眼熟了。 胡幽冷笑了一声, “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原来和供销社的吕同志长得一样啊。” 都是一样要被风吹走了似的,这样看来,这个吕家重男轻女是挺严重的啊。 胡幽忽然觉得挺讽刺的,像刘春花这种村姑,居然还有人把她当宝呢。 胡幽又斜了眼这个姓吕的女人,能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肯定不是来找供销社的吕同志的。 不是来找人的,那就是来提亲的吧。 可是,现在刘家和吕家的婚事中间,还插着一杠子的胡家呢。 怪不得看见胡幽脸色这么不好呢,原来是在心疼钱。 连胡幽都能想得到,何况是吕家的人呢。 胡幽同胡小弟说, “三哥这脚又疼了,咱们得去医院看看。” 胡小弟虽然不知道胡幽为什么这么说话,但是还是很伶俐地点了点头。 “嗯,姐你说去哪都行,我保护你。” 胡幽看了眼这个姓吕的女人,虽然不知道她和刘家是怎么谈的,但是看她那种仇视的眼神,想来也只能和一样东西有关了。 钱。 胡幽现在不缺钱,但是缺票,所以胡幽还想找有票的人买点票,但是现在还没有想到法子。 一到了县城,胡幽就拉着胡小弟要走,却被胡九伯给叫住了。 “丫头,过来。” 胡幽拉着胡小弟赶紧走到了胡九伯的旁边,胡九伯看着村里人都离开了,尤其是那个姓吕的。 胡九伯把胡幽拉近了些,才低声地同胡幽说, “这个姓吕的人家儿啊,虽然在县城里,但我总跑县城和市里,对这家人有些了解。” 胡九伯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他们家市里有亲戚,不知道在什么局的,有一些势力,很不好惹。” 胡九伯说完这话就要走,又冲胡幽挥了挥手,大概意思就是说让在村村里的胡四家,心里要有个底。 对于这个胡幽是从来没想过的,看来胡三哥的这个退婚,还说不定有什么波折呢。 不过胡幽没想太久,也就不到两分钟,一转身就听到胡小弟大叫了一声, “符生哥。” 也不知道胡小弟为啥看到符生这个人,总是那么激动。 是不是因为那身绿衣裳,还是因为别的。 胡幽没有再想,而是跟着胡小弟,走到了符生的跟前。 胡幽觉得符生这个人还挺神秘的,前两天还在村子里呢,现在居然又到了县里。 胡幽其实挺不想看到符生的,这家伙不是归队了吗? 胡幽抬起头看了眼符生,正好看到符生在和气地问胡小弟关于“打蛋器”的事。 符生这两天又回县里办事了,就担心胡小弟又拿着“打蛋器”到老林子里瞎闯。 要是被卢副团长撞见了,那事情就复杂了。 符生低头看着胡小弟时,发现胡小弟居然有点长高了一点点。再转过头看胡幽时,发现这个小丫头又白了不少。 符生不由地看了看街上的其他人,暗黄和黑瘦的人,满街都是。 符生伸出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没有乱来吧?” 胡小弟听了立即点点头,而且脸上还特别地得意, “我就用弹弓打了几只麻雀,那个笨家伙,总是追着我问什么秘密。符生哥,打弹弓还有啥秘密吗?” 符生不由地轻笑了笑,又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嗯,我们训练新兵就要结束了,你很快就可以去玩了。” 胡小弟乖巧地点点头,让胡幽觉得这不是她弟,是别人的弟弟。 胡幽看他俩话说得差不多,才走了过去。 胡幽抿了抿嘴,才慢慢地问符生。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人比符生对这些事更熟了吧。 胡幽看着符生,立即就问, “县城里的百货商店,买文具要用什么票吗?” 胡幽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她现在没有买文具的票。 符生听了胡幽的话后,反而愣了一下。 现在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买文具的。尤其是村里的孩子,符生并不知道胡幽要买文具做什么,但是他还是说了一些他知道的消息。 “买文具都是要去专门的国营文具商店的。” 胡幽听了反而一愣,她还以为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文具店呢。 符生见胡幽不太懂,就告诉了她一些关于买文具的事情。 “文具商店的东西比较齐全,但是只有市里才有文具商店。而在咱县里,你要是买文具得去百货商店。” 符生看到胡幽一脸的迷茫,不由地笑了笑。 “县里的百货商店有的文具种类很有限的,你是要买什么文具吗?” 胡幽是没有想到,买个文具都这么复杂。不过,她要买的东西有可能还真得去市里呢。 胡幽想了想,才说自己要买什么。 “我想给小弟买盒蜡笔,还有蜡纸和画纸,再给我三哥买瓶钢笔水。” 胡幽又想想,也没别的了。 “其它就没了。” 符生让胡幽和胡小弟等等,他去去就来。 结果胡幽摇摇头, “我还得去曲奶奶那里呢。” 符生听了曲奶奶一愣,忽然就想到之前胡幽到人家蹭饭的事。 “你们等会儿,我送你们去。” 胡幽看着胡小弟,胡小弟却是一脸的兴奋。 大概知道是又小汽车坐了,胡小弟还在原地跳了两下。 胡幽想拒绝都不成,符生的动作太快了,没几分钟就车了那辆绿色吉普车来了。 胡幽和胡小弟上了车后,又是没多久,就到了曲老太太的家门口。 胡幽一下车,就看到旁边的胡小弟立即冲了进去。 而且胡小弟直接就推开了在门,扯着嗓着就喊, “曲爷爷,曲爷爷。” 曲明老头儿正在屋里头闲着呢,晃着头眯着眼睛,不知道能干个啥。 忽然就听到有人叫他,曲明老头想想,忽然就睁开了眼。 曲明老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赶紧拉开门就出去了。 “哟,原来是亮亮啊。” “曲爷爷。” 胡小弟脆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立即就朝曲明老头冲了过劲。 曲明老头蹲下来,正好把胡小弟给接住了。 身形还因为胡小弟冲过来的惯性,向后晃了晃。 “哎哟哟,你怎么来了?” 胡小弟本来双手勾着曲明老头的,一听曲明老头的语气,立即把手放开了,眼睛里又是一股幽怨。 “曲爷爷,我可想你了,你咋不想我哩。” 胡幽觉得胡小弟这个“想”肯定不简单,果然就听胡小弟说, “曲爷爷。我可是来接你看电影去的,我们要去城里啦。” 胡幽差点没笑出来,原来胡小弟一直惦记着的是曲明老头上次说要带他看电影的事儿。 曲明老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曲明老头站起来,一只手抓着胡小弟的手,慢慢地笑着说。 “嗯,曲爷爷带你去看电影,吃好吃的。” “哦哦哦。” 胡小弟围着曲明老头转了好几圈,又主动伸手把曲明老头的手给抓上了。 胡幽一看这,估计这去趟城里买东西,人还不少呢。 而曲明老头转过身,又对符生说, “正好啊,我也回趟家,你得帮我搬点东西。” 符生点点头,“好。” 胡幽这才知道,原来符生和曲明老头居然认识。 不过符生什么也没说,而曲明老头却拉着胡小弟到屋里玩儿去了。 胡幽立即就进了厨房,把背上的小竹筐和胳膊上的小挎篮都放在了灶台上。 曲老太太一进院子,就听到站着个大高个。可仔细一看,立即高兴地说, “呀,是符生啊。” 胡幽从曲老太太和符生的话里,才知道。 原来符生和曲老太太认识还是因为自己,而听着曲老太太的话后,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哩。 曲老太太把胡幽和符生都让进了屋子里头, “小宝啊,你上次从市里离开后,你三哥和符生来过好几回了。” 曲老太太是自从知道了胡幽小名后,是越叫越喜欢。 曲老太太用手摸了摸胡幽又白的了小脸蛋, “最近吃得好了吧,看这小脸白的。之前符生还送了一桶麦乳精,唉哟,你上次拿来的还没喝完呢。” 胡幽之前听符生说要给曲老太太送东西,来感谢人家让胡幽蹭饭。 胡幽当时没当回事,还以为符生只是随便说一说的。 可是想起当时,胡幽就觉得臊得慌,咋就那么轻易就去在人家里蹭了顿饭。 胡幽拉着曲老太太来到了厨房,指着篮子里的鸡蛋,还有一小罐子猪油。 “曲奶奶,鸡蛋是我自己养的鸡下的,猪油也是村里打到的野猪靠的油,都是自家的东西。” 胡幽说的自家的东西,都是说不太值钱。 可是这些在曲奶奶眼里,现在都是好东西啦。 曲老太太又拍了拍胡幽的手说, “唉,最近东西越来越不好买了,要那些票也没啥用。” 胡幽眼神闪了闪,冲着曲老太太说, “曲奶奶,我听三哥说赖爷爷最近视力不太好了?” 曲老太太叹了口气, “大概是年纪大了吧,唉,说他也不听,天天抱着书看。” 胡幽一听到书时,心里不由地就是一晃悠,马上又笑了。 第86章 现在是1963年底,胡幽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 符生开着车,胡幽和胡小弟坐在后面,而前排坐的是曲明老头。 曲明老头要回家一趟,胡幽觉得他可能是在县城住的不习惯。 虽然也只是一小段时间没见而已,胡幽觉得曲明老头居然瘦了。 这个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曲明老头一个人住在城里头,想吃啥吃啥,想咋玩儿咋玩儿。 不过曲明老头一到家就往里冲,胡幽看着他是去了后面的小院子。 符生也看到了,而且符生还跟了过去。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手拉手,站在院子里面,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还是胡小弟人小成精,看着里面黑不隆冬的客厅。 “姐,咱今天是回不去了吧。” 胡幽点点头,心里头还是挺着急的。 希望胡三哥能够明白,她到曲老太太这里,回不去是正常的。 胡幽把胡三哥想得太能耐了,毕竟胡三哥才16岁啊。 就在胡三哥和胡二哥着急上火的时候,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小伙,敲了胡四家的院门。 这个小兵是符生手下的,刚才符生去取车的时候,给他写个条子,让他回训练地的时候,路过胡四家,把这个条子给胡三哥。 胡三哥在拿到符生写的条子时,差点没感动的哭了。 眼看着都下午了,胡幽和胡小弟都没回来的动静,还以为出啥事了呢,原来是和曲明老头回城里头了。 胡三哥是放心了,还留小兵在家吃饭,小兵摇头就要走,却被胡二哥给拉住了。 胡二哥这个人贼,马上就知道符生的意思。 胡二哥眦牙笑着,把这个小兵吓得差点跑了,胡二哥伸手又把人家胳膊拽住了。 “嘿嘿,你是叫田地,是吧?” 叫田地的小兵,点点头。帮连长顺便送一封信,咋就这难呢。 胡二哥拉着人家田地不放,愣是给拉进了院子里,把人摁在一个凳子上,冲着田地笑得更欢了。 “没吃饭了吧,我家有葱油饼,给你带两块吧。” 田地正准备走,一听“油”字,屁股又落在凳子上了。 田地正了正神色,崩着脸说, “啊,我们当兵的,就是要多听老百姓的话,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胡三哥站在厨房门口,又缩了回去,偷摸地低声笑着。 等胡二哥进了厨房,胡三哥赶紧给拿了碗热水,和几块葱油饼。 这个葱油饼油大得,连胡三哥都看着心口疼。 胡二哥把一盘葱油饼和一碗热水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同时也坐在了田地的旁边。 田地先喝了一碗水,眼睛盯着那几块葱油饼,眼睛都要直了。 田地晃了晃头,感觉自己实在定力太差了。 胡二哥又是眦牙笑,田地差点又站起来跑了。 不过胡二哥把葱油饼往前一推,就开说了。 “你觉得我家这生活咋样?” 小兵田地,看了看胡四家的青砖大瓦房,又看了看几间房子干净的玻璃,再看看桌子上的葱油饼。 田地不由地点点头, “你家这生活,咋就像那以前的地主呢,吃的好住的好,人、人也不错。” 田地看着胡二哥的大白牙,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胡二哥点点头,又把葱油饼的盘子往田地跟前又一推。 “你吃吧,我还有话说呢。” 田地眨眨眼,就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几块葱油饼给吃了。 虽然饼是凉的,可是油大啊,吃得田地差点想留下来。 等田地吃好了,喝好了,胡二哥才开说。 “你看我家生活也还不错,其实在咱村里,也是不错的。” 田地立即点头,这年头谁家舍得用油啊。 “看出来了,你家的油就跟自个儿产的似的。” 说到油胡二哥心里也有倒不出的苦水,只能眦牙面对田地。 “我还有个弟弟啊,前几天出了点事儿,只是小事儿啊。” 田地一听有事儿,立即就很紧张。 “你弟多大了,出啥事儿了,咋了,丢了?” 胡二哥连眦牙都省了,直接就说, “我弟上后山打点麻雀,你们当兵的,咋就总追着他啊,给他吓的,现在都不敢出门。” 田地突然像受惊了一样,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某个玻璃窗户。 “耶耶耶,耶,那、那小子是你弟?” 胡二哥点点头,脸立马就皱成了一团。 “我弟爱吃烤麻雀,他就上林子打了点麻雀嘛,咋就被你们当兵的追呢?” 田地直接翻了个白眼,心里说, “就这卢副团长还没追上呢,要是不受惊吓,是不是得飞上树哩。” 当然,这种话田地是不会和老百姓说的,他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可认真了。 “这样啊,我明白了。我回去后马上就和我们领导去说道说道,咋能有这种人哩,我们得好好查查是哪个、个……” “是哪个王八糕子啊,把我儿子追得连家都不敢回了,现在还在亲戚家躲着哩。” 胡四媳妇的大嗓门,在旁边听了几句,就知道咋回事了,直接就骂了回去。 田地慢慢地站了起来,看见胡四媳妇时,就觉得有点腿抖。 “那、那婶儿,我就先回去了,这个事儿我肯定和我们领导反应,一定反应。” 小兵田地对着胡四家的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调头就跑。 胡二哥看着小兵田地朝着后山老林子方向跑了,哼了一声。 “要不是符生下面的兵,我都不给他吃这油饼子,我心快疼死了。” 胡二哥这边把事办好了,田地是一口气冲回了新兵连。 这次是几个连队在一起,田地作为一个老兵,跟着符生这个连长,在这里带新兵呢。 田地一头扎进连队里,一眼就看到了手里拿张纸唉声叹气的郑营长。 田地立即就冲到了郑营长的跟前,喘着大气就喊了声, “报告,我有事报告啊,营长。” 郑营长正在为打报告检讨的事发愁呢,就看到田地就跟根儿倒扎葱似的,直接冲到自个儿跟前儿。 郑营长连着退了两步才停下,咧着嘴瞅着大喘气的田地。 “你咋回事,你们连长呢?” 田地用力地呼了两口气, “我们连长说小媳妇找他有事,他得先送人去市里,明天回来。报告营长,回、回答完毕。呼……” 其实符生订婚的事,之前和郑营长提到过,只是他没在意,没想到今天真的跑出个“小媳妇”? 郑营长左右看了看,卢副团长没在,放了放心,把田地拉到个树后头。 郑营长又把田地拉着蹲在了地上,俩人就开始说悄悄话了。 郑营长眼睛里都是恐惧的神色,对于符生有订婚媳妇,他是不能相信的。 符生那是啥人啊,谁都看不上。 郑营长拍了下田地的肩膀,还挺用力,田地眦了下牙。 “说说,到底咋回事儿,符生真的订婚了?” 田地用手揉了下肩膀,也是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和郑营长说, “是啊,听说是家里给订的,他都不知道。” “嘶……” 郑营长倒吸了三口凉气,真是不敢相信啊,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符生家里?不就是这?” 田地点点头,指了指胡家村的方向。 “是啊,符家婶子给订的亲,好像对方年纪还不大,就等着到18岁直接结婚呢。” “嘶……” 郑营长直接又吸了几口凉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这是包办婚姻吧,符生能同意?” 田地这会也露出一脸的不明白的神色,其他他也很不理解哇。 “营长,这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我们都偷偷瞧过的。那个个都是赛丑的啊,根本没法见人。我也是不明白啊,我们连长,他到底是咋想的呢。” 郑营长直接坐在了地上,想了又想。 “大概是他们家的人都长得太好看了,想找个丑的?” 田地挨着郑营长坐下了,还叹了口气。 “反正这就是包办婚姻,虽然那女的还没到结婚年纪,可是啊,将来肯定是越长越丑啊。” 田地都心疼符生,咋就命这么不好呢。 “营长,你说这符家婶子是咋想的呢?” 郑营长摇摇头,不过一想到符生妈那长相,忽然觉得有些明白了。 “符生妈一个人在村子里,怕是不安全,找个丑媳妇,很安全。” “什么不安全?” 卢副团长突然出现在郑营长和田地的上方,俩人吓得直接就蹦了起来。 尤其是郑营长,不知道卢副团长听了多少,心里头有些摸不准。 不过田地这时候忽然就机灵了起来,冲着卢副团长敬礼。 “报告,我有话说。” 卢副团长瞪了眼小兵田地,不耐烦地说, “说吧。” 田地忽然放开了嗓门就大声地说,旁边的几个连的老兵新兵,全部听到了。 “报告,卢副团长。胡家村的老百姓反应,村里有个孩子用弹弓打麻雀,老被一个兵追着跑,这个小孩现在不敢回家。” 田地报告完后,收回了敬礼,背挺着直直的,崩着脸。 其实田地的肚子里头,一直在打鼓,快要憋不住了。 整个新兵训练队伍,忽然出现了一阵安静,非常安静。 片刻之后, “哈哈……” “哈哈……” “哈哈……” 几百人的连队,同时“哈哈”大笑,没一个人能忍得住的。 而卢副团长,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大家早就想笑他了。 郑营长看着卢副团长憋得通红的脸,再看几百张笑脸,转过脸也笑了。 胡二哥正在喂鸡,忽然听到一阵笑声,吓得手里的鸡食差点扔地上。 胡二哥又看了看,远处老林子里,飞起的一大片麻雀,轻嗤了一声。 “小宝这鸡食咋整的这香呢,不会是放大油了吧。” 第87章 胡二哥把鸡喂完后,就抓了一把胡幽调配好的鸡食,闻了又闻。 胡二哥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个碗来,把抓过来的鸡食,放了进去。 胡二哥就把这碗鸡食放在了胡三哥的跟前, “你闻闻,是不是有大油的味道?” 胡三哥把头伸到碗跟前,用力闻了闻,随后一只手就捂在了心口上,叹了口气。 “算了,别管了,她现在有钱哩,符生每个月还给五块呢。你上次不是给她20吗,而且她还……” 胡三哥看了看屋外头正在扫院子的胡四媳妇,就又叹了口气。 “算了吧,别想了,看看那些快有鸭蛋大的鸡蛋,说明咱小宝有养鸡的本事。” 胡二哥虽然心口疼,但是还是去厨房炒了个鸡蛋。 炒鸡蛋放的油并不多,可是炒出来的鸡蛋就跟那金油似的,颜色不仅好看,闻着还香。 胡二哥把炒鸡蛋端到了胡三哥房里,还给他放了几个玉米饼子。 “你吃吃她这个鸡蛋,我闻着真香。” 胡三哥接过筷子吃了几口,最后给胡二哥剩了一半。 “你也吃点吧,她养鸡真的很有两下子,那野鸡就跟认得她似的,别人都不能靠近那些鸡。” 胡二哥笑了笑,开玩笑地说, “我还担心有黄鼠狼呢,看样子这么凶的母鸡,黄鼠狼也不敢来呀。” 大概也只有胡幽知道,这只母鸡这么凶,是为了护食。 胡幽这会儿正站在文具商店的门口,这么大的文具店,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刚才胡幽又问了一遍符生, “买文具要啥票呢?” 符生还没说话,旁边的曲明老头就“哈哈”笑了起来。 但是那种笑声的音调,让胡幽觉得她被嘲笑了。 而符生也淡淡地笑了下, “文具不要票,就跟你在村里头的供销社买东西一样,不要票的。” 符生的话题一转,又继续说, “不过你在城里头供销社或者百货商店,买东西都是要票。” 胡幽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这个年头能碰上不要票的东西,就跟人群里出了个猩猩似的,那么的不同。 胡幽跟在符生后头,进了文具商店。 文具商店非常大,各种各样的文具,柜台里面坐着售货员。 而且胡幽正看到有个售货员坐在柜台里面织东西,确切地说,应该是用根针来回翻,胡幽看得眼花。 胡幽站柜台前,看着那个售货员织东西,一动也不动的。 过了一会儿,那个售货员大概也是感受到了有人盯着,一抬头就看到了胡幽。 这个售货员明显脸色很不好,瞅着胡幽就皱起了眉。 “你要做什么?” 胡幽指着柜台后面架子上的一盒蜡笔说, “我要一盒蜡笔,和10张画纸。” 那个售货员先是抬眼皮看了下胡幽那肩膀上的破补丁,可是看到站胡幽后面不远穿军装的符生时,立马就把手里的东西放柜台上了。 “等着。” 没一会儿功夫,这个人就拿了一盒蜡笔,还有画纸,不过画纸给卷了起来。 胡幽这会儿才知道,这个画纸一张是很大的,得回去自己栽。 胡小弟完全不明白胡幽买这些东西干啥,最后胡幽还买了两瓶墨水。 两瓶都是钢笔水,胡幽还买了只新钢笔。 胡幽买好东西转过头一看,胡小弟在盯着柜台里头一样东西发愣。 胡幽一看,是个铁的铅笔盒。 村里的孩子没人用铅笔盒,饭都吃不饱,而且在村里面供销社,好多文具都没有卖的。 胡幽走过去,和售货员又买了个铅笔盒。 可是胡小弟却拉住她说, “姐,这个不要,看看就成。” 胡幽却笑着说, “给三哥用。” 等胡幽从文具店出来时,门口等着的曲明老头儿咧了嘴巴就说, “你个小丫头又不上学,买这些东西做甚?” 胡幽正想说点什么,被胡小弟给抢先了。 “我姐明年重上初二,咋就不用了。” 胡幽还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要重上初二,不过没有和胡小弟再说这个事儿,还得回去问胡三哥。 一旁的曲明老头儿却是乐了, “上中学在村里头啥也学不到,不如去镇上,要么去市里头。” 胡幽正准备摇头,胡小弟立即一只手紧拉着胡幽的手,怕胡幽出去上学似的。 “曲爷爷,我姐就喜欢在家。” 胡小弟又转过头看着胡幽,眼睛里就是怕胡幽离开的眼神, “姐,是吧,你就喜欢在家。” 胡幽赶紧点头, “嗯,我就喜欢养鸡。” 曲明老头儿在旁边更乐了,连着就说, “那我等着吃你的鸡了。” 胡幽想了想,以现在的饲料的增肥程度,差不多过年时候就能吃到胖胖的小公鸡了。 “过年就差不多,小公鸡肯定能吃了。” 等上了符生的车后,符生问后面坐着的胡幽, “要不要去百货商店,你还要买啥?” 胡幽想了想,虽然胡四家在村里头算不错的,但是还是穷。 就拿自己睡觉的褥子说吧,里面的棉花硬得都快成石头了。 村里人没人会有新棉花,全是旧的,而且还不知道都多少年了呢。 可是,城里的百货商店也没有棉花。 胡幽看着放棉花地方是空空的,才知道原来棉花这东西还是紧俏货。 曲明老头却站在后面说, “天冷了,买棉花的人多。” 其实曲明老头后半句话没说,符生一下就明白,可惜胡幽不明白,还真以为是没棉花。 最后胡幽在卖毛线的地方又看了几眼,就走了。 符生今天也没有带多少票,不过他是记下了胡幽要买的东西。 等他们再坐上车的时候,就听曲明老头说要带大家去看电影。 “我上次路过电影院看到有新电影,今天咱们去看看。” 等到了电影院,确实还是在上映这部新电影,但是胡幽看着电影院门口贴着的海报就有些不想看。 这个年代的特点,海报也是黑白的。 四个字的电影,主角是孩子,演的是过去打仗的事。 胡幽虽然在后世的网上没有看过,但是剧情是知道的。 但是胡小弟却是兴奋得不得了,直接就冲了进去,被电影院的工作的人给拦住了。 “小孩儿你做什么,赶快出去。” 胡幽也要冲进去,却被符生快了一步,而买票的曲明老头儿正好拿着票过来了。 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拿着票一看, “还差半小时,进去吧。” 那个工作人员还瞪了眼胡小弟,尤其是胡幽的打扮,让对方多看了几眼。 等胡幽跟着进了电影院,这个人还和旁边的同事说, “看到没,又是来开眼的。” 坐在电影院里,胡幽就别扭,左边是符生,右边是胡小弟,再右边是曲明老头儿。 这会儿的电影院是很高的,而且后上方的位置有几个窗口。 胡幽知道电影就从这些个窗口放出来,打到前面的屏幕上。 胡幽在前就听说过,这个时代的电影院放电影,都是手摇的。 胡幽转着脖子好奇地看,也不知道那个是不是真的是手摇的放的。 等电影开播以后,胡幽觉得前面还挺有意思的。 可是,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等胡幽完全睡着的时候,脑袋一歪,就靠在了旁边符生的胳膊上。 本来符生也在很认真的看电影,电影院里面人来了不少,至少占了有三分之二了。 可是眼神无意一扫,就看到旁边的胡幽在点头。 符生差点没乐了,现在不仅电影播放的声音大,还有些人在说话,反正声音是挺吵的。 曲明老头正好也看到了,笑着说, “这也能睡着?” 曲明老头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胡幽身子一歪,就靠在了符生的胳膊上。 曲明老头低声地就笑了, “那符生啊,你扶着她点啊,别让她摔了。” 符生“嗯”了一声。 电影里面演的是战争的场面,炮火不断,整个电影院里面都觉得耳朵都震的厉害。 符生揉了下耳朵,可是低头一看,胡幽居然睡得打上了小呼噜。 这会儿电影都快结束了,曲明老头儿都看过来好几回了。 看几回,笑几回。 曲明老头用手指了指胡幽,笑着乐, “这丫头咋睡着的啊,真是个小姑娘啊,啥心事都没。” 等胡幽睡醒的时候,发现天都大黑了,自己正躺在曲明老头家里的床上。 软乎乎的床和被子,又让胡幽想起了百货商店空空的棉花架子。 “叮。” 系统又是在关键时候上线了, “主人,你可以在旧货市场买几床被子啊。” 胡幽一皱眉,有些不乐意。 “都是别人盖过的,我才不要。” 本着经济又实惠的原则,系统提醒了一句胡幽。 “主人,现在是什么年代啊,能买到软乎乎的大被子,都是能中百万大奖的好运之人。” 胡幽还准备再想想,就听到系统又说, “可以用加工器翻新一下,出来的成品,肯定有着太阳的味道。” 胡幽其实刚才就想到了,她不需要翻新被子,她要翻新里面的棉花。 可系统却说在旧货市场里面没棉花,软乎乎的材料也不是棉花,但是和棉花很像。既保暖,还比棉花要轻。 胡幽准备好好想一下,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从系统的旧货市场买是最方便的,也是最实惠,更不需要票。 可是,后来很多材料都代替了棉花,最大的特点就是更加轻和软。 胡幽觉得这个事得好好想想,就出了房间门。 刚走到楼梯那里,就听到了胡小弟的声音。 今天胡小弟玩得很开心,可是现在不开心。 看着门口着的个女人,立即就叉起了腰。 “咋是你这个野女人,你咋在这哩?” 第88章 胡幽正好在楼梯上面听到了胡小弟的声音,立即就冲下了楼。 胡幽把胡小弟赶紧挡在了身后,朝着门口的郑英秀扯了下嘴角。 “这里没有人让你采访,你走错地方了。” 胡幽这会儿心跳得厉害,这个女人按照系统说的,是个鸿运很旺的人,现在根本不能得罪。 胡幽自己有系统不怕,可是胡小弟没有。 上次已经得罪过一次,但是那会儿和这个女人见过后,胡幽以为短时间内是见不到的。 没有想到,今天曲明老头一回来,这个女人就来了。 胡幽心里就觉得乱,用力咽了口唾沫,强撑着和郑英秀面对面。 郑英秀这会儿却是皱着眉看着胡幽,又是那个穿破衣服补丁的。 而且上次就碰到了这个小孩儿,郑英秀现在的视线就能看到胡小弟的一只胳膊,眼神里的火就要烧起来了。 “亮亮,你在干什么?” 后面突然响起了曲明老头的声音,胡小弟就像是找到了能作主的人似的,一下就冲到了曲老头的身上。 胡小弟两只手抱住曲明老头的大腿,张嘴就哭, “哇……哇……” 大概是胡小弟大声的哭声,一下就惊醒了胡幽。 胡幽也赶紧走到曲明老头的身边,胡幽想了想才说, “这个女人上次见过,在街上的时候不让我走,后来被小弟给骂了两句。” 胡幽赶紧又说, “哦,她今天突然出现的,小弟以为她要干啥的。” 胡幽也算是实情描述,并没有夸张和虚假的成分在。 要说曲明老头现在最喜欢的,那就是精怪一样的胡小弟。 胡小弟几乎是不哭的,这一哭感觉肠子都要出来二尺,把个曲明老头给心疼的。 曲明老头直接弯下腰把胡小弟给抱了起来,理都没有理郑英秀,把胡小弟抱到后面厨房去了。 曲明老头一边拍着胡小弟的后背,一边说, “不哭了,坏人已经打跑了,咱们来看看今天吃啥好的呢。” 胡幽看了眼郑英秀,果然脸色变得很难看,而且眼睛都眯了起来。 胡幽觉得这是种很危险的感觉。 但是,却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生气。 胡幽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郑英秀,不知道该不该把她轰走。 “你怎么在这儿?” 符生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了起来,胡幽倒没啥感觉,可是郑英秀眼见的欢喜的表情就上了眼眉之间。 胡幽不由地后退了两步,书中男女主相遇,她要躲着点。 可是符生的反应,却超出了胡幽的想像。 就见符生脸一沉,看着门口的郑英秀说, “谁让你进来的?” 郑英秀的“符生同志”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符生给撵走了。 符生一只手提着一块大肉,有肥有瘦,另一只手指着外面的院门。 “我也不管谁把你放进来的,你现在赶紧走,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进来做甚?” 郑英秀的嘴张了合,合了张,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被当成坏人的郑英秀,眼泪差点掉下来,最后轻声地说了句“保重”。 郑英秀真的走的,被符生给撵走的。 胡幽感觉自己就跟看大戏似的,转眼间就到了结局。 满身气势的郑英秀,在面对符生时,就跟孙子似的。 退走的郑英秀,胡幽知道她还会再来,只是暂时不要看到她就行。 符生提前一大块肉大步走着就要去厨房,胡幽赶紧小跑追了上去。 胡幽跟在符生旁边,走了两步。 胡幽琢磨了下,转转眼珠,就问符生, “刚才那个女的,上次在街上拦着我和小弟,说你是什么标兵,这是咋回事啊?” 符生一听脸就黑了,他已经拒绝过郑英秀很多次了,他不接受什么记者采访。 而且,除非是领导下达的任务,他们是不能和这些记者接触的。 符生正好进厨房,抱着胡小弟的曲明老头也听到了。 曲明老头瞅着符生,叹了口气。 “这个女的应该就是现在在省里头,非常活跃的那个女记者。这种人,做什么事,都是计划好的,你自己小心点。” 胡幽听了心里头还挺高兴的,郑英秀的头一个帮手已经开始厌烦她了。 在原书中郑英秀使了很多手段,才让曲明老头信任的。 可是,现在呢,胡小弟“哇”一嗓子就让曲明老头投降了。 胡幽觉得心里头特美,想想就想笑,结果就听到符生问她, “小宝,你笑啥呢?” 胡幽立即跑到曲明老头的旁边,一只手抓住胡小弟的手,轻快地说了句, “高兴。” 胡小弟这会儿也不哭了,眼睛里带着泪低头看着胡幽,一只手也用力拉着胡幽的手说, “姐,符生哥说你特沉,说咱家吃的好。” 胡幽一听不由一愣,望着胡小弟,眼睛里都是不明白。 好在胡小弟立即就告诉了她原因,胡小弟大声地说, “姐,你在电影院睡着的时候,是符生哥把你背回来的。” 胡幽听了全身一僵,脸上僵得都没笑容了。 曲明老头一看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而胡小弟也跟着“哈哈”大笑。 旁边的符生摇摇头,从架子上取下来个围裙就要做饭。 符生还回头问曲明老头, “曲叔,这点肉要怎么吃?” 曲明老头爱吃丸子,想了想,就说, “一半做红烧吧,一半剁碎了咱们吃丸子。” 符生的动作很快,胡幽就听着厨房那里“咚咚咚”一阵后,剩下的声音就是曲明老头说话声,和炒菜的声音了。 也没用多大功夫,一桌子就上来了,胡幽和胡小弟坐在沙发上一直等着吃饭呢。 萝卜丸子汤,红烧肉,炒鸡蛋,炒木耳,大米饭。 胡幽没想到,符生居然这么能干,结果胡幽老头在旁边哼了一声, “都是我做的,他就负责切个菜。” 胡小弟坐在饭桌旁,看了眼符生。 “符生哥,你会打鸡不?” 符生一听到鸡,就不由地看了胡幽一眼。 胡幽赶紧低下头,用筷子把碗里的米饭用力往嘴里扒了几口。 曲明老头多精啊,一看就知道有事儿,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告诉曲爷爷,啥鸡啊。” 胡小弟嘴里吃了口大肉,赶紧嚼了几下,才说。 “我用弹弓打的鸡,两只已经吃了,还有一只现在天天下蛋哩。” 曲明老头不由大吃一惊,看着胡小弟眼睛亮亮的。 “那你还会打啥?” 一说这个,胡小弟就瘪了瘪嘴, “我啥也会哩,可是老林子里有个兵,我一进林子他就追我,我现在都不敢去了。” 胡小弟虽然话很简单,但是曲明老头一下就明白了。 不过曲明老头还以为是因为胡小弟打扰人家练兵呢,可是胡幽突然一口饭就喷了出来。 “噗,咳咳……” 连咳了几声的胡幽,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的。 曲明老头看着胡幽跟前的饭粒,眉头都皱起来了。 符生赶紧就把胡小弟和卢副团长的事,讲了个大概。 “就是卢副团长以前是城里的,没见过用弹弓这么厉害的孩子,还以为他有什么不传之密。” 吃惊的曲明老头不知道该说啥了,而胡幽乘机起来去厨房找了块布,把自己跟前的饭粒都收拾了。 胡小弟这会儿抬起头来看着曲明老头, “曲爷爷,我打的小麻雀三哥都用盐腌了一去罐子了,你来我家啊,我姐会炸着吃。” 胡幽前两天用猪油炸了一串小麻雀,把胡小弟香得,现在还在惦记着用油炸。 结果曲明老头却说, “还是炸肉丸子好吃。” 胡小弟立即点头, “嗯,我家还有好多肉呢,也用盐腌着哩,曲爷爷你来做丸子啊。” 然后符生立即又给解释了一遍,大野猪进村的事。 曲明老头立即就要坐不住了, “啊呀,我那还有一大袋白面。小宝,你带回去,给我做几顿葱油饼。亮亮说你做的葱油饼好吃。” 胡幽立即点头,她觉得多用点油香,可不知道因为这油,全家除了她和胡小弟,所有人都心口痛。 等吃了饭,曲明老头就立即决定要去胡幽家住了。 一是觉得胡幽家里头住的舒心,二是曲明老头发现村里的村民不怎么采山珍。 以前村里有人专门采山珍卖,现在只能自己采着吃,村里人觉得采得差不多就不去了。 曲明老头还想打野猪去,忽然觉得到胡家村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米面粮食曲明老头不缺,他现在缺肉。 胡幽给胡小弟洗漱完,拉着胡小弟去睡觉了,而曲明老头指挥着符生,帮他把他的存粮都放车上。 符生一看曲明老头的存粮还挺多,就给曲明老头出了个主意。 “要说胡家村谁家条件最好,还是得胡幽家。要是我猜得不错的化,她家地窖应该也大的。” 曲明老头眼睛一亮,可是却是又犹豫了。 “我现在手跟前确实有点老东西,但是又怕这里保不住,那些东西被人弄走了。但是,放在村子里,又觉得人多,还是不放心。” 符生却给曲明老头支招,他想了想说, “你不如交给胡幽,她会藏东西。你上次送她的东西,她爸妈好像现在都不知道。” 符生可不认为,胡家人忽然那么大方,符生可不觉得很正常。 但是,胡四媳妇和胡四表现得也太正常了,就说明胡幽手里得的好东西,没让这二位知道。 符生的话虽然曲明老头点点头,但是现在仍然没有下了决心。 曲明老头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什么也知道,我们曲家有东西的事,是不是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第89章 符生看着曲明老头皱着眉,就说了点自己的想法, “有一些人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也有些人应该认为你手里没多少了,也有些人不死心。” 曲明老头冷哼了一声, “都是前几辈人留下来的,被人惦记很正常。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以为知道的那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符生却笑着说, “贪心这种东西,是不会死的。” 胡幽可不知道符生的眼睛那么毒,一下就看明白了她大概的路数。 可是,符生不知道的是,胡幽不仅会藏东西,还会做东西。 等上了符生的绿色吉普车后,胡幽在摇摇晃晃中,就睡着了。 胡幽在前世看过一个电影,喜剧电影,里面讲的也是战争时期的。 胡幽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晚上被子太舒服了,一直记得棉花的事。 就梦到了那个老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 “弹棉花啊弹棉花,半斤棉弹成八两八哟,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哟……” 这句台词在电影里面,是边弹边唱的。 虽然电影很老,但是因为是喜剧,胡幽还看了很多遍。 胡幽梦里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想弹棉花了,就梦到了。 这会儿已经是半睡半醒的胡幽,听到曲明老头在“哈哈”大笑。 胡幽可不知道,她梦里的曲子,被她都唱出来了。 “弹棉花咧,弹棉花咧……” 曲明老头和符生,听到时,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哈哈”大笑。 胡幽是被笑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就看到紧挨着她的胡小弟,正咧着嘴笑嘻嘻地看着她。 胡小弟看到胡幽醒了,忽然张嘴就唱了起来。 “弹棉花咧,弹棉花咧……” “哈哈……” 开车的符车,差点没把住抓住汽车方向盘。 一旁的曲明老头,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叮。” 系统小面也上线了,而且成功地听取了胡幽的意见。 “主人,你的主意很不错,完全可以把家里的烂棉花让加工器给弹一弹。” 胡幽的嘴角抖了抖,伸手把胡小弟唱弹棉花的嘴给捂上了。 “回家去弹。” “哈哈……” “哈哈……” 符生和曲明老头又是一阵大笑,在回到县城后,直接去了曲老太太那里, 回到曲老太太那里后,曲明老头都没耽搁,就直接说要去村里住了。 曲老太太对于自己小哥的决定,还是挺满意的,拉着胡幽的手,又叨叨了几句。 “我小哥这个人毛病多,让你费心了。” 胡幽立即摇头, “我家人都没什么文化,您也可以和赖爷爷,到村子里住几天,我们那里事儿少。” 其实不用胡幽说,之前曲老太太就有这种想法,但是又有些犹豫。 胡幽又赶紧说, “我三哥那屋炕大着呢,我几个哥哥都住进去还显得很宽敞。” 胡幽又忽然想到后院除了大凉房,小凉房,还有个空房,其实原来是准备放柴禾的,但是没用上。 胡幽就和曲老太太说, “我们家后院有个柴禾房,里面也有炕的,可以让赖爷爷和胡三哥在那里读书,很安静。村子后面就是河,再天冷了就可以去打渔了。” 胡幽的话,也确实挺让曲老太太动心的。 尤其是赖老头天天要读书,现在总有人上门拜师什么的,赖老头现在谁都不见了。 曲老太太也有一些其他顾虑,就和胡幽说, “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总是放不下。” 胡幽笑了笑,又说, “赖爷爷上次不是说有书想晾晾嘛,要不拿个箱子都装上吧,拿我家让我三哥给晾好了再装起来。” 胡幽想的是从系统买些防虫的药放进去,而且胡幽猜,以赖老头这爱看书的本领,肯定是有好多古旧书籍。 果然,曲老太太一听,立即就高兴了。 符生又去帮忙装书了,装了两大箱子。 可是,只有一个箱子是樟木的。 不过农村炕柜,很多老柜子都是樟木的。 用好木头打炕柜,是村里人的习惯。 符生也想到了樟木的事,可是胡家村是在北方,并不是樟木树生长的地域环境。 “樟木咱这边不长,要不然完全可以打个大箱子。” 胡幽却想到了件事, “以前村里人结婚,新打的箱子都是找的樟木打的,要是有人不要那些旧箱子了,可以收一个来。” 胡幽的话,让符生就记在了心上了。 等把赖老头两个箱子弄上了车,都快中午了。 胡幽拒绝了曲老太太留饭,坐着符生的绿吉普就回了村。 不过曲明老头却没有跟着去,他要坐村里的驴车回去。 按照曲明老头的说法是, “不能出现的太突然了,要不然村村里的人都要来看你了。” 不过曲明老头要做个投奔的远亲,还是有必要的。 等符生开着绿吉普,从村子进去,绕过大半个村子,到了胡四家门口时,村里人都没人来看了。 有的时候,某些稀罕东西见多了,也真不稀罕了。 也就王大娘从院子里头探出头,看一眼,轻撇了下嘴,又忙自己的去了。 等胡幽到了家,胡三哥第一个就跑过来了,拉着胡幽左右看了看。 “没胖。” 胡小弟在旁边“嘻嘻哈哈”笑了几声,立即就冲进了厨房。 胡小弟在装鸡蛋篮子里抓了抓,果然抓到两颗大鸡蛋,都是今天母鸡刚下的。 胡小弟抓出两颗大鸡蛋,跑出厨房,直接把鸡蛋塞进了符生的手里。 胡小弟还有些不好意思, “符生哥,这个给你吃,我姐养的鸡下的。” 符生也没客气,把两只大鸡蛋放进衣服兜子里头。 而胡三哥知道曲明老头就在路上了,立即就让胡小弟去胡二伯家把胡二哥给叫回来。 其实在胡三哥的想法里头,这个曲明老头凡事算得精明老道,做事情又特别有分寸。 这样的人,给胡二哥指点指点,以后也能让胡二哥整个不错的营生来。 就胡小弟去叫胡二哥的空档,符生把曲明老头东西,都搬到了胡三哥旁边那屋。 屋子里是早就收拾好的,符生把曲明老头的米粮都给搬了进来,还有曲明老头带着的两个大箱子,还有两套被窝。 胡三哥也跟着收拾,把曲明老头的两套被窝就给塞进了炕柜里头。 胡四家的五间房都修得大,炕也大。 等胡小弟和胡二哥回来的时候,胡三哥都给收拾好了。 而胡幽这会儿又在厨房给做菜了。 胡幽又和了好大一块面,准备再做这个葱油饼。 而且今天要用猪油烙,想想就香。 等胡四媳妇和胡四回来时,知道家里这个“亲戚”终于要来了。 胡四媳妇一进厨房,就看到胡幽正往面饼上倒油。 胡四媳妇看了一眼,一只手就捂在了心口上。 “乖宝,你要做啥菜啊。” 胡幽现在会做不少菜了,虽然还是饼子做得最好,但是胡四媳妇每次都觉得激动。 胡幽头都没抬,把花生油倒在了面饼上。 “葱油饼,炖菜我三哥做。” 胡幽一看胡四媳妇的样子,就知道她心疼油。 胡幽笑了笑, “咱现在也不缺油,而且咱这‘亲戚’还带了不少粮呢。” 胡幽用一只手指着地上的一个布袋子说, “那是咱‘亲戚’放下的白面,那一袋子至少有100来斤吧。” 胡四媳妇立即就跑到了面袋子跟前,左看右看,又用手把面袋子打开,闻了闻,抓了把面又看了看。 “哎呦,都是新面呢。” 做吃的事儿胡四媳妇是没意见了,看着厨房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出去了。 胡幽看了看厨房门口没有人,立即就从系统空间里,取出块“方砖”来,这次是红色的。 胡幽立即把肉放进了一个大盆里,赶紧又在上面盖了个小的篦帘子,又把盆放在了灶台上。 胡幽家厨房的灶台特别大,当初垒了两个口的大灶,还是为将来家里人多考虑的。 胡幽乘别人都忙的时候,把瘦肉在半化的情况下切成了小片,虽然这个片切得不太好,但是胡幽还是挺满意的。 等肉都切好后,胡幽在里面放了盐和花椒粉,别的就没有了。 实在是家里的调料就那么几种常用的,别的都没。 胡幽用筷子把肉片迅速拌了几下,又把篦帘子给盖上了。 胡幽又拌了点面糊,里面还是放了盐和花椒,面糊不稀不稠,筷子醼一下糊,挂糊正好,就准备开始炸肉了。 这个时候,曲明老头正好来村里头,屁股后面又跟了一大堆小孩儿。 曲明老头还给那些小孩儿一人发了一块水果糖。 现在其他人都在围着胡四家的“亲戚”转,都没什么人注意厨房。 等把邻居们都送走了以后,胡四媳妇忽然就“嗷”地一嗓子从正房里冲了出去。 曲明老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时,就听到胡小弟大喊了一声。 “哎呀,我姐又用大油了,我妈要疯了啊。” 准备去厨房的胡三哥刚起身,就被胡二哥给拉住了。 胡三哥特别着急,害怕胡幽被胡四媳妇真打了。 胡二哥却和胡小弟一样,抽了抽鼻子。 “肉味儿,不知道又整什么菜呢,没事儿,你坐着吧。” 而胡四媳妇一冲进厨房,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肉。 胡幽做的炸酥肉,大概就是这么个名字吧。 等把一盆被面糊裹着的瘦肉都炸好后,胡幽又在上面撒了点辣椒粉和胡椒粉。 把大盆里的肉来回颠了颠,胡幽找了个陶瓷盆,把酥肉一块一块放进了盆里。 大概放进去有一半的时候,胡幽看着胡四媳妇又要说话,直接夹了一块又塞进了胡四媳妇的嘴里头。 “我明天要弹棉花。”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有28个字,引用老电影《举起手来》里的台词。 第90章 准备要弹棉花的胡幽,她的话,把胡四媳妇吓了一跳。 胡四媳妇很快把嘴里的酥肉咬了几下,咽进了肚子里头,才有空说话。 “乖宝,你这是做的啥,咋这好吃哩。” 胡幽赶紧就说, “这不看有块瘦肉嘛,也没法吃,就裹着面炸着吃了。” 村子里头都是爱吃带肥的,瘦的都不爱吃,而且也不太会做。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又伸手去盆里,抓了两块。 胡幽就赶紧地问, “妈,香不香。” 胡四媳妇点点头,话都顾不上说,而胡幽也都能听到酥脆的“咔嚓”声。 胡四媳妇拿着一搪瓷盆的炸酥肉,去了大正房那里,现在所有人都坐在那屋呢。 胡幽长出了口气,现在在家里最爱弄肉的是自己。 可是这个亲妈胡四媳妇,根本就不关心家里有什么吃的。 胡四家的吃食从来不用担心,只要和胡爷爷说上一声,啥都会有了。但是,要是以后日子更难过了呢。 今天的葱油饼做得量大,胡幽刚做了一锅,油滋拉拉的金黄色的脆皮,胡幽拿了一块先尝了尝。 等把第二锅二十来个面饼放进锅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院子里头有人“嗷”地一嗓子。 胡幽就感觉厨房外面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一个黑影一下就蹿进了厨房。 胡奶奶一冲进厨房,就看到一盆酥油饼,放在柜子上。 伸出手准备说几句胡幽的话,愣是被卡在了嗓子眼。 “你,小宝,你又、又整啥呢?” 胡幽看着小老太太胡奶奶,立即拿了块酥油饼塞进了胡奶奶的嘴里。 “奶,今天的饼子是用猪油煎的,您尝尝,香不香。” 胡奶奶根本不用说话,就那酥脆饼子的“咔嚓、咔嚓”声,就足以说明这饼子有多香。 胡幽的第二锅葱油饼出锅后,胡奶奶还呆在厨房里不走。 胡幽立即就同胡奶奶说, “奶,让我三哥来一下啊,他不是要做炖菜嘛。” 因为今天的肉多,胡三哥看着锅里面还有老多猪油了。 今天不仅肉多,油多,还人多,胡三哥把胡幽炸酥肉剩下的猪油,又舀了点放在另一个大锅里头。 今天不仅有胡四一家子,还有符生母子,另外还有胡爷爷胡奶奶,胡大伯。 哦,还有个亲戚,曲明老头儿。 胡三哥做了两锅菜,粉条炖豆角,白菜炖土豆。 最后两锅菜被吃了个精光,胡幽还担心会剩下,可是却还是被吃光了。 胡奶奶吃得差点儿下不了炕,还是胡四给背回去的。 胡爷爷走的时候,还深深地望了眼胡幽,最后又点点头。 “不错,会持家。” 胡爷爷的意思呢,是说胡幽能张罗这么多人的饭了,有进步了。 可是听在胡四媳妇耳朵里,完全是另一层意思。 胡四媳妇把胡三哥拉到了一边,低声地说, “咋的了,咱家乖宝喜欢做大油的,你爷爷还支持她?” 胡三哥忍住笑,也知道胡四媳妇误会了,不过胡幽爱做大油的,手指缝宽,这个也是因为她能弄到油。 估计现在整个胡家村也没她这本事的了。 胡三哥低声地同胡四媳妇说, “她做饭好吃,还不声不响地就给咱家办了几件大事,妈,你要是不让她用大油,她不高兴咋办?” 胡四媳妇不怕天不怕地,就怕自己亲闺女不高兴。 胡四媳妇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叹了口气,又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一斤花生她能整来五两油,你妈我只能整来2两。但是吧,她老用大油,这、这咋觉得还是你妈我吃亏呢?” 胡三哥轻笑了一声,“她不是咱家的福宝嘛,爷爷都承认了。” 胡四媳妇又长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个事儿。 “乖宝说要弹棉花,你知道她啥意思不?” 关于这个胡三哥还没问呢,不过想想,也能揣摸出个大概意思。 “估计是想着快冬天了,把被子棉花洗洗吧。” 胡四媳妇一听,就急了。 “天都冷了,她洗了棉花盖啥啊?” 胡三哥赶紧说,“没事,炕烧热点儿。” 现在虽然天冷了,但是还没到烧炕的时候呢。 胡幽晚上睡的时候,就觉得热,忽然好像感觉旁边有人,吓得胡幽猛地就睁开了眼。 正好看到同样睁开眼睛的胡小弟,胡小弟这会儿还迷迷瞪瞪地看着胡幽。 胡幽立即把胡小弟推进了他的被窝,胡幽这才想到,昨天夜里胡小弟居然说要和自己睡。 这小子晚上睡觉不老实,把被子踢子,和胡幽挤了一个被窝。 胡幽看了看外面射进来的月光,本来计划要半夜试试弹棉花呢。 可是,胡幽一转头,就看到胡小弟眼睛亮睛睛地盯着她。 胡小弟是被尿憋醒的,这会儿盯着胡幽就问, “姐,你是要弹棉花吗?” 胡幽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来,就见胡小弟爬起来,就站在了炕沿上。 胡幽马上就知道他要干啥,转了个身就暗骂了一句, “浑小子。” 胡幽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尿尿声, “哗哗” 地上有个尿盆,胡小弟就站在炕沿上直接撒尿。 胡小弟尿完后提起了裤衩,立即就钻进了被窝。 一进被窝就迷糊了,不过嘴里还在说着, “姐,弹棉花叫上我啊。” 胡幽理都没理胡小弟,闭着眼睛就睡了。 第二天大早,胡幽又继续去喂他的母鸡和小鸡了。 一到了鸡窝,胡幽先看了眼母鸡,居然在草堆上卧着。 胡幽知道一会就有鸡蛋拿了,先喂小鸡去了。 等到了小鸡跟前,发现小鸡咋好像又圆了一圈儿。 这种长速,让胡幽还有点担心,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胡幽还不知道,家里人都知道她给鸡调的饲料,加了好东西,都觉得很正常。 胡幽把盆里的鸡食放到了鸡糟里头,她还“咕咕”两声。 然后胡幽就见那群小鸡,个个都把头塞进了鸡糟里头吃食,根本不用多“咕咕”两声。 胡幽放下食盆,正准备给鸡再弄点水,就听到胡小弟在身后喊她。 “姐,快看,今天有两颗蛋。” 胡幽赶紧到旁边的猪圈里一看,草堆上放着两颗蛋,可是这俩颗蛋咋那么小啊。 胡幽把两颗蛋拿起来,看了看,又仰起脑袋看了看天。 胡幽把蛋伸到胡小弟眼前, “你觉得这个像鸡蛋?” 现在的两颗蛋加起来,都没鸡蛋大。 胡小弟已经迷茫了,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姐,你说是咋回事哩。” 胡幽能想到一种可能, “肯定是它偷的。” 胡幽又朝他们家后面的几颗树上看了看,但是没有看到有鸟窝。 胡幽手里拿着两颗蛋的时候,怎么也想不通。 麻雀蛋咋就跑鸡窝里了? 胡幽又跑到猪圈里找了半天,还跑旁边的牛圈里找,最后把整个后面宅基地空地全部翻遍了,也没找着这只鸡早上下的蛋。 胡幽把两颗麻雀蛋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头,心情沮丧。 看着低头欢快吃鸡食的母鸡,胡幽心情很不好。 胡幽喂了鸡,就想去拆被子,准备用加工器试试弹棉花。 从后院一进前院,就见符生妈站在院子外面。 胡幽赶紧走到院子外面,把符生妈给迎了进来。 “婶儿,你咋来了?” 符生妈笑了笑,指了指胡幽的屋子说, “去屋里头说。” 胡幽赶紧跟上,就和符生妈一起去了自己屋子里头了。 符生妈先坐在胡幽的炕沿上,看了看,就像是头一次来似的。 只是,现在的符生妈,对胡幽的印象有了很大的变化,还叹了口气。 “没想到啊,你还是个能干的闺女,做菜好,也勤快。” 胡幽被说得不好意思,就听到符生妈说, “小宝啊,我听阿生说你想买棉花,我这还有一些棉花票,我给你送来了。” 符生妈说话的时候,就从衣兜里面掏出个灰手绢来,胡幽就觉得不好意思,两只手还有点出汗,就在自己身上蹭了蹭。 胡幽可不知道,她蹭手的地方,正好摁在了两颗“麻雀”蛋上。 “咔” 胡幽忽然想到了什么,把手伸到衣兜里头,就摸了一手的蛋清。 “啊……” 胡幽大叫了一声,在原地转了两圈,这才想着把上衣褂子给脱了。 胡幽把衣服扔到地上角落里的洗脚盆里头,特别生气。 “婶儿,我家鸡偷了两颗‘麻雀’蛋,我放了衣兜里头给一下摁碎了。” 把手里的灰手绢放到炕桌上的符生妈,被胡幽的又喊又跳了,给吓蒙了。 过了一小会儿,符生妈算是明白了咋回事儿了。 符生妈忽然就笑了,招手让胡幽坐到炕沿上。 “小宝啊,你是头一次养鸡呢?” 胡幽立即点头, “是啊,婶,可是我养得不错哩。” 符生妈也点头,脸上自然而然地带着笑, “是养的不错,早上我用你给的两个鸡蛋蒸了蛋羹,哎哟,那个颜色哦,红黄红黄的。吃着也太香了。” 符生妈笑了两声,又继续和胡幽说, “你早上没有在鸡窝里找到鸡蛋?” 胡幽立马点头,还叹了口气, “不知道这个鸡今天咋的了,不仅没下蛋,还偷别人的蛋,也不知道别人家的鸡是不是也这样?” 不过胡幽看着符生一直在笑,就觉得人符生妈以前是养过鸡的。 “婶儿,你知道是咋回事儿?” 符生妈当然知道了,养鸡时间长了就会懂的。 “你早上看到的那两个小‘麻雀’蛋,就是这只鸡下的,这叫小蛋。” “啊?” 胡幽用手摸了摸光脑门,咋这样呢。 符生妈赶紧说, “一般这种情况呢,都是因为这只鸡心情不好。” 第91章 胡幽觉得自己没听错,一只鸡因为心情不好,就不想下蛋。 胡幽想不通,就问符生妈, “它为啥心情不好啊,我家鸡吃的挺好的呢。” 符生妈也笑了,把两手摊开,其实她也不太明白。 “老早前呢,有人说鸡生小蛋是不吉利。可是自建国后呢,这种风气就很少了。但还是有很多养鸡的出现过这种情况,大家都觉得吧,这个鸡心情也是时好时坏的。” 胡幽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随后就“嘿嘿”了两声。 “鸡心情不好?” 胡幽觉得在这个世界,这只鸡大概是吃得最好的了。 “没可能心情不好啊。” 关于鸡为啥心情不好,大概没有人能知道吧。 不过符生妈来找胡幽,还是有另外一件事呢。 符生妈看着胡幽啊,现在是越看越喜欢,最早先前的那些忧愁都没有了。 早上的时候还和符生说呢, “虽然现在年纪是小了点,什么也不懂,但是呢,就像是自己看大的孩子一样,放心的。” 其实符生先前也是觉得啥样的女人都行,而且胡幽家算是在村里头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名声。 符生因为早先前家里的事,自己和亲妈差点被人逼死,进入绝境的时候,来到了胡家村。 有的时候,符生还觉得胡家村的风水就是不错的。 符生一直最重视的就是名声,品质。 而整个胡家村来说,品质和名声最好的就是胡四家,上面有个胡爷爷,胡大伯是村长,胡二伯又是个肯干的农民。 怎么看,这一大家人,不管是大家还是小家,日子过得都很不错。 这会儿呢,这一段时间也对胡幽胡了一些了解。 虽然人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也很娇气,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品质好,重感情。 符生也算是想通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先前觉得是一样的。 现在也和自己亲妈有了一样的想法,慢慢去了解,看着胡幽长大,俩人的感情,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产生变化的。 现在符生妈是非常认可胡幽的,尤其是吃了口胡幽的鸡蛋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符生妈可是吃过好东西,一口就吃出来,这鸡蛋的不凡。 符生妈这就来找胡幽了,想和胡幽学学,这鸡是咋养的。 胡幽听了,立即就要给符生妈去装点鸡饲料去。 胡幽刚站起来,就被符生妈给拽住了。 符生妈笑着说, “你也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符生妈像是在回忆似的,说了句话,胡幽听了差点坐地上了。 胡幽心里头想的是,您这话告诉我合适么。 符生妈叹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充满了无奈,但是却没有遗憾。 “我和符生爸没离婚那会儿,也是天天娇……” “哦,噢……” 胡幽一个身体晃悠,向后一仰,直接撞在窗框上。 “噢,疼疼疼。” 胡幽捂着脑袋,觉得头快疼炸了。 符生妈先是一愣,随后就过来帮胡幽摸了摸后脑勺。 符生妈笑着说,“唉哟,真的有个大包。” 胡幽撇着嘴,就想哭,虽然没哭出声,眼泪流得“哗哗”地。 符生妈最后一看这事情也谈不成了,就笑着和胡幽说,明天再来。 不过不用符生妈说,胡幽也知道她是啥意思了。 想和自己买鸡饲料,胡幽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因为人家说了,以前是大小姐,不差钱。 以胡幽的想法,符生妈现在也是个不差钱的。 符生妈笑呵呵的离开了,走到门口碰到了胡三哥,对胡三哥说胡幽碰到脑袋了,有个大包。 刚准备上学的胡三哥,立即就回胡幽屋里了。 看到胡幽正瘪着嘴“呜呜”地哭,其实刚才符生妈在的时候她忍着没哭。 这会儿没人了,就没忍住。 胡幽这一哭,把个胡三哥给吓坏了。 胡三哥赶紧过来问胡幽是咋的了,胡幽用手指了指脑袋。 “我,我撞头了,说话觉得头也疼,呜呜 ……” 胡三哥立马觉得哭笑不得,立即就挨着胡幽坐了下来。 “小宝,那你说咋办呢,这会儿你那疙瘩,会越碰越疼的。” 胡三哥本来是想给胡幽揉揉脑袋的,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胡幽这脑袋这会儿不碰都哭成这样呢,要是摁着给揉几下,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呢。 胡三哥叹了口气,就问还在哭的胡幽。 “小宝,那你说咋办啊,哥要不去找未静吧,找她要点止痛的药。” 胡幽伸手就拉住了要出去的胡三哥,眼里还挂着泪水,不过不影响她瞪人。 “让未静姐还笑死我哩。” 胡幽想想,今天没有捡到鸡蛋,肯定是这个原因。 胡幽就告诉了胡三哥一件事, “哥,那只母鸡下小蛋哩,听说这种不吉利。你看,我现在就碰到脑袋了,哥,你暂时不要去上学了。” 胡幽这会儿的形象看着挺惨的,眼睛都哭红了,还有点流鼻涕,眼睛里的泪水还在不时地往下掉。 胡三哥看她这样,也只能点头了。 “那行吧,那你说我呆在家里做甚?” 胡三哥总不能在家里啥也不干吧。 胡幽用手指了下曲明老头那屋, “赖老头的两箱子书还在那屋呢,你去给整理整理。今天太阳好,先晾上一下午,驱驱潮气,咱们再重新给放箱子里头。” 胡三哥一听也是,本来这个事儿就是自个儿的。 胡幽又转过身,爬到炕里头,打开了炕柜。 实际上是从系统仓库里头,取出了准备好的一包驱虫药,这种是很适合书籍的。 无嗅无味的白色药片,不管是衣服还是书籍,放着驱虫用都挺不错。 胡幽又从自己的炕柜下头,拿出了一瓶钢笔墨水。 胡幽把手上的东西都给了胡三哥,眼泪又下来了。 “哥,你快拿着吧,我说话都头疼。” 胡三哥又哭又笑地把胡幽递过来的东西,都接了手里头,又把胡幽纸包里包的白色药片闻了一下,不仅没有呛人的味道,还有股药香。 胡三哥这回是服气了,胡幽进趟城就能买到别人不知道的。 “小宝,这个比卫生球好闻多了,放在书箱里肯定好。” 胡幽给了胡三哥好多呢,她连忙又说, “哥,你明天把你的被子褥子,还有二哥的,小弟的地,都拿来,我给弹棉花。” 胡三哥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胡幽又说, “哥,我有办法,很快就整好了,你们这几天就盖衣服睡吧。” 胡幽想了下又说, “哦,等把被褥里的棉花我都给整好了,你自己缝吧,我不会缝。” 胡三哥笑了笑,“让咱妈缝吧,她缝得快。” 胡幽随意地就应了一下,又立即说, “哥,我还是先给你弄吧,你先和小弟挤两天。我挨个来弄吧,要不然没盖的也不成。” “等弄好了,你把那个白药片,也放在炕柜里面几颗,驱虫的。” 胡幽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需要再考虑的。 这个弹棉花,都说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弹成。 等胡三哥回了自己屋,胡幽就躺在炕上半眯着眼。 “小面,你说说,这个加工器怎么个弹法。” 系统停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胡幽。 “主人,刚才我对你说的被窝进行了检测,可是得到的数据,真的是太可怕了。” 胡幽一下还没明白系统说的话,就又听系统又说, “一条被子里面的细菌,已经达到了人类无法承受的程度。” 胡幽本来要发火,后来又一想,那个什么承受的程度,肯定是未来的数据。 现在的人,能吃口饱饭就不错了,还谈什么细菌不细菌的。 胡幽立即用很轻蔑的口吻说, “我炕上的这个褥子就是块石头,你觉得你那个承受不了的未来人民,能睡得了吗?” 大概系统也觉得胡幽说得对,过了一两分钟才又把话题转回到了加工器身上。 “主人,弹之前先进行清洗吧。” 胡幽赶紧就问,“要怎么洗。” 系统的回答很简洁,“无水清洗,无菌消毒。” 胡幽一听,这个很符合她现在的情况啊。 现在在胡家,能睡上蓬松的被子的,只有曲明老头。 胡幽再也不想睡石板一样的褥子,盖着硬邦邦的被子了。 而系统的话,也正好让胡幽觉得这样做太对了。 “主人,最后再用烘烤功能,出来的被子有股太阳的味道。” “好,马上就干。” 可是,胡幽晚上准备先拿自己的试一试,结果胡小弟把自己的被子和褥子扔在了胡幽的炕上。 “姐,先给我弹,我晚上去睡曲爷爷的被窝。” 胡幽为了让大家都以为她要清洗被子,晾被子,在后面空着的宅基地上,让胡二哥和胡三哥给搭了架子。 胡幽看着搭好的架子,满意地点点头。 都是用竹竿搭的,搭了两排,到少能放四条被褥。 这两天虽然曲明老头是住在胡幽家的,但是这老头可能对山珍有一种执着的爱,天天往林子里跑,只有吃晚饭的时候才能见着人。 而唯一被胡幽留在家里的胡三哥,这几天沉迷于整理书。 整理的过程当中,就要翻一翻,一翻就阻挡不了胡三哥爱书和爱做笔记的毛病了。 所以,胡三哥是只有吃饭时候才应你,而且还得再多叫几次呢,才会从书里清醒过来。 胡幽把窗帘挑上的时候,探头又看了看胡三哥那屋,放心地点点头。 胡三哥又钻书堆里了,除非是吃饭的时候。 胡幽把加工器放出来后,立即把胡小弟的被子从上面的方口塞了进去,立即就给加工器输入了口令。 “弹一弹吧。” 第92章 胡幽挥了两下小胳膊,连喊了两句, “弹一弹吧,弹一弹吧。” 加工器没一点反应,后来还是系统说, “主人,先清洗。” 胡幽又对加工器进行了语言口令输入, “无水清洗,无菌消毒。” 果然,对的指令就是让人舒坦,几秒钟后,机械的女声,回复了一句: “收到” 加工器上面的大方口缓缓地关上了,胡幽坐在炕沿上等了会儿,又跟做贼似的,从窗帘缝朝胡三哥那屋看了看。 还好,胡三哥啥动静也没。 胡幽放下帘子,又回到炕沿上,忽然就觉得有个问题得问清楚才行。 “小面,上次用食物处理器时,我就想问了。” 系统很体贴,用他缓缓地声音和胡幽说话, “主人,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请问吧。” 胡幽用手摸了下脑袋上好不容易下去的包,但是还有点疼。 “食物处理器炼油剩下的渣渣呢,还有处理过猪肉的血啊,内脏啊。” 不过,在食物处理器在整完大猪后,系统还收到了一块黑方砖,都是猪毛,但是胡幽只得到了3分钱。 “哦,这个啊。” 系统的音调更是轻快, “主人,关于这个其实就是个物理学问题。” 系统向胡幽卖弄了一次,什么叫物理学知识。 “主人,未来的科技产品,是不会真的产生渣渣的。在机器本身就装有自我进化系统。” “主人,科技的进步,就是可以减少高度机械化对空气的污染,所以不管是加工器还是食物处理器,都配有自我净化功能。” 胡幽发现系统最近越来越啰嗦了,系统小面还在为胡幽掰开了揉碎了的讲解, “主人,这个物理问题就是,所有的物质都可以化为粒子。所以科技机器的自我净化功能,就是把碎渣进行转化,变成了无数粒子,最后再转化,成为人类最需要的CO2。” “停。” 胡幽完全明白了,不就是转化成二氧化碳最后又放在了空气当中,还能起到净化空气的作用。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系统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这个时候,加工器那里传来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嗒” 等胡幽再看到被子时,已经被洗得干净得发亮似的,而已经能看到被子里面的棉花蓬松了起来。 胡幽拿到被加工器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又重新塞进了加工器上面的黑窟窿里头。 胡幽又一次对加工器输入了语言指令:“烘烤。” “收到。” 加工器上面的方口慢慢地合上了,机械女声的轻声回复,说明又进行了一轮工作了。 这次烘烤的时间很短,只用五分钟时间。 等被子再出现在胡幽手上时,已经是又软又厚的被子,还有点热乎乎的感觉。 胡幽用力闻了一下,居然真的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胡幽立即又把胡小弟的褥子进行了操作,等加工器开始工作后,胡幽又从窗帘的缝隙中偷看了眼对面胡三哥的屋子。 胡三哥仍然是趴在书上,连动作都和刚才的一模一样的。 胡幽非常放心地把窗帘合上了,而这个时候胡三哥却是无意间地扫了眼胡幽的屋子。 在看到又是大白天拉窗帘,胡三哥无奈地摇了摇头, “姑娘大了,成天神神叨叨的。” 等胡小弟的褥子也散发着太阳味道的时候,胡幽猫着腰,从自己屋子里头出来了。 而胡幽背后背着一个大包袱,为了好拿,她把被子和褥子都放在一个包袱里给捆上了。 胡幽猫着腰冲出了自家,又是一口气冲到了后面宅基地里搭好的架子前。 把包狱解开,里面软和的被褥立即就被胡幽挂在了架子上。 等把被褥都挂好后,胡幽还装模作样地用竹竿敲了敲。 转过头又看到不远处正在闲溜达的母鸡,除了那天早上下了2个小蛋外,其它时间都很正常。 一天两颗大鸡蛋。 到现在胡幽也没弄明白,这只母鸡到底发生了啥,为啥心情不好。 胡幽又悄悄回到了自己屋里,刚才胡幽已经把加工器收了起来。 回到屋里后,胡幽一下就扑在了炕上,准备好好睡个午觉。 等胡幽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自己屋子门“吱呀”被推开了。 胡幽就感觉有个重物一下就压在了她身上,差点喘不上气的胡幽,就听到胡小弟“嘻嘻哈哈”的声音。 “姐,你都睡了一天,咋还不醒。” 胡幽以为自己睡了个中午觉,其实她是从中午一直睡到了下午。 中午胡小弟放学回来,看她在睡,下午胡小弟又放学回来,看到她还在睡。 胡幽感觉自己大概是受惊吓过度,精神消耗太大,才会这么困。 结果等晚上坐在饭桌上时,胡幽还在打哈欠。 胡四媳妇立即把胡幽搂了过来,唉呀唉哟的一阵心疼,还抹了几把泪。 “乖宝啊,可真是太遭人心疼了。你把那被子洗得那叫个干净哇,一晚上都没睡吧。你妈我啊,觉得想哭咋整?” 胡幽都把那点被褥的事儿给睡忘了,可是有人是惦记了一天了。 胡小弟下午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后面看晾晒的被子去了。 冲到被褥跟前,看到又厚又软的被褥时,马上就是一阵大声地“嗷嗷”叫。 胡小弟这一叫,把家里头的人都给喊了过来。 除了还在睡觉的胡幽,其他人都把胡小弟的被褥围着可看了半天。 尤其是胡三哥,手指划拉着某个地方,现在是很干净很干净的,感慨地说, “这个地方被亮亮尿过,一直黄拉拉的,小宝居然连这个都给洗干净了啊。怪不得,一晚上没睡呢,真是辛苦她啦。” 胡四媳妇用手摸了摸被子,又闻了闻, “唉呀,还有股肥皂味儿,小宝用的不是臭皂,是带香味的皂。” 这个年代经常用来洗衣服的,都是那种大块的深黄色的皂,味道不好闻。虽然能洗得干净,但是有一股臭味,被叫做“臭皂”。 胡幽坐在炕桌上喝糊糊的时候,大声宣布,她要把全家每个人的被褥都给洗干净了,棉花弹打得好好得。 整个晚餐的过程,都是在胡四家集体的眼泪儿中度过的。 当然,除了“亲戚”曲明老头外。 曲明老头耸耸肩,觉得这家人可真怪,这才多大点事儿,一个比一个能哭。 就这几天胡四家全家人,都是在送出去个石头被,收到个太阳味儿的软和被子度过的。 胡小弟还专门又和胡幽睡了一个炕,在看到胡幽还是石头被子时,胡小弟马上就流下了两行泪,瘪着嘴就哭。 “姐,你咋还是硬被子呢?” 胡幽心说,我今天就要给自己弄的,只是你来了,不方便了。 不过第二天胡小弟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胡小弟跟着曲明老头去老林子里了。 曲明老头说是找到了一些野蘑菇,确定是无毒的,胡小弟主动要帮忙去采。 等胡幽终于把自己的被褥,装样子的时候搭在了晾晒的架子上时,居然看到符生妈背着一个竹筐来找她了。 符生妈这两天其实来找过胡幽一次,但是知道胡幽在清洗全家的被褥,就缓了两天才来的。 符生妈把背上的竹筐放下来后,胡幽居然听到了鸡叫声。 胡幽惊奇地看着符生妈,她肯定没听错。 “婶儿,你筐里是小鸡儿?” 符生妈笑着把竹筐里的鸡给抓了出来,胡幽一看,这鸡的个头,有点小。 符生妈笑了笑,慢慢地说, “这是两只母鸡,快七个月了,正是要下蛋的时候。但是,这鸡也是要营养的。” 符生妈指着两只鸡,叹了口气。 “现在要把鸡养肥了,也确实挺难的。昨天晚上都大黑了,符生弄回来两只母鸡,让我给你送来。” 符生妈左右看看,没什么人,而且这是胡四家的范围,一般没人会到这附近来晃的。 “符生说,你要是鸡蛋多,吃不了想卖,他给你想办法。” 胡幽眼睛闪了闪,立即就说, “婶儿,鸡蛋还愁卖吗,好多城里人都想吃咱乡下的鸡蛋呢。” 结果符生妈白了眼胡幽,把胡幽拉着走到猪圈跟前, “别人养的鸡下的蛋,个头都太小了,现在很多人自己都吃不饱,怎么会给鸡吃得上呢。” 符生妈拍了拍胡幽的肩膀,胡幽现在还穿着带补丁的那件衣裳,为的是在家干活方便。 “你啊,咋就不明白呢,你这鸡蛋又大又圆,还营养。就是以前有钱人家,专门让人调饲料,也才能偶尔出个好鸡蛋。” 符生妈的话,让胡幽听得很震惊,而且越听越是心慌。 “你的这个鸡蛋个个都营养,说明你调的饲料好。你把这样的好鸡蛋,按照普通鸡蛋卖给供销社,让那些城里人都知道你会养鸡吗?” 胡幽其实没想过把鸡蛋卖给供销社,她想的是卖给县里粮站的那些人。 可是,听符生妈这么一说,原来不管是哪个年代,有的人就是嘴里吃得好。 胡幽微微点点头, “婶儿,我记下了。” 符生弄来的两只小母鸡,也确实要下蛋了,但是因为之前吃不上好的,也是嘴里头缺了,屁股里头有东西,就是不出来。 不过符生妈却再没提买饲料的事,胡幽晚上和胡四媳妇说的时候,胡四媳妇却是一副非常明白的样子。 “乖宝,她是想等以后和你直接买鸡蛋呢。你妈我又不是没养过鸡,养鸡的人家儿也不知道见了多少了,都没见过像乖宝你这样懂鸡的。连一只鸡心情不好都知道。” “哎呦我的闺女哦,这个事儿说出去,谁信呢?” 第93章 懂鸡的胡幽,看着三只母鸡在互相瞪着豆丁眼。 胡幽之前整来的那个野鸡,虽然翅膀给剪了,不可能乱跑了,但是特别能护食。 现在又放了两只母鸡在猪圈里,这只大点的野母鸡就不乐意了。 别问胡幽咋看出来一只鸡的心情的,这只鸡对着另外两只小母鸡,“咕咕”了一会儿,把两只小母鸡给逼退了。 但是作为一个母鸡,就该有母鸡的样子。 胡幽最后没办法,给两个新来的小母鸡,又重新弄了个鸡食的槽。 不过事情还算好,野母鸡没有再攻击它的新友,而是安稳地天天下蛋。 一天两颗大鸡蛋,没有停过。 胡幽有的时候有种错觉,这只母鸡就像是在向两只小母鸡炫耀她能“生”。每次下完蛋后,鸡脖子抬得特别高。 一直到两只小母鸡也开始一天两颗大鸡蛋后,这只野母鸡才算正常了。 胡幽把自己观察到的,在晚上的饭桌上和胡四媳妇说的时候,连胡四都笑了。 胡四笑得声音还很夸张, “哈哈,你爸我做会计这么多年,见过的养鸡的也多了,像乖宝你能这么懂鸡心情的,还是头一个啊,哈哈哈。” 甚至连曲明老头都不得不承认,胡幽确实是鸡养得好。 今天晚上胡幽敲了6颗鸡蛋,炒了一盘鸡蛋,又做了一次炸酥肉,还有一大盆的酱茄子。 现在的大酱已经下来了,胡三哥从胡爷爷家,拿了很大一罐大酱。 因为知道是胡幽要做菜,胡奶奶竟然还说了句, “让小宝放开了吃,不够再来拿。” 胡三哥在饭桌上又和胡四媳妇说了个事儿, “妈,我三伯大概是快来了,我见我奶这几天,每天用鸡毛掸子擦大柜。” 胡四媳妇一听,立即就眯起了眼。 “哼,胡三井,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他想这么轻易就拿粮,门儿都没有。这可是胡家村,老娘的话还是顶用的。” 胡幽本来这几天在替胡三哥担心,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吕家会出个啥样的幺蛾子,可是却没了动静。 而胡家这头,又要来个胡三伯,据说还是个要粮的。 今年的粮也才刚分下来没多久,胡幽都佩服这个胡三伯,咋这么准时呢。 这头胡幽在想着胡家的大小事,按照胡四媳妇的说法,刘家想要轻易退婚是不可能的。 胡四媳妇咬着牙说, “我们胡四家的脸,都让姓刘的踩在脚下了,不让她褪层皮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刘家的刘春花亲妈,人称菊花妈,是因为刘家除了惯坏的刘大宝外,最疼的就是二闺女刘菊花了。 刘家二闺女有本事啊,自己找了个县里头的男人,抬脚嫁人就吃上了供应粮。 大概菊花妈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看村里头的其他女人,都觉得不能和自己比。 然而,现在连三闺女刘春花也是这么争气,刚进县里的厂子,就被吕家的儿子看上了。 最让菊花妈感到满意的是,这个姓吕的未来女婿,是家里的传宗独苗苗,而上面俩个姐姐都得让着。 光从一件事上,就能让菊花妈笑醒好几次。 刘春花顶了吕家二闺女的位子,到了城里头的工厂了。 虽然现在是在厂子,但是吕家说了,只要一结婚,刘春花就能进供销社了。 现在吕家二闺女就是供销社系统的,虽然是在村里头的,但是关系是在上头呢,根本就不是村里的人。 最近天天做梦都会笑醒的菊花妈,打扫院子的时候还唱了两句。 “啷个浪里浪啊,那个啷……” 菊花妈一抬头就看到了路过的胡幽,穿着一件打补丁的衣裳,挎着小竹篮,好像是去符生家的。 菊花妈立即就冲着胡幽的方向,“呸”了一口。 菊花妈根本不知道,胡幽是故意路过的,而且这两天都这样。 这个馊主意是胡二哥出的,按照胡二哥的说法, “刘家想等着吕家给出钱,现在刘家牛气了,可不怕和咱胡家的人撕破脸,既然这样,咱就让她来。” 胡幽挎着小篮子,天天路过刘家门口,有的时候还专门看一眼。 可是今天胡幽是真有事,要去给符生妈送鸡蛋。 胡幽现在已经攒了一大筐鸡蛋了,而且还不耽误家里人经常抄鸡蛋吃。 胡幽今天在她的小挎篮里,装了10颗鸡蛋,是送给符生妈吃的。 不过,胡幽还是专门从刘家门口路过了一次。 等胡幽到了符生家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而符生妈坐在窗户跟前的炕沿上,炕桌的另一个头,居然坐的个男人。 胡幽几乎是顺从本能一样,站在门口往外可看了一会儿,没有人朝这里看过来。 胡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胡幽倒不是怀疑符生妈什么,而是村里的人太能说闲话了,白的全能给你说成黑的。 胡幽是真怕了这个年代的村子里的流言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不过胡幽的行为被坐在屋里头的符生妈和那个男的看到了,那个男的眉头立即就皱紧了,声音也不愉快。 “你呆在这里做什么,看看,只是一个小村姑,都敢乱看。” 符生妈笑了笑,就站起了身。 “她是我未来媳妇,都是为我好的,我能明白。” 胡幽还是站在院门口,没动地方,她这会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也幸好,符生妈出来了。 胡幽还不等符生妈说话,就把小挎篮塞进了符生妈怀里头。 “婶儿,里头有十颗鸡蛋,给您补充营养的,我、我先回去了。” 胡幽掉头就跑了,也没有看那个男的难看的脸色。 虽然那个男人没有出来,但是胡幽还是看到了他的脸。 人长得很方正,而且也挺有气势。穿的好像是长大衣,款式也很像是现在最时兴的列宁装。 胡幽从对方的衣着上立即就感受到了三个字, “有钱人” 胡幽现在想想,觉得挺有意思。 胡家村里头的人,看着挺普通的,咋就能认识一些不普通的人。 最让胡幽奇怪的是刘春花是怎么被吕家的人看上的,也不是什么天仙,更是没什么文化。 关于这个胡幽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还觉得要等以后有机会再查看查看。 连赶驴车的胡九伯都知道这个吕家,说明这人家儿在某些方面比较出众。 不过胡幽从吕家两个姐妹身上,能感受的,唯一出众的就是瘦。 胡幽之前把胡九伯的话告诉胡四媳妇时,胡四媳妇却觉得不会有事。 毕竟吕家在城里或是县城,而他们这里只是个小村村,基本属于八杆子也难打着的地主。 但是胡幽总觉得不踏实,很想提醒胡四媳妇现在有的人是有车的,你觉得打不着,人家坐车来打你。 有些事不能想,一想多了就成真了。 胡幽本来想赶紧回家,却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胡九伯的赶驴车的声音。 胡九伯赶着驴车就从她身边过去了,还没和她打招呼。 胡幽正要叫声“九伯伯”时,胡九伯居然拿起鞭子,抽了一下驴屁股。 这一来,驴车就跑得快了,地上的土都被掀了起来,胡幽赶紧捂了嘴。 等胡幽放下手时,胡九伯赶的驴车已经走出好大一截了。 在胡幽这会儿看清楚驴车上坐是谁时,特别庆幸自己今天穿了打补丁的衣服,不招人眼,别人也没有认出来她。 这会儿胡九伯的驴车上就坐俩人,其中一个胡幽是认识的,吕家的大闺女,那个瘦得能跟风走的人。 而另外一个人,胡幽不认识,但是这个人特别有气势,从背后就能看出来。 背看着很厚,也很宽厚,而且是个女的,坐在驴车上也是崩得直直的。 她旁边的吕家大闺女,差不多要被驴车给颠下去了,这个人都不扶一下。 胡幽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肯定不会是媒婆。 胡幽又看向了驴车去的方向,好像是刘家。 胡幽想在刘家附近等等,等着胡九伯,想问问情况。 还没等胡幽走到刘家那头呢,就听到胡九伯赶驴车的声音。 胡幽望过去,驴车上没人。 “吁吁,吁……” 胡九伯赶忙把驴车停下,正好对上了胡幽的大笑脸。 胡九伯招呼胡幽上车来, “丫头,上来,我和你说点话。” 胡九伯把驴车在村子边绕了一大圈,绕到河边,还在河边走了好长一段路,正好停在了离胡家小后门不远的地方。 “唉。” 胡九伯先叹了口气,胡幽穿着一身补丁衣服,坐在驴车上,感觉特别别扭,就立即爬下了车。 “咋的了,九伯伯?” 胡幽觉得这个胡九伯心可真好,还专门来找了自己一趟。 胡九伯背着两只手,眼睛看着这条围绕胡家村的河。 “丫头,我今天早上从县城回来,就拉了刚才那俩人。那个女人,给了我5毛钱。” 胡幽点点头,这钱算不少的了,这个年代5毛钱还能买不少东西呢。 可是胡九伯却把五毛拿出来看了看,又装进自己兜子里了。 胡九伯又再叹了口气,才说, “那个女人给了我5毛,给同村的其他要坐车的每人1毛,然后我就把她和她家大闺女,直接拉进了村,送到了刘家门口。” “闺女,你能猜到这个女了是干啥来的吗?” 胡九伯看着低头思考事情的胡幽,唉,心里头想,这次胡家是碰到了硬茬了。 胡九伯又继续说, “劝劝你妈,安生地把婚退了,有没有钱都没关系。人只要好好的,以后要啥子没有哇。” 胡幽一听就觉得不太对, “九伯伯,啥叫人好好的?” 第94章 胡幽抬头看了眼胡九伯,胡九伯还是继续叹气。 “村村里头的事儿都简单着哩,可是一牵扯到外面的人,这事情就复杂了。” 胡幽最后也没能从胡九伯嘴里多问出点什么,好像那头驴也喝水喝完了,胡九伯拉着驴车走了。 胡幽立即就小跑着去了村子里头的生产大队,这个时候胡四和胡四媳妇都在队里忙乎着呢。 胡幽跑进胡四办公室的时候,差点儿没刹住撞到桌子上。 胡四一抬头,是自己宝贝闺女,立即就咧着嘴笑了。 “乖宝,现在还早着哩,咋这早就送饭来了?” 可是胡四一看胡幽手里连个篮子都没,而且胡幽还气喘吁吁的。 胡四赶紧把胡幽拉着坐下了,还给胡幽倒了杯水。 “咋的了,乖宝,出啥事儿了。” 胡幽吐了两口长气,指了指门。 “爸,把门关上。” 胡四赶紧就把门关上了,胡幽还站起来向外头看了看,这才把碰到胡九伯的事,一股脑地给说了出来。 末了,胡幽还在说, “那个姓吕的好壮实啊,就跟坐山似的,她家里的生活肯定好得不得了。” 胡四一听,这件事可是件大事,就赶紧出去找胡四媳妇了。 在胡四家,胡四都听胡四媳妇的,尤其各种的大事。 等胡四媳妇来了办公室坐下后,胡幽又把事情重复了一遍。 胡四媳妇“啪”地一拍桌子,就要去找人算账。 胡四赶紧就把人拦住了,嘴里还在说胡四媳妇。 “这事情一看就不是能吵赢的,这种事和咱村子里头吵吵一架打一架,村长出来再说个理,它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胡四把胡四媳妇紧拉着又说, “你没听乖宝说吗,那吕家的婆娘,长得跟座山似的,你咋去打?” “我、我……” 胡四媳妇“我”了好几个字,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立即就坐在了凳子上,嘴就瘪了下来。 胡四看到自己媳妇又要嚎,赶紧上前用手给捂住了。 “别哭,千万别哭,让外头人听见不行。再说了,你这样子,啥事也办不了哩。” 胡四的话,一下就让胡四媳妇停止了哭的举动,胡四媳妇这会儿也乱,抬头问胡四, “那咋办,吕家到底能咋的了,咋在村子里,他们还敢上门么?” 胡四媳妇直接“啧”了一声, “乖宝不都看见了嘛,都去了刘家了,和打上咱门没多大区别了。” 最后胡四和胡四媳妇也没招了,就赶紧回家。 胡四和胡四媳妇去找胡爷爷了,胡幽小跑着又去了胡二伯家。 果然在胡二伯家,看到了还在研究菜地的胡二哥。 胡幽过去一把把胡二哥的胳膊给拉住了,还用眼睛瞪着胡二哥, “你的主意见效了,人家刘家的帮手来了,和打上咱家也差不多了。” 胡二哥一听这事里面还有事儿,就跟着胡幽回家去了。 等到了家,胡幽找到还在屋里头看书的胡三哥,拉着胡二哥一起,就把刚才的事又再重复了一遍。 胡幽还把胡四的说法也讲了一下, “咱爸说,这个吕家来头不小,不能和咱在村里头耍横撒泼相比,现在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胡幽快愁死了,而胡三哥的心思还没从书里头出来呢,眯着眼睛晃着头想着那书里头说的意思。 而胡二哥这会儿也是没了主意,确实和胡四说得一样,碰到城里头有权势的,村村里头那套就不顶用了。 而这时候在胡爷爷家也是一片愁眉,胡爷爷连吸了几口旱烟,拧着眉,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 “这个事哇,要真是那有权的人伸手进村子里,咱是拦不住的。” 胡四媳妇一听,差点就晕了过去,眼泪马上就下来。 而这时候流泪的还有胡奶奶,一把抓住了胡爷爷, “当初咋就和这种人订亲了呢,啊,我的飞飞啊,这可咋办啊,呜呜……” 胡四媳妇还没来得及大哭,胡奶奶就先一步哭了,胡爷爷拧着眉声音沉重地说, “先别哭了,现在啥事儿还没呢,赶紧找人去打听打听吧。” 胡奶奶睁着都是泪水的眼睛问, “找谁打听?” 胡爷爷说, “找老三去问问,他不是在城里嘛。哦,老四你套个车去吧,村里的马车还闲着哩。” 村里的马车是村里生产队的公共财产,可胡爷爷是前村长,现在的村长又是胡大伯,胡四家用车就比较方便了。 胡四点点头,和胡四媳妇就准备去套车。 胡四夫妻俩刚走两步,却被胡奶奶叫住了。 “老四啊,你告诉老三,让他啥也别拿啊。” 胡四媳妇这会儿是着急要走,要不然肯定会和胡奶奶说上两句, “妈啊,您啊想的应该是把家里的东西都准备好,给人家老三拿走。” 可是胡四媳妇和胡四走出了胡爷爷家好一截子,这对夫妻,也终于想到个问题了。 胡四和胡四媳妇,互相看了眼。 “胡老三搬市里头了,唉呀,咱找不着哇。” 胡四媳妇一拍大腿,拉着胡四就回家了。 “问问咱老二,他当时在县里头,总跑市里,他肯定知道的。” 可是事情上却总让人失望的厉害,胡四和胡四媳妇,本来以为胡二哥是知道的。 可想都没想到,当时胡二哥因为太“忙”,整黑市赚钱,都没功夫去找胡三伯。 胡幽看着胡四和胡四媳妇,绕了一大圈,居然啥也没办成。 不过,胡幽忽然就想到个事儿。 胡幽走到胡四跟前,张嘴就问, “爸,咱村不是有电话吗,我大伯应该知道我三伯在哪个单位吧,咱打个电话问呢?” 胡四一听,立即就跳了起来。 “哎呦,我的乖宝啊,爸的福宝啊,你咋这聪明呢。” 一激动就要把胡幽给架起来,准备悠几下的。 可是胡四两只手把胡幽架了架,没架动。胡四干巴巴的“呵呵”了两声, “呵,我闺女长不少肉哇,去年这个时候一提溜就起来了啊。” 去找胡大伯的是胡四和胡二哥,胡幽和胡四媳妇在家里等着。 胡幽就准备给做点饼,今天胡小弟和曲明老头出门时,还嚷嚷着要吃胡幽做的饼。 胡幽站在院子里又看了眼胡三哥那屋,胡三哥好像看书碰到了难题,正好抬了下头。 胡三哥看到胡幽在看他,冲着胡幽笑了下,又低下头看书去了。 胡幽这会儿还挺佩服胡三哥的,不管啥事儿已经进入不了他的脑子里了。 要不然,这个时候,家里应该算是脑子最好的胡三哥,肯定能想出点主意。 但是现在胡三哥,压根儿就不关心这个,还在想着书里的事。 刚才胡四媳妇见着,就要冲进去给人家撕书,被胡四给拦住了。 胡四的声音还挺大, “你懂什么,人家那一本书比咱这一院子都值钱。你给人家弄坏了,你拿啥陪,啊,你说说?” 胡四媳妇又瘪下嘴,不高兴了。 “那咋整,他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把咱一个个着急上火的。” 胡四却是忽然乐呵呵的,拍了拍自家媳妇的肩膀, “咱家要出状元了,知道状元不,就是那文曲星下凡的,你可别拦着飞飞啊。” 村里头其实一直都挺迷信的,状元胡四媳妇不太懂,可是文曲星明白啊。 早些年村里人家要是有孩子能到县里上学,都要到神婆那里算一卦。 而在神婆那里,都会说上几句, “天上的星宿来咱村了,文曲星下凡喽。” 所以村村里的人,可能不太明白状元是个啥,但是很多其实现在还会信神婆的,那个文曲星好多人都懂。 胡四是非常支持胡三哥读书的,其实在胡四家,胡四支持每个孩子都读书,要不然就胡幽这个年纪,都要在家干活。 不过现在胡幽是因为各种原因,暂时不用上学了。 胡幽去了厨房,心里头就觉得烦闷。 这个时候,只想用大油来发泄自己内心的难受。 昨天胡幽又弄回来一大瓶子花生油,胡幽准备今天再吃个油大的饼子,不过是吃韭菜饼,而且里面不放油渣了,放肉。 之前的“红砖”瘦肉还有好多块呢,胡幽直接又拿出了一块。 乘着胡四媳妇头疼的时候,又用食物处理器,把肉整成大粒肉沫。 现在胡家的肉差不多都归胡幽管了,胡三哥和胡二哥做饭的时候,都不舍得用肉。 胡幽前几天还把家里存的咸肉切了一小块,炒了个白菜。 本来没觉得啥,可是吃饭的时候,曲明老头却说,再放点辣椒和蒜一起炒着,就更好吃了。 胡幽今天就想着,用那肥肉相间的肉做啥啊,就用那个大油“白砖”炒。 胡幽切了一大块“白砖”,虽然滑溜溜的,但因为冻着的,胡幽没一会儿就都切成了大厚片。 这个大油片,是油和肉都压在一起了,炒菜香。 胡幽今天还真的找了几颗干辣椒,让胡四媳妇剥了一大头的蒜。 胡幽还从菜窖里头找到颗大圆菜。 现在已经入冬了,天冷了,菜都在自家菜窖里头呢。 胡幽这几天本来想着给家里人做棉衣了,但是又一想,这种在村子还是在扎眼了,就把旧棉衣又给“洗”了一遍。 胡小弟穿着软和的棉衣时,高兴得“嗷嗷”叫。 白肉片子炒圆白菜,搁了大蒜和辣椒,几下就出了香味儿。 胡幽又用大白肉片子炒了干茄子,最后还是炒了一大盘的鸡蛋,煎了一大盆的放肉的韭菜盒子。 等胡幽的菜准备好了,不仅胡四回来了,连曲明老头和胡小弟都回来了。 等胡幽把几个菜和饼用盆装好放桌子上时,胡小弟就冲了过来, “姐,我打着好东西了。” 第95章 胡幽的“打蛋器”一直在系统仓库呢,都没给胡小弟用,可是胡小弟说居然能打着野物。 胡幽还挺高兴的,就赶紧问胡小弟, “打着啥了,那咱是不可以换个口味吃顿肉了。” 正好进门的曲明老头却笑了, “哪有那么多肉,他是从树上打了两颗野柿子,还没熟。” 胡幽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最近胡小弟因为营养跟得上了,感觉“嗖”地一下就长高了。 “等天再冷冷,林子里的柿子就能吃了。” 胡小弟伸手拿起块韭菜盒子,咬了一大口,本来要和胡幽说打东西的事,突然就大叫了一声, “姐,这个饼子里头的肉好多哇。” 现在胡四家的饭桌上经常能见到肉,另外就是鸡蛋。 而晚一步进门的胡四,却是紧皱着眉的,胡幽一转头就看见了。 “爸,问到了没。” 胡幽看着胡四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太好。 果然胡四一坐在炕沿上,就叹了口气。 “唉。” 胡四媳妇也坐了过来,都看着胡四,胡四这会儿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没问到,是问到了,但是这会儿有点怕啊。” 胡四就把刚才问到的情形,简单地说了一下。 “他三伯现在在市里的废品站工作呢,他老丈人手里头有点关系。” 胡四还继续叹气, “他大伯把电话打到了他三伯老丈人那里,正好那人也在。就说是亲戚,要是能帮忙也会帮的。结果,他大伯把这事儿一说,那个老三的老丈人啊,真真……” 胡四媳妇着急地就问, “那咋的了?” 胡四的眼泪都上来了, “他说整个市里,姓吕的人家就能想到一个。” “啥?” 胡四媳妇用手紧抓着胡四的胳膊,眼见着也快要哭了,心里头都不好受。 胡四把全家人都看了眼,眼泪又上来了, “市公安局局长,就姓吕。” “啊?” 胡四媳妇听了一只手抚在脑门头,眼见就要昏过去了。 “这可咋整啊,这个刘春花咋这能耐呢,咋就攀上了这样的人家?” 胡四媳妇整个人就摊在了地上,眼泪鼻子流了一大把。 “嗯哼哼。” 一直坐在桌子前,被忽略的曲明老头咳了两声。胡幽和胡二哥、胡三哥都看了过去。 “你们啊,也不问问我。” 曲明儿老头笑了笑,招呼所有人坐桌子上。 “都坐过来,咱们一边吃一边说。我要是让你们先吃吧,你们肯定也听不进去。” “你们说的这个市公安局局长啊,叫吕中,我认识。” 胡幽和胡小弟正好坐在曲明老头的旁边,一人抓曲明老头的一只胳膊。 曲明老头笑了笑,村里人还是实诚啊,一听公安局三个字都吓得腿软。 “你们也别急,这个事儿啊,听你们说来说去,不就是吕家势大吗?” 胡幽全家人都一起点头,曲明老头又笑了笑说, “那这个事儿啊也好办,但是有件事咱们得先确认清楚了。” “那个刘家的婚事,肯定是不想要了吧?” 这个事曲明老头早就看明白了,婚事不想要了,也要出了这口恶气啊。 曲明老头点点头,看着胡四媳妇, “那你的想法呢,婚要退得明白,可是因为是他们刘家先毁婚的,你又想要什么赔偿。” 以前胡四媳妇想着要弄一笔钱,否则是不会放过刘家的。但是,现在刘家整了这么大的靠山,胡四媳妇有点怕了。 不过曲明老头却是笑了笑,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以为这件事闹成这样,刘家还能和吕家成功结亲吗?” 凡是人都要个脸的,如果这次胡四家真的能拿到赔偿,这个婚就说明是退得明明白白了,将来在村子里头仍然是仰着头走路的。 而对于吕家来说,虽然吕中只是吕向的大伯,吕向就是刘春花新找的这对象。 要是吕向仍然想要和刘春花在一起了,那把这个市公安局局长吕中的脸,直接就是踩在地上了。 曲明老头简单的两句话,让胡家人都明白了。 这个事要是解决得好,胡四家在村子里对仍是横着走的,脸还在。 而刘家肯定是和吕家不成了,不可能结亲。 胡四媳妇的眼睛越来越亮,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凳子上。 “那个叔啊,我原先想的是,让他们赔我500块钱的。” 胡四媳妇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说了自己当初的打算。 “当初是想着和刘家退了婚,要到了钱。哼,这种外来户,在我们村子里头,就是块臭肉。” 刘家到底对于胡家村来说是个什么,这是胡家村自己的事儿。 曲明老头对这个不说什么,但是他还是说, “吃饭吧,吃饭吧,今天小宝这手艺有长进,比上次强了一点点。” 胡幽立即就给曲明老头夹菜,可是曲明老头最后也没有说要怎么办。 不过,曲明老头让胡幽去符生家一趟。 吃过了饭,曲明老头找到胡幽说, “我和吕中有一些交情在,但是你去找下符生,我们俩一起去。” 外面天快黑了,胡二哥跟着胡幽,一起就去了符生家。 让胡幽意外的是,符生居然在。 符生因为这几天还在市里办事,乘着晚上有时间就回家陪着亲妈吃顿饭。 胡幽是没有想到,天这么晚了,符生居然在。 而符生是也没想到,胡幽居然是来找他的。 胡幽这会儿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咋说这个事儿。 倒是胡二哥一点也不见外,就把吕家要用权势收拾胡三哥的事,给说了。 符生听了后,眉头稍皱了下。 “这个吕中虽然我没直接接触过,但是没听说是个乱用职权的人。这个事吧,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去查查。” 胡幽从符生家出来的时候,感觉头还晕着呢。 符生刚才居然还摸着她的头说, “以后就叫哥吧,让我看着你长大。” 胡幽咧了下嘴角,没说话,而胡二哥却是笑了笑。 “小宝啊,符生看来是要铁心等你18啊,也不错。” 等胡幽回到家后,告诉曲明老头,符生明天一早就来接他。 不过第二天,胡幽也起了个大早,连鸡都不喂了,就站在院子里等着曲明老头。 曲明老头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招呼胡幽跟上。 等胡幽跟着曲明老头,上了符生的吉普车时,符生才又问起了曲明老头。 “曲叔,我们是直接去市公安局找人吗?” 曲明老头反过来又问符生, “那你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符生说, “我想先去趟县公安局,我原先的一个领导现在正是县公安局的局长,他应该和吕中比较熟。” 符生和曲明老头进了县公安局后,胡幽就呆在车上了,不过他俩呆的时间也不长,半个多小时也就回来了。 回到车上后,曲明老头还叹了口气。 “果然是有人在捣乱,那个叫郑英秀的女记者,为了写出一些惊人的报导,怎么啥事也干?” 胡幽一听,咋又和这个女人有关。 “曲爷爷,她干啥来?” 曲明老头就立即说, “噢,她采访吕中的时候,说了关于你们家的很多坏话,而吕中也被她的话给迷惑了。” “这个郑英秀不愧是做记者的,那舌头就是厉害,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说你三哥是村里的一霸,欺压同村的人,而且经常做些鸡鸣狗盗的事儿。” “也幸好县公安局彭局长在收到命令时,觉得这个事情还要核实一下。要不然,你三哥今天就要被抓起来了。” 曲明老头摇摇头, “这个什么记者,就是个害人精啊,要是今天你三哥真要被抓了,那吕中的名声肯定要臭一阵子的。” 而就在曲明老头和符生离开县公安局后,彭局长立即就给市公安局局长吕中去了电话。 “吕局长,这个叫胡志飞的,经过核查,与吕局长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 吕中在电话那头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 彭局长都是实话实说,如实报告的。 “吕局长,经过核实,胡志飞确实是16岁,但他并不是地痞流氓,他是名残疾人。而且,他还和你侄子现在的对象刘春花,订的娃娃亲。” 彭局长也不管吕中那边怎么想的呢,仍继续说, “据了解,刘春花和胡志飞是有娃娃亲的,可是刘春花又和你侄子吕向在搞对象,你家弟妹带着他家大闺女,还到刘家去提亲了。” 吕中当然知道村子里头的娃娃亲是啥意思,只要是订亲不能变的。要是毁婚了就要给对方赔偿,要不然这家被退婚的,会被村子里头的唾沫星淹死。 要是女的化,这种情况,只有死路一条了。 吕中手一软,“吧嗒”电话就掉在了桌子上,正好把通话给摁掉了。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盲音,彭局长摇摇头把电话放下了。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不过,这个报告还是要写的。” 这件事虽然不是大事,但是对于一名被国家和人民信任的公安人员来说,是件很严重的事。 吕中拿着笔,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却怎么也下不了笔。 而县公安局彭局长,却是写了五六页,连符生告诉他的村村里的老百姓,因为这件事吓得全家人摊地上了,这样的事,都写进了报告里头。 彭局长越写越激奋,用手一拍桌面, “什么记者,居然还是被人民信任的,简直就是社会毒瘤。” 而在赶往市里的车里,曲明老头忽然就又看了看符生, “符生,你可不能再叫我叔了啊,小宝叫我爷爷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的时候会做个几个情节的伏笔 日常文,会相对琐碎一些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另外女主现在才13,穿越前18 第96章 胡幽跟在符生后头,就进了一趟市公安局。 市公安局局长在接到彭局长的电话后,知道这个受冤的家属来了。 吕中一看胡幽时,马上就皱眉。 “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她说的能信吗?” 而旁边的符生就补充了话说, “得罪了郑英秀的事,还是由我引起的。” 符生站得直直的,眼神里没有一点作假的神情在。 “郑英秀这位记者同志,她想采访我们营内的几个连长,都被我们拒绝过了。” 吕中也是有一定了解的,部队上的兵是不能随意接受采访的。 就听行生继续说, “就我本人,至少拒绝过她四五次,上次她见我和邻居的几个孩子在一起,后来就当街拦住了几个孩子。那会儿我有事儿没有在,而其中一个就是胡志飞。” 吕中现在当然对胡志飞有一定了解了,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胡幽赶紧站出来说, “郑英秀同志拦住我们,说什么部队标兵。我们没听明白,就骂了她。” 吕中觉得这个事儿已经不需要再问了,而且自己那个弟妹啊,除了吃什么也不懂。 成天仗着自己的势,到处欺负人,现在却是没想到,人家同村的还有个当兵的。 吕中特别无奈,正好看到曲明老头进来了,就赶紧迎了过去。 胡幽一看,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分明吕中看到曲明老头要哭了。 果然,吕中紧握住曲明老头的手,眼泪真的要流下来了。 “老前辈,您怎么来了?” 曲明老头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胡幽, “这几年我身体不好,就住在乡下养着呢,就住他们家里头。今天他们全家人都瘫软在地上了,我一打听,原来是你要抓人啊。” 吕中能有今天的地位,还是早先年受了曲明老头不少的指点。 吕中一听,就赶紧解释。 “我也不知道那个叫郑英秀心那么毒,为了一己利益,坑害咱老百姓。我已经在打报告了,一定要将她的恶行报上去。” 吕中又像是怕曲明老头不放心似的,还立即又说, “我那侄子叫吕向,被家里惯坏了,哪会看得上村里头的,我这就给他找个城里闺女。老前辈,你就安心在村村里头住着养身体吧,放心吧。” 等从市公安局里出来后,胡幽都觉得有些玄妙,这个事情居然解决得这么顺利。 而曲明老头却说, “这个事啊,少了我和符生,都不成。我们这是,情理相辅。” 结果胡幽就听到符生脸不红不白的就喊了句, “曲爷爷,你说得对。” 曲老头一下没适应,愣了下神,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曲老头转过头看了看胡幽, “这闺女长得白点,做菜也努力在学,养鸡不错,会弹棉花,嗯,想想也不错。” 符生笑了笑, “我妈也说,在村里头一起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 “噗,哈哈……” 回村的路上,曲明儿老头关于这个青梅竹马,笑了一路。 进了村,到了胡四家,胡幽就要下车,被符生给叫住了。 “小宝,我妈找你有点事儿,你一会儿来一下。” “噢。” 胡幽不知道符生妈要说啥,但是赶紧回家交待一下再去。 胡幽回家后,就把这次去城里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那位吕局长,并不知道自己亲侄子要抢别人的亲。” 胡四媳妇赶紧说,“呸呸呸,快让他抢走吧,这种人家谁会要啊。” “唉呀。” 胡四媳妇突然想到个事儿,这两天太着急就给忘了。 “哼,昨天有个事儿你爸没和你们说,胡三井那个老丈人,要和我们断亲。” 胡三井的老丈人,一听说胡四家得罪了姓吕的,马上就说要断亲,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怕连累了他们。 胡四媳妇一拍腿,就说要去找胡爷爷。 “我得让你爷爷奶奶,认清楚这都是些啥人。” 而胡幽回了自己的屋里头,想着符生妈要找她谈心的事。 实在猜不出来,符生妈到底要说些什么。 胡幽又从炕柜里头,掏出一团棉花来。 胡幽现在炕柜里头,最多的就是新棉花。 这个棉花不是买的,是用加工器用了“翻新”功能做的。 胡幽在炕柜里头,翻出一条烂得不能再烂的褥子,胡幽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铺着防止尿炕上的。 翻新后的褥子,烂的地方还是烂的,胡幽最后把褥子给拆了,里面的棉花看着是贼拉新的。 胡幽揪了一团,找了个包狱皮就包上了。 这时候胡幽才算想起来,她的小挎篮还在符生家里呢,给符生妈送鸡蛋,没拿回来。 胡幽带着一团棉花,就进了符生家。 符生妈正好坐在挨着窗户坐在炕上,一转头就看到了胡幽。 “小宝,过来。” 符生妈的声音虽然听不到,但是透过玻璃窗胡幽看到了符生妈的口型。 胡幽拉开屋门进去了,一眼就看到炕桌上放着的自己的小挎篮。 这个时候的小挎篮上面盖着一层自己那个碎花布,灰突突的,也不知道洗了多少遍了。 但是这会儿小挎篮里面明显就放着东西,鼓着个大包。 胡幽挨着炕桌的另一头坐下,把手里的一团棉花放在了炕桌上。 “婶儿,这是我洗的旧棉花整的,不是花钱的。你做双棉鞋吧,天也冷了,得换棉鞋穿了。” 符生妈一听,笑眼眼睛立即就成了弯月。 胡幽心说,妈妈哟,这漂亮的女人,可不能出去随便笑。 不过符生妈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平时在外面确实对谁也是冷着脸,而总也是穿的灰突突的。 胡幽对着笑呵呵的符生妈也是咧着小白牙,还用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儿。 “婶儿,你会做鞋不?” 符生妈先是一愣,随后又笑了笑。 “以前不会,不过在村子里这么些年,啥也会了。你是要做啥,我给你做鞋样吧。” 现在的人都是自己做鞋,鞋样也是自己手画的。 鞋面儿和鞋底儿都画好,再画上尺寸。 做鞋的时候,用剪子剪下来,比着这个样子剪布做鞋,就不会差的。 不同的脚和不同的鞋样子,画的都不一样。 但是毕竟村村里,会画鞋样的人实在太少了,而且画这个东西,难度有点高。 顶多就是比着以前的鞋做,脚大一些的时候,就用手指比划着多裁点布。 但是,这样做出来的,肯定会有不太舒服的时候。 还有一种就是那种做鞋做惯了的,算是老手艺了,看一下脚,用手比划一下,就知道这鞋要怎么做合适。 但是,不管是哪种,都是中适合胡幽的。 胡幽要的就是鞋样,要确切的尺寸,她要让加工器做。 胡幽在多次用了加工器后,才发现,这个加工器就是个加工型的机器人。 新的功能与指令,是可以进行再次输入的。 胡幽往着蹭了一下,脸上的笑挡都挡不住。 “婶儿,你还会画鞋样啊?” 胡幽的音调有些飘,听得符生妈就是乐,她一下就看出来了,胡幽这是对鞋样有很大的兴趣了。 胡幽对着符生妈都快笑不下去了,符生妈才把炕桌上的小挎篮推了过去。 “这里头啊是块现在最时兴的料子,上海货,小宝啊,你拿去做衣裳吧。” 符生妈把篮子的上面盖的碎花布掀了起来,里面就露出来块浅红色的料子,看着特别地喜庆。 胡幽不由地也有些喜欢,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就是这些大颜色。 胡幽的眼睛里都放光了,符生妈又笑了起来。 符生妈笑眯眯地说,脸上还放着光似的,就跟这块料子能做好的衣裳,是要穿在她身上似的。 “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我这个年纪是不合适的,我大哥来的时候给我带了好多料子,你先做个褂子。等过年的时候,我再给你两块,到时候你拿去做一身衣裳。” 胡幽就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句, “大哥?” 而且,又忽然想到了那个看着像“有钱人”的人。 胡幽没有再说话了,符生妈却是笑了笑。 “唉,这也没什么可瞒你的。” 符生妈这会儿还真把胡幽当一家人了,让胡幽有点受宠若惊。 “都是一家人了,反正你是迟早要知道的。” 符生妈的话题,又继续回到了和胡幽那天说的事上。 “我是离婚了带着符生从京都出来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吧,我不想回娘家,就到了咱这里,一呆就是十来年了。符生呢,也从8岁,长到了23岁,一眨眼就15年了。” 符生妈一边说,一边从炕桌底下拿出两张纸来,胡幽一看,居然真的是鞋样。 符生妈看到胡幽探头看,又轻笑了一声。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这个可比画画简单多了。” 胡幽立即点头,这也能理解为什么胡小弟把蜡笔玩了两天,又带给她了。 胡小弟当时抠着脑门说, “姐,这个太难了,我还是玩弹弓去了。” 胡幽一想到那个画画的难度,再看符生妈拿着的鞋样,随口就问符生妈, “婶儿,这个是给谁的啊,感觉是个姑娘的鞋了。” 符生妈看着胡幽就笑, “当然是给你的啊。” 符生妈现在是看着胡幽就挺喜欢,也把自己的想法同符生讲了,不过现在呢,还是觉得和胡幽再说一说。 小姑娘,没那些心思都是正常的。 但是,符生妈觉得吧,在这个时候胡幽身上有许多的闪亮点,她都觉得是自己想要的媳妇儿的。 “小宝,我就把你当亲闺女了,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的长大的,其它的事,一切看缘份吧。” 符生妈心里头想的很简单,就是看胡幽长大后咋样的,现在都太早。 第97章 符生妈因为过去的事,一直就觉得村里的闺女不错的。 而符生其实也算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对村子里有比较深的感情,找个村里媳妇,是最好的。 要不是胡幽挑河这一出,可能这媳妇儿的事儿是就别人了。 但是,胡幽年岁太小了,是个人知道会知道,这会儿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心思的,不管是胡幽还是符生。 但是,符生毕竟是个当兵的,一板一眼,一个钉摁下去就是个铆,既然和胡幽订了亲,那肯定是要等人家姑娘长大的。 符生妈的意思呢,不仅符生有耐心等着胡幽长大,而且作为一人忠贞而坚毅的军人,既然已经订了亲,就要为对方的一生负责任。 而胡幽却可以在长大之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胡幽也没有到,符生妈居然会给这样的承诺。 胡幽笑着把手伸向了那张鞋样图纸,拿过来自己看了看。 “婶儿,这个难学吗?” 符生妈指着鞋样图上的左边的一个图,和另一个图,慢慢地说, “这个是鞋面儿,这个是鞋底儿,其实还是因为我做鞋不太好,要不然,用手量,就可以了。” 胡幽看着谦虚的符生妈,心里头话说,那是因为你会。 不过胡幽嘴里说的,却是一个劲地夸赞符生妈。 “婶儿,还是你厉害啊,我都看不太懂。” 符生妈又立即给胡幽详细说,又从炕桌下面掏出一个笸箩来,里面放着针线之类的。 符生妈翻了下笸箩,又从里面掏出个粉颜色的画饼。 符生妈还从笸箩翻了下,又找出块灰布来,一看就是裁东西剩下的布头。 符生妈在灰布上,就那么一划拉,在胡幽看来是划拉。 可是,布头上就出现了一圈粉线。 “这个是鞋底儿,有一定讲究的,不同的人鞋底肯定不一样的,而脚形区别大的人,脚面儿的画法也不一样。” 等胡幽从符生家里出来后,头都是晕的。 而且,满脑子都是鞋面儿和鞋底儿。 不过,总监算是弄到了两张鞋样,一张是自己的,一张是胡小弟的。 胡幽想着只要让加工器,把棉鞋整的松软一些,差不多的鞋样,变个尺寸就能穿。 不过现在胡家就有个胡三哥,不过胡三哥是脚腕受伤而瘸的,并不是整个脚。 但是胡三哥的脚怕凉,胡幽准备给胡三哥的鞋底做得再厚实些的。 胡幽一进院子,就见胡三哥怀里抱着一个竹篮,从后院过来了。胡幽赶紧过去, 发现胡三哥脸上是一片惊喜,正盯着胡幽看。 最近胡三哥一直在看书,别的事都不操心了,这会儿脸上忽然有了喜色,胡幽想肯定是好事。 “哥,咋了,有啥喜事?” 胡三哥快步走到胡幽跟前说, “你养的鸡长得贼拉快,感觉两只小母鸡马上也能下蛋了。” 胡幽想想,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营养跟得上的小母鸡,一般到三四个月就能下蛋了。 两只小母鸡从刚买来到现在,算算这个鸡的月数,差不多就是三个来月了。 胡幽点点头,也确实到日子了,而离着过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这个时候,却是已经是1964年初了,要度过漫长的冬季,等到春天还要好几个月呢。 胡三哥又摸了摸胡幽的脑袋说, “二哥把牛棚和猪圈又放了许多的干草,铺的厚,牛棚和猪圈又都挡着风。要是再冷一些,再盖上竹帘子,鸡应该能捱得过冬天的。” 竹帘子也是厚帘子,可是,这些鸡差不多是胡幽的心肝儿了,如果过几天最小的两只小母鸡也开始下蛋后,按照现在的鸡的下蛋速度,一天就能有10颗大鸡蛋了。 一边走还一边说的胡三哥,直接就进了厨房, “等再过几个月,母鸡再抱窝,生点小鸡仔,以你这调饲料的法子,用不了几个月,小母鸡马上就成下蛋母鸡了。” 不过胡幽从厨房出来后,却没有看到胡小弟。胡幽就有些着急, “哥,小弟又和曲爷爷进山了,这会儿山里冷着呢。” 胡三哥笑了笑,“小弟跟曲爷爷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曲爷爷懂得多,” 胡幽想想也还是拦不住,得赶紧胡胡小弟整双厚的棉鞋,胡小弟现在脚上也穿着棉鞋,但是胡幽总觉得不放心。 又到晚上的时候,胡幽又从窗帘缝儿向外看了看,现在外面院子看着清冷清冷的,没有一个人。 胡幽立即又把加工器放了出来。 胡幽又用意识联系了系统,让系统帮她分析口令。 “小面,我要把这个做鞋的鞋样输入到加工器当中,一般用什么口令。” 系统大概是去查资料了,隔了一会儿告诉胡幽说, “主人,口令是‘读入’。” 胡幽摁了加工器的开启键后,就把鞋样的纸放到了加工器下面的屏幕下方。 没一会儿,在鞋样的纸下面,出现了一道一道的绿色的光,有点像后世的扫描一样,一遍一遍来回地读入。 大概过了有十多分钟后,胡幽终于听到了机械女声的回复: “完毕” 胡幽明白,这是时代特征的棉鞋鞋样已经成功了。 系统立即又提醒了胡幽, “主人,应该有鞋的款式的挑选,在屏幕上就可以选择。” 胡幽用语言口令输入了“款式”,果然在加工器的屏幕上出现不同的鞋的样子。 其实都是大同小异,毕竟是按照鞋样出来的款式。 不同的也只是鞋的厚度,有的是底子薄,有的是鞋面薄。 胡幽先选择了尺寸,又选择了双倍厚度,而且尺寸比平时要大一号,这样鞋得厚实不会挤脚。 胡幽把鞋的要求都选好后,就把相应的布和棉花放到了加工器的上面的方口旁。 鞋面和鞋底是用不同材料的,胡幽还有点担心加工器弄混了。 还是系统适时地提醒了胡幽, “主人,不要有太多顾虑。” 胡幽想想也是,立即就输入了语言口令: “做棉鞋” 胡幽马上就听到加工器的轻微的声音,机械的女声, “收到” 等加工器开始无声工作之后,胡幽又扒到窗户跟前,向外看了看,没有人在院子里晃。 胡幽立即又躺进了被窝,被窝里特别地暖和。 其实不仅炕是暖的,屋子里也很暖和。 当时胡四修房子时,全是修的火墙,是真正的冬暖夏凉。 烧炕的同时,热烟气儿会通过烟洞蹿进墙里面,整个屋子不用烧炉子都很暖和。 不过就是因为是通过烧炕让整个屋子热的,有的时候会觉得炕太热。 胡幽这会儿钻被窝里,想的是怎么在冬天多弄点吃的。 而且,家里的鸡蛋确实攒了挺多的了,现在家里几乎天天都有鸡蛋吃。 这个胡幽立即又有了个想法,就和系统说。 “现在河里面的鱼肯定很肥,我上次顺着河边往林子里走了走,我发现林子里面有一段很长的距离的河水,特别宽。” 系统立即就明白了胡幽的想法, “主人,我在旧货市场里面,搜索到了一样东西,用来敲破厚厚的河面上的冰,是没有问题的。” 胡幽马上想到的是钱, “要多少钱。” 系统回复也很快, “主人,不贵,只要5元钱。” 胡幽立即又坐了起来,通过系统的操作面板,看到了那样东西。 “这个怎么这么眼熟?” 系统回复说,“这个是未来时代凿石头的用的,击打力非常强,手柄上有一个击打强度摁钮。” 胡幽再又仔细看了看这个东西的图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和现在常用的刨土的镐那么像啊,而且就是那种短柄的。” 系统忽然“呵呵”了两声, “主人,你真的是太聪明了,这个名字就是叫‘镐’。” 不过胡幽也是知道的,肯定和现在用的不是一样东西。 而且又看了一下说明,确实击打力很强。 几百公斤的大石头,摁着高强度的摁钮,击打个三五下,大石头就能碎了。 胡幽觉得这个东西挺实用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叮”地一声轻响,一个明晃晃的小镐头,就出现在了胡幽的床上。 胡幽拿起来看了看,果然在侧面看到了一个摁钮。 再仔细看小镐头的这个摁钮,其实是可以上下滑动的,用来选择击打的档。 胡幽对这个设置还是挺满意的,也不大,非常适合她使用。 胡幽立即就把小镐头放到了系统仓库里。 这个时候,加工器的低微的机械女声又响了起来, “完成” 而胡幽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踏踏” 第98章 胡幽赶紧下地把那双来不及看的棉鞋顺手就塞进了被窝里头,同时又把加工器收到了系统仓库里面。 胡幽披件衣服,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果然是胡小弟,正迷迷糊糊地看着胡幽。 “姐,二哥抢我被子,我冷。” 胡幽赶紧把就穿了秋衣秋裤的胡小弟,给揪了进来。 “你咋没穿个衣服,这么冷的天。” 胡幽说话间,就把胡小弟给塞进被窝里了。 胡幽这里有两套被窝,胡幽赶紧又在旁边铺了条褥子,扯了被子又躺下了。 刚躺下,就听到旁边的胡小弟在自言自语地说, “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啊,啥啊。” 胡幽起来“擦”地点了根火柴,又把油灯给点上了。 刚才是借着点月光,现在一听被窝里有东西,胡幽吓一跳。 等油灯点亮后,才看到胡小弟手里抓的是什么。 一双黑棉鞋,带着布纹的,胡幽伸手摸了摸,看着还在迷糊的胡小弟说, “给你买的,试试合适不。” “姐姐,你可真好。” 胡小弟立即穿上了新棉鞋,脚丫子一放进棉鞋里头,就觉得软和得不得了。 胡小弟还伸手摁了摁,这才发现棉鞋很厚实。 胡小弟脸上笑得都能看到后牙槽了,低头看一下棉鞋,又抬头看一下胡幽。 “姐,你咋知道我要来找你啊,还把鞋藏被窝里。” 胡幽把胡小弟摁进了被窝,每次在被窝里不小心藏点东西,都让这小子看到。 胡幽从系统的旧货市场买了一些大玻璃瓶,用来装油,和现在的常用的玻璃瓶很像。 不过未来科技生产线下的玻璃瓶,是打不碎的。 掉地上都不会碎,不过胡幽也只是听系统这样说,她还没有试验过。 那天随手在被窝里放了一个,准备灌油用的,结果被胡小弟给发现了。 胡小弟“嘿嘿”几声,抱着鞋睡着了。 胡幽把油灯吹灭后,借着月光看着胡小弟。 虽然最近营养补上了一些,但是还是太瘦了。而且,仍然是穿的不好。 胡幽又从系统仓库里,拿出双旧袜子,塞在胡小弟的枕头下面。 心里头就觉得有些烦躁,鸡还是长得太慢了。 胡幽忽然听到外面刮起了大风,心里头又不放心鸡了。 胡幽觉得能让鸡安全过冬的,只能整个大鸡笼子。 虽然说她养的鸡并不会生什么鸡瘟之类的,但是还是能冻死的。 听着外面的大北风,胡幽一晚上睡得不踏实。 就连做的梦,都是自己养鸡的事儿。 胡幽想着再去弄几只母鸡来,这样整个笼子也并不算显眼。 而且胡幽还得去一趟县城,再把笼子弄回来。 等把这些想得差不多,胡幽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胡幽一睁眼,就看到胡小弟坐在她旁边冲着她笑。 胡小弟笑得特别真诚,咧着嘴看着胡幽, “姐,你一晚上唧唧咕咕的,是不是想吃鸡蛋了?” 胡幽看了下眼神飘移的胡小弟,就明白这小子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早上给你蒸个鸡蛋吧,再撒上葱花淋上香油,你和曲爷爷一人来俩个吧。” 胡小弟现在鸡蛋吃得多了,也不那么稀罕了,不过自家的鸡蛋还是香。 “姐,你不是攒着鸡蛋要卖的吗,咋都给我吃了呢?” 说到吃鸡蛋,这个事啊,胡幽又觉得心酸。 胡四家生活在醉子里都算是好的了,胡小弟以前吃个鸡蛋都是很少的。 胡幽伸出手在胡小弟脑门上摸了摸,才又说, “估摸着吧,再过个两天另外两只母鸡就开始下蛋了,咱不缺鸡蛋。” 可是胡幽觉得要用鸡蛋去换钱,还不如用鸡蛋去换别的。 鸭子胡幽一开始是不想养的,主要是鸭子味儿太大了。但是,胡幽让系统在旧货市场里不断搜索,除了养鸡笼,看能不能有养鸭的。 只要有笼子,味道就会少一些。等养的量大的时候,有笼子还可以掩盖声音。 胡幽可知道,将来的日子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不好过的。 胡幽打定主意要多养些鸡,然后就是养鸭,养猪。 现在快要过年了,很多村子里头都要杀猪了,而且也是很多生产队或是人家都有产猪崽的。 不过养猪确实是目标比较大,能养大了只能卖给供销社,而到手的钱自己只能拿到一部分。 这样再除去买猪崽的钱,到手里的钱其实还是挺少的。 胡幽的心思就越来越活了,下了地,外面是胡二哥。 胡二哥提着一壶热水进来了,看到正在炕上站着的胡小弟,摇了摇头。 “快点下来洗脸。” 胡小弟“噢”地一声,就跳下了炕,脚上穿着胡幽给的那双鞋。 胡二哥一眼就看到胡小弟脚上的新棉鞋了,调过头和胡幽说, “你咋又给他买新鞋,他现在的鞋还是去年做的呢。” 胡幽笑着说, “他最近长个子了,那脚肯定也长大了。” 胡幽看了看胡二哥然后就说, “二哥,我想再养点鸭子和猪,现在哪有卖的?” 胡二哥手上兑水的动作不停,想了想说, “你买两只鸭子养养,还是成的。但是那个猪,不可能不让咱村的生产队知道的。” 胡幽想偷养这个是不太成的,自己家里就有俩个生产队的。 何况,胡大伯还是生产队队长。这个事儿啊,是瞒不过去的。 今天外面“呼呼”地刮大风,刮到脸上觉得生疼。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的胡幽,就看曲明老头并没有上山去,而是在屋子里头不知道捣鼓啥。 刚才胡小弟就过去了,现在站旁边看。 胡幽才算是放了点心,就去后面的牛棚看了下,里面的小公鸡果然冻得发抖。 其实是胡幽想着得要让鸡暖和一些,可平常不冷的时候鸡也是比较喜欢抖翅膀的。 不过胡幽这鸡笼还不可能是突然出现的,还要找个鸡笼才行。 胡幽喂完鸡,就看到胡三哥站在后院小门儿那里冲她招手。 胡幽赶紧就跑了过去,就听到胡三哥笑着说, “小宝啊,符生妈找你呢。” 胡幽现在穿的是打补丁的干活的衣裳,用手拍了两下,就进自己那屋了。 符生妈坐在炕沿上,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胡幽立即走上前,叫了声“婶儿”。 符生妈指着旁边的位置,“坐吧,我问你点事儿?” 胡幽也拿不准符生妈要说啥,就先坐下了。 符生妈说的果然和胡幽想和不同, “小宝,你除养鸡外,你有没有想过还养点啥?” 这个事儿胡幽都想了一晚上了,立即就说, “婶儿,我想养几只鸭子,要是能养猪就好了。” 符生妈也笑了, “你既然想养嘛,你可以放在我那里,我那里不显眼,没人管。” 胡幽一想是啊,但是让人不知道不可能啊。 “婶儿,除非我养在老林子里,要不然不可能没人知道的。唉,这个事儿啊就是难办。” 符生妈想想也是,村村里养猪难,除非是专门给生产队养的,杀猪的时候手里多几块猪肉。 而在村里自己养,要自己出猪崽钱,杀的时候卖给供销社。最后到自己手上的那点钱,并不多。 但是对于普通村村里的人那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可是符生妈却是看出来,胡幽就是为了吃。 符生妈想着这个就觉得很有意思, “我来找你,还是想问问,你现在要不要鸡崽了。” 胡幽是没有想到,符生妈平常连门都不出的一个人,居然还能认识别村的人。 符生妈不好意思地笑了,胡幽的心思都在脸上了。 “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是前段时间符生下面有个小兵说的,” 不过符生妈说的养鸡的地方不是在村里,是在县里头。 “最近城里头管得更严了,现在居委会挨家蹿巷的查看,那家人偷养点鸡,现在就不敢了。” 胡幽是没有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儿,不过也是听说在城里头被发现的化,直接就剪了鸡嘴巴,就相当于这鸡就和死差不多了。 鸡就靠着嘴巴吃喝呢,这样一来,辛苦养的鸡,一下就废了,想想都心疼。 不过胡幽心里想的重点是去县城,脸上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婶儿,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符生妈立即说,“现在就可以,不过今天风太大了,你能行吗?” 胡幽立即点点头,指了指炕上放的大棉袄, “我的袄厚实,能行。” 符生妈回家套大厚棉袄去了,胡幽去找曲明老头。 曲明老头一听胡幽要上县里头,立即就摇了摇头, “没啥要的,你去帮我看看那俩个老家伙就行。” 胡幽“哦”了一声就出去了,自从曲明老头来了自家住,天天和胡小弟上山采菇,什么好的山珍倒是没采着,但是家里头后院晾了一大堆的各种蘑菇。 胡幽去大凉房装了一小袋花生,一小袋干蘑菇,又装了十颗鸡蛋,装在了背篓里面。 等胡幽到村口时,符生妈已经站在那里了,朝着胡幽用力挥手。 “小宝,快来。” 胡九伯的驴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村里人了,看着胡幽的眼神都是幽幽的,说不清楚这会儿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胡幽还是坐在了车前头,胡九伯这个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人心好,胡幽从衣兜里头掏出颗煮鸡蛋,热乎的,直接塞进胡九伯怀里头。 “九伯,这个就当车钱了。” 胡九伯一看那圆溜的大鸡蛋,嘴巴咧得好长。 “好好。” 等驴车走出去好长一截路,驴车上坐着的几个村里的女人才慢慢开始闲唠着。 “听说了吗,刘春花又回县城里了。” 第99章 刘家一直死撑着不上门来道歉,这次胡四媳妇更是稳当了,都不提这事儿了。 自从上次胡幽从城里回来后,把那位姓吕的警察局局长的说法回来一讲,胡四媳妇抖了下肩膀,得意地说, “他们越是不上门,说明他们越心虚,不想赔钱是不可能的。” 胡四媳妇说的他们,就是指那个城里头的吕家和村里头的刘家。 最近胡四家也没人上村里供销社买东西了,把个吕同志给急的。 胖胖的庞同志劝了吕同志好几次了,说的话听得也是很在理的, “你等着胡四家的人来买东西,那怎么能成呢。最近天冷,谁也不爱出门的。” 瘦巴巴的吕同志,天天眼巴巴地望着供销社的两扇木头门,不管“吱呀”开关多少回,都不见个胡四家的人影。 可是这个吕同志又不能和庞同志说,家里让她问问胡四家的条件,怎么能把这个事给了了。 现在她大伯吕局长,差点就成了欺压老百姓的恶霸,这个事要是真被人传出去,这几年的先进就评不上了。 吕中把自己弟弟和弟妹狠训了一通,而这个吕家的胖女人,把自己二闺女揪了过来,也就是这位在胡家村供销社上班的吕同志,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顿。 又是骂又是掐的,吕二闺女哭着求饶了好长时间才算完。 不过吕家的胖女人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和自己二闺女说, “赶紧给我去问清楚,这姓胡的鳖孙子想要多少钱。你给我问清楚了。” 吕同志看着自己亲妈那一身肉,就觉得害怕,低声地问, “那要陪多少钱?” 吕同志立即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头。 “五十,这是最多的了,一家子村里头的土鳖,见没见过这么多呢还两说呢。” 吕同志动动嘴,没敢说话。她不敢告诉自己亲妈实话,胡四家日子过的挺好的。 供销社的吕同志就最近这段日子,天天跟油锅上煎一样,实在是自己亲妈那大巴掌烀过来,太厉害了。 庞同志早就把吕同志那点小心思看明白了,马上就笑得特别高兴地提醒了一句, “胡四家可不是没见过钱的,你们家赔少了,人家再找上去,那到时候可赔得更多喽。” 吕同志当然知道,可是她不敢和亲妈说真话。 就这样一里一外地,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等后来吕同志亲妈知道这个还没谈成,差点把吕同志给打个半死了。 胡幽早就把这个事忘在脑后了,最后胡三哥还去了几次县里,在赖老头那里又学了不少知识。 胡三哥现在真的不去上课了,村里学校校长还到家里来,知道现在和刘家的事,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也快放假了,那等再开学的吧。” 胡家村小学校长,摇着头走了,叹息了好几次。 胡幽最近的精力都是在家里的吃喝大业,还有养殖的大事上,别的事她都不太关注。 今天坐在驴车上,听着村里的大小媳妇们这样一说,胡幽才忽然想起来件事。 刘家和吕家都还没来道歉呢,也没想着给自家陪钱。 胡三哥这个婚肯定是退定了,而且即使没有明面儿上的正式退亲,俩家的事现在村里头和附近的村子都被传得厉害。 其实胡四和刘家,已经差不多就结束了,只是差个仪式,也就是胡四家的脸得捡回来。 说白了这个事就是刘家自己太招摇了,又想借着吕家收拾一下胡四家,结果事情一下就做过头了,现在连亲事也丢了。 刘家现在天天装孙子,也不在村子里头晃了,但是村里人都是人精,稍微想想,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胡幽听来听去,也听出来这些人都知道刘家这次踢到了石头,自己脚指头疼得厉害,不敢出门。 而胡幽居然还听到其中一个小媳妇说, “这刘家啊是个外来户啊,在咱村里整幺蛾子,说不定啊,她菊花妈自个儿也呆得不舒坦。” 胡幽眼珠转了两下,要是村里人说的是不错的,那么这个刘家,难道又要搬回刘家村去? 胡幽正想着呢,就听到胡九伯说, “吁、吁。” 县城到了,其他人又匆匆地走,胡九伯又喊住胡幽,和她说了句话, “刘家搞不好哇,真的要搬回刘家村呢。” 胡幽和胡九伯笑了笑,跟着符生妈走了。 俩人先要去一趟赖老头家里,等到了门口,胡幽居然看到有个人被一只鞋给打了出来。 还没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赖老头的喊声, “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赖老头用一只鞋把亲儿子打了出来,还在院子里生气。 而被打出来的赖波,一转头看见是胡幽,是认识人,尴尬地笑着走了。 符生妈看着赖波离开的样子,就问胡幽。 “看着挺好的嘛,这老头子咋发这么大的火?” 胡幽觉得这个就是个人志向问题,根本不存在孝不孝的。 “赖波不喜欢做学问,赖爷爷和曲奶奶又都是搞学问的,就觉得他有点那个,反正觉得他不学好啥的。” 不喜欢搞学问可以搞别的,但是,这个年代的情况特殊,搞别的也没机会。 现在赖老头特别固执,儿子赖波的不愿做学问,就非要逼着让人家跟着他一样做学问,否则就是不孝。 胡幽看着应该没啥事,就正要进院子,却被赖波叫住了。 “喂,小宝,站住。”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赖波, “啥事?” 赖波却笑着说,“我小舅舅是在你家住着呢?” 赖波点点头,靠在墙上,眼睛望着天空,忽然叹了口气。 “我过段时间也去,和我舅舅说一声。” 胡幽一听,又赶紧问他,“那你住哪啊?” 赖波用眼睛把胡幽上上下下看了看,“切”了一声。 “不住你家,放心吧。” 赖波走了两步,又告诉胡幽,“我住生产队去。” 胡幽觉得这个赖波其实也不错的,摇了两下头,就进了赖老头的院子里。 果然,一进院子就看到瞪眼生气的赖老头。 而旁边还有个在抹眼泪儿的曲老太太,老太太抹眼泪的时候,忽然就觉得眼前一亮,咋就忽然出现个大美人。 别看符生妈是愣把自己往村里打扮,可是那种天生的优雅,是挡不住的。 尤其曲老太太还是个有见识的,把眼泪一抹,走上前就把符生妈的手给拉住了。 咋看就觉得咋喜欢,用手还摸了几把符生妈软和的手。 “哟哟,快看看,这是哪家的,咋长这美呢。” 胡幽赶紧走过去,笑着说, “曲奶奶,这是符生哥的妈,亲的。” 被符生和符生妈逼着叫符生哥以后,胡幽是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曲老太太也是出身好的,虽然这符生妈手上也略微有点粗,可是就是软,分明是先甜后苦的,就跟她一个样。 曲老太太瞪了眼还站在院子里头生气的赖老头, “快去你那屋看书吧,家里都来了人了,还让人看笑话。” 赖老头抿了下嘴,轻哼了一声,眼睛就看向了门外。 胡幽赶紧跑出去,把赖老头丢掉的那只鞋给拣了回来。 胡幽把赖老头的鞋提在手里时,却发现有些轻。 “赖爷爷,您怎么不穿棉鞋啊,家里还暖和吗?” 大概是除了曲老太太,很少有人这么主动关心他,赖老头身体一僵,把胡幽手里的鞋抢了过来。 “我、我乐意。” 胡幽却觉得有些奇怪,曲老太太手里的好东西多得是,不缺吃不缺穿的,咋就没个棉鞋穿。 旁边的曲老太太先是叹了口气,又把符生妈和胡幽给带进了旁边的屋子。 “都坐吧,符生妈也别见外。” 曲老太太让俩人坐在凳子上,就到窗户跟前的倒水去了。 暖瓶都是放在窗户跟前的桌子上的,曲老太太还捏了点红糖在茶缸里头。 符生妈笑着就和胡幽坐下了,然后符生妈眼尖的就看到铺在圆桌上的一块布,那颜色真是美啊。 符生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就走到侧面放着的小圆桌上,而且在圆桌上还放着两本书,说明曲老太太有事没事也要翻翻书的。 胡幽却顺着符生妈的赞叹和手看去,符生妈白净的手下,摸着那块桌布也太眼熟了。 胡幽嘴角抽了抽,假装转着头就看向了外面。 曲老太太端着两个茶缸的红糖水,就到了胡幽坐的大桌子旁,笑呵呵地说, “乘热喝了,今天天冷着呢。” 胡幽赶紧端起茶缸,堵住自己不自然的脸色。 而符生妈却还在用手摸着那块桌布,连着赞叹了好几句。 “唉呀,这块布真是太漂亮了。” 符生妈还凑上去闻了闻,又笑着说, “味道还有股清香味,这可不是现在有的好东西啊。曲姨啊,您老可真会买东西。” 胡幽在看到符生妈闻那块布的时候,嘴角又抽了抽。 之前这块单子是自己的炕单,用加工器“翻新”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块有着黄花纹的尿纹路,成了一块彩色缤纷的好东西。 胡幽现在感觉浑身难受,挪了几下屁股。 再看符生妈和曲老太太,都围着自己曾经那个尿炕单子在夸。 “哎哟,这个颜色哇,真是太好喽。” 胡幽有点实在受不了了,赶紧就打断了这俩人的话题。 胡幽眨眨眼睛,看着曲老太太说, “曲奶奶,赖爷爷怎么没穿棉鞋啊。” 曲老太太正高兴的呢,听胡幽这么一问,脸色就沉了下来,又叹口气,慢慢地坐在了圆桌旁边的凳子上。 “还是棉花啊,现在根本买不到,有票也买不到的。天也冷了,愁死个人。” 第100章 胡幽朝着曲老太太“嘿嘿”一笑, “曲奶奶,您有不要的旧被窝吗,我有认识人,可会洗棉花了,还给你弹得软乎乎的,就跟新的一样。” 胡幽伸出自己的胳膊,露着小白牙眦着牙笑, “曲奶奶,您摸摸,我这棉袄就是让人家洗的,洗得那叫贼拉软乎好穿。” 胡幽的棉袄袖子,一下就被曲老太太给抓住了,摸了又摸。 曲老太太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非常满意的。 “真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唉。” 有些人就是勤快,啥也会。 曲老太太也是大小姐出身,会的不太多,现在连双棉鞋其实还不会做呢。 符生妈一听,立即就说她可以给画个鞋样,拿着让别人做就成。 曲老太太这回可抓着符生妈更不松手了,笑得嘴也一直没合上过。 “哎哟,你不会是过去学过画的吧,咋这么能耐呢。” 在曲老太太眼里,符生妈可不是个会干这种活的。 胡幽正好看到符生妈微微点点头,却还轻笑了一声。 “这会儿啊才觉得,学那东西做啥,连块馒头都换不回来。” 胡幽觉得符生妈这话里头,有太多的嘲讽和别的东西。 胡幽连忙摇摇头,都不关自己的事儿。 可曲老太太却叫了胡幽一声, “小宝,你也学啊,画个鞋样,裁个衣裳,多好啊。” 胡幽看着曲老太太热心的样子,心里头想的是,大概是嫌自己在家太闲了。 不过符生妈却连着夸了胡幽好几句, “还不到14岁呢,啥也会干,听说曲老爷子还在教她做菜呢。已经够能干的了,想想我十三四的时候哇,都没下过厨房呢。” 曲老太太像是被一下说中了心事似的,也是不断地说自个儿年轻的时候。 “我啊,十六七岁的时候,那会儿刚去德国,我……” 胡幽喝了一大缸糖水,越听越吃惊,俩个曾经的千金大小姐,在这亿甜呢。 一个十六七岁就去德国,一个十六七岁就在美院读书。 胡幽看着缸子里头的水没了,自个儿到窗跟前倒了点水,把茶缸底下那点糖水给和和地喝了。 回头看着俩个曾经的大小姐,还在那说呢。 胡幽摇摇头,就出去了,准备先去那家养鸡地看看去。 胡幽这会儿就挎着一个小竹篮,就往街道的里面走。现在已经对县城很熟了,转了几条街,就找到了那家养鸡的人家儿。 虽然曲老太太家的条件是很好的,俩个老人家独门独院的。但是,这个养鸡的人家儿,却是在一个大院儿里头。 胡幽探头望了一眼,里面是左右两排房子,而前面还有个道向右拐,看来这个院子还挺大的。 胡幽往里头走了两步,就见有个人出来了,急匆匆地。 低着头走路的人,从胡幽身边路过了,忽然他又转过了身,一把就把胡幽给拉住了。 胡幽吓得差点把竹篮扔了,一只手用力把这个20来岁的人给扯开了。 “你干啥?” 那个人一看胡幽这样,立即就笑了。 “我就是想问你点事儿,你可别误会啊。” 胡幽甩了甩棉袄袖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啥事儿?” 这个人左右看了看,这会儿邻居们都上班去了,他还是轻拉了胡幽一下。 在看到胡幽愤怒的眼神时,又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姑娘,我,唉,你要不是干这啥的,我说了你可不许说出去啊。” 胡幽虽然没明白他啥意思,但是和自己无关的。 “你说啥我都不说,你要问啥?” “哦,你认识田地吗?” 胡幽想想,咋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可是想不起来,小眉毛耸了两下。 “好像听说过。” 这个20来岁的年轻男人说, “他前两天路过和我说,这两天会有人从村里头来我这买东西,我刚才看你穿的吧,挺那个村里的。” 胡幽眼睛马上就亮了,但是她还是要确认清楚呢,转了一下脖子,斜着眼问这个人。 “你说的是啥?” 这个男的被逗笑了,显然眼前的小村姑就是田地说的来买鸡的。 这个男的立即把一只手放在自己嘴跟前,一曲双腿,撅起嘴就轻叫了两声, “咕咕。” 胡幽捂着嘴笑了两声,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当然她也立即点点头。 “咕咕。” 这个男人指了指里面转弯的地方, “我家在里面,你跟我来。” 胡幽还是挺放心的,都说起田地了。这会儿也想起来田地是谁了,是符生下面的一个小兵。 胡幽跟着那人去了他家里,胡幽之所以这么放心跟着人家去,是因为一转过去,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这个人连忙解释了一句,“我媳妇在哄孩子呢?” 胡幽又赶紧问他,“你家鸡都卖了,你家孩子吃啥啊?” 这个男的看着是个很灵活的,却也是个伶俐的人,低声地告诉了胡幽,一件不算太秘密的事。 “我还养了只刚下崽的母羊,正好给我家孩子喝点羊奶。” 胡幽听了,想想也确实是事实,羊奶有营养,在后世还是挺贵的。 跟着这个人转过了弯,走到了最里头,紧挨着有三间房。 这个男的简单地给介绍了下, “这边是凉房,这两间大的是我们住的,现在鸡都在凉房里呢。” 胡幽看着这人直接拿出个大竹笼子,一看就是早准备好了。 “多少钱。” 这个人提着鸡竹笼子,一个劲地叹气。 “5只大母鸡,9个月的,现在天天都能下颗蛋,6毛一只吧。另外还有5只3个多月的小母鸡,和5只5个多月的小公鸡,都给3毛一只吧。” 胡幽眉毛一拧,想想这个人要的价钱有点贵。 但是,一想这家人有这些鸡其实最近几个月的日子还是挺好过的。而且城里头养鸡,平时可能都是吃的谷米之类的,成本也比在村子里头的要高。 但是现在城区不能养了,价格上胡幽能理解他。 果然就听这个人连忙说, “我的鸡从来没生过病,我媳妇可爱干净了。而且,我们都是省下的口粮,喂的谷米给鸡吃,要不然鸡蛋不可能那么大个的。” 这个人从凉房里头端出个小盆儿来,满满的一盆鸡蛋,胡幽一看确实个头不小。 这家人看来还行,胡幽就利索地给掏了6块钱。 最后这个人连笼子都给胡幽了,还在里面塞了不少的草挡着,免得被人看见了。 胡幽探头看这人整鸡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头母羊。 母羊看着很温顺,正站在草堆上。 不过胡幽看到这头羊时,多看了几眼后,就有点馋了。 好想吃羊肉啊,白切羊肉,涮羊肉,烤肉串啦。 好馋人哩。 “好了。” 这个人把鸡笼提给了胡幽,胡幽还被惊了一下。 这个人看着胡幽的样子,还以为她眼馋他养的羊会下奶呢。 “你们村里头应该也能让养羊的,回头你也可以试试养养,羊奶营养,不过要好好煮煮。” 胡幽拿着大鸡笼就离开这里了,没有想到的是还挺顺。等出了院子也没见什么人,胡幽还是不放心,又路过个公共厕所。 “嗯哼哼。” 胡幽连着“嗯哼”了好多声,没听见里面有人,立即就捏着鼻子冲进了厕所里头。 胡幽立即把拆开的鸡笼,从系统仓库里找了出来。 一个被淘汰的未来科技性鸡笼,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一个大笼子5块,一个小点的笼子2块。 颜色是金属的暗黄色,做旧以后就是旧竹杆的死黄色了。 胡幽在看到被加工器做旧后的鸡笼子,美得不行。 当时胡幽就把鸡笼给直接给拆开了,很简单的,有专门拆笼子的扣,几下就弄开了。 胡幽拆的是2块的,当时想的就是用来装个样子,等放到了自家后面的养鸡那地方后,没人会注意她用多大的笼子。 几乎就是前后1分钟的样子,胡幽又捏着鼻子从公厕里跑了出来。 胡幽另一个手还提着大鸡笼子,左右看看,想看看自己从哪边走。 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咬着牙说, “这边走,你想去哪儿?” 胡幽一转身就要走,居然听到了符生的声音。 胡幽张了张嘴,转转眼珠子,慢慢地转过了脑袋,抬起头看了过去。 果然是符生,一身军绿的衣服,戴着军帽,个子老高了,胡幽看他还得仰着头哩。 符生也服气,自己出来办点事,刚把领导送到了开会的地方。 符生自己要再取一次文件,远远就看到胡幽提着个笼子冲进了厕所里头。 “滋” 一声汽车地急刹车,符生还出了一头汗,自己眼力从来没出错,绝对是胡幽。 符生立即就下车,刚下车,就见胡幽提着鸡笼,从厕所里头又冲了出来。见胡幽怀里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捂着鼻子就朝前冲。 符生这次算是明白了,这个小丫头又不知道和什么人交易东西呢。 反正早就听说这小丫头认识很多的“老手艺人”,所以符生的眼睛就看上了在胡幽怀里抱着的那堆乱七八糟的竹杆子。 胡幽这会儿非常地服气自己的运气,咋又碰上这人了呢。 胡幽眼睛幽幽地看了下厕所的位置,以后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就好了,这也太倒霉了吧。 符生这次也不往厕所里冲了,反正厕所里这会儿肯定没人。 符生伸过去手,把胡幽怀里那堆杆子给拿了过来,可是重要却是挺轻的。 符生转过头看了眼低着头不说话的胡幽, “你从哪弄的竹竿子,这么轻,能用吗?” 胡幽咬了下牙,瞪着符生说, “咋又是你啊。” 第101章 一听胡幽这么说,符生直接就说, “小宝,你找人交易,换个地方啊,你咋总往厕所里钻呢,你不嫌那有味儿吗?” 胡幽撇了眼符生,这人说话真是太气人了。 胡幽用手“啪”拍了拍吉普车的车的车座, “你都知道是不能让人看见了,换个地方多危险啊。” 符生直接“嘶”了一声,长这么大算是头一次被歪理顶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东西先放在车上吧,晚上给你送过去。” 胡幽听了心里头却是忽然“咯噔”一声,眼睛又向后看了看。 特别害怕这个符生要是忽然对那些杆子有了兴致,要是突然研究起来咋办。 虽然这个年代的人都不懂那些自动扣,或者交叉扣的,但是只要差不多能动手的,折腾个几遍,就能明白。 胡幽心里不由地就一紧张。 大概是胡幽有些紧张过头了,反而符生却被逗乐了,赶紧补充地说, “我不要你的,大白天的你拿这么多东西,回去,太显眼了。” 最后,胡幽还是挎着她的小挎篮回了赖老头家。 一进院子,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的笑声。 胡幽咧了下嘴,就直接进了厨房。 胡幽刚到厨房门口,就被从里面出来的曲奶奶给拉住了。 “哎哟,小宝,那鸡蛋真的是你下的?” 胡幽就是一愣,随后撅着嘴说, “曲奶奶,是我养的鸡下的,个头大着哩。” 曲老太太捂着嘴笑了起来, “哈哈,那奶奶找你买点鸡蛋,你卖不卖?” 胡幽连忙摆手,别人的钱能要,这赖老头和曲老太太的钱哪能要啊。 可是曲老太太却板起了脸, “你赖爷爷最近眼睛不太好,可是吃了你好几次鸡蛋了吧,感觉眼神又好些了。” 曲老太太一拍胡幽的手说, “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你赖爷爷每天至少要吃两个,钱给你。” 胡幽都没来及拒绝,就被曲老太太给塞进了7块钱,一张5块,一张2块。 曲老太太又拍了拍胡幽的手说, “5块呢,是我和你买的50颗鸡蛋。这2块钱,是给你的工费。” 胡幽看着曲老太太,没明白这个工费是什么意思。 曲老太太摸了摸胡幽的脑袋说, “你不是认识人能做鞋,又会洗棉花吗。我也不要那些棉花了,只要他能帮我和你赖爷爷每人做双软和的棉鞋就成。” 旁边的符生妈又递给了胡幽两张纸,曲老太太指着这两张纸说, “这是让符生妈做的鞋样,你都拿着吧。” 胡幽最后离开曲老太太家的时候,是抱着一条旧被子的。 这种被子放在村村里头,也是好东西,只不过曲老太太这种东西也多。 就是现在曲老太太买不着新棉花了,也不会做鞋,要不然啥也不会缺的。 胡幽离开曲老太太家的时候,还和曲老太太说要是有人想用旧被子换新棉花的,也可以。 村村里头有人确实是手里有点存货,用来换东西,现在大家都这么干,也不会被说什么。 胡幽和符生妈重新坐上驴车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胡幽都没来得及去国营饭店买点大肉包子,倒不是自己没肉,是自己不会做。 符生妈看着胡幽连叹了几口气,又笑了笑说, “你来我这,我教你做。” 胡幽立即点头,在家里现在没人顾得上管这个吃啥,反正以前能吃现在也能吃,吃差点也没有关系。 所有人都很忙,胡四媳妇原来还会熬个糊糊,自从胡幽总做饭后,她都啥也不干了。 而且,今年生产队出奇地忙,有忙不完的事。 晚上吃的鸡蛋面,胡幽家现在饭桌上几乎天天有鸡蛋,都不稀奇了。 只是今天吃的是棒子面和白面掺在一起的,光吃白面胡四家也承受不住。 举起面碗的时候,胡四媳妇就叹了口气。 “今天来了几个文化人儿,都被分到生产队干活了,可是一个个啥都不会干,还要给记工分。” 村里人干的多,这些文化人儿干的少。 只是胡四媳妇可不知道,她的话,在自家饭桌上惊起了一片大叫。 尤其是胡三哥,早就等这个消息呢,没有想到,居然这么不声不响地人就来了。 胡三哥“呼”地就站了起来,盯着胡四媳妇, “妈,真的,那些人都叫啥啊,住哪儿啊?” 胡四媳妇喝了口面汤,挑点眼皮看下自己三儿子。 “生产队那么多地方,咋就没他们住的。” 生产队有一溜老房,原先是村子里看牲口的房。 房子院子里,就是一溜牲口棚。 胡四媳妇没明白自家老三这么激动做个甚,慢慢地放下了面碗。 “又不是你亲爹亲妈,你急甚,牲口棚那溜房好住着呢。咱村这条件,你不知道啊,哪屋没炕啊,赶紧吃你的。” 被胡四媳妇骂了两句的胡三哥也不生气,挠挠头,立即就坐下吃饭了。 胡幽抬起眼皮看了眼曲明老头儿,这会儿还假装镇定了吧。 胡幽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系统之前的提醒,真还不知道这曲家的两老头,演的一手好双簧。 原来曲家祖上传来了不少好宝贝,好多人惦记着。 曲家三兄妹,这个妹妹就是现在的曲老太太,啥也不知道,而且一直是教书育人,对这些人都不了解。 家里人把那些宝贝都传给了俩个儿子,就是现在的曲明老头和另外一个曲老头,叫曲成光。 这俩个曲家的老头在年轻时候,已经被外面的人成天盯着。 也是为了保护家人,俩人假装分裂,把家里的许多东西全部变卖了。 当时给人的假象就是,分了家产,能卖的卖了,各奔前程了。 有些人盯了一时几年的,看着俩人确实是手里真没啥东西了,也就慢慢地消下了这个心思了。 可是,有些人在经历了这几十年的动荡后,还不死心,还在盯着这俩兄弟。 这也是曲明老头早早退休的原因,不过也是没遭什么罪,把自己弄乡下主动劳动来了。 但是曲家另外这个曲成光老头呢,可是有大学问的,甚至要比那个赖老头还要厉害得多。 所以,早早的就被盯着了,随便找个理由就弄到乡下了。 曲明老头之前听说后,也想把曲成光老头弄到胡家村,可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地寸。 郑英秀这个优秀的记者,她把曲家的事一件一件分析下来,觉得那些好东西还在俩个人手上呢。 听说曲家那些藏品,一件的价值就难以估量啊。 所以郑英秀为了取得曲家俩老头的信任,尤其是曲明老头,她自己找关系,把曲成光给整到了胡家村。 这个时候,不管是曲明还是曲成光,压根不知道这个事儿。 而且,胡幽估计,这俩老头以后也不会知道的,她这个目前唯一知道这事儿,才不会说呢。 等晚上吃了饭,胡幽正准备回屋,就听到了院外有人叫她 胡幽这才想到,符生送鸡来了。 正在厨房收拾的胡二哥听到也出来了,也同样是听到是符生。 胡二哥比胡幽快一步到了院外,把提着鸡笼抱着一堆乱七八糟东西的符生,给让了进来。 胡二哥一看这么晚了,符生还给胡幽送鸡,立即就有点感动。 “符生,吃了吗?” 符生随意地摇摇头,“从县里办完事就晚了,没来得及。” 胡二哥这个都不怎么做饭的人,居然说要给符生煮面条。 “你等着,我给你煮面条呢,今天晚上的鸡蛋酱用新下的大酱炒的,还有肉哩。” 符生毫不客气地点点头,胡二哥就把他让进了屋。 现在胡二哥和胡三哥住一屋,胡小弟有的时候在这屋住,有的时候和曲明老头住,反正家里的炕都大,他想睡哪就睡哪。 等进了屋,符生发现胡三哥还在看书,就有点担心他的眼睛。 “煤油灯看书费眼。” 胡三哥想想也是,就把书放下了,立即就叫符生坐过来。 “赶紧坐,又麻烦你了。” 符生都不想客套了,他是不想再见胡幽从厕所里跑出来。 符生正准备和胡三哥说一下关于胡幽钻厕所的事儿,外面那些个“老手艺人”,也不是都很靠谱的。 符生刚说了个“这”字,就听到院子外面的有人又敲院门。 胡幽刚才看到符生跟胡二哥走了,她就没出屋。 不过这次胡幽的动作快,因为她听到了“羊咩咩”的声音。 已经想了大半天的烤羊肉,羊肉串,之类的香香的羊肉菜的胡幽,这会儿对羊叫的声音特别敏锐。 胡幽大步地拉开了院门,就看到一只羊,好小啊,就像是还在吃奶呢。 抱着这只小羊羔的是胡大伯,朝着胡幽一咧嘴,就笑了笑。 “小宝,快让大伯进去啊。” 胡幽把胡大伯让进了院子,正好胡二哥也从厨房探了头出来。 “大伯,啥事啊。” 胡大伯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胳膊让胡二哥看了看他抱着的小羊羔。 “找小宝有事,你忙你的。” 胡三哥这会儿却是下了地打开门,把胡大伯给拉进了自己那层。 “大伯,你先进来暖暖的,有啥事慢慢地说。” 胡大伯进了屋,看了眼符生微愣了下,笑了笑啥话也没说。 不过胡大伯一转身,又是一张笑脸对着胡幽。 “小宝,你看大伯怀里这只羊咋地?” 胡幽看了一眼,直接就说,“快死了。” 胡大伯一下被噎得有些接不上气儿了,胡三哥赶紧给递了缸水过去,可是胡大伯却摆摆手。 顾不上喝啊,怀里还换着一个呢。 胡大伯又冲着胡幽一乐, “这个母羊呢,被宰了。” 第102章 胡幽听着胡大伯这样一说,就知道了,肯定是母羊被宰了吃肉了。 然后小羊就没奶了,活不下去了。 胡幽立即摇了摇头,当然明白胡大伯是来干啥的。 “我这没有啥办法,大伯,你再找只母羊呗,生产队肯定有办法的。” 胡大伯听了胡幽的建议后,唉,长叹了好几次,人也坐到了炕沿上。 这会儿的人都爱惜牲口,胡大伯把怀里的小羊羔子还摸了摸头。 胡大伯大概在心里头想着,这话该咋说。 “小宝啊,你说的事儿,我也都干过了,可这只羊它吧,就是不一样啊。” 胡幽站在地上,眼睛幽幽地看了眼小羊羔,又看了眼胡大伯。 “大伯,那咋办,你们生产队都没办法,找我也没用啊。” 胡幽可不觉得自己能把一只羊救活了,所以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 “大伯,能救它的是母羊,不是我啊。” 旁边符生和胡三哥听了,都差点没笑出声了,都悄悄地转过头笑了一下。 胡大伯拿起胡三哥推过来的茶缸子,喝了口水,然后又用眼睛看着胡幽。 “小宝啊,你那么会养鸡,说不定能救它呢。你看它多小啊,还没一个月呢,亲娘都死了。你咋忍心呢。” 胡幽唆了唆嘴,差点没喊出来,小羊羔的娘又不是我吃的。 胡幽的眼神有点幽怨,旁边的胡三哥一个没忍住就“噗”地笑了出来。 “呵呵,大伯,你再给它找只母羊不就行了,生产队还有羊吧,哈哈。” 符生坐在胡三哥边上,也是“嘿嘿”乐了两声,但是因为今天找来的是村长,他没好意思笑太得大声了。 胡大伯倒是没笑,而是用眼睛瞪了眼胡三哥。 “你大伯我是头一天接触这牲口吗,我咋还不知道再找只母羊吗,可它不吃啊,我能咋地啊。” 胡幽听着听着,算是终于听明白了。 小羊羔只认自己亲娘的奶,别的羊不认。 胡幽点点头,不由地叹息了一句, “这只小羊在绝食啊,大伯,我整不了啊。” “噗……” 胡大伯一口水喷了地上了,怀里的小羊也从他怀里跌落在了炕上了。 “哈哈……” 胡三哥直接就大笑了起来,他觉得小宝这个词用得太好了。 “咳咳,呵呵……” 符生连咳了几声,一只手放在嘴边,低声地笑着。 胡幽觉得没啥啊,后世那些科学家可喜欢研究动物的情绪了。 别说绝食了,得抑郁症突然死的都有。 胡幽又撇了撇嘴,对着胡大伯摇摇头说, “大伯,我整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啪。” 胡大伯要是能找别人,才不会找她呢。胡幽才养几天牲畜啊,不过确实也太有天份了。 “不行,就交给你了,咱村就你对牲口最懂了。你连只鸡的心情都知道,何况是只羊,得了,就你了。” 胡大伯说完话,就把小羊羔塞进了胡幽的怀里。 刚要站起身走人的胡大伯,正好看到胡二哥推门进来。 胡二哥手上还端着一大碗面条,胡大伯抽了抽鼻子闻了闻。 胡二哥把大碗面条放在了桌子上,就看向了胡大伯。 “大伯,吃饭了吗?” 胡大伯摇摇头,一只手指着小羊羔说, “我快被这牲口折磨死了,哪有心情吃。” 胡二哥一看胡幽怀里的小羊羔,心说一看就活不了。转过脸,就笑着对胡大伯说, “大伯,牲口的心思咱人哪能懂的,要不给你也下碗面?” 胡大伯立即就坐在了炕沿上, “好吧,我真的一天没吃饭了,来一大碗。” 胡二哥又去了厨房,一会儿真端了一大碗的面条,还拿着一碗酱。 今天的酱炒的就多,还有大半碗酱呢。 胡幽看他们一个比一个能吃,那酱马上就见底了,就轻“嗤”了一声。 “也不嫌咸。” 结果胡大伯却是笑呵呵地说, “小宝啊,咱全村也就你做菜爱放肉,这么香的炒酱,怎么会觉得咸。” 胡幽哼了一声,抱着羊回自己那屋了。 胡大伯看着胡幽抱着羊走了,“嘿嘿”笑了两声。 胡三哥却是放下手里的茶缸子,眯着眼看着胡胡大伯说, “大伯,这只羊要真活了,就归我家吧。” 胡大伯刚送了一口面条进嘴里,听到胡三哥的话,差点面条呛进气管儿里头去。 “咳咳……” 胡大伯一边咳嗽一边摆手,等缓过劲儿的时候却说, “这事儿不成,我抱着羊在村里转了一天了,大家都看见了。” 胡三哥马上又说, “那大伯,你给悄悄整几只羊羔子,尤其是那种没了母羊,看着不想活的,或者要绝食的。” 胡大伯抬头看了看胡三哥,用手指了指胡三哥的脑门儿。 “你啊,一点也不吃亏。可你知道一只小羊羔子得多少钱吗,这钱我可不给出啊。” 胡三哥立即点头,“我们自个儿出,只是这羊羔子得有母的。” 胡大伯马上就点点头,用眼睛斜了下胡三哥, “这还用你说,你大伯我和牲口打了一辈子交道了,还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呢。” 胡幽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有好几只羊羔子了,她这会儿正用一只破碗,整了点饲料,一点点喂着这个“绝食”的小羊羔。 不过未来科技的饲料,简直就是专门为这些弱弱的小牲口准备的。 胡幽就是稍微撮了点饲料,加了点热水拌拌,没几分钟凉了些,就把碗放到了小羊羔的嘴跟前。 小羊羔还没断奶呢,但是快整月的羊吃草是没问题的。 而且胡幽喂的饲料都是碎沫,连鸡都能吃。 这种饲料有可能确实不是吹的,也和饲料的广告词一样,符合所有牲口的味口。 半死不拉活的小羊,探着头闻了又闻,终于张嘴开始吃了。 吃了几口,抬起头看了下胡幽,突然叫了声“咩咩”。 胡幽被吓得连着倒退了两步,这只羊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啊。 “叮。” 系统终于在关键时候上线了,说话的音调还显得有些“嘿嘿笑”的感觉。 “主人,这只小羊羔,大概是从你这里感受到了母爱了吧。” “噗,咳咳。” 胡幽咳了几声,赶紧爬上了炕,钻进了被窝。 胡幽睡觉前,还有些不太确定地问系统, “那个鸡笼子,就5块的那个,真的可能恒温吗?” 系统的回答也很及时,马上就保证了鸡笼了品质。 “主人,这个鸡笼是个残次品,生产的时候出问题了。因为只有一个功能,恒温。” 像这种未来科技的鸡笼,还有什么自动净化啦,放音乐了,放点磁性激素或雄性激素,让公鸡母鸡尽快□□啦。 本来功能是多多的,可是生产线出了问题,就只有一个功能: 恒温。 胡幽觉得挺好,这个正好合适现在自己用。 要是真整出个什么鸡屎自动消失,胡四一家人估计得被吓死了,而且太好的自己也不敢使啊。 胡幽幽幽稳稳地睡了,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的门就被“咣咣”地敲响了,听这声音,胡幽就知道是哪个了。 穿好衣服,胡幽就打开了门。 果然,胡小弟的眼睛闪着亮光,看着胡幽屋里头。 胡幽把身体让开,“啊”了好几声,连打了几个哈欠,把胡小弟放了进来。 胡小弟一下就冲到卧在地上的小羊羔跟前,还用手摸了摸。 “姐,羊咋这么小啊。” 胡幽笑了笑,把胡小弟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1岁那会儿,估计和它也差不多。” 胡小弟昨天是在曲明老头儿那屋睡的,一大早就听说胡幽这里住进了一只“绝食”的羊。 对于自己亲姐这么懂一只羊的心,胡小弟还是挺佩服的。 “姐,那你准备咋办呢,要是它死了,可咋办?” 胡幽笑了笑, “烤羊肉吧,想想就香死个人。” 胡小弟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羊肉呢,一想到肉就想吃,咂吧了几下嘴。 “姐,好想吃啊。” 胡幽的眼睛又盯了下那只已经在睡觉的小羊羔,看来是吃饱喝足了,暂时是死不了了。 胡幽叹了口气,拉着胡小弟的手。 “小弟,想喝羊奶不?” 结果胡小弟直接摇摇头,情绪还挺抗拒的。 “人哪能喝那玩意儿啊,不得喝死人哩?” 胡幽差点一口水呛着自己,轻“咳”了几下。 “嗯,确实村村里的人不喝这个,要不这样,咱把羊奶整成羊奶粉呢,再加点糖?” 一说到糖,胡小弟的嘴里就觉得馋,犹豫了半天,才问胡幽。 “姐,那能好喝吗?” 后世的羊奶粉可是贵着哩,比牛奶贵多了。 胡幽立即点点头,只要弄到羊奶,就会有羊奶粉的。胡幽立即就拉着胡小弟往外走。 “咱去找大伯啊,咱村的羊都归他管呢。” 等胡幽找到胡大伯时,胡大伯正陪着胡爷爷、胡奶奶一起吃糊糊呢。 胡大伯“咳咳咳”,好一阵地咳嗽啊,不大相信自己听到了。 而旁边的胡奶奶,张大嘴巴,把胡幽上上下下看了看。不看不知道哇,最近这脸又圆更白了。 胡奶奶又看向了和胡幽站一起的胡小弟,这小孙子才瘦哩,虽然高了点点吧,但是就是瘦,一看就吃不上哇。 胡奶奶一想到胡四一家舍不得吃,全给胡幽一个人吃,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啪啪”地连敲了几下桌子。 胡爷爷用力地吸了几口旱烟,实在没忍住,也咳了几声。 胡大伯把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真怕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胡大伯的眼睛又把胡幽的圆脸看了看,又再看了看瘦得不像话的胡小弟。 胡大伯说话都带点颤音,“小宝,你说啥哩?” 胡幽一抬头,大声地说, “我缺营养。” 第103章 胡幽说自己缺营养,因为她要打羊奶喝。 胡大伯吓得手里的筷子掉在了炕桌上,根本就没有听胡幽说前面要干啥,就记住了她说个“缺营养”。 胡幽看到胡爷爷和胡奶奶,还有胡大伯,一个个就跟被吓着了一样,又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大声说了一遍。 “大伯,村里头的母羊羊奶喝不完也是浪费,给我喝吧。” 胡大伯抿了抿嘴,最后用力,“啪”地拍了下桌子。 “小宝,你咋想的呢,那可是咱村生产队的公共财产。” 胡幽翻了下眼皮,慢悠悠说, “大伯,那只小羊羔也是生产队的吧,让我又救又出饲料的,我就要点羊奶咋了?” 胡幽的小圆脸蛋一鼓一鼓的,还挺有理。 但是,胡大伯一想,也确是这么个理儿。 在旁边一直抽旱烟的胡爷爷,终于舍得把小烟锅子的火给灭了,在炕沿最里头放的石砖上轻轻磕了磕。 “是这么个理儿啊,乖宝说得没错,老大啊,你把这事儿给办了吧。” 都没给胡大伯留一点犹豫的时间,胡爷爷直接拍板了。 胡奶奶那小眼神儿,看着胡爷爷,特别地不满意。胡爷爷转过头看着胡奶奶,又瞟了瞟,嘴角一扯, “咋的了,要不你去喂小羊,你自己出钱?” 胡奶奶又把眼神瞪向了胡幽,可是再看和胡幽手拉手的胡小弟,用力挺了下脖子。 “我会挤羊奶。” 胡爷爷这才笑了笑,又指了指关着的柜子说, “那里头有个小坛子,给乖宝拿着吧,你一会儿把羊奶都挤在那里头去。” 村村里头是没人喝羊奶的,即使城里头有人喝的,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胡幽当然知道现在的人不懂羊奶,但是她伸手摸摸胡小弟的小脑袋, “小弟,明天姐给你整着喝啊。” 胡奶奶本来想骂几声,后来却转了转脖子,看向了胡大伯。 “老大,我跟你说个事儿吧。” 胡奶奶第一次这么严肃和大儿子说话,把个胡大伯惊得直接愣住了。 胡奶奶瞟了眼胡大伯,真替他这个村长丢人啊,连自己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 “唉,我说你咋回事啊,连这么个事儿都想不到。” 胡奶奶拍了拍大腿, “你把生产队的羊,让小宝弄回去养,到时候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宝也能赚工分,也给你们生产队减轻负担。” 胡奶奶说得没错,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已经没什么草了。 之前给羊准备的干草倒是有一些,但是几只母羊和小羊长得都不够壮实。 村村里生产队的羊不壮实,不是肉不够分,而是羊毛卖不上价,影响生产队的收益。 这个年代的人,不太舍得吃羊肉,虽然羊肉和猪肉价差不多的,卖了钱才是村里生产队要的。 因为现在天冷了,羊也不需要弄出去放了,完全可以让胡幽帮了一段时间。 而胡幽也是为了那些羊奶,可以说是,没人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就把羊奶的事给办好了。 要是胡奶奶天天提一罐子去挤羊奶,这个目标也比较大。 胡奶奶要是真的天天去了,还很容易影响胡家村生产队的形象。 胡大伯想了想,又慢慢地说, “我和生产队负责牲口的人说一说吧,他平常也就负责养个牲口,给生产队再跑跑腿,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少了工分。” 其实现在的羊瘦,一天下来没多少工分,但是胡幽要的不是工分,而是羊奶。 在胡大伯还在思磨着这事要怎么办的时候,胡幽却在计算一只羊一天能出多少奶。 胡幽想了想,就和胡大伯说, “哦,大伯,我不要工分了。我爸妈都在生产队,我要是再要工分,别人会咋说啊。” 胡幽话题一转, “生产队负责牲口的胡九伯,对我也好,而且他还是个孤寡老头子,我咋能从人家嘴里头抠那点粮食呢。大伯,你知道的,咱家也不缺粮。” 最后,以胡幽的惊人的大度,胡大伯直接把这个事儿拍板了。 16只羊都归胡幽管了,工分却还算在胡九伯身上,毕竟是村村里头的孤寡老人嘛,大家都要让一步的。 胡幽带着胡小弟离开后,胡奶奶手里还拿着刚翻出来的坛子,又看了眼旁边的胡爷爷。 “老头子,这还是咱胡家的小宝吗?” 胡爷爷却是很欣慰地点点头,用袖子抹了两下泪。 “咱家小宝也终于懂事了。” 胡大伯也很感慨啊,没有想到啊,胡家也有人能养牲口养出息了哇。 等胡大伯把胡幽帮忙养羊的事和生产队的几位领导一说,大家都一致赞同,都投了支持的一票。 要进步,是不需要分年龄的。 倒不是生产队的人觉得胡幽会养牲口,胡幽的这个事儿除了胡家仅有的几人知道外,别人是不知道的。 而是所有人都觉得,胡幽实在太闲了。原来还上个学,现在连个学也不上了。 自打订了婚,就是村里头的第一大闲人了,这种事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不可取的,将来长大了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社会的毒瘤。 “啪。” 胡四媳妇拍了下桌子,她虽然不知道自家闺女是咋想的,但是要全力支持。 “我闺女要进步,你们别拦着。” 就这样,要进步的胡四家闺女,不要一个工分,把16只瘦溜溜的羊领回去养了。 胡九伯还抹了两把泪,胡幽拉着胡九伯的袖子说, “九伯伯,我贼拉会养牲口,闲着也是闲着,你不能阻止我进步。” 胡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胡九伯又被感动了一把。 其实胡幽自己说到“要进步”的时候,差点要吐了,这些都是啥人啊,还不许人家闲着。 不过等胡幽把羊圈打扫出来后,铺了厚厚的草,胡二哥和胡三哥把羊都给领了回来。 胡三哥还是不太放心,就问胡幽, “小宝,你整这么多羊,能整得过来吗?” 胡幽给了胡三哥一个放心的眼神, “好整,比鸡简单。” 胡二哥也笑了,不过这个挤羊奶,家里还没人会呢。 “要不然让咱奶来几天,教教咱们挤羊奶?” 胡幽一听赶紧就阻止,自己又新买了十来只鸡,现在鸡的数量就慢慢上来了。而且,还整了大鸡笼子,这些要是让胡奶奶看到,肯定会伸手的。 胡幽对自家姓胡的还是挺了解的, “奶要是来了,看到咱家里的鸡又多了,那满村子里的人不也知道了?” 胡二哥和胡三哥,觉得胡幽说得也有理,就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胡幽觉得这个没啥,多试试。 “应该不难,试试就行了吧。” 胡幽把羊先赶进了羊圈,在羊圈入口的地方又扔了一堆玉米杆。 因为之前没有想到要养羊,夏秋时候也没有储存草料,现在家里的干草很少。 其实在生产队的干草也不算太多,今年母羊的下崽很顺利,现在生产队有17只羊,1只公羊,6只母羊,10只小羊。 而10只小羊里就包括那只想要“绝食”的小羊羔,公羊现在只留了一只。 本来还有几只公羊和两只母羊的,都被村里头宰了交任务了,而且羊毛对于生产队来说,也是一笔不错的收益。 胡幽当天下午就拽着母羊挤奶,大概是手生,把几只母羊挤得“咩咩”叫之外,一直在原地打圈。 等胡幽按照胡奶奶说的,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母羊都快不让她碰了。 但是胡幽整了一个大食槽,在里面放了各种剁碎的划叶、玉米杆,最重要的是加了胡幽从系统买的饲料。 这个未来时空的饲料完全符合大羊小羊们的胃口,胡幽就这样天天偷挤羊奶。 每只母羊的产量,由于一开始比较瘦弱,奶量比较少,差不多半个来月之后,6只母羊的奶量就非常给力了。 那只“绝食”的小羔羊也正常了,和一堆同一时间出生的兄弟姐妹挤在一起抢食吃。 现在胡幽一天能弄差不多30斤的鲜羊奶,然后用她新买的“超级棒饮机”,做了羊奶粉。 胡幽加了白糖,按照系统的指导,开启了棒饮机的制作配比指导,放多少糖是什么样的口感。 胡幽选择了“微甜”,把羊奶从棒饮机上面的入口倒进入,然后一点点加糖,到达合适配比时,机器会“嗡”地响一下。 基本会在三个小时后,会听到“超级棒饮机”的嗡嗡声,说明奶粉做出来了。 30斤鲜羊奶能出来将近3斤的奶粉。 胡幽现在的系统仓库里面,最多的就是各种瓶瓶罐罐。 胡幽找了个银色的方筒,一筒能装差不多二斤。 胡幽装模作样的把干奶粉放在自己的炕头上,摆了好长一溜,下面铺的是干净的油布。 不管是胡二哥还是胡三哥都觉得新鲜,都问胡幽咋做的? 胡幽一指炕头上还放着的个大盆说, “把奶煮得量很少的时候,拿到外面去冻一晚上,再拿回来铺到炕头上晾干,干了就是奶粉了。” 胡小弟伸出手指在奶粉上轻粘了一下,手指上的白色粉末放进了嘴里,胡小弟的眼睛立即就眯了起来。 “真好吃。” 胡幽立即找了三个大碗,给自己两个哥和胡小弟一人冲了一大碗,浓浓的奶香甜味,一下就让三人直流口水。 胡幽立即从炕柜里把那个装羊奶粉的大桶拿了出来, “你们拿去喝,每天都冲水喝,对身体好。” 胡二哥看着胡幽整的这个量就有点大,就问胡幽, “你有没有想过拿去卖?” 可是胡幽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哥,天冷了,我得去弄点肉。” 第104章 50元钱一台的“超级棒饮机”,让胡幽心疼了好几天。 等一桶又一桶的羊奶粉放在她的系统仓库里时,胡幽却觉得这个机器真是太便宜了。 胡幽还偷摸自己做了一大茶缸奶茶,没啥材料,就是从曲明老头那里拿了点茶叶。 曲明老头是吃过好东西,闻着胡幽做的这个羊奶粉微微点头,还夸了几句胡幽。 “确实在和牲口上打交道哇,这个天赋哇别人还真比不了哇。” 旁边胡小弟立即“哇哇”地叫了起来, “姐姐,这个羊奶粉真好喝。姐,你看我是不是也白了?” 要是胡小弟没用个“也”,胡幽还觉得俩人还能多说几句。 胡幽把手在胡小弟脸上一捏, “你可别乱跑,我要去县城给人送鸡蛋去,你在家好好呆着。” 结果胡小弟一下就从炕上冲过来,抱住了胡幽的脖子。 “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去。” 胡小弟抱着胡幽的脖子,胡幽还晃了两下。 最近胡小弟明显体重增加,个头增高,估计用不了两年都要比胡幽高了。 胡幽把胡小弟扒拉开,喘了口气。 “你都快有我高了,你这样撒娇合适吗?” 胡小弟瞪着大眼睛,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最后一转头,把自己还有半碗的羊奶给胡幽端了过来。 “姐,给你喝,长个。” 最后胡幽背着50颗鸡蛋,一筒羊奶粉,就坐上了胡九伯的驴车,胡小弟是在驴车出发的前两分钟,冲上来坐到胡幽旁边的。 胡小弟又是一副皱着小额头的样子, “姐,你咋能不等我呢,曲爷爷就跟我说两句话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驴车上的人没人笑,也就胡九伯轻笑了两声。 虽然胡幽姐弟穿还是很破,尤其是胡小弟,明显胳膊上的补丁是刚缝的,一看就是爱闹腾给扯破的。 现在胡家村里头的人,明的暗的都在眼红胡四家,连胡四家的大闲人居然也能在生产队里面长脸了。 虽然没工分,但是有脸面。 胡四媳妇现在不管到哪,都是一副“我家闺女爱上进”的样子。 胡幽这会儿低着头拉着胡小弟不敢说话,幸好他们家的人平时都爱穿旧衣裳。要不然,这村里的人一定都以为他们家天天在吃大肉呢。 连胡四最近都穿上了以前的旧衣裳,洗得次数比较多了,衣领都有些发白。 胡爷爷看到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点点头, “乖宝这个事也没啥,就是有人啊不想让你上进。” 胡四也点点头,又同胡爷爷说起了种地的事。 “我们家现在把生产队里的羊弄回来给养着,村里人肯定有眼红的,但是咱们是做好事,为了咱胡家村。” 胡四的话题一转,又说到了最近村子里的事, “爹,要不然让那些个不会劳动的文化人,去林子里给牲口们再挖点草去吧。天也确实越来越冷了,可林子里水气大,还能挖到些草的,牲口可是咱村里的仰仗。” 胡爷爷也点点头, “咱们啊,都得劳动啊,不能闲着,要不然别人家就得天天盯着你了。” 结果,第二天全村人收到个大消息,很多人都惊得从炕上摔了下来。 胡家村的前村长,胡爷爷带着几个来村里劳动的文化人儿,真的去劳动了。 给村里牲口找粮食去了,不管什么草啊杆的,挖回来给村里的牲口吃,也能让牲口们过个饱冬日子。 就这样,胡幽养鸡的事,也没啥人注意到。 其他人都没功夫盯着胡四家或是胡幽了,都在想办法争上进呢。 胡幽现在鸡的数量已经超过了30只,母鸡已有15只了,而小公鸡都达到了17只的数量。 眼见着离过年儿越来越近的,胡幽却发现,能吃的小公鸡的量,并不多。 现在一天就有30颗大鸡蛋,每只母鸡都能下蛋了,小公鸡长肉的速度也很快。 从系统的旧货市场买到的大鸡笼子,确实很保温,胡幽暂时就分了两层,上层母鸡,下层小鸡。 可是,让胡幽无奈的一件事,就是那只抓回来的野母鸡。 关进温暖的笼子后,就跟疯了一样,上跳下闹的,最后胡幽只能把它放出来。 这只鸡还是愿意呆在猪圈的草堆上,甚至有的时候还溜达到羊圈那头看看,或者进去偷吃点食。 胡幽有的时候都想把这只鸡给宰了,可是胡四媳妇却说这是只有灵性的鸡,要是胡幽不喜欢,搁她那屋养着。 等胡幽胡思乱想了一堆后,县城就到了。 胡幽这次来赖老头这,并没有给俩人老人家带做好的棉鞋,而是带了一大团的棉花,这会儿正在胡小弟背后背着呢。 胡幽想下次把鞋给胡三哥,再给两个老人家带来。 另外,胡幽准备再整点儿肉。这几天到河边溜达了好多次了,也把捞鱼的筐子整好了,但是她还需要个帮手。 想来想去,看来看去,就只有旁边这个笑嘻嘻的胡小弟了。 胡幽拉着胡小弟,一直朝着赖老头家里走,大概是想着快去快回,差点撞到了人。 胡幽一抬头,立即就瘪下了嘴,咋又是这人啊。 胡小弟却是立即朝那人冲了过去,直接拉住了人家的胳膊。 “符生哥,咋又见着你了?” 听了这话的胡幽低头笑了几下,符生把胡小弟拉过来摸了摸脑袋,眼神看了着胡幽,沉着声音就问: “小宝,你笑啥?” 胡幽转了两下眼珠,哼了一声,说了句“没啥”。 符生再仔细一看胡幽,他把身体向后一撤,把胡小弟也看了看,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你俩吃啥来,咋都胖了,尤其是小宝,你的脸都快成盘子了?” 胡幽鼓着腮帮子用眼睛瞪着符生,还是胡小弟老实,立即就说, “是羊奶,羊奶粉,我姐做的,可好吃了。” 符生轻笑了一声,这个倒是没有想到,小丫头居然还会整这个。 符生眼睛看着胡小弟,立即说, “那带着了吗,给我看看。” 胡小弟立即就拽着胡幽的胳膊说, “姐,你把羊奶粉拿出来,快给符生哥看看。” 胡幽看着这个叛离自己队伍的胡小弟,咬了下牙,才慢慢地把背上的筐取了下来。 符生却走过来直接给拎了起来,招呼胡幽和胡小弟说,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带你们去吃饭。” 符生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就往前走,也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个挺大的院子,院子两边插着旗子,旁边各站着一个小兵。 胡幽多看了几眼这个院子,大门上面有个红色的大五角星,而在院子里面都看不到什么人。 胡幽转过头又看了看门外面站岗的两个小兵,这才清楚原来符生是真的在这里办事啊。 胡幽前面是蹦蹦跳跳的胡小弟,胡幽一边走一边乱看。 不过跟在符生后面,胡幽和胡小弟还挺显眼的,主要是穿得衣裳补丁太多了。 等进了食堂后,里面也没什么人,但是有三三两两来吃饭的,也都是穿绿衣服的士兵们,却没有一个人朝胡幽和胡小弟看过来。 胡幽觉得挺好的,而且很多当兵的都是从村村里头出来的,对补丁衣裳实在太熟悉了。 这个年代,也别看这些部队小兵都穿着部队发的衣服,其实袜子很多人都时不时破个洞。 胡幽抿了下嘴,忽然觉得自己想得有点远,正好听到符生说让他们等会儿。 也没等多长时间,就见符合端上来一大份炖菜,和几个棒子面馒头。 胡幽现在已经几乎不吃纯杂粮馒头了,都是要掺点白面的。 不过胡小弟却是不挑食的,拿起来就吃。 不过部队的馒头个头大,胡幽只吃了一半,吃了一碗菜。 菜里虽然没什么油水,但是胡幽觉得这里的厨师做得还挺好吃的。 吃了饭,符生又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去了他的宿舍。 符生看着不太想进门的胡幽,又轻笑了一声, “进来吧,里面很干净的。” 等打开宿舍门后,胡幽看到里面放着四张上下铺的床,也都是军绿色的。 再看这里的布置,全部是整整齐齐,四张小桌紧挨着靠着窗户那头,上面放着四个绿色的暖瓶。 确实和符生说的一样,特别干净,还特别的整齐。 每个床头上叠的被子,也是传闻中的豆腐块。 胡幽看着这个豆腐块,就觉得想笑,然后就真的笑出来了。 “嘿,还挺好玩儿。” 这会儿宿舍没人,胡小弟立即就把符生刚才放地上的筐给掀下了。 下面正好看到有一个银色的铁皮筒,其实是未来世界的特殊材质,这会儿看着就像是铁的。 胡小弟拿出来马上就掀开了盖子,递给了符生。 “符生哥,你尝尝,可好喝了。” 符生拿过来闻了一下,还真的找了个茶缸子,用勺子弄了点进去,倒着开水冲着喝了。 他居然真的喝下去了,胡幽在心里头默默地说了句。 符生几乎是一仰脖子就喝完了,咂吧了下嘴,还点了点头。 胡幽装了满满一大筒,二斤的羊奶粉量也挺大的。 现在经常卖的上海麦乳精也才800克一桶的,一是价格不便宜,二是还得要票。 符生抬眼皮,看了眼胡幽。 符生收回视线,看着胡小弟,又把茶缸子伸到了胡小弟跟前, “给我再来点,你最近没少长白。” 胡小弟马上又给符生倒了些,同时还大声说, “这个羊奶粉好喝着哩,不只是我和我姐喝,我二哥和三哥也喝。” 胡小弟探头看了下茶缸里头倒的羊奶粉,马上又说, “我二哥也白了,吓得他这几天都不敢出门哩。” 第105章 符生听说胡四家的全家都白了,连总在外面跑的胡二哥,都白了,低头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是冬天,大家窝在家里不出来,白一点是正常的。 尤其是胡四家的人都白了,这样就会让整村的人,都觉得更正常了。 胡四家的人不愿意出门,而胡四俩口子,也是呆在生产队里不出来。 村里人看到他们家人都捂白了,就猜到胡四家的什么进步,都是假的。 有的人眼红,在的人笑话,反正胡家村里头,对胡四家的关注一直都挺高的。 符生在连喝了三缸子后,仔细品尝后,觉得这个羊奶粉确实不错。 符生放下茶缸子,去水房涮了涮,甩了两下回来了。 符生把羊奶粉的盖子盖上后,就和胡幽说, “你鸡蛋现在还有多少?” 胡幽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该不该说,现在一天就有30颗,已经有快半个来月了。 旁边的胡小弟立即大声说, “有好几篮子呢,符生哥,你要吃吗?” 符生用手摸了摸胡小弟的头说, “我送你们先去办事,你们在曲老太太那里等着我,我晚上送你们回去。” 胡小弟特别地高兴,又能坐吉普车了,就差挂在符生身上不愿意下来了。 符生又背起了胡幽的大筐,把他们送到了曲老太太的家门口。 符生把筐又给了胡幽,才说, “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事,你们等我的。” 胡幽点点头,就和胡小弟进了曲老太太家。 胡幽背着大筐一出现在院门口,曲老太太在玻璃窗边就看到了。 曲老太太赶紧从屋里头出来,把胡幽和胡小弟给带进了屋。 曲老太太看着胡幽的圆脸,一个劲地就笑啊。 “哎哟,小宝啊,你这是吃啥来着?” 胡幽赶紧把羊奶粉和鸡蛋从筐里取了出来, “曲奶奶给您带的鸡蛋,还有一筒羊奶粉。” 曲老太太赶紧就把东西看了看,一开始是看到大鸡蛋时候,一个劲地“唉哟夸”。 “哎哟,小宝啊,你可真会养鸡啊,以后肯定出息着呢。” 胡小弟在旁边一个劲地“嘻嘻”笑了起来,拉着曲老太太就说, “曲奶奶啊,我爷爷也说我姐是了解牲口的心情。” 曲老太太一听,立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唉哟喂,小宝啊,你可真有意思。” 胡幽伸出手把胡小弟的脸蛋拧了一下,身后就响起了赖老头的声音。 “啊哟,你们笑什么呢,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赖老头也是一脸带笑了推门进来了,看到胡幽的小白脸时,也马上笑出来了。 “哟,是小宝啊,最近看来在村里吃得很好嘛。” 胡幽不好意思地用一只手捂在脸上, “赖爷爷,我这是捂的,冬天都能捂白的。” 胡小弟却是一下跑到了赖老头的旁边,一只手拉着赖老头,小脸崩得紧紧地,特别认真地说, “赖爷爷,曲爷爷说,这个羊奶粉是好东西,让您记得付钱。” 胡小弟的话说完后,曲老太太先是一愣,随后又是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赖老头也被逗笑了,把胡小弟拉到了桌子旁,低下头轻声地又问胡小弟, “哦,这样啊。那你曲爷爷还说啥话来?” 胡小弟斜着头想了想,踮起脚尖,一只手捂在嘴上,附在赖老头的耳朵旁,悄声地说, “曲爷爷说,那个曲大爷爷啊,吃得好睡得暖,没受罪。有的时候还能吃个大鸡蛋哩。” 胡小弟的话说完,脸上还是喜滋滋的,大概只有他不明白这里头的意义。 曲奶奶一下就跌落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捂在了脸上。 胡幽把胡小弟拉到一旁,用手刮了下他的鼻子,轻轻地问, “谁让你说的,曲爷爷?” 胡小弟立即点头,而且很认真地在和胡幽说这件事儿。 “我从厨房里拿了好几回煮鸡蛋了,个个都挑最大的,热乎乎地就扔进了曲大爷爷的衣兜里头了。” 胡幽这会儿想的是, “果然,曲家两个老头关系是出奇的好哇。” 曲老太太听了,忽然就抬起了头,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 曲老太太忽然就笑了,听着并不像难过的样子, “唉,好就好啊,一切都好。” 最后曲老太太硬是塞给了胡幽5元钱,一是羊奶粉钱,二是给曲家大老头花的钱。 曲老太太眼里含着泪,拉着胡幽的小手手, “小宝啊,你可要帮帮曲奶奶啊。” 胡幽立即点头,这种事情即使曲老太太不说,也是该帮的。 而且,胡幽心里头还有个事儿。 胡三哥总往这县里跑也不行,跑多了也得让人说闲话。 可是这村里头的这位曲大老头子,曲成光,听说是个有大本事的。 胡幽拉着曲老太太的手,一个劲地安慰她。 “曲奶奶,放心,我爸最尊敬的就是文化人儿了,我们家里头哇,都会想办法的。” 曲老太太感动得,又流了一通眼泪。 等胡幽让胡小弟拿出来一大团棉花后,差不多有五斤重的样子。 曲老太太实在是太高兴了,没想到胡幽在村村里头都能弄到这样的好棉花。 胡幽咧了嘴笑了下,心里头却是说,还是你原来被窝里的棉花好啊。 曲老太太夸了几句,又去大柜子里面,取出两条破被子。 确实挺破的了,被子外面的布,都已经烂出好多个窟窿来,烂棉花也都露了出来。 很显然,这两床被子是盖了些年头了。 其实这种破被子早就不暖和了,棉花就跟那干柴似的,硬实的厉害。 胡幽倒觉得没啥,旁边的赖老头却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干啥,给小宝弄这烂被子做什么?” 胡幽是赶紧把两条被子给抱住了,立即大声说, “赖爷爷,咱村里人没棉花,整点旧被子洗洗,照样能用的。” 胡幽的声音挺大的,不过也确实说明了目前村里的情况。 村里人少棉花,少吃穿,都是正常的事儿。 胡小弟在旁边马上就叹了口气说, “赖爷爷啊,我们村子里头啥也缺,有床旧被子盖上,其实已经很好哩。” 赖老头被胡小弟这么一说,就是一愣,随后却是摆摆手说,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去读书了,哼。” 胡幽看着倔老头走了,才算把两条被子松了手。 曲老太太立即让胡幽和胡小弟去休息休息, “这会儿天还早呢,你们歇息歇息吧,从村里出来,也够辛苦的。” 曲老太太家里也是有炕的,有个炕不算大,但是也是够四五个人睡没啥问题的。 胡幽和胡小弟一起爬到炕上,曲老太太就把胡幽和胡小弟给摁进被子里头了。 胡幽其实一开始并不想睡,可是没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胡幽睡的时候,竟然连个梦也不做,感觉全身上下都很舒坦。 胡幽这一睡,一直从中午刚过,睡到了天黑。 胡小弟陪着曲老太太做好了饭,胡幽还在睡。 曲老太太没让胡小弟叫醒胡幽,而是在厨房给胡幽留了饭。 胡幽睡着睡着,忽然就像是听到了有人在叫她。 “小宝,小宝,该醒醒了。” 胡幽忽然就睁开了眼,感觉有点吓人,一转头就看到曲老太太正对着她笑。 胡幽慢慢抚了下胸口,连着喘了几口气。 曲老太太一看胡幽这样子,就知道是睡多了。 “唉,小宝啊,你是魇住了,喝点水就好了。” 曲老太太立马就给胡幽递过来一大碗的白水,胡幽这会儿还觉得心跳的有点快,立即把水端过来喝光了。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发觉外面天已经大黑了。 胡幽赶紧就爬下了炕,问曲老太太, “曲奶奶,啥时候了?” 曲老太太笑了笑说, “你稍微再醒醒觉,符生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看你,一直睡着,连饭都没吃。” 曲老太太伸手又在胡幽的圆脸蛋上摸了摸,好像胡幽一顿没吃从圆脸变成了个尖脸似的。 胡幽“嘿嘿”地乐了两声, “曲奶奶,我不饿。” 等胡幽终于缓过了劲,和胡小弟手拉手上了符生的车,连筐都是符生给拿上车的。 符生手里还拿着两条烂被子,放在了后面的空位置。 等上了吉普,符生才有空问胡幽。 “小宝,你整两条烂被子做什么?” 胡幽鼓了下圆脸,才慢慢地说。 “哪里是要的啊,是花2毛钱买的。” 符生差点没把手里握着的方向盘给扔了,一只手紧了紧方向盘另一只手摸了下头上的汗。 符生现在一想起那两条被子,就流汗,那么破的被子,居然还有人拿钱买。 胡幽其实一开始准备拿棉花换的,可是曲老太太给直接花了2毛钱买的。 用新棉花换,太亏了。 符生开了一会儿车,长长地吐了口气,又问胡幽, “你家里还有多少鸡蛋?” 胡幽想了想,除去自家吃的,还有卖给曲老太太的,竟然有350多颗。 但是这个鸡蛋到底是350还是380,胡幽现在不记得了。 “大概有350颗吧,那鸡可是賊拉能下鸡蛋。我都不敢让鸡配种下小鸡了,鸡蛋太多了可咋整。” 符生用一只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大概像胡幽这种忧愁的,也是天下唯一一个吧。 符生想了下才说, “不管什么时候,有些人是有钱买不到好东西的。看样子今年咱郭嘉整体的形势会好一些,农产物品也会更丰富。” 符生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用什么词来表达更合适,只有13岁的小丫头,听不懂可咋办。 胡幽还等着符生说呢,不过符生却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等我忙完这几天,带你去市里的废品站看看吧,那里说不定有不少破烂东西让你拣呢。” 第106章 胡幽用手抚在自己脑门上,觉得自己并没有出现幻听,刚才这个符生也确实说要带自己再去一趟市里面。 胡幽倒是没有想过去什么废品站的,但是,现在倒是让胡幽多了点心思。 胡幽想了想,就问符生, “我想给我哥买点旧书,废品站的书多吗?” 符生直接就摇头,他了不知道,还没怎么去过废品站呢。 “我这几天要主要是在县里,过几天会有一天的休息,我带你去吧,你自己去看看。” 胡幽想想,只能这样了。 这个年代的书也是挺珍贵的,能在什么废品站找到的书,大多也是别人不用的吧。 这也不是一两年后,胡幽没有想着能怎么样。 一直到回到村子时,路上都是静悄悄的。 而现在的胡家村,还没有通电,家家都是油灯。 大部分的村子里的人,都是吃了饭,乘天还没完全黑,把要干的活又干了。天一大黑,都赶紧睡了。 一进村子,全是一片黑暗,符生开的吉普车也是走的不快,显得更静了。 胡小弟往胡幽身边靠了靠,用手指着前面远处的亮光, “姐,那是啥啊。” 胡幽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脑袋, “咱村也就咱家这么晚爱点灯,你说那能是哪儿。” 胡四家位置比其他村里人住的地方稍高了一些,门口不远处的坡上,还有颗百年的大树。 现在虽然叶子都掉光了,但是枝子还是又长又密的。 从过处看,好像就是树枝上有那么一只灯,在晃晃悠悠的。 胡小弟有的时候还挺迷信的,胡幽摸了摸胡小弟的脸,慢慢地说, “明天要是天不冷的化,咱们往林子里看看去。” 胡小弟早就想去林子里了,只是最近风太大,曲明老头也不爱动弹了。 胡小弟立即就来了劲头,拉着胡幽的胳膊说, “咱还打鸡去吗,最近咱家的肉也快吃光了。” 胡幽心里说,早就吃光了,连我储存肉的都快没了。 “嗯,是没了。我觉得吧,河里肯定有大鱼,咱往林子里走走去,找个有鱼的地方看看。” “滋……” 符生用力一踩刹车,回过头就看着胡幽,脸色阴沉的特别厉害。 “现在水上刚结冰,你想出点事儿?” 胡幽是准备很全的,可是也不能告诉符生,只是用眼睛白了符生一眼。 “不去就不去,哼。” 符生开着车也正好停在了胡四家院子外面,院子里的人听到外面的汽车声,赶紧就出来了。 头一个跑出来的居然是胡四,今天他一天心神不宁,没想到是宝贝闺女回来晚了。 胡幽看了看天,这个时候胡四和胡四媳妇早就睡了,这会儿居然拉着自己说话。 尤其是胡四媳妇把胡幽搂着还流了两滴泪, “乖宝啊,咋整,妈是一天也离不开你,你这一天出去,我这心里头难受的。” 胡幽啥话也说不出来,像胡四媳妇这毛病,隔三差五的就来这么一出,第二天绝对忘。 胡幽眼着胡四媳妇去了大屋,一坐到炕上,就和后面的胡二哥说, “二哥,符生要拿咱家的鸡蛋,你带他去吧。” 胡二哥一听,立即就带着符生去了地窖。 胡四家的地窖特别的大,可是符生还是被吓了一跳。 排着一堆大竹篮,每个竹篮里头都是满满当当的大鸡蛋。 胡幽养的鸡蛋,快有鹅蛋大了,而且里面好多还都是双簧。 符生看着这些鸡蛋,立即就和胡二哥说, “鸡蛋我拿走了,不过,你告诉小宝,让她再多整点母鸡。这个事儿,不要漏出一点动静来。” 符生的意思是说,养鸡数量多了,不要让人发现。 胡二哥却是眼角抽了抽,又笑了起来。 “放心,鸡那个啥的时候可短了,我都没怎么瞅见过。” 符生一听也不由地乐了一下,可是左右看看,却没有看到胡幽说的羊奶粉。 “不是还有羊奶粉吗,哪放的呢?” 胡二哥轻笑了声,用手指了指地窖外面, “在她屋里藏着呢,之前不是给她打了个小柜子吗,还有什么炕柜,都在那里头藏着呢,不让人看。” 胡二哥是笑胡幽太能藏东西,符生也跟着笑了。 而胡幽在听到符生说还要拿羊奶粉时,就撅起嘴说, “好吧。” 符生还以为胡幽不乐意,连忙又说了几句, “你不是做了不少吗,虽然也是羊奶用得量比较大,但是我能帮你出一些,你担心什么。” 胡幽翻了下眼皮,好哪是怕啊,她是太多了,本来变愁得慌。 而且,这几天胡大伯居然又给她送来了几只羊,幸好全是小羊。 但是胡大伯在看到完全跟吹起来的17只羊的时候,嘴巴笑得快合不上了,连哈喇子都不少流。 胡大伯立即拍了拍大腿,差点没把胡幽给夸上天去啊。 “小宝啊,你也太懂牲口了,这才多少日子啊。瞅瞅这羊,你大伯我啊,看见这种羊,我都想吃它的肉了。” 胡幽看了看刚进圈的三只小羊,再看看胡大伯的脸,忽然就冲着胡大伯说, “大伯,你会吃上的。” 胡大伯从胡四家的羊圈离开时,还没明白胡幽什么意思。 而胡幽眼睛,却盯着羊圈中唯一的一只大公羊。 “哼,过段时间就宰了你吃肉。” 胡大伯虽然带来的三只小公羊不大,但是羊长得快,三个月以后就能发情了。 而且胡幽又给喂着好料,三只小公羊随便挑一只,到了春天的时候,完全能给生产队交差了。 而且这个时候胡幽已经完全打消再养母羊的打算了,现在每天至少3斤羊奶粉。 再过两个来月,小母羊也能发情怀崽了。 再到那个时候,每天就能有至少6斤-7斤的羊奶粉。 胡幽都不敢想了,2斤一大筒的羊奶粉,现在已经有几十筒了,等过了年有可能就几百筒。 胡幽想想,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弄什么母羊。 正好胡大伯没弄到小母羊,胡幽想那确实正好,现在就养着公羊吃肉才好呢。 那天胡幽从羊圈离开的时候,还在大公羊毛毛的屁股蛋上摸了几下。 然后离开的时候那一瞬,胡幽忽然想起了后世的一道菜,应该老男人们都比较喜欢。 胡幽自己低声嘿嘿了几声,这会儿还在想着吃羊肉的事儿,而旁边的符生跟着她进了屋,等着她拿羊奶粉呢。 符生看着胡幽一个人在偷乐,不由地叹了口气说, “小宝,你把羊奶粉找出来啊,在想什么呢?” 胡幽几乎是想都不想,脱口就说出了自己想的那道菜, “听说孜然烤羊蛋挺好吃的,你吃过没?” 胡幽说完这话话的时候,立即脱鞋爬上了炕,假装没有看到符生僵在了地上。 胡幽把炕柜打开,用半个身子挡住了视线,实际是从系统仓库里头拿羊奶粉。 一罐又一罐,大概拿了十来罐,就放在了炕沿上。 胡幽看着符生还在发愣,就冷冷地哼了一声,指着一排羊奶粉说, “哦,就这些了。” 胡幽看着符生还发在愣,还以为符生嫌少呢,但是她有更多的也不能一下都能拿出来啊,把人吓坏了可咋办。 这会儿的符生,其实已经被吓坏了,没想到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羊奶粉不仅好喝,量还是可以的。 可符生看了看炕柜,又看了看炕上十来罐的羊奶粉的银色皮筒,就微皱下了眉。 “小宝,你是怎么把这些桶塞进你的炕柜的。” 胡幽回一下头看着后面的大炕柜,又是无所谓地冷哼了一声。 “我炕柜大啊,你用眼睛看不就知道了。” 符生这会儿还在被胡幽说的那道菜,给惊得还没完全缓过来,对于现在出现的这种异常,也没放在心上。 而且胡幽的大炕柜,确实比别人的炕柜要大得多。 符生匆忙地把十六个大皮桶,和7篮子鸡蛋,都乘夜放到了自己车上。 等符生开着车离开了胡四家,胡幽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打开了炕柜。 果然,里面塞着不仅有她的衣服,枕头,还有好几床被褥。 胡幽赶紧跑下地,把炕柜里头的东西全一股脑塞进了地上的小立柜里头。 等处理好了一切,胡幽才转过身。 一转过身,就看到站在她身后的胡三哥,胡幽吓得立即吼了一声。 “啊……” 胡三哥也是刚进来,发现胡幽正撅起屁股往立柜里头塞枕头。 还没来得及问呢,就听到胡幽居然大叫了一声。 胡三哥自己抚了抚胸口,长吐了口气。 “小宝,你不要这么吓人,你三哥我心虚。” 胡幽这才又抽了抽鼻子,凑到胡三哥跟前撒娇。 “哥,你觉得曲家的大老头怎么样?” 胡三哥想一想,才反应过来胡幽说的是什么。胡三哥拉着胡幽坐到了炕沿上, “你啊,别瞎操心了,那种都是大师,你哥我有几斤几两还是懂的。” 虽然胡幽不知道胡三哥到底有几两重,但是肯定学问是很厉害的。 按照胡二哥的说法,胡三哥是他们家,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 胡幽想了想,朝着胡三哥说, “哥,你说那老头爱吃鸡吗?” 胡三哥一听,不由地一乐,低下头踢了几下脚。 “你啊,这是啥时候啊,谁不爱吃鸡。可咱家小公鸡太小了,你下得了口?” 胡幽心说,要不是因为家里的鸡数量有限,这种小鸡儿吃得才香哩,有啥下不了口的。 胡幽用手指了指后山老林子的方向, “咱们去林子里整几只,打回来弄几顿肉吃哇,最近觉得吃饭都不香了。” 第107章 胡幽是想去后面老林子打东西,但是胡二哥现在有事,肯定不能和她去。 现在胡四家的老二,天天和胡二伯研究什么种地之类的。 按照胡二哥的说法,开春很快的,现在要把头茬要种的都预备好。 先计划好喽,这样也为这一年的粮食的收获算是打了基础。 胡幽看着转变太大的胡二哥,真是有些难以接受。 “二哥,那你现在种地去了,未静姐养鸡咋样呢?” 结果胡二哥看了下胡四媳妇那层,就跟做贼似的,还怕被听到似的。 发现胡四媳妇最近特别忙,都没空管家里孩子时,作为大孩子的胡二哥,这才和胡幽低声地说, “以后不要提这两个字。” 胡幽知道胡二哥被罚跪地板,可胡幽才不怕,她只要一哭,啥事也没。 可是,即使这样,胡二哥也天天要当农业科学家似的。 现在能和胡幽去老林打鸡的,除了胡小弟,也只有胡三哥了。 胡幽眼神幽怨地看着胡三哥,胡三哥却摇了摇头。 胡三哥倒不是不愿意去,而是自己实力干不了这个,拍拍胡幽肩膀说, “小宝,三哥到老林子里,就拾过柴禾,比你也强不了多少。估计还不如亮亮呢。” 胡小弟这会儿已经去休息了,胡幽一想,光带一个只会玩儿的也不成。 胡三哥都离开好一会儿了,胡幽才准备洗漱睡觉。 等爬到炕上后,又想起来,自己把被窝枕头什么的,都塞到地上的立柜里头了。 等胡幽沉沉睡着后,早上还在半梦半醒时,就做了个决定。 自己去。 胡幽准备自己先去看看,今天外面的天还可以。 胡幽大早上就喂了鸡,背了个竹的背篓,加了不少枯叶,胡小弟还以为她要去拾柴,让她不管用。 胡幽朝胡小弟挥挥手,让他去忙了。 胡小弟今天被曲明老头摁着不知道在学什么东西。 胡幽发现曲明老头对胡小弟,可是上心了,也不知道在教些什么东西,但是胡小弟却能觉得进去。 那会儿胡幽给买的画笔,胡小弟玩了两三天就还给她了,说是完全不会。 但是,曲明老头拽着胡小弟学的东西,以胡幽的感觉来说,肯定是更难。 可胡小弟却能学得进去,胡幽都觉得奇怪,等改天问问到底在学什么。 胡幽还是穿着一身干活的打补丁的衣裳,就顺着河边,朝着老林子里面走去。 胡幽就按照胡小弟说过无数次的,真正的老林子的里面走了进去。 而且,让系统又对路线进行记录,胡幽并不怕迷路。 胡幽按照胡小弟讲的,转过一座小山的背后,前面的一大片山,才是真正的老林子。 而且,那段时间曲明老头带着胡小弟,没少在老林子里头转悠,家里现在吃的蘑菇,都是那段时间采的。 胡幽把背上的小背篓往肩上又提了提,今天背篓里面还放着一柄砍柴的砍刀。 胡幽用意识联系着系统,让系统帮她随时勘察着周围的情况。 “小面,如果附近有人,你马上告诉我。” 系统把这附近查了好几次了,确实没有人类体温的生物出现。 “主人,再往前几百米,转过前面的小山,有一些移动的生物体。” 胡幽叹了口气,这个系统有的时候,就不能好好的说出是什么,非要说什么样的生物体。 “是鸡,羊,还是猪,你勘察不出来长相?” 系统沉默了,这个问题好像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因为在以前的生活当中,根本不需要把系统用到这样的小事上。 对于系统的沉默不恁,胡幽猜这小面肯定是在寻找资料,重新输入对动物的感知的信息。 也没等多久,大概几分钟的样子,系统总算回答胡幽了。 胡幽都觉得这个系统的声音有些古怪,是不是资料查得太累,一下子有了别的? “主人,有两只猪在进行热身运动。” 胡幽一听热身运动,还以为是在拱食物或者是在吃东西。 可是,系统的下一句话,胡幽差点喷了一小口水出来。 “主人,按照动物的行为痕迹判断,应该叫□□。” 系统的突然换的词,胡幽的小短腿一软,差点跌倒。 胡幽也挺没办法的,系统一般不做这类的勘察。 胡幽慢慢地脚步轻轻地靠近那座小山,探头看了一下,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猪屁股在动。 “哼哧、哼哧。” 胡幽偷看了一眼,就把头收了回来。立即把手里的弹弓拿在了手上。 胡幽大概一个多月前就观赏过猪的这种行为,当时差不多全村的小孩都去看了。 胡小弟拉着胡幽,站在一堆小个子的孩子当中,观看了全程。 生产队的母猪要进行配种,为春天的小猪崽的到来,做充足的准备。 胡幽看着村里的孩子,都在肆无忌惮地看着,觉得也挺有意思。 而现在,胡幽居然看到了一场野猪的狂野野战。 胡幽从石头后面露出了身体,从衣兜里头拿出块最大的小石子,“嗖”就打了过去。 一声挺惨的猪叫声,“哼唧唧……” 胡幽用的是这个弹弓的最大力度,估计把野猪的屁股给打烂了。 胡幽乘着野猪还在挣扎着的时候,又连发了四五弹。 “嗖嗖嗖”地几声弹弓击打声后,一公一母的两只野猪都被打死了,而胡幽打出的石子儿,也全都卡在了猪的身体里面。 胡幽甩了下手里的弹弓,也就是“打蛋器”,无比的美,这个真是太好使了。 先把野猪收进了系统仓库,胡幽又按照系统在附近勘察的结果,居然还找到了一窝兔子。 大大小小的兔子一共有十五六只,被胡幽给一窝端了。 胡幽还把其中五只大点的兔子,放到了背后的背篓里面,胡幽就准备往回返了。 “主人。”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胡幽心里就是一惊,还以为碰到了什么大猎物,想着要不要爬上树去。 而系统却说, “主人,有好几只野鸡。” 胡幽按照系统的指导,往前面一大片的枯草丛里面看过去,有好几只野鸡在溜溜达达。 刚才是兔子一家子,现在又是野鸡一家子。 胡幽都不用瞄准,只要往出打石子,这柄弹弓会自动划出最佳弧线,击中地上的鸡。 “咕。” “咕。” “咕。” 一只又一只鸡,在最后的时候只发生了一声鸣叫,就倒地抽腿,然后就是结束。 一共七只鸡,四只大鸡,三只小鸡,都被打死了。 胡幽又把两只鸡装进了背篓里面,这会儿背篓已经全满了,其它的鸡全被胡幽又收进了系统仓库里面。 胡幽把最上面的死鸡往下摁了摁,还是有点满。 胡幽忽然想到件事,就问系统, “小面,那个食物处理器,应该能褪鸡毛吧?” 系统估计是又去查相关资料去了,过了一两分钟,才回复胡幽。 “主人,没有专门的褪鸡毛的功能,需要你重新设置。” 胡幽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前后左右看了看,也确实没什么人,系统还是靠谱的。 胡幽立即就从系统仓库里面取出了食物处理器,轻轻拍了两下,立即就摁了开启键。 未来科技产品,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进行语言指令。 胡幽对着这台食物处理器,进行了一个新的指令。 “褪鸡毛。” 这只鸡就被放在食物处理器的上面,等着机器进行褪毛处理。 等了好一会儿,胡幽还以为食物处理器要拒绝呢,就听到了那个好听的男明星的机械声音, “滋,滋,滋……,请重新输入指令。” 胡幽蹲在地上,对着一台机器,又重新说了一遍, “褪鸡毛。” 过了一会儿,那个机械男声又响了起来, “滋,滋,滋……,指令输入完成。” 食物处理器的机械男声,又一次告诉胡幽, “请输入操作指令。” 胡幽觉得说得嗓子都疼,用力喊了一句, “褪鸡毛。” 不过这次食物处理器却是很利索,自动打开了入口,这只相相对还挺大的死鸡,直接掉进了食物处理器的里面。 “呼。” 胡幽终于感觉能松口气了,坐在地上等着食物处理器的操作完成。 不过胡幽的眼睛,正好也盯上了背篓里面的灰兔子皮。 今天打的这窝兔子,是一家灰色的。 食物处理器的操作过程也比较快,并没过多长时间,胡幽就听到了一声好听的男人的声音说, “完成。” 胡幽看到被食物处理器直接扔地上的鸡时,觉得还不错,一只光溜溜的鸡,处理得一毛没有。 胡幽把这只鸡提了起来,“哈哈”大笑了两声。 而胡幽忽然发现地上的食物处理器不见了,正想要问系统在做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 “小宝,你在干什么?” 第108章 胡幽感觉自己脖子都僵成石头了,可是脑子一下就是一片空白。 这会儿系统忽然又“叮”地上线了, “主人,你没有说熟人也要提醒的。” 系统又一声“咻”地下线了,胡幽才算是被惊醒了一样。 “你咋能这样?” 胡幽说的是系统,而听到别人耳里头就不一样了。 后面那个人接又问了一句,而且听声音好像比刚才还在阴沉。 “小宝,你在这里做什么?” 胡幽微低着头,眼睛正好看到一双绿色的胶鞋,胡幽心说,我咋这么倒霉。 胡幽低着头不说话,一只手抓着一只光溜溜的鸡,这只鸡处理得可真够干净的。 符生仔细看了看,这个鸡毛褪得也太干净了点。 符生低头再看,胡幽正低头用鞋底扫着地面,一直都不抬头看他,也不说话。 低着脑袋,一只手抓着光溜溜的鸡,用另一只手还摇着一根长辫子。 符生无声地笑了下,一转头忽然就看到胡幽身后不远处的竹篓。 竹篓上面一只大花公鸡,翘着尾巴,趴在竹篓上。 符生走过去,把胡幽竹篓最上面的大公鸡拿开,又往里翻着看。 下面立即就露出了灰色的毛皮。 符生伸手拿出来一看,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一共有五只灰色的大兔子。 兔子挺肥的,竹篓被塞得满满的,符生用手一提,还真沉。 符生转过头,又看到了那只被处理得不能再光溜的大公鸡了。 符生蹲在地上,看了看竹篓里的猎物,确实不少。 而且小丫头手里还拎着一只刚处理干净的鸡,脸上又是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符生觉得他应付人还是挺有办法的,怎么就对上这个小丫头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符生把一只手伸到胡幽的跟前,“把你的打蛋器拿出来。” 胡幽抬起头看着符生,眨了几下眼睛,又想了想,这会儿要是顽强抵抗的化,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可是胡幽又一想,打蛋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就把一只手伸到背后。 胡幽还往后退了几步,才从背后掏出了她的弹弓,打蛋器。 胡幽把东西递到符生跟前时,还补充了一句, “别给我弄坏了。” 符生只是简单说了句,“你在这等着,别乱动。” 符生大步又朝着老林子里面大步走过去了,胡幽探头望了望,再看自己那一大篓子猎物,确实有些重。 胡幽晃了几下手里头光得一毛没有的鸡,用意识就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你为什么觉得他是熟人啊,他明明就不是熟人。” 系统“叮”地一声,重新上线,说的话,能把人气个半死。 “主人,他可是有大运气的人,我是在帮你抱紧他的大腿。” 胡幽用力把鸡扔在地上,叉着一只手就和系统吵了起来。 “我抱紧他大腿,是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开通什么市场?” 上次系统让胡幽把所有金子都卖了,就能开通新型市场。 就如同旧货市场一样,在上辈子并没有真正开通一样,得需要一定的契机。 而新市场的契机,就是一定足够量的交易额,但是胡幽就卖了一块小黄鱼,当然不可能开通新型的交易市场了。 而系统还有个普通的交易市场,但是胡幽觉得这个还不如旧货市场好用哩。 胡幽骂完系统,果然系统“咻”地下线了。 “哼,我的钱还留着有用呢,都给你做服务费了,你想什么呢。小面,你咋这么贪财呢?” 胡幽才不管系统假装下线,她还不停地在骂。 正骂得起劲的时候,忽然又听到身后的人问她, “小面是谁?你在和谁说话?” 胡幽连头也不回,用一手指着她脚下踩着的光溜溜的死鸡, “它呗。” 符生才懒得听胡幽鬼扯呢,把打蛋器又扔给了胡幽。 “装好了,别在腰后面,别让人看到。” 胡幽“噢”了一声,立即把打蛋器别在了腰后头,什么话也没说。 胡幽一抬头,这才发现符生的背上,扛着一头大野猪。这头野猪的体型不小呢,不过符生背着看着不怎么费劲。 符生刚才还弯下腰手一伸手,把胡幽的那个竹篓也给一起提着了。 而胡幽却是一只手提着那只光溜溜的鸡,跟在符生后面就回了村。 胡幽每每一抬头,就能看到符生背上的那头猪,这会儿又想到了自己系统仓库里的那两头猪。 轻叹了一口气的胡幽,一下差点撞到前面符生的背上。 符生指着前面的河说, “我们沿着河边走,这样就直接能从你家小后门进去了。” 胡幽家算是靠着后山比较近的地方了,胡幽又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符生的脚步。 等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居然碰到了胡大伯。 胡大伯看到符生肩上扛着的东西时,眼睛差点就绿了。 胡大伯马上就跑到符生的旁边,笑得嘴都快扯到耳根了。 “哟呵呵,符生啊,你咋这大本事哩?” 而胡大伯也自然看到了胡幽手里的鸡,还有胡幽那会儿从地上捡起来的柴刀。 要不是符生提醒胡幽,差点把柴刀给忘了。 胡幽看到胡大伯看过来,赶紧把鸡和柴刀都藏到自己身后了。 胡大伯却是“乐呵呵”地一笑,拍了拍符生肩上的大野猪的大屁股。 “啪啪啪”,连拍了好几下,胡大伯笑得更欢实了。 “小宝,那个鸡你自己拿着吧,这只猪我看上了。” 胡幽撇了下嘴,心里头还挺不乐意的,咋又要给人分呢。 结果符生却接过了胡大伯的话说, “大伯,林子里危险,别让村民们随便进去。这只猪呢,就是我给咱村打的。这不快过年了嘛,也能让家家都吃上顿大肉饺子。” “哈、哈哈……” 胡大伯笑得连着晃悠了好几下,差点撞在了胡幽家的门上。 不过因为是符生打的猪,他肯定是要分大头的,剩下的才是给村里人分的。 不过这次符生也能分四分之一,仍然是半个猪头,半副下水。 胡幽对这些都不关心,躺在自己的炕上发懒。 她就是想不通,咋去哪都能碰到这家伙。 “叮” 装死的系统终于又上线了,还用一种很欠揍的口气说, “主人,缘份,妙不可言。” 胡幽翻了个白眼,翻了个身,正好胡三哥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提着那只光溜溜的鸡。 “小宝,这只鸡哪儿来的?” 胡幽看都没看,窝在炕上低声地说, “打的呗。” 胡三哥当然知道是符生打的,但是处理得也太干净了吧。 想了又想,摇着头出去了。 “咋连个鸡屁股都给切了,那可是油最大的地方。” 胡幽用一只手捂住脸,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晚上吃饭的时候,符生和符生妈都来了,两家人围着一大桌子。 尤其是胡二哥,一边吃还一边笑着夸符生。 “这个兔子肉真香,和大猪肉炖上,好吃。符生,你可真能干。” 符生用眼角瞟了眼低头吃饭的胡幽,轻笑了一声。 “哪里,下次我再去打点别的。” 胡四家这里正乐融融地吃着大肉呢,胡大伯家院子里正在给村民分肉呢。 四分之一的肉,半副猪下水,还有半个猪头都给符生分了。 还有半个猪头留给了胡大伯这个村长,半副下水两个猪蹄给了猪的老胡。 符生没要猪肉,都给了胡四家,而是把那只光溜溜的鸡给拎走了。 回到符家后,符生妈去收拾了下,转回屋里头就看到符生在盯着一只鸡看。 符生妈走过去,用手摸了下这只鸡,立即就收到了手,还“呵呵”地笑了两声。 “哟,这只鸡身上抹了啥来,还真是滑溜呢。” 符生叹了口气,把鸡身上轻抹了两下,也跟着笑了。 符生把鸡往前一推, “炖了吧,林子里的大公鸡,好吃。” 胡幽可不知道胡三哥最后把鸡让符生带走了,吃了饭就想钻被窝睡觉。 可胡幽刚躺进被窝,忽然又想起来个事儿。 昨天见着符生,还在说这几天在县里头陪领导开会,特别地忙,咋今天又跑老林子里了。 胡幽躺被窝里头,一下又睡不着了。 这个符生就像天生跟她作对一样,她本来还想往里面走走,让系统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东西。 可是,却被符生给看见了。 胡幽正想着事儿呢,她的门响了,胡幽披了个衣裳下地,把人就放了进来。 胡小弟一进胡幽的屋,立即就冲上了炕,嚷嚷着问胡幽, “姐,天还没黑透呢,你咋这早钻被窝呢?” 胡幽立即又钻进被窝里头,感觉真舒服啊,太困难的事,真的不适合她想。 胡幽露着一双眼睛,问旁边的胡小弟, “符生咋又在村子里呢,你没问问他吗?” 胡小弟咧着嘴角一笑,那小眼神看得胡幽都心慌。 胡幽瞪了眼胡小弟, “你那啥眼神,知道的快说?” 胡小弟当然问了,等符生把大野猪放到地上时,胡小弟上去拉着符生的手说, “符生哥,你咋又来了呢?” 符生听了笑了笑,他是来考察地形的,马上要进行对战集训了。 这也不是不能说的,训练的时候有的时候也会碰到村里的人。 而胡幽一听符生居然是要考察训练地范围的,就不由地撇嘴。 “咋就这么巧呢。” 胡幽又缩进被窝里头,胡小弟却立即又靠了过来,眼睛闪了几下,胡幽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胡小弟伸手抱住胡幽的脖子说, “姐,打蛋器借我玩玩吧。” 胡幽这会儿想睡觉,就直接把打蛋器拿给了胡小弟。 结果胡小弟离开的时候回头却说, “姐,你咋这爱往被窝里藏东西呢?” 第109章 胡幽对于再碰到符生的事,睡前还默默做了祈祷。 “老天爷啊,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他,尤其是我出去的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就看到胡二哥笑嘻嘻地,指着后院的位置说, “符生找你呢。” 胡幽吓得差点从炕上摔下去,撅着嘴,不想下去。 胡幽眼睛里的不愿意,胡二哥都看出来了,但是他更看出来,符生确实是找胡幽有事的。 胡二哥挥挥手说, “赶紧的,找你肯定是有事,你别墨迹,人家符生还有正经事呢。” 胡幽还真是磨磨蹭蹭地从炕上下了地,一脸地不高兴到了自家的后院。 一看到绿衣服的大高兴,胡幽的脸色就不好看。 “你有啥事啊,赶紧的,我还要喂鸡去呢。” 符生听着就乐,刚才明明就看到是胡二哥喂的鸡。 符生把身子转向了胡幽,低声地说, “现在有两件事要和你说清楚,你也要记清楚了。” 胡幽眯着眼睛点点头,一看就是敷衍人的。 符生叹了口气,而说话的口气也是特别地严肃。 “胡幽同志,我和你说的这两件事,是非常非常严肃的,你听清楚了。” 胡幽这才把眼睛都睁大了,仰着头看着符生,忽然一咧嘴,一歪脑袋。 “哼,知道啦。” 符生直接说, “第一,鸡蛋和羊奶粉,不要随便卖,我有办法,你别瞎折腾。” 胡幽随便地点点头,心里说,现在形势越来越难了,我还真没那么大胆子。 要是胡幽这心里话让符生听到的话,符生肯定会扯着嘴角说,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比你更胆大的。” 胡幽这会却仍然一副等你说下面的表情,符生想揍她一顿的想法都有了。 符生觉得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没由地又再一次叹了口气。、 “你要记住,不能再跑去老林里了。更是不能让人发现你有带机关的东西。” 关于这个胡幽当然是清楚的,立即就说, “知道了,你们要训练嘛,我明白的。” 符生点点头说, “大概半个月的样子吧。” 这个半个月,胡幽是记住了。心里想的是,再过半个来月,差不多天就更冷了,那河上的冰就更厚了。 胡幽觉得这个半个月的时间,刚刚好。 胡幽用力点点头说, “好,半个月,我记住了。” 胡幽说完就要跑,却又被符生给叫住了。 符生总觉得好像不对劲,这个小丫头答应得太快了,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 “你站住,你是想半个月要怎么样?” 胡幽双手的摊,又扯了下嘴角, “我能咋样啊,喂鸡呗。” 符生摇了摇头,正要问胡幽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就听到胡幽问他, “你会杀羊不?” 符生一听,身体就是一晃。 都不用猜,这小丫头是要杀生产队的羊。 符生觉得和这个一起说话,再这样下去,非得心脏病不可。 符生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也庆幸现在是胡四家里头。 “小宝,你要知道,那可是生产队的羊。” 胡幽白了眼符生,用很自信的语气说,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再不吃羊就要老了。只要一开了春,我的小公羊也长大了。” 最后胡幽还用眼睛瞟了瞟符生,翘起了下巴,才说。 “那头公羊现在肥了好大一圈,难道这么多肉,要留给别人吃吗?那可是我养肥的羊。” 符生看着胡幽说着是她养大的羊,恨不得马上下嘴的感觉。 符生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那你带我去看看,生产队的羊的大小,我心里有数,我去看一下。” 胡幽一转身就带着符生地去了自家的羊圈,而符生还专门去了趟牛棚,一看里面的大笼子,还有里面鸡的数量,不由地吸了口气。 里面的小公鸡看着就想吃啊,符生不由地扯了下嘴角。 等来到了羊圈的时候,胡幽指着三头边角上的羊说, “这是我的三头小公羊,开春后还能肥一大圈,和之前生产队的公羊差不多,而且一看就是吃好喝好了。” 符生用眼睛扫着这里的羊,已经有超过20头了。 那头大公羊,在羊群里现在是特别的明显。长得又高又大的,和之前在生产队养的时候,瘦溜溜的感觉,完全是不同的。 符生这会儿又不由地倒吸了口气,果然小丫头在养牲口上挺出息的。 “你能保证别人看不出来?” 胡幽抽了出鼻子,当然能看出来了,而且母羊都长肥了,小羊也肥了,就把个大公羊给撇下了么? “这羊之前是胡九伯养活的,等杀了羊,送他一大块羊肉,这能有啥的啊。” 符生又看了下小公羊的大小,确实开春后应该会长大不少。 符生立即告诉胡幽不要再问别人,他有认识人确实是杀过羊的。 “我手底下有个兵,确实家里也杀过羊,他应该也可以的。不过……” 符生的话题一转,又仔细看着胡幽, “这只羊听话不?” 胡幽摇摇头说, “不知道啊,你还真当我懂牲口的心思啊。” 符生差点又没笑出来,“这样,这两天我找个时间把人带来,我们得晚上行动,把羊弄到后面去宰了。” 胡幽点点头,也明白符生说的什么,他们要把羊弄到老林子里面杀。不管是在他们家,还是在河边,都能让村子里的人听到。 胡幽一想到马上就有羊肉吃了,赶紧又说, “我要吃烤羊肉,涮羊肉,羊肉包子,羊肉汤,羊杂汤,还有……” 胡幽说了一大堆她吃过的关于羊肉的菜,都把符生给说馋了。 符生赶紧拦住她的话头, “那个羊奶粉和鸡蛋,你是要钱,还是要东西。” 胡幽一想到这个,就想吃大米饭,还有白面。 家里的大米已经吃没了,连曲老头带来的也都吃完了,而白面现在也差不多要吃光了。 这么一想,胡幽这才发觉,自己家严重缺粮啊。 “都换成大米和白面吧,我家人多,还没怎么吃就没了。” 符生点点头,最后又叮嘱胡幽不要出门乱跑,就离开了胡四家。 而胡幽在家里也确实没什么事儿,忽然又想起来还有一只大公鸡呢。 胡幽跑到大凉房,果然看了地上的大缸。 现在天已经很冷了,生肉自己就会上冻,根本不用担心坏什么的。 胡幽揭开大缸,把里面已经被胡三哥收拾好的大缸拿了出来。 胡幽从地上拿了个空竹篮,把鸡放了进去,还把屋顶上吊着的兔子皮掀下来一块。 胡幽准备做个兔毛的棉鞋,这一块皮子正好够两双棉鞋的。 之前已经给赖老头和曲老太太做好的棉鞋,胡幽从系统仓库里取了出来。 胡幽站在大凉房门口向外看了看,现在家里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 胡幽收回了脑袋,把大凉房的门给插上了。 木头闩插上后,胡幽还从门缝里看了看外面,现在没有人到后院来。 连一向坐不住的胡小弟,今天大早上就在曲明老头那屋,俩人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东西,窝在屋子里都不出来。 胡幽这会儿觉得放心了些,就把加工器放了出来。 之前用加工器做了棉鞋,而且在号码上稍微做大了点,一想到年纪大的人都喜欢舒适。 不过这会儿胡幽却忽然想到,她可以在里面再加一层毛。 兔毛。 胡幽又摁了加工器的开启摁钮,把其中一双棉鞋的图样调了出来。 胡幽又加入了修改,终于在下拉选项里找到加入材料这一项。 胡幽又把兔皮放在了加工器的屏幕下方,立即又用了语言口令: “加入兔毛内衬。” 2米宽的大型加工器,发生了一声机器女声, “收到。” 胡幽立即又往后站了站,就见那双棉鞋就被一只机械手,送进了上面的方形入口处。 胡幽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立即又取出了她的食物处理器。 胡幽的系统仓库里面还放着大小不同的十一只兔子,这些兔子都需要剥皮。 虽然胡二哥整个兔皮子弄得不错,可那是符生背回来的猎物。 要是换成了胡幽的话,就不太正常了。 胡幽把十一只大小不同的兔子,都一只又一只地塞进了食物处理器的肚子里面。 等到兔子都放进去后,胡幽摁了开始键,同时又输入了语言指令: “剥皮” 等得胡幽都快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一声机械男声: “完成” 胡幽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到了食物处理器的旁边,就看到食物处理器侧面的出口被打开了。 “扑通、扑通、扑通”地,出来了十一只光溜溜的剥皮兔子。 又过了大概几分钟后,食物处理器的侧面的出口,又被再次打开。 “扑、扑、扑”一团又一团的灰色毛皮又被食物加工器,一下又一下的吐了出来。 胡幽把灰然的毛团子握在手上,果然用这种机器处理过的毛皮,更加软和,而且还有一股清香。 这个皮子的处理结果胡幽很满意,甚至是被剥了皮的兔子,不仅肉在,骨也在。肉仍覆在骨上,其实就只是剥了皮而已。 食物处理器,这次没有做多余的事。 其实胡幽看到这个,还松了一口气呢。 对于怎么处理自己系统仓库里的两头大野猪,胡幽觉得还是需要再细化一下语言口令。 不过这会儿也正好听到了一声轻响,“嗒”。 由加工器改做的棉鞋已经好了,胡幽立即就把兔子的皮毛团子和兔子肉,食品处理器,都一下放入到了系统仓库里面。 由加工器已经改好一双棉鞋,胡幽拿在手上摸了摸,感觉真舒服。 “叮” 系统突然上线, “主人,有人趴后窗看。” 第110章 “主人,那人在搬东西,要趴后窗看。” 胡幽已经在听到系统的提醒后,第一时间把加工器给收了起来。 连加工器刚做好的一双兔毛棉鞋,都没来得及看。 胡幽还以为让人看到了自己的加工器,结果只是个有可能。 胡幽转过身,眼睛就看向了后窗户位置。 没几秒钟,那里伸上来一个小脑袋。 胡幽的眼神里都是幽怨,这个胡小弟,要干啥。 胡幽这会儿是两只手直接叉着自己的腰,怒视后窗户。 “小弟,你要干啥?” 胡小弟刚搬了块石头,不够高,又转到屋里头,搬了个凳子。 也就是一来一回的分秒之间,胡幽所有的机器都被收进了系统仓库里头。 胡小弟扒在窗户上,脸上堆着笑看着凉房里的胡幽。 “姐,你关着门做甚,我还以为你干啥事不想让人知道哩。” 胡幽用眼睛瞪着胡小弟,这个小家伙咋越来越聪明了,有的时候让胡幽都觉得害怕。 虽然胡小弟有些话都是无意间说的,但是那个吧就是贼拉地准啊。 胡幽走过去,把门栓给拉开了,把门外的胡小弟给拉了进来。 胡幽转身从大缸里找出一只去了皮的发红的兔子说, “中午吃□□肉,肉酱面条,咋样?” 胡小弟立即就拍起了双手,高兴地在原地转圈。 “哦,哦,太好了,姐,我还要吃咸鸡蛋。” 胡幽前段时间腌了一小坛子咸鸡蛋,这几天也正好能吃了。 实在是食材的原材料太好了,咸鸡蛋煮熟后,一掰开,中间的黄都是沙油沙油的。 胡小弟前天一顿吃了俩,虽然是自家吃腌的不算太咸,可是还是咸口的。 胡幽就点点头,实在说到吃,家里现在没有谁比胡小弟更热衷的。 一个是胡小弟,另外一个就是曲明老头。 而且,胡幽还偶尔弄些饼子卷肉丝,时不时地让胡小弟给那个曲家的大老头悄悄塞过去。 肉丝都是瘦肉,卷在面饼子里面,让胡小弟塞在曲家的大老头的衣兜里头。 几天塞一个,隔几天又塞一个。 今天是卷肉子饼,明天是大鸡蛋。 曲家大老头也是没弄明白,咋有个小孩儿对他这样好呢。 除了胡小弟,没别人再和曲家大老头接触,连曲明老头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倒不是怕村里的人看到,也不是说俩老头长得很像。 俩老头长得确实不太像,一个像亲爹,一个像亲妈,但是暗地里躲的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也跟来了。 而且和曲家大老头一同劳动的人,一共有五个人,都说自己是文化人儿,听着说话也很有文化。 可是,曲家大老头曲成光,却是没有同任何人多说过一句闲话。 在别人眼里,这个老头子被残酷的现实打倒了,陷入到了无法自拔的悲痛当中。 其实曲大老头儿却是在琢磨一件事儿,自己脚上的这双鞋,咋这暖和呢。 曲家大老头儿实在不明白,自己被拌了一下,差点摔倒了,那个小孩就跑过来,扔给他了一双旧鞋。 同时小孩叉着腰,对着他又是骂了一通。 “你这种人还配穿棉鞋,穿上这双薄的,让我看看你咋走路哩。” 别的人想要劝上两句,结果被旁边的村民给拉开了。 也都对曲成光咧咧了几句, “还以为能干点活呢,啧啧,咋就给牲口们弄点粮食,就这费劲呢。” 曲成光大老头心里头忽地一痛,这一时就觉得人咋就这难呢。 可是,就在被小孩揪着衣服的时候,又是猛地感觉到自己衣兜里头被塞进了一个东西来。 小孩叉着腰继续大声说, “哼,快点把你的棉鞋脱下来,穿着也浪费。” 村里头的其他人有想过来说上几句的,可是离着不远的就是胡家村的前村长。 这老爷子还在这儿呢,都没有说话,别的人哪敢多那嘴。 村民少有的不看热闹了,慢慢地都走了。 走的时候,有些人眼睛里还有些同情地,看着坐在大石头上的姓曲的老头,唉,留下了许多有声无声的叹息。 等曲成光哆嗦着手把棉鞋换成了那双旧的鞋后,脚一踩到地上时,立即就发觉了些不同了。 心说的话,这个鞋是不是舒服地过头了。 等曲成光老头准备再找那个小孩儿时,那小孩儿早不见了。 “嗯哼。” 胡爷爷慢慢地走了过来,冷哼了两声。 “去找点口粮,你咋这费劲呢。先在河边呆一会儿吧,好好想想。” 胡爷爷先带着其他人先走了,对于这些人来说,回去晚一会儿,就没啥可吃的了。 胡家村的生产队的每天能供点稀的,糊的,反正不管咋说,暂时是饿不死的。 这会儿河边都没啥人了,坐在大石头上的曲成光老头,又一次觉得人生咋这灰暗呢。 他这些年的忍辱,亲兄弟的决裂,都是为了啥哩? “喂,老头儿?” 曲成光正心情哇凉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那个小孩儿的声音,而且正看到小孩儿是从一个很大的院子里出来的。 这个小孩儿先是探着头,前后左右看了看。 把手里的小篮子打开了,里面居然有碗面,看那酱的颜色,好像是肉哩。 胡小弟“嘻嘻”一笑, “以后你隔一天想办法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给你送吃的。刚才给你塞了个卷肉饼子,以后还会有大鸡蛋,你可别让人看见。” 刚才还想着自己人生正悬在崖上,这会儿忽然就感觉自己像是上了青云。 曲成光晃了晃脑袋,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胡小弟冷哼了一声, “你这人咋这死心眼子呢,快点吃吧,天这冷的,白面条都凉了。” 曲成光老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居然真的是白花花的白面条。 把大碗拿过来,筷子在碗里拌了几下,哇,底下居然还有个大鸡蛋哩。 胡小弟身子往后一撤,就知道,吃自家鸡蛋就没有不流泪的。 “好吃就不要哭了,以后还有呢。” 曲成光老头这会儿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人生起起落落,谁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意外来个热乎乎的大鸡蛋。 胡幽是知道曲成光把一海碗的面条都吃了,吃惊地吸了口气。 “他不是文化人吗,饭量还真好哇。” 旁边的胡小弟正扒拉面条呢,他碗里现在是流油的咸鸡蛋。 听到胡幽说的时候,胡小弟立即就哼了一声。 “他不仅能吃,还抱着碗哭哩,最后居然还抱着鞋哭。就他那破棉鞋,姐,你要来干啥?” 胡小弟也不懂,胡幽干嘛要用胡三哥那么好的旧鞋,换一双破棉鞋,还不如自己脚上这个嘲。 胡幽心说的话,我不想要啊,可是不这样,那旧鞋送不出去。 这几天胡幽还在让系统从旧货市场里在不断地找呢,能够替代之前那双保健鞋的,更好的,有一些药物保健性的。 至少要胡三哥的脚不要总是发冷啊,虽然这双保健鞋也不错,但是功能还是差了些。 胡幽现在不差钱,她想要好鞋。 可是,系统在“叮”地上线后,传给胡幽的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主人,交易市场里的高级鞋,你可是买不起的。” 系统说的还是普通的交易市场,胡幽瘪了下嘴,她不想啊。 “我不想卖金子啊,小面,你现在咋这么爱钱?” “叮” 系统用一声机械声,抗议了胡幽的话。 “主人,你要是开启了大型空间交易市场,你还可以货比三家,找到更合适的货品和价格。” 大型空间交易市场,胡幽上辈子就开启过,用地球上的许多东西,和不同星空的人进行交换。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自己要被系统扣掉许多的中间费用,胡幽不愿意。 胡幽梗着脖子硬气地说, “我没钱。” 可是系统却又是“叮”地一声,胡幽居然在系统的音调中,听到了一点点窃喜。 胡幽宁愿自己听错了,可是系统却告诉了胡幽一件事。 “除了曲家大老头外,另外四个人身上,都藏着好东西。” 胡幽一开始对好东西,没想到是啥。 可是系统却告诉了胡幽,这几天在这几人身上不断地勘察和感应,到底是什么。 “有玉,是玉啊,主人,你只要这一件,就可以打开空间交易市场了。” 胡幽是想着要再一次能够成功打开这个市场,与不同空间的人进行物品交易。 即使以物易物的化,可胡幽突然觉得没啥优势。 “小面,咱有啥可交易的呢?” 系统的反应,在胡幽看来,有些激动过头了。 “主人,天然玉石,在许多空间是顶级奢侈品啊。” 第111章 胡幽在听到系统激动难耐的声音后,不由地冷哼了两声。 “小面啊,虽然那些人现在不咋地了,就跟秋后的蚂蚱似的。可是,等来年春天,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好蚂蚱。” “小面啊,你那想从别人嘴里掏宝的心思,快歇歇吧。再说了,小面,你还是个系统吗,咋现在这爱钱呢?” 胡幽都不想和系统说啥来,要开启那个空间交易市场,唉哟喂,估计自己所有的钱赔进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胡幽冷冷地“呵呵”了两声, “小面啊,你还是继续在旧货市场里给我搜搜吧,我要给我三哥换双好穿的棉鞋。” 胡幽这里在命令着系统给她再找双既实惠,又合适的鞋时,另一边胡小弟干了件蠢事。 胡小弟最近觉得和曲明老头学了不少的本事,可是他大概忘记了,曲明老头教他的都是基础知识,实际上啥也没。 作为只有8岁的胡小弟,大概也忘记了自己的年龄。现在才二年级的他,能和曲明老头学到啥? 从胡幽手上拿到打蛋器后,已经有几天了。 因为胡幽现在不出去,也用不上打蛋器,所以就没和胡小弟把打蛋器拿回来。 然后呢,就是胡幽听到了一声巨响。 “篷”地一声。 胡幽正在厨房烙饼呢,听到这一声,吓得手里的铲子直接掉锅里头了。 现在在家里的只有胡幽和胡小弟,胡幽赶紧从厨房跑向了胡三哥那屋。 果然,在屋里看到已经被吓成一块木头的胡小弟。 胡小弟这会儿一张脸已经成了黑色,手里的打蛋器,摁机关的地方,已经是一黑圆孔。 而一股股难闻的味道一黑烟,正从那个孔里面冒出来。 胡幽赶紧跑到胡小弟跟前,把打蛋器夺过来扔在了地上。 而被惊醒的胡小弟,看到是胡幽时,眼睛里全是泪,“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胡小弟两只胳膊抱着胡幽的脖子,“哇哇”地哭。 胡小弟嘴张得老大老大的,仰着头哭,“哇哇哇……” 这个时候胡幽才觉得胡小弟像个小孩子了,赶紧用意识联系了系统。 “小面,检测一下小弟,他有没有事?” “叮” 系统马上回应,开始检测。 过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候,把结果告诉了胡幽。 “主人,他只是受到了惊吓,情绪不稳定。” 胡幽一只手连忙拍着胡小弟的后背,安抚着胡小弟的情绪。 胡幽的眼睛也正好扫到那个,已经烂得不能再烂的打蛋器上,胡幽就问系统, “那个是怎么坏的?” 系统的回答也很直接, “抠坏的。” 不过系统还提醒了一句胡幽, “这个小子对器械之类的,有很高的天份,一下就找到了这个未来科技产品的关键处,可是,却引起了这个产品的自爆设置。” 胡幽张了张嘴,差点就没合上。 “这不是未来时代孩子们的玩具吗?” 系统这时候好像才觉得,自己忘记做详细的产品介绍了。有的时候,一些产品并不对外标太细的介绍。 “主人,这个是未来时代,军校用做瞄准练习用的。” 胡幽啥话也说不出来了,都没法继续这个话题了。 一不小心,就把胡小弟差点给带另一个领域去。 胡幽费了大力气,把胡小弟给抱自己那屋,放在了炕沿上。 “小弟,没事了,没事了。” 胡幽赶紧给摆了热毛巾,在胡小弟的脸上擦了好几遍。 一盆干净的水都成黑的了,而胡小弟的脸和手,也终于干净了。 胡幽又用干净毛巾,继续给胡小弟擦泪,今天这小子,就跟开了水管似的,哭个没完。 不过这会儿大概是洗干净脸了,也缓过来了,哭声没刚才大了。 但是,这会儿的胡小弟,却还是在低声地“呜呜”哭,眼泪流个不停。 胡幽平时最疼胡小弟了,这个样子的哭法,还是头一回呢,一直哭个不停。 胡幽把胡小弟搂着可哄了半天,可是一点用都不管。 胡小弟这会两只眼睛都哭肿了,可不管胡幽怎么哄,就是不管用。 胡幽没办法,把胡小弟又抱了起来,摇了几下,差点把自己给带倒了。 实在没辙的胡幽,低声地问胡小弟, “小弟啊,咋的,咋还哭呢?” 胡幽不问还好,胡小弟又立即“哇哇”地大哭,不过一边哭一边也把心里头的话讲了出来。 “姐姐,可咋办啊,我把打蛋器抠坏了,没有了,呜呜……,没有了。” 胡幽这会儿也没办法了,坏了她也修不好,可是她也不可能再买一个了,这么危险的东西。 不过系统马上又给胡幽提了个意见, “主人,你可以买另外一款,呃,打蛋器。” 听了系统说的这个,胡幽更是心里一紧。 “这么危险的东西,我是不可能再给他买了。” 可是胡小弟这会儿哭得已经开始打嗝了,一个嗝接着一个,胡幽就有些怕。 没想到,胡小弟这么倔,东西弄坏就弄坏了,这么折腾自己。 胡幽就觉得心酸,而系统也是正是这时候说, “这个可以叫做二代打蛋器,比那个构造更加简单,而且更加坚固。” 这会胡幽已经有些慌了,一只手还在拍着胡小弟的后背,别说买个二代的,就是原版的,现在有的化,也可以买。 先把人哄好了再说。 “叮,旧货市场,你值得拥有,二代打蛋器,主人,你接好了。” 系统立即就根据胡幽紧张的脑电波反应,判断出了她的决定。 一个一模一样的弹弓,就是打蛋器,出现在了胡幽的手上。 胡幽赶紧把这个二代打蛋器,塞进了胡小弟手里。 “小弟,你看,好的啊,没坏,真没坏。你快看啊。” 胡小弟这会儿都哭懵了,脑子里只想着打蛋器坏了,根本就没有睁眼看胡幽说的打蛋器。 可是,当手里被塞进了一个滑溜溜的木头的弹弓时,胡小弟呜咽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会儿的胡小弟的眼睛,都肿成两颗桃了,胡幽看他情绪稳了下来,又赶紧摆了块热毛巾,给他擦脸。 胡幽是一边擦还一边劝啊, “小弟啊,咱东西没坏,也没丢,以后可不能这么哭了啊。” 胡幽还真怕这小家伙出点啥事呢,这倔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把胡小弟终于哄好了,小家伙可能哭得太累了,胡幽给他盖了个被子。 胡小弟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手里还紧抓着二代打蛋器,呼吸还有些重。 胡幽却有些犯愁,以后要是这样可咋办啊。 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厨房着火了。” 是胡四回来了,来拿点东西,一进家就闻到一股糊烟味,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厨房在冒烟。 胡四立即冲进了厨房,舀了一飘冷水倒进了锅里面。 这个时候大锅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已经完全是黑乎乎一团了。 今天胡二哥照样去了胡二伯那里,胡三哥去县城了,同行的还有曲明老头。 胡四和胡四媳妇要到村生产队上班,家里就剩下了胡幽和胡小弟。 胡幽刚把胡小弟安抚地睡着了,突然就听到了胡四的喊声,赶紧就出去了。 结果一出去,就看到胡四从厨房咳了出来,而且还是一脸的黑。 胡幽走过去,伸头看了眼在冒烟的厨房,这会儿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烙饼来着。 “爸,你没事吧?” 胡幽看着脸被烟熏了一层黑的胡四,不由地咧下嘴角。 “爸,小弟刚才摔了一跤,一直哭个不停。” 胡四眨了眨眼,看着自家的的宝贝,走到胡幽旁边,把闺女给搂住了。 “乖宝,你肯定吓坏了吧,没事的啊,爸已经把火灭了。不过,那铁锅估计是漏了。” 幸好胡家还有其它的锅,不过胡幽还是小感动了一下。 胡四居然以为她被锅着火吓坏了。 原因就是胡四看到的胡小弟,正躺在炕上睡得正香哩。 胡幽乘着胡四收拾厨房的时候,跑到胡三哥那屋,把已经烂掉的打蛋器收了起来。 这时候胡幽才算有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胡幽把装死的系统再次连线。 “小面,你说的二代打蛋器,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别骗我。” 系统当然是不会撒谎的,直接告诉了胡幽。 “主人,哦,这个二代嘛,也是被淘汰的过时产品,价格是20元。” 胡幽撇了下嘴,“然后呢?” 系统继续又说, “二代打蛋器,不仅加入了更坚固的材料,还有一定的指导功能。” 胡幽就感觉自己脑袋一晕,一个8岁的孩子,拿着未来军校的指导功能产品。 胡幽咬着牙问, “什么样的指导功能?” 第112章 打蛋器可以被称作是高新产品了,不过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 对于这个,胡幽就比较担心。 “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玩玩或者打个猎,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军校瞄准训练的东西了呢?” 胡幽这会儿都怀疑是被系统给忽悠了。 系统是为了交易,没有交易的系统就是废物,没有一个系统想当废物的。 可是胡幽却也只能面对这样的现实,没有打蛋器的胡小弟,这会儿就跟失了魂似的。 看着抱着打蛋器睡得香香的胡小弟,胡幽只能暂时这样。 不过系统却告诉胡幽一点信息, “主人,你的弟弟对这类产品的应用能力很强,这是他的天赋。” 胡幽却无所谓的笑笑, “小面,现在这个年代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胡幽没有想到要让胡小弟成为什么厉害的人物,等找时间问问曲明老头,都在教胡小弟些什么东西。 这件事过了也只有半天,胡幽又在家里听到了胡小弟“嘻嘻哈哈”的笑声,就像那个哭成泪人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胡幽正在喂鸡和羊呢,今天的羊奶又多了一些,又能多整一些羊奶粉了。 胡幽刚把羊奶抱回自己屋里,就听到门外胡小弟跑过来的声音。 “砰”地一声,胡小弟就把门给打开了。 胡小弟拉着胡幽的手说, “姐,我们去抓鱼吧。” 胡幽伸出手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过了有十五天了吧。 胡幽就问胡小弟, “符生最后一次到咱家,有多久了?” 胡小弟歪着脑袋想了想, “十来天了吧,那天符生哥带了个小兵来帮咱宰羊。嗯,就那天再也没见了。” 前十来天的时候,就是符生说晚上要带个自己下面的小兵来胡家,说是这小子会杀羊。 但是,杀羊是个力气活,先要吃了饭才行。 胡三哥给俩人煮了白面条,大肉酱的,还有咸鸡蛋,黄还流油呢。 这个小兵叫田地,胡三哥和胡二哥都见过的。 田地和符生坐在胡三哥那屋吃面条,田地一边吃一边到处看 看得也差不多,吃得也差不多,田地一抹嘴,张嘴就问符生。 “连长,你们胡家村可真富啊。我有好多年没吃过白面条和大肉了,可是都是在这家吃的,我都不想走了。” 肉酱里面有一些碎肉粒,有肥也有瘦。 平常不沾荤腥的田地,都觉得这些都算是大肉了。 符生继续吃面,没有说话,不过拿着筷子的手,却是顿了一下。 胡三哥赶紧就说, “一会儿杀了羊,咱就炖锅羊骨头,管你吃饱。” 田地的眼睛立即就放了光,一下拍胸脯说, “放心包在我身上。” 等田地吃饱喝足后,从胡二哥手里接过来一柄宰牲口的尖刀时,手还抖了两下。 田地看着黑乎乎的夜,和刮着大北风的山林,咽了口唾沫。 其实田地所在的村子里,养了不少羊的,只是他只见过没杀过。 但是,平时也说过太多宰杀牲口如何如何,说得那叫个真实和精彩。已经成为连队的故事了。 田地又看了看手里明晃晃的尖刀,想想应该没那么难。 等胡二哥把大公羊悄悄牵出来后,田地立即就愣住了。 田地手里的尖刀又抖了几下,吃惊地问胡二哥, “这是羊?” 胡二哥低头一看,确实是羊啊,那一身卷毛,别的牲口也不带长这个的。 “是羊啊,大公羊,再这么养下去,就没法下嘴了。” 田地连忙点头,能肥成这样,看着就想吃啊。 田地抬头四下看了看,虽然是夜里吧,但是咋就这想落泪呢。 “你们胡家村还缺村民不?” 田地可没见过别的村里,日子过得能好成这样。 吃得好住得好不说,连牲口都能喂得这么肥。让人看了,就想上去咬一口。 田地心一横,把尖刀往腰上的皮裤带上一别,就要伸手拉羊。 符生却阻止了田地,让他在后面跟着。 “这只羊是头大公羊,厉害,不过认吃。胡家老二拿着食盆子,在前面引着它,咱们跟后面。” 就这样,一行三人,一头羊,就在黑沉沉的夜里在,进了老林子。 一到老林子的边上,符生就让停下了。 “就这吧,羊叫声也不会传到村子里头的。” 田地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可是黑灯瞎火的,心头就突突地跳。 不过今晚的月亮却清冷明亮,把他们几人站的地方照得贼拉亮。而符生手里头,还拿着一个特别亮的手电筒。 胡二哥手里还提着另外一个盆,准备一会儿接羊血用的。 田地一只手握紧了宰牲口的尖刀,猛地就朝着站着不动的羊脖子挥了过去。 宰羊就要直接割脖子放血,田地这一刀就挥了过去。 事情就是这样的寸哟,就在田地手里的尖刀快到羊脖子的时候,这只大公羊“咩”了一声,同时它的蹄子就朝旁边挪了一下。 田地就听到“噗”地一声,尖刀居然卡在羊身上了。 田地看向了羊,就看到那把尖刀正插在了羊头的脑门上。 “咩咩咩”大公羊凄厉的声音,在深夜里响了起来。 同一时间早已吃好喝好的大公羊,头一低露出了它的大尖角,朝着田地冲了过来。 田地在看到尖刀插在羊头上时,就已经完全的晕了。 等大公羊要撞上田地的时候,田地就是靠着本能向旁边跑。 田地在前面跑,大公羊低着头狠命地在后面追。 “咩咩咩” “咣当当” 胡二哥手里接血的大盆,直接掉在了地上。 和胡二哥想像的宰羊场面,完全不一样。 可是符生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直接靠在一颗树上,看着田地绕圈跑,后面的大公羊头顶着刀在追。 胡二哥靠近符生连忙就问, “呵,你不去帮把手。” 符生却是淡淡的说,“他缺乏锻炼,这样练一练也挺好的。” 胡二哥总觉得符生说的和自己理解的练,不是一回事,不过他也是头一回见宰牲口反被牲口追的。 田地差不多跑了小半个夜,那只公羊终于流血尽了倒地死了。 胡二哥看着地上掉着的盆,摇摇头。 符生走过去,把大公羊头上的刀给拔了出来,眼睛看着坐在地上大喘气的田地。 “会剥皮不?” 大概是符生的声音太冷,田地觉得浑身冷嗖嗖地,立即点头。 “会,这个太会了。” 不过这次田地没有撒谎,休息得差不多,站起来晃了晃发软的腿,拿起刀开始剥皮。 这次田地确实做到了,很快就把大公羊的皮剥了,随后就开始切块。 等不同部位的大块肉都被切下来后,就剩下了一身的骨头。 田地摇摇头说,“刀太小了,骨头弄不断。” 等胡幽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院子里头有剁东西的声音。 等胡幽睡醒的时候,闻到了炖肉的香味。 吃草的大公羊,每一块肉都很香,而且不需要什么调料。 胡三哥就放了点姜片,和一小撮盐。 等村里人都醒来时,有的人能闻到炖肉味的时候,符生和田地带着一大盆骨头和羊肉,离开了胡家村。 一说起那天的炖羊肉,胡小弟现在还在想着呢。 “一半的骨头和羊肉都给符生哥拿走了,也不知道给谁吃呢。” 胡幽是听说符生带的连队也有一部分在这边训练,差不多应该就是给那些人吃吧。 虽然宰了一头大公羊,可是还留下的肉,也吃不了几顿了。 胡幽这会儿觉得馋肉的不只自己了,旁边胡小弟用眼睛看着胡幽说, “姐姐,去抓鱼吧。” 胡幽算了下时间,也确实是过了符生说的十五天了,鸡蛋又攒了七八篮子,一大篮子是50颗。 而羊奶粉得到的更多,已经又多了几十筒。 胡幽低下头看着想去河上玩的胡小弟,不由地直叹气。 “河上的冰现在还不知道多厚呢,要是我们踩到薄的地方,可咋办?” 胡小弟却是笑了笑说,“姐,你咱想得这么简单哩?” 胡幽还以为胡小弟有什么办法呢,结果看到几个竹片时,立即问到, “这是啥,干啥用的?” 胡小弟立即踩上去,给胡幽表演了一下, “姐,你看咋样,咱滑着这个,在河面上往上慢慢地滑。要是冰薄的也不怕啊,咱‘嗖’一下就过去了。” 其实这会儿河面上的冰不可能薄了,已经冻了那么久了,胡幽看到胡小弟找到这些竹片时,确实有点动心。 胡幽想了想,让胡小弟把衣服穿的厚一些。 冬天最冷的时候,冰冻得最厚实的时候,很多人就是踩着长长的竹片在冰上滑行游玩的。 胡幽也准备好了她要带的薄,除了一包鱼饲料外,还带着她的敲冰工具。 胡幽和胡小弟,每人背着一个竹篓子,脚下踩着长长的竹片,手里撑着木棍,朝河上游一点点地滑去。 胡幽和胡小弟,在冰上奋战了小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河潭。 也是这条流进胡家村的河上游位置,有个河水最宽的位置。 胡幽立即联系了系统,让系统给查看下面冰层的情况。 系统的回答,让胡幽放心了不少。 系统“叮”地一声,“主人,冰下层冻的很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胡幽是放心了,让胡小弟跟着她。 “小弟,你不能乱跑,一定要跟在我旁边。” 胡小弟能跟着出来已经很高兴了,胡幽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 胡小弟答应得也很快,“嗯,姐,都听你的。” 胡幽拉着胡小弟滑到了一个位置停下了,慢慢地蹲了下来。 而胡幽却不知道,系统这次却又没说全事实。 第113章 胡幽和胡小弟在河面最宽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位置已经到了老林子范围了。 胡幽和胡小弟几乎是手拉手,脚下踩着竹片,来到冰下河水深一些的地方。 胡幽也问了系统,河水下面鱼的分布。 系统回复也很让胡幽满意,“主人,这边的鱼较多。只要撒下鱼饵,鱼都会过来。” 胡幽只是“哦”了一声,没有想像到鱼会过来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胡幽让胡小弟退开点,她把脚下的竹片也踢开了,放下了背篓。 胡幽这才从背篓里面,拿出个比一般的锤子大一些的“镐”。 这个带强力击打功能的镐,也是未来世界的科技产品。 轻便,易携带,贼好使。 胡幽这会儿才认真把这只镐,在手上掂了掂,很趁手。 胡幽蹲在地上后,先用镐轻轻地在冰上画了一个大圆圈。 就在胡幽举镐画圈的时候,这边是胡小弟伸着头看,另一边远处的老林子里山头上,有人拿着望远镜看。 这个拿着望远镜的人,看到胡幽在干啥时,立刻就大叫了一声, “连长,那丫头在干啥哩?” 田地这会儿负责侦探任务,要找到对方队伍的痕迹,用望远镜观察的同时,看到了小丫头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在冰上滑着玩。 田地也以为是滑冰玩呢,就没有告诉旁边在看图纸的符生。 可是,当田地从望远镜里面,朝着河面上的俩孩子望。 望啊望,看啊看,越看越不对劲,赶紧就喊了符生。 “连长,你村的孩子在冰上干啥呢?” 符生一听“你村的孩子”,忽然就觉得太阳穴一蹦一蹦的。 把图纸交给副连长,又叮嘱了几句,符生立即就把田地手里的望远镜拿了过去。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符生咬了咬牙。 这会儿符生才后悔,当时就少叮嘱了一句,没告诉胡幽他们训练的时间。 但是,这个已告诉胡幽,他们这次要在胡家村后面的老林子里训练,已经是违反规定了,所以当时才没有说得那么清楚。 还以为这丫头记住了,哪知道居然都没啥记性。 符生拿着望远镜看着,眼睛都不带眨的,越看越惊奇,慢慢地就放下了望远镜。 符生立即又交待了副连长一句, “所有人都在原地待命等待,让炊事班准备开灶。” 副连长看了看天,这会儿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 而且,这个时候开火,肯定有烟,一下就能让对手的队伍找到自己。 并且他们训练出行都是带干粮的,怎么符生连长让准备挖灶开火? 副连长摸了摸脑袋,左右看了看其他的小兵们,都不懂符生连长的意思。 然而,副连长准备再说几句的时候,就见符生居然向山下走了。 副连长正要追上去,田地赶紧就拉住了。 “让你干啥就干啥,你没看到有人在河里打渔嘛,连长是想让咱们吃一顿大肉。” 吃一顿带肉的饭,这会儿还是挺重要的,训练往后放一放也没啥。 这次训练也确实苦,本来平常也吃不上啥,现在更吃不上了。 全连的小兵们,不管是新兵蛋子还是老兵,一直都是在饿着肚皮。 到饭点儿时候,随意啃几口黑馍,喝几口凉水。 这种日子已经不短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这个年代的人本来嘴里就没多少肉能吃到的。 田地对胡家村的胡四家,自个儿觉得挺了解的。 以这家人对吃的热爱,那一定是在河上捞鱼呢。 不过事情也被田地猜了个准,胡幽刚才就是用她新买的镐,先在厚冰上画了个大圈。 把镐的力度调到了最小,要不然这一小镐子下去,一大片的冰都得裂了。 那胡幽和胡小弟,可就危险了。 胡幽想到危险,拿起小镐子的手,又停了下来。 胡幽回过了头,果然,胡小弟一脸惊奇地蹲在她身后。 胡幽朝着胡小弟挥了挥后, “你靠后点儿蹲,要不你站竹片子上,一会看到冰裂了,你赶紧先滑走。” 胡幽是会游泳的,而且她还有系统,根本不用怕。 本来还带着惊奇神色的胡小弟,蹲的位置还离胡幽有几步远,听胡幽一说,立即就紧挨着胡幽蹲着了。 胡小弟撅着嘴说, “村里头的娃,都会游泳,我也会。姐,你要掉下去,我拉你上来。” 胡幽回头深深地看了眼胡小弟,这小子还是挺贴心的,但是有的时候这说的话能把人气死了。 胡幽用左手摸了下胡小弟的手,冰凉冰凉的。 胡幽笑着说, “我也是村里的娃,看你手冰的,回头姐给你整双兔毛的手套。” 村村里头没啥人会戴手套这种东西,手套是城里人才戴的,而且厚手套要在百货商店才能买到。 城里人也有人戴棉线手套,那也要在百货商店买到棉线才成。 到百货商店买东西,啥东西不要票呢,又不是像在村里头的供销社买块豆腐那么简单。 胡幽一想到豆腐,就想吃油炸豆腐了,回去让胡三哥去买上两板豆腐去。 现在胡四家到供销社买东西,都是胡三哥去的。 只要是胡三哥去,买啥东西都成,而且那里的售货员看到胡三哥的时候,那态度好得,让人以为售货员换人了。 要是胡四媳妇去供销社呢,见到吕同志就会伸出一只手说, “500块,一分钱都不能少,最近啊村子里的事情多,等我忙完这阵子啊,就上县里和城里找你们姓吕的,哼。” 每次胡四媳妇来这么一出后,供销社瘦巴巴的吕同志,就要大哭一场。 胡幽这会儿一想到豆腐就觉得香,大鱼烧豆腐,搁上大酱,用柴禾烧大铁锅炖。 胡幽越想越觉得香,旁边胡小弟拉了拉胡幽的胳膊。 “姐,你咋还不锤哩?” 胡幽立即把手里的小镐子在冰上的圆圈,又用力地画了几下,随后就轻轻地在圆圈的边上“咚”地轻敲了一下。 只是轻轻地敲一下,马上就下去一块。 “通”地一声响,厚冰块立即就掉进了冰下的河水里面。 胡幽往旁边挪了挪,又感觉了下力度,差不多时,又往下落了小镐。 “咚”地一声,敲在了离着刚才那个小冰洞不远的位置,就是沿着胡幽自己画着的圆圈在击打。 “通”地一声又是溅起水花的声音,又是一块冰块掉进了河水里面。 胡幽伸着脖子看了下,冰层确实冻得很厚实,这会儿站在冰上确实很安全。 只要是安全的,胡幽就放心。 冰冻得越厚,水下越暖和,而那些大鱼小鱼都是养得肥肥的。 胡幽不由地抿了下嘴,这会儿就觉得铁锅大酱炖鱼能香死个人。 胡幽又举起了她的小镐子,要打第三下。 “咚”地一声下去,又一个小的冰块掉进了河水里面,“通”地响声,是溅起大量水花的声音。 胡幽站起了身,准备绕到另一边去敲,结果手被胡小弟抓住了。 胡幽转过头一看,胡小弟眼睛正在放光,胡幽叹了口气,把小镐子递给了胡小弟。 “就沿着我画的这个圈敲,隔一段距离敲一下,要轻轻的,一定要轻啊。” 胡小弟的鼻子立即就皱了一下,声调还有些无奈。 “姐,我早看会了,你放心吧。” 胡幽紧张地蹲在胡小弟的旁边,看着他的手举得高高得,胡幽的心也跟着高昂了些。 等小镐子准确地落在了圆圈上时,“咚”地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冰洞。 胡幽看了下,并没有多余的冰裂开,算是暂时放了心。 “通、通、通”,一个又一个的小冰洞出现,一块又一块的冰块落进了下面的河水当中。 胡幽一看差不多,就让胡小弟往后退一步。 “我来敲最后一下,你往后点,小心了。” 胡小弟却是手握着小镐子,眼睛里的光亮还没下去,一副特别自信的样子。 “姐,我和你一起吧,免得你用力太大了。” 胡幽早就习惯这小子时不时来一出这种,伸出手就握住了胡小弟抓小镐子的那手。 依然是冰凉冰凉的,胡幽的心里这会儿却暖暖的。 “听你的,咱俩一起。” 胡幽和胡小弟蹲在了一起,胡小弟脸上的笑一直就没下去,牙都露出来了,也不嫌冷。 “一、二、三。” 等胡幽喊的“三”一落,她和胡小弟的手紧抓着小镐子,不轻不重地就落在了画圈的范围的中间位置。 “砰”地一声,声音不算太大,就见一大块冰直接掉进了河水里,却溅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胡幽和胡小弟都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而胡幽更是仔细地看了看冰面的裂缝,非常好,是按照她画线的一个整圆。 冰下的河水在不停地“哗哗”流动,刚才落下的冰也随着河水流走了。 “哇哈哈,姐姐,快看有鱼。” 胡小弟眼尖地看到有条鱼,从冰窟窿的水下游了过来。 “哎,别动,急啥。” 胡幽伸手把要凑近看的胡小弟给拉住了,胡幽又把地上的背篓拿了过来。 胡幽把小镐子赶紧给扔了进去,怕胡小弟拿着玩。这小家伙对机关机械这种东西,有种执着的痴迷。 胡幽把竹篓里面的一纸包拿了出来,这是先前准备好的鱼饵。 不过这个还真不是花的钱,而是系统赠送的。 胡幽居然有种在后世中500万大奖的感觉,这个抠门的系统,居然会送自己一大包鱼饵。 胡幽就找了张草纸,包了一点,就这点也够她今天用的。 胡幽把手里的鱼饵纸包拿给胡小弟看, “用这个。” 胡小弟学着胡幽的样子,抓了点鱼饵,就洒进了冰窟窿里面。 “姐,这个鱼食你是哪里整的?” 胡幽这几天也没出门,不可能说自己出去找“高人”买的。 胡幽抿了下嘴,真想拍晕这小子,咋总是让人这难回答问题呢。 “这个吧,呃。” 结果胡小弟“呵呵”地乐了起来, “姐,我知道了,是你自己整的,我就知道,你最懂牲口的心思了。鱼也是哩。” 胡幽刚要洒第二把的时候,听就听“叮”地一声,系统突然就上线了。 系统的声音听着很平常, “主人,我又一次成功地帮你抱上了大腿。” 胡幽的小眉头一皱,心里想的是,大腿,啥大腿。 这个年代,还需要抱啥人的大腿吗? 正凝眉的胡幽,就听到了胡小弟高兴的声音响了起来。 同一时间,两条绿色的长腿正好入了胡幽的眼帘。 哦,不是绿色的长腿,是穿着军绿色裤子的大长腿。 胡幽微皱着眉,抬起了头。 第114章 胡幽的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用劲看着走过来的符生。 “咋又是你?” 胡小弟是直接跑过去拉着符生的手,声音听着就很高兴, “符生哥,你咋知道我们在打大鱼呢?” 符生也气啊,他用力吸了口气,正想说:“我不知道”。 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啪。” 一条又肥大大的鱼,就这么主动的跳到了冰面上,正用力甩着尾巴。 胡幽张了张嘴,又把手里的鱼饵又洒了点在河水里头。 “啪。” 又一条肥鱼主动跃上了冰面上,而且还在不停地“啪啪”地跳。 胡幽一看,这条鱼怎么也得有30多厘米。 连胡小弟都“噢噢”地直接喊, “好大的肥鱼啊,哦哦,我要吃肉哩。” 胡小弟两只胳膊挂在符生的胳膊上,悠了好几下。符生也没觉得他有多重,眼睛却盯着冰窟窿。 这会用肉眼都能看到冰窟窿下面的河水里,不断地有鱼冲过来抢食。 系统之前告诉过胡幽,这个鱼饵能够让鱼过来。 那个过来到什么程度,在胡幽的想法当中,最多提慢慢地游过来,她乘机用小竹篓捞几条。 想法确实挺好的,但是没有想到河水水下的肥鱼们,是条条冲过来抢食的。 冲得劲大了,就冲出了河面,跃到了河冰上面。 “啪”地又是一条大鱼。 “啪”地又跳上来一条,和其它上到河冰上的鱼一样,要连着“啪啪”地不停地甩着尾巴。 这种现象符生不是没有听说过,可那是什么时候呢,都是江河湖海春季时开河之时。 将养了一个冬季的鱼,在春天时候需要到水面上透气一样,一群一群,一队又一队的,挤着冲出了海面。 那些景象都只有打渔的渔民见过,而在这样一条不算大的小河里,也会出现这种情景。 符生又看了看胡幽手里的纸包,眼神闪了闪。 符生愣神的功夫,再看冰窟窿周围,全是趴着大鱼,已经有二十来条了。 符生弯下腰把鱼都一条一条捡了起来,直接扔进了胡幽的竹篓里,还有胡小弟的竹篓里头。 等捡得差不多的时候,又有几条大肥鱼“啪啪”地跳上了冰面。 这个时候的竹篓都装满了,不管是胡幽的还是胡小弟的。 胡幽就准备把剩下的不多的鱼饵给装起来,却听到符生说, “给我吧。” 天气冷,这些大鱼挂在外面,用不了半天儿就能冻成冻鱼。 以胡幽打鱼的这个量,肯定是一整个冬天都够胡四家吃的。 胡小弟见胡幽手握着纸包迟疑着不给符生,他立即从符生旁边跑到了胡幽跟前。 “姐,这个给符生哥吧。” 胡幽手里的鱼饵立即就被胡小弟抓走了,一转头胡小弟就把鱼饵包,塞在了符生的手上。 符生把鱼饵包打开,闻了闻,伸手就要把剩下的鱼饵倒进冰窟窿里面去。 胡幽一看,赶紧就阻止, “你咋都倒进去啊,这鱼都够了。” 符生听了却是轻声笑了笑,“怎么可能够呢。” 说完话的符生,冲着身后的山林子打了个手势。 一直在观察这里动静的田地,从望远镜里收到了符生的信号,立即大喊了一声。 “连长说让咱们也去帮忙,你们几个跟我走。” 这几个人里面有厨子,也有早准备下去的,手里还拿着绳子,还有钩子的。 这些都是做任务时攀山用的,现在听说要抓渔,都一股脑地拿了出来。 胡幽在看到符生把剩下的鱼饵都倒进了冰窟窿里面,心里想的是,今天就让给这些人吧。 这个年头,很多人是在家里活不下去,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才去当兵的。 当兵也苦,除了每天不停地训练外,吃上顿肉也不太容易。 胡幽正准备要提着竹篓走,忽然就听到胡小弟大声喊了起来, “鱼,大鱼,大鱼。” 胡幽想的是,这只是条河,能有多大的鱼啊。 可转过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一个非常大的鱼头露出了水面,它的嘴里还咬着几条小鱼。 “噗。” 一股水被这条大鱼喷在冰面了,几乎是霎那之间,所有人都还在发愣的时候,那条超大鱼潜下水里,瞬间就游走了。 胡小弟站在冰面上,死劲地看,也没有看到那条鱼。 而这个时候又有几条鱼,“啪啪”地跃上了冰面。 胡幽还在发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这一抬头,胡幽看到十来个穿绿色军装的小兵,整齐地站在符生后面。 一个个脸上都高兴得不得了,笑得嘴都咧到后槽牙了。 不过这些小兵们还是晚了一步,并没有看到刚才那条大鱼。 胡小弟却又拉上了符生的胳膊,立即就问, “符生哥,这河里咋有这大的鱼呢?” 符生慢慢想着,又回忆着胡家村里的人的生活习惯,也就猜出个大概情形了。 “咱村里的人不兴吃鱼,所以河里的大鱼就多,个头也大。” 符生转过头又看向了河水更上游的地方说, “这条河已经有几百年了,反正咱这几十年也没怎么见有人打河里的鱼。这么些看下来,鱼肯定多。” 胡小弟点点头,长长地“哦”了一声。 “符生哥,你懂得可真多。” 胡幽看着胡小弟一脸骄傲的样子,心里头话说,又不是你懂得多,你骄傲个什么劲。 胡幽冲着胡小弟招招手说, “咱们打的鱼也不少了,赶紧回去炖鱼吃。” 胡小弟立即从符生跟前回到了胡幽旁边,回头还冲着符生做了个鬼脸。 符生笑了一下,大声说, “回去走岸上,别再滑着走了。” 胡幽当然知道了,竹篓这会儿还漏水呢,只能用手提着。 胡幽带着胡小弟离开了,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还能听到那些小兵们激动的喊声。 “吃肉喽……” 而胡幽不知道的是,和符生他们这一队要对战的队伍,在看到符生这一连全暴露了,还正在高兴呢。 那边的连队是那个卢副团队长在负责,而符生他们这边,加上另外还有个连,都由郑营长负责。 卢副团长斜着眼冷哼着说, “看吧看吧,这个郑营长,觉悟就是不行,我们一会儿下去把他们都活捉了。” 郑营长在发现符生带着人去捞鱼后,带着人也冲了过来。 郑营长他们这边,已经没人在想着任务的事了,赶紧要把鱼打上来。给连队改善下生活,这件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能在任务当中,为小兵们解决吃饭问题,也是考验作战能力的。 符生把这条河里有大鱼的事,也慢慢地和郑营长说了。 郑营长听了,是特别地激动哇。 “唉,我们部队那边,也有个山林子,可咋就没这么个河呢?” 符生扯了下嘴角,又继续说, “这里的村民不兴吃鱼,但是鱼也是好肉,我想着把这里的大鱼都想办法打上来。” 郑营长看了眼现在打到的大肥鱼,不由地眉头就皱了起来。 “现在把这些大鱼都打光了,那明年可咋整?” 符生一听,原来这个郑营长,还没弄明白自己说的大鱼有多大。 符生就用两只手比了下,这才说, “就光露出水面的鱼头,就有这么大。我估摸着,一条鱼就得上个一二百斤。以这条河的年头,这种大鱼可不止是一条两条啊。” “嘶。” 郑营长一听,立即倒吸了口凉气,这种鱼一听就有很多肉哇。 “符生,那你的打算呢?” 符生看着已经捞上来的三四十条大肥鱼,慢慢地说, “留下几个人吧,我来慢慢地想办法。” 郑营长想想也是,他们一会儿要先把鱼给炖上了。 “要是能打到几条几百斤的大鱼,咱们扛回营地去,也是大功一件啊。” 能给全营的同志改善生活,也是立了大功的。 符生微微点点头,这个事儿吧,还得慢慢来。 “先不急,等两天的,这鱼肯定是还有水里头的。” 符生他们这边开锅拉灶,处理着刚打上来的鱼。劈柴烧火,烟火气从他们在的山头一股股地冒着。 而有的鱼在宰杀过程当中,仍然是活的,踹了老高。 惹得旁边的小战士,都哈哈笑了起来。 岁月艰难,日子苦,可是只要能吃上顿满意的热乎饭,就觉得人活着有滋味儿了。 对面山头潜伏着的卢副团长,自认为已经能把对方队伍看透了。 卢副团长手一抬,就朝着旁边的另外一个连长招了招, “他们应该是饿坏了,我们这边队伍的战士,不能像他们那样,我们要保持一颗钢铁般坚毅的心。” 这位连长只能点头,可是心里却说, “心是铁的,可人不是啊。” 到饭点不吃饭,硬顶着,只能喝几口凉水吃几口硬得和石头一样的黑馍。 卢副团长可不知道,他这边的小兵们都想到对面去了。 吃不上热乎饭,闻个味儿也能满足的。 胡幽带着胡小弟往回走,可不知道符生弄到的鱼,光一个烟火气和炖大鱼的味道,就让卢副团长的队伍个个腿软心慌了。 胡幽和胡小弟一口气冲回家,一进自家院子,把竹篓子往地上一扔。 从竹篓里头掉出来的鱼,把胡三哥立刻吓了一大跳。 胡三哥过来一看,是活鱼啊。 “你们这是从哪打的?” 胡小弟立即就把他们打鱼的事,倒豆子一样,就告诉了胡三哥。 胡小弟还伸出两只胳膊,撑出了个最大的圆。 “那条大鱼的脑袋,就有这么大,三哥,真的,看见就想咬一口哩。” 胡三哥被胡小弟的话确实给惊到了,按照胡小弟比划的,那鱼至少要上百斤了吧。 胡幽看着又开始琢磨事儿的胡三哥说, “哥,你去打两板豆腐。” 第115章 对于这些鱼,能自个儿从河里头蹦上来,胡三哥觉得还挺新鲜的。 不过,一听到有符生和部队上的人,胡三哥就开始转眼珠子。 要想把那大鱼捞上来,还不是自己家里这几个人能办得到的。 这会儿胡小弟抬起头看着胡三哥,忽然“嘿嘿”笑了。 “三哥,符生哥说了,那河里的大鱼多得是,包有咱家的。” 胡三哥一听,马上就点头,也确实是,钩到鱼的饵,还是自个家的呢。 胡幽用眼睛看着胡三哥就笑,伸出手又拉上了胡三哥的一只胳膊, “哥啊,走,咱打豆腐去。” 胡三哥连忙把胳膊抽了回来,指了下厨房。 “我得去做饭了,今天再做点白面条吧,给曲大老先生啊,再弄点肉酱吧。” 胡幽连忙把胡三哥给拦住了,笑着眨眨眼说, “今天咱吃大酱炖大鱼,里面要放豆腐。我再弄些玉米贴饼子,你说咋样啊,三哥?” 胡幽笑眯眯地看着胡三哥,用手一勾胡三哥的胳膊,拉着胡三哥就要去供销社。 胡幽走了两步,立即转过头看着胡小弟说, “一会儿你把曲大爷爷让到咱屋里头坐,今天天这么冷,让他进屋吃个热乎的。” 胡幽拉着胡三哥就去了供销社,不过今天那个能被一阵风吹走的吕同志居然不在,是那个有点胖的售货员庞同志。 现在庞同志对胡四家的人态度可好了,还不是因为从胡幽手上买了10颗大鸡蛋。 胡幽想着这人上面的关系肯定不比吕家的差,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既然这个庞同志嘴巴严,胡幽就用十颗鸡蛋和她换点糖票。 今天这个售货员庞同志,在看到胡幽和胡三哥时,脸上就像是看到其他人一样,冷冰冰的,和前两天完全不是一个样。 庞同志站在柜台里头,看见胡幽就说, “今天的东西都卖没了,要买什么,等明天吧。” 胡幽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儿。 就指着豆腐板上的半板豆腐说, “今天我爷爷要来家里吃饭,想买块豆腐。” 庞同志点点头,居然和胡幽说了句, “你等会儿,我问问去。” 哎哟喂,这分明就是有事儿啊。 这种要向领导请示的事,怎么可能和村里头的人随便说呢。 胡幽抬眼看了下胡三哥,胡三哥也看着胡幽,心里头都差不多猜出来了。 最近要有上面的领导下来检查,现在看这样子,是突然跑到供销社了? 胡幽刚皱起点小眉头,就听到“咯噔、咯噔”的声音。 这个年轻穿皮鞋的人真是太少了,胡幽就抬起头看过去。 居然是个漂亮的姑娘,有个20出头的样子,长得水灵灵的,一看就是城里人。 这个姑娘是从供销社后面走过来的,直接又从柜台里头走了出来。 走在离着胡幽和胡三哥,还有几步远的位置,就停了下来。 水灵灵的姑娘,这说话就不够水灵了,让胡幽的眉头微皱了下。 “小姑娘,你们村里头这些年没发生什么疫病吧?” 胡幽心说,这不是得问村长嘛。 胡幽摇了摇头,想了下就说, “村里人天天吃玉米面,红薯土豆,黑馍,哪有那本事,得那种病哩。” 胡幽的话,一下就这个女的愣了下。 这个女的大概还没想过,一个穿补丁的小村姑,居然能说出两句道理来着。 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这个女很艰难地扯出个僵硬的笑脸说, “那没就好,我姓牛,你叫我牛护士就行。” “呵,咳咳。” 胡幽忍着笑,咳嗽了两声。 “哦,牛护士啊。” 牛护士的脸又变了变,这才慢慢地说出了她在这里的原因。 “咱们村要建卫生所,我先过来考察下环境,尤其是咱村里人吃的喝的。要是带着疫病,就得赶紧上报啊。” 胡幽摸了下快要笑僵的脸,就问这个牛护士, “那我能买块豆腐吗?” 最后是在牛护士的允许下,胡幽把半板豆腐都买走了。 结果还没出供销社的门呢,这个牛护士还叮嘱胡幽。 “哎,你先试吃一块吧,觉得哪难受,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姓牛,咱村卫生所的护士。这几天,先住在供销社这里,马上要搬到生产队去了。” 胡幽和胡三哥,几乎是跑回家的。 一进家门,胡幽就和已经回到家的胡二哥说, “咱村里来了个可怕的女人。” 胡二哥看着胡幽被吓得样子,也觉得有点奇怪,还有人能把胡幽给吓住,确实是件稀罕事儿。 胡三哥一边笑,一边把刚才在供销社发生的事,告诉了胡二哥。 胡二哥立即点点头,这才慢慢地说, “前几天听咱爸提了一嘴,说是现在要评什么先进,抓什么农村卫生工作,原来还真的是要建卫生所了。” 现在胡家村的生产队,也在为村里建卫生所的事儿发愁。 卫生所上面会安排一个大夫一个护士,大夫是个男的,护士是个女的。 尤其这个护士吧,还是贼拉年轻的未婚姑娘。 虽然是从城里头派下来的,但是却引起了胡家村的强烈不满。 几个村里头的干部领导,和村长胡大伯一起,又聚在了胡爷爷家头。 其中一个村干部,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还有些散,人都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你说这都是啥事嘛,一男一女,都还未婚,成天呆在一个屋子里,这是迟早要出事的。” 这个村干部立即拍了拍大腿,连叹了十几声的长气。 旁边的村长胡大伯也愁, “我已经和上面领导反应了,让他们换个护士来。” 另外一个村干部连着拍了十几下自己的膝盖,歪着头,眉头拧着。 “这是咋回事嘛,要让咱村里评上先进,抓村卫生工作,来个男护士也行嘛,非要整个大姑娘来。” 胡大伯立即就说, “这个事儿我也打听过了,没有男护士哇,你们上县医院,还是城里的医院,见过男护士?” 胡爷爷听他们一说,差点没笑了。 胡爷爷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也知道这个女护士都是干啥的。 磕了几下烟斗的胡爷爷说, “这个事啊,其实也好办。” 胡大伯往前一探身子,旁边的几个村干部也是同样,都一齐问胡爷爷, “爹,你给说说啊。” “老村长,咱村后生的清白,可都得靠你了。” 胡爷爷也明白村里头人的想法,大姑娘不应该和一个男人天天的在一个屋子里头。 可现在卫生所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胡爷爷想了想说, “让咱村后生别没事往卫生所那里去,咱就把卫生所设在生产队院子旁边,那不是有个小屋吗?” 可是胡大伯却说, “那屋太小了吧,住不了人。” 胡爷爷又说, “不小了,你以为是咱自己家里啊,那里头是个里外屋,正好够他们放药的。” 胡村长和其他村干部,想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儿。 又听胡爷爷说, “大姑娘在咱村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但咱不能这么赶人走了,得想个法子。” 胡爷爷看着一双双眼睛,叹了口气。 “还用多说吗,咱胡家村有名的男人多啊。” 胡爷爷的几句话,让这些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那咱就有办法了,让上面派个结过婚的。” 胡大伯和这些村干部离开了,最后又给这个牛护士找了个睡觉的地方。 “她不能睡在生产队,咱生产队里白天晚上也全是大老爷们儿,看见她肯定腿软。” 最后,胡大伯和村干部把村里头各家的情况算了算,又思了思,再想了想。 哎,就找到家姑娘多的。 胡大伯和村里干部,都想到一处了,都拍了个手。 “去刘家吧。” 菊花妈在听说村里头卫生所的牛护士,要安排在她家住,好长时间不乐意。 胡幽可不知道这个牛护士会引来村里头的一阵阵旋风,这会儿和胡三哥刚把大鱼下了锅。 锅底放了葱姜片,把鱼在锅里面翻个面,就加点醋,增加鱼肉的筋性。 胡幽又在大铁锅里加了大酱,用铲子轻铲了一下,就和蹲在灶前的胡小弟说, “放根小柴,咱用慢火炖着。” 大锅里炖了三条大鱼,其它二十多条这样的大鱼,胡二哥和胡三哥都收拾好,抹了点盐,直接扔在放肉的大缸里了。 都不用挂起来,明天早上都会冻成一条条的冻鱼。 等鱼香味儿飘出来后,胡幽切了很大一块豆腐,又切成了小块,放进了锅里面去。 随后立即就用开水和玉米面,胡幽还在玉米面里头加了点白糖。 用筷子和好面后,把玉米面晾一下。 胡幽就揭开了大铁锅,鱼香味和豆腐味一起就飘了出来。 旁边的胡小弟一直守着锅,这会儿凑到跟前闻了又闻。 “姐,你越来越会做饭了,符生哥和他妈一定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胡幽无语地白了眼胡小弟, “你又打啥主意呢。” “嘿嘿。” 胡小弟朝着胡幽吐了下舌头,才慢慢地说, “咱妈说了啊,符生妈手里头可有好东西呢。而且咱妈还说她上次说是要等你再大些,带你到上海去认亲呢。” 胡小弟一只手拉住了胡幽的胳膊, “姐啊,符生哥家里可是个难得的好人家呢,我会帮你的。我得让他们都喜欢你,也喜欢我,我再帮你多说好话。” 胡幽把手上的玉米面饼了一张张贴在了铁锅上后,叹了口气。 “你才8岁,不是80岁,操那么多心干啥。” 可是胡小弟却撅起嘴说, “咱要让他记住咱的好,没有比咱更好的了。” “什么更好的啊?” 第116章 胡小弟的一只手紧抓着胡幽的胳膊,对于忽然出现的符生,胡小弟的话,估计是让符生听到了。 胡幽把最后一张玉米饼,利落地贴进了铁锅里头,然后盖上了铁锅盖子。 胡幽这才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看了眼符生,慢慢地说, “我小弟啊,贼拉地喜欢你,你觉得他讨人喜不?” 符生其实也听到胡小弟的话了,当然不会把一个8岁的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而且,胡四家的人性格,也是知道的。 虽然有的时候过了些,但是都很善良,而且个个娇宠胡幽,连8岁的胡小弟都是这样。 符生笑着摸了摸胡小弟的头,轻声地说, “像亮亮这么可爱的孩子,肯定会喜欢他啊。” 果然胡小弟在听到这个话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胡幽抬头看着符生说, “啥事啊,专门踩着别人家吃饭的时候来。” 符生轻笑了一声,特别真诚地和胡幽说, “谢谢你。” 胡幽手里拿着块擦锅灶的烂布子,直接一抖,掉在了地上。 胡幽斜了眼符生,弯腰把烂布子捡了起来。 胡幽把布子扔在了灶台上,直接冷哼了一声。 “你到底有啥事啊,别整这些没用的。” 符生笑了笑又说, “我这几天忙,你的鸡蛋和羊奶粉多攒几天吧。另外,你把你手上的鱼饵都给我吧。” 胡幽直接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家伙是来要东西的。 可是,在听到符生后面的话后,胡幽都气得咬牙。 符生叹了口气,心说这小丫头到底是从哪弄的那些带机关的物件的。 在把鱼打走后,符生又仔细看了看胡幽用小镐子凿开的痕迹。 先前那几个小洞还有的痕迹,就像是用东西切出来似的,切口有重击的痕迹。 胡幽是没有想到,符生这个人精得都过头了。 想要用胡幽的小镐子,却还想要知道是哪个“机关大师”做的。 胡幽直接摇了摇头说, “不能告诉你。” 符生当然知道胡幽不会告诉他,但他也没有再问了。 符生低声地同胡幽说, “这个东西,只有我知道,我要在冰上砸一些大洞,好把那些大鱼引出来。” 胡幽一听,那些大鱼,眼睛又看向了符生。 “这条河里的大鱼,也太大了吧,都快成精了,你们也敢吃?” 符生听了胡幽的话,立即就笑了。 “这有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我们连虫子都吃。” 胡幽直接咧了下嘴,拉着胡小弟就去了自己那屋,后面自然是跟着符生。 胡幽直接爬上了炕,在打开自己炕柜的同时,转过头看了眼站在炕跟前的符生。 胡幽哼了一声, “你往后站,站到门口那里。” 符生又笑着退到了门口位置,还冲胡小弟招了招手。 “你也来,咱俩站这儿等着。” 胡小弟看了眼胡幽,又看了眼符生,最后居然真的走到符生跟前,拉着符生的手规矩地站着了。 胡幽都觉得胡小弟不像自己亲弟弟,像别人弟弟了。 虽然胡小弟说是为了自己,而想让符生喜欢,其实胡幽觉得胡小弟是真喜欢符生吧。 这个年代对于那身绿军装,多了很多崇拜,还有向往。 胡幽摇摇头,一只手伸到炕柜里面,假装在炕柜里面翻。 这时候胡幽把系统仓库里的鱼饵包取了出来,同时又用意识联系到了系统。 这次却是胡幽语言轻快地说, “小面啊,你要不要给你的大腿送点啥?” 系统立即回复, “祝他尽快升职。” 胡幽轻笑了一声,从炕柜里取出个大纸包出来。 “就这些了,都没了,祝你抓到大鱼。” 胡幽又从炕沿上把那个小镐子,拿给了符生。 胡幽指着小镐子侧面的摁钮说, “这个分三档,越往上推击打力越强,打冰面用最低档,而且力度还不能大,得轻轻地打。” 胡幽把这个小镐子给符生简单地解说了一下,发现符生还在发愣。 胡幽把小镐子往前一递,奇怪地看着符生, “咋地了?” 符生像是刚被惊醒了一样,但手接过了胡幽递过来的小镐子。 胡幽是见过太多好东西,尤其是前世打了很好的基础。 可是这个年代的科技是很落后的,对于这种科技型产品,完全是缺乏很强的想像力基础的。 胡幽虽然在前世没有这样厉害的东西,但是很相近的东西也是有的。 可是,在符生所在的这个年代,科技这玩艺儿,根本没有这种理念。 要是问符生科技是什么,他一定会说, “飞机大炮,电影缝纫机,自行车……” 甚至还会来一句,“为了人民,可以献上一身热血。” 可胡幽一天天地窝在村子里养鸡,外面的的情况越来越严峻时,她还成天地想着再养点啥,再吃点啥呢。 胡家村的相对安稳的环境,有的时候会让胡幽觉得,这个年代其实也很美丽。 胡幽看着符生出去后,连忙摇摇头。 而胡小弟却立即凑到了胡幽跟前说, “符生哥好像被吓坏了,姐,你这个东西很厉害哩。” 胡幽这才愣了一下,可是想想,这个人还算是能信得过的,应该没事儿。 胡幽当然知道符生是能信得过的,但是符生却觉得压力太大了。 看着手里的小镐头,要不是听胡幽这么说,真的觉得事情挺简单的。 仔细想一想,越想越不简单,就像是天外来物。 符生不由地一哆嗦,这几年也会在休息的时候去看看电影。 其实在符生小的时候,那会儿反而会有一些外国引进的电影上映,有过那么一两部讲的外太空的影片。 虽然到现在符生还记得,不过符生觉得自己想多了,还是把鱼弄到了手,给营地里的战士们,改善下生活为重要任务。 这期间,符生把鱼饵的纸包放在了衣服兜子里,把小镐子别在了后背,就去了村长胡大伯家里。 对于符生的忽然到来,胡大伯还挺奇怪的呢。 要招呼符生上炕吃饭,胡大伯正准备起身去给拿碗筷却让符生制止了。 “大伯,我是有事找您,一会儿就要返回去了。” 胡大伯点点头,等着符生说事儿。 符生就把河里有大鱼的事,大概和胡大伯说了一声。 符生有自己的想法,就同胡大伯商议着。 “河里的大鱼,其实不太好吃,但是眼看要过年了,我们的训练马上也要结束,要返回营区去了。” 符生的话题一转,都没看胡大伯听到河里在鱼时,放光的眼睛。 “大伯,这个鱼呢,暂时就不给村里人分了,我再给村子里头打头猪,你看咋样?” 胡大伯想想,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事。 村里人不太能吃鱼,要不然河里的鱼也不可能长那大个。 胡大伯也算是应了这件事了,对于符生的人品更是喜欢了。 拍了拍符生的肩膀,还开玩笑地说, “我要是有闺女,一定把你抢过来当女婿。” 这会儿正端着菜盆子进门的胡大娘,听了这话时,眼睛却是闪了闪。 同时又招呼符生吃饭,符生拒绝了胡大娘的好意,就直接走了。 等符生走了以后,胡大伯还感叹胡幽的命好哇。 “啧,真不愧是咱胡家的福宝啊,这运气,没谁了。” 胡大娘却是冷哼了一声,坐在了炕桌的另一头。 “要我说啊,符生娘就是精怪,小宝才13,符生都23了。呵呵,说不定啊,符生啥时候就有个新对象喽。” “你胡咧咧啥,没看见符生妈成天带着小宝到处转吗。” 胡大伯用力“啪”地拍了下桌子,用特别大的声音说, “这可是咱胡家村,这个事儿就这么定的,谁也别想给捣乱。要不然,咱爹第一个饶不了他。哼。” 胡大娘大口地喝了口糊糊,又哼了一声。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了。 符生这会儿却是迈着大步顺着河边走,等快到连队的山头时,就看到田地正一脸笑地朝他跑了过来。 田地一路到符生跟前,就大声笑着说, “连长,还是你这个主意好啊,对面愿意投降的,就给一块鱼吃。哈哈,现在他们已经有七成的人过来了,都围着咱的大鱼锅呢。” 符生笑了笑,就问田地, “那卢副团长呢?” 田地左右看了看,凑到符生跟前,低声地说, “听说还在啃黑馍呢,就是要抵抗到底。” 符生笑了笑说,“没事,等天亮吧,一会儿大家先都休息吧。” 忙了十几天的埋伏战,被一锅鱼给端了。 卢副团长,这会儿气得快把牙咬碎了。他手下只剩下一个连长,还有不多的小兵了。 这边的连长其实很想好好劝劝卢副团长,郑营长那边算是立了大功了,为咱训练当中,找到了吃的。 可是,看卢副团长的脸色,感觉是不太能说得通的。 卢副团长的不服气是没用的,他手底下的小兵,数量正在一点点的减少。 而在天大亮后,符生是在晚上乘着大家睡觉的时候,在河面上凿出了三个冰窟窿。 比胡幽凿得可大得多,为的就是抓到那些沉在河底的超大鱼。 符生在使用小镐头的时候,觉得很惊奇。 这个小东西,完全为符生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等田地在找到符生时,准备向符生汇报一个新的好消息时,在看到河面上的冰窟窿时,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连长,你咋这厉害呢,都把我们所有的人活都干了。” 符生之所以没有让其他战友来弄这个冰窟窿,主要还是他们带的东西不全。 而被符生在心里赞叹的胡幽,这时候却盯着猪窝里的那只野母鸡,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系统说,“5秒。” 第117章 实在想不到啊,最早抱窝的居然是这只母鸡。 胡幽一直没有给母鸡配种,就是觉得家里的鸡数量差不多了。 可胡幽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这只野母鸡都不愿意被关进笼子里面,却不知道啥时候偷溜进鸡笼子里头,和某只公鸡看对眼了。 胡幽真有点佩服这只野母鸡了,完全符合它作为野鸡的特性啊,够狂野。 而系统这时候又忽然上线,告诉了胡幽一个时间, “5秒。” 胡幽没说话,却是在想这个“5秒”到底啥意思。 “5秒?” 系统还没回答胡幽时,站在胡幽旁边的胡二哥,突然大咳了起来。 胡二哥还满脸憋得通红,用一只手捂着嘴咳嗽。 “咳咳咳,小宝,你你你是咋知道的?” 胡幽眨眨眼,看着胡二哥就问, “啥5秒,你懂吗?” 胡二哥憋红着脸跑了,胡幽看着在抱窝的野母鸡时,也忽然懂了。 胡幽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鸡咋这能耐呢,才5秒,哈哈。” 胡幽在等着野母鸡捂出小鸡来,这一只鸡抱就行了,要不然没鸡产蛋了。 胡幽也就没有再理会这只母鸡,又仔细看了下鸡笼的情况。 上层和下层的鸡,都分开的,并没有能成功上下蹿的。 胡幽喂完了鸡,取走了今天鸡笼里母鸡下的蛋后,居然听到有人叫她。 胡幽被吓出了一身汗,他们胡四家这边,平常除了自家人外,根本不会有邻居过来。 胡幽赶紧小跑回自己家,从后门进的,又从大门那把门开了。 估计胡二哥这会儿已经出去了,没有看到人。 胡幽拉开大门一看,竟然是个想都没想过会来自己家的人。 胡幽把她让进来,看着这个供销社的庞同志,胡幽不由地觉得有些奇怪。 而庞同志看了看没人的胡四家院子,就问胡幽, “哦,你家里人呢?” 胡幽指了下胡三哥那屋, “都在那屋呢。” 胡三哥和胡小弟,不知道在捣鼓啥,俩人趴在炕桌上,头也不抬。 胡幽把庞同志让进了自己那屋,还用茶缸子给她倒了杯红糖水。 庞同志把缸子里的红糖水,拿过来喝了两口,低声地笑了笑。 “还是你们胡四家东西齐全,要啥有啥。” 胡幽觉得这个事儿反了,不应该是这位庞同志夸自己,而是应该自己夸她。 而胡幽又不太习惯与这类人打交道,嘴角扯了扯,“呵”了一声。 庞同志看着胡幽这样,笑着说, “我也没啥大事儿,就是问问你,你是不是还想要豆腐?” 胡幽赶紧点头,她要做炸豆腐,炸肉丸,都需要豆腐呢。 “庞同志,那谢谢你了。” 胡幽都觉得自己和人说话挺尴尬的,都不会闲扯篇儿。 胡幽成天在家窝着不出门,也不和村里人来往。说闲话或者和人唠嗑啥的,确实显得有些嘴短。 供销社的庞同志当然知道了,胡四家的宝贝疙瘩,当然是不一样的。 庞同志笑了笑,然后又说, “可是胡四家闺女,你得帮我弄点肉啊。” 胡幽一想,没想明白。 “啊,你们不是都有供应吗?” 结果庞同志的嘴都扁了,叹了口气, “定量的那点肉,哪够啊,我家里人多,而且现在东西越来越难买了。” 胡幽点点头,就问这个庞同志, “你想要啥肉啊,我家里的肉其实你也清楚,还有几块野猪肉,冻得老硬的。” 庞同志都知道啊,全村人谁不羡慕。 可又都觉得符生也太实在了,把自己该得的肉,都给了胡四家,都在暗地里“啧啧”地摇头。 要是胡幽知道肯定要笑,话里说的,要不是符生为了让全村人能吃上口肉,哪有村里人的事儿啊。 不过符生也是有另外一层意思,胡四家不缺肉,有胡幽这个养鸡能手在呢。 但是,这可是在村村里头,你家有点啥动静,次数多了别人就会注意。 哦,别人都吃不上肉,就你家能有肉,还是差不多天天能整些肉。只要是时间长了,别人总会发现问题的。 这样一来,就有那些心理不平衡的人,要盯着你的。 符生考虑的因素比较多,也正是为村里人解决了吃肉问题,也让胡幽家吃肉的事儿,变得非常合理。 庞同志看着胡幽站起了身,就把自己的大挎篮递了过去。 “一块就行了,没想到啊,你还真能做得了主。” 胡幽也笑了,把庞同志的竹篮子接了过来。 “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肉,不过我要好衣料子。” 胡幽说完话就出去了,等到了大凉房,从放肉的大缸里头,拿出一条冻鱼,一只剥了皮的冻兔子,一大块猪肉。 胡幽又立即把自己系统空间里已经处理好的兔子,和大块猪肉,又扔了几块在大缸里。 胡幽提着肉回了自己屋里,因为是在自己家,也没盖着东西。 庞同志在看到都是些啥肉时,眼睛都要直了。 “胡、胡四家闺女,我没看错吧?” 胡幽摇摇头,把竹篮放在了地上,这才慢慢地说, “咱村里不是有条河吗,在冰上凿开窟窿就能捕到鱼了。” 庞同志一听胡幽说的,马上又笑了, “想想就知道有多难,要是人人都能弄到,哪有这简单的事儿。” 庞同志看了看那条鱼,真是肥,咂吧了下嘴。 “你们胡四家的人,就是灵巧,要不然全村也不可能就你家盖这么漂亮的房子啊。” 胡幽要的好料子,庞同志说了保证能弄上。 而庞同志离开的时候不仅给了不少钱,还又从胡幽这里买走30颗大鸡蛋。 庞同志举着手说,一定保密,谁问都不说。 不过,胡幽也从供销社庞同志这了解到了个人,就那个有毛病似的牛护士,居然住进了刘家。 胡幽心说,真是缘份。 一直到晚上,胡幽才等到庞同志。 庞同志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指着后面穿绿军装的女的说, “这是我妹,是个大夫,她路过这,和我一起回家。” 胡幽想想也能理解,这个女的一看就是很正气的那种人,就把俩人都让进了胡四家院子。 胡幽还是把她俩带进了自己那屋,正要给倒水,那个庞同志的大夫妹妹却说, “不用麻烦,我们拿了鸡蛋就走。” 胡幽的小眼神儿又把这个刚直的女大夫看了看,旁边的庞同志却笑了。 “她就这样,跟人说话就像是用刀插人似的,你别介意啊。” 胡幽摇了摇头,她倒是不介意,而且觉得像这个庞医生,比那个什么牛护士好相处多了。 “大夫和护士就是不一样。” 胡幽说了一句话就出去了,庞同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低声笑了起来。 “胡家村可真是要热闹了,那个未婚的大年龄的赖大夫,还没来呢。” 胡幽提着一篮子30颗鸡蛋进来时,庞同志的眼睛又直了。 看着胡幽的眼神儿都不对了,还叹了口气。 “胡家村这个地方,真是有灵气,连个鸡都这么会下蛋。” 一颗鸡蛋快有鸭蛋大了,把旁边的庞医生也给惊到了。 庞医生伸出手还摸了摸, “真是鸡下的?” 胡幽点点头说,“好多是双黄蛋,所以个头大。” 庞医生这个不太会说话的人,也都不由地夸胡幽。 “你们家鸡吃了仙草了吧,这鸡蛋个个都是这么大,你们家的人还真是能耐。” 不过这个庞医生又和胡幽说, “你想要啥布,我姐没时间,我最近有空,我明天来接你吧,带你上市里头去。你想要啥,咱买啥。” 这个庞医生的痛快劲,让胡幽的眼皮还抖了抖。 胡幽调头看了看另个奸滑的庞同志,心里就不由地嘀咕。 庞同志扯着嘴笑了两声,才和胡幽说, “我俩是一个亲妈生的,但是一点也不像,她这人不仅心是钢铁炼成的,连人也是。” 胡幽心说,这钢铁炼成的才好打交道呢,像你这种泥鳅转的,让人心里没底。 不过胡幽这两天没功夫,要把过年的肉丸子想要先炸出来。 而且胡幽要多炸一些,尤其是明天一天家里都没人,所有人都要外出。 最重要的是,胡三哥、曲明老头,还要带着胡小弟,都要去县里的赖老头那里。 胡幽就决定用这一天炸肉丸子,现在豆腐也有着落了。 胡幽听到这个庞医生说明天要带自己出去,马上就摇了摇头。 “庞同志明天还要给我送两板豆腐呢,我得在家里干活,过两天行不?” 庞医生立即点点头,“我最近休息,哪天都成。” 送走了庞家姐妹,胡幽刚回自己那屋,就看到胡二哥鬼鬼崇崇的出了大门。 胡幽想都没想,就赶紧套了件厚衣服,就转到了后门那里。 果然,还没到门口呢,就听到后门门外头的胡二哥的声音。 “姑奶奶啊,我求你啊,我现在不能出去。” 胡幽一听,准是未静。 这个未静,胡幽都等她好久了。 第118章 胡幽最近在琢磨着点事儿,想来想去,就那个大闲人未静最合适了。 而且,这个事儿还就得未静来才行。 胡幽听到未静又要拉着胡二哥去疯,立即就把门打开了。 胡幽冲着吓傻的俩个人说, “外面多冷啊,我爸妈都睡了。未静姐,去我那屋坐会儿吧。” 胡二哥上火着急的,胡幽却不急。 “有我在呢,二哥,我在咱家的地位你还不清楚啊。这哪有说正经事儿,还要在外头灌冷风的,是不?” 未静也不想在外头被大风吹,痛快地就跟着胡幽进了胡四家院子。 胡幽还以为未静胆儿挺大呢,结果一进胡四家院子,忽然就要转身出去。 幸好胡幽就猜到这个未静是个外强的,这种人最容易心虚。 果然,刚一进院子就虚,在转身准备跑的时候,被胡幽给拉住了胳膊。 胡幽低声地说, “未静姐,你要是再这么折腾,我爸妈可要睡醒了。” 未静的头都快低到地里去了,差不多弯着腰,猫进了胡幽那屋。 胡幽这里还点着煤油灯呢,胡二哥一进屋,转身就拿起了竹竿,把帘子挑上了。 胡二哥看着一脸吃惊的胡幽,就“嘿嘿”笑了两声。 胡幽真服胡二哥了,煤油灯根本没多少亮光。 不过胡幽拿了个茶缸,给未静冲了一大缸子的羊奶粉。这么晚,又是这么冷的天,胡幽感觉这个未静也挺不容易的。 胡幽把茶缸子放在炕桌上,推到了未静的跟前。 胡幽看着未静就想笑,这会这人居然还会紧张。 “未静姐,尝尝,这是咱家自己做的奶粉,外面还买不着。” 未静特别小心地把上面的气泡吹了吹,胡幽看着这样的未静,文静得不得了。 胡幽心里话说,一心想做女英雄的,其实也才是个18岁的姑娘。 胡幽轻哼了一声说, “未静姐,我其实找你是有事的。” 未静刚喝了几口羊奶粉,一听胡幽的话,立即把茶缸子放下了。 未静坐得直直,一副“你说吧,我好好听着”的样子。 胡幽笑了笑,把茶缸子往未静跟前又推了下。 虽然未静人是挺精神的,但是还是脸色不好,看来最近日子也确实不好过。 听胡二哥说,未静虽然自称大姐,其实是最小的,上面有两个师兄。 还真的是师兄,就是上次胡幽在城里见过的那俩个人,一个叫戈大,一个叫焦二,都是未静亲爹以前收养的没爹没娘的可怜娃儿。 不过胡幽一想到未静的俩个师兄,都是有把子力气的。 留着力气不干活,那不是浪费嘛。 而且,以胡二哥和未静他们几个的交情,肯定要比外人要强。 胡幽低声地说, “现在外面的粮食越来越难买了,我想开荒地。” 胡幽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咕咚”地一声,胡二哥直接从炕沿上摔地上了。 胡幽瞅了眼胡二哥,没出息成这样。 不就是帮着他想了个能让未静留在村里头的理由嘛,居然激动成这样。 胡幽幽幽地看了眼胡二哥,这才又笑着对未静说话。可是未静的嘴巴,却是张得老大。 胡幽没有想到,只是个开荒,把这俩人都吓到了。 胡幽就立即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外面越来越乱了,还不如回家种地呢。但现在的地和收成都算是公社的了,咱村里人辛苦一年,就分那一把白面和大米,想想就觉得心亏呐。” 胡幽说得没错,胡二哥和未静这俩人,都有点超现实思想。 所以才不想在村里呆着,跑到城里头混社会去了。 可是,这个时代是不允许这种的,连出门坐火车,都要介绍信。 胡幽看到了一块地,就在老林子边上,那里是个山窝窝,一般人是看不到那里的。 而且,胡幽就是想要种麦子和稻谷。 虽然等一过了年,会是个好收成的年景,但是第二年又不行了,以后收成会是一年不如一年。 那时候大米白面啥的,不是你想换能换到的,没人手里有。 胡幽也知道符生是有办法,但是这样一来二去,很容易让别人注意到这个事儿。 胡幽觉得不太保险,就想着种地。 但是,胡四家的没有啥劳动力。 胡三哥也没怎么下过地,胡二哥更是。有两把力气的胡大哥,人还在部队呢。 胡幽就想起了上次在老林子里看到的那个山窝窝里头,就是上次在那抓到的一公一母两头猪的。 胡幽把地方一说,胡二哥先是高兴,没一会儿又皱起了眉。 “小宝啊,咱村是不错,没啥人能真正饿肚皮的。可是,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啊。到时候饿厉害了,连树皮也啃的。” 胡二哥摇了摇头说, “那个地方还是太近了,你要是真想整那些吃的喝的,咱还得往里头走。” 说到再往老林子里走,找个能开荒种地的地方,不仅胡二哥蔫巴,连未静都低着头要钻茶缸子里了。 胡幽也一下子被为难住了,胡二哥考虑的非常对啊。 这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吃饭都更加艰难了。 三个人一下子谁都不说话了,胡幽忽然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一样。 咋这么晚上了,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 而且,就在自己屋的后窗下面。 胡幽住的屋有个特别高的后窗,平常都挂着小帘子。 胡二哥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后窗下面,问了一声, “符生?” 符生的声音也很低,“把门打开,大门。” 符生说的大门,自然是指胡幽家前面的门,而不是后院的小门。 胡二哥赶紧出去开门,这会儿整个胡四家,也就胡幽这屋亮着灯。 其实胡幽有个更好的灯,太阳能的,玻璃罩,还贼拉地漂亮。也是从系统旧货市场淘的,可是不敢用。 胡二哥出去没一会儿,就把符生给带进来了。 符生一看还有个女的,不过他不知道是谁,却没和未静说话,而是和胡幽说。 “把你三哥和你爸妈都叫起来,赶紧把鱼处理了,再冻上一晚上,就不会有大味儿了。” 胡幽赶紧下地,看到未静时,立即又和未静说, “未静姐,明天我家里没人,你再来,种地的事儿还靠你呢。” 符生一听,就随口问了一句, “什么种地,你家还需要自个儿种地吗?” 整个胡家村,胡四家地多,但是都不需要自己种。有胡二伯这一家子老牛,却是最会打算的。 胡二哥就把胡幽的打算,提了一句。 符生一听,立即摇头。 “想法还可以,但那个地方不行,改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你们等我的吧。” 胡幽还没答话呢,胡二哥立即就应下了这个事儿。 “嗯,咱们先看地方,现在吃口粮食真是难为死个人。” 胡二哥先去叫人了,胡幽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就看到有几个小战士,把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在了院子里头。 小战士是头也不回地走人,有个人路过胡幽时,还冲胡幽眨了眨眼。 胡幽一看,这不就是那个杀羊的田地嘛。 田地先带着人走了,符生立即过去把院门给关上了。 未静想走都走不成,胡幽转过身,把未静又推了进去。 “未静姐,你就在我这屋先休息吧,我爸妈不进来。” 未静也没办法,就按照胡幽说的,从地下的小立柜里,搬出一条被子和一条褥子来。 胡幽赶紧把屋门给关上了,就跟着符生到了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跟前。 到跟前再仔细一看,才看明白是什么东西。 是两条大鱼,特别的大,怪不得还要人抬进来呢。 胡幽看着这两条鱼,都觉得家里不缺肉了。 这会儿胡四和胡四媳妇也都出来了,借着月光看着地上的鱼,都向后退了两步。 “符生,这咋整?” 符生他们弄的鱼都是找了车来悄悄拉走了,拉回营区后,自然是厨房那边给想办法。 符生想了想说, “要不找个锯子吧,这鱼已经微冻了,用锯子锯完全没问题。” 这个时候要悄悄把鱼处理了,还不能让别人发现,就不能用大斧头劈了。 胡三哥在旁边说, “咱家没锯子啊,上次打立柜用的,全都是借的二伯家的。” 一说到胡二伯家借东西,胡二哥立即就去了。 也没多大功夫,胡二哥拎着个大锯子,他后面跟着的是胡小栓,手里头也拎着个拉据。 拿了两种大锯,看哪种能用。 胡二伯家的胡小栓是来帮忙的,结果一看到地上的大鱼时,和胡四两口子的表情差不多,咧着嘴后退了几步。 “妈呀,吓死个人,这都成精了吧。” 符生一看基本不用自己了,他要赶紧回去跟着车连夜离开。 符生趁机把小镐子交给胡幽,还低声又叮嘱了胡幽几句。 “你要的粮食马上就能送来,做什么事别冒险。你们开荒的地方,我想到个地方,再等几天我回来带你们去。” 胡幽都没来得及回应这人,符生就离开了。 那边胡小栓和胡二哥,胡三哥,三人用锯子扯了半天,才把一个鱼头弄下去。 胡小栓停下来,摇摇头说, “你俩没力气,不行,太费事了,把我大哥叫来吧。” 胡二伯家就是有把子力气,结果胡二哥又去了一趟胡二伯家,不仅胡大栓来了,连胡二栓和胡二伯都来了。 胡二伯家的父子四人,一个赛一个能干,没一会儿功夫,两条超大条,被锯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而且胡二伯这人真是勤快,立即从后院打上来了清水,把鱼都用水淋了一遍,随后又帮着抹上了盐,晾了起来。 只要今天晚上在外面晾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能直接放到大凉房里的大瓮里了。 胡四和胡四媳妇都去睡了,胡幽真服这俩人。 不管怎么说,胡二伯一家人还在帮忙,自家人也没个能真干活的,胡幽上去立即指着一个大鱼头,和最大的两块鱼肉说, “小栓哥,这个鱼头,和这两块肉,你们拿回去炖着吃吧。” 胡小栓还没说话呢,胡二伯却直接摇头, “拿那作甚,你们留着慢慢吃吧,我们回去睡觉啦。” 胡幽一想,等天亮让胡二哥带过去吧。 胡二伯一家四口又悄悄地回去了,胡幽还记着这事儿呢,第二天一大早,就找了个口袋,装了个大鱼头和三块鱼,还放了两只肉兔子,三块冻猪肉。 最后,胡幽还找了个布袋子给胡二伯家装了20个大鸡蛋。 胡幽把胡二哥扯到了凉房,指着她准备好的东西说, “这些鸡蛋就是你在二伯家吃饭的饭钱了,咱家没少让二伯帮忙,你把那袋子里的肉都给二伯拎过去。” 胡二哥拉开袋子一看,居然还有猪肉。 胡幽立即就说, “那是母猪肉。” 第119章 母猪肉一般是不吃的,但是这个年代,不会太挑,只要吃不死人就行。 不过胡幽是用食物处理器处理过的,完全没问题,不存在什么毒素的。 所以这个母猪肉吃着根本没事,尤其胡幽整的还是野猪肉。 就在胡幽说是母猪肉时,胡二哥只是“哦”了一声,什么反应也没。村里人对吃母猪公猪,都没得挑。 过了几分钟,胡二哥才问胡幽, “是符生打的?啥时候打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胡幽“嘿嘿”了两声,什么也没说。 这个时候不能说太多,经不起左思右想,一不小心就露馅了。 虽然昨天符生再三感谢了胡幽,还非常地慎重。 就差给胡幽敬礼了,把胡幽给慌的。 胡幽这会儿子还在想未静的事,就和胡二哥商量。 “未静姐还在我那屋呢,我没让走,今天咱家里没人,我给做好吃的。” 胡二哥听着就笑了,半天玩笑的说, “咋的了,你是想背着我们偷摸做好吃的啊。” 胡幽白了眼胡二哥,虽然胡二哥说对了,但是胡幽不能承认啊。 “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咱家啥都没做呢。我今年学了不少做饭的手艺,要好好的表现。” 自从今年曲明老头来了胡幽家住,只要是胡幽做饭,曲明老头儿就喜欢挑三拣四的。 曲明老头是吃过好东西,也是有一手的好厨艺,那舌头哇,就跟那后世的国宴大厨似的。 胡幽不服都不行,而且曲明老头对那些鸡蛋,还有胡幽做的羊奶粉赞了好几次。 尤其还和胡幽提议,让胡幽做一次羊奶炖蛋。 羊奶炖蛋除了羊奶粉,还需要新鲜的羊奶。 听到过年的事儿,胡二哥又想起了件事,现在胡二哥、胡三哥是睡在一个屋子里头的,还空着一间屋。 “也不知道大哥过年回来不。” 今年胡四家的日子要比往年好得多,可是胡大哥都当兵四年了,再过个年就是五年,可是却一直没回家来。 胡幽了觉得奇怪,以胡大哥这个兵龄,应该有假了啊。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了自行车的车铃响。 不管是在胡家村,还是别的村,出现这个铃声的,都明白是邮局送信的来了。 胡幽立即跑到了门口,正好邮局送信的人,递上来一封信。 “胡幽,胡幽的信。” 胡幽赶紧拿过来,又谢了这个送信的大叔。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这个邮局送信大叔,还骑着大自行车,在冰雪里挨家送信。 胡幽看着骑着车走远的送信的邮局大叔,不知咋地,就忽然觉得心里呢有点发酸。 回过身就看到胡二哥提着一堆东西,站在自己屋子门前正和未静说话呢。 胡幽撇了下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 “上次给大哥寄了两罐羊奶粉,也不知道大哥哭没哭。” 胡幽可知道胡大哥可爱哭鼻子了,上次去部队探望胡大哥的时候,胡大哥可是哭狠了。 胡幽赶紧催胡二哥去胡二伯家,平常这个时候早不见人了,今天还在这磨蹭。 被自己亲妹妹说,胡二哥不好意思的挠挠脸,然后就赶紧离开家了。 胡幽回过身笑着和未静说, “未静姐,你就在屋里头歇着,一会儿供销社的人来给我送豆腐,你帮我接一下。” 未静一听,供销社给上门送东西,不由地就吃惊。 “供销社?送啥啊?” 胡幽笑着说,“我要做炸肉丸子,得用豆腐,这样炸丸子软嫩又鲜香。” 胡幽的话听在未静耳朵里头,不由地直咧嘴。 未静看着胡幽这小丫头,也才几年没见,咋就一下长成大人了。 “小宝,你啥时候学会做饭的啊,听着做得很好啊。” 胡幽立即就搬出了曲明老头, “曲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曲爷爷还在我家借住着,他挑嘴,只能轮翻做他能吃的。曲家另一个大爷爷,现在天天去林子里给牲口找粮食呢。” 未静听了直接瞪起了眼睛, “小宝啊,这就是你二哥说的形势?” 胡幽一听反而是愣了一下,不由地就有些欣赏未静。这个女人在爹妈死后,带着自己两个师兄闯世界。 要不是在村村里长大,又是这个时代,未静肯定会很了不起。 胡幽猜得没错,也没多少年,未静就很了不起了。 胡幽又继续和未静说着自己的打算, “未静姐,你和你俩个师兄还是落户在咱村的吗?” 未静立即就点头,还用手摸了摸胡幽的圆脸, “是啊,可是我家没什么地,只能在菜园种点菜,自留地也没多少。” 说白了,未静和俩个师兄,在村子里头讨生活,也很难。 吃喝也不多,离快饿死也没多远了。 未静又给胡幽说了自己的理想, “我爷爷那辈还有往上,都当过镖师的。哎,小宝,镖师你知道吗?” 胡幽琢磨了一下,假装地摇摇头。 结果未静就给解释,“就是哪家不听话,上去打一顿呗。” 未静一伸拳头,手还挺瘦的, “小宝,我可想做镖师了,只是现在打人犯法。” 未静这理想,胡幽觉得挺难完成的,胡幽拉着未静有些老茧的手,低声说, “以前打人也犯法啊。” 胡幽赶紧给未静冲了缸羊奶粉, “未静姐,你要是再这么爱打人,你可咋当我二嫂啊。” “啊,你……” 未静伸手指头胡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幽又把未静的手捉住,笑了笑说, “我们家我说了算啊,未静姐,你看不出来吗?” 未静当然知道胡幽说的是真的,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快。 “你妈这么快就让你当家作主了,你可真能耐。” 胡幽马上就接着话茬,“所以啊,你和我二哥的事儿,我准了。” “你准啥了啊,胡四家闺女。” 胡幽一转头,是供销社的庞同志,正在门口和她说话呢。 胡幽赶紧跑了出去,刚才送胡二哥出去的时候,忘记关院门了。 庞同志立即就把一个小板车推了进来,上面还真放着两板豆腐,用白色的布盖着。 未静立即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把两板豆腐一下就给端了起来,才和胡幽说, “小宝,放厨房了啊。” 胡幽和庞同志都是看着未静很轻松的步伐,走进厨房的。 未静是谁,胡家村有名的女流氓,庞同志当然认识了。 庞同志连忙把胡幽扯过来,低声地问, “你妈同意她进门了?” 胡幽赶紧把一根食指放在了嘴跟前, “嘘,庞同志,我妈不知道呢。” 庞同志立即点点头,最近生产队在尽快建卫生站的事儿。 “咱村卫生站要在过年前开了,现在全生产队的人都在忙这个事儿呢。” 庞同志对于村里建卫生站的事儿比较了解,就和胡幽透露了一些, “听说那大医生,以前还是出过国的。但是吧,现在不稀罕这个了,要不然以赖医生的医术,肯定不会被发派到这小村村里头的。” 这是胡幽第二次听到这个医生的姓了,赖。 胡幽想了想就问,“听说这医生都30多了,咋还没结婚呢。” 这个年代没结婚的人,不管男女,都和神经病一个意思。 胡幽可不这么想,后世不结婚的男女多的是。 “庞同志,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胡幽只是按照现在的人问个问题,结婚庞同志却摇了摇头。 “听牛护士说,很正常,长得也好。好像是以前的对象出了啥问题了,才一直不结婚的。” 庞同志都走出去好几步了,又转过身和胡幽说, “你要的淀粉我给你都备好,刚才没来得及拿,你一会儿过来拿吧。” 胡幽肯定要去拿的,做肉丸子这个是最需要的。 看未静在厨房里帮忙切豆腐块的时候,胡幽立即就去了大凉房。 现在在大凉房里面,正在用食物处理器弄肉馅呢。 胡幽选的肉都是有肥有瘦的,而且打的粒都是大颗粒,还让食物处理器把内馅打出筋来。 胡幽在食品处理品侧面出口位置,放了一个特别大的大盆,胡幽要做许许多的炸肉丸子。 一是自己家能吃肉,二是准备给大舅舅那里多送一点。 上次胡幽订婚的时候,在赵村的大舅,居然连夜赶来给送了只鸡。 当时胡幽啥也没,都不知道该给送点啥了。 最近胡四媳妇太忙,都没功夫回趟娘家。 胡幽准备给大舅舅家一份年礼,都是带肉的。 现在舍得把肉用油炸的,别说是胡家村的,附近的村村镇镇的,也没人舍得。 胡幽把肉都整好后,发现盆太沉,根本搬不动。 胡幽喘了几口气直起腰,走到前院就想喊未静帮忙。 这会儿未静还在厨房给切豆腐呢,虽然胡幽知道未静没啥厨艺,但是人家心是好的。 胡幽一到前面院子,张嘴就要叫人, “未、未,呵呵,爸,你拿这么多东西,准备喂谁吃饭啊?” 原来是胡四,正提着一个袋子进来了。 胡四看着胡幽立即点点头,但是他那腿啊,就是要往厨房去的。 站在厨房里的未静,手举着刀看着门口。 这会儿啥女流氓啊,就是个胆小鬼,不仅手抖,腿还抖。 胡幽是先一步跑到胡四跟前,把胡四手里的袋布子给接了过来,可是发现特别沉。 胡四轻叹了一声, “来吧,还是爸拿着吧。我把这个放厨房,里面可是别人送来的口粮。” 胡幽就觉得奇怪,别人家的口粮,拿自己家作甚。 而这个时候,也不能让胡四进厨房啊。 胡幽赶紧把胡四给拦住了,但是就听到后院那里传来了胡四媳妇的声音, “乖宝,你要做甚呢?” 第120章 胡幽这会儿有点前后都顾不上了,在前面要拦着胡四,还要想办法拦住后院的胡四媳妇。 胡幽一着急就把胡四往开一推,赶紧就说, “爸,我在后面弄了肉,我妈要是看见,会不会打我啊。” “嘶……” 胡四立即吸了口凉气,他还以为胡幽把肉做坏了。 把手里的粮食袋子往地上一扔,就跑到了后院。 然后还没到后院呢,就听到胡四媳妇“嗷”地一嗓子。 简直就是眨眼的功夫,胡幽立即冲进了厨房,把手举着刀还在抖的未静,给拉着出了厨房,又回了自己那屋。 把未静立即往炕上一堆, “未静姐,我那大炕柜是空的,你快钻进去。” 未静完全是蒙的,胡幽说啥是啥,立即就掀开了大炕柜的盖子,钻了进去。 胡幽连忙吐了口气,转身出了自己那屋。 刚出屋,就听到胡四的声音说, “谁把菜刀扔院里地上了?” 胡幽赶紧跑过去,又把菜刀给捡了起来。 胡幽这一捡菜刀的动作,把个胡四媳妇吓得魂差点儿没了。 胡四媳妇本来在后院大凉房门口,看到了那么大的一盆肉馅,还以为胡幽把肉给糟蹋了。 “嗷”地喊了一嗓子,胡四媳妇用手捶着她的大胸, “我的肉哇。” 胡四也正好赶到了,赶紧就拉住胡四媳妇, “你哭啥,要是把咱乖宝吓坏可咋整?” 然后胡四就看到那么一大盆肉,白的红的,就被堆在一大盆里,马上就用一只手捂在心口的地方,一闭眼,一转头,拉着胡四媳妇就走。 夫妻俩前脚刚迈进前院,就看到地上有一把菜刀,随后就见亲闺女胡幽,冲过去就把菜刀给拣起来了。 胡四夫妻俩,吓得魂都直接要飞走了,尤其是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眼泪马上就落下来了,瘪着嘴,朝着胡幽就低声地哭, “乖宝,妈错了,你想咋整都行,快把刀放下哇。” 胡幽看了眼手里的菜刀,刚才这菜刀是未静拿着的,从厨房里出来未静就随手扔了。 胡幽本来想捡起来,洗洗一会儿用,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胡四媳妇瘪着嘴哭。 胡幽又把菜刀抬起来看了眼,就听到胡四媳妇哭得更大声了。 胡四媳妇刚才是瘪着嘴哭,现在是咧着大嘴哭, “乖宝啊,你咋这能吓你妈呢,咋办啊,你妈动不了道了。” 胡四媳妇一边哭,一边靠在胡四身上,软瘫瘫的。 胡幽立即而马上,把菜刀就扔地上了,然后非常轻松地说, “哦,我刚才切豆腐来着,顺手扔的。” 胡幽的话,让胡四媳妇,居然哭得更厉害了。 “哇,我乖宝可真贴心啊,知道你妈我吓得软得不行。” 胡幽真是没啥可说的了,然后就进厨房了。 一进厨房,看到那板上的豆腐时,头就大。 也幸好啊,未静给切的是大块,歪七扭八的,改改刀还能改成小块做成炸豆腐。 要是给切成碎块了,完全就废了。 做肉丸用的豆腐,也用不了几块,剩下的胡幽准备全部炸了,而且还要炸土豆,还有炸红薯。 这样过年自己家炖菜吃,还要给爷爷和大伯家,二件家送年礼的。 在村村里头,过年送点大油的东西,最实惠,也最让人喜欢。 只不过胡幽要年前送出去,今年感觉是个不错的年,明年应该会更好吧。 胡幽想着美好的事,外面胡四和胡四媳妇,探头探脑地就过来了。 胡四媳妇看到胡幽是真在做豆腐,这才放了心。 刚才胡四媳妇还以为自己把闺女给吓着了,然后就拿起了刀。 胡四媳妇完全不敢想像那样的场景,立即拍了拍心口,眼中挂着点泪,朝着胡幽跟前凑了凑。 “乖宝,你这是要做啥啊,咋整那多肉呢。” 胡幽朝着胡四媳妇先是笑了笑,随后就说, “妈,那是母猪肉,我处理了处理,城里人都不吃母猪的,咱吃。” 胡四媳妇一听,还以为胡幽是从城里头整回来的,真还以为这个年代城里人不吃母猪肉呢。 胡四媳妇其实对于城里人啥生活,还真是不了解呢。饿了啥不吃啊,不管是城里还是村里头。 胡四媳妇终于放松地吐了口气,就立即说, “咱村这几天要把那个什么卫生站,给搞起来的。我和你爸都忙,家里这事儿啊,啥忙也帮不上哇。” 胡幽扯着嘴角笑了下,心里说的话,这是今年自己捯饬呢。 在往年,听说,胡四媳妇都是去胡爷爷那里,还在胡大伯那里要现成的。 胡幽想了想又说, “妈,咱今后靠我大伯的地方多得是呢,我今天炸丸子,做好了就给我爷奶送过去。” 胡幽的意思胡四媳妇立即就明白,眼里带着那么点泪水,捂着嘴向后仰着头就笑了出来。 “哎呀,乖宝啊,不怕是你妈的亲闺女啊,和你妈一样会打算。嗯,你的想法不错,给你爷奶那头送半碗过去,你大伯过去再吃两口,不就是他们全家吃了嘛。哈哈。” 胡四和胡四媳妇回来是送粮食的,然后又取了两件更破旧的衣服给换上了,才又去了生产队。 走的时候胡四还冷哼了一声, “和我比破比旧,咱们走着瞧。” 胡幽这才知道,村里头居然把那个什么要来的赖医生的口粮送他们家了,以后赖医生就跟胡四家吃了。 这也是村里几个干部决定的,牛护士前两天就去了刘家了,也是带了口粮的。 而这个马上要来的赖医生,因为是个医生,还是个男的,村里还是很重视的。 卫生站在胡家村的建立,那完全就能说明,胡家村在本省的各村各沟里面,有着很高的地位。 而农村的卫生问题,也是决定了本村评先进的事。 卫生站的这位医生,不管结不结婚,都不影响他能够为胡家村做出贡献,为胡家村的评先进的这条道上,添一块重要的瓦片来。 村里头几个干部,都觉得胡四家最合适了。 等把口粮给胡四俩口子的时候,胡四和胡四媳妇直接冷哼了几声。 尤其是平时不怎么和村里对着干的胡四,今天居然转身就走。 还是胡大伯拎着粮食袋子,递到了胡四的手上。 胡大伯也觉得这事儿挺臊得慌的,就想办法开导着胡四。 “你看,这一大袋的玉米面呢,你咋就不乐意呢?” 胡四翻着眼皮看着这位村长,还是自己亲哥。 “我的大哥啊,你现在胳膊是越来粗了啊,学会朝外拐了。哦,我家就顿顿吃这个啊。” 胡四扭头又要走,忽然又停下来了。 “我家已经够先进的了吧,乖宝给村里养着羊,村里头给过一颗粮食吗?你们这样做,亏心不?” 胡四是不想应承这个事儿,但是村里决定的,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结果就是胡四夫妻俩,把一口袋玉米面提回家的同时,换了一身更破旧的衣裳。 按照胡四的说法是,也让村里人看看,他们一家是如何被压迫的。 胡四和胡四媳妇气哼哼地又去生产队了,胡幽就准开始炸丸子了。 胡幽刚才去了一趟供销社,把一小袋的淀粉拿了回来,还是拿了个小挎篮,一路上遮遮掩掩的。 按照供销社庞同志的说法是,“这东西稀罕,别让其他人看见喽。” 胡幽看着庞同志那不坦率的样子,从供销社离开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我下次来的时候,蒙块布遮脸上得了。” 庞同志不太明白胡四家闺女,这又是个啥进步举动,就马上问了句, “遮那干啥?” 胡幽的小眼神儿把微胖的庞同志深深地看了眼, “免得让别人知道我还认识你呗,哼。” 胡幽走了好长时间,庞同志还没理解出来这是个啥意思。 等休息的时候回了家,和家里人一说,别的人也没理解,可那位庞医生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姐,她是说你丑得见不得人了。” 庞同志还生气了几天,后来也就给忘记了。 胡幽哪里知道,庞同志的脑子和她的肠子一样,不那么太通。 胡幽回家后,立即就要开始她的炸丸子大业了。 而胡幽在处理好的肉馅盆里,加了15颗大鸡蛋,四五块豆腐,还加了两大碗的淀粉。 胡幽在肉盆里添加的调料,都是常用的花椒粉,大料粉,姜粉,盐,别的就没有了。 即使这样,胡幽也闻着肉的香气特别浓。 就在胡幽把大铁锅里倒上油的时候,“叮”地一声,系统又上线了。 “主人,你可以用食物处理器,帮你搓丸子。” 胡幽一想,是啊,光想着打碎肉,切土豆块和红薯块了。 胡幽要炸的土豆和红薯数量也大,都分批扔进了食物处理器里面,出来都是均匀的块,而且非常地干净。 胡幽把食物处理就放在了灶台上,语言指令就是“搓丸子”,而且丸子的大小,也都设置好了。 很特别的机械男声回应“收到”后,就从食物处理器的另一端伸出了个圆管来。 然后胡幽就看到一个又一个圆溜溜的,大小一模一样的丸子,“扑通、扑通、扑通”地掉进了油锅里头。 “嗞啦、嗞啦”地油锅里响起了炸丸子的声音,胡幽手里拿着个大笊篱,旁边还放着一个空盆,在等着捞丸子呢。 今天炸丸子用的油,是胡幽又新靠的猪肉,还有一堆油渣,等着吃呢。 一笊又一笊的丸子,很快就被放到了大盆里面。 外皮被炸得酥酥得,肉香香的,胡幽一边炸一边吃。 等吃得差不多肚饱的时候,胡幽还在想, “好像忘了啥事了?” 第121章 胡幽努力想了好几回,也没想起来到底忘了啥。 等胡幽把丸子都炸得差不多的时候,胡幽闻着扑面而来的肉香,觉得人生都圆满了一样。 炸出了特别大的一盆肉丸子,用这个猪油再炸土豆和红薯,出来的味道非常诱人。 胡幽伸手又拿了个肉丸子,一放进嘴里,“嚓”地外皮酥香,内里肉嫩滑软。 唉,胡幽觉得自己真是有做饭的天赋。 等土豆也炸出一大盆,红薯也炸出了一大盆,胡幽才想起来把食物处理器给收了起来。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胡幽准备中午做大炖菜,里面放大白菜,粉条,炸好的丸子,土豆和红薯。 胡幽今天特别地想吃大米饭,可是符生说好的给她把她要的粮食拉回来,现在还没见人影。 想到符生,胡幽就想起了符生妈。 上次符生妈送自己的衣服料子还没做呢,等和那位庞医生去了城里头再挑上几块好料子,一起做吧。 可是胡幽还是有顾虑的,只能挑面料好的,却不能挑颜色好看的。 胡幽找了个不大不小的盆,装了满满一盆的肉丸子。 而且,胡幽还准备再做一次,反正还有肉。 母猪肉还有呢,处理过的,没毒,吃着老香哩。 胡幽又找了个大竹篮子,把一盆丸子装在竹篮子里,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就出门了。 胡幽出门时,都没回头看一眼,特别放心地就走了。 等胡幽去了符生家里,符生妈果然和平时一样,坐在屋里的炕上,还是那样挨着玻璃的位置,随时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胡幽带着笑,到了符生妈这屋,就把大篮子直接放在了炕桌了。 符生妈脸上仍然是带着欢喜的笑,在胡幽把篮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立即用鼻子使劲嗅了嗅。 这个年代谁不爱肉呢,虽然符生妈对于肉比别人淡一些,但是对于肉的敏锐度,绝对是很高的。 符生妈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看着胡幽哇,是越看越喜欢。 “你家人多,弄了这么些地吃的,还给我送,让我这心里头啊,真是有些……” 符生妈这话有些说不下去了,从炕桌下面掏出块灰手绢来,还把眼泪擦了擦。 胡幽伸出手,抠了抠自己的圆脸蛋。不太能理解符生妈这个想法,见着肉,还哭了? 要是别的人哭哭也就得了,可符生妈是见过大世面的啊。 胡幽大概又忘记了,这个年代的人,见过大世面的人其实还不少呢。 只是,她成天在村子里头,早就忘记了在解放前,大家出国就跟去邻居家蹿门子一样容易。 只要你有钱买一张船票,你有勇气度过大洋,你还能说几句洋文。 所以胡幽不能理解符生妈的想法,不就是个肉丸子嘛,哭啥哭。 不过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儿,符生妈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伸手就把胡幽盖在篮子上面的灰不拉几的布子,就给揭了下来。 符生妈一看那么多的肉丸子,还挺吃惊的。 “你家人那么多,你都给我了,你们吃啥。” 胡幽抿着嘴,立即就说, “婶儿,你让符生快点给我把粮食弄回来,我都馋大米了。” 符生妈立即就笑了,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打开了一个大瓮的盖子说, “我这还有点大米,你拿去先吃吧。” 胡幽坚决不要符生妈的大米,她是来和符生要粮来了,又不是他亲妈。 可是符生妈却一定要让胡幽拿走,要不然就不要胡幽的肉丸子。 胡幽没办法,就拿了一半,临走时还说, “婶儿,你留着吃吧,我就今天馋呢,说不定明天馋别的了。” 等胡幽回到家后,看了下并没有人回来,就又去厨房做饭了。 把午饭做好后,胡幽先自己吃了一大碗米饭,一大碗菜。吃得肚子饱饱的时候,才想起来一件事。 收到封胡大哥的信,还没来得及拆呢。 胡幽又回屋,从炕沿上把那封信拿了起来,然后想了想,准备先给胡爷爷送碗肉丸子去。 听今天胡四和胡四媳妇的话,应该是对胡大伯做的事不太满意,这个时候,先看看胡爷爷的口风吧。 胡幽找了个不大的碗,平平地装了一碗肉丸子。 胡四媳妇说,先让他们尝尝,下次再说。 胡幽也想着不能先让胡大伯知道,自家的肉还是很足的。 就用小篮子装好了,晃晃悠悠地进了胡大伯家的院子。 胡爷爷和胡奶奶,是住在胡大伯家里头的,平常吃饭啥的,都是胡大娘来做的。 胡大娘在看到胡幽时,忽然还皱皱鼻子,立即就朝着胡幽走了过来。 “小宝,你咋一身肉味儿?” 胡幽现在是越来越烦这个大伯娘了,立即就白了她一眼。 “炸肉丸子了呗。” 胡幽立即和胡大娘错过了身子,朝着上面的大正房走了过去。 一掀厚厚的棉帘子,胡幽就看到胡爷爷胡奶奶,正坐在炕上呢。 胡幽赶紧走过去,把小挎篮里的炸丸子取了出来。 “爷,奶,刚炸好的,给你们送来了,赶紧吃了吧,肉的。” 可是胡爷爷和胡奶奶,都没啥反应,尤其是胡奶奶用眼睛盯着胡幽的大圆脸。 胡爷爷把嘴里的烟锅子连忙就给弄灭了,朝着胡幽挥了挥手。 “小宝,过爷爷这来。” 胡幽赶紧就走了过去,没明白胡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爷,您是咋了?” “唉。” 胡爷爷先叹了口气,伸手就抹了一把泪。 “是爷没本事,让你爸妈和你都受苦了。” 连一向爱挑胡幽毛病的胡奶奶,这会儿都找了块烂布擦泪,而这块布子胡幽见过好多次了,就是随意扔在炕头擦炕沿用的。 胡幽真不明白这老俩口是咋回事儿了,就试探地问, “爷,奶,是谁欺负人了?” 胡幽刚才听出来了,有人欺负胡四和胡四媳妇了。 胡四可是这老俩口的心头宝啊,要不然也不能把自家人都给宠成那样了。 胡幽正想着呢,就听到门外头,胡四媳妇的唱声就传了进来。 “爹啊,妈啊,我们胡家被人欺负了,还是大伯子带头欺负人啊……” 胡幽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还是和那个吃饭的人有关系。 其实胡幽觉得倒不是添一双筷子的事,而是自家秘密有点多,被人知道了,随便揪出一件来,就被会定个那啥的大罪。 哦,割社会主义尾巴。 门口一亮,胡四媳妇和胡四俩口子,简直就是破破烂烂地进来了。 胡幽刚才的心思在肉上,这会儿才注意这俩人穿是啥。 胡四俩口子一进来,还愣了一看,没想到胡幽也在。 而再看到桌子上一碗的炸丸子时,啥也明白了。 胡四媳妇一下就冲到了炕桌前,用力拍了下炕桌。 “爹啊,妈啊,村里头的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俩口子啊。” 胡四也是跌跌撞撞地跟了过来,胡幽赶紧往旁边站了一下,给亲爸让开了地方。 胡四一只手扶在了炕沿上,都哭上了。 “爹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们俩就挣那点工分,分得粮都是有数的,您给作主哇。” 这时候胡大伯也掀帘子进来了,在看到胡四俩口子的穿戴,看到胡幽也在,眉头就皱了起来。 “小宝,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这是村里的大事。你赶紧……” “哎呀,你这个孙子哦,你连我乖宝都敢骂,谁给你的胆子。” 胡大伯的话还没说完,胡爷爷突然站起来,用他那只残了的发抖的手,一巴掌就抽在了胡大伯的背上。 这会儿跟着进来的胡大娘,立即就扑了过来,拦在了胡大伯的前面。 胡大娘的眼泪,那才一个快呢。 “爹啊,在你心里头,就只有老四一家子吗,只有老大才是给你摔盆儿的啊。” 胡大娘这话听着没啥大问题,可是你不该当着一个活人说给死人摔盆的事儿,何况现在要过年了,多不吉利。 不吉利的话,在村里人耳里,那就是犯了大忌讳。 胡大娘还再准备说两句,哭两声呢,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那个疼啊。 “啪”地一个大巴掌,就被人烀在了脸上了。 胡大娘转过头,就觉得脑袋“嗡嗡”响,正要骂回去或打回去,结果一看是村里着曾经的霸王花,胡奶奶。 胡奶奶个子虽然小,但是战斗力强,一只手指着胡大娘的眼珠子。 “你这个灶王爷吐唾沫出来的王八羔子,你咒谁死呢,看我不打死你。我今天打死你,打死你。” 胡奶奶已经多少年,没发这么大的火了,平时也就是小打小闹下,现在两只眼睛都发了红。 一时间,没人敢上前拦着。 胡幽只有往后躲的份,哪敢凑上去呢。 而胡四媳妇,立即拉着胡四往胡幽这里靠,别说那脸上的表情,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而胡大伯,是大孝子啊,刚才胡大娘的话,明显就让他已经很生气了。 虽然看着亲妈打媳妇,有些不忍心,但是总不能自己上去和自己亲妈打吧。 自认为被咒了的胡爷爷,站在原地沉着脸,一双手背在身后,同样是一句话也不说。 所有人都在像是看大戏似的,看着胡大娘,人称村长媳妇,被个瘦小的胡奶奶打得满地滚。 胡幽算是头一回见打人打得这么狠的,可是她更不能说话了,就一直低着头,又偷摸看上两眼的。 可是,就在胡幽偷摸看胡大娘被打的时候,忽然就发现胡大娘正睁着赤红的眼睛盯着她。 胡幽突然就觉得浑身发冷,一下就扑进了胡四媳妇的怀里。 “妈,她要打我。” 第122章 胡家村那曾经的霸王花,胡奶奶,把大儿媳妇给打了。 还打得特别狠,回头这女人就收拾了个小包狱,回娘家去了。 要过年了,你说这事儿,不管是搁哪家里,都是让人挺膈应人的事儿。 胡大伯更是没啥反应,他在家已经躲了有小半天了。 媳妇被亲妈打的事,已经传了整村都是,他这个村长,脸都丢尽了。 不过这个事最惊奇的还是胡幽,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种方式结尾。 胡四和胡四媳妇,告状啥的,都没起到啥作用。 等胡幽跟着胡四、胡四媳妇回到家时,立即就让他们先吃饭,她给胡二哥送饭去。 胡四先弄了一大碗菜,看到里面的土豆有点奇怪,就问同样在盛菜的胡幽就问, “乖宝,这个土豆咋看见瘦了?” 好好的土豆往回缩,这种事看着就很奇怪啊。 胡幽看了眼胡四端的碗,随意地就说, “哦,我炸了一下,爸,可好吃了。” 胡四就感觉自己手里的碗在抖,赶紧就去了大屋,把大宛放在了桌子上。 胡四用一只手捂着心口,和正靠在炕沿歇息的胡四媳妇说, “媳妇,咱家总吃大油,也没吃穷吧?” 胡四媳妇拧着眉想了想,才慢慢地说, “要是咱俩肯定吃穷了,可咱乖宝有办法啊,连城里人不吃的母猪肉都能弄回来,你行吗?” 胡四看见胡四媳妇,居然以这种方式,来夸自己闺女,啥也不说,立即就去了厨房。 在揭开一个小盆时,立即又抽了一口凉气。 胡四把这盆也拿了起来,左看右看,叹了口气,拿了筷子又回大屋了。 “媳妇,快来吃饭吧,大米饭。” 在胡四家里,对大米饭有一定追求的,也就胡幽。 光吃大米饭,都不掺和别的粗粮啥的。 胡四看了眼白白的大米饭说, “要不然,咱别吃了,找俩玉米饼吧。” 胡四媳妇一咬牙,“吃,咱乖宝做的,铁也得吞下去。” 胡四俩口子吃了口土豆,觉得这样做也挺好吃。 吃着吃着,胡四就问胡四媳妇, “媳妇,这土豆咋是甜的,我咋觉得有的不像土豆哩?” 胡四媳妇一只手捂在心口处,慢慢地说, “那是红薯?” “啥?” 胡四看着自己吃得最多的甜“土豆”,怪不得这么好吃呢。 一顿饭吃得,胡四和胡四媳妇,最后都躺炕上流泪了,都还用一只手捂着心口。 胡幽这会儿正在胡二伯家呢,给胡二伯带了一大碗炸丸子,又用一个不小的盆,装了一盆菜。 胡幽把菜放到桌子上时,同时还把今天的大战说了一遍, “大伯娘不知道为甚瞪着我,一直都瞪着我。” 结果胡小栓笑着说, “嫉妒你呗。” 胡幽立即就瘪着嘴说, “小栓哥,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呢?” 旁边胡家二伯娘,却一巴掌招呼在胡小栓脑袋上, “胡咧咧啥,赶紧吃饭。” 结果胡小栓说,“我说的是真的啊,咱村哪个不羡慕小宝啊,连我都羡慕。” 胡幽扯了下嘴角,马上就问:“羡慕啥呢?” 胡小栓把手里的玉米饼子放下,才一一地和胡幽掰扯。 “这第一吧,家里最受宠的。第二,干活最少的。第三,吃得最好的。第四,家里做主的。第五,凡是不用跑腿的。” 胡小栓又把桌子上的饼子又拿了起来,慢慢地说, “你看,你的脸又白又圆,咱村还找不出第二个。” 胡幽撇了下嘴,非常地不满。 “我干活也不少,家里啥事儿也得我操心。” 胡小栓翻了下眼皮,“是,你干活不少,可别人不觉得那是你干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胡幽摸了下自己的脸,被全村人都羡慕,咋说呢,压力还挺大的。 胡幽立即就从篮子底下掏出了封信,递给了胡二哥, “二哥,大哥说他今年有十天的假期,除去在路上耽搁的时间,他能回家住七天呢。” 胡二哥摇摇头说,“信是给你的,我就不看了。” 胡二哥又抬起头问胡幽, “大哥都20了,一直没啥对象。以他那名声,在部队是找不到了。回头你问问庞同志啥的,有没有合适的对象给介绍一个。” 胡幽觉得胡二哥可真会操心,总能在点子上。 胡幽马上点点头,又用勺子给胡二伯其他人都弄了点菜, “二伯,二伯娘,你们都吃,家里多着呢,一大锅。” 胡二伯正好咬了口炸红薯,就拿起问胡幽, “我咋觉得这个像红薯啊?” 红薯可是村里人的口粮,放着慢慢吃的,没人会炖菜时候放的。 胡二伯就随口一问,结果胡幽立即点头,还特别有理地说, “好吃啊,这只是炖菜用,回头我用糖做拔丝的,那才叫好吃呢?” “哐当”一声,胡二伯手里的筷子直接就掉在了桌子上了。 胡幽看了眼胡二伯,没觉得吃个红薯能咋样啊,胡四家粮食多的是。 “二伯,咋了,这个不好吃?应该不会啊,我炸了一大盆呢,外面焦焦的,香死个人了。” 胡二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而胡小栓却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胡二哥看着胡幽也是一脸的吃惊。 最后还是胡二哥说, “红薯是咱一年的口粮,你咋随便吃呢?” 胡幽立即就“哼”了一声,又低声地说, “二伯,吃,没啥的。我弄到粮食了,过几天就给咱送来。” 胡幽又想想,把开荒的事和胡二伯说了吧,光靠他们这些人,说不定把锄头用烂了,也开不出来。 胡幽就把自己的打算直接和胡二伯说了,而且现在都是自己人,也没外人。 “二伯,咱现在种了那么多粮食,一颗都没落在自己手里头,吃炖白大米饭,都是不敢想的事。” 胡幽的话,别人都爱吃,都说到庄稼人心里头了。 胡二伯这会儿又从桌子上拿起了筷子,忽然就叹了口气。 “这个事啊,不是咱能决定的事。” 要让马儿跑得快,还不舍得给马儿吃草。 胡幽摇了摇头,艰难的日子,还要些年呢。最苦的,可不就是靠天靠地吃饭的农民么。 “二伯,我准备自己种点粮食,偷种那种的。我自己想吃碗大米饭,还要捂着心口打几个滚,这都啥日子啊。” 胡幽说得是有理,可是现在不仅是胡家村这样,其它村也这样。 胡二伯叹了口气说, “开荒没那么容易,还要养地。你准备在啥地方弄,我帮你去看看那是啥地吧,能不能种粮食。想的是挺好的。” 胡二伯后来啥话也没说了,胡幽却是贼眯眯地笑了笑。 这会儿系统正“叮”地告诉胡幽一个事儿, “主人,全能庄园小能手,你值得拥有。” 胡幽正打算问问这个到底怎么卖,就听到胡二哥又问, “那个,那谁,回去了没?” 胡幽一开始没想到是谁,等想到的时候,立即提着篮子就跑。 未静关在大炕柜里头,已经挺长时间了,别闷坏了。 等胡幽一阵风地跑回家时,发现家里面还有人呢。 胡四和胡四媳妇又去生产队了,这会儿在家的,正是外出回来的胡三哥、胡小弟,还有曲明老头。 尤其是胡小弟,在看到胡幽时,立即就冲了过来。 “姐,一进咱院子就能闻到大油的味道,还以为你在厨房呢。” 胡幽伸出手在胡小弟脑袋上摸了摸,就听胡小弟又说, “姐,你身上也是大油的味儿,你这样出去不行的。” 胡幽这会儿才想起来,那会儿大伯娘为啥眼红了,红眼她家能有大油用。 胡幽之前给胡奶奶提了一小罐的猪油,今天大锅里头还有好多炸肉丸子的猪油呢。 这个油总有股肉香味儿,平时做菜的时候放点,香死个人。 胡幽和胡三哥又说了胡大哥要回家的事,又把胡二哥提的给胡大哥相对象的事说了。 “哥,大哥在部队上都没看上个小护士,小演员啥的么?” 结果胡三哥却说, “大哥那脑袋里装的是钢铁,一般人都很难懂的。” 胡幽一想,这个年代爱整这种“钢铁之心”,还挺多的。 一想到钢铁,胡幽就想到了那个庞医生。 “哥,我这几天还要去城里一趟,你去不?” 胡三哥摇摇头说, “赖老师又布置了作业,还让我带回了一箱子书,我最近就不出门了。” 赖老头的书现在都放在胡三哥屋里头呢,胡幽一看就不行。 “哥,你是用竹篓把书装回来的,你平时可不能把书让外人看见了。” 胡三哥想想也是,要不然村里人又乱说了。 胡幽怕的不是闲话,而是怕别的。这会儿觉得没啥,再过一年多可不这样了。 胡幽的话胡三哥是能听得进去的,就又开始收拾书了,都先放到了他的炕柜里头了。 胡幽这才算有空松口气,慢慢地回自己那屋了。 一进屋,给自己吓一跳,看到胡小弟正坐在炕上又玩上蜡笔了。 胡幽走过来就问,“你咋又喜欢了?” 结果却是胡小弟撅着嘴,还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玩,可是曲爷爷说,我得画。” 胡幽觉得还得有人能治得了这小子,太皮了。 胡幽这会儿好像又觉得忘了啥,躺在炕上,就觉得眼皮在打架。 眼皮打架的胡幽,又慢慢地睡了,而胡小弟玩了一会儿,也靠着胡幽睡了。 等胡幽被胡小弟给叫起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了。 胡小弟抱着胡幽的脖子说, “姐,我刚才想给咱哥拿罐奶粉的。” 胡幽还有些迷迷糊糊,就“嗯”了一声。 然后胡小弟就说, “我被吓到了,可是我没出声。姐,我把她放出来了。” 第123章 胡幽慢慢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在看到地上凳子上的未静时,立即扯起了一个大笑容, “未静姐。” 未静现在都觉得屁股疼呢,躺在胡幽的这个大炕柜里头,她也能伸展开身子,可是正好一着急,把屁股给蹲了一下。 可是,当时已经进了大炕柜了,不能活动,就一直没动地方。 可是,让未静心里头窝火的是,眼前这位,居然把她给忘记了。 “咕” 胡幽忽然就听到一声肚子叫,“哈哈”了两声立即就从炕上起来了。 胡幽把胡小弟摁在炕桌旁说, “小弟,你今天很想坐在这里吃饭,对不对?” 胡小弟又以那种“别把我当小孩子骗”的眼神,挺了下脖子,轻哼了一声。 胡幽现在是一点也哄不了胡小弟了,用手摸摸胡小弟的脑袋说, “等我,我给你端菜去,还有大米饭。” 听到有大米饭,胡小弟眼睛立即一亮,不过胡小弟却又瘪着嘴说, “中午咋没有呢,三哥中午烙的玉米饼子。” 胡幽一听,不对啊,挺大一盆大米饭啊,她才吃一碗。 胡幽立即就去了厨房,然后就发现自己蒸米饭的盆是空的。 胡幽再去看今天整回来的大米,还剩下不多点了。 胡幽立即就抓了两把红豆,先用清水泡了一会儿,然后就直接倒在了锅里。 等红豆煮得差不多的时候,胡幽把泡好的大米也同样倒进了锅。 晚上胡幽就煮了一大锅红豆大米粥,绸绸的粥,看着就很香。 胡幽和胡三哥说,胡小弟要在自己那屋吃饭,不去大屋了。 胡三哥早就习惯胡小弟这种行为了,现在连睡觉都是,要么和两个哥哥挤一个炕,而居然还跑去和曲明老头挤。 不过曲明老头那边的炕也大,都能睡下。 胡幽盛了三大碗红豆粥,又端了一小盆的菜。 最后胡幽还用大碗,放了一大碗炸红薯。 现在也就胡幽没把红薯当粮食,而是当普通的配菜。不管是谁,在看她吃法时,立即就抚上了心口。 胡幽把饭菜都整自己那屋炕上后,正要上炕吃饭。 胡小弟却指了指窗帘,“姐,咱爸咱妈眼睛贼溜。” 胡幽赶紧下地,又把帘子挂上了,随后又点上了煤油灯。 坐在炕里面的未静,这会儿其实啥也不怕了,看到就看到呗,她现在就想走。 可是胡幽却拉着未静不让她走,胡幽要去市里头买东西,准备让未静和她一起去,顺带给提提东西啥的。 胡幽算是明白了,这个未静也是有把好力气啊。 胡幽看到饿了一天,还在发愣的未静说, “未静姐,吃啊,你咋愣着干啥呢。” 旁边胡小弟在吃了几块炸红薯后,眼睛都眯了起来了。 “姐,这个要是有糖就更好吃了。” 胡幽伸手捏了一下胡小弟的鼻子,轻声地说, “是啊,过几天给你做,还带拉丝的呢。” 胡幽又看向了未静,她拿起一双筷子塞进了未静手里头。 “未静姐,咱去城里头转两天去,而且咱再去城里人的澡堂子去洗一洗。” 市里面有个大澡堂子,上次曲明老头带着胡小弟去过一次,胡小弟立即点头, “嗯,里面到处是光屁股,有个大池子。” 胡幽赶紧茬开了话题,其实胡幽觉得胡小弟也没说啥,未静咋又脸红了。 这个就跟后世的女汉子似的,咋这爱脸红。 吃了饭胡幽打开炕柜,伸手掏出一罐羊奶粉来,递给了正在地上玩的胡小弟。 “拿着,给三哥那头送过去。” 胡小弟把羊奶粉的筒拿走了,回头还用小眼神把未静扫了一眼,才推门走的。 未静没明白这小子啥意思,就走到炕跟前, “那奶粉你是从哪掏出来的,我在炕柜里咋没看见?” 胡幽慢悠悠地把大炕柜的盖子都盖上了,才转过头又送了未静一个大笑脸。 “未静姐,在你屁股后面放着呢,你当然看不见了。” 未静摸了摸还有些发疼的屁股,就点了点头。 “我说么我一小心撞到了屁股,咋现在还疼呢,原来后面有铁筒给卡的。” 胡幽把未静拉上炕一起坐着,就问未静, “未静姐,咱村里头有的是活路,去外面才没活路呢,回村来吧。” 这两天和胡幽在一起呆着,未静也发现了,这小丫头脑子活有办法。 要是真的能在村里头活下去,吃饱饭没问题,她也不愿意跑出去。 胡幽又说, “未静姐,回村来,咱种地养鸡,想吃啥吃啥。” 未静斜了下身子,让开发疼的屁股。 未静看了眼穿着打补丁衣服的胡幽,想了想也觉得胡幽说得对,在城里头那些人吃饭,也是紧巴巴的,可不像胡幽吃饭是“想吃啥就吃啥”的。 不过未静忽然又皱起了眉, “回村子里头这个住的地方也是问题,我以前还小,和两个师兄住一个房子没事。可是,要是现在回来,还不得被村里的唾沫星淹死啊。” 听未静一说,胡幽就想起柳五婶的事儿了。 “未静姐,唾沫星都是轻的,村村里头最重清白名声了,咱们还是要想个办法。” 一想到柳五婶儿的事,胡幽又有了好办法了。 “柳五婶儿三天就被嫁到山沟子里了,以后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她的房子,她的地,又都归了村子里面。” 胡幽说的是归村子了,不是生产队。 生产队不管这些和上进无关的事,所以这个事情到现在,越发觉得好处理了。 未静听了也觉得是个理儿, “要是我能把这个房子弄到手喽,我两个师兄就有地方住了。” 胡幽也觉得是啊,那这个最大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胡幽觉得这个事儿第二天得和胡三哥打听下,就准备洗漱钻被窝了。 这时候胡幽的房门又响了,胡幽赶紧过去给开门。 果然在门外看到一脸幽怨的胡小弟,抱着自己的被子和褥子。 胡小弟已经好长时间没和胡幽挤了,这会儿突然就来了,而且看着未静的神色,就跟防贼似的。 胡幽立即把胡小弟塞进她和未静的中间,又伺候这小子洗了脸洗了脚。 结果胡小弟一钻进被窝就说, “姐,炕太热了,我要脱衣服。” 胡幽看了眼胡小弟,这小子光屁股又不是头一回见。 “脱吧脱吧,你不嫌冷就脱。” 结果就是,胡幽的话刚落,胡小弟把秋衣秋裤背心裤衩,团成一团扔到了脚底下。 “哈哈,我和二哥三哥睡,还有曲爷爷睡,都不穿衣服。” 胡幽直接躺进被窝,就要吹灯,未静忽然说, “亮亮,你都这么大了,总是光屁股不好。” 胡幽立即把煤油灯弄灭了,心里说的话,未静啊未静,你不应该说光屁股。 果然,就听到胡小弟的声音“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女人真麻烦,你不是要去澡堂子洗澡吗,那里全是光屁股啊。” 也就是曲明老头带着胡小弟,去了几次城里的澡堂子洗澡。 自那以后,胡小弟大概就觉得光屁股才是对的。 之后整晚上,没听到未静再说一个字。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在厨房找到熬粥的胡三哥。 胡幽就问起了胡三哥,柳五婶儿那个房子的事。 胡三哥把手里的勺子放下后,想了想才说, “咱村里几乎所有空房子的钥匙,应该都在一个人的手里对呢。哦,小宝,你问这个作甚。” 胡幽立即就说了实话, “咱要是开荒,得找有把子力气的人才行,二伯家还有自己的地呢,帮不了咱几天的。未静的两个师兄,一看就是有力气使不完的。” 胡三哥想想就是,只要不是未静就行。 “那这个事儿你得去找咱奶,咱奶有全村所有空房子的钥匙。” 胡幽不由地大吃一惊,这个前村长媳妇,有这么大的权利? 不过胡幽还是觉得这个是认识人就好办事儿了,立即就先跑去胡爷爷家探口风去了。 可是一进院子,就看胡大伯在叹气,而大娃子胡建设正在做饭,看样子还挺熟练的。 而二娃子、三娃子、四娃子居然都等在厨房门口,这可是大早上啊。 胡幽跑过去就赶紧问,“咋的了,站这多冷啊,回屋去。” 只有7岁的四娃转过头看了眼胡幽,眼睛里都是泪,慢慢地说:“饿。” 胡幽一看,胡大娘果然狠啊,一家老小都指着她呢,她把全家人都给饿着。知道全家不管老的小的,没个能做饭的。 胡幽立即又跑进了胡爷爷那头,就看到胡奶奶手里头拿着她的鸡毛掸子,在骂胡大娘。 “没娘养的缺心眼子,说扔下几个孩子就扔下,这种二婚头的,就是不可靠哇,可怜的我大娃她亲娘啊……” 胡幽赶紧就走过来拉住了胡爷爷, “爷,你们是不是昨天就没吃饭啊?” 胡爷爷却说“吃了”,让胡幽不要操心。 旁边胡奶奶立即大声嚷嚷了起来, “吃啥啊,一小碗丸子,全家人每人分两个。我的大娃她娘哦,你死得好……” 胡幽眼珠子一转,觉得这可是个好机会,就和胡奶奶说, “奶,我去炖锅菜吧,我看建设哥在熬糊糊。” 胡幽一说炖菜,胡奶奶那眼神就飘了过来,就跟那车灯似的,在发光一样。 “有肉丸子?” 胡幽立即就点头说, “有丸子,我再放几片大白肉,炖一大锅白菜萝卜粉条土豆,爷奶,你们看咋样?” 这个年代谁不爱吃肉呢,连胡爷爷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过还是笑着说, “好,好哇,还是我乖宝懂事。” 第124章 胡幽一回到家里,就和胡三哥说了胡大伯和胡奶奶家的事。 胡三哥一只手叉着腰说, “二婚头哇,迟早要完。” 胡幽咧了下嘴,就跑去了大凉房,拿了块不大的白肉多的冻肉,还又抓了一大碗的丸子。 果然和胡四媳妇说的一样,不能一次把人喂饱了。 胡幽准备好东西后,胡二哥和胡三哥给弄的,没多大功夫,一大锅炖菜好了。 胡三哥又给舀在了盆里头,一边舀还一边说, “小宝啊,还真别说啊,你整的这个炸肉丸子的油做菜,还真香。” 后来是胡二哥端了一大盆菜,胡三哥端了一小盆菜,都盖得严严实实的,胡幽端着放玉米饼子的小盆。 现在胡大伯家都在胡爷爷那屋呢,围成一大桌,都等吃饭呢。 胡爷爷和胡奶奶都同胡大伯一家挤在了一起,胡奶奶还得帮着操心几个孩子。 胡幽可算是见识饿了两顿饭的人,是多能吃了。 连胡奶奶都吃了两碗菜,三个玉米饼子。 等吃完了吃好了,嘴一抹,胡奶奶又斜起眼睛看着胡幽。 “你这是啥油,咋这香哩。” 胡幽看了眼胡三哥,胡三哥就笑。 “奶,这是小宝炸肉丸子的油,确实香。” 可是胡幽没说话,她现在想抻抻胡奶奶的,这小老太太,肯定会和自己要的。 等胡爷爷他们都吃好了,胡三哥就帮着收拾。 胡爷爷看了看,就说, “飞飞啊,你和程程这几天,过来帮着做做饭吧。” 胡二哥和胡三哥立即就答应了,而这样,胡大娘等着胡大伯去接她,给道歉的打算,就这么落空了。 胡爷爷没有让胡幽过来做饭,原因很简单。 一是他们这边人多,怕胡幽累着了。二是知道胡幽做饭手松,怕吃饭的时候心口疼。 而且吧,只要有胡三哥在,做得再不好吃,胡奶奶都不会挑的。 胡幽要是像在家里那样,顿顿做得油大,别说顿顿了,就只要是一顿,胡奶奶得和胡幽打起来。 吃别人的肯定是希望油越大越好,轮到自己就不行了。 胡幽看到胡奶奶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时,直接就回家了。 而且,胡幽相信,胡三哥绝对能明白啥意思。 胡三哥给胡二哥递了个眼神,把收拾好的东西都拿了起来。 胡三哥和胡爷爷说, “爷,那明天中午我和二哥过来。” 胡家两兄弟也离开了,胡奶奶看着气得直跺脚。 胡爷爷却是用力吸了口烟锅子说, “你啥也想要,那房子钥匙你非要弄过来,看看吧,现在村里头的流言越来越多了。” 胡奶奶咬了咬说, “这都是老习惯了,改不了。谁要是想要那房子,200百块钱来。” 胡爷爷最后啥话也没说,一直吸着烟锅子。 胡幽在自家院门口,居然又看到了那个庞医生。 这个庞医生真挺有意思的,不进院,也不敲门,就在外头等着。 胡幽抬起头看着这个庞医生,“我要是一直不在家呢?” 庞医生居然举起了手腕,应该戴着块表,看了看。随后声音坚定的说, “我给自己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三个小时内见不到你,我就回去了。” 胡幽用手捂了下嘴,这个女人真是像块炼好的铁啊。 庞医生来找胡幽,是和她确定去城里的时间。 胡幽想想说, “我得和曲爷爷说一下,我想在城里多呆两天,要住他那里。” 所以胡幽和庞医生约了第二天出发,就在胡幽正要说,自己先得坐驴车到镇上的。 就听到庞医生的话时,而同志这位挺直着背,一身绿军装显得更加的耀眼。 庞医生用钢铁般冰冷的声音说, “那好,我明天开车来接你和你的朋友。再见。” 看着这位医生“刷刷”地走了,胡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看着钢铁般的庞医生,胡幽不由地想到马上要归家的另一块钢铁,胡大哥。 胡幽立即抖了下身了,这俩块铁,根本不可能互相融化的。 就在胡幽觉得像大哥那块铁,得找个能融化他的人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胡幽挺不喜欢这个声音的,有点掐嗓子说话似的。 胡幽转过身,就正好看到了那个什么卫生所的牛护士,正两只手插在衣服里,看着她。 “胡四家闺女,我喊你来着。” 牛护士还挺不满意胡幽的态度,只和一个穿军装的说话,不和她说。 胡幽瞟了她一眼牛护士,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叫什么名字呢。 同时,对方好像也不稀罕胡幽叫啥,左一个胡四家闺女,右一个胡四家闺女。 胡幽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回家去了,她还有重要的事呢。 结果,那个牛护士小跑过来,把胡幽衣服给拽住了。、 “胡四家闺女,我有话和你说。” 胡幽就知道这人没好话,不仅没好话,还是个神经病。 和胡幽想的没啥大差别,牛护士拉着胡幽说了句, “你们胡四家可真欺负人,那么好的刘春花,你们咋就说退婚就退婚了,让人家以后可咋活。” 胡幽把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牛护士甩了,立即就关上了大门。 胡三哥和胡二哥正好从后门那里过来的,看到胡幽那么用力地关上了门,立即就问: “小宝,咋地了,外面谁啊。” 胡幽立即大声说,“神经病。” 牛护士还在外面没有走,被气得脸上的一阵红一阵白的。 胡幽根本没把这个牛护士当回事,而是直接去找了曲明老头。 和曲明老头说自己要上城里头去,正好在他那里住上两天。 曲明老头这几天正好也觉得有些累,不想动弹,要不然他自己也回去了。 胡幽看曲老头这样,就知道是为了现在曲大老头曲成光,现在曲成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虽然有胡幽他们给时不时的吃上一顿,却还是身体受了亏损。 毕竟是年纪大了,胡幽想了想说。 “天也是越来越冷,可他们却还得在外面干活,曲大爷爷的棉衣可能还不够厚实。” 胡幽想了下,就和曲明老头说,“曲爷爷,您觉得和曲大爷爷那几个人在一起的,都可信吗?” 胡幽其实对这些文化人儿还是挺尊重的,要是都能帮一把手,她还是愿意的。 只要咬咬牙,坚持坚持,度过这些艰难的岁月,这些人将来又有很长的辉煌岁月。 不过曲老头却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 “你的想法了确实是好的,把老大时不时叫过来,总会有被人发现的时候。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都团结起来。” 这个年代,能把人脊梁骨打弯的,不是某些人可怕的脸色,而是食物。 胡幽想了想又说, “这不是要过年了嘛,这样吧,等过年的时候,我让小弟去一趟,把他们都叫来吃一顿吧。” 其实胡幽完全可以送他们点肉,让他们自己在屋里做着吃。 可是,那毕竟是在生产队的范围内,太容易让人发现了。 可要是把他们都叫过来,一共是五个老头,曲明老头这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然后曲明老头就说, “要是有个棚子之类,或者不用的房子,也比叫到家里更安全。” 只要是给了这些老头点甜头,一碗肉,就能把人的心给买了。 曲明老头这会儿是很明白这些人心思的,但是,怕就怕是让生产队别的人发现。 胡幽立即就想到个事儿, “曲爷爷,过几天咱村的卫生所就要建成了,那天肯定全村人都去看。” 曲明老头一听,立即就大笑了起来, “哎呦,你这个丫头啊,全村就你心思最鬼。” 胡幽一是出于同情心,二是要把系统空间里的那堆猪骨头给处理了,三是按照系统的推测,这几个老头都是有本事的。 胡幽回到屋里,又取出了个长条的细圆筒,就像茶叶罐似的。 胡幽在里面倒了些羊奶粉,又把这个羊奶粉交给了胡小弟,让他拿给曲大老头曲成光。 胡幽摸着曲小弟的脑袋说, “你就悄悄塞进他被窝里头。” 胡小弟却还是挺吃惊的, “那不就是让别人都看见了吗?” 胡幽笑着,“那间屋子里的人都是有大本事的,看见也没啥。” 胡幽想的是,胡家村的情况不算太差,以后也不知道还来啥人。 现在能照顾到一个是一个吧,说不定就堵对了呢。 胡幽想着是未来的事儿,可是被关在大门外的牛护士,却是气得在原地上下地跳。 随后,这个牛护士,就气鼓鼓地去生产队了。 牛护士可不知道,她这一去生产队,从此生产队这三个字,就成了牛护士一生的阴影了。 胡幽正在收拾东西时,胡小弟就跑了过来,脸上还气鼓鼓的。 胡幽一看,这是事儿没办成咋的了? “小弟,咋的了,被啥人看见了?” 结果胡小弟摇摇头说, “姐,那个女人咋回事啊,我还没找到曲家大爷爷呢,她就把东西抢过去了,说她给去办。” 胡幽这会儿才发觉,未静居然出去了。 胡幽叹了口气,让胡小弟去玩吧,可是胡小弟还是拉着胡幽的手说, “姐,我明天也要和你去。” 胡幽看见胡小弟期盼的眼神,没忍住就答应了他了。 胡小弟“嗷嗷”地喊着跑了,可胡幽这会儿想把加工器放出来,可是今天胡小弟总过来,胡幽又不能把窗帘拉上。 胡幽立即就去了大凉房,又把门栓给插上了。 胡幽把大体型的加工器放出来后,又把曲明老头给的烂棉袄用加工器进行了清洗和烘干。 也没多长时间,一个蓬松软和的棉袄就出来的。 胡幽刚收起加工器,就听到后门外面有人在喊, “胡四家欺负人,打人啦……” 第125章 胡幽觉得自己还是挺小心的,可是就刚收起加工器后,就听到后院这里一阵阵的脚步声。 而脚步声,还混着人的声音,尤其是胡小弟的“嗷嗷”声在叫着, “哈,天啊,那个女人脸上咋那样呢,是被谁打的呢?” 听着胡小弟激动的声音后,胡幽立即就从大凉房里出来了。 出来后的胡幽,一眼就看到凑到后门这里看热闹的胡家三兄弟。 胡幽也立即凑过去看,一看那个女的,咋这眼熟,胡幽就明白了。 “这个女的就是那牛护士,跟个神经病似的,看她这样,肯定是得罪人了。” 胡二哥最近对这村子里的事儿,比较在意,一听是护士,就知道是谁了。 “她才刚到咱村啊,能得罪谁,看给打的。” 胡小弟往前又探了探身子,忽然说道, “好像是咱妈,你们快看啊,那个拿着扫帚从河那边追过来的,是不是咱妈?” 胡幽和胡二哥、胡三哥顺着那个骂人的声音看过去,可不是嘛,就是亲妈胡四媳妇。 虽然这会儿胡四媳妇穿得有些破,可是那挥扫帚的利落劲,一点也不影响她打人的气势。 胡家三兄弟,立即就往后一缩,“叭”地把门关上了。 胡幽在后面,也被挡在了后门的里头。 胡小弟还摇着头,“啧啧”两声, “咱妈打人,很久没打这么凶了,咱们还是别看了。” 要是让胡四媳妇看见了,肯定会把人打得更起劲了。 胡家兄弟都想为自家名声着想,想想还是算了。 胡幽扯了下嘴角,没想到这个牛护士胆子这么大。 “唉,没想到她居然敢去招惹咱妈,我还挺佩服她的。” 胡幽之前想着胡三哥这事好不容易成为过去了,可是有的人总还扯着不放。 胡幽就把刚才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牛护士,怎样想多管闲事儿的话,说给了自家兄弟听。 听到的人先是愣了几秒,忽然间胡小弟抄起地上的大扫帚,就要冲出去。 胡幽正要拉,结果胡二哥抄起个更大扫帚,立即就冲到了后门跟前。 胡二哥和胡小弟,一人抄着一个扫帚,拉开后门就跑了出去。 现在整个胡家村的人都看到了,一开始就看到胡四媳妇抄了个小扫帚在追打那个牛护士,后来就看到了胡家的两个兄弟,一人抄着一个大扫帚追了过来。 没会儿功夫,牛护士被打得更惨了,胡小弟手里的大扫帚换到了胡四媳妇的手里头了。 胡小弟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拿着小扫帚回来了。 胡幽站在自家后门这里,看得她是直想拍手喊个“好”。 胡家村很久没胡这样打架的了,很多人家没后门,有的人骑在墙头上,有的人站在房顶上,都跟不怕冷似的。 一个个看得,都咧着嘴乐呵地笑。 最后,胡家村的全村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什么护士所的牛护士,是个神经病。 关于这个牛护士脑子不太正常的事儿,几个生产队的干部,都觉得很欣慰。 在开会的时候,其中一个干部积极发言的说, “胡四媳妇立了大功啊,这一下打得好,让咱村的没成家的青年,都知道了这个护士是个脑子不清醒的,根本不可能娶回去当婆娘的。” “哈哈。” “哈哈。” “哈哈。” 在牛护士被胡四媳妇打得躺在炕上起不来的时候,生产队开了个很愉快的领导干部会议。 胡幽在胡小弟回来后,赶紧拉着胡小弟去洗了洗,又准备做晚饭了。 在做晚饭前,胡幽回了自己的屋,把刚才那个棉袄再缝上几个大补丁的,越破越好。 胡幽刚把针线拿起来的时候,已经洗干净的胡小弟挨了过来, “姐,你咋从凉房里拿出来个棉袄哩?” 胡幽僵着脸,慢慢地说,“曲爷爷给的,我拿在手上忘记放下了。” 这个棉袄胡小弟以前见过的,正准备再说几句,又被胡幽给打发出去了。 “你去后面牛棚那里,把未静姐叫回来吧。” 未静对胡幽养的鸡很有兴趣,胡幽想着她肯定是在看鸡养的情形呢,给曲大老头送完羊奶粉后,肯定要去牛棚的。 胡小弟立即就跑出门了,胡幽先把棉袄整得看着更破旧后,又从系统仓库里头取出了一样东西。 拿在手里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可爱,里面都是毛绒绒的。 “砰”地一声,房门又响了,胡小弟一脸地不高兴回来了。 胡小弟走到炕沿跟前,就和胡幽告状, “她不回来,我看那女人就是盯着咱家的鸡流哈喇子呢。” 胡小弟一说鸡的事儿,胡幽想起来她在仓库里头还有两只大鸡呢,也不知道公母,胡幽准备今天都炖上。 胡幽立即把手里的东西,挂在胡小弟的脖子上,笑着说, “把手伸进去,觉得暖和不?” 胡小弟把两只小手,慢慢地伸进了软乎乎的手套里头,忽然感觉自己就跟最幸福的人似的。 胡幽就见胡小弟脸上的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胡幽赶紧给他擦。 “你爱往外跑,戴双手套好,要不然冻了可咋整。” 胡幽越说,胡小弟脸上的泪越多,一开始是掉泪,后来就低声的“呜咽”起来了。 “姐,你真好,我心里难受,可咋整啊?” 胡幽不由地笑了,胡小弟这孩子人小却受苦太多,只要对他好点,他那就会感动的心酸溜溜的。 胡幽把胡小弟的戴着手套的一只手举了起来,晃了几下。 “这是城里人才戴的,叫手套,中间有个绳挂着两只手套,不戴的时候也丢不了。” 胡小弟立即就保证,肯定丢不了。 胡幽拉着戴了新手套的胡小弟,就去了厨房,胡小弟把手套立即揣进了怀里,马上就蹲到灶跟前生火去了。 胡幽把灶上的一个大盆的盖子给揭开了,盖子上粘的都是起的面。 胡幽昨天晚上起了一大盆白面,今天准备蒸点馒头。 进入腊月开始,就要开始做各种年货了。 不过今年的腊八,却过得不声不响的。 村里头的各家各户,都是随便吃了口带豆子的粥,和后世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腊八粥,可不能比。 现在是1964年1月快底了,胡幽家在腊八是也只是吃了点豆子粥,红烧肉,也没其它的了。 离着过年不到20天,胡幽要准备的东西也比较多了。 往年胡四家也没啥可准备的,什么豆包啥的,都是胡爷爷给送过来的,今年胡幽不仅要准备豆包,各种肉食,她还要准备白面馒头。 胡幽起了一大盆的面,一白天一晚上了,放在厨房的灶上,这会儿看着已经可以上锅蒸了。 胡幽这个馒头起面,还是和符生妈学的,看来整的挺成功。 等把水倒入大锅里的时候,胡幽的馒头也醒好了,直接上锅蒸,一共两层的竹笼屉。 胡幽一共蒸了三回,白白的大馒头,放满了厨房的柜子上。 胡小弟口里塞着馒头,冲着胡幽傻乐。 胡幽只给胡小弟吃了半个,一会儿要炖鸡。 胡三哥看完书进厨房的瞬间,就闻到了蒸大馒头的香味,在看到厨房柜子上全摆的是白馒头时,眼睛都直了。 “小宝,你这个馒头蒸得真好。” 胡幽立即用碗给胡三哥拿了一个刚出笼的大白馒头, “哥,你先回屋去吃吧,今天让二哥来帮我就行。” 胡三哥想想也行,自己也没啥能帮上的了,烧个火啥的有胡小弟就够了。 没一会儿胡二哥就来了,嘴里头还嚼着馒头, “小宝,你这个馒头香,一吃就是新面。” 胡幽冲着胡二哥赶紧说, “咱爸咱妈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把未静姐从后面鸡笼子跟前拉回来吧。” 胡二哥去找未静了,胡小弟却翻了个白眼。 “哼,她住咱家吃咱家,她咋好意思呢。” 胡幽刚说了个“她”字,就听到外面院子里,胡四媳妇“哈哈”的笑声。 “唉哟,那个缺心肝子的,哦,居然还敢胡说八道。” 胡四媳妇的声音越来越大, “咱村谁不知道啊,那刘春花就是个**,我们俩家早就没关系了。居然跑出个三只眼,唉哟,笑死个人,我一团唾沫就吐她脸上了。” 胡四媳妇在和胡三哥、胡四,在院子里说着自己今天的战况,到底有多精彩。 “哼,这里可是胡家村,一群臭狗屎,居然敢跑到老娘跟前撒野。” 胡幽赶紧就从厨房里出来,走到还在扯嗓子骂人的胡四媳妇跟前, “妈,那个牛护士现在咋样了?” 胡四媳妇摇了摇头,说话声音还是那么大, “啊呸,被村里领导拉走了,谁知道死的还活的呢。” 胡幽想着说不定这会儿去了县医院了吧,看样子胡四媳妇给打得挺重的。 胡幽正要转身回厨房,看到门外面有只特别瘦的手在向她招手。 胡幽冷着脸就走到了门外头,看到的是供销社的那个瘦巴巴的吕同志,正伸着脖子还往自家院子看呢。 吕同志伸出只手,展开手心后,手里头握着一把钱。 胡幽看了眼,有不少的毛票的零钱,看样子这个吕同志居然这么怕自己亲妈,宁愿把自己攒的钱贡献出来,都不和自己亲妈说实话。 吕同志脸上都是一副苦孩子的表情, “胡四家闺女啊,我这有150元,行不?” 胡幽摇摇头,赶紧低声说, “我妈你还不了解吗,500就500,一分钱也不能少。” 今天胡四媳妇狠打牛护士的事,全村人都看见了。 吕同志吓得就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和亲妈给的50块钱都掏了出来。 “我妈能打死人啊。” 第126章 在供销社有关系的吕同志的意思,胡幽是理解了。 胡四媳妇能把人打个半死,而那个跟座黑铁塔似的吕家妈,是能把人打死的。 胡幽没想过要把人逼死了,可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身后一只手伸过来,就把吕同志手上的150元钱给拿走了。 胡四媳妇的冷笑声传了过来, “听说吕同志你妈打人很厉害啊,那你回去告诉她,她要是不把剩下的350元给我送来,我就上市里找那位吕局长去。” 胡四媳妇对于吕同志这种缺教育的,一点也不同情,何况现在又出现了个整幺蛾子的什么护士。 胡四媳妇现在,对于这些什么城里来的越来越厌恶了。 吕同志是哭着跑的,胡四媳妇一点也不同情她,一只手拉着亲闺女就说教。 “你啊,就心软,这种人不能同情。都是属狼崽子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过来咬人一口。” 胡幽立即点头,这种人见识的也不少。 晚饭是炖鸡烧土豆和萝卜,还有白面馒头,吃得胡四和胡四媳妇又都落了泪。 胡四又叹了口气, “唉,还是我没本事啊,不能让咱乖宝顿顿吃白面馒头,顿顿吃肉啊。” 胡四媳妇叹了口气说, “生产队的卫生所啊,我觉得就是个惹事儿出事儿的地方,咱们去找爹说说吧,要不找以前的神婆给算算?” 卫生所还没正式开始呢,里面的护士就在村子里生事了,这在村村里头,是不吉的预兆。 胡幽也在心里头打鼓,听庞同志说过,牛护士也是有关系的,别因为这个再得罪什么人。 上次吕同志的事儿,也是比较惊险的。 可是胡四媳妇完全不把这个事当回事儿,反而让胡幽放心。 “这个傻货在村子里生事,即使去了公安局,她也没说嘴的地方。” 胡四媳妇这边完全不在意,躺在床上的牛护士,眼泪就跟那牛眼泪似的,掉了一炕头。 刘家的菊花妈,看着偷笑了好几次,转过脸的时候,又是一副“你好可怜”的样子。 菊花妈拿着块灰手绢,擦了好几次眼角,说话声音带着点颤声,轻轻地。 “牛护士,你这可咋办啊,我明天给你家里头捎个信儿去吧。” 牛护士这会儿全身疼,脸上最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长这么大没被人打过,这会儿心里头难过得,快活不出去了。 干流泪不说话的牛护士,在菊花妈看来,这个人咋这么不顶用呢? 说好的,家里是城里头的,上头有人儿呢? 牛护士的无声不反抗行为,让刘家的菊花妈,一晚上没睡着。 而胡幽可不知道这些事儿,都是那个刘家的死老婆子整出来的。 胡幽这会儿看着放着大块鸡肉的盆子,直咧嘴,而旁边的大碗里,还放着两个大的白面馒头。 炕桌那头的未静,对着一小盆鸡肉块,那个泪流得叫多。 胡小弟坐在胡幽的旁边,脖子上还挂着他的新手套,这会儿眼睛却是一下也不动地盯着未静。 胡幽先是弄不明白这个未静是个咋回事儿,旁边的胡小弟一说,胡幽也觉得有可能。 胡小弟把手套往怀里一揣,低声地和胡幽说, “姐,她是老长时间没吃肉了吧,我以前看到肉也哭。” 胡幽心说,不止你哭,全家都在哭。 胡幽看着未静一直在哭,用手摸了下盆子,还没凉。 “未静姐,先吃吧,吃完了再哭。这个是肉,凉了不好吃了。” 未静擦擦眼睛说, “谁说的,凉了也好吃。而且,你这个一吃就能吃出来,是野鸡,香着哩。” 未静夹了一块鸡肉放嘴里了,嚼得特别慢,嚼着嚼着,又哭开了。 “爹啊,我想你啦,可咋整啊,想得闺女我心都疼。” 原来未静是因为野鸡肉,而想到了已经死了的未家老头,在前两年随着未静亲妈去了那个世界了。 未静的亲爹活的时候,也能时不时打点野味,给家里的几个孩子吃,改善下生活。 未静这会儿哭的正是自己亲爹,胡幽和胡小弟,俩人也抱在一起陪着哭了一会儿。 胡二哥在对面屋子里早听到了,这会儿正着急上火的,就怕胡四和胡四媳妇去到胡幽那屋里头去。 胡三哥冷眼看着胡二哥在地上转圈儿,冷哼了一声。 “谁让你把人招进来的,马上要过年了,真够晦气的。” 对于胡三哥的指责,胡二哥立即凑过去,想让胡三哥给想个法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那个未家的老头是吃鸡骨头卡死的,未静对鸡的感情她不一样啊。” 胡三哥晃了晃头,直接说没办法。 “咱妈那眼睛全村就没有比她更毒的了,你以为未静在咱家这么多天,咱妈一点也不知道?” 胡二哥立即就苦着脸, “未静也是苦命人啊,说明咱妈有同情心。” 胡三哥直接笑了, “咱妈是咱村最没同情心的了,咱妈是怕小宝难过。只要小宝高兴,让咱妈上房揭瓦都成。” 就在胡二哥以为胡四媳妇离得远,听不到胡幽那头的动静呢。 结果就是胡四看了几下手里的账本,不耐烦地直接扔在炕桌上了。 “媳妇,你说这未老头用鸡骨头都卡死那么些年了,咱小宝还哭个啥啊?” 躺在炕上脸色阴沉的胡四媳妇慢慢地翻了个身,同样是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乖宝为这个姓未的死老头哭两鼻子,我早过去用大扫帚把那扫把星未静给打出去了。” 胡四赶紧伸手就拦着, “算了,算了,咱乖宝天天在家忙这忙那,咱全村数数,有几个有她这么能干的?” 胡四媳妇一说起自己闺女,就想着夸,立即就高兴地和胡四在不停地夸胡幽。 从小夸到大,从前夸到后,从上夸到下,一直夸个没完没了。 正躲在外面后窗墙根底下听墙角的胡二哥,放心地回自己那屋去了。 而这时候的胡幽,实在哭不下去,从炕桌下摸出自己的手绢后,给自己和胡小弟都擦了擦脸。 胡幽觉得这个未静,还真是够可怜的。 “未静姐,你好好吃肉,炖的时间长,骨头都要酥了。” 结果未静嘴又是一咧,“我爹就是让鸡骨头卡死的。” 胡幽和胡小弟听了,同时把脖子用力抻了抻,他俩晚上都吃骨头来着。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胡幽都觉得昨天的自己,真是太多情了。 几个人都洗漱好了,吃了早饭,胡三哥又给几人包了几个大馒头,让他们在路上吃。 胡幽还是一个小挎篮,一个背篓,而胡小弟背着个更小的背篓。 未静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呢,悄悄地躲着人,等胡幽叫她。 胡幽刚从胡三哥那屋出来,就听到了胡四媳妇妖娆的声音, “啊哟,我的乖宝啊,一个部队的女军官来接你啦……” 胡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是庞同志的妹妹,是个医生。” 胡四媳妇这会儿脸上都能放出光来,仰着头笑, “哈哈,我们乖宝就是个有福的。” 胡四媳妇回屋拿东西的瞬间,未静先上了庞医生的吉普车。 胡幽看着这个吉普车,一看就是种老年干部的感觉。 车上的油漆都掉了好多,可是整个车身却擦得贼拉贼拉的干净。 面如铁的庞医生告诉胡幽,这个车是属于部队医院的。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说话,胡幽临走时把“破”棉袄给了曲明老头,还换来老头两句夸奖。 “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因为昨天哭得太晚,坐在汽车上胡小弟和胡幽靠在一起打瞌睡,等胡幽抹了两下口水时,听到庞医生清冷的声音说“到了”。 胡幽下了车后,迎风就打了个寒颤,这才知道已经到市里的百货大楼了。 而未静居然还斜在车上睡觉,胡幽就没叫醒她。 胡幽跟在庞医生后面,居然去的不是柜台,而是朝楼上走过去了。 庞医生这才告诉胡幽,她是找个熟人。 “我原来在前线做医生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营长,他现在在市里的百货商店做领导。” 胡幽这会儿越是觉得这个年代的部队优秀人才,转业后分配的都不错呢。 可是,却听到庞医生说, “老秦要不是家里关系不够硬,他还再上升一层呢。” 胡幽心里头感慨着这里面的关系,另一方面在跟着庞医生往楼上走。 楼梯还是挺长的,胡幽走上三楼时,就有些喘的不行。 而和胡幽拉着的胡小弟转着头到处看,忽然就了句, “要是能看到符生哥就好了。” 胡幽才不希望看到这个人呢,而前面大步走的庞医生,在一个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 庞医生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话,庞医生看了眼胡幽,才推门进去了。 庞医生进了这个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上,胡幽拉着胡小弟,俩人赶紧就跟了进去。 庞医生大步走到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的老同志跟前,声音洪亮地喊了对方, “秦营长。” 这个秦营长,胡幽看得有点晃眼,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秃子。 这个年代不兴秃头,看样子是真的头秃了。 这个秦营长立即站了起来,和庞医生握了握手,脸上的笑容特别的真诚。 “庞医生啊,我们有快五年没见了吧,没想到也就眨眼的功夫,你都这么大了。” 胡幽和胡小弟,互相看了一眼,低头偷笑了起来。 有可能这个庞医生在认识这位秦营长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 果然,就听到秦营长说, “还是叫老秦吧,唉呀呀,小丫头都有孩子了。” 第127章 这位百货大楼的领导老秦,大概眼神儿不好,胡小弟明显和庞医生相貌不仅对不上,年龄也不对。 胡幽觉得这人在部队肯定是干后勤的,就听庞医生声音毫无变化地说, “附近村子里的,我带他们在这儿买点东西。” 这个老秦立即就明白了,以为他们是来买紧俏货的,然后就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了。 “现在快过年了,一些好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 庞医生微微点点头,看着胡幽说, “你要买啥东西,和老秦同志说说。” 胡幽赶紧把自己要的东西,大概说了说。 老秦一听,大概就有数了,胡幽要的都是常规用品,并不是什么太紧俏的东西。 老秦打开了门,在外面叫了个人,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人就进来了。 老秦指着那个中年女人说, “和她去吧,你要买啥告诉她。” 庞医生留下和老秦同志叙旧了,胡幽跟着那个女人到楼下百货大楼的柜台里面去买东西了。 这个女人好像还是这里的小领导,柜台里的售货员都一个个带着笑看着这个女人。 不过几乎是每个售货员在看到胡幽的衣裳,还有挎篮时,眉头都皱了下。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胡幽这种衣着打扮,都太村了,根本不像是关系户,可是,今天却让百货大楼的售货员都开了回眼。 有个售货员想上来打听一下,被这个女人瞪了眼, “回头再说闲话,现在要为人民服务。” 胡幽不仅买到了很好的面料,还买了二斤大白兔奶糖。 看胡小弟馋的样子,胡幽立即难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了。胡小弟笑着直说“甜”,旁边那个女人看到胡幽买了那么多东西,居然有钱又有票。 胡幽的票好多还是那个庞医生给的呢,胡幽又买了些糕点,就感觉没什么买的了。 其实胡幽还想买点米面之类的,可她是不可能在城里头买到的。 等胡幽和胡小弟又回到那个老秦的办公室后,老秦居然皱起了眉头。 “都要过年了,小同志你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胡幽想想,没什么可买的,就只是要点做炸糕的黄米面,其实黄米也是可以的,但是胡幽知道自己在这里买不成。 胡幽立即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庞医生看胡幽是真的没有买的了,就带着胡幽从百货大楼出来了。 还没上汽车呢,庞医生就说, “你要是还有买的,就和我说。” 胡幽想了想才说,“我想买点黄米面,要是黄米也行,我们家里小磨石。” 其实胡四家哪里有什么磨石啊,胡小弟抬起眼皮看了眼胡幽,一副心里头都明白的样子。 胡幽低下头,轻咳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其实胡幽还真没什么买的,现在在村里头不能穿太好了,连现在买的新衣料,都是买的质量好的,又看上去灰头土脸的。 之前胡爷爷就说过了,“你们家啊,能吃好,就不要穿得也好了。” 胡爷爷明白胡四家的日子,让他们装样子也要装给别人看。 所以现在的胡幽,只要是能吃好了,穿得暖了,面面上的都是扯淡。 胡幽想做个炸糕吃,既然过年嘛,都要动大油的。 要是胡四媳妇知道闺女又要动大油,而且很油,肯定就会找借口在生产队多呆一会儿。 现在胡四家里能吃的零嘴,除了红薯干,就是冻梨了。 这个冻梨还是快入冬的时候在县城买的新鲜梨,一直放在地窖里保鲜的。 等进入了冬天后,没到小寒农历十一月廿二的时候,就放到外面冻上了。 一个多礼拜就能吃了,外面冻得黑黑的,拿回屋里的时候,在水里冰一下,又水又脆的。 吃的就是这种口感,和冬天的感觉,爽脆。 胡幽吃不了,她觉得冻牙齿,可是胡四媳妇和胡小弟,都吃得特高兴。 胡幽想给家里再多弄点能吃的,炸油糕,需要用黄米面做,还要有红豆泥。 家里还有不少的红豆,现在缺的是黄米面。 没有黄米面,有黄米也成,胡幽可以用食物处理器给磨。 庞医生是个痛快人,微微想了想, “那你等着,我去买买试试,我把你先送到你住的地方。” 胡幽这会儿拿着曲明老头的家门钥匙,要在这里住上两天。 等到了曲明老头这里,胡幽拉着胡小弟下车了,一直等到进了门,胡幽低头看了看胡小弟,胡小弟也同样是仰着头看胡幽。 胡幽和胡小弟,同时又看向了身后,俩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未静一直“呼呼”地睡在庞医生的车上,胡幽刚才上车时,忘记把她叫醒了。 等下车时,却是把未静给忘了个干干干净。 在进了屋后,和胡小弟俩人才发现,原来少了个人。 不过还没十分钟呢,未静打着哈欠就进来了,一边走还一边说, “哎呀,好困啊,都忘记下车了。” 胡幽和胡小弟,又是互相看了眼,再一次“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不过让胡幽不太满意的就是,曲明老头儿这什么也没。 最后还是得放下东西后,三人又准备去国营饭店买点吃的。可是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像是已经过了中午了。 胡幽把带的馒头在锅上热上了,在厨房里翻了翻,居然还找到点腊肉,还有花生。 胡幽把腊肉切了片也上锅蒸了,最后把花生在锅里干炒了一会儿。 最后三个人算是吃了个刚刚饱,胡幽又假装从背篓里翻,翻出个瘦瘦的皮筒出来。 胡幽在里面装了羊奶粉,三人又一人冲了一大碗,这才算感觉吃饱喝饱了。 胡幽想想,这次来城里想买的差不多了,就等庞医生明天能不能给弄点黄米了。 胡幽本来准备要睡一觉的,后来还是决定去洗澡吧。 县城里头是没有澡堂子的,只有市里面有,而且全市只有这一家。 现在又是快过年了,想想每天澡堂子里人得多多啊。 胡幽决定先去洗澡,可是胡幽拉着胡小弟的手出门时,胡小弟的一只手死掰着门框就是不松手。 胡幽本来是想带着胡小弟一起去,也只是想让他在澡堂的前面等着,没想着带他进去女澡堂。 毕竟这个年代亲妈带着小男孩上女澡堂的,是没有的。 不放心胡小弟一个人呆在家里,可是还没出门,胡小弟就喊着不去,死抠着门框就是不撒手。 “我不去,不去,不去看光屁股,呜……” 胡幽正要解释两句,胡小弟忽然一松手,甩开胡幽朝门外跑过去了。 胡小弟是直接扑到那人的大腿上的,抱着人家的大腿张着嘴就哭, “呜呜……,符生哥,我不去看女人的光屁股,我不去……” 站在胡幽后面的未静,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头是越来越低。 胡幽抬眼皮看了眼又是忽然出现的符生,没好气地说, “我又没想带他进去,他只要在那卖澡票的那里等会儿就行,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 现在的人特别朴实,也很热心,肯定能帮忙的。 大澡堂子里卖洗澡票的有个单独的屋子,胡幽准备把胡小弟放到那里呆一会儿。 符生一听,就把哭得哗啦啦地胡小弟给抱了起来,对胡幽说, “你们去吧,我带着他,吃饭时候我再带他回来。” 符生又是开着一辆吉普车离开了,胡幽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脸红的不行的未静,真想给她写个服字。 “未静姐,进澡堂要脱光的,你可咋办啊。” 果然和胡幽料想的不错,走了二十来分钟的路好不容易到了澡堂子,买了两张洗澡的票,进去女澡堂的地方后,未静又出状况了。 胡幽三两下把自己脱光了,光着脚站在地上。 可是胡幽回身一看,未静正用一种非常惊恐的眼神,在看着她。 胡幽翻了个白眼,非常耐心地和未静说, “未静姐,洗澡不用穿衣服的,所有人都这样。” 未静一直摇头,胡幽最后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把未静的衣服给剥光了。 要是平时,胡幽可没这本事,未静力气大不说,还真的会几下子。 好巧不巧的,正好有个大胸的女人从洗澡堂里面走出来了,全身是水淋淋的。 胡幽趁着未静发呆的时候,把她给脱光了。 今天不是休息日,大水池子里面还有空隙,胡幽拉着已经僵成根棍的未静,爬进了水池子。 胡幽都坐下了,未静还站着。 旁边的一个洗澡的大姐看了看未静,又看了眼特别镇定的胡幽,立即凑过来说, “她是头一次?” 胡幽立即点头,“她害羞哩。” 那大姐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澡堂子里都有回音了。 这大姐伸出湿湿的手,在未静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下。 “啪”地一声,那个叫脆响啊。 这一巴掌直接把未静给拍醒了,“忽”地就软在了池子里,旁边这个大姐也正好把未静给接住,又把她摆好坐好了。 这个大姐把自己的巴掌让胡幽看了看, “这种害羞的,被我这大巴掌一拍,就好了,多洗几次就习惯了。” 胡幽立即点头,和这个大姐就聊了一会儿。 这一聊,才知道这大姐是经常来洗澡的。 大姐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男人就是卖澡票的,平常单位有事儿没事儿就发澡票,不洗放着就浪费了。” 说了两句,大姐又叹了口气, “别人单位过节发的都是什么劳保手套啊,我男人发的都是澡票,不洗都不行。” 胡幽觉得这大姐看着也才三十来岁。 “多洗澡年轻哩。” 第128章 那大姐说,“我都25了。” 胡幽“呵呵”了两声,又转过头看未静,仍是一副低头看胸的姿势,看样子还没适应呢。 也不知道未静是咋想的,一开始脸是通红,现在是刷白。 胡幽想着要不要出去吧,那个大姐一伸手又把未静给提了起来,让未静坐在了池子边上。 大姐果然是个洗澡次数多的,伸手还拍了拍未静的后背。 “这是吓的,人都天生怕水,别看这水池子水不深。” 胡幽还觉得有点奇怪呢,不是说村里头的娃都会游水的吗。 当然胡幽没想着自己的事,她是因为上辈子会水。 在村村里头,会水的都是男娃,女娃要是敢下水去绝对会被打个半死。 胡幽这是在城里头洗个澡,现在村村里头愿意在自家,经常用水擦两把的,这种天气的也并不多。 反正一年到头,在家里用水擦几下而已,什么洗澡,没这种概念。 胡幽在水池子里泡得都快睡着了,就感觉有人拉自己头发。 胡幽转过头一看,是未静,这会儿又坐回了池子里了。不过,总还是低着头,也不嫌热。 未静往胡幽跟前靠了靠,带点委屈,低声地说, “小、小宝,都让看光了,咋办啊。” 胡幽看了眼脸红成猴屁股的未静,低声地说, “没事,都是女的,你有的她都有。” 胡幽说的都是后世惯常的话,可是听在未静耳朵里,都像是一个新的世界。 未静咬了咬嘴唇,就问胡幽, “女人必须要洗澡吗?” 胡幽立即点头,现在村村里的人没有勤洗澡的习惯,用水擦也都是随便擦擦。 “女人洗得干干净净的,香喷喷的,男人才喜欢。” 胡幽的话是顺嘴秃噜出来了,旁边的大姐忽然又大笑了起来。 “对啊,咱们女人长得白,不就是为了找个好男人,对不?” 胡幽这会儿才发现,这大姐确实挺白的。 胡幽没想过还能碰上这个大姐,只是见过而已。 等胡幽洗好了,舒服了,和未静用小挎篮提着里面的旧衣服,就出了澡堂子。 一看外面的天,都暗下来了。 胡幽笑了笑,小脸是又圆又白。 “未静姐,咱们回去就冲点奶粉喝吧,我那还买了些点心,凑合吃点儿。赶明儿早些时候,我去国营饭店买油条豆浆去。” 未静却笑着说,“咱晚饭还没着落呢,你都想上明天早上了。” 本来准备晚上饿肚子的胡幽,前脚一回到曲明老头那里,后脚胡小弟“嘻嘻哈哈”地冲了进来。 可是,胡幽在看到胡小弟时,居然换了身衣服。 一身缩小版的绿军装,就是没什么肩章之类的,也没帽子。 胡幽过去一摸,棉袄在里头呢,看来衣服是大几号的。 胡小弟在胡幽跟着跑了几个圈儿,让胡幽使劲看他的样子。 “姐,快看啊,符生哥给我的,真好看啊。” 胡小弟的那个“真”是拉得老长,胡幽觉得这小子得穿一年才能过瘾。 而门口也随后进了个人,手里还提着个篮子。 符生把篮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胡幽的脸,总觉得好像又白了。 “吃饭吧,我从食堂打了菜和馍。” 胡小弟跑到桌子跟前掀篮子去了,胡幽却是瞪着符生。 “你咋就阴魂不散呢?” 符生觉得自己再和小丫头说下去,自个儿非生气不可。 “我这边事情忙完了,但是又接了新任务,要回去一趟。” 符生现在的车上,还拉着给胡幽带的粮食。 “你把你手上的存货都给我吧,别留着。” 胡幽鼓了下腮帮子,还抽了抽鼻子,低声地说, “没你想的那么多,现在有只母鸡在抱窝呢,都不生蛋哩。” 符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胡幽,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候我送你们。” 胡幽想了想也没什么可买的了,胡幽摇了摇头, “明天庞医生要给我送黄米来,除了这个就没了。” 符生马上就问胡幽,“除了黄米,还有没有要买的粮食。” 胡幽还是摇头,现在家里什么也有。 晚饭是符生从这里部队食堂打的,虽然没什么油水,但是味道还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庞医生真的提来了一小袋的黄米,胡幽一看是自己要的那种黄米。 还准备要谢谢庞医生时,结果人家连头都不回,开着那辆旧的吉普车走了。 未静以前是经常来市里头的,说到对这里的熟悉,一直觉得没什么人能跟自己比的。 以前都是自己借来的驴车之类的,头一次坐小汽车来的,又还能坐小汽车回去。 未静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对那个庞医生,却有些不太理解。 未静就问胡幽,这个庞医生好像要还人情似的。 胡幽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未静的胸脯。 “未静姐,因为咱手里有肉有粮啊。城里人也要生活啊,弄肉啥的,他们不如咱。” 未静这会儿也有些佩服胡幽,什么东西也能整点儿。 未静叹息了一声,“我也想养鸡了。” 胡幽现在觉得未静养鸡不是很合适,还是需要等等的。 “未静姐,你现在才回村子住,你家的人口现在就你一个,你最多养两只鸡。只要稍微多了,别人马上就能注意到你。” 胡幽家是因为位置的原因,一般人几乎不会到他们后面的宅基地去。 而且,即使路过的,也看不到胡幽的大鸡笼。 胡幽的鸡全都在鸡笼里呢,放在了牛棚里面。 胡幽等到符生来的时候,发现符生居然提了一袋子油条,和一暖瓶的豆浆。 胡小弟冲过去就要帮忙,被符生躲开了。 胡幽赶紧就去拉胡小弟, “小心烫着你。” 吃好了喝足了,就要往回赶了。 胡幽一上符生的吉普车,发现后面全是粮食,一袋又一袋紧挨着。 胡小弟要翻过去看,被胡幽摁住了。 胡幽觉得胡小弟现在属于极能闹腾的状态,大概是那身军绿的衣服闹的。 等到了胡家村,符生把胡幽和胡小弟,放在了胡四家门口就开着车回自己家去了。 而未静,刚才在进村的时候就下去了,她要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 未静其实没想着要回村,只是这次胡幽让她改了主意。 未静到家没多久,她的俩个师兄就回来了,帮着她打扫屋子。好些年没人住的地方了,可得好好地清扫清扫。 尤其是有些窗户纸都是烂的,还得去买麻纸糊上。 未静现在出门都罩着头巾,她去供销社买东西,而不让两个师兄出门。 胡幽一回家,就把自己买的东西都放了大凉房,尤其是糖和糕点放到了大篮子里面,挑到了顶上挂着了。 没一会儿胡三哥来找胡幽, “小宝,奶奶都来好几次了,找你那大油锅呢,在厨房里还找了找,都没找着。你那大油锅到底藏哪了?” 胡幽“嘿嘿”一笑,藏哪儿是不能说的,胡幽放到她的系统里了。 胡幽把胡三哥往外一推,顺手就锁上了大凉房的门。 “哼,谁都不告诉。” 胡三哥现在是觉得胡幽越来越精怪了,笑着要去干活,却被胡幽拉住了。 “哥,咱们今年也做豆包吧,以前都是爷爷给的,今年咱自己做。” 胡三哥想想也行,不过那做豆包的红豆,他可不知道在哪搁着呢。 “你准备豆子吧,我去和面。” 胡三哥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问胡幽, “做粘豆包还要黄米面呢,你要是没整我和爷爷要点去。” 胡幽想想自己那一袋子大黄米,感觉应该是够的。 “黄米面我买了,差不多够。” 胡幽是想做点粘豆包,还要做白面的豆包。 这些胡幽都是不太会做的,都交给胡三哥就行。 中午的时候胡二哥和胡三哥去爷爷家做饭去了,胡幽这才准备红豆泥。 把蒸熟的红豆放到食物处理器里面,没一会儿出来的是又细又糯的红豆泥。 胡幽又把黄米磨成了黄米面,和红豆泥,都放到了厨房。 胡幽中午做了烩酸菜,里面放了白肉和炸豆腐。 等胡二哥和胡三哥从爷爷家回来后,都夸胡幽做得酸菜好吃。 胡幽家后院的大凉房门口,放着个大瓮,里面有一大瓮酸菜。 往年胡四家也是到了冬天吃酸菜比较多,今年因为胡幽做饭多,就吃的少了。 胡幽趁着别的人都在消食的时候,把一个小竹筐和一个布袋让胡二哥拿给未静。 “二哥,你赶紧送过去,现在村里头也没啥人。这里头是几块肉和一袋玉米面,你晚些时候再上地窖里头给未静姐拿点鸡蛋。” 胡幽又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爸妈肯定知道未静姐前几天钻我屋了,今天一个劲地在我屋里翻看。” 胡四媳妇还把胡幽的大炕柜打开了,看到里面全是羊奶粉铁筒时,脸上的笑一天都没下去。 胡四媳妇摸着胡幽的小脸说, “我闺女啊,就是聪明。” 胡四媳妇双手一合搭在自己肚子上,长叹了口气。 “唉,乖宝啊,妈又后悔给你订亲了,咋办啊。” 这个话胡幽听了无数次了,可是今天这话还没说完,胡幽就见胡四媳妇咧着嘴着就出去了。 胡幽转头一看,是符生妈来了。 胡幽冷哼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符生妈是来找胡幽的,又拉着胡幽进了她的屋子。 符生妈用手把胡幽的小圆脸摸了又摸,欢喜得不得了。 “好孩子,现在看见你就知道日子舒坦。” 符生妈把挎篮里的面料又取了出来, “晚上符生来找你来,让你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尤其是你做的奶粉。” 第129章 符生妈以前觉得日子难过,这些年符生长大了,觉得稍好点了。 符生妈是左看右看,右看左看,笑着说, “小宝啊,那城里人都没你这脸白。” 符生妈顺手就把挎篮里的一块发绿颜色的布,放到了炕桌上。 “小宝,我发现你是不爱穿亮颜色的,我给你整了块颜色深的,你去做个列宁装。这个颜色,很配的。” 胡幽也用手摸了摸料子,觉得颜色好料子也好,都好。 胡幽立即朝着符生妈甜甜一笑, “谢谢婶儿。” 符生妈也不知道是不是没闺女的原因,觉得闺女招人稀罕,胡幽一叫她婶,乐得她大笑。 符生妈很少有大笑的时候,这会儿用一只手抓着胡幽的手说, “你的粮食呢,阿生已经给你弄回来了。阿生说你要是奶粉多,都拿给他,现在缺营养的人多着呢。” 胡幽不知道符生是把羊奶粉卖给谁了,但是这个年代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 胡幽转过身,指着身后炕上的大柜说, “这个奶粉好做,我又做出一大柜子。婶儿,上次给你那桶吃完了吗?” 符生妈又是“呵呵 ”笑了, “那么一大桶,哪能一下两下吃完呢,而且吧,我觉得我最近都白了些。你这个羊奶粉好,多换粮食好。” 符生妈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今天能和胡幽多说一会儿,也是少见的事儿。 符生妈离开后,胡幽又跑去了大凉房。 把要送给未静的东西都准好了,又等着胡二哥出门去了,胡三哥又继续看书,而胡小弟却是罕见地睡觉去了。 胡幽把大凉房从里面又给插上了,为了避免再发生被胡小弟偷看的事情,她从里面把上面的窗户还给挂了块烂布。 胡幽立即就放出了食物处理器,把大凉房里面还没有来得及做的羊奶,全部做成了羊奶粉。 胡幽把羊奶粉弄完,又整了点肉馅,她又想吃肉包子了。 下午的时候,胡三哥和的面醒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做豆包。 黄米面的是粘豆包,白面的是白面豆包。 胡幽把弄好的肉馅,里面还是打了几颗鸡蛋,倒了点花生油,又切了两根大葱,放了调料拌了拌。 胡幽又把一粉肉馅端到了胡三哥那屋了,胡三哥是把面和好放到热炕头才醒得快的。 这会儿胡二哥也回来了,和胡三哥一起包,没包几个就见胡幽端着个盆进来了。 胡三哥一眼 就看到了胡幽手里的肉盆,连忙问, “小宝,你还要包肉包子啊?” 胡幽点点头,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不多的白面的面袋子。 “三哥,再醒点面,晚上符生就把白面给送来。” 胡三哥和胡二哥,包了一下午的包子,后来曲明老头看到也过来一起帮忙了。 胡幽却在后面的鸡笼那里整鸡的事儿,胡幽找了两只最大的小公鸡给抓了出来。 这些鸡长得特别快,快到胡幽觉得像是吃了激素。 让系统又再三去查了好几回,未来科技型好饲料,绝对没有对牲口和人不好的东西在。 不过胡幽在看到一个又一个双黄蛋的时候,也相信系统说的是真的。 然而有一点让胡幽有些生气的是,系统小面这几天只要“叮”地上线,就会提醒胡幽一句, “叮,主人,全能庄园小能手,完全可以解决开荒、各地、施肥、捉虫,促进大丰收的一系列难题。” 胡幽用一只脚踩着食盆和系统理论, “2000元啊,小面,你怎么不去抢呢,我没钱。” 胡幽现在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别的都不想去花钱。 况且,那个什么全能庄园小能手,虽然时个被淘汰的次品,可是那还是个未来科技时代的种植机器人啊。 胡幽要是买了这个庄园小能手,把它直接往山上一扔,几天功夫一片荒山成了良田。 以现在的科技和对土地的使用上, 那不是自个儿找死嘛,胡幽现在只需要微改变生活,以及各种生活辅助就行,那么高科的东西,真的是不敢要。 胡幽立即又问系统, “小面,我让你找的鞋呢?” 胡幽稍微冷静了一下,想了想,觉得也需要理解下系统的“心情”。 胡幽声音放缓了说, “小面啊,咱们交易的日子还长着呢,等以后钱多了,什么玉啊金子的多了,我就去开启新型的交易市场。” 胡幽决定只要能弄到值钱的东西,就去开启那个什么新型交易市场。 也是胡幽上辈子开启过的,但是当时因为手头钱就多,没觉得怎么样,也没有专门去点击过开启之类的。 很自然地,一切就都有了。 胡幽把鸡蛋收了后,又数了下数,没有那只野母鸡下蛋,几天下来就少了好多蛋啊。 胡幽想着等小鸡崽生出来后,再让她继续生。 胡幽虽然并不真了解鸡是咋想的,但是这只鸡这么喜欢生,就让她继续生。反正对于一只鸡来说,一年四季可以随便抱窝生崽,养崽。 胡幽把鸡的生崽和养崽的大业,都交给了这只野母鸡。 胡幽又去羊圈看了看,里面的小公羊明显又长大了。 胡幽看着长毛的羊就流口水,可是现在能吃的小公羊就只有两只了。 生产队的羊是有数的,即使有一只小羊是胡幽给救回来的,但是也不能给她了。 不过这个羊产的奶,却是让胡幽做了大量的奶粉。 按照符生说的,羊奶粉是想要钱要钱,想要东西也可以。 胡幽要把奶粉大量的换粮食,储备下的粮食可以放到系统仓库里保鲜。在之后几年当中,基本就不用为吃饭发愁了。 胡幽又看了看自家宅基地围起来的竹栅栏,看着也确实有些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没什么人来打理。 这样就好,如果有什么动静,胡大伯作为一个村长来说,不会不通知的。 胡四家在村里是有名的不和什么土地打交道的人家,也不会有人想到胡二哥会对种地现在有这么大的兴趣。 这会儿还在包肉包子的胡二哥,一边包还一边说, “还是自家的肉包子香,而且还是白面的。” 胡二哥用手正好抹了下脸,手上的白面全都蹭到了脸上。 “等咱自己种出麦子磨成白面,想想那白面才吃着香。” 胡幽正好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小盆韭菜鸡蛋馅。 胡幽刚才打了十来个鸡蛋炒了,又把系统仓库里存的韭菜整了一大把,又重新弄了一盆素馅。 胡幽这一盆又一盆的馅,弄得曲明老头都觉得馋了。 曲明老头仔细看看,确实是韭菜。 “丫头,你这是从哪整的韭菜了?” 胡幽眦牙一笑,“秋天从地上剪的呗。” 胡二哥和胡三哥一听,都笑了起来。这会儿在大炕里头睡觉的胡小弟,也慢慢睁开了眼。 胡小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正好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胡三哥。 刚睡醒的胡小弟,这会儿说话还是软软的, “三哥,我咋闻到肉味儿哩?” 所有人听到胡小弟的话后,又一齐“哈哈”笑了起来。 胡三哥今天醒的面特别多,把家里剩的白面都用上了。 除了到生产队上班的胡四俩口子,家里的其他人,都加入了包包子的行列,整整包了一下午。 粘豆包,白面豆包,大肉包子,韭菜鸡蛋包子,蒸了一笼又一笼,曲明老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唉呀,真有过年的感觉啊。” 包子一出笼,胡二哥带着胡小弟出去了,胡幽撇了下嘴。 “还以为他能多撑一会儿呢。” 胡三哥也是轻笑了一声,低声地和胡幽说, “小宝,他俩能不能在一起。还得全靠你了。” 胡幽瘪了下嘴,“还要看未静姐能不能像个村姑。” 未静要是放在后世,就是那种叛逆孩子,只是这个年代没见过。 胡幽也是好不容易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未静把头发先留起来。 “未静姐,咱过了这几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想梳啥就梳啥。” 只要未静和胡二哥结婚了,胡四媳妇也就不会那么苛刻了。 而且,未静到时候可以梳个短齐发嘛。 胡幽没等到胡二哥和胡小弟回来,就见符生提着一个大袋子进来了。 符生提了袋子米,听自己妈说胡幽馋米可长时间了。 胡三哥把符生让进了屋,一听是先给送袋米让胡幽听的,胡三哥就笑。 “前几天小宝和婶儿拿了点米,回来蒸了一小盆,只吃了一小碗,其余的都让我爸妈给吃了。” 胡三哥想起来就想笑, “小宝本来还留着是下顿吃的,结果一点也没剩下。” 符生扯了下嘴角,什么也没说,不过心里头对胡幽又有一个新的认识。 除了吃,好像对别的都不太有兴趣。 胡幽却是把大米袋子口给扯开看了眼,新米的香气味,一下就冲了出来。 胡三哥也凑过来闻了一下,转过头又问符生, “是今天晚上要上山吗?” 符生点点头,又用非常低的声音说, “那个地方我一看就觉得能种东西,那里常年有山上的落叶掉在那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土地肯定很肥的。” 符生说的地方,是要比胡幽说的那个小山窝再往里一些的位置。 符生离开胡家的时候,胡三哥给他拿了一盆包子,粘豆包,白面豆包,肉包子,还有韭菜鸡蛋包子。 符生一走,胡小弟回来了。 胡小弟一回来就冲到胡幽跟前,眼睛里头闪着的全是亮光。 胡小弟还跟做贼似的,拉着胡幽的耳朵说, “姐,那个老头说,要是我给他吃的,就给我钱。” 第130章 早就听系统说过那五个老头里面,除了曲家大老头外,里面有俩个是有钱的。 其中一个还是什么历史学家,另外一个是位地理学家。 而胡小弟说的这个,就是那个历史学家的,也和系统说的一样,这老头子手里头有货。 不仅随身带着玉石,胡幽觉得这种人不仅会于玉石,说不定还搞个收藏什么的。 事情就是那样的凑巧,这个老头子还姓史。 史老头见过胡小弟好几次,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是找曲大老头啥意思了。 表面上凶凶的,实际上背地里给了不少吃的。 胡幽是没有想到,这个老头是第一个因为食物,而要和她接触的。 胡幽本来就是要打算带这些老头大吃一顿的,再过几天村子里头的卫生所就要开始营业了。 卫生所可是牵扯到村里评先进和进步的大事,现在没人有空来管这几个老头的事儿。 生产队本来是有专人来管的,又因为过年,还有村生产队的事特别多。 本来生产队是想要交给胡九伯的,可是这几天胡九伯要赶着驴车上县里,一来一去路上的时间也长。 之前是前村长胡爷爷帮着带了几天,后来天一冷,胡爷爷的身体也受不了了。 现在都是生产队临时派个人来监督这些人干活,其实也没啥活了,这个季节能找到的干草也都快没了。 胡幽想着这个事的时候,眼珠子一转,就去生产队找了胡四。 胡四又在拔算盘。听到有人推门,抬头看到是自己亲闺女时,立即就笑了起来。 “乖宝,你咋来了?” 胡幽迈着小步走到胡四跟前,挨着胡四坐了下来。 “爸,我看村里那些来劳动的,这几天是不是什么也不干了啊。” 胡四一听,眉毛就跳起来了,走到门跟前看了下门外的人都挺忙的,没人朝他这头看过来。 关上门的胡四,又回到刚才的凳子上,就拉着胡幽的一只手说, “乖宝啊,那些人的事不能管,你别操那个心了。” 胡幽看着有些紧张的胡四,叹了口气。 “爸,我是说啊,我三哥在家没事干,现在也不用去学校了,还不如帮帮妈去记这些人的工分呢。” 胡四媳妇是在生产队记工分的,每天也要记录那些文化人儿的,本来是有人给报过来的,但是现在没人管了。 胡幽想着就让胡三哥去,大概现在整村的闲人不是胡幽,而是胡三哥。 胡幽看着在皱眉的胡四说, “我三哥在家就做做饭,别的事也用不着他。他要是帮我妈去,还能给咱家里赚点工分。” 以胡三哥这个年纪和干的这点事儿,是赚不了几个工分的。 但是,也能表示出这人的上进啊,一不上学就想着为村里做贡献。 胡幽是觉得没有比胡三哥更合适的了,而且这个等开学了还可以继续啊,本来就没几个人的。 而且,还可以和胡九伯俩个人分着干。 又为生产队减轻了人手,又能把事情办好。 本来生产队是因为胡九伯是管牲口的,住在牲口棚对面的那些文化人的事,也想让他一起给管了。 只是胡九伯事情多,有些管不过来。 现在胡幽的主意,其实算个好主意。 要不是胡四太了解自己闺女了,否则还真被说服了。 胡四伸手摸了下胡幽的圆脸,扯着嘴角笑得有点不自然, “乖宝啊,你操那多心干啥呢,那些人教育教育还会放回去的。你对人家好,他们未必能记着哩。” 胡幽轻轻地在胡四耳边说了几个字,就见胡四的眼睛就开始发光,后来又开始转,然后就不作声了。 胡四觉得这个事儿啊,还得要胡四媳妇作主。 胡幽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碰上胡三哥,而胡三哥告诉胡幽了一个事儿。 “刚才胡大伯来了,说小年儿那天卫生所正式开门,也是从那天开始,那个姓赖的医生要在咱家吃晚饭了。” 胡幽立即翻了个白眼,生气地说, “咱家不吃晚饭,他要吃,给他熬糊糊吃。” 就一袋玉米面,胡幽都觉得是村里头那些什么领导,故意这么做的。 “一个个眼睛就盯着咱们家,想看咱家的笑话,他们想得美。” 胡幽立即拉着胡三哥说, “那个史老头,手里头有块指甲盖大的玉石,说是可以给咱的饭钱。哥,这个钱咱就要了,免得他们吃肉也吃不下去。” 胡三哥不由地笑了,立即就说, “行,你说啥就是啥,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藏的呢。说是那些被送过来劳动的,都是全身搜过的。” 胡幽想了想,立即就觉得肯定不是在身上。 “有可能含在嘴里了。” 胡幽说的都是她猜的,不过胡三哥却觉得点可能。 胡三哥除了点头,还有其它的猜测, “鞋里也有可能藏的,或者棉衣的里面。” 胡幽还知道很多藏东西的方法,而这个年代有些人本来就是家底比较厚的。 就像曲明老头,现在手里的东西多,一是自己后来挣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祖上传下来的。 典型的资本家的出身,只不过这个曲明老对太鸡贼,早早看到苗头不对,就散了家财。 表面上是把家业都捐了出去,实际上好东西还在自己手上。 曲明老头自己也说过,现在省市那头的最繁华的地方,曾经那里也有他们家的产业呢。 胡幽拉住胡三哥,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哥,这个史老头手里的东西我倒是并不真想要。毕竟他们能留存下来的,都是用命搏出来的。三哥,他和曲大爷爷都是很有学问的,你跟着他们学习,一定会走出去的。” 胡三哥被胡幽的这两三句话,一下就说得心动了,不由自主地用有些飘渺的声音问, “真的能走出去?” 胡幽知道是当然能的,只要咬牙捱过去。 “当然能了,咱们这山村村飞出个大学问的。” 胡三哥挑了下眉,就问胡幽, “小宝,你咋不去学呢?” 胡幽马上就用力摇头,“哥,你学好了就行,我有事就找你。” 胡三哥立即拍胸脯说,“哥一定会为你好好学的,哥就是你的依靠啊。” 胡三哥的话题一转,又继续说, “以后符生欺负你,你就来找哥。” 胡幽一咧嘴,觉得这些人想得太远了。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胡幽刚摆上碗筷,就听到院子里头胡四媳妇夸张地笑声。 “唉哟,我的乖宝哦,真是妈的福宝哦。” 胡幽一听,就知道胡三哥去生产队帮忙的事,没啥问题了。 只要胡四媳妇同意,和生产队大队长,也就是胡大伯讲一下,应该不成问题的。 胡四媳妇就是为了钱,听说有个老头有钱,而且愿意出钱。 觉得只要胡三哥到跟前去混个脸熟,说不定用几个包子就能把人家的钱就弄到手了。 也幸好刚才胡幽只是说那些人都有钱,指不定手里还藏着什么呢。 胡四媳妇肯定想让自家人凑到跟前去,这个主意是胡幽出的,胡四媳妇觉得胡幽真是太聪明了。 胡四媳妇坐在炕桌前,一只手拉着胡幽的小手手,咧着嘴直笑。 “哎呀,小宝,你可又为咱村立了大功了。这个事啊,本来就够生产队头疼的。现在是没什么人能搭把手,把这个事给整一下的。” 胡四家又一个闲人,就这样又帮上了生产队的忙。 作为胡四家的闺女,为生产队养个羊,村里有许多人不服。 可是胡三哥是为生产队盯着那几个劳动的文化人儿的,全村人都服。 胡三哥可是村里头少有的学问好的,好多人家的孩子都让胡三哥教过学问,都从心底里觉得胡三哥合适。 晚上又是吃的烩酸菜和粘豆包,都吃了饭了,胡四媳妇的嘴还没合上。 吃了饭后,胡幽又把胡小弟叫到了跟前,胡幽轻轻地跟胡小弟说, “你告诉那个史老头,哦,就是史爷爷,咱们可以给他奶粉,肉包子,肉骨头。” 胡小弟立即答应了,保证第二天跟着胡三哥。 等到天色全暗下来后,村里也没啥人走动了,胡三哥和胡二哥悄悄地把大门全打开了。 符生这个时候把他的吉普车,无声地开进了胡四家院子,而且他这一路上也都没有开车灯。 胡幽换的粮食都放进了小凉房,钥匙在胡幽身上。 现在胡四家的粮食钥匙,都在胡幽手上呢,连胡四媳妇都不管了。 秋天分的那些粮食都是有数的,现在吃得最多的,还是胡幽给弄回来的。 胡幽又把准备好的鸡蛋,和大量的羊奶粉让符生又搬上了车。 符生在看到胡幽的羊奶粉的数量时,眼睛还眯了一下。 符生乘别的人都凑在车跟前的时候,他挪到站在屋门口的胡幽跟前说, “把你的打蛋器借我用一下?” 胡幽还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符生要打蛋器作甚。 符生低声地说, “我是领了任务的,要给部队的的战士们改善生活的。” 打蛋器已经给了胡小弟了,而且这次胡小弟就跟眼珠子一样,都自己悄悄藏起来研究了。 胡幽自从上次系统提醒后,说胡小弟有机械类方面的天赋,她就没主动问胡小弟。 胡幽最怕的是一问,胡小弟反而上心了。 胡幽想着符生也确实是为了那些小战士,就假装崩着脸说, “你等着。” 胡幽赶紧脱鞋下炕,打开了大炕柜,这个时候也联系到了系统。 “10块的弹弓。” 系统回复, “主人,马上。” 胡幽的手上马上就出现了,之前那款的打蛋器。 胡幽把打蛋器刚要拿给符生,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就抢走了那个打蛋器。 “小宝,你这个是啥?” 第131章 胡幽一听这人的声音,心就一慌,后来一想,她是不知道打蛋器的秘密的。 胡幽问着小老太太胡奶奶笑了笑,, “奶奶,您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咋突然跑我家了?” 要不是胡四家大开门,把符生放进来搬东西,胡奶奶也不会悄悄地溜进来,没人发现。 胡幽也不知道胡奶奶有没有看见,他们刚才搬东西。 胡幽把胡奶奶手里的弹弓给拽了过来,直接递到了符生的手里,这才和胡奶奶说起了话, “奶,这个是符生给小弟做的,需要再去整整。” 胡幽忽然往后一挪脚步,脸上一直露着笑, “奶,你说说你,这么晚了,你来作甚呢。要是摔一下子,可咋整啊。” 胡幽转过头,就赶紧就喊胡三哥, “三哥,三哥,咱奶来找你了。” 胡三哥一听,心里头也是一惊,他们今天晚上是要去办事的。 他们这些人人不少的,要是白天的化容易被人注意。 胡三哥叹了口气,走到胡奶奶旁边说, “奶,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胡奶奶立即就被胡幽和胡三哥的一来一往,给弄得有些蒙。 胡奶奶惦记着啥,胡幽知道,胡三哥也知道。 同时,胡幽惦记着啥,胡三哥也知道。 胡三哥就把胡奶奶扶进了自己那屋,胡小弟正在高兴地摸着自己那身军绿的衣裳呢。 胡小弟一看是胡奶奶,立即把衣服塞进了被窝里头,人也同时“嗖”地就钻了进去,只露了个头顶。 胡奶奶一看孙子把自己嫌弃成这样,正要上去说两句,被胡三哥给拦住了。 胡三哥无奈地叹了口气, “奶,我们连看都不让看呢,现在那身衣服就是亮亮的命。” 胡奶奶其实根本没有看清楚,胡小弟在摸什么东西。 这会儿一听胡三哥说衣裳,还以为是给胡小弟做了新衣裳,立即就板起了脸。 “飞飞,不是奶奶说你,以后这家里还都是要靠着你嘛。你咋都这实心眼子呢。” 胡三哥真想笑,可还是忍住了。 “奶,亮亮那衣裳是旧的。是符生把自己以前的军服,让别人给改了改的。现在的孩子,哪个不稀罕这种衣裳。” 胡三哥脸上还有些叹息,好像他也很稀罕似的。 “奶,你说说咱村的娃,哪个不是到了年纪想穿那身绿衣裳的,戴那绿帽子的?” 胡奶奶虽然不服气,可是也不能说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说得不对。 胡三哥把胡奶奶扶到炕沿坐下去,又给胡奶奶冲了一杯羊奶粉。 端起白白的冲的奶粉,胡奶奶还用力闻了闻,都不嫌烫,几口就把一大碗羊奶粉喝进肚了。 甜甜的羊奶粉,让胡奶奶脸色都有些发红,显得人精神了。 胡奶奶的眼神闪了又闪,把那装羊奶粉的桶子看了又看。 胡三哥笑了笑,立即把那还有大半桶的羊奶粉,直接塞进了胡奶奶的怀里头了。 “奶,这是小宝买的,你拿着喝去吧。这叫奶粉,只有上海城才有卖的呢?” 胡小弟在听到“上海城”的时候,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把胡奶奶怀里那个奶粉桶看了看。 胡小弟在看明白是啥后,又重新钻回被窝了,再搂着他的军绿衣裳了。 胡奶奶这会儿恨不得也死搂着这桶子,钻被窝呢,可是吧,她还有事儿没整成呢。 胡奶奶脸上露着和蔼的笑,想着自己这孙子肯定能帮自己,毕竟自己最疼他了。 “飞飞啊,你得帮帮奶啊。” 胡三哥假装不知道胡奶奶要说啥,眼睛立即就露出了不明白的神情。 “奶,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孙子,你说,有啥孙子能给你办的。” 胡奶奶就在等着胡三哥这句话呢,立即就说,舌头都不带打一点结的。 “哎哟啊,那个丧门星的女人,把一大家子扔就不管了,奶奶我啊不准备要她了。可是哇,这一大家子,大的小的都等着张口吃饭呢。” 胡奶奶一只手用力搂了下奶粉的方桶子,又继续拉长调地说, “奶奶的乖孙孙啊,你可要帮帮你奶奶啊,这见天儿的见不着肉星星,连点大油的都没得吃。” 胡三哥假装听不懂,慢慢低下了头,其实心里头快忍不住要笑了。 “奶,你也知道的啊,家里管家的现在是小宝。” 胡三哥的意思是说,他啥也不清楚。或者有的东西知道在哪,但是钥匙在胡幽手上。 胡奶奶咬了咬牙,立即就同胡三哥说, “那个,你给奶奶整些油吧,还有肉丸子,最好也来几块大肉。” 胡三哥差点直接笑出声来,其实胡幽早就给胡爷爷胡奶奶准备好了,只是想着看能不能从胡奶奶手里头弄来那房子的钥匙。 村里的房子不值钱,尤其是像那个柳五婶儿的房子,曾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有些村里人,觉得经过那房子,还觉得难受哩。 胡三哥立即和胡奶奶低声地说, “奶,我听村里人说,你霸占了人家的房子?” 胡奶奶一听,就知道是村里头的闲话流言盖不住了,但是老脸也不能丢,立即就“呸”了一声。 “是哪个丧门星子在那扯嘴,让你奶奶我知道了,一定去撕烂她的嘴。” 胡三哥“唉”地长叹了口气,才慢慢地说, “现在全村人都在说这个事,柳五婶儿那房子,被你占了。” 胡三哥觉得要是不说得狠点儿,自己这奶奶握着别人家的钥匙。这又不是以前,胡爷爷还是村长的时候。 胡奶奶前几天也是因为这个事,让胡爷爷说了,当时她没觉得是个事儿。 可是,现在听了孙子的话,心里头不由地打鼓。 胡三哥又继续说, “村子里头有的是穷得连房子都没有的,奶,你把房子给他们住了,也让他们稍微出点钱。在村里头,也能有个好名声。” 胡奶奶想了想,没觉得村里头谁没房子啊。 “你说谁家啊,我咋不知道没人没房子啊。” 胡三哥立即就说出了一个名字, “未静啊。” “啥?” 胡奶奶立即站起了身,这个女人居然敢回村子。 “她要是敢回咱村,我一定要把她打出去。” 胡三哥心说,幸好没让小宝来,要不然胡奶奶肯定头一个要打的肯定是胡幽。 胡三哥把激动的胡奶奶给拉着坐下了, “奶,她毕竟户头是在咱们村的,她爹死了好几年了。再说,想住那房子的又不是她,是那死去的未老头的俩个养子,戈大和焦二。” 胡三哥看胡奶奶一副皱眉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想不起来了。 “奶,他俩要回村种地,户可在咱们村呢,没地没房的。他俩要是真回来了,去直接找我大伯,或者找我爷呢,奶,那时候这事哇,更难扯得清楚了。” 胡三哥是想让胡奶奶差不多就行了,结果胡奶奶咬着牙伸出两根手指头来, “哼,我原先想收200的,可现在这情形,我只要100块。” 胡三哥看着这个贪财的老太太,正想劝两句,没想到胡奶奶“噌”地站了起来。 胡奶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胡三哥的脑门, “好哇,合着外人来诓我,我是白疼你了。” 胡奶奶气哼哼地走了,怀里头还抱着那桶羊奶粉。 这时候胡小弟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学着着胡奶奶的音调也“哼”了一声, “三哥,爷肯定要打奶的。” 胡三哥想也对,胡爷爷倒不至于打,可是少不了要骂上几句。 被胡三哥猜了个准,胡奶奶黑天嘛乎的回去了,一进门差点被胡爷爷扔的扫帚给打在脑门上。 “半夜三更,你跑个鬼,家里没一天的安生日子。” “砰”地一声,胡奶奶把羊奶粉的桶放在了柜子上。 胡奶奶这会儿是又生气,又伤心,自己最疼的孙子,合着外人来诓自己。 越想越难过,胡奶奶这眼泪就“吧嗒、吧嗒”地下来了。 胡奶奶一进门就哭,把个胡爷爷吓了一跳,下地连忙把扫炕扫帚给捡了起来。 “咋回事啊,这么晚跑出去,回来就哭。年纪一大把的,也不怕人笑话你。” “笑话就笑话,我、我、我是白疼飞飞了,呜……” 胡奶奶边哭边把自己去胡四家的情形说了一遍,说是那么晚了,胡幽居然给符生递东西。 不仅递东西了,而且自己最亲的孙子飞飞,居然骗自己。 胡爷爷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了,符生时候到胡四家,肯定不是去找胡幽的。 而让胡爷爷心惊的是胡三哥说的那些话: 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个事儿,胡奶奶想发财。 其实事实就是这样,以前胡爷爷做村长的时候,胡奶奶干过几件这样的。 手里头得了甜头,好些年了,没能再来一回,这次却有些抓着不想放了。 200块是什么概念啊,在城里头都能买套小房子了。 胡爷爷再三想了想,大声地“嗯哼”了几下。 胡奶奶的眼泪就越来越小了,要是真这么哭下去,惹脑了老头子,胡奶奶还是怕的。 胡奶奶抹了下眼泪,特别委屈地问, “老头子,你说咋整啊,100块也不算多啊。” 胡爷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这个钱就不该要,你也不想想,那戈大和焦二就是村里头的户。要不是未老头突然吃鸡骨头卡死了,他们也不至于因为太伤心了,就跑外头了。” 胡爷爷觉得这个钱啊,还真是不能再挣了。 “明儿啊,让飞飞去探探口风吧,戈大和焦二到底是个啥意思吧。” 胡奶奶立即就站起来,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还能咋呀,没钱不行。” “你是想被人告个投机倒把吗?” 第132章 胡爷爷用力把手里的扫炕扫帚,扔在了墙上。 “砰”地一声,把胡奶奶吓得抖了两下。 胡爷爷先是瞪了胡奶奶几眼,看到老太婆瘦溜溜的,长叹了口气。 “算了吧,要是被人告了,给安个投机倒把的罪,我们俩个老东西还活不活啊。” 胡奶奶这边一直不甘心,可是听胡爷爷说要被抓公安,吓得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胡四家,没想到却看到自己二儿子,居然在四儿子家里。 胡奶奶跑过去就拉住了胡二伯,立即大声地说, “老二,你咋在这呢,发生啥事儿了呢?” 胡二伯和胡二哥还有符生,在那个山窝窝里面,呆了大半个晚上。 他们把大概的土地面积,和需要做的一些准备,都在那里转了好几圈,又在旁边转了几圈。 大半个晚上过去了,回到胡四家,才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回家再好好休息。 结果刚起来,就被小老太太的胡奶奶给拉住了。 好像胡二伯在胡四这里,受了大委屈了。 胡幽站在厨房门口,伸头看了看。 这会儿胡奶奶的说话态度,和以前对胡四的完全不一样,看来还是钱闹的。 胡幽想着他们几个晚上也挺辛苦的,就热了点肉包子和白面豆包,炒了个素白菜,大米粥。 胡幽从厨房出来,走到胡二伯跟前。 “奶,早饭好了,你有啥事儿,和二伯去那屋边吃边说吧。” 胡奶奶一听有饭吃,拉着自己二儿子的手,就往那屋拉。 胡二伯知道自己亲妈是啥人,看来是早上专门没吃早饭过来的。 其实在村子里头吃早饭的只有家里的劳动力,像胡四家这种全家人天天吃早饭的,还是少的。 胡二伯家全是劳动力,也是天天三顿饭,都不落的。 胡奶奶年纪大了,也差不多是天天有早饭,但是大儿媳妇能给吃的,都是糊糊菜叶子。 倒不是胡奶奶今天早上故意没吃早饭,是一晚上没睡好,来找最疼爱的孙子了。 胡三哥那屋,现在睡的除了胡三哥,胡小弟外,还有符生。 而胡二伯和胡二哥,昨天夜里就睡在了一直空着的那个屋里头。 胡三哥勤快,时不时炕都烧着,并不冷。 不过胡二伯这个觉睡得有点心事了,为啥胡四家的烂被窝,睡得那舒服哩。 胡二伯陪着胡奶奶去了大屋,胡四媳妇和胡四这会儿去厨房端早饭去了。 尤其是胡四媳妇,在看到亲闺女大早上就整肉包子,还有白白的大米饭煮的粥,差点没晕倒在厨房的门框上。 胡四也知道昨天弄回来不少粮,可是一直吃粗粮吃惯了。 在看到白米饭煮的粥,还煮得那么多,又煮得那么稠,扶着另一个门框腿就有点进不去。 胡幽转过头,用大铁勺子一勺一勺往大盆里舀粥,一边舀还一边说, “这两天再做点肉包子吧,感觉这才没几天就快要吃没了。” 胡四和胡四媳妇,立即就有了精神,马上把装包子的盆和装粥的盆一起端走了。 胡幽端着菜盆,跟在后面。 三个大盆都盖得严严实实的,都端到桌子上时,胡奶奶探着头看。 忽然闻到一股包子味,胡奶奶要上手揭盖子,被胡二伯给拦住了。 “妈,我爹呢?” 胡奶奶瞅了眼胡二伯,心说这个孝顺儿子,这会儿想起你爹了。 旁边的胡三哥立即就说,“哦,我爷说一会儿就来,他抽口烟。” 胡三哥在屋里头看到院子里的胡奶奶时,就赶紧出屋去叫胡爷爷一起来喝大米粥。 要不然,胡奶奶吃完,绝对要和胡爷爷告状。 不会告别人,就会告做饭的胡幽。 一大盆大米粥,一大盆肉包和豆包,还有一盆炒白菜,都吃得光光的。 胡奶奶吃完站起身就要走,被胡爷爷瞪了眼。 胡奶奶立即走到胡三哥跟前,拉着胡三哥的胳膊,忽然又瘪起了嘴。 “飞飞,你可是奶奶最疼的孙子。” 胡三哥又把胡奶奶拉自己那屋,就直接告诉胡奶奶说, “戈大和焦二,是真想回村种地,要是真找到大伯那,怕伤您面子。” 胡奶奶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 “那、那他们给多少钱。” 胡三哥想着,这个钱要是给太少了,老太太也确实要难受挺长时间的。 胡三哥立即就换了种说法, “奶,你拿了钱也买不到东西,要不这样吧。他们给点肉,再加30块。” 一说肉,胡奶奶却有些心动了,现在的肉紧缺的厉害。 村里头的供销社能买到肉的时候,太少了。 胡奶奶立即就问,“那他们给多少肉?” 胡三哥也不知道胡幽到底给准备了多少,也有些拿不准,但是他知道还有兔子。 “哦,有兔子,猪肉。奶,现在去哪找这种实诚人啊。” 胡奶奶最后提着一罐炸过丸子的猪油,一盆肉丸子,高高兴兴地就回自己家去了。 胡三哥立即去找胡幽, “那房子你真要给那俩个人,都是你出的肉。” 胡幽立即点头,随口就说, “这是给二哥的嫁妆,他不是要当上门女婿吗?” 胡三哥一听,就笑了起来,旁边趴在炕上画蜡笔画的胡小弟,也“嘿嘿”地笑。 胡二哥这几天跟着胡二伯在忙种地的事,不仅要种地,还要开荒。 虽然符生找的这个山窝窝更隐蔽,土也挺肥的。 但是,要开出来种东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胡二哥晚上稍微睡了一会儿,吃了早饭,和符生又上山去了。 胡幽想了想,用意识联系到了系统, “有没有能增加种植成功率的化肥之类的?” 胡幽现在还想到个问题,这个时代能用到化肥的太少。 而且,纯天然的东西,肯定要比化肥催的更好。 但是,胡幽又不想让胡二哥过于辛苦了,从山下挑粪到山上。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一是身体受不了,二来容易让村里人发现。 村里地头上的化粪池里的东西,都还是定量的。 胡三哥在旁边忽然说, “小宝,二伯说那里地挺肥的,而且头一茬种地,是养地,用不了多少肥。” 胡幽拍了拍自己平胸,一秃噜嘴,就容易把心里话说出来。 等胡幽回到自己屋里时,系统才“叮”地上线理会她。 “主人,你可以买农田宝,放一点在地里,会让土地变得更肥沃。” 胡幽也明白了,之前有未来科技无害的牲口饲料,现在又有对种植有益的“农田宝”。 系统当然是理解胡幽的脑电波的,立即告诉胡幽, “主人,你不必担心,未来科技产品,绝对没有任何不良添加物。农田宝,全部是从动物和人类的粪便中提取出的最有益部分。主人……” “停。” 胡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完全不能想像啊。 “多少钱一袋,贵不贵。” 系统大概是在计算不同时空的价格转换,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胡幽, “主人,这个并不是旧货市场的淘汰产品,而是未来科技世界的最新产品,可以在普通市场购买到。” 在普通交易市场能购买到的,都是品级不高的产品,这个农田宝也算其中一个。 系统音调清淡淡地说, “188元一袋,一袋十斤,可以让百亩荒地,一季就成为良田。” 胡幽想了想,那个山窝窝里头,不可能上百亩的。 胡幽立即就买了一袋,从系统仓库里调出来后,居然没有臭味。 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袋子里的“农田宝”是白色颗粒,还有点清香味。 胡幽对这个东西还是挺满意的,立即就把东西收了起来。 胡幽刚坐上炕沿,就见胡二哥又进来了。 胡二哥一副呵呵乐的样子,但是胡幽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人有事。 胡幽也冲着胡二哥笑了笑, “那房子的钥匙,一会儿三哥就能从奶那拿回来,你让未静准备30块钱吧,肉什么的,咱家给出了。” 可是胡二哥只是点点头,紧挨着胡幽坐下了。 胡幽往炕里头挪了挪,这人分明是有事儿,却不直接说,真让人心痒痒。 “二哥,你咋这么不痛快呢。” 胡二哥却又“嘿嘿”笑了两声,给了胡幽个眼神,可惜胡幽没看懂。 胡二哥往跟前又一凑, “你给符生的弹弓,也给我一个呗。” 胡幽正想说没有时,却听胡二哥又说, “小弟手里也有一个,当眼珠子似的,别人都不能看,也不知道他咋回事儿。” “咳咳。” 胡幽连着咳了两声,心说,那可不能看啊,一看就露馅了。 也幸好这次胡小弟总结了上次的教训,知道这个东西不能随便抠了,更不能随便给人看。 所以,现在胡小弟把自己那个“打蛋器”把得死死的。 胡二哥本来以为“打蛋器”就一个,今天早上和符生又去老林子里头的时候,居然发现符生从背后掏出个“打蛋器”。 “打蛋器”这名字不是白叫的,几个石子出去,几只兔子就全倒下了。 一早上收获还是挺丰厚的,不过符生只是让他看了两眼,却没给他用“打蛋器”。 听胡二哥这么一说,胡幽是更不能再买一个了。 胡幽低声地说, “人家符生是用来打猎给部队加餐的,要过年了,想改善下伙食。二哥,你还是种你的地吧。” 胡二哥想说不服,可是又听胡幽说, “小弟我看是挺有打猎的天份的,二哥,你还不如和小弟先学学打弹弓呢。” 胡幽把胡二哥给说得跑出去了,没几分钟,胡二哥又跑进来了,后面跟着胡小弟。 一身冷气的胡小弟,伸出了一只手,手心上居然有颗黄豆大的金子。 第133章 胡幽也是头一次见这种金子,感觉好小啊。 胡幽自从得了一盒小黄鱼后,眼界可算是开阔了。 可是,胡幽一抬头,就看到眼睛里闪着光亮的胡小弟,和胡二哥。 这俩人,不愧是姓胡的,咋这爱财呢。 胡幽把金子拿在自己手上,看了又看,就问胡小弟。 “谁给的,要换多少吃的?” 胡小弟立即一脸骄傲地挨着胡幽坐着了, “是我捡的。” 胡幽一口气没上来,立即就猛咳了起来。 “咳咳……” 胡幽抖了两下手,把自己手上的金子又看了几眼。 胡幽咳完就笑,旁边的胡二哥也笑。 尤其胡二哥还是开玩笑的说了句, “不是人家掉下来的,正好让你看见了,你就拣着了?” 没想到胡小弟却是很认真地点点头, “是啊,早上给史老头说吃炖大肉是小年儿那天,又给了他两个白面豆包。” 胡小弟这会儿脸上的表情特别认真, “然后我就回来啊,可是他不知道咋地就走在了我前面,就掉了个金子。等我拣起来的时候,他人就不见了。” 胡幽不想说啥了,可胡二哥却说了句话,正好让推门进来的胡三哥听到了。 “耶耶耶,就这些文化人鬼心思多,就跟咱家老三似的。” 胡三哥手里拿着一把钥匙,直接扔在了炕桌上,脸色冷冰冰的。 胡二哥立即从炕沿上坐起来,“呵呵”两声就跑出去了。 胡幽立即站起身,掀起了自己的大炕柜,从里面拿了一桶羊奶粉。 胡幽把羊奶粉放到炕桌上,和胡三哥说, “哥,你再醒点面吧,咱再蒸点包子吧。哦,哥,你把剩下的黄米面都给和了。” 胡三哥不知道胡幽要和黄米面做什么,也没问,就立即去和面了。 按照胡幽的要求,白面和了两大盆醒着,黄米面都和了。 胡幽把桌子上的钥匙拿了起来,又想了下村子里的狗屁事儿。 柳五婶儿的房子,被村子里的人不喜欢,现在正好住进俩男的,充充阳气。 这种阴阳之气,村子里的人是挺信的。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之前被喊打的神婆,在村子里头的影响力还在,可是胡幽却一直没有见过这人。 总能听到胡四媳妇,或者胡奶奶提到这个神婆,但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在哪儿。 胡幽不敢和这种人打交道,想想就害怕。而现在是要把炕桌上的金子收起来。随后又去大凉房提了一些肉,拿给了胡三哥。 胡小弟又跑去和曲明老头说金子的事了,胡幽都能从玻璃窗外面,看到曲明老头夸张的吃惊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胡小弟有缘,这个曲明老头天天和胡小弟有说不完的话。 胡幽今天要动大油,要做炸油糕,黄米面的炸油料,吃白肉炖酸菜的时候放一块吃,筋软而酸香。 酸菜的酸香味被软油糕吸入了味,咬了口还有肉香,简直就是最朴实的人间美味。 胡幽又弄了些红豆泥,弄得不多,今天的炸油糕好多要做白糕。 白糕就是不放馅,圆片的黄米面对折后捏一下边角。 包包子的事,还是交给了胡二哥和胡三哥,还有过来帮忙的曲明老头。 而胡小弟站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叨叨, “奶把好多肉包都拿走了,她今年啥也没给咱,连个粘豆包都没有了。” 胡二哥抿着嘴没笑出声来,偷看了眼胡三哥仍然没表情的脸。 而曲明老头却笑了,声音又不高还很有耐心的给胡小弟说, “你奶做的粘豆包,哪有什么豆馅啊,里面都是筷子头的馅料,你乐意吃?” 胡小弟一脸吃惊的样子看着曲明老头, “曲爷爷,你咋知道这清楚的。我奶做的粘豆包,我都吃不出豆子味。” 以前胡小弟觉得粘豆包最好吃,现在还是觉得肉包最好吃,尤其是自家做的。 胡小弟放下手里的一个面团,拍拍手,又跑到厨房,准备帮胡幽捏包子。 结果看到的是,一个大油锅。 旁边的一个篦帘子上面,全是捏的黄色的包包。 胡小弟伸手要捏,被胡幽给拦住了。 “一会炸好了,给你沾白糖吃。” 胡小弟一说听糖,眼睛瞪得老大,踮起脚尖两只手扒着立柜的角,看着上面的黄米面捏的包包。 “姐,不能骗人。” 胡幽不让胡小弟吃糖,这小子快馋坏了。 花生油差不多七成熟的时候,胡幽把黄米面捏的糕,一个个地放进锅里面。 稍炸一会儿糕的外层就像是起了一层酥皮一样,颜色再炸到金黄,说明就熟了。 胡幽把炸熟的糕放到了旁边的空盆里,稍晾了一会儿,就给胡小弟找了个碗,放了五六块炸油糕,洒了白糖。 胡小弟拿着碗就跑了,去了包包子那屋了。 除了胡小弟一手拿一个炸油糕外,其他人每个拿了一个。 有白糖吃着,外皮酥里筋软。 等胡幽把糕弄完后,就是开始蒸包子。 而这时,又闻着油味儿的来了的胡奶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锅里翻滚的油糕流口水。 胡幽赶紧给胡奶奶也弄了一碗,不仅在上面洒了白糖,还问了胡奶奶一句话, “奶,咱村原来的神婆哪去了?” 胡奶奶拿起一个糕刚咬了一大口,就眯起了眼,不知道是在回想神婆呢,还是回味炸糕的味道呢。 过了一会儿,胡奶奶才说, “好些年了吧,和你年纪一样,她被公安抓走了。” 胡幽一听,就觉得这里面的事儿应该挺有意思的,就又问胡奶奶, “奶,神婆为啥被抓啊?” 胡奶奶翻了个白眼儿, “能为啥哩,封建迷信,用假药骗人。” 胡奶奶张嘴又咬了口炸糕,才又说, “嗯,她还是咱村的赤脚大夫,平常就给人看看相,治治病。” 胡幽一听,这个什么神婆还挺能耐的,可是就这样,还被抓了。 “后来放出来了吗?” 胡奶奶鼓着嘴点点头, “放出来了,没多久又被关进去了。” “为啥啊?” 胡幽都不带想的,直接问。 胡奶奶直接翻了个白眼儿,把胡幽给吓的,赶紧给她捶了捶背。一边捶一边说, “奶,这个糕太粘,慢点吃,而且吃多了也不好消化。” 结果胡奶奶把胡幽的手给拍开了, “鬼扯个啥啊,我是学你妈的。” “那神婆为啥左一次又一次被抓进去的,还不是你妈去告的。” 胡奶奶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前胸, “每回就告封建迷信,公安直接过来抓人。这个神婆也傻,每回说什么傻话,结果一直倒霉,后来都不敢在咱村呆了。” 胡幽觉得胡奶奶的话说得零碎,但是一直被胡四媳妇念叨的什么神婆,原来是仇人啊。 这次胡奶奶用正常的眼神白了下胡幽, “可不地咋的,就是和咱胡家人有仇似的。你刚出生那会儿,说你没福相,要害全家。没过多久,清扫封建什么的进咱村了,你妈头一个冲上去告状了。还没半天儿呢,那神婆就被抓进去了。” 本来以为那神婆就此打住了,虽然放出来后,人也看着年轻了,换了个三齐头。 胡奶奶一碗糕,吃得剩下半片子了,那速度才算慢了下来。 “咱村里人不懂,原来以为这神婆是个有本事的,哪里知道还是个骗子哩。” 胡幽心说,这种神婆,没个不是骗子的。 而胡奶奶却一阵又一阵地摇头, “以为她在里头改造好了,村里头的人又找她。本来还以为真好了呢,哪知道又是个犯蠢的。见你妈领着你,非说小宝你没几年活头了。气得你妈,又把她告了一回。” 胡幽没有想,那个神婆被公安抓去改造,回回和自己有关。 “那后来呢,她上哪了?” 胡奶奶想了想,慢慢地说,感觉好像不太能确定似的。 “听村里人说,在县里头和城里头见过她。村里人觉得她是在村村里头骗不下去了,又换了个地方。” 胡幽扯了下嘴角,心里头想,自己和这个啥神婆说不定犯冲,还是不要见的好。 和胡幽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就是那神婆本人。 人称牛婆。 牛婆看着自家外孙女没出息的样,就连着叹气。 “让你注意点,不要和村里头的人对着干,尤其是那胡四家里头的。你咋 不听呢,看看你被打成啥了,一个礼拜了吧,才能下炕。” 被打得在炕上躺了一个礼拜的牛护士,这会儿眼泪都快流干了。抱着牛婆的大腿,只剩下哭了。 “姥姥,他们那家人不正常。” “唉……” 牛婆长长地叹了口气, “咱们家和这家人犯冲啊。” 第134章 牛婆现在不敢回胡家村,可是她又想念胡家村的日子。 牛婆抱着自己的浑身是淤青的外孙女,也流了几滴泪。 “胡家村这个地方挺邪门的,说真的哩,不是不让你惹是非吗?” 牛护士也没想到会这样,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而且要不是村领导干部的干涉,搞不定真的会让那个胡四媳妇打残了。 牛护士抹了下眼泪,低声抽咽着,不甘心地问, “姥姥,那咋整,我还是护校毕业的中专生呢,就被欺负成这样。” 牛婆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好招使,又想起了过去自己的遭遇。 “胡家村这地方吧,风水也邪门,人也邪门。你不能说他半点不好,只能往好了说,否则就要遭大罪倒大霉喽。” 牛护士越听越奇,自己姥姥是个神婆她是知道的。 而神婆本来就是要虚实,假真,掺和着来,把对方先吓唬住,才好要钱啊。 但往往要说好的,先得说不好的,来算卦的才觉得你能帮到她。想要破一破这悲惨的事,就要掏钱哩。 牛护士晃了晃头,有点不太理解。 可她不知道,牛婆原来看人没准过,就看“胡幽”一个准,结果人家全家人都不信。 一来二去,进去了两次,被深刻教育了两回。 这么丢人的事儿,牛婆是不能和自己外孙说的啊,现在虽然在县里与城里也有人找她,可就是不如在村村里头来的人多。 牛婆叹了口气说, “行啦,以后村里头的事儿别瞎掺和。让你去胡家村是因为那里的风水好,比附近几个村子富。你别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事儿,最后让人家给赶出来了。” 一听牛婆说自己有可能会被赶走,牛护士立即就扯着嘴角笑了。 “姥姥,只要你外孙我往那村里头一走,哪家不想娶回去当媳妇啊。咋可能舍得让我走呢。” 牛婆看了下牛护士那发青紫的脸,脸上的肌肉抖了下。 “那你以后可不要再管人家的闲事了,尤其是胡四家的,那家人不正常。记住,不能找村里的人搞对象,你可是要嫁到城里头的。” “知道了。” 牛护士虽然答得轻脆,可是心里头还记挂着刘春花的事。 但是,牛护士不准备现在回村,她要等营业前一天再回去,到时候也和那个赖医生,告告状。 以后哇,也能多个人护着她。 胡家村里现在最大的大事,就村里头的卫生所就要营业了。 正式开门儿时间呢,就定在了小年儿那天,腊月二十三。 可今天都是腊月二十一了,那个什么赖医生还没出现。 胡幽撇了下嘴,这位是想着在她家吃定了啊。 但是,胡幽都打好主意了,他既然就在她家吃晚饭,就给那个赖医生熬糊糊吃。 这个赖医生反正也不在胡四家住,而且现在胡幽家除了房子是全村最好的,穿戴上差不多是全村最破的。 每个人都穿着带不少补丁的衣服出门,胡四俩口子早就这样了,村里人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后来就是总出门的胡幽,一开始是为了干活方便,后来发现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村里人都觉得胡四家一家人,每天的日子哎,也没他们想像中的那样好。 胡三哥已经去生产队帮忙了,把肉给胡奶奶提过去的时候,胡奶奶抱着胡三哥差点哭了。 胡爷爷也很欣慰,至少吃的东西落不下话柄。 胡大伯也很利索,立刻就给戈大和焦二办了过户手续,还把柳五婶儿原有的田和自留地也都给他俩了。 其实柳五婶儿是个懒人,自家自留地都荒了,后院能种菜的地方,都是乱七八糟的。 尤其是那还有个挺大的狗洞,戈大特别心细地给挂了个黑乎乎的帘子。 戈大和焦二算是在村里头有过了眼的住处了,现在凡是路过柳五婶儿家的,都要进来猫一眼。 在看到俩个精壮的汉子在收拾屋子,村里的大小媳妇儿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大家都觉得有“阳气”,才是对的。 胡二哥总是乘着没啥人看过来的时候,偷跑过来帮忙。 胡幽觉得他想多了,现在村里头其实没几个人还能记着戈大和焦二的。 胡二哥防的不是别人,是自己亲爹亲妈。 胡四倒还好说,未必能认得出来。而胡四媳妇这个人不仅眼尖,心也尖,稍微想想就知道是啥来路人。 胡二哥怕啊,可胡幽是胡四媳妇心头宝,她可不怕。 胡幽在竹篮里头放了两双破袜子,和两个破棉袄,这是要送给戈大和焦二的。 戈大和焦二分到的柳五婶儿的地,还是挺少的。 柳五婶儿原先大部分的地,早就被别人分了。多分地多种地,到年底生产队余粮多,到个人手上分得粮食也多。 同时,工分多,占的份额大,粮食也能多落在手里头点。 胡幽想着山窝窝里头的地,就交给这俩个人。 平常胡二哥要照应的,还有自己家宅基地那里,要种豆子花生什么的。 可是,胡幽现在就要上山去觉得还有点早。 还是等初春了,能开荒时候再去撒点“农田宝”。 山上的地的收成,胡家和戈大他们各一半。 胡家虽然没有他们出力多,但是胡幽当时说不仅出种子,还有两餐。早饭和中饭。 地头的其它事情什么的,也都归胡家管。 戈大和焦二还以为是叫帮忙来着,帮人种地,分点粮食就行。 没想到,能分一半,肯定是非常乐意的。 从村子里头是分不到多少粮的,地少工分就少。 胡幽进了戈大家里,现在应该叫戈大的房子了,胡家村再也没有关于柳五婶儿这个人的痕迹了。 胡幽一进后院儿,就看到穿得比她还破烂的未静。 胡幽笑着走到未静跟前, “未静姐,我给你的两个师兄整了两个厚袄,明天开始就是立春了。过了小年儿,就得上山去开荒。山上冷着呢。” 未静接过来胡幽的篮子,一摸里头的棉袄,软和得她想哭。 未静揪了下自己的头巾,眼睛里居然有泪水在打转。 胡幽心说,妈妈哟,亲妈啊,你要是看到这样可爱的姑娘,一定会想娶回家当媳妇的。 胡幽拉住未静就说, “未静姐,你家里有没有以前不用的烂棉裤,或棉被什么的,我再给两个师兄做条软和的棉裤。” 未静擦擦泪,马上点点头。 “我家烂被窝和烂棉裤最多了,以前我爹和别人要了不少。” 有旧的最好了,这个直接用加工器弹一弹和洗一洗,出来的还是烂棉裤,可穿着舒服。 胡幽做的时候会把两条裤子,改成一条裤子,外面破破烂烂,里面厚实舒坦。 这也是为什么,胡二伯在胡四家睡了一晚上后,还回去和胡二娘说起这事,烂被窝咋睡着那舒服哩。 胡幽又和未静说了下小年那天的事, “未静姐,那天我把菜做好,你给端过去,等他们吃完了,你再给收拾下。” 未静觉得胡幽这是做好事,给几个老头子做顿好菜,还躲躲藏藏的。 未静觉得都很难相信的, “他们原先都是有身份的人,能钻狗洞吗?” 胡幽低声说, “狗洞那头人少啊,小年儿那天全村人都去卫生所看热闹去了,可是要是有人在外面溜达呢。” 胡幽想的是,小年儿那天他们几家人,都要去胡爷爷家吃饭的,自己一家人都会溜达过去。 这么一想,也有别人家会是这样的啊。 还有件事儿,胡幽还是挺上心的。 那个早就传消息回村的胡三井,就是胡幽的三伯,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胡四媳妇听到胡幽问,马上就耸了下肩膀,冷哼一声, “胡三井是要给他老丈人摔盆儿的,没那姓吴老头点头,胡三井不敢回来的。而且,他们都和咱们断亲了。” 最后胡四媳妇又嘲讽了一句,“啥时候没粮了,就会想起亲爹姓啥的了。” 胡幽一想,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1964年这一整年粮食的收成还可以的。 胡幽把要给几个老头做的菜,差不多都搬到戈大家的时候,忙忙碌碌的,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了。 农历小年儿,是个好日子。 大早上,村里的广播,就一直响着村长胡大伯的话。 “全村的乡亲们,从今天开始,我们胡家村就有了自己看病的地方了。” 胡大伯的话特别的激昂,全村人都竖着耳朵在听。 “咱们有了自己看病的地方,都是给人看的,看牲口还是要到县里兽医站的。” 胡三哥仍是去生产队帮忙了,今天是更忙了。 胡幽昨天就让胡三哥给醒了面,一大面盆的面,在戈一家厨房的灶上放着呢。 因为要炖大骨头,而且量特别的大,戈一和焦二从未静家里,抬了特别大的锅。 未静指着这大锅说, “我爹以前就用这大锅炖菜,炖一锅菜,全家人吃七天。” 未静家全是劳动力,居然能吃七天,胡幽看了眼,锅确实够大的。 等下午的时候,胡幽就把猪骨头炖上了,厨房门紧紧地关着。 胡幽、未静、胡二哥,三个人在包 胡幽调的馅,油渣子、粉条、白萝卜丝,放了不少花生油,包子上笼后都能看到缝隙里出来的黄色的油。 胡三哥那边早早的就离开了,五个老头子你看我,我看你,胡小弟斜挂一破书包,一蹦一跳地从他们旁边经过。 胡小弟人小,到了狗洞前,一弯腰“嗖”地就进去了。 曲大老头抽了抽鼻子,想都没想,跟着胡小弟钻进了狗洞。 史老头吸了吸鼻子,弯下腰就趴进了狗洞,进了墙那头。 有个老头说,“有肉味。” 第135章 学了一生地理的黎老头,从来没觉得自己鼻子这么灵过。 居然在一个狗洞后面,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黎老头虽然是搞地理的,但是这一段时间下来,和历史很好的史老头话题比较多。 见史老头想都没想,就钻了过去,他也稍犹豫了下,也趴在了地上。 要是以前,黎老头还有点微胖的时候,肯定不行,现在居然很轻松的就钻过了狗洞。 而在狗洞那头,是刚才那个小孩。 这小孩儿七八岁的样了,虽然穿的破旧,可仔细一看就是个机灵鬼。 胡小弟按照胡幽说的,胡三哥一离开,自己就晃过去。 把胡幽房里桌上的一破旧书包又找了出来,胡小弟在里面装了几块牛奶糖,一跳一跳地就来到了那几个老头跟前。 胡小弟觉得自己已经给了他们很多个眼神了,居然还磨磨蹭蹭的。 看来只进来三个老头,胡小弟的小嘴就嘟了起来。 “咋还留俩个在外面啊,不怕被人看见么?” 在外面的俩个老头忽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一个轻脆的小孩的说话声。 俩人想了想,也觉得人家说得对,也变弯下腰钻进了狗洞。 现在大锅里的骨头都炖好了,上面的肉很大。 每个人一个大海碗,是一大碗的肉骨头。另外有一碗油渣菜包,油多得从包子缝往外渗。 最后不变的是,一人一碗玉米面糊糊。 这个玉米面胡幽是用食物处理器又重新磨过的,特别的细,喝下去滑溜溜的。 戈大劲大,一手一大海碗,没几回,五个大海碗的肉骨头,一大碗包子,一碗热乎乎的玉米糊糊,都摆在桌子上,正好围了一圈。 等胡小弟把五个老头带进屋子里头的时候,一下就跑到最近的一大海碗的肉骨头跟前。 胡小弟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又嘟起了嘴,眼睛里都是幽怨的眼神。 胡小弟离开时,眼神里不舍地盯着桌上的一大碗的肉骨头,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了。 五个老头看着这孩子,还以为家里吃不上,差点要喊着过来一起吃呢。 刚张口都没来得及出声呢,胡小弟气鼓鼓地斜拽着书包,跑出去了。 胡幽刚把大锅里的肉骨头盛了一大盆,和一小盆,“砰”地厨房门就被推开了。 胡小弟一下就冲进了厨房,脸上都挂着泪。 胡小弟跑到胡幽跟前,两只胳膊用力搂住胡幽的腰,瘪着嘴。 “姐,咋回事儿啊,他们吃得比咱都好。” 胡幽笑了一下,明白胡小弟这是看见了肉大的骨头,护食了。 胡幽立即就把一小盆和一大盆的肉骨头,推在了胡小弟的跟前。 “这个一会儿咱拿回家去吃。” 挺大一盆的,满满当当的,胡小弟的嘴立即就圆了,眼泪也没了。 大铁锅里不这不少肉骨头,还有一大堆的包子,都留给了未静和戈大、焦二。 胡小弟拉着胡幽的手,旁边焦二和胡二哥,一人端一盆。 胡二哥端的是小盆,快到家门口时,却是折了个弯,朝着爷爷家那头走过去了。 胡二哥要到爷爷家做饭去,而胡幽这一大盆的骨头,是留给自家人的吃的。 这个时候胡三哥也已经到了胡爷爷那里了,今天是晚上是炖酸菜,还有之前胡三哥给送过去的炸油糕。 今年又是因为胡大娘没有回来,爷爷家的粘豆包也是从胡幽这里拿的。 各种年货胡幽都给胡爷爷备了一份,所以现在胡大伯根本不会去接胡大娘回来。 而胡大娘一直想等着胡家人求她来着,可是一直都没等到。 胡大娘以为胡大伯家,甚至包括胡爷爷家,没她转不下去。 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小年夜,胡大伯的大儿子胡建设,正在和胡三哥在厨房里弄饭。 一大锅的炖酸菜,里面有白肉、酸菜、粉条和土豆,快熟的时候,在锅上又热上了白面馒头,粘豆包,还有炸油糕。 其实连胡大伯一家上下,都觉得跟着胡四家,嘴里都没少吃肉呢。 全家人都没人提一下胡大娘,尤其是二娃、三娃和四娃,最小的四娃才7岁,比胡小弟还小一岁。 这几天胡小弟没少给三个娃吃好吃的,连红薯干都有。 原先二娃、三娃和四娃,都羡慕胡幽有零食吃,现在都羡慕胡小弟了。 胡小弟斜挎着破书包,里面有大白兔奶糖。 胡幽让焦二把大盆骨头放在了厨房里头,又麻利的把那个赖医生的玉米面袋子打开。 抓了两把玉米面在水里,就放在了炉子上慢煮。 胡幽又去找了曲明老头,今天晚上胡四家就曲明老头一个人在家。 胡幽把盛出来的一碗大肉骨头,一小碗咸菜,五个韭菜鸡蛋包子,放在了曲明老头的炕桌上。 胡幽朝着曲明老头扯了下嘴角, “曲爷爷,今天炖了大骨头,曲大爷爷在那头已经吃上了。” 低头正在看胡小弟背着的那个破书包的曲明老头,微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胡幽又说起了那一小锅的玉米糊糊, “我炖了一锅糊糊,在炉子上煨着呢,一会儿那个赖医生来了,你让他自己去吃吧。” 曲明老头给胡小弟整理书包的手微顿了下,忽然笑着说, “好,我会告诉他的。” 胡幽看着曲明老头有些孤单,就和胡小弟说, “小弟,你先吃点吧,我去给你盛点肉骨头。” 胡小弟仰着头点头,一边还“嗷嗷”地叫。 胡幽让胡小弟陪着曲明老头吃了顿小年夜的晚饭,才带着胡小弟,慢慢地去了胡爷爷家。 胡爷爷他们这会儿正要开始吃呢,一张大桌子围得满满的。 胡幽拉着胡小弟,才晃悠过来。 胡小弟是吃得肚圆嘴油的,一路上用袖子擦了好几次嘴了,怕别人知道他吃了好多肉。 胡小弟在进胡爷爷家门前,还放了一块大白兔牛奶糖在嘴里,抬着头和胡幽说, “姐姐,我其实挺瘦挺黑的。” 胡幽低头看了胡小弟一眼,有没有白倒是不明白,就是长高了不少。 营养跟上了,就开始长骨头了,这个是最让胡幽满意的。 而且,胡幽都觉得胡小弟能长个大高个的。 晚上在爷爷家吃得很好,胡四和胡四媳妇,都觉得特别有面子。 大概结婚这么长时间,头一次过年给爹妈送回年货。 尤其是那一盆肉骨头,胡四家除了胡四两口子外,别人都没吃。 胡幽看着胡大伯家三个小娃子,吃肉的情景,就像胡小弟那会儿似的。 可是这个年代就这样,心里有点发酸而已。 等晚上回去的时候,胡四媳妇一进家门,就开始用鼻子嗅啊嗅,果然在厨房里的大柜子上,看到了一盆肉骨头。 胡四媳妇点着头,特别欣慰地说, “是我亲闺女,没傻到把这一大盆给端过去。” 忽然间,胡四媳妇拿手在眼角抹了两下,声音哽咽。 “乖宝啊,你妈我觉得好心酸啊。” 胡幽看着大柜上的骨头,不能理解胡四媳妇的想法。 好吃好喝,还觉得酸? 胡幽一直就知道胡四媳妇的想法,和一般人都不太一样。 “乖宝啊,你说说,你大伯啥好处也没让咱沾点儿的,可现在吃啊喝啊,全是咱家给的。他们吃的,都不亏心吗?” 正好进来厨房拿东西的胡三哥听了,马上就立即说, “妈,这个事儿都得怪我大伯娘,啥好处都想让我三伯去占。就像上次小宝订婚时符生送给爷的罐头,我听三娃和四娃说,都让我大伯娘给锁起来了,要等我三伯来了才能吃。” 不提胡三伯还好,一提这个人,胡四媳妇的牙都要咬碎了似的。 “呸,葬良心的东西,一听说咱有事儿,就敢断亲。啊呸,下次我见了他,直接吐他一脸。不要脸的东西,咋和这种人是亲戚,啊呸。” 胡幽没有想到胡四媳妇一提胡三井,差点从厨房里面蹦出外面去。 胡幽赶紧拉着胡四媳妇,又劝了几句。 “妈,城里头的粮是供应粮,可哪有咱过得好。说不定,他们现在全家围着炉子吃糊糊呢。” 胡幽的话,一下就提醒了胡四媳妇似的。 胡四媳妇一拍柜子,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啊,胡三井那老丈人就是个抠门货,那一分钱都要嚼碎了花。怎么可能会舍得吃白面,唉呀,我的乖宝啊,你可真是妈的福宝吧。” 胡幽终于把胡四媳妇劝住了,从大屋出来后,就看到胡二哥身在后院门口那儿,居然在擦眼泪。 胡幽想笑又没笑,猜想应该是和未静说啥了,觉得伤心了。 胡幽悄悄走过去,伸出手拍了拍胡二哥的肩膀。 “二哥,是不是未静姐嫌弃你了?” 胡二哥眼睛里还挂着泪呢,胡幽觉得他这会跟胡小弟似的。 “二哥,你咋也这爱哭呢,啥事儿?” “唉……” 胡二哥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抚在墙长,眼睛里的泪憋回去,没几秒钟,却又下来了。 “唉,你不知道哇,我刚才去那头看了看,结果就看到……” 胡幽想像不出胡二哥看到了啥, “哥,是啥?” 胡二哥的话说不出来,胡幽也想不出来,只能让他自个呆着了。 胡幽一转身,看到曲明老头那屋灯还亮着呢,忽然就想起那个事儿了。 胡幽从窗户外看到有个人坐在炕沿上,正喝糊糊。 而曲明老头在喝羊奶粉,脸上笑呵呵地看着这人。 挺大一碗玉米糊糊,是胡幽给熬的,一直在炉子上热着呢,为了迎接这个人。 这人看到胡幽进来时,咧嘴露出白牙一笑, “小宝啊,谢谢你专门为我熬的糊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工作忙,会更完5-6章,会晚点了。 谢谢支持 第136章 上次和这人见面的时候,居然和自己说会到胡家村。 可是,胡幽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是个医生。 胡幽不由自主地鼓了下腮帮子, “你就是那个赖医生?” 赖波把最后一口玉米面糊糊喝了进去,这个玉米面还有点渣渣,一点也不滑溜。 赖波喝完了糊糊,立马就换上了一副非常可怜的表情。 胡幽真是闹不明白了,在赖老头家里,见过他很多次,总是沉着一张脸。不管是下跪,还是被扔鞋巴子。 赖波脸上的样子胡幽没有理解,赖波的嘴巴又一瘪, “小宝啊,我也算是你三哥的师兄了吧,你咋给我就喝糊糊呢。而且吧,这个糊糊里面还有不少的渣渣。” 胡幽听了脸立马就黑了,村里头给的粮食居然还给不好的。 磨出的玉米面,有磨的细的,有磨的粗的。 这个粮食也不是给自己吃的,胡幽根本没细看。 旁边坐着的曲明老头儿一直在笑,声音也不高,但是肯定是在取笑赖波。 赖波叹了口气,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小宝,你就赏口饭吃吧。” “哼,你等着。” 胡幽瞪了赖波一眼,无奈地去厨房了。 曲明老头爱吃那个鸡蛋韭菜包子,胡幽也给赖波热了几个,还有肉包。 没一会儿,胡三哥过来了,看到胡幽在热饭。 还不等胡三哥问呢,胡幽无奈地说, “三哥啊,是你那赖师兄,没想到他就是那个赖医生。” 不过让胡幽没想到的是,曲明老头兄妹几个都是从德国留学过的,这个赖波,居然也是。 怪不得现在日子不好过呢,没被打成走资那面儿,很可能因为赖波是个能救人的医生。 但是赖波对能到村村里头的卫生所,好像还挺高兴的。 胡幽跟在胡三哥后面,又去了曲明老头那屋。 果然,这个赖波是饿坏了,一碗糊糊不顶事。 大肉包子和素包,有十来个呢,他全吃了。 胡幽看着他都胃胀,结果这人还让胡幽帮他冲一缸子羊奶粉。 赖波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唉呀,小宝,你这个羊奶粉真不错,我看我爸最近视力都好多了,没那么模糊了。” 胡幽听了立即就很高兴,“超级棒饮机”就是好用,而旁边的胡三哥却是松了一口气。 喝了一大茶缸羊奶粉的赖波,舒服地向后一靠,同时抬眼皮又把胡幽看了看。 “小宝,你这么能干,给师兄我煮点咖啡吧。” 一说咖啡,胡幽立即皱起了鼻子。 而刚才上了炕的胡小弟,手里还拿着一根画笔,看着赖波就问, “啥是咖啡?” 胡小弟的话,一下就把赖波给难住,他又看向了曲明老头。 “小舅,你说说呗,你那里好咖啡豆还有不少吧。” 曲明老头居然坐起来,走到炕柜那里,从炕柜里头拿出来一个布袋子。 曲明老头从里面抓了几颗咖啡豆,放在了炕桌了。 曲明老头特别耐心地看着胡小弟说, “亮亮,这个就是咖啡豆,做咖啡,就用这个。” 胡小弟放下手里的蜡笔,挪到炕桌跟前,用手拈起一颗黑色的咖啡豆,放在嘴里了。 胡幽冷眼看着这只馋猫,明显曲明老头就是在逗胡小弟。 果然,连一分钟都没有,胡小弟咧着嘴,就要哭。 被苦的,可是又不敢浪费粮食,不知道该咋办了。 胡小弟眼睛里都是泪,看着胡幽,胡幽把手伸他下巴下面,赶忙说, “快吐出来吧,这个可苦了。” 胡小弟不仅吐了,而且一下跑到胡幽跟前,拉着胡幽一只胳膊使劲地挤眼泪。 一边要挤出点眼泪,胡小弟嘴巴也没闲着。 “这个东西真想让人哭啊,就跟二哥似的。” 胡幽就发现没有这小子不知道的,那会儿胡二哥一直偷哭,都没说因为个啥。 这会儿胡小弟却知道, “因为那几个老头子呗,姐,他们吃了咱的肉骨头,最后给吃哭了。” 五个老头把所有的大骨头和包子都吃了,最后还硬是喝了一大碗的玉米糊糊。 这个玉米面糊还很甜,胡幽给放了一点点白糖,像是一下能甜到人心里头去似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放下的碗,更不知道是谁滴下了第一滴泪,还不知道又是谁第一个失声大哭。 五个都上有了许多白头发的老人,伏在桌子上,哭了个痛快。 每个人心里头都有 胡幽一听,不由地又一心酸,算算时间,这几个老头还要熬好些年呢。 而曲明老头和赖波都没说话,气氛一下显得有那么点沉重。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胡三哥轻咳了一声,慢慢地说, “县里来通知了,说这五个人的家人,都给寄东西来了。还说都检查过了,都符合要求,让我明天去县里去取。” 胡幽一听觉得还不错,现在还不算太严格的时候。 最严格的时候,连鞋垫都要拆开,棉袄也要给剪开检查,连封信都不能有。 但是,现在幸好是在胡家村,幸好胡三哥打入到内部去了。 胡幽立即就想和胡三哥第二天一起去,旁边赖波是看出来了,随后又一笑。 “你三哥那个婚退了吧?” 胡幽一听怎么又是这个事儿啊,就把当初的事简单的说了下。 “这婚确实是退了,只是吕家一直不给赔偿,我妈不干。” 赖波想了想才说, “那个牛护士,现在到处在说你家的事儿,这个还不如让老村长站出来立个书面文件,双方再摁了手印。” 胡幽没想过会这样,这个事在村子里头就是和退了是一样的。 现在听赖波这样一说,看来刘家还想整事儿啊。 旁边胡小弟却插了一句进来,而且胡小弟的表情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刘春花那个破鞋,谁会要她啊。” 第二天一大早,胡三哥一个人悄悄地来找胡爷爷。 胡爷爷一听,这事儿居然还没完。 “本来就想着俩家已经到这里了,各家留张脸,看样子他们是不想安生。” 旁边的胡奶奶却立即插了句,“这些外来户,贼拉能算,不是好东西。” 现在刘春花确实就跟破鞋似的,这是在村子里头。 其实,在城里面,搞对象不成的也是有的。 但是胡三哥当初订婚是被逼的,而刘家的菊花妈,图的是胡家的房子。 现在刘家又想再后悔一次,想继续巴着胡四家。 胡四媳妇要是明白她再整这么一出,这次真的要打上门去。 胡爷爷说这个事儿他来处理,胡三哥就回去了。 胡三哥坐村里的驴车去县城,胡幽和他一起去了。 虽然不知道那几家人能寄什么东西,但是书信之类的现在是不会有的。 不过这个季节能收到的,大概都是衣物。 到了县城后,胡九伯拉着胡幽跟着胡三哥去拿包裹。 进入县政府大院内,胡九伯很熟悉地就到了指定的位置,却被门口一看管的人拦住了。 胡三哥立即把村里的证明,还有五个人的身份证明,都给门口看管的人看了。 那个人看了几眼这些证明,然后从屋子里头拿了个单子出来。大概这五人的名字都在上面,算是一一能对得上,又让等着。 没一会儿,几个包狱被随意地扔了出来,胡三哥赶紧接住放在了驴车了。 那个人一直面无表情地,胡幽回头还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 等往回去的路上的时候,胡九伯才说, “这人不是咱这里的。” 胡幽一想现在只是1964年,事情怎么会这么快。 胡幽不敢多想,一直等到回了村里头,一下胡九伯的驴车,帮着把那几包东西放在了生产队牲口棚对面的其中一个房子里。 现在那五个老头都出去劳动了,胡幽看了下中,确实和胡四媳妇说的一样,这边的房子暖暖的住着是没啥问题的。 长长的大炕最顶头,是盘的个炉灶。 胡幽随意看了两眼就出来了。一出生产队的牲口棚范围,在生产队大院外面,正好看到那个卫生所。 最上面还用红油漆刷了两个字,“卫生”。 胡幽看了那两个字一眼,也就站了一分钟的样子,正要准备离开,就听到有人叫她。 “胡四家闺女,你等一下。” 胡幽连头没有抬,一个字都不想和这个神经病说。 结果胡幽在前面走,这个牛护士真是病得不轻一样,在胡幽旁边跟着,和胡幽说些特别烦人的话。 “我外婆就是牛婆,牛婆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咱这特别有本事的神婆。我外婆说了,看你特别准,你可要小心点了。” 第137章 听着牛护士烦人的话,和不着调的结论后,胡幽这时候才停下脚。 胡幽转头看着这个奇怪的牛护士,不得不说了一句话提醒提醒这人。 “牛护士,你让你家那有本事的牛婆,先给你看看脑子吧。” 现在整个牛家村的人,都觉得牛护士是个神经病。这个事儿吧,赖波作为一个医生是不会同她说这种闲话的。 而刘家的菊花妈,更是不会同这个牛护士多说一句关于村里流言的事儿。 所以,当牛护士追着胡幽说话时,好多人看到了。 在快到胡四家的时候,牛护士突然一个字也不说,突然调头就跑了。 胡幽在听到牛护士“咚咚”地跑走的声音,还觉得奇怪呢。可一转头,就看到手里拎着小扫帚的胡四媳妇。 胡幽不由地笑了起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呢。 不过这次的事儿也让胡幽明白了一个事儿,胡四媳妇说得没错,这些都是村里头的小事,根本不会有公安能有空来管这种小事的。 胡四媳妇几下就跑到胡幽跟前说, “乖宝啊,她跟你说啥呢,妈在生产队里头就听人说,她追着你过去了。” 胡幽摇摇头,连忙让胡四媳妇放心。 “妈,她是个神经病啊,谁会把她的话当真啊。” 其实胡幽在上次胡奶奶说的那些事儿后,就觉得那个神婆当年还真说对了。 “胡幽”活不长。 不过现在活的好好的胡幽,可不想听到关于那个神婆的半点消息。 胡幽转了下眼珠,上前就拉住了胡四媳妇的胳膊,撒娇一样的说话, “妈啊,牛护士说,她姥姥是那神婆。” 胡四媳妇一听,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事情原由似的,用力点点头。 “我说么,这个牛护士干嘛事事针对咱家啊,原来根儿在这呢。” 可是现在那个神婆不在村子里头了,没想到安插了个眼线在村子里。 胡四媳妇叨叨着自己的判断,胡幽想提醒她一句,可能是错的。不过,像牛护士那种欠教育的,就得让胡四媳妇收拾几顿才好。 胡四媳妇在生产队还有事儿,望着胡幽进了家的。 而胡幽一进自家院子,居然看胡爷爷在院子里转悠着看,一边看一边点头。 胡幽赶紧小跑过去,声音特别甜美地叫了声“爷爷”。 胡爷爷看着胡幽就咧嘴笑,伸出手摸摸胡幽的脑袋, “长大喽,乖宝长得可真快。” 还不等胡幽说个什么,胡爷爷就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胡幽。 “拿着吧,和你三哥说一声别弄丢了。” 胡幽点点头,打开一看,居然是退婚证明。 胡幽没想到胡爷爷速度这么快,还以为会比较难呢。 “爷,你是咋办到的啊?” 胡爷爷笑了笑说, “我叫上了村里的几个老家伙,一起去了刘家,那个能干的菊花妈吓得全身发抖,让她干啥就干啥。” 胡幽想的是,这个菊花妈大概是以为要被赶出村了。 胡幽又想起来那500块,胡四媳妇已经拿了人家150块了,不过这个退婚证明上没有写。 胡幽赶紧又问钱的事,胡爷爷咧了下嘴。 胡幽把胡爷爷带到自己那屋,现在家里头就曲明老头和胡小弟在呢。曲明老头应该又是在教胡小弟什么东西呢。 胡幽先是给胡爷爷冲了羊奶粉,才说起了这事儿。 “还有350元,我妈说忙完了要去市里头找人家。” 胡爷爷听了就笑, “不会的,乖宝,你放心吧,你妈见人家公安?听到公安两字,她肯定得腿软。” 大概也确实和胡爷爷猜得差不多,胡四媳妇就是嘴厉害。 不过胡爷爷还是叹了口气, “刚才你大伯娘回来了。” 胡幽立即吃了一惊,还以为这个胡大娘要坚持到过了年呢。 就听胡爷爷又说,而且还是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二婚头啊,唉,她啊是被她娘家嫂子送回来的。都在跟你奶坐着呢,唉,丢人现眼。” 胡幽算是明白了,这胡爷爷是觉得胡大娘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躲娘家这种事发生。 现在的胡爷爷不想理她们,躲出来了。 胡幽心里头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以后胡大娘日子有可能不太好过。 尤其是胡奶奶那人,最近天天说着要把胡大娘的皮给剥了。 胡爷爷肯定不会认为是因为被胡奶奶打了,胡大娘气跑了,肯定会觉得是这人不懂事。 果然,就听到胡爷爷又长叹了口气,然后才喝了口茶缸子里的羊奶。 “不省心啊,别看你妈平时咋咋呼呼,可你妈能干啊,还识字哩。” 胡爷爷还“啧啧”了两声, “可她哩,做了村长媳妇就该本份些,成天介地在村子里头传闲话。” 胡幽心说,我妈也这样,只是她比较会装相。 胡幽这会儿还不知道,胡大娘的娘家嫂子,居然把胡奶奶给降服了。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一个劲地夸胡三哥。 夸完胡三哥,就夸胡二哥。 夸完胡二哥,又夸胡大哥。 尤其胡大哥是继承了胡爷爷的志向的,这个胡大娘的娘家嫂子,可把胡大哥夸的哟。 胡奶奶越听越想听,越听越高兴,没一会儿就乐得“哈哈”合不上嘴。 胡幽过来探听情况时,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胡奶奶的大笑声。 胡幽赶紧就推门进去了,就看到个挺瘦的女人,在那一个劲地白呼。 胡幽推门进来是有声响的,都没影响到这个女人的夸赞。 “哦哟,胡四家一个比一个厉害啊,那老二听说在镇上当中学老师?” 胡大娘的这位娘家嫂子,一下就把胡奶奶给问住了。 这会儿胡奶奶才想起来,胡二哥好像回村很久了,没说为啥回村。 胡奶奶一抬眼皮子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胡幽,胡奶奶就问, “你二哥咋回事儿哩?” 胡幽这会儿微皱着小眉头,不是她多心,总觉得这个胡大娘的娘家嫂子,就跟个媒婆似的。 胡四家在村里条件是最好的,可是一个没结婚。唯一订婚的是家里的闺女。 胡幽慢慢地走到炕沿跟前,挨着胡奶奶坐下了。 “他们学校校长想让我哥当女婿,我二哥不乐意。” “呀呀呀。” 胡奶奶咧着嘴,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而在凳子上坐着的这位,身子一斜,正好靠在旁边的胡大娘身上,差点就摔地上去。 胡大娘娘家嫂子,脸上变了好几个颜色,胡幽就知道这人心里有鬼哩。 胡幽抬眼皮看了眼胡奶奶, “奶,我二哥还喜欢种地,现在天天往我二伯家跑呢。” 胡幽这么一说,胡奶奶立即就想起来了。 土地是这里人们的根,胡奶奶没觉得胡二哥这事儿做得不对,马上就表示了赞同。 “对哇,咱村里人是离不开那三分地的。” “哦,这个和你妈一样,娘家都是赵村的。” 胡奶奶伸出手指着胡大娘的娘家嫂子,给胡幽说这个人的来路。 “你就叫赵大娘吧,是你大伯娘的娘家嫂子。” 胡幽马上就笑盈盈地叫人, “赵大娘。” 胡幽叫完赵大娘,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了起来。 “奶,咱家和赵村的人真是有缘。我妈和我二伯娘都是赵村的,现在又来了个赵大娘。” 胡幽心里头却说,肯定是自家没啥关系的,要么就是关系不好的。 要不然也算是沾那么点亲的,居然从来没听胡四媳妇讲过这个事儿。 可这位赵大娘,还在想着胡二哥从镇中学离开的事。 胡幽这会儿也算是明白,这赵大娘敢情是为了自己二哥来的。 胡幽又是半开玩笑的说, “咱村里人自然是离不开那土地的,找媳妇呢,也肯定是要找咱村村里头爱种地的。” 胡幽再看这赵大娘的脸色呢,果然又是一变。 胡奶奶这会儿又觉得胡幽说得对, “是哟,就像那刘家闺女,刚到镇上进厂当了女工,转眼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咱村里人就要安生在村里头守本分,跑外面作甚,丢人去哩?” 胡奶奶大概对这个话挺有兴致的,又是唾沫到处飞的看着赵大娘, “听说你有个小闺女是吧,现在在做甚的哩?” 赵大娘最后几乎是逃走的,走到院外时,拉着胡大娘的胳膊就问, “胡四家咋回事儿哩,从城里对回到村子里了,全家人都没啥反应?” 胡大娘撩了下眼皮子看着自己这个嫂子,看上了胡四家的房子,简直就是做梦娶媳妇呢。 “嫂子,胡四家所有的东西将来都是胡四家那闺女的。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那闺女被养得白白圆圆的,哪点像咱村里头的?” 赵胡大娘像是自家房子被人抢了似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青砖大瓦房给了闺女,家里四个儿子呢?” 胡大娘冷哼了一声, “胡四家的宅基地很大的,大瓦房后面除了牲口棚外,有的是地方盖房。” “怪怪,这家人不正常啊。” 赵大娘一是想不明白,二是明白那空地再盖房,要盖啥样的都还两说呢。而最近听说胡四家生活没以前那么好了,别到时候儿女结婚盖个泥瓦房,那和牲口棚有啥区别。 赵大娘想想,就想走,被胡大娘给拉住了。 “嫂子,我们胡家村里有的是好后生,你不再看看?” 赵大娘甩开了胡大娘的胳膊,瞪了胡大娘一眼, “小姑子,我闺女儿可是在镇上小学当老师的,我怎么可能让她找个地里刨食的男人?” 胡大娘正要多说点什么,又被赵大娘给拦住的话头。 “小姑子,我知道你的想法,觉得胡家村富,但是能富过镇上呢还是城里呢。” 第138章 赵大娘没有理解胡大娘要说的,只是说自己看到的。 “你们村最近不是有俩个也回村种地了嘛,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也碰上了,都是一副村里人的样子。” 俩人进胡家村的时候,正好看到扛着锄头的戈大和焦二。 胡大娘一直等赵大娘离开胡家村后,都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胡大娘一转身,看到个人影,吓得“啊哟”一声,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胡幽从墙拐弯地方慢慢地走了出来,斜着眼睛看着这个胡大娘。 胡幽冷笑了一声,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活脱脱的胡四媳妇的缩小模样。 胡幽这一冷哼不要紧,把坐在地上发愣的胡大娘给惊醒了,胡大娘立即从地上坐了起来。 强撑着想和胡幽说两句,结果胡幽更快。 胡幽向前又迈了两步,立即就说, “大伯娘,告诉你一件事啊,我们家几个哥哥的婚事,我说了算。” 胡幽又是哼地一声,走了。 胡幽一直就知道这个大伯娘不喜欢她,没想到还想把自己侄女弄进自己家里来恶心自己。 刚才胡大娘没说完的话,是想说,村里头还有当兵的呢。胡四家的大儿子,还有个符生。 但是,胡大娘最终没敢说出来。 有贼心没贼胆的胡大娘,其实也确实是胡幽两个哥哥说的那样,哪个闺女,或是村里头哪个大小媳妇,不眼红胡四家闺女。 胡幽回家后,看到胡爷爷已经离开了,这会儿也正看到胡二哥回来了。 胡幽赶紧拉着胡二哥说话, “咱大伯娘准备给你介绍对象呢,就她的娘家侄女,还是镇上小学的老师呢。” 胡幽又赶紧提醒胡二哥, “二哥,你别不当回事儿,这个事儿妈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就动心了。” “为啥” 胡二哥知道胡四媳妇是瞧不上胡大娘家的,现在咋能同意呢? 胡幽翻了下眼皮,才慢慢地说, “那个大伯娘的嫂子,也是赵村的,和咱姥家在一个村,保准是咱妈熟人啊。” 胡幽的提醒还是有用的,现在胡家最适合把婚事定下来的就是胡二哥了。 胡二哥想了下,眼珠子转了转。 “要是过年时候,能见上,我就有办法。” 胡幽就知道,安分了一段时间的胡二哥,又在憋坏招了。 不过今天都腊月二十五了,胡幽一直盼着念着的胡大哥,居然还没回来。 胡大哥这会儿正要收拾东西呢,这次和刘家村的刘文一道回去。 刘文本来要直接回刘村的,只是回刘村不像胡家村经常有驴车,到镇上后,还要走回去。 一走就要大半天的样子,刘文就准备在胡大哥家里呆一天。 刘文的亲哥给国营单位开大车的,会在大年二十九这天回来,正好到胡家村把刘文给接上了。 胡大哥一听,立即瞪起了他的一双大眼, “你要上我家?” 刘文立即就露着牙笑, “副排长,你总说你家是村里最富的,我都想不出来。你们村本来就够富的了,你还说你家最富,我不信。” 看着刘文想去见识的样子,胡大哥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了。 可刘文却压低声音说, “副排长,你为啥把你家寄来的奶粉,都给牛副营长啊。那奶粉我也喝了,真好喝,肯定不少钱呢。” 胡大哥伸手在刘文脑门上“啪”地拍了一下, “朱副营长孩子才半岁,你咋和一个孩子比呢?” 胡大哥又狠狠地瞪着刘文, “哼,我家小宝来信说了,家里还有奶粉,让我别舍不得喝。你想喝啊,赶紧拿钱来。” 刘文立即就鼓了鼓脸, “我哪是馋那奶粉,我是觉得你咋不要朱副营长给的钱呢?” “啪。” 胡大哥一巴掌又拍了刘文的脑门上了, “咋,你是嫌我没被关够吧。你还不知道,连大门都不能出的委屈吗?” 刘文还以为胡大哥不在意那小人的举报呢,摸了摸自己脑门又说, “那是刘家的人,就那个刘家,我还以为你不怕他们呢?” 说起这个姓刘的举报自己的新兵,胡大哥就生气, “都是姓刘的,咋区别这大呢?” 给胡大哥穿小鞋的这小子,是和胡家村那刘家沾着亲呢。 要说这中间没猫腻的,胡大哥自个儿都不信。 不过因为胡大哥这个事儿被查明后,都没什么问题,也允许他出营区大门了。 可是,胡大哥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完的。 胡大哥用力冷哼了一声, “我是副排长,他是个小兵,等他落我手上的。” 刘文觉得那个叫刘宽的,咋就非要和自己一个姓呢。 “我觉得那小子好讨好领导,整天围那头的卢副团长转悠。” 胡大哥在听到卢副团长时,立即就笑了。 “听说他们营的新兵和老兵,一起拉出去练,结果所有小兵都知道了,原来卢副团长没见过用弹弓打雀,哈哈……” 刘文也跟着低声笑了起来, “卢副团长现在在咱这几个营区可出名了,不会打弹弓,哈哈……” 胡大哥在走前,又去了一趟朱副营长那里,知道朱副营长不回家,就是为了省点钱。 胡大哥掏出自己身上的钱给朱副营长放下了,一副特别骄傲的样子,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二十多块, “看见没,这是我家小宝给我整的,说是家里还养了鸡,下次我给你拿点大鸡蛋来。” 朱副营长是咋也想不到哇,那个看着白白圆圆的小姑娘,居然这厉害。 “她真的会养鸡?” 胡大哥看了下满脸不相信的朱副营长,立即一副大公鸡仰脖子的样子, “我家小宝,我就没见过有她这遭人疼的了,你懂个啥。” 朱副营长撇撇嘴,心里想的是,以这家人疼妹子的程度,那鸡还不知道是谁养的呢。 胡大哥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朱副营长留下了,还和朱副营长说, “你们俩口子回家那远,这十来天还不如去我家呢。我们村富,你不信可以问刘文,我们村离咱这儿也不远。” 胡大哥是想着让这俩口子,到自己家过个年,好好吃一顿。 不过朱副营长还是摇了摇头, “我听说,现在厨房那头在想办法呢,说是肯定能保证在过年的时候吃上大肉。” 胡大哥虽然不太信,但是最近也是多少听说了这些消息。 看到朱副营长是打定主意要在部队过年,胡大哥也没有再劝。 到了出发的时候,胡大哥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什么可拿的。 刘文看着胡大哥一副苦着脸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又小心眼了,又连忙凑了过去。 “我说副排长,你家里那么好,还缺你那么点东西么?” 胡大哥是想给胡幽带点啥,可是最近却总收到家里寄来的,那心里头哇,总觉得不是个味儿。 “我家小宝,也不知道喜欢啥,可我现在啥也没。” 刘文就知道胡大哥会这样,白了他一眼。 “你还是省省吧,你家里肯定是啥也不缺,说不定粮食还多。上次还给你寄红薯干来着,幸好没让别人看到,要不然还以为你家是大地主哩。” 胡大哥最后也觉得没啥拿的,不过还同刘文叨叨了两句。 “我家小宝让我把棉衣棉裤都拿上,说是家里有新棉花,给我改一改。我咋觉得心里头发酸呢。” 刘文看着胡大哥那一大包棉衣,就觉得羡慕。 “唉,你家小宝可真遭人疼啊,不是白长那么白的。” 胡大哥和刘文都是提早到了车站,坐了部队的车,又到了火车站,一路上都很顺,一到市里,就搭到了胡九伯的驴车。 连胡大哥都没有想到,胡九伯是专门到市里的车站等他的。 胡九伯指了指自己兜子,里面有颗煮熟的大鸡蛋。 “胡四家的丫头,给了我十颗大鸡蛋,让我腊月二十七到二十九这几天在市里车站等着你,没想到这才等了一天,就把你给等到了。” 胡大哥立即就瘪下了嘴,想哭咋整。 旁边的刘文也瘪下了嘴,觉得有“小宝”这样的妹妹,实在太让人心酸了。 甜中带点酸,酸中带点甜。 胡大哥差不多抹了一路的泪,迎着大北风,就到了镇上。 只要回到镇上,没多久就能到胡家村了。 胡大哥和刘文都闭着眼睛,等着到胡家村呢。 忽然就听到有个喊“驴车等一等”,胡大哥仔细一听,确实是在喊他们。 胡大哥刚睁开眼睛,胡九伯的驴车也停了下来。 “吁吁吁。” 胡九伯本来不想停的,可是这个女人声音太大,路边好多人都看了过来,这又是过年,真不好办。 胡九伯的驴车慢慢地停了下来,那个女人立即就跑了过来,一过来还埋怨胡九伯驴车。 “你这驴车这几天怎么都见不着啊。” 胡九伯没好气地说, “村里人那么多,都想坐驴车,那生产队的事还办不办了?” 这个女人可能也觉得自己理亏,屁股挪上了驴车后,啥话也没说了。 胡大哥看到胡九伯这样时,正还觉得奇怪呢,胡九伯的为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平常并不爱说话,而且更不会和人这种样子说话的。 胡大哥又一想,估计这女人在村里头人缘不好。 胡大哥当兵快五年了,一过年儿就整五年了,村里头的小媳妇大闺女的,都不认识。 所以胡大哥看到不认识的女人,也觉得挺平常的。 而和胡大哥挨着坐着的刘文却在想,胡家村风水真好啊,哪来的闺女可真是水灵。 刘文把那女人看了好几眼,而这个女人的眼睛却盯着胡大哥。 “你是胡四家的那个当兵的?” 第139章 胡大哥抬起眼皮,看着这个女人,长辫子,应该是个闺女。 大闺女随便和人在说话,胡大哥立即又闭上了眼。 胡大哥已经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女人的,因为这是在村村里啊,又不是在镇上或城里问路的。 而刘文却不这么觉得,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漂亮。 摸了摸自己脸的刘文,这会儿才觉得自己皮肤黑,真挺不好的。 大姑娘的,都不爱看自己的一眼,刘文又看了几眼那女人。 胡大哥不想理人,可那人却还要追着他问个三六九,想要问清楚了。 这个女人的轻哼了一声,看着闭眼睛的胡大哥就问, “你这人咋回事啊,你到底是不是胡四家的,真是的,不会说话吗?” 胡大哥本着男人不和女人斗的原则,睁开眼,懒懒地说, “是啊,那你是谁啊?” 这个女人一挺脖子, “我是村里卫生所的牛护士,还是咱村里最漂亮的闺女。” 胡大哥“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而刘文却捂着嘴,偷偷地在笑。 前面赶驴车的胡九伯却忽然说, “你都知道自己是个闺女啊,那就守闺女的本分,别在村子里招惹男人。” 像牛护士这种,要是在城里的医院啥的,都没事儿。 可是这是在村村里头,现在有人来看个病,赖医生都要开着大门。冻是冻点,总好过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可是牛护士不觉得这些都是事儿,她想的是,为了心爱的事业,为了进步,个人利益是可以不用去计较的。 赖医生现在白天没病人的时候,就会晃到胡四的办公室里坐着。 有来看病的,才会回到卫生所。 不只是胡四觉得赖医生品德好。连生产队其他领导干部,都觉得这个赖医生不愧是到了35岁了,还没结婚。 原来是怕女人啊。 牛护士根本不知道,赖医生是在躲着她,更是不想被人传闲话。 而牛护士,还真以为自己到哪都能遭人喜欢了。 牛护士年前又回了一趟牛婆那里,和牛婆又说起村里的事。 “姥姥,我觉得牛家村的人傻乎乎的,我往村里一走,都躲着我。” 牛护士原来在护校的时候不这样啊,同样都可喜欢她了。 牛婆一听,就知道这中间有事儿。 牛婆是在胡家村呆过的,立即就给牛护士出主意, “你以后都别在村子里乱晃了,除了在卫生所上班,就是在刘家,哪也别去。” 牛护士觉得不服, “供销社那里我得经常去查看查看呢,我得想办法让胡家村在卫生上更上进些。” 牛婆看到自己的外孙居然听不进去,立马就“啪”地一拍桌子, “你咋听不进人话呢,现在必须按我说的做,要不然,你很快就会被赶走的。” 牛婆就差直接说了, “你这么遭人嫌,咋就看不明白呢。” 可是牛护士长得水灵灵的,不仅白,还漂亮,可是为啥就这么看不懂这些人情来往呢。 牛婆想要保住这条在胡家村的眼线,而且也是自己能回胡家村的唯一可能了。 牛婆又低声地安慰牛护士, “你要明白,村里人都是啥也没见过的,你大喇喇地满村子乱晃,人家不害怕才叫怪呢。” 最后牛护士也终于听进去一些了,点头保证自己少说话,少掺和甚至是不掺和。 牛婆立即就满意地放牛护士回村了,本来过年应该在镇上呆着的,可是牛护士觉得自己很重要。 但是,这世上的人,本性上的东西,咋能说变就变呢。 在看到回胡家村的驴车时,牛护士立即就跳了上去。 看到穿着绿军装的胡大哥时,牛护士立即是看了又看,上上下下的看。 胡大哥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对这种过于热烈的视线还是能感受到的。 旁边的刘文用胳膊碰了碰胡大哥,笑着说, “副排长,你们村的闺女,但子可真大啊。” 胡大哥假装没有听懂刘文的话,仍然闭着眼睛,斜靠着自己的行李包。 牛护士这会儿早把刚才和牛婆保证的事儿全忘了,她还保证了好几次,现在支阳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牛护士见胡大哥并不想理自己,就决定说件大事,让他听听。 “胡家大哥,说个事儿,你给评评理。这事啊,我觉得就得你这样当兵的刚直的人才能说出个公道来。” 胡大哥有些不耐烦,从来没觉得从镇上回村的路,这么的长。 胡大哥没说啥,也不想说,可旁边的刘文却挺好奇的。 这个什么牛护士,不光只看,还要看听,听她说几句话,就觉得这人不安分。 刘文马上就好奇地问, “那个牛护士,你给说说呗。你可不知道,我们在部队呆得可怜啊,不仅女人都见不着,连母猪都不从咱营区路过。” 听了刘文的话,牛护士正准备高兴地给说一说,结果却听到刘文这么说,那自己不就是和那不正经的女人一样了?给人逗闷子的? 牛护士的眼睛就红了,瞪着胡大哥说, “好哇,你们当兵的,竟然敢欺负老百姓,我要去告你。你……” 牛护士的话还没说完,驴车忽然一个急停,牛护士身子向后一仰,眼见着就要从驴车上栽下去。 刘文几乎是本能,作为一个人民的战士,要为民服务。 刘文一伸手,就把牛护士的胳膊给拽住了。 可是连发好心的刘文都没有想到,他这一拉,却被牛护士用力捶了几下。 牛护士的声音立即变得又高又尖, “你这个人民战士的败类,你居然敢抓我的胳膊。” 刘文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的胡大哥,而胡大哥已经下了车,正准备背着大包袱走人呢。 胡家村已经到了。 刘文看了看自己的被打了好几下的胳膊,还挺疼的。 刘文冲着发疯的牛护士说, “那你去找你的人民好战士吧,再见。” 刘文一松手,就听着“篷”地一声。 胡九伯的驴车旁,起了一片灰尘。 “啊……” 牛护士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声。 而胡九伯就跟没看见一样,把驴车上的那个浅色的包袱往地上随便一扔,又是“篷”地了一声,起了一小片灰尘。 胡九伯就跟没看见摔在地上,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牛护士,拉着驴车回生产队了。 而刘文追上了前面大步往村里走的胡大哥, “副排长,还是你眼睛毒啊,那就是个神经病。” “嗯。” 胡大哥轻轻地回了一声,这会儿胡大哥双腿都觉得抖啊,真的害怕自己回家都不认识了。 差几天就五年了,自己的家啊。 忽然,从后面又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姓胡的,你们不要得意。我已经有证据了,胡四家闺女在挤社会主义的羊奶,你们等着,我有证据。我要去告你们,揭发你们的罪行。” 胡大哥一听,腿就是一抖。 忽然就想起来自己收到的羊奶粉,而且胡幽的信里头说, “大哥,你使劲喝,咱们现在不缺这个。” 旁边的刘文也是一抖,赶紧扶住了胡大哥。 “副排长,你别倒啊。她还没说她有啥证据呢,你可不能轻易地就倒在敌人的面前啊。” 胡大哥一想,就是啊,她就是个纸老虎。 胡大哥安稳了稳心神向前走过去,穿过了大半个村子,终于到了自家门前的坡前。 远处那颗老树是自己家门前的没错,可是树后面不远那栋大房子? 胡大哥向后连退了两步,背上的包袱差点掉地上。 “这、这是我家?” 刘文凑过来一看,倒吸了口凉气。 “副排长,这真的是你家啊,怪不得你总说你家富啊。你家比村长家还富吧,啧啧,这要是在过去,就是大地主哇。” 胡大哥印象里头,没记得有人说过家里要盖新房啊。 这个盖房的事儿,确实是胡家人疏忽了。 平常和胡大哥联系的,都是胡四媳妇。 要么就写家里都好,要么就是咱家乖宝脸又圆了,要么就是咱家乖宝缺营养了。 胡四媳妇大部分都是说“乖宝缺营养”,要么就是说“乖宝长大了”,反正三句话,有两句半是关于胡幽的。 而家里呢,就一句,家里都好。 家里盖新房的事儿,也没仔细给胡大哥讲。 胡大哥一直以为,自己家盖新房,就是把墙抹抹啥的。现在一看,和自己完全想的不一样啊 可是,最近这半年,和胡大哥主要通信的是胡幽,俩人每次都能写挺长。 但是,胡幽并不知道胡大哥对自家新房了解不多,更没有提过“青砖大瓦”的新房子。 刘文站在胡四家门口,用手摸了摸那漂亮的青砖,又看了看高高的院墙。 “副排长,你家真富。唉呀,不会忽然出来个穿绸缎的大地主吧。” “吱”地一声,从里面出来个全身穿打补丁衣裳的人。 刘文是先看到了衣裳,还没来得及看这人的脸,立即就被一身大小补丁给吓了一跳。 刘文立即跳回到胡大哥旁边,用手拉了拉回不过神儿的胡大哥。 正这时,忽地就听到一个脆脆的小姑娘声音, “大哥。” 胡幽立即跑到了大哥身边,一下就抱住胡大哥一条胳膊。 “大哥,走咱进去。” 胡幽拉着胡大哥进了自家院子,而这时候,有俩个人正好来到了刚才胡大哥站的那颗老树底下。 其中一村里女人把两只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看着已经关上了的胡四家的大门说, “瞧见没有,牛护士那一嗓子,这下大家都知道了,胡四家闺女在挤社会主义羊奶呢。” 第140章 胡幽今天一直在家里等着胡大哥,昨天胡九伯没有接到胡大哥,可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都要到中午了,居然还没见胡大哥的影子。 胡幽心里头有点着急,就把酸菜刚炖锅里头,没忍住就到门外头看一看。 一打开自家院门,就看到在门外不远处发愣的胡大哥。 胡幽可不知道胡大哥是因为什么事儿,把胡大哥拽进了院子,又带着胡大哥去了他那屋。 胡家的五间大瓦房,一间比一间亮堂,这间一空着,就是给胡大哥留着呢。 胡大哥这会儿一直觉得腿发软,等坐上了炕,看着大大的盘炕,明亮的窗户,很大的炕柜。 胡大哥都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要不是被胡幽拉着,都不敢进来。 在炕沿边上稍挨了点屁股的刘文,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使了。 心里头的话,一不小心就秃噜了出来。 “乖乖,怪不得说胡家村富呢,副排长,你家一看就是富哇。” 胡幽不由地笑,这个刘文上次在胡大哥部队见过的,但是却不知道这个人要和胡大哥一起回自家过年。 胡幽走到地上的大柜子跟前,拿起个银色的桶,从里面倒出了羊奶粉,为胡大哥和刘文,都各冲了一茶缸子。 胡幽一手端一大茶缸子,放在了胡大哥和刘文跟前。 胡幽把缸子放好后,挨着胡大哥坐了下来,也没看胡大哥发虚的脸色。 “小弟这会儿去找三哥了,三哥现在给生产队帮忙呢,二哥在二伯家里呢。” 胡幽的意思是说,一会儿小弟回来了,说不定有惊喜呢。 可是,胡幽却不知道,这会儿的胡大哥,惊喜没有,惊吓却有一大堆。 青砖大瓦房,挤社会主义羊奶,玻璃窗热炕头,脸更圆的胡幽。 胡大哥觉得正扶着茶缸子的手,有点发抖。 可是,冲的羊奶的香气,一直往鼻子里面扑。 刘文可没胡大哥这么多的想法,拿起来就喝。 喝了一大缸下去,“咣”地就放在了炕桌上,刘文看着脸是又白又圆的胡幽。 “小宝,副排长把羊奶粉都送给朱副营长的孩子了,其实根本没喝。” 胡幽一听,立即就觉得胡大哥受苦了, “大哥,你别担心,使劲喝,这东西咱家多的是呢。” 胡幽同时又把羊奶粉的大桶放在了炕桌子,给刘文又冲了一缸稠稠的羊奶粉。 刘文喝得没点压力,根本不像胡大哥想得那么多。 刘文都喝下去两大缸了,胡幽只给他倒了点清水,马上要吃饭了。 “刘文哥,中午吃炖酸菜,一会儿吃饭。你要是喜欢喝,走的时候你拿一桶走。” 胡幽知道刘文和胡大哥关系好,二来,当兵的都苦着哩。 胡幽的话,差点让刘文给哭了。 刘文用手抹了下眼角,慢慢地同胡幽说, “小宝,听说你挤社会主义羊奶,你胆子可真大啊。” 胡幽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轻脆的小姑娘的笑声,一下就冲淡了胡大哥的忧愁。 胡大哥一仰脖子,把一大缸子热乎乎的羊奶粉喝进了肚。 胡大哥把羊奶粉喝进了肚,暖了肚也暖了心。 一抹嘴角,胡大哥伸手把胡幽的手给拉住了,眼角还有些湿。 “小宝,不管到时候定个啥罪,大哥去。” 胡幽看了看胡大哥,又看了看刘文,没弄明白这俩个兵哥哥到底咋回事了。 “大哥,你说的啥意思啊?” 刘文立即就把刚才碰到牛护士的事说了,说着说着,还笑了几声。 “我就觉得那女人肯定会去告你的。” 胡幽一听,立即就笑了。 叉着一只手在腰上的胡幽,不是“咯咯”地笑,而是“哈哈”地笑,笑得特别地嚣张。 胡幽觉得这个牛护士简直就疯了,可是却不得不防。 “大哥,她是刚派到村里头的,她要告我,能上哪去告?” 刘文反应快,立即就说, “当然是去你们生产大队啊,还有村长,你们村是大村,干部领导肯定不少的。” 说到这个,胡幽又继续“哈哈”笑。 而这会儿的胡幽,那个不在乎的样子,简直又是一个胡四媳妇的感觉。 胡幽叹了口气, “刘文哥,这里是胡家村,村长是我大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也是我大伯。而且,村里头是因为羊快死了,才让我养的。我把那些大羊小羊都养得白白胖胖的,该打卷儿的地方绝对直不了。” 胡幽说她把村里的羊养活得全身都是肉嘟嘟的,村里头都没给一颗粮食,都是自己出力又出钱才养活的。 胡幽又是冷哼了一声, “咱村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些牲口,一根羊毛都比那个牛护士值钱。她就是去镇上去县里告我,都不会有人理她的。” 胡大哥一听就放心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胡大哥拍了拍胸脯。 “小宝啊,这么说,原来你没挤那羊的奶啊。” 胡幽一看刘文也不是外人,而且胡大哥能当着他的面说这么多,应该就是自己人了。 胡幽冲着胡大哥“嘿嘿”一笑, “大哥,我把羊养得快比猪肥了,那羊毛又多又卷,这可都是钱啊。我一分钱没要,倒贴了粮食喂羊,哦,我挤点羊奶做成羊奶粉,补充些营养不可以吗?” 胡大哥这人是块铁,可是到了自家妹子跟前,不用捂就能化。 胡大哥和刘文,都同时点头,还一起说了一句话, “你这挤的是生产队的羊奶,不是社会主义的。” 这会儿正站在胡四家门外大树下的,有一个是胡大娘,村长媳妇。 胡大娘看着胡幽把胡大哥拉进了院子,冷笑了一声, “王大娘,胡四家闺女要真提挤了那羊奶,挤的是生产队的羊奶,和啥社会主义没关系。” 王大娘却是笑呵呵的说, “唉,这种生产队的败类,幸好没和我家订亲呢。” 胡大娘看了眼还在做梦的王大娘,不得不告诉她一件事。 “胡四媳妇眼还没瘸呢,你做甚梦的呢。” 胡大娘说完这句话,就赶紧就跑回家了。 这会儿还在做中饭呢,要是让胡奶奶知道她跑出来扯闲篇,少不了又要挨一顿骂了。 胡大娘现在也后悔了,本来以为娘家能给自己撑撑腰,可是却没想到娘家觉得胡家腰太粗了。 胡大娘的亲妈,把扫炕扫帚扔在胡大娘身上,气得就骂她。 “你作甚妖精啊,你看看哪家媳妇不是伺候公婆,又伺候男人的。你做啥了,连地都不用下,就做做饭,操持操持家里的这点事儿。” 胡大娘的亲妈,气得差点没把牙咬碎了, “你不知道别人有多羡慕你啊,你可是个二婚头,头婚的都没你这好命的。村长媳妇啊,又是咱这几十个村村沟沟里面,日子过得最好的村子。” 胡大娘亲妈,从地上把扫炕扫帚又捡了起来,指着胡大娘的脸说, “你不想过了,有的人想进这种门子呢,你还不赶紧给我回去。” 可胡大娘却还想撑一撑的,硬着头皮想等着胡大伯来接她呢。 “家里不是老的就是小的,大的也都忙,没人会做饭,我再等等。” 胡大娘的亲妈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一只手扶在大柜的边儿上,浑身的力气却有点使不出哇。 “你脑子被门别住了么,谁家还缺个做饭的呢,你以为就你会生儿子么?” 反正不管怎么说,胡大娘亲妈一大把年纪了,好的赖的,说了几箩筐,都没见自己亲闺女要回去的动静。 可是,过了腊月二十,胡大娘就开始慌了。 一开始还挺自信的,觉得胡大伯家里,缺不了她。可是,等啊等,都没见个胡家人的影子。 连胡大娘三个亲儿子,都没一个来找她的。 胡大娘气过了劲,就剩下慌了。 胡大娘亲妈,这会儿也都要被气死了,用眼睛瞪着胡大娘说, “你这会儿着急了啊,急有甚用,让你嫂子送你回去吧。都多大岁数了,还让你妈替你操心。” 可胡大娘临走时,被她亲妈又拽住了,老太太一头的白发,连着长叹了几口气。 “你啊,别光看着别人得了好处,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也在看着你呐。另外,你说话也要注意点儿。你公公要是没了摔盆的儿子,还有长孙呢,你操那门了闲心作甚啊。” 胡大娘眼睛里含泪,握着白发亲妈的手说, “妈,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胡大娘抹着泪离开了娘家,走了半道上,才觉得亲妈那话有说得有些怪怪的。 胡大娘扯住旁边的娘家大嫂就问, “咱妈刚才啥意思啊,我咋越想越不对味呢?” 胡大娘的娘家大嫂,姓赵,人们叫她赵大娘。 赵大娘就是那种羡慕嫉妒胡大娘的,听到胡大娘的话后,立即冷哼了一声。 “咱妈意思是说啊,即使你男人死了,你那姓胡的大儿子,说不定就是下个胡家村的村长。你啊,就偷着乐吧。” 胡大娘越想越觉得气,可是又没办法发作,娘家人都是为了自己的。 胡大娘现在回到了胡家后,发现凉房里的好吃的,快堆成山了。 吓得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凉房,有心想问问吧,又怕被胡奶奶骂。 然而,胡大娘离开的时间其实不长,可是发现自己三个儿子都跟自己不亲了。 胡大娘把饭弄好后,就把舀到盆里头,先要送到大正房胡爷爷胡奶奶那头去。 刚掀起房帘,就听到了胡大伯的声音,胡大娘赶紧把饭放到了炕桌上。 “这个事吧,要是真的,应该叫挤咱生产队的羊奶。” 第141章 “咣”地一声, 胡奶奶手里的茶缸子,一下就飞了出去,正好从胡大伯的脑袋上飞了过去。 本来就是个烂茶缸子,掉地上更烂了,边上又有了新的摔开的裂痕。 胡大娘站在炕桌跟前,不敢动,更不敢劝,或者说一句话。血淋淋的教训,还没完呢。 胡奶奶尖尖的声音就喊了起来, “你怎么当人家大伯的,你就记着你是村长了?你们生产队的羊快死的时候,找到我家小宝,哦,现在羊肥了,又想方设法都想拉自己家去养吧。我看想挤羊奶的是他们,这帮阉老根的玩意儿,我饶不了他们。” 胡大伯没说话,可心里头还是有点想法的。 因为最近家里的羊奶粉确实有不少,胡爷爷和胡奶奶这里有,自己儿子也得了一桶。 但是,胡大伯却有些想不通。 “啪”地一声,胡奶奶手里又握上了鸡毛掸子。 “哼,一个个的短心鬼,都想从我小宝手里头抠工分呢。” 一直没说话的胡爷爷也在点头,胡奶奶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你自己去乖宝那里看过没?” 胡大伯摇了摇头, “刚开始的时候看过两次,看那小羊活了下来,后来就没去了。” 胡爷爷想了想说, “既然这样,你明天叫上胡九,他对牲口最懂了。还有几个村里的领导,一起去看看吧。到时候我也去。” 在村里人的印象中,一只羊产不了几口奶的,要是胡幽真的偷挤了羊奶,那么些小羊呢,肯定会不够吃的。 而且,村子里头很多人都觉得牛护士说得是真的,原因还是因为牛护士那句话。 “总喝奶的人,会越来越白。” 胡幽本来就白,在入了冬后,整个人显得更白了。 也有人可以说是捂白的,可是她的脸是又圆嫩又粉白的,看着就让人欢喜,觉得这日子过得不错。 又圆又白的脸,也是因为这一点,牛护士是认定胡幽偷喝的羊奶。 如果胡幽的羊到现在养得不错,那等到了明年宰羊的时候,胡幽多少是能分到点工分的。 胡奶奶是认定了村里的一部分人,就是眼红胡幽。 眼红胡幽的何止一个两个,胡奶奶转过头盯着胡大娘说, “你有没有把咱家的事,和外人说?” 胡大娘赶紧摇头,只说了句话,又赶紧端饭去了。 “妈,我还忙着给娃们拆洗衣裳呢,别的都顾不上。” 胡奶奶冷哼了一声, “那个牛护士就是个搅屎棍,来咱村没几天,整出多少事儿了。” 胡奶奶就是不太明白,这个牛护士的两只眼,咋地就盯着胡四家。 要真是胡四家做了什么违反规定的事儿,那可是他们胡家的大事,到时候胡大伯这个村长也会遭殃,甚至是整个胡家村都不能安生。 胡奶奶自认为是想到了关键的地方,就问胡爷爷, “你以前当村长时,得罪过啥人不,我咋觉得这个牛护士,像是什么人派来害咱的。” 胡爷爷还在想着这种可能性的时候,就听到门外头胡四媳妇的哭声, “爹妈,大伯啊,你们可要为我家的乖宝作主哇。” 胡四媳妇在生产队听别人议论时,什么胡幽喝社会主义羊奶,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这会儿都顾不上收拾那个牛护士,立即就跑胡爷爷胡奶奶这里了。 胡四媳妇一掀厚门帘,就进来了,脸上挂着两行泪。 “妈,你得为乖宝作主哇。” 平常胡四媳妇和胡奶奶可没这么多话,今天一下就来到了胡奶奶跟前,拉着了胡奶奶的一只手说, “妈,那个牛护士,是被人派到咱村,要害咱这一大家的啊。” 胡四媳妇的一句话,把全家人都给吓坏了,而她还低着头在抹眼泪。 尤其是胡大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老四媳妇,你这话咋说的呢?” 胡四媳妇叹了口气, “咱村是先进文明村,啥也要走在别村的前面去,大伯你说对不?” 胡大伯当然是这样想的了,立即就点点头。 胡四媳妇就叹了口气,两手一拍, “可是有人不想让咱上进,就要拉着咱后退。” “啥人?” 这种事不仅是胡大伯这个村长最关心的,连前村长和前村长媳妇,都特别关心这个事。 三个人一齐就问胡四媳妇,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些不太相信胡四媳妇的话。 可胡四媳妇是有备而来的,她两手一拍,立即就摊开了, “咱们是文明先进村的头一个,可要是有封建迷信呢?” 胡奶奶一听,立即就不高兴了,那个神婆的事儿,都多少年了,再怎么提,也不会有事儿的。 胡四媳妇却摇了遥头, “先前就听说那神婆是有男人的,果然是啊。那个牛护士,就是她的亲外孙。” 一听这个和封建迷信有关的,胡大伯就觉得眼皮子在跳哇。 现在居然还学会潜伏了,可是这个潜伏的人,却是个二傻子。 又一次被定义为傻子的牛护士,之前从地上爬起来后,直接就回了卫生所里,向赖波这个医生告状呢。 赖波觉得自己只是个医生,对于村子里的事和人都不了解。 “牛护士啊,你在说啥呢,我咋一条都听不懂呢?” 赖医生这会儿显得完全不懂这些,然后牛护士气得跺了下脚,一瘸一瘸的出去了。 牛护士出去后,赖波摇摇头忙自己去了。 牛护士的形象确实有点惨,扶着自己的腰,就进了生产队领导的办公室里头。 等牛护士把胡幽给告了个“有证据”的情形,也得到了几个村领导干部的认可。 牛护士扶着腰又是一瘸一瘸地回了卫生所,而在她走后,村干部就说, “胡四家闺女从不下地,几乎不用干活,脸一直都是又圆又白的。” 其余的人也都点头,觉得这个事儿就不能叫证据。 正在商量着,这事儿其实没啥可查的。村长胡大伯又进来了,而且通知大家第二天一大早都去胡四家。 村里干部一听是要去胡四家,心里头都还挺佩服胡大伯这个村长的。 可是,有的村里领导就担心一件事啊,要是不是呢? 胡四媳妇那人,可都有点得罪不起。 胡四媳妇知道每家的小秘密呢,谁也不敢跟她面对面硬着来。 而且,胡四家闺女可是胡四媳妇的心头宝,平时看得就跟个眼珠子似的。 现在的情形,都不太敢想像。 胡大伯看着这些村里的干部们,咋觉得是犹豫不定呢。 胡大伯立即就有些拿不准地问,“你们还有啥想法?” 其中有个干部马上就说, “要是不是呢,那是不是要给胡四家闺女个说法啊。” 胡大伯心说,这比自己还要上心,这些人到底是咋想的呢? 这些人想的是,本来没啥事儿,胡村长你非要给整大了,连老村长都要去,这是得多不相信自己家人呢? 胡大伯叹了口气, “要是这是真的,也给记个工分吧,听说她把羊养得不错的。” 胡幽根本不知道外面正发生着和自己有关的事,她现在正拉着胡小弟,让胡大哥看。 “大哥,你看小弟是不是也白了,还长高了?” 胡大哥也才多久没有见胡小弟,发现这小子居然没少长个。 胡大哥立即就乐了,用手摸摸胡小弟的小脑袋, “用不了多久啊,你就要比姐姐高了。” 胡小弟这会儿却把胡大哥看了一遍又一遍, “大哥,连二哥三哥都白了呢,你咋没白呢?” 胡大哥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就听到旁边的刘文就问, “我看你还胖了呢,亮亮,你吃肉了?” 胡小弟很认真地点点头说, “咱这后面的河里头有大鱼,咱们家打了好多呢,这几天姐姐天天给做着吃。” 刘文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能有肉吃。 胡小弟还告诉刘文中午吃啥饭, “咱家今天中午没做啥,就是白肉炖酸菜,热了点肉包子,韭菜包子,粘豆包,炸油糕,烧大鱼。” 胡小弟又补充了一句, “姐说今天中午来不及了,晚上再弄好吃的。” 刘文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看向了同样一脸惊讶的胡大哥, “副排长,你家果然是村里最富的。” 村里头生活再好,顶多粮食充足一些,但是玉米面几乎是顿顿要吃的。 等刘文和胡大哥坐在地上大桌上,看到端上来的菜时,都觉得自己眼花呢。 尤其是胡大哥,没觉得自己家生活能有这么好,完全和自己想得不一样。 “小宝,咋没玉米面馍呢?” 胡幽一听,还以为胡大哥要吃馒头, “哥,馒头没热,现在都冻着呢,我去给你热两个啊。” 刘文也觉得不踏实啊,立即就附和胡大哥说, “咱天天黑馍,玉米面馍,忽然一下看不见了,总觉得缺点啥。” 胡小弟转头看了看笑着不说话的曲明老头,又看了眼还在想玉米面馍的俩个兵哥哥。 最终,胡小弟也没说话。 等胡幽把馒头热好了以后,炖酸菜和另一个锅的炖大鱼都好了。 “小宝,我回来了。” 胡二哥迈着轻快地步伐进了厨房,在看到胡幽正在舀菜,立即过来帮忙。 现在胡二哥已经很少在胡二伯家吃饭了,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总让胡幽给送饭过去,胡二哥想想就心疼。 胡幽指了下酸菜的大盆说, “都端大哥那屋吧,今天在那屋吃饭。” 胡幽又把热好的馒头放到了小盆里,都盖好了,让胡二哥一齐给端那屋去。 胡二哥更是没问,为啥今天不在大屋那头吃饭。 等胡二哥把酸菜端走了,胡幽就往出盛炖鱼,忽然就听到了有人在那屋喊, “啊……,馒头。” 第142章 胡幽仔细一听,是胡大哥的声音。 还以为馒头咋了,没热透? 胡幽刚把炖鱼盛好,胡二哥又跑进了厨房,立即拉着胡幽的手说, “咱大哥,一定要吃玉米面馒头。” 胡幽一想,现在家里都没做这个,这么想来,确实得做点了。 “要不让大哥等等,我做几个贴饼子,很快的。” 胡二哥端着鱼盆出去了,随后又转过身来, “小宝,你就用赖医生那袋粗点的面做饼吧,咱大哥现在吃不了细面。” 到了饭点儿家家都要吃饭的,这边胡幽想了想,就烙了几张玉米面饼,都是特别粗的玉米面整的。 等胡幽端着饼子盆,去那屋时,发现胡三哥也回来了。 可是,所有人不吃饭,盯着饭桌看。 是盯着饭桌旁坐着的胡大哥看,连刘文的情形和胡大哥也差不多。 胡大哥正低头抹眼泪呢,一把一把的停不下来。刘文没他那么厉害,可是眼睛里也都是泪。 胡幽走过去,把玉米饼放在了桌子上,就奇怪地问, “咋的了这是?” 胡二哥凑过来说, “苦孩子苦惯了,看着这么多肉和白面,怕的。” 胡幽点点头,这个她能理解,现在的人差不多都这样。 胡大哥差不多是一边吃一边哭,才算把一顿饭吃完了。 除了胡小弟有点好奇外,其他人都不受影响。尤其是刘文,流了两滴泪后,就“呼噜呼噜”地低头吃。 胡四俩口子,中午没回来吃饭,胡幽还以为他们今天又忙,又是在生产队吃的。 胡四俩口子是在胡爷爷那里吃的饭,等这俩口子要去生产队上班,走了好一会儿了,胡奶奶忽然好像想到个事儿。 躺在炕上眯觉的胡奶奶,伸手揪了揪胡爷爷的袖子, “唉,老头子,我咋想起个事儿来啊。” 胡奶奶立即又坐了起来, “咱小宝当初要养羊,说的就是她缺营养吧。” 胡爷爷慢慢地坐起了身,也好像觉得似乎有这么个事儿。 “可乖宝不缺营养啊,我看着亮亮倒是长胖了长高了。” 胡爷爷重新又躺在炕上了, “我觉得吧,这个羊奶乖宝也挤不了多少,应该都给亮亮喝了。这个事儿啊,当时谁也没当真,估计忘得差不多了。” 胡奶奶也没再说啥,准备好好睡个下午觉。 腊月二十九了,是农历的1963年最后一天,而阳历早已进1964年的2月份了。 而未静在村里那头专门等着胡幽, “他们俩个上山试了两天,觉得还成,能行。” 胡幽立即就说, “未静姐,今天都腊月二十九了,是今年最后一天了,让他俩先别干了。等过了初五吧,我二哥和他们一起去。” 未静又穿着一身打补丁衣服,戴着灰头巾离开了。 胡幽和未静说的他俩,就是指未静的两个师兄戈一和焦二。俩人上山了几次,老林子里静悄悄的,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呢。 等再看那个地方,土确实被养得很肥,先要清理下石头和杂草之类的。 连着去了几天山上后,戈一和焦二心里头也都有数了。 现在地也开始慢慢地处理了,过了年就要耕种了,可是符生连个影子都没。 是符生和胡幽说,他来给找麦子和稻谷的种子的。 胡幽在家把大米装了几个小袋,分几次送给符生妈的。可是,现在连符生妈都不知道符生过年能不能回来。 不过符生妈却要胡幽放心, “阿生从咱老林子里没少打野物,部队肯定能过个有肉的好年,我感觉他应该能回来两天。” 胡幽想着今天都腊月二十九了,叹了口气去供销社了。 胡幽却是要到供销社再买点鲜豆腐的,可是到了供销社门口,才发现供销社都没营业。 胡幽这才想起来,这会儿供销社都是提早放假了。 胡幽一回到家里,就发现自家院子里站了好些人,而胡大哥正被这些人围着呢。 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可是那个刘文还没起呢,估计是想赖着不走了。 胡幽知道这个刘文居然只是呆一天,就听胡大哥的,帮他带了一袋子年礼。 白肉,炸肉丸子,肉包子,粘豆包,大鱼。 还有一桶羊奶粉,和一小袋白面。 胡大哥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没一样东西是自己能拿出手的。 胡大哥也是被吓了一跳,刚起炕喝了两碗糊糊,就见外面自家院子进了一大波人。 胡大哥套上衣服就出去了,结果一下都被这些人给围了起来。 和这些人聊了几句才知道,都是村里头的领导干部。胡大哥也知道他们干啥来了,心里头也有点担心。 但是,昨天晚上和亲爸亲妈一起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没人提这个事儿。 胡大哥就觉得吧,可能家里人都觉得没事儿。 但是,今天一看到这个来人的数,心里头又开始担心了。 还没来得及把人让进屋呢,胡大伯和胡爷爷进来了。 胡大伯朝着众人招了招手,又带着他们从正门出去了。 要从正门绕到羊圈那头,相当于把胡四家后面的宅基地都绕个大圈。 不过所有人在看到胡四家围着宅基地的破栅栏时,又担心起那羊会不会给养坏了。 胡幽大早上就出去了,和这些人都没见上。 胡四俩口子,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 作为村长的胡大伯,还有前村长的胡爷爷,走在了最前面,快到羊圈那里时,就听到了一大堆羊咩咩的声音。 胡幽这会儿已经把自己的两头小公羊,给换了个地方关了起来。 胡爷爷对牲口也比较了解,还有胡大伯,更别说一直和牲口打交道的胡九伯了。 听到那精神的羊咩咩的声音,都知道这是好羊的叫声。 尤其是胡九伯,最开始知道胡幽送自己一块羊肉,居然是大公羊的,差点没昏过去。 生产队的大公羊啊,胡幽居然给宰了吃肉,要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但是胡幽就告诉胡九伯说, “九伯伯,我自己养的小公羊,也快有那大公羊肥了。除了你啊,没人能看得出来。况且,那大公羊要是再不吃,就真的不好下嘴了。” 胡幽还给胡九伯留下了一双羊毛的袜子,朝着胡九伯眨眨眼, “这就是那头公羊身上的毛织的,九伯伯,暖和哩。” 胡幽现在身上就穿着一件羊毛的毛背心,还给胡四俩口子也一人整了一件,把俩人给吓得。 一是知道是那头大羊的毛织的,穿上不敢脱下来。二来呢,肯定是激动的,穿上了不想脱下来。三呢,穿着太舒服了,穿上就不想脱下来了。 胡幽给胡小弟和曲明老头,俩人织了样式一模一样的带袖的羊毛衣。 羊毛衣都轻得不厚,可是穿上暖和。 在这个年代,穿什么毛衣或是毛坎肩,都是城里头那些大资本家余留下来的习惯。 想到资本家,胡幽又想到了符生妈。 再看上次那个符生妈亲大哥的那派头,符生妈绝对是资本家小姐跑不了了。 也不知道这家人有啥本事,居然现在还这么风光。 这头大公羊身上,没多少羊绒,勉勉强强能整个羊绒围脖。 胡幽还上老林子里,从一颗老树上,摘了几把叶子。这颗树极其耐寒,在老林子里背风处,叶子的颜色是能染色的。 村里头有人用这个染个白市布做条裤子,或炕单子。 纯白的布和粗布最便宜了,村里人有村里人能活出色彩的那一面。 胡幽用超级棒饮机把树叶打成了汁,又把织好的羊绒围脖,用加工器给染了个颜色。 在颜色设置上,胡幽挑了个偏灰铁绿,可是出来羊绒围脖的颜色,连胡幽都爱得不行。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天青色不成? 后世当中,有人把宋代宋徽宗一梦中成就的那抹天青色,给复原了出来。 最后,这个颜色一直风靡得不行。 很多流行色和流行的东西,都会有一抹这个色。 胡幽没想到自己这个颜色也有点像,摸着那软和的羊绒围脖,和像岁月沉淀出来的颜色,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胡幽把调好的颜色,都放在了系统仓库里头,准备下次染个袜子用吧。 胡幽从外面回到家里时,发现除了胡大哥外,所有人都在屋里窝着不出来。 尤其是胡小弟,跑到刘文的被窝里头,又睡回笼觉去了。 胡幽可不知道,站在那一圈羊跟前的胡九伯,差点流了泪。心里头说,这个羊的大小正好哇,再小点儿就被发现了。 生产队的17只大小公母羊,一只都不少,个个精神得吓人。 冲着羊圈外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齐整整的大声地叫着“咩咩”。 站在最前面的胡大伯,觉得自己差点被那一卷又一卷的羊毛给闪瞎了眼。 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似的,胡大伯伸出手,就把最近的一头羊身上的羊毛往直拉了下。 “你们快看啊,这羊的羊毛又卷又长,拉不直。” 拉不直的羊毛,说明这毛质量好啊。 村干部看着17头大肥羊就觉得眼热啊,好几个人忍不住咽了回口水。 “村长,咱上次杀的母羊,都不如这个一半肥,这个要是杀了,肉得多香啊。” 其实胡大伯也馋,这么肥的羊,真的很想上去咬几口。但是,杀这个羊就是犯了大罪了。 交任务羊和羊毛,才是生产队该干的事儿。 可是所有人都挪不动腿,两只大母羊,有一只特别特别的肥。 有个村干部说, “这只羊刚下崽没多久,怀崽没那么快,算下时间,最快也要春天时候了。” “真馋人啊。” 第143章 所有村干部,一直盯着那头大母羊,流口水。 都有好几个人,都没忍住说, “真是馋人的一头羊啊。” 连村长也有些为难,一下不知道该咋办了。 但,十来个村里的干部,就是不动地方。 刚才还有人说母羊冬天这会儿不能怀上崽的事,现在都没人再提这个事儿了。 旁边的胡九伯挑挑眉,都有点怀疑,要是这羊现在即使有崽了,这些人也要上去咬几口的。 比较清楚事实的胡九伯,心里头却说,肯定没那么快怀崽的,这只健壮的小公羊还没到发情的时候呢。 胡大哥站到后面,看着十来个村里的干部,一个又一个撅着屁股蛋,在围着肥羊流口水。 胡大哥也馋,但是他是个有钢铁般意志力的人,掉头就回去了。 等回家后,才知道胡幽回来了。 胡大哥觉得闲着就难受,跑到胡幽跟前,希望给他派个活啥的。 “小宝,你去干啥了,刚才咋没见着你?” 胡幽刚才一看到那些人在院子里,专门躲开了一下。 等胡幽进大门时候,那些人也不在了,都没碰上。 胡大哥这会儿可把胡幽给夸的,摸了摸胡幽的脑袋, “明天就是年初一了,过了今天晚上,咱小宝就14岁了。唉,大哥我觉得咱小宝可真了不起。那羊的卷儿可真多,屁股也肥。” 胡大哥还抹了两把泪,一边笑一边哭的,把胡幽给乐的。 可是在听到胡大哥说那些村干部,围着肥羊时,胡幽的眼睛就眯了下。 “大哥,咱有羊肉吃了。” 胡大哥还没弄明白呢,就看到胡大伯居然从后门那里转了过来。 一个人过来的胡大伯,站在后院那朝着胡幽招了招手。 胡幽笑眯眯地走了过去,旁边还跟着胡大哥。 胡大伯微皱眉,把手挥了挥,意思是让胡大哥靠后。 胡大哥根本不知道胡大伯要和胡幽说什么,不过也没有站多远。 胡大伯看了看距离差不多,低声地问胡幽, “要是再给你几只小羊,你能多长时间养得肥肥的?” 胡幽想了想,才慢慢地说, “大伯,六只大母羊,带着10只小羊。其中有两只大母羊长得最肥最肥了。那10只小羊的样子,大伯你也看到了,长得就是好,也快成大羊了。” 过了年一开春,就是三四月份了,天一暖和,时间一滑溜,马上就能到五六月份。 慢慢的大小羊就逐渐进入发情期了,没过多久又会有不少的小羊出生的。 胡幽这一说,胡大伯马上就觉得有希望啊。 在配种发情前,绝对还能再养大一批。 胡幽一个劲地强调,有两只大母羊最肥最肥了。 胡大伯这会儿也晕了,他和村干部们只看到一只最肥的啊。 “两只最肥最肥的?” 胡幽点点头,转过头朝胡大哥说了一声, “大哥,你让三哥和点玉米面儿,醒着吧,下午咱蒸点玉米面馍。” 胡幽这才转过了身,笑着对胡大伯说, “那只羊就喜欢躲在羊中间,低着头,有的时候很难看到它的。” 这只羊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肥了,不爱动弹,除非是胡幽挤奶,或者是吃食的时候,要不然都不带动的。 现在十几个村干部,一个个心思都在肥羊身上呢,什么挤社会主义羊奶的事儿,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连胡爷爷都站在旁边发呆,心里头那个吃惊啊。 没想到哇,胡四家最没用的,居然是个最厉害的养牲口高手啊。 这个年代缺啥,最缺吃,缺肉。 这些村干部打啥主意,个个都清楚,要不然胡大伯也不会又返回去找胡幽了。 胡幽还是穿着她的破补丁衣裳,跟在胡大伯后头,就到了后面宅基地羊圈那块。 远远的胡幽就看到那些村干部围着羊圈,胡幽忍着没笑出来。 胡幽人小,个子矮,立即就进了羊圈,走到挤成一堆的羊里面,把一头羊脖子上的毛一紧,就把这头羊给拉了出来。 还有另外一头大肥羊,胡幽用一只手也是同样一紧脖子上的羊毛,也给拉出来。 胡幽一左一右的拉着两只肥得要死的大肥羊,而胡幽毕竟还是年纪小,也瘦,就脸圆点。 胡幽与两只羊这么一比较,越是显得两只羊肥了。 尤其是胡幽头一次拉的那只,确实比刚才这些村干部刚才看到的还要肥一圈。 村干部都倒吸了口气, “哎呦妈呀,这羊比猪还要肥啊。” 虽然说得挺夸张的,但是村干部又上去摸了摸母羊的屁股蛋,好健壮。 胡幽一手拉着一只羊,站在羊圈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胡大伯又返回来了。 胡大伯回头又看了看胡爷爷,转过头和胡幽商议, “我们几个商议了下,以你养羊的速度,到了秋天上交任务时,现在的小羊又能成大羊,对不?” 胡幽立即点点头,不过她没说话。 胡大伯脸上微微一笑,又继续说, “要是这两只母羊都杀了,你想分点啥?” 胡幽想了想说, “一条大后腿,一副羊下水,一副羊骨头,嗯,一只羊的羊毛吧。” 胡大伯一听,确实不多,要是一般人,不得要两条大后腿啊。两条大后腿带着身子,就是大半个羊。 村里说的一条羊腿,就是指带着一条腿带着四分之一的羊身子。 一只羊四条腿,每条腿带一大块身子,一只羊除了羊头就是四块。 不过胡幽还要了一只羊的羊毛,胡大伯就问她, “你是想织点啥?” 胡幽马上点了点头说, “给我爷和我奶,每人织件羊毛背心穿吧。” 胡幽的话差点没让胡大伯的泪落下来了,而村干部们也都听到了,胡爷爷也听到了。 胡爷爷是马上就是满眼的泪啊,低声地感叹的说, “我孙子的儿子都有了,现在脚上穿的暖和的袜子,还是小宝给买的呢。别的人,唉,连块糖都没见过。” 胡大伯忽然感觉后背心就是一凉,亲爹给自己插刀这个准头可够准的。 其他村干部也落泪,都激动的能有羊肉分了,尤其人家养羊的只要那么一点。 最后几人一商议,两只羊的羊毛都给胡幽,两副羊下水也都给胡幽了。 胡幽觉得还不错,胡大伯悄悄告诉她,过几天再给抓几只羊来,而且胡幽可以自己悄悄养几只。 胡大伯是觉得以胡幽这养羊的本事,到了明年这个时候,生产队他们这些领导,又可以分点羊肉了。 不过,胡幽却知道明年1965年是啥情况,立即把胡大伯拉了一边,悄悄地说, “大伯,我前几天和三哥去了镇上,一起给那五个老头拿行李去了。大伯,你可不知道,查得可严了,而且那个人吧,说是上面专门派下来的。” 胡幽用更低的声音说, “大伯,这种事明年要是再干,很容易被发现的,除非……” 胡大伯赶紧就问,“除非啥?” 村干部可是胡家村的灵魂,没这些人顶着,胡家村不能有今天这么好的。 可这个事儿啊,还不能让全村分,就他们这些人家分分得了。 要是全村人都知道了,说不定就让别人知道了。 现在村里头的外村人也多了,那这样一来,挤社会主义羊奶的事是没有的,但是这个杀社会主义的母羊这个事儿,肯定会被严查。 这些村干部全是本村人,就是胡大伯和胡爷爷把肉都拿回去了,胡大娘也不敢跟别人崩一个字。 别的村干部家里头也是这样,所以是非常安全的。 可胡幽却说明年不咋安全,胡大伯却觉得很奇怪的。 胡幽立即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是县里有了这样的人,特别可怕的,大伯。保不准下次就是村里头了,而且,现在有个牛护士,明天就有个牛魔王。” 胡幽说的牛魔王,胡大伯没听懂,但是肯定是猜到了意思。 胡大伯伸手把胡幽的圆脸摸了摸, “小宝啊,你没白长这么白,想得远。” 胡幽还说, “大伯我当咱村的羊倌儿,别人红眼着呢,都觉得这养羊容易。可是我几个哥哥到老林子里给羊找食的时候,他们咋没看到呢。” 这个时候的胡幽,眼睛里可都是泪啊。 胡大伯这会儿越觉得胡幽是个宝了, “这么办吧,现在的羊的数量还是17只,明年还是这个量。” 胡大伯也害怕,少吃一口没事,这个村长的位子和官还在。 就这样,胡九伯和胡爷爷,拉着俩头羊上老林子里去杀了。 村里头的干部们都窝在胡四家里不走,等着分羊呢。 这会儿胡幽却拿着那条羊绒围脖跑到符生家了,一进院子,又是看到符生妈坐在屋里头靠窗位置呢。 胡幽挎着小挎篮子,小跑着就进了符生妈坐的屋子。 胡幽进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炕沿上,朝着符生妈就是一乐。 “婶儿,我给你织了个围巾,你看看。” 胡幽把手上的小挎篮给掀开了,把里面的那抹天青色给露了出来。 “哎呀,天啊。” 符生妈就是一声低低的喊了一下,这个有些失态的样子,对于这个端庄而少有言笑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样子。 “这颜色,颜色。” 符生妈的一只手轻抚在羊绒围脖上,她的手摸着摸着,居然流泪了。 胡幽就知道,这种资本家大小姐,就是内心脆弱啊。 胡幽从小挎篮里头,又掏出一特别小的盒子来。一看就像是那种擦油剩下的小铁盒子。 胡幽把小铁盒子推给了符生妈,轻声地说, “婶儿,这里头是我调的染料,你看看。” 胡幽又紧接着说, “婶儿,您家里是不是有芝麻?” 第144章 符生妈在低着头呜咽着,胡幽都不知道一条羊绒的围脖,让这大小姐回忆起了什么。 而胡幽刚才问符生妈的事儿,估计符生妈也听不清。 胡幽用手摸了下自己的光脑门儿,没想到哇,符生妈也是个泪蛋蛋。 胡幽等符生妈哭得差不多,胡幽看着她已经换了第三块手绢擦眼泪了。 胡幽觉得这种大小姐和自己这种草民就是不一样,自己一块手绢几天才洗一次,人家擦个泪就要用好几块。 轻轻擦几下,就换一块。 胡幽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中午还想着吃涮羊肉呢。 胡幽还想回去把羊下水给收拾了,也煮个差不多,一会吃火锅的时候,吃羊肚,羊小肠,羊肉片,沾着麻酱。 想想就流口水啊,人间美味。 “小宝,让你看笑话了。” 符生妈一抬头,就看到胡幽在抿嘴巴,一看天也要到中午了。 符生妈这会儿脸上又换了一张大笑脸,“呵呵”地笑了几下,却显得干巴巴的。 胡幽又用手抹了下光额头,闪着眼睛的光亮就问, “婶儿,上次符生是不是给你拿了一小袋芝麻啊?” 符生说弄到点芝麻,让符生妈做芝麻饼用的。 只不过符生妈估计一年也做不上一次芝麻饼,能学会蒸包子蒸馒头,也是了不得的事儿。 胡幽看了下符生妈那双手,人家那是画画的。 估计前几十年都是让人伺候的,胡幽抿了下嘴,又重新问了一遍还在发愣的符生妈。 “婶,我想用芝麻做点芝麻酱,中午吃涮羊肉,您也一起来。” 符生妈抬眼皮看着胡幽的小圆脸,忽然觉得能吃得好,也是种幸福。 符生妈伸出手把胡幽的小脸摸了两下,才说,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了,今年的最后一年,明天又是另一年,你也是十四了吧。” 胡幽点点头,想着自己要赶紧回去呢,可是没想到,符生妈却回过身上了炕。 符生妈的炕柜可不像胡幽的大炕柜,却也不算小。 符生妈打开炕柜后,从里面拿出个小袋子来。 胡幽就觉得眼皮跳,记得亲妈胡四媳妇就说过,符生妈有个袋子是装好东西的。 胡幽都觉得自己的表情快崩不住了,符生妈从小袋子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小把暗绿色的扣子来。 符生妈把一把扣子放进了胡幽的手里, “这个上次忘记给你了,和你那身衣服,颜色正好配。哦,我这还有不少好看的扣子,你做新衣服,都可以过来拿。” 随后符生妈才去了厨房,拿了个灰蓝色的布袋子进来。 胡幽一看,哦哟,不少芝麻呢。 符生妈不做这些东西,都给了胡幽。 “小宝,你都拿去吧,是符生以前的领导给他的,有四斤多呢,我不会做那些饼子。” 胡幽立即点头,她不仅要做芝麻饼,她还要做麻酱饼。 胡幽拿着一把暗绿色的扣子,和一袋子芝麻从符生家离开了,还让符生妈一会儿去吃饭。 等胡幽到了家,发现胡大哥正惊恐地看着院子里的一个大盆。 胡幽跑过去一看,是自己要的羊骨头,羊下水,还有四分之一的羊肉。 胡幽让胡大哥把这些都放到后院水井房, “大哥,这个你不会洗,你去找二哥吧,让他中午回来吃饭。” 胡大哥觉得自己啥也不干也不行啊,而且这会儿刘文也凑到了后院这块。 刘文在盆上还用劲闻了闻,咧着嘴说, “虽然是臭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吃着肉香啊。” 胡幽眼珠子一转,对刘文说, “刘文哥,你去削点土豆吧,再去泡点粉条,洗点萝卜、白菜,还有酸菜。” 涮羊肉不管在哪都是有人抢着吃的,胡幽好不容易把胡大哥和刘文给支走了,立即把后门给插上了,自己站在后院这块盯着前院。 胡幽把食物处理器取了出来,立即用了“清洗”的语言指令。 胡幽只是用食物处理器把羊下水清洗干净了,最后还挑了一块肥瘦都有的大块肉,切成了片。 胡幽又用井水把骨头洗了洗,把剩下不用的肉又放到了冻肉的大瓮里头。 胡幽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正好看到胡大哥和胡二哥回来了,而刘文也干完活了。 除了放起来的肉,其它的盆里的羊骨头和下水,胡幽赶紧又都倒上了清水。 等胡大哥、胡二哥还有刘文过来时,看到洗得特别干净的羊下水时,都差点感动得哭了。 尤其是胡大哥,嘴巴马上就咧了起来, “小宝啊,哥啥也没做啊。” 胡幽赶紧指挥大胡大哥, “大哥,你去把大锅弄上,我先把羊骨头和下水煮上。” “唉。” 胡大哥高兴地去干活去了,而胡二哥和刘文,又一起把地上的两大一小的盆,都端进了厨房。 胡幽又赶紧找了个盖子,把小盆给盖上了。 “二哥,再放到院子里,一会儿吃涮肉的时候再拿进来。” 胡幽又想着家里能有的菜,可是还是挺有限的。不过今天主要是吃羊肉。 等把羊骨头炖上后,胡幽才把处理好的羊下水也放了进去。 鲜羊肉,不用放什么调料,多放几片生姜,一点盐,来点大葱段,就完全可以了。 胡幽在厨房忙碌着,旁边的胡二哥和胡大哥在洗菜。 胡四和胡四媳妇一进自家院子,就闻到了炖羊骨头的味道,俩口子一下就冲进了厨房。 胡四还说了句, “果然是要过年啦,哈哈。” 胡四媳妇一看,就明白要吃啥了,还得意的笑了笑, “乖宝,以前咱家有个铜的火锅,特别大的一锅,一直都没怎么用呢,我取去。” 胡四媳妇没一会儿就从大凉房把大铜锅拿了出来,这会儿胡幽才想起来,她都把要吃涮锅的家伙给忘了。 不过胡四媳妇把锅拿到后院井边洗的时候,还回问了胡幽一句, “乖宝,凉房大瓮上的盆里是啥啊,黄不几几的。” 胡幽没有回答,就又回厨房去了。 胡四媳妇还以为胡幽没听见,也就没再问了。 胡幽刚才把麻酱整好后,在里面洒了点盐,又放了不少酱豆腐。 等菜都准备差不多的时候,人也基本都到齐了。 胡幽让胡大哥把洗好的菜先上到大桌上,她又拿出个大海碗和一个大勺,准备去凉房舀芝麻酱去。 前脚一出厨房,就被一条绿色的腿给拦住了。 胡幽抬起头斜了一眼符生,不由地就问, “你咋这会挑时间啊,我家吃涮肉呢。” 符生笑着说, “我是闻着味儿来的。” 胡幽轻“哼”了一声,就去了大凉房,而符生也跟了进来。 符生一进大凉房,就同胡幽说, “我把种子放我家凉房了,我初二就要走,你自己去取吧。” 胡幽一边点头一边在舀着麻酱,好这会儿还在计算着人呢。 羊骨头还没熟透,多放点到铜锅里继续煮着吧。 胡幽把厨房大锅里煮得差不多的羊肠、羊肚,羊肺,都切成了小段,和煮得差不多的羊骨头,都丢进了大铜锅里头,底汤就是煮骨头的汤。 胡幽把羊骨头和下水在大铜锅里头摆好后,忽然又想件事。 “哎呀,我的炸豆腐。” 符生就见胡幽拿了个大海碗,又跑后院凉房去了。 胡幽拿了大半碗的炸丸子,还有半碗的炸豆腐,都一起放进了铜锅里头。 符生看满满的一锅东西,赶紧就问, “还要放东西吗?” 胡幽想想差不多了,摇了摇头说, “先端上去吧,小心下面的火啊,我还得端这个麻酱呢。” 符生在前面端着大锅,一边走一边笑,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脑袋里咋装那么多鬼主意,而且还是都是和吃有关的。 胡幽可不知道符生已经把她和吃相关的事,都联系在了一起。 只要是吃的,肯定就会有胡幽。 胡幽想的是,下次涮羊肉的时候,一定要弄一头羊才行。 现在坐了一大桌子的人,都有十来个人,连赖波都来了。 赖波看着大铜锅里的东西时,眼睛已经直了。 赖波还咽了一下口水,又看向了胡幽, “小宝,你可真能耐啊,就这一锅菜,都比那大领导都吃的好啊。” 胡幽笑了笑,立即就说, “大领导哪有我这么舍得吃啊,大领导可没咱家这么多的肉。” 胡幽确实没少放肉,肉丸子,羊骨头,羊肚,羊肠,羊肺,羊肝,还有挺大一盆的生羊肉片。 而且,锅里头的菜也多。 十多个人吃了个肚饱,胡幽所有准备的菜,全部吃了个精光。 胡幽也没少吃,而且觉得这羊肉好吃啊,纯天然的羊肉,就是好吃。 胡幽一吃完饭,就被符生妈拉了过去,胡幽又和符生妈去了自己那屋。 符生妈坐在炕沿上,脸色还挺红,看来也是这顿吃得不错。 符生妈这会儿轻声地和胡幽,说, “符生大年初二就要走,种子已经放我那凉房了,你随时去拿就可以的。” 这个事儿胡幽知道,符生妈又低声地说, “你人小小的,却要操那么多的心,唉。” 胡幽还以为符生妈要多夸她几句呢,结果符生妈却说, “小宝,我发现你啊,对颜色还真是敏锐,一下就能调出那么好的色。要不然,你有空和我学画吧。” 胡幽正想着拒绝的时候,却听符生妈又说, “小宝,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天天总想着吃也不行,学那么点艺术,人不显得那么点吗?” 胡幽奇怪地看着符生妈,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吃肉吃多了,又想过大小姐日子了? 符生妈像是不想放过胡幽, “下午你也别休息了,让符生带你上城里转转。” 第145章 符生妈从自己的褂子里,掏出一灰手绢,看着挺鼓囊的。 胡幽这会儿已经啥也不想了,却没想到,符生妈居然塞给了她一圈钱,还有不少的票。 符生妈低声地说, “这个时候的百货商店啥的,都关门了,让符生带你去市里的大的百货大楼。那块儿吧,这会儿应该还有一部分在开着呢。” 胡幽看着手里的一圈钱,至少有个100多块。 符生妈笑着跟胡幽说, “别总想着吃,市里的文具商店说不定还开着呢。” 符生妈还没离开呢,符生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符生妈让胡幽买东西,和她学画。 符生直接就“咳咳”了起来,连咳了好几下。 胡幽看着符生的样子,是不是也被这么虐待过。 符生立即笑着走过来,把浑身难受的胡幽给解救了出来。 符生对着自己亲妈说, “现在城里的商店什么都关了,我带小宝去一趟废品站。” 胡幽一想,废品站这会儿也关了吧。 符生却说, “我和那里领导打好招呼了,他们那里的人,下午等咱一会儿。你不是要去废品站给你三哥找书吗?” 胡幽赶紧站了起来,马上点头就回复符生, “是啊,我还得帮我三哥找书呢,我三哥现在都没书看了。” 胡幽回答得特别快,现在是想立即脱离符生妈。 胡幽都觉得符生妈现在有符生这个儿子真幸运啊,要不然被人当成那啥派的,也挺危险的。 不过符生却比胡幽想的,还要快。 符生坐到符生妈跟前,低声地说, “妈,那块羊绒围脖,你还是别想着戴了,要不然你得见人就要哭。” 胡幽觉得大概是自己触动了,符生妈这辈子不能实现的理想了,可是现在也不能告诉他们,再熬熬就会过去的。 胡幽也只能慢慢地说, “那个竞颜色的叶子,是从老林子里随便抓的,村里人都用那叶子的颜色染炕单啊,染裤子啊,反正大家都这么干。” 村里的事儿符生妈都不太了解,平时都不带出门的。 自己后院也有个小菜园子,家里也不缺粮食。 胡幽这会儿才想到,符生妈在村里其实是啥活不干的,也没啥工分,可是因为是个别人以为的“寡妇”。 每年秋天分粮的时候,还能稍微分一点的。 这会儿胡幽觉得,整个胡家村啥也不干的居然是符生妈。 胡幽想了想说, “婶儿,我准备再养几只羊,我这里的羊是定数的。我现在是生产队的羊倌儿呢,我现在担心有人来查我的羊的数量。” 胡幽想着把多余的羊,放到符生家里。 “婶儿,我把羊放你家里怎么样,羊吃的饲料,我都给准备好了,您每天帮着舀在食槽里就行。” 符生妈一听,险些没晕过去。 “小宝,你真去当了羊倌儿啊,还要养那么些羊。小姑娘家家的,你也太受罪了。” 养牲口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个辛苦的活儿。 符生妈对这个还是了解的,一听胡幽还要多养些羊,立马就心疼得不行。 胡幽“呵呵”了两声,立即就说, “婶儿,那羊听话着哩,给它吃好喝好,啥事儿也没。” 符生妈听着,还有些不太敢相信啊。 不过,符生妈一想到胡幽养的那些鸡,下的大鸡蛋,又觉得能想得通了。 符生妈长叹了口气, “养这些东西啊,最是受罪了,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年纪这么小,唉。” 没有人会知道,胡幽大概是这个世上,养活这些牲口最轻松的人了。 只要把饲料给拌好了,都没啥问题。 就说胡幽养的那些鸡来说,母鸡个个下大鸡蛋。 而其中的小公鸡,已经有两只差不多能吃了,胡幽上次专门抓出来看了看。 胡幽准备把自己养的羊都转移到符生家去,要是再来什么人检查或是查看生产队的羊,也不用像今天那样麻烦,把羊给关到了后院的柴禾房里了。 胡幽越是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而且自己养的羊,全是公羊。 符生妈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心疼胡幽,要让符生带着胡幽去买小姑娘喜欢的东西。 胡幽现在总是一身各种补丁的衣裳,符生妈看着就心疼。 符生妈差不多是含着泪说的, “等明年我带你去上海城,想买啥买啥。咱买漂亮的大衣,漂亮的裙子,还有皮革,手表,洋娃娃,还有……” 符生是最先受不了的,把符生妈的话头给拦住了。 “妈,你还不如带她去吃一顿呢。” 符生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咱去国际饭店吃烤牛排,烤鸽子,小羊排……” 胡幽最后是差点流出了口水,然后符生妈才算放过了她。 还是因为符生说时间不多了,符生妈才放过了胡幽。 符生妈前脚刚走,胡小弟就从旁边一下子蹿了过来。 “姐,我也去。” 中午胡小弟吃饭的时候都顾不上理会胡幽,现在有时间了,在看到符生妈说话,懂事的没有进屋里头来。 胡幽这会儿巴不得胡小弟跟着呢,立即愉快地拉住了胡小弟的手。 “嗯,去戴手套吧。” 胡小弟高兴地回屋戴手套了,现在可宝贝这双手套了,总舍不得戴。 胡幽见胡小弟这样,立即又从屋里头的炕柜里面,拿出了一条发暗黑颜色的围脖,是羊毛的。 这个颜色也是胡幽用加工器赖波出来的颜色,胡幽可再不敢弄什么带颜色的。 黑的就行,一条黑色的羊毛围脖,一下就系在了胡小弟的脖子上。 胡小弟低头摸着脖子上的围脖,嘴瘪着立即要哭。 胡幽赶紧把胡小弟搂了过来,让胡小弟摸着自己脖子上有围脖。 “看到没,姐也有一条更大的。” 胡小弟眼睛上还有泪,在看到胡幽也有,才松了口气。 胡小弟看着胡幽,用很认真的口气说, “姐姐要更好的。” 一直到坐上了符生的吉普车,胡小弟还抓着自己的围脖不放。 过了一会儿才听说是要到城里去转转,胡小弟也没有像原来那么高兴了。 人小鬼大,可能就是胡小弟这种的。 胡小弟没什么兴致一样,瘪着嘴说, “这会儿城里的百货商店都关门了,咱们去干啥啊?” 胡幽立即说是给胡三哥找书去, “现在这个时候,废品站的东西也多,咱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不错的书呢。” 胡小弟这才认真地点点头,忽然就冲着前面的符生说了句话, “符生哥,咱俩再去洗个澡吧,你们部队的池子好大啊。” 符生点头笑着说, “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吧。” 胡小弟也点头,这才又看向了胡幽。 “姐,洗澡池子里面的人好多啊,都是光屁股。” 胡幽扯了下嘴角,不和胡小弟讨论这个问题。 “一会儿我在废品站挑点书,你们去忙你们的,回头来找我。” 胡幽想着自己应该会多呆一会儿,而胡小弟却用小眼神看着胡幽说, “姐,你可要快点啊,我们可快了。” 胡幽又赶紧点头,胡小弟现在就跟个磨人精的。 可胡小弟却还没完, “姐,我们得赶紧回去吃羊骨头,要不然就没有了。” 舍不得羊骨头的不只是胡小弟一个,还有胡大哥一同来胡家的刘文。 刘文在胡家也刚有一天的时间,就不想走了。 胡家的伙食太好了,根本不是全村最富的,而是所有村村最富的。 刘文还吃了次胡幽做的西红柿酱炒鸡蛋,那鸡蛋上有老多油了。刘文现在也理解胡家的人,为啥都穿的灰头土脸的。 装穷真富哇。 刘文的亲大哥刘军来接刘文了,结果刘文扒着院子大门不想走。 “副班长,我要留下来。” 胡大哥直接一脚踹刘文屁股上,怒吼了一声, “滚。” 刘文被自己大哥拉着走时,还转过身冲着胡大哥一个劲的挥手, “副排长,我还会回来的。” 胡小弟其实想回去赶紧吃羊骨头,就是防着刘文的,还和胡幽抱怨。 “他太能吃了。” 等到了城里的废品站门口,符生停下了车,立即下车就去敲门。 胡幽也和胡小弟下了车,跟在了符生了后面。 符生连续敲了五六次,终于听到里面的声音了。 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咋才来啊,都耽误我一天了。” 腊月二十九早应该放假休息了,可是胡幽找了供销社系统的老秦,胡幽上次被庞医生带着,见过那个退伍的营长,老秦。 里面开大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出来了一个头发像鸡窝的人。 胡小弟向前一大步,挺起了胸,用手指着那个人说, “咋是你这个浑球啊?” 第146章 胡小弟手上还戴着手套,指着从废品站的大铁门里出来的人说, “你这个浑球,咋在这啊?” 胡小弟最近不仅长高了不少,人也长开了,而且还白了。 这个被指的人,一下没认出来。 可是,却看到了胡小弟后面的胡幽,一眼就认了出来。 “咋是你们,你们来干甚了?” 这个人不管说话,还是姿势,都让人觉得很不友好。 可是,胡幽却不认识他。 但是,这会儿胡幽却在脑子里搜索几个重要的讯息。 认识的人,城里,废品站。 想着想着,这人就对上了。 胡幽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哦,原来是你啊。” 这人先是被胡小弟指着鼻子,现在又被胡幽这么说,立即就下不来台了。 一只手叉着自己的腰,用手指着胡幽说, “你什么你,我是你三伯。” 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动作,胡幽和胡小弟,都是冷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 旁边的符生,立即就看出来了,胡幽姐弟是和这人不对付。 符生立即就站在胡幽和胡小弟的前面,把胡三井给挡住了。 “我和秦主任说好的,来找点孩子用的书。” 胡三井本来不想让胡幽姐弟进来的,可是看到一身绿军装的符生时,不甘心地冷“哼”了一声让开了。 胡三井走在前面,符生在他后面,最后的才是胡幽和胡小弟。 胡幽其实也没想着要在废品站怎么翻腾,可是胡三井这人,居然冷不丁就看着胡幽说了句, “别想偷拿东西,我看着呢。” 胡小弟要冲上去打胡三井,被胡幽给拉住了。 而符生直接用手捏住了胡三井的肩膀,手下微一用力, “别忘了自己姓什么,要是真断亲了,就写断亲文书。让村里的老头子们给做个证明,你以后也别再姓胡。” 胡三井咧着嘴喊疼,压根就没把符生说的放在心上, “哎呦,你放手,放手,要不然我去部队告你去。” 胡幽觉得这个胡三井就是欠揍,都没理胡三井,拉着胡小弟进了废品堆积的房子里头。 这个门在半开的,里面堆的东西乱七八糟的。 胡幽在进门前,看把院子几个关着门的房间也看了看,而且院子里也都堆着东西。 胡幽又看了眼在那装死的胡三井,也不知道符生的话是不对胡三井有啥影响了。 胡三井一只手紧抓着自己的肩膀,坐在地上不说话。 胡幽也没弄明白胡三井的想法,可是看他突然沉默的样子,不会是真的被他现在的老丈人逼着断亲? 想想也是有可能的,那会儿只是给胡三井老丈人的单位打了电话,和这个吴老头说了几句当时的情况,就被立即挂了电话。 而且,这个吴老头还说因为胡四家得罪了吕家,为了不影响他自己,他们吴家要同胡家断亲。 当时也是在电话里说一说,只是后来燕没有什么正式断亲之类的说法。 胡幽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因刚才符生说的话,一下就坐到地上失神的胡三井,让胡幽又觉得那个断亲看来吴家是真要断了。 比起一直喊着要当“上门女婿”的胡二哥来说,这个胡三井,才是个真正的上门女婿。 胡小弟和胡幽手拉着手在废品站这个房间里转悠,胡悠没看到有什么有用的书。 转了两圈后,忽然听到“叮”的一声,装死很久的系统居然上线了。 胡幽这段时间忙着过年的事儿,差点把系统小面给忘记了。 系统一上线,就对胡幽说, “主人,拐角,拐角。” 胡幽试着往拐角走了走,可是一共有四拐角了,也不知道哪个拐角。 系统又立即说, “挨门的那个拐角。” 胡幽抬眼一看,挨门的拐角里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胡幽这会儿就假装蹲下身子,来翻着地上的烂书。 翻着翻着,还真让胡幽翻出点有意思的东西。 是小人书。 这个年代有许多连环画一样的小人书,最流行的儿童读物。 胡幽看着有个四五本,就拾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脏东西。 可让胡幽无奈的是,胡小弟的一只手死抓碰上她的衣角,根本不放开。 要是胡幽有个什么动作,肯定被胡小弟看个明了。 胡幽把手里的小人书晃了几下,把其中一本不太脏的,伸到了胡小弟的跟前。 “小弟,你看这个。” 胡幽把小人书伸到了胡小弟的眼跟前,结果胡小弟看了一眼,真的只是一眼。 然后胡小弟微微抬头,看了下胡幽。 “姐,不是给三哥找书吗?” 胡幽根本没在这里看到什么有用的书,可是同在系统又说旁边的拐角里有东西,这会儿他们已经到了门口了。 但是胡幽探眼望过去,没觉得那堆像是拆成一堆的床架子,能有什么东西。 胡幽又往床架子跟前蹭了一下,慢慢地蹲了下去,用手摸了摸这堆烂木头。 胡幽立即问系统, “这个你是要哪块?” 结果系统却说, “下面最大的那块。” 胡幽仔细一看,那块是个床角,被劈得就剩下一个角了。 即使是一个有个几个腿部的角,那也是很大一块的。 胡幽伸出手抽了抽,居然没有抽出来,和其他床架子都缠搭在一起了。 胡幽转过头,果然看胡小弟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胡幽忽然瞪大眼睛,指了指门外, “好像有个人进来了。” 这种骗人百次灵的法子,在胡小弟的身上也很灵验。 可是,胡小弟只是转过去一下,又立即转了过来,而且胡小弟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干坏事”。 胡小弟鬼精到胡幽都没折了,正准备要想其它办法时,却见胡小弟突然冲了出去,抱住了符生的大腿,大声地说, “符生哥,里面没有啥书。” 胡幽立即就把那一堆的烂木头全都收到了系统仓库里面,而符生也正在和胡三井要旁边的仓库的钥匙。 这边符生在和胡三井问其他锁着的废品仓库的情况,胡幽也从这个废品房间里头出来了。 一出来就对上了胡小弟的表情,又是一副骄傲的表情。 胡小弟这才上来又拉上了胡幽的手,低声地说, “姐,你要干啥直接说啊,整那些没用的作甚,我又不是外人。” 胡幽心里说,防的就是你。 而胡小弟也没有返回去再看那个仓库,却听胡三井说, “那些书都是没用的,都是要烧掉的。” 原来还有个废品仓库装的都是书,要求废品站给烧掉。 就在胡幽以为符生会给胡三井讲什么道理时,却见符生从衣服兜子里掏出了20块钱。 符生说话声音不高也不低, “这里都不是外人,那些书不要烧,我买了。” 现在即使不烧,几十斤的书也才能有个几毛。 而且胡幽这会儿也发现这个废品回收站,院子里头最多的居然是碎骨头,碎玻璃都很少的。 现在家家打醋和酱油的都是玻璃瓶,一个玻璃瓶能用好多年。 再仔细看地上连牙膏皮都有,这个年代的牙膏皮是铝制的,也是能卖钱的。 一个家庭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卖钱。 不过胡幽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有许多收上来的不错的书籍,居然要被烧掉。而且,是让废品站自己处理,找个地方烧。 胡三井本来是要过了年后,在旁边的垃圾堆里找个晚上把这些书烧了,没想到让胡幽赶了个巧。 符生把20元直接塞给了胡三井,让胡三井去找几个麻袋。 胡三井看了看手里的20元钱,对符生说, “书是你要拿的,我装作不知道,但是你先装好,天黑了再拿走。” 符生点点头,并且说, “那屋书肯定不少的,等我把书都装好了,天也差不多黑了。” 和符生估算的差不多,胡三井把钥匙给了符生就直接走了,让符生走的时候把钥匙扔在大门里头,再把门口的大锁头直接锁上就行。 胡三井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其实胡幽还想看看别的房间。 符生却低声地说, “那里头应该都是些好些的废品,但不一定是你要的。” 符生又继续说, “比如说铁铜铝之类的,都是要统一收上去的东西,不可能堆在外面。” 符生把那间装书的废品房间打开后,胡幽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这书的量非常大,占了有大半个房间,并不像是普通的书,更像是从某个地方专门拉过来,然后要处理掉的。 胡幽跟在符生的后面,进了房间后,忽然又听到了一声, “叮,主人,新的市场要来了。” 第147章 系统突然“叮”地一声,把正要进门的胡幽,给吓了一跳。 胡幽就站在门口,没动地方,她的一只手还拉着胡小弟的手。 系统的声音听着是是非常地愉快,而且胡幽是已经很久没听到系统用这样的音调说话了。 “哦,主人,你已经成功了开启了新的市场。” 胡幽腿一软,差点摔倒了,她啥时候让开启新市场了。 这个系统一直想开启新市场,进行空间交易,以此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可是,胡幽已经多次和系统讨论过这个问题, “小面,你的存在已经很优秀了,非常的具有划时代意义了,不需要证明什么了。” 但是,系统并没有接受胡幽的脑电波,而是仍然按照已有和程序设定而走。 “新型市场,空间交易市场,成功开启!” 胡幽咬着牙,真想一口咬死这家伙。 “花了多少钱?” 胡幽想着自己那可怜的有数的钱,用来买系统里的好东西,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 除了买残次品,就是旧货。 “叮”地一声,系统欢快地告诉了胡幽, “主人,就是刚才那块卡在木头里的石头啊,不仅成功开启了空间交易市场,还顺利地进入了空间拍卖区,在等待有钱人出最高价。” 胡幽一听居然还有钱赚,就试着问了一下, “小面,那个我能得多少钱?” 系统又进入了像死机一样的沉寂当中,而胡幽也正好听到了符生在回答她的话。 “这些书有可能是市里图书馆之类的地方,或者是某些单位的内部图书馆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来头,大概都是和图书馆分不开的。 胡幽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书在发呆,而符生却是利落地打开了个麻袋,往里面装书。 胡小弟这会儿才终于舍得放开了胡幽,跑到符生跟前,也要去装书。 符生立即拦住了胡小弟,让他别动,只要帮着抓着麻袋就可以了。 胡小弟立即就跟接了个很重要的任务一样,崩着个脸,两只小手紧抓着麻袋的边缘。 而符生把书都理顺了,又从旁边的地上找到了一大团棉线,一摞一摞的捆好了,才又放到了麻袋里。 然后胡小弟还给抖一下麻袋,表示还能继续装。 符生看到时,轻笑了一声。 胡幽看人家符生和胡小弟,配合得不错,这才赶紧走过去,要帮忙。 胡幽还没走到麻袋跟前呢,就被胡小弟给喊住了。 胡小弟用眼睛死劲瞪着胡幽, “姐,你别动,这是男人该干的活。” 胡幽差点没笑出来了,可是这里的书太多了,符生一个人肯定一会儿干不完的。 这一天黑,马上就进入又一年的年轮滚动了。 胡幽立即也拿起棉线团,慢慢地捆书。 一开始是捆不好的,可是看符生非常利索地捆了几次,也学会了。 胡小弟看自己阻拦没用,立即“哼”了一声。 胡幽几乎是用了自己这么大最快的速度了,把书捆成一摞放到了麻袋里面,又一摞,又放到了麻袋里面。 胡幽都觉得自己头晕脑胀的时候,听到符生说, “小宝,你先歇歇吧。” 胡幽抬眼皮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而胡小弟正好又拉了一条新麻袋过来,看了看胡幽。 “姐,你快别干了,你那速度,都赶不上符生哥的一半的一半。” 胡幽白了眼胡小弟,这小子就会给自己拆台。 胡幽穿的还是打补丁的烂衣裳,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感觉两条腿都发抖了。 胡小弟看着还摇了摇头, “姐,你好好休息吧,男人的活你就别掺和了。” 符生干这种体力活,确实利索,而且也都没停过。 胡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靠着墙都开始眯觉了,听到胡小弟旁边推她。 “姐,醒醒,咱该走了。” 1964年的大年夜,胡幽居然是在一个废品站度过的。 而让胡幽惊奇的,符生把书塞了满满一汽车,胡幽都感觉超载了,车有些微晃。 符生却面不改色地说,“安全着呢。” 吉普车晃晃悠悠地悄悄地就回到了胡家村,而且符生一进胡家村,连车灯就没有开。 虽然这个年代条件不好,但是一进村子,还是能看到许多的灯光。 从正月初一到十五,一直点着的灯,叫做长明灯。 保佑这一家人,这一整年都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现在能点长明灯,和愿意点长明灯的人家儿,也并不多,但是胡家村不是刚杀了两头羊吗。 皮下油大的和羊蛋蛋、屁股跟前的油,切下来,村里人自己做了羊油蜡。 这个年代的人,很少有人吃羊油的。 现在的胡家村里,愿意点羊油蜡的,都还是那些村里的领导呢。 胡幽这会儿心里头不由地忽然一动,她上次买一盏特别漂亮的灯,一直放着呢。 白色磨砂玻璃的灯罩,暖白色的光晕。 未来科技的太阳能源灯,不需要电能,随便搁哪都能用。 胡幽正激动地想着灯的事,听到旁边胡小弟叫她。 “姐,到家了。” 胡家全家人都没一个睡了,全在等胡幽和胡小弟呢。 在看到符生开着吉普车晃晃悠悠地进了院子,胡四媳妇差点没叫出来。 所有人都看车里的麻袋,都不知道是什么。 就在胡大哥帮忙搬下去的时候,装了个半死的系统,忽然地“叮”的一声上线了。 “主人,这个书你一定要放到系统仓库里啊。” 胡幽没明白系统的意思,正要问的时候,就发现符生在盯着她看。 胡幽立即不敢用意识和系统联络了,符生这个人精明的都有点作妖了。 符生又向胡幽跟前直了一步,才问胡幽, “这里面有很多珍藏价值很高的书,你准备怎么安排?” 胡幽回答得速度,都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而且声音还大,把符生都给吓了一跳。 “都放到柴禾房吧,我来藏。” 全院子的人,除了胡小弟外,所有人都在抬着麻袋,被胡幽这一嗓子,吓得都抖了一下。 胡四媳妇本来就觉得不好放,立即就说, “都听乖宝的,她爱藏东西,都给她藏。” 胡幽听了胡四媳妇的话后,忽然就想到了刚开始自己有的那“三分钱存款”。 自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全家人都知道。 胡大哥立即就招呼家里人,把大麻袋全给抬到了柴禾房里了。 现在柴禾房里的2只小公羊还在呢,胡二哥又给牵到了后面的羊圈里头了。 胡四家的人,折腾到大半夜才算睡了。 不过,也相法于守了个大年夜了。 胡三哥给炒了鸡蛋,又用羊汤煮了白面条,里面放了点萝卜白菜。 符生和胡小弟都吃得特别香,可胡幽是一点也不想吃,喝了一大茶缸子羊奶粉,感觉浑身都累得动不了。 胡幽想,估计符生妈还以为自己买什么漂亮衣裳去了呢。 胡幽疲累的回自己屋里后,看了眼外面天空上的冷月,用不了多久天就要天亮了。 而胡四两口子,胡大哥、胡二哥,胡三哥,居然都不睡,包饺子了去了。 都是猪肉馅的饺子,材料胡幽都从大凉房里给取了出来。 尤其还有一大把韭菜,鲜灵灵的,还把胡四给吓了一跳。 不过胡幽放下东西就回屋了,她累的小脸更圆了,尤其是精神得不得了的胡小弟,还坐在凳子上笑, “脸,你咋脸又圆了。” 胡幽连白胡小弟的力气都没了,晃着回屋了。 一进屋就把窗帘给挂上了,可胡幽还记着长明灯的事。 迈入14岁大门的胡幽,希望全家今年都过得安安稳稳的。啥也不多求了,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 胡幽的漂亮的能源灯,作为长明灯被放在了炕桌上。 第二天早上胡幽都没起来,鸡啊羊啊啥的,都是胡二哥给照顾的。 全家其他人都是早上煮了饺子吃了,昨天包好的饺子,在外面稍冻下就成冻饺子了。 连符生都是连夜走的,也不知道胡四媳妇是不是大发善心,居然一大早装了一大盆的冻饺子,给符生妈送过去了。 胡家所有人在大年初一的早上,都安安静静的,怕打扰了屋里睡觉的胡幽。 胡幽也确实睡得香,睡得很踏实。 睡得正香的胡幽,总感觉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胡幽,又觉得好像不是铃响,像是敲东西的声音。 胡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梦呢。 “叮”地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敲了一下。 胡幽觉得脑袋有些晕,昨天睡晚了,刚伸出一只胳膊,她的手被一双小手给抓住了。 “这个是啥啊,为啥会亮呢?” 第148章 胡幽听到胡小弟的声音时,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了,同时也看到炕桌上的灯。 胡幽猛地坐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长明灯”,直接塞进了炕柜里面。 把东西塞进去了,胡幽也终于算清醒了,自己昨天晚上忘记插上门栓了,这个小家伙居然一大早就跑来了。 胡幽的动作太快,胡小弟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漂亮的灯罩,还没反应过来,胡幽就把灯给藏起来了。 胡幽伸出手摸了下胡小弟的小脑袋,立即笑了起来说, “早上吃馋子了?” 果然胡小弟的眉头一皱,看着胡幽一副啥都明白的样子。 “姐,曲爷爷说了,一个人要是心虚的时候,就会把话题转移。” 胡幽立即收拾刷牙洗脸,把胡小弟的手抓起来也看了看。 “手要洗干净了,看看你,手指缝里面还有脏。” 胡小弟自从和曲明老头关系比较好以后,好多地方都变了挺多的,尤其是爱干净这个事儿。 有的时候胡幽都觉得胡小弟这人吧,年龄小,人还挺龟毛的。 果然,胡幽拿起胡小弟的手时,说手指缝有脏时,他立即伸出来可看了一会儿。 胡小弟把手伸到胡幽的跟前,一副特别严肃的神情, “姐,你给我再洗洗,一定要都洗得干净点,曲爷爷说脏东西里面有虫子。” 应该是脏东西里面有细菌,胡幽猜是曲明老头儿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换了种说法。 胡幽立即抓着胡小弟的手,放到水盆里赶紧给洗,这会儿胡幽才算松了口气。 不过胡幽却想的是,现在村里头还没通电呢,等以后通电了,就给家里每间屋子弄个护眼的灯。 尤其是像胡三哥这种喜欢看书的,每天除了去生产队,就是在家里看书。 昨天弄回来那么多书,胡幽想着胡三哥要不要去挑一挑,看一看。 但是一大早就没见胡三哥,胡小弟也同样看了眼胡三哥那屋,说。 “今天在爷爷家吃饭,二哥、三哥都去那头了。” 胡幽这才去厨房烧了开水,给自己煮了点饺子。 吃了几个饺子,居然发现饺子里头有钱,胡幽用筷子捏开饺子看了眼,把那个1分钱用筷子弄了出来。 胡幽把1分钱看了又看,这才继续吃,也没多想。 旁边坐着的胡小弟立即“嗷嗷”叫了起来, “姐,你要发财喽,发财喽。” 大年初一的饺子,吃出了钱,那是要富一年的。 胡幽扯了下嘴角,她不需要富,只需要一年都过得安稳。 胡幽看了看自己和胡小弟的衣裳,都是打着大补丁的。 可是,今年胡四家全家都没有换新衣裳。穿的都是带补丁的,里面的衣服却都是好的。 现在全家每人都有一件羊毛的毛衣,赖波还想要一件,胡幽让他给赖老头和曲老太太也各带一件。 胡幽这会儿却是从炕柜里头,取出了两件黑色的羊毛坎肩,这是给胡爷爷和胡奶奶准备的。 不过胡幽想想,晚两天的,免得让胡爷爷问羊毛的事儿。 之前胡大伯把两头羊的羊毛都给胡幽装袋子里提来了,胡幽都没来得及收拾。 胡小弟坐在炕沿上,两只眼睛闪着光盯着胡幽。 胡幽把羊皮坎肩又放了进去,把炕柜给盖上了。 胡幽下了炕拉着胡小弟的手,也要去爷爷那,结果胡小弟赖着不走。 胡幽叹了口气,把胡小弟从炕沿上拉下来, “爷爷在等你呢,你别磨蹭。” 胡小弟被胡幽拉着走了一段路,忽然说了一句, “姐,你秘密真多。” 胡幽差点被石头绊一下,看了眼还在嘻嘻笑的胡小弟,心里想的是,这小子再长几年,那聪明劲绝对不比胡三哥差。 去了胡爷爷家,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连二伯家的人也来了。 胡幽感觉连站的地方也没有,和胡爷爷胡奶奶拜了年,又回自个儿家了。 不过胡幽刚才扫了一眼,连胡奶奶都换了带点花的棉袄,可自个家的全是灰突突的带补丁的衣裳。 胡四家连鞭炮都没买,胡大伯家买了点,胡小弟又跟着二娃、三娃和四娃,去玩小鞭炮了。 一开始胡四媳妇觉得委屈,大过年的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可胡四说这样才稳当。 按照胡幽的话说,现在有个牛护士,后面说不定还有啥牛魔王呢。 上次胡三哥从镇上取包袱回来后,多次和家里人强调,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咱吃喝不愁,衣暖肚饱。 看着不怎么样的大棉袄,穿在身上又软又暖,里面都套上了胡幽给做的羊毛毛衣。 全家人显得灰头土脸的,大年初一大早上就去了胡爷爷家。 胡四全家一进门,还把胡爷爷吓了一跳。 不过胡爷爷最后仍点点头, “你们在村里头本来就招人眼,这样也好。” 胡奶奶可不高兴,拉着胡三哥的手说, “飞飞,你看看,咋又瘦了,穿的暖和不?” 胡奶奶这人就是没事整事儿,想找点胡四媳妇的毛病。胡奶奶说话的当中,一只手就顺便搭在了胡三哥的胳膊上。 胡奶奶还是顺手那一捏,呃,胡奶奶的嘴立即就瘪下来。 “飞飞,你的袄子咋这厚呢?” 现在棉花可不好买,虽然胡三哥穿的灰突突的棉袄,又有补丁,看着就是个破袄子。 可胡奶奶一摸就知道暖和,感觉软得不行,就猜到是新棉花整的。 有的时候胡奶奶的性格就跟个小孩儿似的,胡三哥既想笑,还得耐心地给胡奶奶解释。 “奶,是前段时间还没冷的时候,小宝把家里的烂被窝的棉花全给洗了重弹的,还有旧棉袄也是。其实还是旧的,就是重新做的。” 胡奶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以为是新棉花。 胡奶奶吧咂了下嘴,眼睛瞪得圆溜,看着胡三哥不说话。 胡爷爷在旁边一看,就知道胡奶奶的小心思又起了,把他的小烟锅子往炕沿的砖上敲了两下,轻哼了一声。 “你啥也想要,一个烂袄也能钻你眼里头。” 胡奶奶要是争不过胡爷爷的时候,就会嘟嘴,这会儿也是。 嘟起嘴的胡奶奶,委屈巴巴地说, “这哪是烂袄啊,比我前年做的新袄还要厚还要软和。” 胡爷爷转过头来,直接瞪着胡奶奶说, “你说说还有啥你不想要的,腊月里从老四家拿了多少东西了,可把乖宝给累坏了,光蒸白面馒头就蒸了好几次。你也为孩子们省省心,真是的。” 今年过年胡爷爷家不仅有炸油糕,肉丸子,还有白面馒头,自家凉房里堆满了从胡四家搬来的吃的。 都是腊月里胡幽这边在做,胡奶奶那边就站在旁边看,一边吃一边看,最后走的时候还要带上。 胡幽之前就准备得好,而且她材料多,觉得没啥,可胡四媳妇天天捂着心口,这会儿正用眼睛死盯着胡大娘。 胡大娘这几天居然也白了,肯定是偷喝自家给胡爷爷胡奶奶的奶粉了。 胡四媳妇差点把胡大娘的脸给盯出个窟窿来,没一会儿胡大娘就又钻厨房了。 其实不只是胡四媳妇觉得胡大娘白了,连胡小弟都觉得是。 胡幽回家去休息了,胡小弟和三娃四娃玩儿,进进出出就和胡大娘撞上了。 胡小弟这会儿手上还戴着兔毛手套,脖子上是羊毛围巾,站在院子里根本不冷。 跑了几圈,一不小心就撞上个人。 “哎哟。” “哟哎。” 胡小弟向后连着退了好几步,才看到是胡大娘。撇了下嘴的胡小弟,看了看胡大娘的脸,立即就跑开了。 胡小弟直接跑回了家,胡幽正躺在炕上听系统说空间市场的事。 胡幽刚才用意识联系到系统时,立即就问了书的事,可是系统却没有直接回答。 “主人,不要着急,等你的石头有人买了,产生大宗的交易,再看有没有这样的资格吧。” 胡幽有的时候真觉得系统像个有志青年,志向高到无法琢磨。 “小面,你说的新型空间交易市场已经被开启了,难道还要看交易额?” 系统立即就解释, “主人,这个市场的核心是空间交易。” 胡幽当然知道是空间交易,上辈子还买过不少东西,都是些花里胡哨的。 系统这次的回答却和以前的不一样, “主人,上一次你在的那个时代不缺物资,也不缺钱。可是,这次你却不一样,所以这次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交易市场里赚到钱。” 说到这个,赚钱什么的才是胡幽最想做的,只是现在却做不到,啥也没。 “小面,你觉得我能卖啥?” 系统说了一个字: “书。” “卖书?” 想到这个胡幽立即摇头,她不能把那些珍藏的宝贝给卖了,有些书因为这几年的事儿,全部消失了。 其实胡幽之前还有个想法,等自己再大一些,就要走遍全国各地,把那些要被烧掉的和毁掉的东西,都收集以来。 这些都是人类的瑰宝,后世许多东西都是在这几年消失的。胡幽并不想改变历史,而只是想让那些应该存在的宝贝,继续闪光。 胡幽的想法,立即被系统从她的脑电波感受到了,系统居然“哈哈”了两声。 “主人,你的想法正好符合我为主人定制的交易计划。” 胡幽一听连觉都不睡了,立即就坐起了身,赶紧问系统, “小面,你是有了什么好的主意?” 每个系统都会适当地为其主人规划交易情况,尤其是像胡幽现在这种没钱的。 一阵“咚咚”地脚步声打断了胡幽的思考。 “砰”地一声,胡小弟把门给推开了,一进来就嚷。 “姐姐,我中午要吃鸡。” 第149章 胡幽一看胡小弟那样子,就知道不是要吃什么的问题,而是中午不想在胡爷爷家吃饭。 胡幽抬起头看了眼对面那屋子,是曲明老头的。 今天赖波居然还来了,说是下午再回镇上去。 胡幽探头看了一眼,曲明老头穿的竟然还是自己给做的打补丁的袄,脸上还乐呵呵的。 胡幽又坐起身,爬到炕柜里头,又翻出双兔毛手套来。 胡幽比划了一下,感觉曲明老头戴着没问题。 胡幽拿着手套,拉着胡小弟就去了曲明老头那屋。 胡小弟一进屋就朝曲明老头扑了过去,曲明老头也不嫌他沉,直接抱了起来。 胡小弟说话声音特别大, “曲爷爷,你不是那天想吃香酥鸡吗,姐姐说中午咱就吃这个。” 胡幽手里正提着一对兔毛手套,听到胡小弟这么一说,嘴就是一撇。 “香酥小公鸡?你咋就记着这个呢?” 胡幽那天只是随口一说,说是有两只小公鸡长得好,过年时候应该能吃了。 胡幽还说香酥最合适,结果让胡小弟给记住了。 胡幽这会儿也看出来,胡小弟明显想和曲明老头一起吃饭,不想去胡爷爷家。 反正胡爷爷家人也多,少胡小弟一个也没大关系。 胡幽把兔毛手套给曲明老头递了过去, “曲爷爷,过年好。” 曲明老头把胡幽递过来的兔毛手套看了又看,胡小弟还把自己的小手套也递了过去,嗲声嗲气地说, “曲爷爷,咋样,咱俩一看就是祖孙俩。” 胡小弟的话刚说完,胡幽就见曲明老头笑着从自己衣兜里面掏出一红包。 曲明老头看了眼胡幽,脸上都带着笑,把红包就递给了胡小弟。 胡小弟拿过来还看了眼胡幽,居然看都没看,直接把红包伸到了胡幽的跟前。 “姐姐,给你。” 胡幽立即愣了一下,旁边看着的赖波也先是一愣,随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哟,小舅舅啊,你这感情还是不够深啊。” 胡幽立即高兴地把红包接了过来,马上就拆开了。 5分钱。 一个5分钱的银色钢蹦,下面写着1963,还有两个字:伍分。 胡幽笑着把五分钱放自己兜子里了,一抬头就看到曲明老头皱着眉看着她。 曲明老头碰了碰胡小弟的手,用特别温和的声音说, “亮亮,去把我柜子里头那个黑袋子找出来,小点儿的那个。” 胡小弟本来就在炕沿上坐着呢,用脚把鞋一踢,立即就蹿上了炕里头了。 胡小弟应该是对曲明老头的东西很熟悉,打开炕柜立即就从里面拿出一个深色的布袋子来。 胡小弟手里提着个小袋子,胡幽立即就闻到了一个味儿。 胡幽立即退了两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曲明老头把胡小弟拿过来的袋子,伸到了胡幽的跟前。 曲明老头还是和原来一样,对胡幽轻笑着说, “鬼丫头有的是法子,去给我和你赖师哥,每人煮点咖啡,中午吃啥,你看着办。” 胡幽本来想拒绝的,结果曲明老头“咳咳”了两声。 “丫头,听说你很会藏东西?” 胡幽立即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鼓着腮帮子,瞪着曲明老头。 曲明老头“呵呵”一笑, “你是斗不过我的。” 胡幽把装着咖啡豆的袋子,拿了过来,先到了厨房找了个大碗,把咖啡豆倒出来了一些。 还真别说,这个咖啡豆虽然闻着苦,却还有种清香。 怪不得赖波说曲明老头私藏着不少好东西呢,胡幽这会也忍不住骂一句,“老精怪。” “什么老精怪?” 胡三哥的话,忽然从胡幽身后响了起来,胡幽吓得差点腿软了。 一只手抓着碗,一只手还拿着咖啡豆的袋子,胡幽转过头就看着胡三哥。 胡三哥一进厨房,正好看到胡幽盯着碗里的东西看。 这会儿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胡三哥就凑了过来。 胡幽用左手拿着碗,没好气的就那么一甩右胳膊,手里拿着的咖啡豆的袋子,正好甩在了旁边的一个瓶子上。 要是没有重量的袋子还好,这个袋子里面还有不少的咖啡豆呢。 “哗”地一声,在胡幽手里甩着的袋子正好撞在了旁边的瓶子上。 这是一个装了差不多大半瓶花生油的油瓶,是胡幽刚放这没多久的。 “通”地一声特别大的响动,这油瓶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胡三哥和胡幽同时看着地上的油瓶,尤其是胡三哥,还闭着眼睛转了下头。 胡三哥的意思是根本不敢看,害怕看到一大瓶花生油都流在地上,还有那好的玻璃瓶,肯定也碎了。 胡幽这会儿简直就是个曲明老头说的鬼丫头,在听到“通”地一声手,抬眼皮就看到胡三哥把头转那头了。 胡幽弯下了腰,把瓶子给捡了起来。 瓶盖也盖得紧紧的,瓶子也没有一点破损。 胡三哥转过头的时候,看到胡幽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一只手搂着玻璃瓶,另一个手在划拉着上面的灰尘。 胡幽“嘿嘿”一笑, “好险啊,好险。” 胡三哥这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么大个玻璃瓶,掉在地上就“通”地一声。 “没碎?” 胡幽又是“呵”地笑了两声, “哥,没碎不是很好嘛,碎了里面的油不就可惜了呀。” 虽然胡三哥这人平时精得要命,可是一碰到跟胡幽有关的事,觉得什么都很正常了。 胡三哥又把眼睛看向了那个碗里的黑乎乎的东西, “小宝,这是什么?” 胡幽立即告诉胡三哥, “曲爷爷和赖师哥说要用这个泡水喝,让我给碾碎了,再煮成汤。” 胡三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胡幽的脑门, “就知道骗你三哥。” 胡幽的小白牙立即就露了出来, “哥,小弟中午想和曲爷爷一起吃饭,要吃香酥小公鸡。你也在家吃吧,咱早点吃了,再去爷爷家去。” 胡三哥想想也行,胡爷爷那头乱七八糟的。 胡三哥转过身正要出去时,又忽然想起个事儿来, “刚才胡大伯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能把爷奶的毛背心给弄好喽?” 胡幽想了想说, “至少得过了初五才行,破五破五,初五以前不能动针线啊剪刀啊的。” 胡幽的话也是合情合理,胡三哥也想了想, “不急,毛背心到春天还能穿一阵子呢,你慢慢整。” 胡幽答应了一声,胡三哥去找赖波聊天去了。 胡幽立即把厨房门弄成半开,厨房有两扇门,微关了一扇。 胡幽探头看了看曲明老头那屋,除了胡小弟在炕上跳来跳去的,其他三人都在面对面坐着说话呢。 胡幽又靠在厨房里的大柜边上,想着曲明老头这人,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 胡幽用手又摸了摸放到兜子里的5分钱,感觉快烫死个人了。 胡幽立即把咖啡豆的袋子提着,另一只手拿了个大海碗,就去了后院的大凉房。 胡幽把大碗里不太多的咖啡豆立即就倒进了超级棒饮机里面,在机器的操作屏幕上,选择了“咖啡”。 在“超级棒饮机”开始了无声地工作后,胡幽才去大凉房的大柜上,看一个很大的盆。 胡幽在盆里生了绿豆芽,上面盖着笼布,笼布上面是篦帘子,篦帘子上面压着块干净的大石头。 胡幽这会儿一看,绿豆芽已经把篦帘子给顶起来了。 胡幽赶紧跑回厨房,拿了个盆,把绿上面顶起来的绿豆芽抓下去一层。 没想到也就这一层,居然把个不算小的盆,快抓满了。 胡幽一看绿豆芽短粗短粗的,毛根都很短,也不用专门拣毛根。 这样中午就可以吃绿豆芽了,秋天曲明老头挖的蘑菇煮熟了,呛着花生油,拌个可口的凉菜。 这个季节也没啥蔬菜吃,要么就是干菜,豆角,茄子,萝卜条,其它呢就是地窖里储存的大白菜,白萝卜,青萝卜,胡萝卜,等等。 胡幽把大凉房直接上了锁,又去了房子后面的牛棚那里。 把两只最肥的小公鸡,从鸡窝里直接给抓了出来。 这个拔鸡毛,处理得光溜的事儿,是要交给食物处理机的。 等胡幽把所有的饭准备差不多的时候,小公鸡也炖得半熟了,大凉房的咖啡也好了。 胡幽去大凉房把咖啡接在了大碗里,又把碗和超级棒饮机收进了系统仓库里头。 刚一出大凉房,居然听到有人敲后门,胡幽凑到了后门跟前,立即就从从门缝里往外看。 这一看,立即就吓了胡幽一大跳。 好大一个脑袋,还是个绿色的脑袋。 胡幽用手抚了下自己的小心脏,伸手就把后门给打开了,把那个大绿脑袋的人也给放了进来。 胡幽抿着嘴忍着笑,拉着这人的旧棉袄说, “未静姐,你咋戴这么大一绿头巾啊,吓我一跳。” 未静用手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头巾,低声地说, “这是我在供销社买的呢,还花了我2块钱呢。” “呵呵……” 胡幽还是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还拉着未静的一只胳膊。 未静用手摸了下头巾,也笑了起来, “小宝啊,我也觉得难看,可现在不都这么戴吗?” 胡幽一想,未静现在这样出门,全村人到现在还没认出她这个“女流氓”呢。 未静也跟着笑了几声,才和胡幽说起了她来到底干啥来了。 “刚才曲家大老头和那个史老头,俩人找我来了。” 胡幽一听,才知道自己这几天忘了啥了。 “我这两天特别忙,把他们都给忘了。” 未静却是笑着说, “我记着呢,大年夜啊,我给他们五个人做了猪肉酸菜饺子。” 胡幽听了立即松了一口气,而未静又说, “他俩要找你呢。” 第150章 胡幽也奇怪,自己其实并没有见过那个史老头,不过曲家大老头还是见过的。 这俩个还真能耐,居然能让未静来给说话。 不过未静的一句话,让胡幽也觉得确实是合情合理。 未静就跟做贼似的,拉着胡幽的手说, “他俩想找那个做饭好吃的。” 胡幽看着一脸怨念的未静,脱口就问, “大年夜的饺子谁做的?” 未静的眼神闪了闪,显得特别得不好意思, “焦二做的。” 胡幽扯了下嘴角,心里话说,自己二哥总算是能把饭做熟,看样子这位是一点也不会做的啊。 胡幽想想,今天村子里的人是不会出来走动的,都是窝在自己家的。大部分情况,都是和胡大伯家一样,和老人住在一起。 大年初一,在村子里头走动的很少。 而且,今天也特别地冷。 胡幽正想把未静拉进前面大院的厨房去,那里暖和。 可未静却用手指着门外说, “是找你要吃的呢,他俩就在外头呢。” 胡幽一想,这也行,今天生产队也没啥人,更不会有人专门盯着他们这些外来的文化人儿了。 胡幽就立即让人进来,她拦住要走的未静说, “未静姐,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做……” 结果未静直接拉开门跑了,听都没有听胡幽把话说完。 胡幽在拉开的后门不远处,就看到俩个冻得打哆嗦的老头。 胡幽立即招了招手, “曲大爷爷,史爷爷,赶紧过来。” 胡幽探出身子往门外左右看了看,又把前面能看到视线的别人家儿的房上看了看。 看到都没啥人,胡幽松了口气。 胡幽和曲家大老头也算是熟人了,胡幽把俩人直接带进了胡大哥那屋里头。 还没进门呢,俩老头就开始腿抖。 曲家大老头在胡家吃过好多次饭了,都是在后面柴禾房吃的。 曲家大老头这会儿也觉得腿抖心虚,就赶忙拉住了胡幽, “丫头,别来了什么外人,被看到了。” 胡幽立即摇了摇头说, “不会,今天都去我爷爷家,咱村里头和城里头大年初一拜大年,还是不太一样的。” 村里头的大部分都是老爷子和几个儿子,都挨着住,基本是走几步就到了。 胡幽这么一说,曲大老头和史老头这才进了屋。 胡幽先是给俩人冲了缸热羊奶粉,把搪瓷茶缸子放在了炕桌上。 最近可能是在戈大那里吃上了,俩个老头脸色好多了。 胡幽低声地说, “你们的羊奶粉要是喝完了,就把那个长筒从后院墙上扔进来,我再给你们弄。” 胡幽的话,不管是曲家大老头,还是史老头,都不由地吃惊。 还是曲家大老头和胡幽熟一些,就像习惯一样,说话声音很低, “丫头啊,让、让你废心了,不少花钱吧?” 胡幽“嗤”地轻笑了一声,这俩老头也都不是外人,胡幽立即就告诉了他们实话, “我自己整的,非常容易,尤其是在咱这冬天,太容易了。” 曲家大老头和史老头还没弄明白,啥叫冬天太容易了,胡幽就站了起来。 胡幽对俩个老头说, “咱村里头建了卫生所,来了个医生,姓赖。” 俩个老头一齐起头,“听说了,赖医生。” 胡幽又立即说, “赖医生现在被村里安排,在我家吃饭呢。这个赖医生人很好的,让他给你们检查下身体吧。” 胡幽在俩个老头发愣的时候,就出去了。 走到门外的胡幽,觉得这种绕弯说话的事儿,真不合适自己。 胡幽立即进了曲明老头那屋,冲着赖波冷哼了一下, “赖师哥,你家有个亲戚来了,就在我大哥那屋呢。” “亲戚?” 赖波马上就皱起了眉,还在想着自己能有啥亲戚的。 “砰。” 就见曲明老头立即推开了屋,冲了出去,拐进了旁边的屋子。 赖波也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追了过去。 胡三哥看着胡幽,胡小弟也看着胡幽。 胡三哥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而且和几个老头他也比较熟了。 胡小弟虽然是和那几个老头也熟,但是没明白。 胡幽跪在炕沿上,两只手抱着胡幽的脖子,低声地说, “姐姐,曲爷爷说他的东西都给我,我就把那些东西再都给了你,那都是姐姐的了。” 胡幽听了差点软在炕上,用一只手轻拍了两下胡小弟的屁股, “谁能知道给啥啊,给个大炮啥的,你也给我?” 胡小弟立即很认真的点头, “咱家所有东西都是姐姐的。” 胡幽差点气笑了,没再搭胡小弟这话茬。 旁边坐着的胡三哥却看着胡幽说, “他们怎么来的?” 胡幽立即把未静的事儿说了, “也多亏了未静姐,还有戈大他们。” 胡三哥一听,也放心了。 “我去看看还要准备点什么吃的,你还要做啥不。” 胡幽想了想说,“削点土豆,泡点干粉,一会儿再和白菜一起炖上。” 胡三哥就去忙去了,胡幽也赶紧去了厨房,后面还有个小尾巴胡小弟。 胡小弟一进厨房,就看到桌子上大盆里的两个大鸡。 “哇,有鸡。” 胡幽笑了笑,小家伙越来越鬼,明知道要做香酥鸡,还假装吃惊。 “小弟,你去看看曲爷爷,说不定这会儿哭成泪人喽。” 胡小弟一听,立即就跑了过去。 胡幽看到胡小弟出去的时候,立即松了口气。 胡幽赶紧又把系统仓库里的一大碗咖啡给取了出来,又找出几个小碗,每碗里头倒了点。 胡幽看了看,就感觉是中药似的。 胡三哥正好拿着一大把粉条进来,看到柜子上放着四五个小碗时,立即就凑了过去。 “小宝,这就是那个咖啡?” 胡幽点点头,拿起一个小碗,递给了胡三哥, “哥,尝尝看,这都是西洋的玩意儿,外国人喝的。” 胡三哥凑到碗跟前闻了闻,拿起来喝了一小口。 胡幽一直觉得胡三哥是个文化人,将来肯定是个大文化人。 文化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啥也懂点。 结果胡三哥喝了一口后,三五秒后,“噗”地一口全吐在了地上。 胡幽立即给倒了杯清水,让胡三哥漱了漱口。 胡三哥好不容易脸色变好了点后,冲着胡幽是一边摆手,一边摇头。 “小宝啊,这是啥玩意儿啊,洋人喝的?” “嗯,是啊,而且洋人可喜欢喝了。” 胡幽看着胡三哥的脸色不太好,又赶紧给他冲了杯羊奶粉。 “哥,那上海城的洋人啊,早上起来就要喝一杯呢。” 胡三哥叹了口气说, “死人喝这个,都得活过来。” 胡幽差点没笑了,指着几个碗说, “三哥,那你给几个老头子送过去吧,他们都爱喝。” 不过胡幽却是猜错了,没一会儿胡小弟又进了厨房,嘴巴却是咧着的。 胡小弟凑到胡幽跟前说, “姐姐,曲大爷爷说,那啥的苦苦的,是给死人喝的。” 胡幽是没有想到,曲家俩个老头,不仅在性格是差点这么大,连行事和习惯上,都有着这么大的差别。 胡幽这会儿正好在锅里倒了油,准备炸鸡了。 鸡已经是半熟,用肉叉叉着,在锅里轻油微炸,捞起来,再用油淋。 一定要轻油微炸,再拿起来,用油淋烫几下。 就这样反复个七八次,这香酥鸡就好了。 控控油,用大菜刀在鸡上面拍几下,鸡真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再洒点胡椒粉,装盘。 胡小弟探着脖子看着香酥鸡,胡幽立即就扯了一块肉给他,连着外面的脆皮。 胡小弟慢慢地咬了一口,像是不舍得吃似的。 把一小块鸡肉吃下去,还有脆脆的鸡皮,胡小弟居然又流泪了。 胡幽真服这小家伙,不仅是个吃货,还是个大泪包。 胡小弟瘪着嘴哭, “姐,这个鸡一吃就没了,我不舍得吃。” 胡幽摸了摸胡小弟的脑门, “鸡就是用来吃的,有啥舍不得的。” 胡三哥正好也进来了,看着两个香酥鸡,都被摆在了盘子里, “小宝,留一只你自己吃。” 胡幽摇摇头说, “咱家鸡有的是,啥时候吃不成。” 胡幽的系统仓库里头,不仅有鸡,兔子,还有不少的猪肉。 胡幽又赶紧拌好了绿豆芽,锅里炖着菜,热着馒头,胡幽又给炒了盘鸡蛋。 菜都差不多的时候,在旁边一直等着胡幽的胡小弟,才拉着胡幽的手,一起去了那屋一起吃饭。 胡三哥把菜舀在了盆里面,跟在他们后面。 一进房里头,几个老头都挤在一起坐着。 曲大老头看着一盘又一盘上来的菜,轻笑了一声, “丫头啊,你这饭我得付饭钱才行。” 第151章 曲大老头说要给钱,旁边的曲明老头却把他给拦住了。 “别急着,先吃饭吧。” 一旁的史老头也是,并没有说话。上次史老头漏给胡小弟的一个金豆子,还在胡幽这里呢。 胡幽在胡小弟的左边,胡小弟右边是曲明老头,而曲明老头右边就是曲家大老头了。 曲家大老头过来是史老头,挨着史老头的是胡三哥。 胡三哥这个人是非常谨慎的,在刚才赖波去卫生所取自己的听诊器时,立即就把大门从里头也给插上了。 也没一会儿时间,胡幽和胡小弟刚坐下不一会儿,赖波带着医药箱回来了。 确实是要给俩个老头稍微检查下,吃不饱吃不好,身体还要多方面地要受到伤害。 只有胡幽知道,这才是开始。 胡幽做菜的水准,一路上升,连喜欢挑问题的曲明老头,最近都说不出啥来了。 一向喜好点菜的曲明老头,指着胡幽的炒鸡蛋说, “这么好的鸡蛋,你回头弄个羊奶炖鸡蛋,多好。” 胡幽立即撇了下嘴说, “那都是小孩子吃的。” 曲明老头却是“呵”了一声, “那东西补脑,家里需要补脑的人很多的。” 胡幽养的鸡下的鸡蛋,只要是吃过的肯定是觉得好的。 尤其是曲明老头这种吃过好东西的,一下就能感受不同的。 曲明老头还在为胡幽可惜,叹息过好几回了, “换个时候哦,这都是抢手货。” 胡幽心里却说,换个时候哦,我也不这么折腾了,自己够吃就行了。 可现在呢,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 这会儿胡幽却想的是,这个时候谁活着也不容易。 而且这五个老头也挺幸运的,被分派到了胡家村,要是别的村子,那些个更加穷苦的地方,村子里的人都有饿肚皮的。 胡幽可不知道,原本这些人确实是要去别的村的。 在村里头分一点粮出来,给这些文化人儿。 对于很多村子来说,都是种负担。 可是现在的胡家村,因为生产大队里还有点余粮,不仅能给这些来劳动的文化人分,还能给像赖波这种被派过来的人分点。 不过赖波实际上就相当于是个没粮的,所以,大年初一这天,赖波两次进入胡四家。 头一次提着一大袋的粮食,第二次提着他的药箱。 村里人倒是没人注意赖波,都在家里窝着过节或者一家人吃饭呢,就个牛护士大年初一不回镇上家里,强行在胡家村呆着却要求上进。 牛护士之前告发胡幽的事,最后就没有了消息。 因为赶着过年,村里头干部没人有功夫搭理她,可她这个人看不清形势,还一个劲地往上凑。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胡大哥往自家走的时候,看到个正从墙外头搬了块大石头,踩着往自家院子里爬。 胡大哥都没多想,第一反应就是有贼。连忙冲上去,就给了这人一脚。 “啊……” 大年初一的胡家村半晌午,牛护士的惨叫声从村尾响遍了整个村子。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要忙着弄节日饭呢,听了一耳朵,再没响动,也没啥人这么大冷天地跑出来看热闹。 可是胡四家的人可听得清清楚楚,胡幽让他们都在屋里呆着,她出去看看。 胡幽走到院门口时,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绿色,还正要说“咋又是你啊”,发现是胡大哥。 胡幽立即高兴地上前拉住胡大哥的胳膊, “大哥,你咋了回来了呢?” 胡大哥嗅了嗅鼻子,立即笑着说, “回来吃鸡。” 胡大哥压根就没管那个在远处倒在地上的人,看都没去看一眼。 胡幽倒是看了一眼,在看清楚是谁时,冷 “哼”了一声。 胡大哥跟着胡幽进了院子,胡幽抿着嘴把院门“吧嗒”给锁上了。 而在门外不远处的牛护士,快要气死了。 “姓胡的,你们等着。居然敢吃鸡,自己养鸡不和生产队报数,呵呵……” 牛护士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快断的腰,慢慢地走了。 这会儿还在门后头藏着的胡幽,把这个牛护士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胡幽扯了下嘴角,也是冷哼了一声。 “瞧就瞧呗,哼。” 牛护士差不多是摇摇晃晃地回了刘家,这可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 菊花妈带着刘春花正在做饭呢,就看到牛护士沾了一身灰土似的回来了。 菊花妈现在对牛护士,也就那样了,现在也不觉得这人是城里人多牛气了。 菊花妈在看着牛护士转进了她睡的那屋,才和刘春花说, “上次村里头的老家伙们之所以突然来咱家,就是这个牛护士搞的鬼。” 刘春花听了,神情一黯,眼球一缩。 本来还听着亲妈的话,和胡三哥有那么点希望的,可是现在全被这个牛护士给搅和了。 “啪。” 菊花妈把手里的擀面杖往面案上一扔,气呼呼地说, “这人就是一搅家精,在咱家肯定不行,赶明儿我去和村里领导说说去。有这么个人在咱家,你婚事可咋办。” 刘春花还是没说话,手底下的动作也没停。 菊花妈一看,也不敢像以前随便骂刘春花,或者狠骂上几句。 现在的刘春花毕竟还是在镇上工厂呢,好像做的还真是不错,踏实肯干。 虽然之前有了和吕家的事儿,大家对刘春花印象不好,现在看着这姑娘确实很能干,平常也不说话,慢慢地也对她有了改观。 总之,现在的刘春花是镇上厂子的正式员工,领导对她还是挺满意的。 菊花妈呢,也能从刘春花身上多拿点钱,现在说话啊,也是不像过去那样,一点也没顾忌了。 刘春花的不作声,菊花妈也就不再说啥了。 不过被菊花妈认为的搅家精,这会儿正躺在热炕头上骂人呢。 “姓胡的,你给我等着,全家都得死。” 牛护士说话声音还挺高,在院子里是能听到的。 村里头的一村干部,刚才在牛护士惨叫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后来就想着过来看一眼。 可是走到刘家院子的时候,就听到牛护士在那骂姓胡的。 大过年的,把这个村里的领导干部给气的,调头就回自个儿家了。 也是从这天起,胡家村的各级大小领导和干部,没人再搭理这个牛护士了,真把她当个“神经病”了。 而且,这大过的,几个村里领导就聚在了一起,不由就顺便提起了这个神经病牛护士。 这次聚会还是在胡爷爷家,都想听听老领导的正确指导,也都跟着上进上进。 胡爷爷吸了两口烟锅子,才慢悠悠地说, “这个卫生站啊,对咱村里是非常好的事。可是呢,咱也得有自己人啊。” 胡爷爷忽然就想起了以前参军时,领导常说的一句话, “我以前的老领导呢,说过一句话。” “这铁打的……的……” 胡爷爷眯着眼睛,还是慢慢地抽着烟锅子,心里头那个急啊,咋就想不起来呢,到底是啥。 胡幽正好来看胡爷爷和胡奶奶,初一大下午的,是不是想去自己家吃顿啥的。 一进胡爷爷家门,就听到胡爷爷的“铁打的……” 胡幽就默默地坐在炕沿上,想听听胡爷爷要咋编。 胡幽看了眼村里的领导们,都张着嘴等着听下面的呢。 “噢,铁打的小兵流水的连长。” 胡幽低头悄悄笑了下,可还是没忍住,“咯咯”地低声笑了起来。 胡爷爷和村里的人都看着胡幽,尤其是那个进刘家的领导干部,大家立即明白了咋回事了。 胡幽可不知道,她在旁边偷笑时,村里的领导立即做了个决定。 等回到家里时,晚上胡爷爷到没来胡四家,胡奶奶想来,被胡爷爷给拦住了。 不过,却是胡大伯来了。 胡大伯看着胡四一家子正要吃饭呢,探头一看,哦,是炖白菜,里面有几颗丸子,和别人家吃的也差不多。 胡大伯坐在了炕沿上,冲着其他人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吃,反而是把胡幽给叫过来了。 “来,小宝,你先过来一下。” 胡幽慢慢地走了过去,心里头想,不会是真要看她那鸡窝吧,她还没来得及整理呢。 不过胡大伯却说, “小宝,你听说啥叫铁打的小兵流水的排长不?” “噗……” 胡三哥是第一个把嘴里的汤给喷了出来,然后是捂着肚子“哈哈”笑的胡二哥。 胡大伯这会儿也明白了,这话肯定是亲爹胡爷爷记错了。 要是别人家还好,这个胡四家吧,全是文化人。胡大伯立即觉得吧,不太好糊弄啊。 胡大伯轻“哼”了一声, “话虽然没说对,但是这理对啊,去去去,吃你们的饭。” 胡大伯抬眼看了看胡幽,别说,这小姑娘还真是像那城里人,比城里人还要白净三分呢。 “小宝,今天呢村里的一个生产队干部,听到牛护士说要整死咱姓胡的。” 胡大伯这头叹了口气,胡大哥低头喝了口鸡汤,头又往下低了低。不过胡大哥可不是愧疚的,而是也是在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胡小弟立即从凳子上跳到地上,走到胡幽跟前,拉上了胡幽的手,很认真地看着胡大伯。 “大伯,那个牛护士咋就不放过咱村呢,我好难过哦。” 胡大伯本来听着胡小弟这话,觉得还挺有道理啊,果然这胡四家一家子文化人,除了胡四俩口子外。 不过,这胡四俩口子也是因为有文化才轻易进的生产队啊。 胡大伯用手摸了下头上的汗,有点慌。 “小宝,卫生所的医生都是上面派来的,所以哇咱村哇得有自己的护士才行,你觉得呢?” 第152章 胡幽看着胡大伯在抹头上的汗,她这会儿也觉得自个儿也有汗,也用手抹了下她的光脑门儿。 胡大伯在和村里头的领导们商量的时候,也觉得胡幽合适。 都是初二了,也算有文化了,年纪小小的就很懂事,为村里头的牲口喂养解决了大问题。 反正啊,咋看是咋合适。 胡大伯笑着看着胡幽说, “咱村里头准备培养个自己的护士,我们几个商议了下,觉得你最合适。” 胡幽一听,立即就说, “大伯,我年纪太小了。” 胡大伯立即瞪起眼睛, “年纪小咋了,那王二小还能炸死敌人呢。” 胡大伯又继续说, “这是村里头的决定,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等着一过了正月十五,你就去跟着赖医生好好学学。回头哇,村里头把你推荐到那啥学校的,还能上个大学。” 胡幽知道有个工农兵大学,需要推荐才能上的。 没想到胡家村也能这样,不过胡幽可不想上这里去,而且她这辈子对上学真没啥兴趣。 胡大伯走的时候还和乐成傻子一样的胡四说, “你家咋都是文化人儿啊,老四啊,还是你厉害啊。” 等胡大伯走了,胡四媳妇才大声地笑了起来,摸着胡幽的小脸,还用力亲了两下。 “哎呀,妈的乖宝最遭人疼了,不仅会养羊赚工分,现在又要去做护士了。双倍工分啊,双倍工分啊。” 胡幽也没想到,村里头的人咱就能想到自个儿。 还是胡二哥说到点子上了,同时还摸着自己的脸说, “咱家小宝长得又白又干净的,又懂文化,确实做个小护士很合适。” 胡幽是不想管村里的事儿,嫌麻烦,尤其还和那个牛护士要在一起。 想着想着,就觉得让人泄气。 不过胡三哥却说, “村里头只是说要培养咱自己的护士,说不定是为了村里头的名声着想呢。想想那牛护士,再想想赖医生,都是没结婚的,啧啧。” 胡幽抬眼看着给赖医生传闲话的三哥,心说那可是你师哥啊。 可胡三哥像是没看到似的,一本正经地说, “咱小宝是做好事,咱可是订了婚的,都是为了他们。” 胡小弟立即凑了过来,趴到胡三哥旁边,低声地问, “那三哥,咱就出去这么传?” 胡三哥立即点头, “就这么传。” 初一都要在自家里憋着,初二一大早村里的孩子都被放出来撒野了。 胡幽一会儿要和亲妈胡四媳妇去赵村的姥姥家,胡大哥和胡二哥也要一起去。 胡四媳妇在往筐里装吃的时候,胡幽就简单问了下自家姥姥舅舅的情况。 有俩个舅舅,大舅舅养着姥姥,小舅舅还没结婚,都是因为穷闹的。 不过小舅舅就比胡大哥大5岁,过了年是26了。 是赵姥姥的老来子,赵姥爷活的时候,最疼这个小儿子了。 其实,还是因为前面原来还有俩孩子了,都死了。 那个年代,能养活孩子好好长大,也不是个易事儿。 就像赵姥爷,也是病死的。 胡幽听胡四媳妇一说,有点像是那种重症伤寒,这个年代里,别说村里头缺衣少食的,就是城里头,家里条件不好的,得病也是不看的。 得病的人呢,都是多喝点白水,在炕上躺几天。 当时的赵姥爷还拉稀,发烧,恶心,这种病和普通的感冒很像。 赵姥爷以为躺躺就没事儿了,结果有一天早上人就再也没醒来。 张着嘴巴,望着屋里的顶棚。 胡四媳妇说,“我爹是想吃一口肉哇。” 本来都是十多年前事了,胡四媳妇说起来,就是两泡眼泪。 “当时你就这么点儿。” 胡四媳妇随意那么一划拉长短,胡幽感觉自己长得矮是不是因为出生时就是个小矮子啊。 “唉,你当时可小了,瘦巴巴的,可怜得人。那会儿啊,离不开人,一会儿也离不开你妈我啊。”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好像还挺得意的。 胡四媳妇又继续说, “唉,抱着这么小的你,就上你姥爷家了。还没进村呢,就开始哭上了。” “那哭得啊,都喘不上气了。妈是没办法啊,最后还是你爸替妈当了回孝子呢。” 胡四媳妇这会儿脸上,闪的不是悲伤,而是一脸的骄傲。 胡四媳妇抓着胡幽的小手说, “唉,真是妈的福宝啊,咱全家的福宝。要不是你哭着不让妈进村,说不定那栽河里头的哇,就是你妈啊。” 胡幽觉得胡四媳妇说话咋就这么喜欢拿腔捏调的,在见到赵姥姥后,终于明白了。 赵姥姥头发是半白带点黑色,是个精神的能干的老太太,一件袄子也是有不少的补丁。 “唉,乖宝啊,那会儿你可小了,可是就是哭着不让你妈进咱赵村。” 赵姥姥用手一比划,胡幽看那大小,还不如胡四媳妇比划的大呢。 “唉。” 赵姥姥立即叹了口气,脸上却是带着笑,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堆。 “那会儿啊,多亏乖宝你哭来着,要不然掉那化粪池的就是你妈喽。” 赵姥姥说完又伸手摸了胡幽的小圆脸,马上又“哈哈”笑了起来。 “看这小脸圆的,平常在家里不用干活吧。” 胡幽还没说呢,赵姥姥却是一脸认真地同胡四媳妇说, “你可不能让咱乖宝干活,她可是福星,那神婆可说过的。” 胡幽一听差点没吐血出来,那神婆嘴里还能说自己的好话? 果然旁边的胡四媳妇冷哼了一声,坐在炕头还盘着半条腿的赵姥姥,立即就问, “咋,她又得罪你了?” 胡四媳妇刚才在听到赵姥姥说化粪池的事儿,才想起来,赵村没河。 虽然赵大舅舅叫赵河,可和那河啊流的没啥关系。 胡四媳妇还偷摸看了眼胡幽,看到胡幽脸上没啥反应,还松了一口气。 胡四媳妇这才和赵姥姥说起了那牛护士的事儿, “村里头现在建了个卫生所,来了个没结婚的大闺女,成天想着要整挎胡家村。” 赵姥姥吸了口凉气,胡家村可是本省村村沟沟里头最富的,其实在赵姥姥心里头,胡家村是全国最富的。 虽然最远只去过镇上,可赵姥姥觉得胡家村就是厉害。 胡幽低头忍着笑,听着这母女俩夸张的聊天说话。 胡四媳妇这会儿上炕都盘着腿了,往赵姥姥跟前凑了一下。 “妈,你不知道啊,牛护士姓牛,那个跑了的神婆也姓牛。” “天啊,真的啊?” 赵姥姥脸上夸张的神情,手上夸张动作,每只手的五根手指都张开了。 胡幽这会儿又觉得赵姥姥有点像胡奶奶,都是小老太太。 只不过,胡幽看了看赵姥姥住的地方,房子稍微破旧了些。 不过要把赵村和胡家村来比的化,赵村就是贫穷村,而胡家村就是富村。 不管是村里的整体房屋建造,还是这一路上走过来,全是小道。这要是有人要开车过来,估计都开不到赵村的范围。 想要富,先修路。 在赵村和胡家村这么一比较,就能显出胡家村的远见了。 胡家村不仅车能通行,前几十年还专门把土路加宽了修直了,去镇上的路也近了。 怪不得到现在胡家村的胡爷爷,说话还是那么管用,全村人都得佩服胡爷爷的见识。 胡幽坐在屋里头听着胡四媳妇和赵姥姥的闲扯篇儿,而同来的胡大哥和胡二哥,在院子外面给砍柴,拾掇院子。 胡幽听到刚才赵姥姥说,不让自己干活。 胡幽都看到胡四媳妇眼角缩了缩,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胡四媳妇往后退了半条腿的距离。 没有想到哇,还有胡四媳妇怕的。 这会儿外面忽然传来二哥的声音,胡幽探头看到,是俩个长得差不多样子的人,一个年纪大点,一个看着和大哥差不多。 那个和胡大哥差不多的,就是赵小舅舅赵水。 赵水就想当兵,看见胡大哥一身绿军装,眼热得要死。 胡幽往窗户跟前坐了坐,听到胡大哥说, “小舅,你咋回事啊,你都体检8回了,一到体检时候就拉稀,人家那报名处的茅坑都认识你了。” 原来是赵小舅舅赵水已经连续报了八回参军了,从16岁开始,可是总是一到体检时候,就紧张。 一紧张,然后就闹肚子,跑厕所,啥也干不成。 这会儿赵水用力拍了两下胡大哥的肩膀, “走,咱去练两下,走两圈。” 赵小舅舅想当兵都快想疯了,胡大哥放下手里劈柴的斧子,和他跑去练了。 赵大舅舅赵河,笑了笑拿起地上的斧子,继续劈柴。同时还和胡二哥闲聊, “你们咋过来的啊?” 胡二哥回答很简单,胡幽听着就想笑。 “走过来的。” 果然赵大舅舅愣了一下,抬起眼皮看到胡幽正抻着脖子看着他。 赵大舅舅冲着胡幽笑了笑,和胡二哥说, “小宝长得真好,脸又圆了,人也白了。可咱家都是大个啊,她咋看着不长个啊。” 胡二哥的脸上也带着笑,看了眼瘪嘴的胡幽说, “再长长就好了。” 赵大舅舅“啪”地劈了个大柴,“啪”又劈了根大柴,才又继续问, “程程,听说你们村总有人开小汽车啊。” 胡二哥这才把手上的活放下了, “大舅,你咋知道的?” 赵大舅舅的柴也劈得差不多了,立即直起了身, “唉,这可不是闲事,是大事啊。现在连个自行车都买不起,有人居然能开着小汽车,那得啥牛人啊。” 胡二哥这会儿后悔了,一个露脸的机会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早上符生来搬鸡蛋和奶粉的时候,还说要送他们呢。 “我还要去拉书。” 第153章 符生要去拉书? 胡二哥没太听懂啥意思,旁边的胡幽是听懂了,可是胡幽没明白符生要去拉什么书,去哪拉书。 符生其实还是要去找胡三井,而且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 今天一大早,胡大伯忽然就找了过来,问一下胡三井的情况。 因为知道符生经常在市里,就问符生关于胡三井的情况,有没有听说过啥的。 这个时候的交通不发现,信息也闭塞,想要知道一个人的消息,就得到处打听。 虽然村子里有电话,能打到胡三井老丈人那里,但是现在打过去一听是胡家村,就直接挂断了。 胡大伯心里有点不踏实,可是一直没敢和胡爷爷胡奶奶说,怕老人想多了,心里头再遭难受了。 其实胡三井的什么情况,胡大伯现在也能猜出来了,那个胡三井的老丈人确实是要断亲啊。 可是断亲这事儿吧,也不是那吴老头一个人说得算的。 胡大伯就这样找到符生,想让他路过的时候给问问。 “大年初一居然不回家来,是不是真的想断亲了。” 符生听了却笑了下说, “我看他的样子并不想断亲,估计老丈人那头的原因。” 符生并没有说带着胡幽买书的事儿,只是说自己去买点旧货,才知道废品站里头的人是谁。 胡大伯一听就更着急了,气话归气话,要是真断亲,估计胡三井得先打断双腿才能离开胡家村。 胡大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我给他写封信,他啊,就是听他那媳妇的,把个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 胡大伯最后让符生带封信去,让胡三井赶紧回来一趟,哪有过大年不回自己家的。 “唉,他那媳妇孩子不来就不来吧。” 反正胡爷爷胡奶奶还真不稀罕胡三井的媳妇孩子,符生拿着信装兜子里正要走,被胡大伯给叫住了。 “符生啊,你最近还是会在市里吗?” 符生却摇了摇头, “这个不清楚,看领导的安排。” 胡大伯也能理解,就回去了。 符生其实本来就是要去再找一趟胡三井的,而且按照符生的判断,还会有更多的书籍被拉废品站去处理。 符生本来就是想到废品站一趟,让胡三井把那些书都给留下。 不过因为今天是初二,废品站肯定没有开,即使需要值班的化,也得过了初五的。 符生本来决定初五再来看看,结果就看到胡三井在废品站门口,和一个人揪扯。 符生立即就把车靠了过去,停下来直接开门走了过去。 那人从身后看,年纪不小了,抬起手似乎要打人的时候,被符生给把胳膊抓住了。 “你……” 这人在胳膊被抓住时,转过身估计要骂人,一看就是穿着一身绿军装的符生时,嘴里的话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大概是符生气势很强,这人也没有说硬话,把手抽了回来,梗着脖子说, “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 符生一听这个,就知道这人一定就是胡三井的老丈人吴老头了。 符生象征性地微点了下头,然后才看向了胡三井。 “胡家村有规定,断亲也可以,但是要打断双腿,被扔出胡家村,这一辈子也不能再到胡家村一步。” 胡三井低着头没说话,吴老头转过头看着一身绿军装的符生,脸上的肌肉都快拧在一块了。 “你是谁,管我们家的闲事作甚?” 符生低声地说, “我就是胡家村的。” 说着话,符生就把胡大伯的信塞进了胡三井的手里,就要转身离开了。 胡三井这时候才说,“我是不会断亲的,我这两天就回去。” 符生斜了一眼胡三井,早就听说这人精于打算,不过这会儿还算是有点良心。 其实符生也知道,胡三井这人是不可能脱了姓胡的骨的,要不然以后要粮和谁要啊。 等符生离开后,吴老头一只手指着胡三井说, “打断腿我给你治,亲你必须断,那些泥腿子……” 胡三井转过身就进了废品站,“啪”地把大铁门给关上了。 而吴老头却还在门外叫喊, “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孙子把姓改过来,都姓吴。” 可是在废品站里面的胡三井,根本不理会外面的吴老头。他这会儿刚打开信封,从里面飘出一张十元钱来。 同时,信封里面除了有一封信外,还有一张纸条。 胡三井看到符生纸条上写的留言,先是有点犹豫,可是看到最后符生写的一小行是, “我还会每次送你30颗大鸡蛋。” 城里头当然有卖鸡蛋的,可是也不是那么好买的,有票有粮本,也得人家商店给你供应才行。 供应量不够,能抢着那么一斤都是不容易的事。 胡三井想了想,就进了屋,把符生的纸条扔进了炕灶里头,“呼”地瞬间就成灰了。 而符生却是开着车,拉着大半车的羊奶粉和鸡蛋,去了市里头一栋深巷中的房子里,还带着个小院。 符生本来以为还会像以前一样没人,他刚要伸手伸进门上的小窟窿里用钥匙开门,他的手被人给抓住了。 接着符生就听到里面的人大喊了一声, “抓住你了。” 符生立即就挣脱开,上了他的吉普车。 与此同时,还在感慨自己没让符生用车送过来,一直在后悔。 正在赵村的胡二哥和赵大舅舅说, “符生是个当兵的,就咱小宝的订婚对象。” “砰。” 赵大舅舅手里的铁锅盖又掉在了大铁锅上,胡二哥赶紧过去把盖子又给揭开了。 “大舅,赶紧的,放粉条。” 胡二哥一喊,赵大舅舅另一只手上抓着一大把泡好的粉条,直接扔在锅里头了。 胡二哥摇了摇头说, “符生比咱小宝是大了点,可是咱小宝是福星啊,遭人疼。那符生妈,成天介地给小宝送好东西,今天送块好料子,明天送点好吃的。” 胡二哥又继续说, “咱村里本来说酸话的贼拉多,现在酸话是不说了,有事没事就眼红咱小宝。大舅,你可不知道,咱小宝贼拉地能干,还会做饭,做得贼拉好吃,家里没人比过得她。” 赵大舅看了看已经炖上锅的粉条,真的是自己要不是眼花了,要不就是耳朵出毛病了。 像赵大舅这种想法的,其实还是有很多人,胡二哥贼拉能理解。 “咱家小宝不仅饭做得好吃,还能懂那牲口的心思哩。咱胡家村里生产队的羊,都交给小宝养了。” 说起这个胡二哥不仅满脸带笑,音调里头也是在笑着的。 “咱小宝本事大啊,那羊养的,村里头的干部去,都想在那羊屁股上来一口。哈哈……” 赵大舅舅一听胡二哥说的,确实不像是假的,也觉得胡幽有本事。 “确实厉害,照你说这丸子也是她炸的,闻着就香。” 今天胡四媳妇给娘家没少拿家里的,几乎是比着胡奶奶拿的量。 而且还专门把炸肉的猪油拿了一大罐子,白面馒头和炸糕,就更别说了。 赵姥姥在屋里头坐着呢,根本不知道自家凉房堆起了小山一样的吃食。 大舅舅进凉房里面拿土豆和粉条时,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胡二哥站在后面笑着说, “今年家里的肉多,白面也多。” 赵大舅舅感动得差点没哭了,还一脸歉疚地和胡二哥说, “小宝订婚时,没啥能拿得出手的。家里就三只鸡,两只母的留着下蛋,就一只小公鸡抓给小宝补营养了。唉,我这当舅舅的不如我这外甥女儿啊。” 胡二哥拍了拍赵大舅舅的肩膀说, “鸡蛋算啥啊,我给你背了一大筐呢,我放凉房角落里了,你们放着补营养吧。不是还有两个宝蛋吗,吃好长个头。” 赵大舅舅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大蛋已经结婚了,陪媳妇回娘家去了。 其他三个儿子二蛋16岁,三蛋9岁,四蛋6岁,都跟着赵大舅舅的媳妇回娘家了。 胡二哥说的两个宝蛋,说的就是三蛋和四蛋。 赵大舅舅是个老实人,就会埋头干活。 赵大舅舅的媳妇也是外村的,比赵村还穷呢,所以和赵大舅舅日子过得紧,但是却是个敦厚的性子。 凡是在家里头,啥事也都要听赵大舅舅的。 这种景象可是赵姥姥最喜欢的,不仅同自家闺女胡四媳妇夸自己的大儿媳,还夸自己的几个孙子。 “虽然吃得不好,但也没真饿着肚子,就是吃得差了点。可孩子们的身体好哇,个个都长得高。” 赵姥姥的眼神就飘到了在窗户边上的胡幽,眼睛把胡幽上上下下看了又看。 “乖宝,你过来,让姥姥再看看你。” 胡幽无奈地从炕上下来后,慢慢走到了赵姥姥的跟前。 赵姥姥伸出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比了下高度,还“嘶”了一声。 “乖宝,是不是你妈让你干活了?” 胡幽想了想,自己的身高和干不干活都没啥关系啊,感觉一直就长不高。 胡幽还拉起了赵姥姥的一只胳膊,眼角正好扫到了胡四媳妇。 就见胡四媳妇直接就退到了窗户边上,把地上的鞋也给穿上了。 胡幽想笑没有笑,紧挨着赵姥姥坐在了炕沿上。 “姥姥,我们村成立了卫生所,想要找个像城里姑娘的本村姑娘做小护士。” 赵姥姥一听,眼睛就叫那个亮啊,用她发干发皱的手,紧紧握着胡幽的手说, “我们乖宝可比那城里姑娘白,还漂亮。” 胡幽立即就被夸飘了, “是啊,我妈说我这样就是双份工分了。” 赵姥姥微愣,另一只手就抓上了一个大扫帚,直接就扔了出去。 “赵荷花,你敢骗老娘。” 第154章 胡幽是眼见着一个大扫帚飞了出去,然后听到的就是赵姥姥的咆哮声。 “你这个藏良心的,敢让我乖宝干活,看我不打死你。” 胡幽伸手去打赵姥姥,可是赵姥姥的动作太快,胡幽刚揪上一衣角,就被挣脱走了。 胡四媳妇满地转着跑,边跑边求饶。 “妈啊,真的不是我让乖宝干活的,是她自己乐意干的。” 胡幽正要说没错,是她要干的,就听到赵姥姥的怒吼声更加大了。 “呸,我还不知道你个懒货。以前是总让老大干活,老大参军走了。然后就是老二,老二出去读书了,后来就是老三。现在居然还敢让我乖宝干活,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懒货。” 赵姥姥的战斗力,胡幽悄悄给竖起个大拇指。 胡幽一看自己根本进不了战圈,赵姥姥那大扫帚挥得,都快看不到影子了。 胡幽立即拉开了门,跑了出去。 跑到厨房门口,正要叫赵大舅舅和胡二哥,却听到胡二哥说, “我妈咋又挨打了,都说她多少回了,让她少说话少说话,也不要说小宝干活的事儿。” 赵大舅舅叹了口气说, “你妈以前就是被惯坏了,平时又懒。还好你家能干的人多。老亲家胡家老爷子啊,还有你爸胡四,也都没有嫌弃她。要不然,像这样的在我们赵村,早就让打回家了。” 被打得“嗷嗷”叫的胡四媳妇,一声又一声地惨叫声,从屋子里头传了出来。 最绝的是,也是让胡幽最佩服的是,赵姥姥就站在门口,手里的大扫帚挥着那叫个快。 根本就没有胡四媳妇逃跑的机会,只要敢靠近门附近,打得更狠了。 以前当闺女时在家没怎么挨过打,自从结婚后,一回娘家就挨打。 这就是胡四媳妇这些年过的日子,可是胡幽不知道啊。上次胡四媳妇去赵姥姥家,还是胡三哥陪着一同回去的。 胡幽本来想让赵大舅舅去劝一劝,拉一拉架。 结果胡二哥先把胡幽拉进了厨房,外面冷着呢。 胡二哥伸手摸了下胡幽的小白脸蛋,不算太凉。 “咱姥打咱妈那下手有分寸呢,而且啊,咱妈可是文化人儿。她不原干活也没啥,在生产队照样有工分赚。其实啊,咱姥姥能理解的。” 虽然胡二哥是这么说的,可胡幽咋就觉得不像能理解的呢。 “姥姥觉得咱妈太懒了,缺打。” 旁边赵大舅舅立即点头, “要不是你们家生活富,就你妈那懒样,肯定得让你爸和你爷送回来喽。” “妈!” 胡四媳妇这声叫的,整个院子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赵大舅舅的声音也才刚落,胡四媳妇的叫声又传了出来。 胡幽想过去给胡四媳妇帮忙,又听到了赵姥姥更大的吼声, “你说,你错在哪了?” “妈,我错了。呜……” 胡四媳妇直接给赵姥姥跪下了,眼泪鼻涕的流了好大一把。 “全家上下所有的活,都得我干。” 胡幽正着急的呢,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叮”地一声。 “空间交易市场,你值得拥有。” 胡幽忽然感觉有救了,只要有系统在,买点好药,胡四媳妇就能少受点苦,被打的痕迹也能赶紧好。 胡幽立即就站到了厨房里面的拐角,胡二哥和赵大舅舅正在外侧忙乎。 胡幽用意识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你啥意思,上次不是说有块玉石吗,不就是开启了空间交易市场了吗?” 胡幽忽然想到,上次系统并没有说要多少钱。 那上次只是通知下,有可能成功开启系统的空间交易市场? 胡幽确定地问系统, “小面,你给我整的交易规划呢?” 可是系统又不作声了,胡幽眼睛立即眨了眨,果然看到赵大舅舅正站她跟前在看着她。 赵大舅舅在看到胡幽用力眨眼睛时,还“呵呵”地笑了两声, “小宝啊,你是累了吧,碰到你妈那个懒货也够受罪的,唉。” 赵大舅舅伸手拍了拍胡幽的小肩膀,叹了口气。 “今天就在你姥姥这睡吧,休息好了,明天一早再回去。” 赵大舅舅还以为胡幽是困了,站在那靠着柜子打盹。 赵大舅舅这会儿一点也没了帮忙说好话的心思,又同胡二哥在一起弄饭。 胡二哥走过去伸手又摸了摸胡幽的脑门,低声地说, “吃了饭你先去睡会儿,要是想回去,二哥背你回去,啊。” 胡幽立即摇头,她根本不困。 “我换了地方睡不着。” 胡二哥点点头, “行,咱吃了饭就回去,等天暖和了咱让姥上咱家住几天。” 胡幽也点点头,这会儿再仔细听,已经听不到亲妈胡四媳妇的惨叫声了。 赵大舅舅也立即说, “好了,饭好了,程程你先舀在大盆里,我去叫那俩比武的。” 赵大舅舅去了院外,转悠着找胡大哥和赵小舅舅了。 等胡二哥马饭都盛好了,馒头和炸糕也都放在了另一个盆里盖上篦帘子,胡幽伸手接过来要拿,胡大哥也正好进厨房了。 胡幽手里的盆立即就被胡大哥给抢过去了, “小宝,你别总干活,在家也这样,出来也这样,要是让咱姥姥知道了,肯定要往死里打咱妈的。” 旁边胡二哥正在用力拿盆,同时哼了一声。 “你说晚了,咱妈这次被打得不轻呢。” 胡大哥一咧嘴, “吃了饭赶紧走吧。” 进了屋推开了门,胡幽立即揉了揉眼。 胡四媳妇正流着泪,扯着嘴角冲大伙笑,而赵姥姥也笑,这俩人中间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 赵姥姥冲着胡幽招了招手, “来,乖宝,坐姥姥跟前儿来。” 胡幽赶紧坐赵姥姥右边了,胡大哥坐到了赵姥姥左边,胡二哥却是坐在了胡幽的右边。 这样半包围似的,把赵姥姥给围了起来。 赵小舅舅摇头坐在了胡大哥和胡四媳妇的中间,而赵大舅舅也正好坐在了胡二哥和胡四媳妇的中间。 其实即使不用问,赵小舅舅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这个懒货妹妹又挨打了。 胡幽坐着不敢说话,旁边的赵姥姥却是一脸笑地,拿起筷子给胡幽夹了颗大肉丸子。 “乖宝,快吃,肉丸子好吃。” 胡幽立即就用筷子夹起来吃,眼睛扫了一下桌子上坐的,都不说话。 胡幽偷眼又看了眼胡四媳妇,虽然嘴里在吃东西,却是一直在流泪。 要不是胡四媳妇在流泪,胡幽还以为她没被打过呢。 胡四媳妇流了两鼻子泪,胡幽赶紧从自己衣兜里头掏出一块手绢来,现在也是受了符生妈影响了,全身装至少三块灰手绢。 胡幽没敢站起来,把手绢塞在了旁边胡二哥手里。 胡二哥并没有塞给旁边的赵大舅舅,而是调了下头和赵大舅舅说话。 “大舅,以前我妈是被乖宝救的?” 胡四媳妇被胡幽救的这个事儿,差不多是赵姥姥最喜欢讲的事情。 赵姥姥饭都不吃了,放下了筷,把胡幽的用手拉了过去,看着胡幽那眼神温和的。 “姥姥的好乖宝哦,要不是你,掉村头那粪坑的就是你妈了。而且,那天寒的,下去就捞不上来了。” 胡幽赶紧放下筷子,认真地听赵姥姥讲故事。 赵姥姥在讲之前,眼皮子撩了一下桌子对面,胡四媳妇立即就没流泪了,生生地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胡幽本来想听故事呢,赵姥姥刚说了个“那事啊得从……”,一句话还没完。 忽然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在喊, “是胡四媳妇回来了吗?” 胡幽看了眼胡四媳妇,她手上已经有了块灰手绢,刚才胡二哥一挑起话头的时候,立即就把手绢塞进了胡四媳妇的手里。 而胡四媳妇一听是找自己的,用灰手绢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 不过胡四媳妇的眼睛还是红的,就低着头,应该是怕丢人没敢抬头。 那个叫胡四媳妇的女人,推门就进来了。 胡幽转过头一看,哟,这人是认识的。 胡幽是直接冲着那人笑了一下,直接就说, “哟,赵大娘,你后面那个是谁啊。” 胡幽这会儿穿的就是个打补丁衣服,一眼就看到这个推门进来的赵大娘了。 这位就是胡大娘的娘家嫂子,没想到大年初二的没回娘家,在这里专门堵着自己亲妈胡四媳妇呢。 这会儿胡四媳妇情绪低落,胡幽有点担心。 胡二哥却立即站了起来,转过身招呼着赵大娘和她身后的闺女。 赵姥姥还坐在饭桌跟前,朝着胡二哥挥挥手说, “程程,坐下吃饭,赵大娘不是外人。” 赵姥姥又冲着坐在炕头的赵大娘说, “你先坐啊,等我先把这口饭吃了。” 今天的饭桌上的饭很简单,丸子烩白菜粉条,馒头,玉米饼子,油糕片子。 胡幽朝着旁边的胡二哥看了眼,无声地笑了笑。 同赵大娘一起的这闺女,在看到胡四一家子都穿着带补丁的衣裳,眉头微皱了下。低着头,脸色也不太好。 胡幽也看了看她,应该叫赵家闺女,听说还是个小学老师。 胡幽这会儿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了,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炕沿跟前儿坐了上去。 胡幽的两个黑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赵家闺女。 胡幽把刚才问的话,又问了一遍。 “赵大娘,你旁边的是你家闺女?” 老大娘是见过胡幽的,知道这闺女是在胡四家被惯的没边儿了,可是在赵家居然也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赵大娘的脸皮微抽搐了一下,都能看出来她在假笑, “是我闺女,比你大。” 胡幽现在是一副我家我能做主的样子,同样是扯了下嘴角说, “确实看着挺大的,比我二哥可大多了。” 第155章 胡幽是觉得这个赵家闺女吧,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大哥。 胡幽上次就听胡二哥说过,要在村里头给胡大哥寻摸个媳妇。 虽然这赵家闺女是个镇上的小学老师,可胡四家也不差。 胡大哥可是当兵的,现在已经是副排长了,用不了多久也是个正的了。 这个年代谁也没见得比谁好多少,尤其是在村村里头。 可是这个赵大娘闺女,根本就瞧不上胡四一家的这穿扮。这个年代也都这样,补丁撂补丁,都是太正常的。 胡幽看出来了,这位确实是和她亲妈赵大娘说的,要找个城里的对象。可是,明明上次碰到赵大娘说想要找城里的,咋现在来堵胡四媳妇了。 不只是胡幽想不明白,连人老成精的赵姥姥都没想明白。 今天这炖饭赵姥姥吃得特别舒坦,不仅有大肉丸子,还有白面馒头,软筋的炸油糕。 赵姥姥吃得挺饱的时候,把碗筷也放下了。 赵姥姥立即就走到了炕沿跟前,挨着胡幽坐了下来。 赵姥姥的眼睛,在赵家闺女身上扫了又扫,也是同样地摇了摇头。 “赵大娘啊,你今儿咋没回娘家呢?” 赵大娘立即就笑了笑说, “我娘家远,等天暖和再回去,还想着多住几天。” 赵姥姥点点头,这才用手指了指窗台上放的暖壶。 “我这里啊都吃饭呢,你自己去倒水吧,开水现成的,茶缸子也现成的。” 胡幽没动地方,她可不敢在赵姥姥家随便干活。 旁边那赵家闺女这才抬起头看着胡幽,声音一听就是村里的口音。, “哦,你就是胡四家闺女吧,你脸可真够圆的。” 胡幽无语地看着这个人, “我们家里头哇,全家人都惯着我一个,而且我还是那种怎么晒也晒不黑的。” 关于这个晒不黑的事儿啊,胡幽是最满意的。 旁边的赵姥姥听了,一拍腿,也跟着笑了起来啊。 “我们乖宝啊,这点像她大舅。她大舅不管下地干多少活,那皮子就黑不了,把旁边的人给羡慕的。” 赵姥姥说完这话的时候,还用眼神又扫了下赵家闺女,说话又继续是乐呵呵的。 “这是我们家的那个遗传,别的人得多眼红啊。赵大娘就像你家闺女,和那村里的其他人家儿闺女不都是一样,皮肤看着也糙,长得也不咋水灵,唉,赶紧嫁人吧。” 赵姥姥一副为对方着想的意思,用一只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而且眼睛里全是胡幽,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赵家母女俩难看的脸色。 “像我家这乖宝啊,去年就订亲了,将来可是要嫁给军人的。” 胡幽低头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假装羞羞的样子,娇声娇气地喊了声, “姥姥,都是大闺女了,你这样说人家,怪难为情的。” 赵姥姥先是一愣,随后一只手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啊哟,真是姥姥的乖宝啊,啥也懂得,哈哈。” 赵姥姥笑了几声后,拿起炕桌上的缸子喝了口水,压根就没想着给赵这家母女倒一杯。 “啊呀,赵大娘啊,不是我说你,赶紧给你闺女找户人家结亲了吧。这过了年,有21了吧,再这么下去,村里头的后生都有媳妇了。” 赵村可是个穷村子,赵大娘是不会让自己闺女在村里找人家儿的。 之前相中了胡家村胡四家的胡二哥,在知道胡二哥已经回村种地了,赵大娘又不乐意了。 回家又想了几天,觉得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胡四家最合适了。 赵大娘虽然也觉得,胡四家全家穿得灰突突的不太有面子,但是人家一家人的气色好。 赵大娘就觉得这家人还是富的,把钱都用在了吃上。 但是赵家闺女现在毕竟是镇上的小学老师,就不想再回村村里了。 心也有点大,但是也是人之常情。 赵大娘本来也是想让闺女在镇上或城里找,可是最近听说了个事儿,好多人在年前连粮都没买够。 大过年的,一家人过得紧巴巴的。 这是过年吗,在村里头也未必这样,尤其是像胡家村这种富村村。 赵大娘这个人很精明,立即就知道现在城里面缺粮了。 可是现在手里头粮多的,还是得胡家村。 本来歇下去的心思,又上来了,想给自己闺女再找找胡四家。 可是,赵大娘现在也看出来了,人家分明是不乐意。 赵大娘用眼角扫了眼坐在桌子上,还在大口吃饭的胡大哥。 胡大哥的脸,正好是面对着炕的位置,那吃饭的吃相,正好被赵家母女看了个够。 赵大娘觉得没啥,当兵的都这样。 可是在赵家闺女的眼里和心里,嫌弃了个够。而且,她还听说,都是家里吃不上的才去当兵的。 赵家闺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赵大娘伸出手在自家闺女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胡幽看着都想乐,自己大哥平时确实吃不上。 赵姥姥看了几分钟后,喝了两口水,又说话了。 “赵大娘,你是想让我帮你家闺女寻摸个对象?” 赵大娘立即就点了点头,等点完头,她又想说点什么,被赵姥姥给抢了话头。 赵姥姥转过头问胡二哥, “程程,你们村里头有没有能干的后生?” 其实赵姥姥这话应该问胡四媳妇,自己亲闺女。 可是,赵姥姥心里头可清楚了,自己这个闺女见钱眼开,为了眼说不定就把自己儿子给卖了。 胡幽心里头却给精明过头的赵姥姥竖个大拇指,心说,这才像是经历一辈子风霜的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胡二哥在村里能的后生确实挺有限的,不过他还是想到个人。 “姥姥,我们村有个叫戈大的,原来去外面呆了几年,现在还是回来种地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咱农民嘛,还是要靠土地过日子。” 赵姥姥一听,立即就拍了下自己的膝盖。 “对,就是这个理儿。这后生不错,不错,我看着是不错。” 还没见着人呢,赵姥姥就觉得戈大不错。 赵大娘实际上和戈大见过一面,错身走过去了,她当时还嫌弃人家是个种地的。 赵姥姥慢慢地说, “种地好哇,有地就有收获,还能经常吃上个白面条。咱赵村就吃亏在土质不好,收成一年也是有数的。可胡家村却是好的哇,处处是良田啊。” 赵姥姥想想才说, “赵大娘,你要是诚心给你闺女找女婿,我就给你牵这条线。” 赵大娘没有说拒绝的话,但也没说要同意。 “我回去和他爸商议下吧,不管怎么说,我这闺女也是疼大的。” 赵姥姥点点头,又和赵大娘说, “胡四家你就不要想了,他家所有东西都是我这外孙女儿的。胡四家的四个儿子,都要靠自己的。这种日子,你自己想想吧。” 赵大娘一听,脸色一变,缓缓地点点头,就带着赵家闺女离开了。 赵家母女马上就离开了,胡幽才高兴地紧靠着赵姥姥。 “姥,你也不喜欢那个赵家闺女?” 赵姥姥却摇摇头说, “虽然心大了点,但是也是个能过日子的闺女。只是吧,我看着是我家乖宝不喜欢,我咋能让乖宝不喜欢的人进你家的门呢,是不” 胡大哥这会儿才终于把筷子放下了,他今天被胡幽逼着不能吃饭太快,所以他这会儿一吃完就像整个人解放了一样。 胡大哥走到炕桌前,看着赵姥姥说, “姥,这俩女的不是来找我妈的啊?” “噗……” “哈哈……” “哈哈……” 除了胡大哥他本人外,所有人都知道这赵家母女是干啥来的。 一吃了饭胡幽就要赶紧回去了,赵姥姥舍不得胡幽,拉着她的手直抹眼泪。 胡幽一看,也觉得心酸。 “姥姥,你们没想过搬到胡家村住吗?” 胡幽的一句话把抹眼泪儿的赵姥姥给问得愣住了,赵姥姥不由地就问胡幽, “乖宝,为啥要去胡家村呢?” 胡幽就赶紧说, “姥,就像你说的,赵村的地不好,再种十年还这样。要是到了像胡家村这地方,至少经常能吃白面条啊。” 在一旁的赵大舅舅却笑了起来, “小宝啊,哪有那容易啊,不仅还要重新上户,还得能分到地呢。我们一大家去了胡家村,肯定是外来户,哪有地分给我们?” 胡幽心里头就想着这件事了,一出了赵姥姥家,胡幽就问胡二哥, “咱在山上再多找块地呢?” 胡幽今天到了赵姥姥家,才觉得真是苦呢。 要不是苦,吃不上喝不上,明明比胡奶奶还要高的赵姥姥,居然瘦得就剩下一把皮了。 胡幽觉得也难受,胡二哥和胡大哥这会儿,俩人也觉得胡幽这个点子其实是不错的。 尤其是胡大哥,可是承继了胡爷爷意志的人,说话有分量。 胡大哥叹了口气说, “要不是这次过年回家,我还真不知道咱家这日子,比那以前的地主老爷还要好呢。” 可这样一相比下来,自己亲舅舅家,过的就跟那长工似的,有的时候都吃不饱。 胡幽走在胡四媳妇旁边,发现胡四媳妇一直没说话。 胡幽这心“嗖”地就提了上来,胡幽一只手轻轻地抓上了胡四媳妇的手,用微颤的声音说, “妈,你一会儿回家就歇着,我上镇上去找赖师哥,让他给配点药。” 胡四媳妇现在全身疼,一句话也不想说,可是听到亲闺女疼人的话后,她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心里那个委屈啊。 “乖宝啊,你可不能把你姥和你舅弄咱村啊,要不妈可咋活啊。” 第156章 胡幽看着这个胡家村一霸,立即就想到了个好主意。 “妈,你怕啥,等姥姥到了咱村,肯定忙着天天给舅舅和大蛋哥送饭呢,哪有功夫管咱家的事儿。” 胡幽觉得胡四媳妇真怕打,之前赵大舅舅说,在家当闺女时,都没打过,结婚了反而被打。 胡幽叹了口气说, “妈,姥说你懒,那是不了解你是个文化人,在村里生产队忙里忙外有多辛苦。等我姥真到了咱村,你带她到生产队去溜一圈就知道了。” 虽然胡幽的这话说得有理,但是胡四媳妇还是怕。 胡幽就觉得这里头有事儿,可是胡大哥和胡二哥在呢,胡幽也不好问。 胡幽还是用一只手紧拉着胡四媳妇的手说, “妈,一会儿回去,你到我那屋躺着去,我先找点药给你擦擦。” 胡四媳妇一听,立马又高兴了,伸出胳膊眦着牙把胡幽搂怀里头, “乖宝啊,妈就只有你疼我了。” 胡幽用力把自己的脑袋从软软的肉肉里拔了出来,红着脸和胡四媳妇说, “妈,你回去好好歇歇吧,家里有我呢。” 一路上胡四媳妇不知道落了多少泪,胡幽看着胡大哥和胡二哥一直低头悄悄地笑。 等回了家里,胡幽拉着胡四媳妇进自己那屋。 一进屋胡幽就听到一声“叮”,系统忽然又上线了。 “主人,那块玉石被人买走了。” 胡幽一激动,“砰”一下,直接趴在了炕上。 胡幽摸着发疼的腰,再看旁边的胡四媳妇,正用很惊奇的眼神望着她。 胡幽咧了下嘴,往旁边挪了挪, “妈,你躺里头。” 胡四媳妇看着自己宝贝闺女又在作怪,也顾不上管她了,她这会儿全身难受。 胡四媳妇刚躺下,也没一会儿,胡幽就听到她的打呼噜声了。 胡幽还想问胡四媳妇呢,她到底是不是和那个赵大娘挺熟的。 赵大娘居然过来直接找胡四媳妇,胡幽不由地就想得多了些。 胡幽给胡四媳妇搭了条被子,自己也搭条被子躺在了胡四媳妇旁边。 一边听着胡四媳妇有力的呼噜声,一边在和系统说话。 刚才系统明确告诉胡幽,那块玉石,被最高出价的人买走了。 胡幽这次直接眯着眼睛了,用意识又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出多少钱,真的是最高价?” 系统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主人,所有收益已经作为开启新型交易市场的费用,被用掉了。” 胡幽还没来得及生气,系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主人,这次的扣除费用,完全是空间交易市场开启的一个流程。有被认同的产品,在空间交易市场上进行第一笔交易,那这笔交易的费用,大部分会被消耗掉。” 胡幽本来想反驳两句,可是系统从她的脑电波里面,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系统比她的话还要快,仍然是一字一字地说,非常具有节奏感。 “主人,只有开启空间交易市场,你才能够有钱。” 胡幽忽然又想到了书的事儿,当时自己见到这些书的时候,是在市里面的废品站里头。 当时系统就非常坚定地强调,要把这些书无论如何带回去,这样有益于自己在空间交易市场的交易行为。 可是,这些书都是瑰宝,连符生都说里面有很多是珍藏的孤本。说明很有可能就是从某个图书馆弄出来的。 胡幽虽然也缺钱,但是她可是不会去卖一本这样的书。 这个时代留给后世的宝物,甚至许多书是从上千年时间传下来的。 这个时代还没有电脑,不能对文字进行记录和永存,所以这些书,胡幽必须要藏着。 “一本书也不会卖的。” 胡幽坚定了这个想法,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系统。 系统仍然没有回应胡幽,既没有说是要卖,或者是不需要卖。 但是,胡幽知道,系统现在在忙碌的事,是和这些书有关的,但是系统却没有告诉她。 不过没告诉胡幽也正常,而胡幽却是伸手打开了系统的面板。 在一行的列表里,终于看到了宝蓝色的几个字: “空间交易市场” 然而,胡幽这会儿也发现了一些不同。 系统从来没有说,要进行什么样的交易,关于这些书的。 胡幽仔细地看了看她拥有的交易市场,这才发现,不同的市场颜色是不一样的。 像这个新出现的“空间交易市场”是宝蓝色的字体,而最早的“旧货市场”是银灰色的字体,普通级别的“交易市场”是黑色字体。 胡幽这才终于明白了等级的差距,她现在竟然还不能打开“空间交易市场”,不被允许开启。 胡幽又打开了黑色字体的普通交易市场,要给胡四媳妇买点药擦擦。 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瓶合适的,黑色的小瓶子,专门治跌打的,疗效快,一到两天,就可以从里到外好了个全。 价格为16.8元,药剂的容量是1000ML。 胡幽觉得有稍点贵,毕竟这个年代的16.8元钱,购买力可是非常强的。虽然是个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疗效好到出奇,但是还是贵。 胡幽正在考虑的时候,脑中又传出了系统的声音。 “主人,这个产品在用的时候,肯定要稀释的。” 胡幽一想,是啊,立即就买了一瓶。 1明是未来科技时代,常规家庭使用产品。 胡幽看了眼旁边睡得一直还在打呼噜的胡四媳妇,悄悄地坐了起来。 胡幽准备去找点酒,现在没有酒精,只有村里的卫生所里有酒精,而赖医生和曲明老头回镇上去了。 要等到赖波回来,那胡四媳妇就不要活了,一会儿睡醒了肯定全身上下要疼得半死。 胡四媳妇这个人,以她的性子,肯定会闹得全家上下都陪她难受。 胡幽准备去和胡爷爷要点酒的时候,一出房间就看到胡三哥,胡幽立即朝着胡三哥跑了过来。 “三哥,哥,我找你呢。” 胡三哥把手里的棍子放下后,转过身看着精神的胡幽说, “大哥说你很累了,你咋不去休息啊,是不是妈打呼噜影响到你了?” 胡幽摇摇头,用两只手拽住胡三哥的一只胳膊,轻声地说, “妈今天被打得好惨啊,真可怜。” 胡三哥轻笑了一声,忽然又冷哼了一声,眼圈有点泛红地说, “要不是咱妈什么也不会干,也轮不着要小宝你做这做那的,哥看你人小小的,天天这一大家子忙这忙那的,心里太难受了。” 胡幽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胡四媳妇这顿打是白挨了,而且还让全家人都觉得她该打。 不知道怎么的,觉得眼睛有点湿。心里头像是有暖流淌过一样,全身都觉得暖乎乎的。 胡幽用手擦了下眼角说, “咱妈会做啥啊,连个正经的烀饼子都做不了,而且我自己也爱做这些吃的喝的。哥,你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吧。” 胡三哥这里有一大瓶跌打药水,还是之前未静送过来的呢,也有点狗皮膏药,不过胡幽现在只需要跌打药水。 胡三哥转回自己屋,拿出挺大一玻璃瓶子,一看就是旧的酒瓶子。 胡三哥把瓶子晃了下,递在了胡幽手上说, “还有大半瓶呢,你让咱妈省着点用,现在未静每天忙着学做饭呢,根本没功夫弄这些。” 胡幽一听,下巴差点掉地上。 在胡幽看来,做饭这种事儿,以后肯定是胡二哥的事儿,没想到未静会这么主动地接下这个事儿。 胡三哥白了眼胡幽才说, “还不是被你刺激的,连吃得不太好的五个老头儿,都吃不下她做的,你说呢。” 胡幽低头笑着说, “那我晚上去给他们做点面片儿吧,那个营养又好消化。” 胡三哥用手轻轻摸了摸胡幽的光脑门说, “三哥和你一块去吧。” 胡幽和胡三哥就了一声,又跑回自己那屋了。 又看了看睡得特别踏实的胡四媳妇,心想,一会儿醒了就缓过劲儿来了,那身上的伤也得把人疼个半死吧。 胡幽立即从系统仓库中把那刚买的跌打药拿了出来,直接就兑在了这瓶刚到手的跌打药水里面。 胡幽并没有多兑,差不多八分之一或七分之一的样子,立即就把跌打药收了起来。 随后又从系统仓库里面,拿出个特别小的玻璃瓶,只有100ML,把兑好的跌打药倒了进去。 原有的瓶子里还有挺多的,胡幽又拿着还给了胡三哥。 而且胡幽笑着把那个100ML的小玻璃瓶给胡三哥看了看, “哥,这个大瓶的你还留着。” 胡三哥就把跌打药又回了房间,一转身功夫,却发现胡幽不见人影了。 胡三哥以为胡幽到后面去看鸡了,也没在意,而是把胡幽刚过来的小瓶子看了又看。 胡三哥用手把瓶子用力捏了下,没敢再使劲,怕真给弄坏了。 要是胡三哥这会儿用力把小瓶子摔在地上,一定会发现,根本不会有事。 差点被人发现秘密的胡幽,正着急地赶向了老林子。 胡幽看了看天色,应该还来得及的。 胡幽要去把戈大和焦二清理好的那片地,去洒上“农田宝”。 一开始是想把农田宝混在种子里头的,后来想想觉得不保险,也怕这个完全来自于天然各种“粪”的肥,把种子给烧了。 真要种植,也要过了初十以后的事儿了。 胡幽这会儿就要把“农田宝”都洒到地里去,而且还不能让人发现。 可是就在胡幽走了老林子没多长时间,就听到脑中“叮”地一声。 第157章 胡幽现在听到系统上线的“叮叮”声,别提有多高兴了。 还以为会是关于系统的“空间交易市场”的事儿,结果系统却告诉她林子里有好东西。 “主人,前面有一小片栗子树。” 胡幽一听,立即高兴了起来。 要是冬天没来得及打栗子,现在应该还有不少的。 除非是栗子自个儿掉地上,慢慢地烂掉了。 胡幽是按照系统指着路线,一口气跑进了一小片栗子树林。 胡幽仰头看了看树,上面还有许多的野栗子呢,要是再等天一暖和,得全部掉地上了,慢慢也就烂了。 胡幽找了根长树枝,把树上的野栗子用力挥打过去,一下就能掉下一大片。 这会儿的野栗子都熟透了,一打过去,掉下了大片。 胡幽自己是一边打,掉在地上的栗子,让系统就收起来。 打了有半个来钟头,胡幽觉得差不多了,扔下树枝,就朝着种地的那头又跑了过去。 一到地头,胡幽也不由地吃了一惊。 整理得太好了,而且地都已经给开好了,看样子就等着种呢。 胡幽立即就拿出了未来科技好肥料“农田宝”,一点点地洒到了翻好的土上面。 这块地还是挺大的,戈大和焦二居然这么快就整好了。 胡幽越是觉得这些大力气的人,太适合干农活了。 等胡幽把地里头每一寸土地,都洒上了“农田宝”,等他们种地的时候,这些白色的颗粒,已经化到了土壤当中。 胡幽办完这件事后,都来不及喘口气,赶紧是小跑着从老林子里往出跑。 跑的过程当中,就从系统仓库里提出了个背篓,而背篓里面装着有半大篓的野生栗子。 就在胡幽一出老林子,迎头就碰上了胡大哥和胡三哥。 也幸好胡三哥猜胡幽到老林子里打东西了,之前在家里找了好几圈没见着人,就赶紧拉上胡大哥赶紧过来找人。 胡幽笑着冲到了胡大哥和胡三哥跟前,转过身把背篓里的东西给两个哥哥看。 “我在上面发现个野栗子林,好多野栗子,都没摘呢。” 胡大哥一听,就想再去摘些,被胡三哥给拦住了。 “大哥,天都黑了,明天的吧,明天一大早我和你去。” 胡大哥点了下头,又是一伸手就把胡幽背上的竹篓,给提了过来。 “走吧,回家去。” 走了几步,胡三哥才拉上胡幽的手,冷声地说, “胆子越来越大了,都不说一声跑出来,天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胡幽立即就用双手抱住了胡三哥的胳膊, “好着呢,我是看天色发暗了,立即就往回跑呢。哥,你就放心吧。” 等三人一进胡四家院子,就听到了胡四媳妇杀猪般的叫声。 “嗷,你轻点啊,我腰快断了。” 胡幽先是一愣,然后直接“噗嗤”地笑了一声。 而胡大哥和胡三哥却没有那么多想法,都是叹了口气。 “妈这性子,都是让爸给惯出来的。” 胡四宠媳妇,和胡四喜欢吃猪头,在村里一样出名。 胡幽知道是胡四给胡四媳妇擦药呢,可是这个跌打药想要用处更好,就得摁着往上擦,而不是轻抹。 晚上胡幽都没在家吃饭,拿了一小袋白面,一小碗柿子酱,一小瓶花生油,就去了戈大家。 未静最近一直在戈大家坑害家里的炉灶,胡幽一进戈大家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糊味。 胡幽看了眼跟着她的胡三哥,胡三哥也跟着笑了。 “二哥说未静最多能煮个面条,别的都是在毁厨房。” 等胡幽一进戈大家的厨房,果然就看到一股黑烟在从大锅里往出冒,而未静和旁边站着的戈大,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锅端外面去。” 胡三哥立即指挥戈大把锅端出去,也幸好戈大家锅也挺多的,好几个还都是从未静那里拿过来的。 胡幽一看焦二没在,应该是去叫那五个老头了。 果然,焦二这个做饭的不在,未静和戈大就会出状况。 胡幽立即让戈大把面盆拿过来,胡三哥要和面。 胡幽要做扯面片的片汤面,做素的,柿子酱土豆熬成的汤,在里面直接下面片。 面片在滚汤里打两个滚,翻几个就熟。 等焦二把五个老头带到旁边屋的时候,胡幽的面片儿也能出锅了。 戈大又给准备了碗咸菜,和五大碗片汤面,都一起端了上去。 胡幽做得也多,她和胡三哥也都一人吃了两碗。 胡幽的面片得到了一致的夸赞,在收拾碗筷的时候,一般都不说话的黎老头,还和未静商量。 “未静啊,你还是放弃做饭吧,干点儿别的。” 五个老头连饭都吃完了,还能闻到院子里的那股烧锅的糊吧味儿。 未静把布子往桌子上一甩,戴起自己的大绿头巾,气哼哼地回家去了。 这几天过得都还挺平静的,就是中间胡幽去了一趟符生家,符生妈仍是靠在窗户边。 不过这次却是在摆弄着什么东西,一直低着头,胡幽进了屋凑过去一看,哎呦,居然是钩针。 之前胡幽在百货商店见别人整过的,当时就看到人家手指在毛线中间翻飞,现在没想到符生妈居然也会这个。 胡幽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炕桌了,看到符生妈头都不抬地在织。 看了好一会儿了,也没看明白符生妈织的是个啥部件。 这几天胡大哥和胡三哥去了好几趟老林子,把里面的野生栗子都给摘了回来。 胡幽让胡三哥和胡大哥把一筐又一筐的野栗子先放到柴禾房那头的地上。 胡大哥和胡三哥他们平常是不吃野栗子的,肉太少了,吃得也太费事了。 村里头前两年是有人采下来,都剥了后,卖到城里头的。 现在是不允许进行私下买卖的,村里也不太缺粮食,也就没再有人摘这个了。 胡幽这两天乘机都把野栗子处理好了,用食物处理整的。出来的栗子,是一颗比一颗剥得干净。 而野栗子的肉,感觉发黄的都要流油似的。 野生栗子都不大,差不多就比胡幽的大拇指头大点。 但是胡幽一边剥一边吃,生吃了不少,又甜又香。 胡幽就找了个小布袋子,给符生妈装了小半袋子,让她自己做着吃吧。 就在胡幽准备悄悄离开时,却被一直低头钩东西的符生妈给叫住了。 “啊哟,小宝,你进来我就知道了,只是我在数针呢,顾不上和你说话。” 胡幽又坐回到了炕桌前,指着她放在桌子上面的布袋子说, “婶儿,这是我哥在老林子里摘的野栗子,我给收拾干净了,你自己做着吃吧。” 老林子里的东西,对于符生妈都是很稀罕的,立即掏出来看。 当看到又黄又油的野栗子,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没忍住还生吃了一颗。 符生妈吃完后,点点头,笑着说, “香,烧肉肯定好吃。” 胡幽立即就点头,她就准备用这个烧排骨吃。 之前的两头大猪,胡幽把小排骨全部挑了出来,要给胡大哥做上两大饭盒的排骨烧栗子,让他回部队吃。 符生妈把手里钩的东西,在胡幽身上比划了一下,才说, “婶儿也没啥事儿,就给你钩件薄衫,等天暖和了你在破褂子里面穿。” 胡幽点了点头,觉得符生妈大概是整个胡家村过得最没心没肺的,吃喝不用发愁,农活不用干,也不需要赚啥工分。 胡幽觉得胡家村的日子,符生妈过得应该是最舒坦的了。 胡幽从符生妈家里出来后,居然碰到了好长时间没见过的庞同志,供销社的那个售货员。 庞同志刚下了驴车,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身补丁衣裳的胡幽。 庞同志咧了下嘴,就跑到了胡幽的跟前。 “胡四家闺女,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山货的,过两天家里要来重要的客人。” 胡幽也不知道这个野栗子行不行,就把手伸到了小挎篮下面,从系统仓库里又取了一小布袋子处理好的野栗子。 胡幽和庞同志转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处,胡幽才把小挎篮里面的布袋子掏了出来。 “这个是要给邻居的,你看下这种东西行,不行我就给邻居送过去了。” 庞同志把布袋子打开个口,里面的东西,圆滚滚地挨个滚出来好多个。 庞同志一看是黄油黄油的野生栗子,还是剥干净的,拿回去直接就能吃了。 庞同志立即就把布袋子揣自己怀里头了,朝着胡幽笑着特别地开心。 “胡四家闺女啊,别说这一整村了,就是咱镇上或县上,都没你这么有法子的。” 庞同志又告诉胡幽, “你家也来人了,和我坐着同一辆驴车。” 第158章 对于自家能来啥人,胡幽是没啥兴趣知道的。 从庞同志那里又拿到一把票后,胡幽才晃回了家。 可是,家里并没有陌生人,曲明老头已经回来了,胡小弟又天天跑到曲明老头跟前,按照曲明老头的要求,一点点在摆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胡幽有的过去瞅一眼,可是看不明白那些零碎的都是啥。 冬天天也挺冷的,整一冬天,胡小弟和曲明老头学了一冬天的摆弄零件,也不知道是在弄什么东西。 不过,胡幽其实之前就发现胡小弟有很高的机械天赋,但是这个时候不太需要这样的人才,真正要学习,还得进校园。 可是,现在是1964年2月份,还要十多年后的事呢,那个时候的胡小弟已经20多岁了,不知道对于他来说,那时候进入大学校园会不会晚。 胡幽相信,以曲明老头的学识,所教授的知识,不会比现在学校学到的差,甚至是更好。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胡小弟将来想要有很好的前程,必须得走学校这一程。 胡幽晃了晃脑子,想得太远了,那还要十多年以后的事呢。 今天是初六,明天就是初七,初七一大早,胡大哥就要出发去部队了。 胡幽刚进厨房,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嚷嚷,一听就知道,是刘文来了。 这小子看来又是想要在胡家住一晚上,刘文冲进胡家院子,第一件事就跑进了厨房。 看到厨房里面是胡幽时,刘文立即大声地说, “小宝,过年好哇。” 胡幽看了看有些兴奋过头的刘文,这会儿这家伙给人的某种感觉,就是和胡小弟差不多。 胡幽还以为来家里的人是刘文呢,胡大哥正好在后门那边围着河边锻炼来着,一回来就看到了刘文,拉着刘文又出去锻炼了。 胡幽在厨房给胡大哥准备一些吃的,正在切肉条,准备用料喂一喂,下午做成肉干给胡大哥带上。 刚切几下,就听到厨房门口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宝啊,你做啥哩?” 胡幽一听就知道是胡奶奶就来寻摸吃的了,可是今天这个还不能给她, 胡幽头都没抬,手下的动作也没停, “我大哥明天要回部队了,我给他烙点饼。” 胡奶奶看着胡幽在切肉,却说烙饼,还没来得及撇嘴呢,胡大哥和刘文从外面跑着回来了。 胡大哥领着刘文进到院子这,他也进了厨房。 胡大哥就问胡幽,刚咱吃的玉米饼还有么,刘文这小子早上没吃饭。 胡幽听了就想笑,把旁边盖盖子的一个盆递给了胡大哥。 “里面还有煮鸡蛋。” 胡大哥在看胡幽切肉,厨房门口站着个胡奶奶,就问胡幽, “小宝,你给奶弄啥呢?” 胡幽摇摇头说, “还有点瘦的,没人爱吃,我给你弄点肉干。” 胡大哥一听,眼睛就一红,有点说不出话。 旁边刘文过来把盆端过去了,揭开上面的篦帘子,拿了块玉米饼就吃。今天一大早就从刘家村出来,都顾不上吃饭。 刘文和胡幽已经很熟了,一边吃还一边说, “小宝,就你做这饼子舍得放糖,而且吃着特别的软。不过真好吃,就是吃不出来还放了啥。” 胡幽在和玉米饼的时候加了点羊奶粉,出来的饼子就松。 胡幽继续切肉,胡大哥走到厨房门口,扶住胡奶奶的胳膊说, “奶,上我那屋吧,” 胡奶奶瘪了下嘴不想去,不过忽然想到她是干啥来了。 胡奶奶可怜巴巴地看着胡大哥说, “你三伯回来了,你给奶取块大肉吧。” 胡大哥这人,钢得跟块铁板似的,一听都大年初六了,自己这三伯才来,立即脸色就放下来了。 胡大哥一脸的严肃,对胡奶奶说, “奶,外面多冷,咱去屋里头说。” 胡大哥根本就不提肉这茬子话,胡大哥的手劲大,轻轻一拉,就把胡奶奶给拉走了。 现在整个胡家,欢迎这位胡三伯的,就只有胡奶奶和胡大娘。 胡大伯这会儿却还生气呢,让人初二带的消息,这人初六才来。 胡大伯还是没忍住就埋怨, “你咋今天才回来,看看都初几了,你还不如不回来呢。” 胡爷爷坐在炕沿抽烟,“吧嗒、吧嗒”一口又一口的,就是没有理胡三井一下。 胡三井马上就苦笑了下, “我这不是加班嘛,从大年下到现在,就今天和另人替班才算能出来了。” 胡大伯“啪”地用手一拍桌子,压根就不信胡三井说的那套。 “大过年,就你那么忙啊,别人都休息。看把你重要的,可你还是个收破烂儿的。” 胡三井正要反驳两句,胡爷爷忽然“咳”了一声。 胡爷爷把小烟锅子放在了炕沿,没再抽了,眼睛看着胡三井。 “老三啊。” 胡三井就觉得后背发凉,马上在凳子上背挺得可直了。 “唉,爹你说。” 胡爷爷先是叹了口气,才慢慢地说,而这话说的,差点没吓死胡三井了。 “我听人说你是要和你爹我断亲?嗯,我觉得行。先打断你龟孙子这两条腿,就行。” 胡爷爷的声音越来越高,胡三井直接溜到凳子旁边,跪地上了。 胡三井往前蹭了两下,抱住胡爷爷的一条腿,就哭开了。 “爹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啊,咋能听别人胡说呢。爹。” 胡爷爷不耐烦地把胡三井给踢开了,眼睛看着哭了几把泪的胡三井说, “是你孝顺的那老丈人亲口说的,你大哥亲耳听到的。胡三井,老子今天就跟你断个干净。” 胡爷爷这脾气说上来就上来,随便就拿起了炕沿上放的大砖头,就要打胡三井。 把个胡大伯吓的,冲过去就把胡爷爷的手给抓住了。 “爹,老三这不是回来了吗,把砖放下吧,大过年的。” 胡三井又爬到胡爷爷跟前,又抱着胡爷爷的腿哭,这回是真哭了。 “爹啊,我哪能做那畜牲做的事呢,我就是、是……” “是啥?” 胡爷爷低着头冷冷地问胡三井。 胡三井这会儿是真怕,真哭,一咬牙,眼一闭,马上就说, “我就是和我那丈人断了亲,带着我孩子回来了,我也不能不孝顺您啊,爹啊。” 胡三井可是大哭特哭,哭得可惨可惨了,胡大伯是一点也不同情他,把胡爷爷手里的大砖头给拿下去,直接放在了炕头的另一头。 胡爷爷是啥人啊,老红军,啥人啥事没见过没经历过。 一看胡三井这怂样,就知道吓得差不多了。 胡爷爷这才“嗯”了一声, “记着你说的话,要是敢给我孙子改姓,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胡三井一边哭一边摇头,心里头却惊得跟啥似的。 自己老丈人是走了狗屎运了,当个什么长的,可是自己这爹可太可怕了。 胡三井这会儿可不敢再耍什么小心思了,跪在地上真诚地和自己爹发愿。 胡爷爷这才放过了他,重新坐在炕沿上才发觉少了点啥。 “你妈呢?” 每次胡爷爷收拾胡三井的时候,胡奶奶就蹿出来先哭先打滚,可是今天没在,事情处理得意外顺利。 就是太顺利了,让胡爷爷反而觉得缺了点啥似的。 站在门外头一直不敢进来的胡大娘,这个时候听到胡爷爷问胡奶奶,才赶紧推门进来了。 胡大娘站到胡大伯旁边,不敢往前站,才低声说, “爹,妈说她去老四家一趟。” 胡爷爷一听,立即就站了起来,呼呼往外走,胡大伯都没拉住。 都听到胡爷爷一边走一边骂, “死老婆子,惯得她。” 胡三井这会儿才擦了把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胡三井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儿,自己亲爹咋啥时候这性子了。 “大哥,爹是咋的了?” 胡大伯让胡三井坐在了登子上,才说, “这不是老四家订了个亲吗,就咱村符家的符生。谁能想啊,这后生可真有本事。自从他和小宝订了亲后,那老四家的日子哎,蹭蹭蹭地往上涨啊。不是今天吃大肉包了,就是明天吃炸肉丸子,唉,这老四家一家子,眼见着又圆又白。” 胡大伯一边笑一边说, “咱村人虽然嘴上不说,都快羡慕死了。人家这当兵的,就是厉害。” 虽然胡大伯没直说,但是胡三井这里头就是翻开了浪花了啊。 没想到这个符生,还真的挺厉害的,那自己30颗鸡蛋是真的有喽? 胡三井还在琢磨着怎么讨好下符生,让符生再给自己弄点吃的啥的。 而这会儿的胡爷爷也是大步的进了胡四家院子,一进院子就见胡幽趴在一间屋窗户外头朝里头看。 胡爷爷立即走过去就问, “小宝,你看啥呢?” 胡幽“噗”地笑出了声, “看我奶哭呢。” 胡爷爷一看,确实是真的,胡奶奶没跟人要东西,而抱着一个不认识的后生在哭。 胡爷爷觉得奇怪,就拉开门进去了。 胡奶奶抱着哭的是刘文,刘文这会儿像是找着多年不见的亲人似的,把自己那点事儿啊,一点点地都给讲了出来。 刚才刘文跟着胡大哥回了这屋,一进屋就坐炕上开始吃东西。 刘文是真饿了,刘村的条件不好,自己家算是可以的了,大过年的真的就吃了几口肉。 炖酸菜,炖白菜,干巴的玉米饼子,刘文在家就想着胡家的饭。要不然,真的觉得这一年过得还挺糟心的。 刘文在部队上也吃不好,而他又是个爱吃的,有事没事说两个菜名,让自己过过瘾。 本来刘文当初是要去厨师班的,可人家那头不缺人。 刘文在吃第二个玉米饼的时候,胡大哥才给他冲了一缸子羊奶粉。 一缸热腾腾地羊奶粉,把个刘文给感动哭了。 “我想咱排咱连的同志了,可咋整啊,呜……” 第159章 胡幽跟胡爷爷一起进了屋,看到胡奶奶一只手拍着刘文的背,另一个手在抹眼泪儿。 “真是可怜的娃啊,吃不上,喝不上的,在部队里头也可怜哇,我们村里头都不吃黑馍了。” 部队是啥情况,胡爷爷是当然清楚的了。而胡家村啥情况,胡爷爷更是清楚。 别村吃黑馍的多得是,城里头吃黑面馍馍也有的是。 可村里的娃,不都是为了让日子过得安稳些,在部队里头也能奔个活法。 胡爷爷沉着脸,上前伸手拍了拍哭成泪蛋的胡奶奶, “行了,行啊,老三还在家等你呢。” 胡奶奶这会儿都忘了要干啥来了,看着刘文居然能把个玉米面饼子,吃出大肉包子的感觉,就觉得心酸。 一抬头又看到坐在旁边喝羊奶粉的胡大哥,胡奶奶的眼泪又下来了。 胡奶奶伸手把胡大哥的大手给拉住了,泪蛋蛋流的一串一串的,低头看着胡大哥的大黑手,哭得更厉害了。 “鹏鹏哇,要不回村找个媳妇,种地吧,呜……” 胡幽想笑却没笑出来,胡幽也是知道在部队上到底是甚子情况,可那要看和谁比。 和自己家那是没法比的,可是比那些吃饭紧巴巴的其它村里头,那可是不错的。 胡爷爷连气都懒得叹了,用右手把小老太太胡奶奶给提走了,胡奶奶走的时候还不甘心,但手拉着胡大哥说, “回村咱找个媳妇,暖个被窝,生几个娃啊,鹏鹏啊。” 胡大哥低着头不说话,旁边刘文早就不哭了,手里正在磕着鸡蛋皮。 刘文摇摇头对胡大哥说, “副排长,你奶可真好哇。” 胡大哥不说话,撩开眼皮看着刘文, “你咋不在家娶个媳妇暖被窝呢,跑部队作甚?” 刘文立即就说,“我不是喜欢么,穿着咱这身衣裳往那一站,多有脸。” 胡大哥没有理他,又看向了旁边的胡幽,眼圈又红了。 “小宝,哥明天就要回部队,这家里又有一堆事,还得你来做。不能这样,我得找咱妈去谈谈。” 胡大哥下炕就要去找胡四媳妇,被胡幽给拉住了。 胡幽笑着说, “今年咱家地多,二哥也在忙地的事,咱全家都在上进。哥,等明年过了春节,我也有时间了就送你回部队去。” 胡幽眼睛亮亮的,惹得胡大哥又眼圈红了,眼泪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胡大哥个子还挺高的,胡幽踮起脚尖帮胡大哥抹了下眼角的泪。 胡幽一只手拉着胡大哥的胳膊说, “大哥,我们都上进,我们全家在村里头上进,你在部队上进。回头哇,在部队找个小护士啥的。” 一说到媳妇的事儿,胡大哥就脸红。 其实胡大哥不是没想过,只是吧总是觉得那些人差点啥似的,不对味。 要胡幽说呢,就是胡大哥没有碰到有眼缘儿的。 胡幽又去忙了,除了能做烤肉干,烙点饼子,还不能是纯白面的,即使是在火车上吃,也太扎眼了。 胡幽还是用羊奶粉做的饼,加了一点点白面,醒一醒,出来的饼子松软好吃。 胡幽不仅给胡大哥做了两大饭盒的排骨烧栗子,还有一大饭盒的卤肉和30多颗卤蛋。 虽然知道胡大哥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都吃,但是现在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 胡幽从系统的旧货市场里面,买了个和帆布包特别像的包,提在手上很方便。 把几个大饭盒用绳子都捆坚实了放平了,用食物处理器把瘦肉做成了酥肉干,很好咬,酥肉咸香的感觉。 然后就是一大布袋子的玉米面饼子,一袋子卤蛋,最后又给胡大哥带了一大包炒栗子。 等到晚上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归置好了,让胡二哥提到大凉房去。 胡幽并没有给胡大哥装桶装的羊奶粉,而是从系统仓库里找了个大的塑料袋,是深色的,也厚实坚实,装了一大袋羊奶粉。 为了好拿,把装好的羊奶粉,塞进了胡大哥装棉衣的那个包裹里头。 初七早上一大早,胡四全家在村头送胡大哥,胡四媳妇还没哭呢,胡大哥先哭了。 胡大哥拉着胡幽手说, “小宝,别累着自己啊,能不干活就不干,不是还有咱妈吗,你不能总让她歇着啊。” 胡幽也抹了下泪,轻声地点头, “嗯,不让她歇着,要不咱姥又要生气了。” 靠在胡四身上的胡四媳妇,本来想着骂两声的,可是在听到自己亲闺女说的话,撇了下嘴没说。 胡四却笑着上去拍了拍胡大哥的肩膀, “时间很快的,明年这个时候乖宝就能送你了。明年乖宝就15了,可以独自出门了。”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胡四,心说这人心可真大,让自己闺女自个儿出门能行么? 胡大哥流着泪和刘文上了胡九伯的牛车,胡幽在年前就和胡九伯说好了的,而且胡幽给胡九伯还炒了一大碗肉酱。 晚上的时候让胡三哥给送了过去,胡三哥和胡九伯现在很熟了,看到肉酱时,虽然也馋,但是说什么也不要。 不过胡三哥多有办法啊,两句话就放下碗让胡九伯接受了这个事。 胡三哥轻声地告诉胡九伯说, “这两年形势会越来越复杂了,九伯,上次咱上镇上也都看到了。现在能多吃,就多吃吧。恐怕以后,你吃点东西随时还有人盯着你呢。” 胡家村毕竟是有名的富村村,在吃上比别村要好,这点是在市里和省里都认定的事儿。 所以,胡家村的人白点圆点,大家也觉得正常。 就和胡大伯说的那样,胡四家虽然现在一身破烂衣裳,但是那脸啊,一个比一个圆,一个赛一个白。 胡三井在胡爷爷家居然吃到了大白肉和丸子烩酸菜,还有油炸糕,在听到都是胡四家今年整的,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掉地上。 胡四一家子,在胡三井看来,全是吃人的主,没想到还有送人东西的时候。 胡大伯只是说了结果,却没说过程,没有告诉胡三井,全是从胡奶奶厚脸皮去人家厨房门口蹲着,又吃又拿整回来的。 初七一大早,胡大哥刚走了,胡三井就晃到了胡四家里。 胡四家院子胡三井是来过的,可是胡三进这次一来,就发现不同了。 窗户擦得可真干净,院子打扫得更干净了。 胡四媳妇是个不爱干活的,家里的活全是几个儿子干,想想那能有多干净。 可胡三井却是想错了,这可都是胡大哥干的,看到啥活就做啥,可把个胡四媳妇给比对的臊得慌。 胡四媳妇可不敢跟大儿子强一强,胡大哥那大眼睛一瞪,胡四媳妇就觉得自己心虚。 胡幽能干活,干得越来越好,本来就是个意外。 胡四和胡四媳妇一开始还挺高兴的,可是这越来越能干的劲头越来越不对了。 还没等胡四俩口子回过味儿呢,就被胡爷爷和几个儿子钉上了个“懒货”俩口子。 连随便在胡四院子里转转的胡三井也是这么想的,胡幽准备再烙点玉米饼子,给戈大和焦二送过去,明天就是初八,可以慢慢地开始干活了。 这几天家里总是来来回回的人,戈大和焦二不方便过胡四家来吃饭,就由胡幽做好,再让胡二哥或胡三哥给送过去了。 胡幽刚把羊奶粉倒进面盆里,就听到身后有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呀,你在盆里放的是啥粉了?” 胡幽就知道这人一定会到自己家里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胡幽伸手就把玉米面袋子抬了起来,倒了大半盆的玉米面。 胡家家里的玉米面粉,是胡幽用食物处理器又进行细磨的,比别人家里用磨磨出来的细得多。 胡三井这人尖,心思尖脑尖也眼尖,一眼就看出来盆里的玉米面粉磨得那叫细。 胡三井就不由地心思一动,笑着问胡幽, “小宝,你家这面在哪磨的?” 村里的玉米面都是村里统一给磨的,胡幽用眼皮撩了下胡三井,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胡幽轻哼了一声, “村里的大磨石磨的,我二哥和三哥磨了七八遍呢。” 村里有个大场,都是秋天晾粮食的分粮的地方。大场不远位置就是生产队。 村里大场有个大磨石,谁也可以用。 胡三井当然知道那大磨石在哪,在听到是胡四家的勤快孩子磨了那么多遍,随口就骂了胡四媳妇俩口子。 “这俩懒货,咋能让你们几个孩子干这些事儿呢。” 胡幽看着胡三井眼珠子快掉面盆里了,还在这装模作样的,立即就哼了一声。 “三伯啊,你到底有啥事儿啊。我和了面还要给符家婶子送东西过去呢,婶子说给我织了件新衣裳。” 符生妈的事胡三井更是知道了,而且他还和胡大伯说了一样的话。 “要是自己有闺女,一定得把符生这后生抢过来做女婿,实在是有门子有法子啊。” 胡三井对符生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是就是知道符生肯定有很深的社会关系。 但可惜的是,整个胡爷爷家,就胡幽这么个独孙女儿。 胡幽看着胡三井赖着不走,就想着扯开话题,手里头也没停着,用筷子一点点地和着盆里的玉米面。 “三伯,你那个地方实际上不错,正好我家人都爱上进,等再有书啥的,给我留着。” 胡三井听了还愣了一下,笑着说, “你和符生想到一块儿去了,初二的时候他还上废品站找我去了。” 胡幽没想到,符生居然真去找书了,可符生前几天并没说要去哪拉书啊。 “他说要给我30颗鸡蛋。” 第160章 胡幽听着胡三井在炫耀,就能猜到是咋回事了。 一大屋子书,20元钱,一次两次就有些打动不了这个尖脑袋的胡三井了,还要来点更实质上的东西。 虽然1964年整个一年的收成,会比以前要好,饿肚子好些年,这一年不管是城里还是村村里头,都吃上了饱饭。 可是,之后几年又开始缩食了。 胡幽想想就摇头,反正自个儿家里是要想尽各种办法存粮的。 而且,胡幽还知道,符生为什么能够弄到种子了,因为符生所在的部队那头,也去开了荒山。 不知道符生是怎么说服自己领导的,但是能给自己所在部队添口吃的,在将来也能为附近老百姓添一筷子的饭,都是人民子弟兵该做的。 不知道符生是不是高举为人民服务的大旗,让整个团都上山过去当锻炼去了。 胡幽是听胡大哥稍微提了一下,今年他们所在的团,整三个营,会以劳动来锻炼个人意志力。 胡幽想想,这样也好,既锻炼身体,又有粮食吃。 一切为了造服老百姓,一切为了美好生活。 部队上的兵大部分都是村里出来的,哪个不会种地啊,说到底了,各个都是种地好手。 不同的队伍去,地也种得好,队伍也不耽误锻炼。 胡幽还觉得符生是挺有办法的,把那个傻乎乎的卢副团长说服了,也确实挺能耐的。 不过胡幽还是猜错了,那个支持符生的想法的,是卢副团长上面的。 卢副团长不仅不支持团里面这么干,按照他的说话,这样是动摇人心。 但是符生也同样打了一份报告给上级领导,符生只提出了一条, “整团三个营所在位置,附近的村子几乎是几个省最穷困的。不仅吃不饱肚子,还有饿死的情况。” 这种事不管在哪里,领导是最不想看到的。 一听到部队上种粮,是为了救济附近的老百姓,哪有不支持的道理呢。 卢副团长最近一直火气往上冒,嘴都起了一圈泡,可是没人和他站一队的。 除了那个狗腿子小人刘宽,别的人见到卢副团长就低头笑着走了。 倒不是其他的小兵对于上次打弹弓的事笑话卢副团长,而是现在整个团上千的人,都知道卢副团长是个傻货。 本来就让人很不服的卢副团长,在面对三个营的新老兵们,没有一点点的威信了。 胡幽还以为这个卢副团长很支持,和胡大哥说话的时候,为这个卢副团长的智力低下的行为分析了两句。 “说不定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呢?” 胡幽现在想想,觉得自己也应该再去看看老林子里的地,自己洒的“农田宝”是不是已经完全被土地吸收,现在已经差不多五天了。 胡幽和好了面,把面盆用蓖帘子一盖,立即就出了厨房。 胡三井看到从胡幽身上问不出什么,就把目光看向了刚从对面屋里头出来的胡小弟身上。 胡幽都没有停,背了个竹篓,看到胡三哥在那屋低头看到,就悄悄从后门出去,上老林子去了。 胡幽是要去老林子看看地,还要再去找找有没有什么野物。 胡幽立即就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那天去的那片栗子林,还有没有别的干货野物啥的?” 过了好一阵子,胡幽都快走到栗子林了,才听到系统“叮”地一声回复。 系统今天的声音懒懒地,告诉胡幽有个小果林。 “主人,栗子林再往右走,有个果子林,十来颗果子树。不过现在也都熟透了,可能不好吃。” 胡幽好像很久没吃到过水果了,除了冻梨,啥也没。 胡幽立即跑了起来,一口气冲进了那片果子树范围。 胡幽一只手搭在光额头上,朝着树上看,看来看去,才认出来这个毛毛的是个啥东西。 “猕猴桃?” 胡幽立即从地上找了根长树枝,朝着最近的猕猴桃挥了过去。 “啪嗒、啪嗒”地,连着从树上掉下来五六颗。 胡幽这会儿都快馋死了,在她认为,这种熟透的猕猴桃才是最好吃的。 在地上捡起个外面很黄的猕猴桃,立即就扯开了皮,一股猕猴桃特有的香果味,一下就冲进了胡幽的鼻子里。 胡幽张大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胡幽这一口并不小呢,“啊呜”地一口。 “啊……” “呸呸呸……” “酸酸酸,我的牙要倒了。” 胡幽几乎是在原地上下跳了十来回,才把那股猕猴桃的酸味给全吐了出去。 胡幽扯着嘴眦着牙,又冲地上“呸呸呸”了好几口。 野生的猕猴桃虽然很酸,但是却很清香,没有甜味。 胡幽正在认为自己这次的行为是失败的,就听到系统又是“叮”的一声。 “主人,这种纯天然的野果,做酒是最合适的。” 胡幽想想,自己真要是做了酒,也没法喝啊。或者给谁喝啊,家里头没人喝酒的。 而且,这个年代是填饱肚子为责任的年代,谁会想着自己酿点酒呢。 胡幽准备离开的时候,系统又说, “主人,你完全可以把东西先装到系统仓库里,野生果子做的果酒,可以在空间交易市场里卖掉啊。” 胡幽想想也是啊,野生的东西在后世都是越来越少了,何况是未来世界呢。 胡幽就像那天打栗子一样,手里挥着长树枝就把猕猴桃给打了下来,随后就由系统收进了系统仓库里面。 胡幽看着树上的差不多都被她打下来了,胡幽这才又是一阵小跑,气喘嘘嘘地跑到了开的地那头。 一进那个山窝窜里,胡幽整个人是直接冲进去的。 等闷着头冲进去时,才发现里面有个人。 胡幽喘着气,咬着牙,恨恨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用手扒拉土的人。 “你咋在这儿啊。” 符生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连头都没抬,就知道是小丫头冲进来了。 符生拍了拍手上的土,慢慢地站了起来。 符生走到胡幽跟前,学着胡幽说话的音调说, “我要是不回来,你的粮食谁给你拉回来呀。” 胡幽一听又有粮食了,立即来了精神。 “那你跑这儿作甚?” 符生轻笑了一声, “我得看看这土有啥不一样,本来就够肥的了,咋能好成这样。” 没开地之前符生是来过的,开地的时候符生并没有来。 但是这开地之前,和开地之后,土壤有了明显的变化,土的颜色更黑了。 符生本来只是顺便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再帮把手的。他这几天还要在城里跑,只要在有空就会回来帮忙。 可是,今天的这地很不对劲。 胡幽梗着脖子,要把场子撑下去,就轻“哼”了一声。 “戈大和焦二能干呗,还能咋地。” 胡幽身上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是有的时候说得通,有的时候说不通。 符生觉得也没啥可深想的,因为完全想不通。 但是今天这小丫头是要硬撑到底,不想告诉自己,符生就觉得这事儿哇,还要问清楚了。 符生往前走了两步,正好把胡幽的身影罩在了自己高大的身影里面。 符生伸出只手,手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白颗粒。 要不是胡幽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 胡幽当然知道这是啥了,“农田宝”呗。 但是,胡幽觉得这个事儿可不能再说了,这个符生可不是精得像贼,而是贼也没他精。 胡幽假模假样的看了眼,眨了眨眼,又用手抚了下自己的光脑门。 “噢,你这个是啥?” 符生本来还有点气,一听胡幽这么说,直接给漏气了。 符生低声地笑了两声,伸出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说, “我猜猜啊,应该是肥料吧。你这个肥挺好使的,比咱村地头的那粪坑里头的肥还要好。” 胡幽越听越不对味,斜着脖子就问符生, “你又想干啥,你拿我的弹弓还没还我呢。” 符生笑笑不搭这个话,而是继续问胡幽肥的事儿。 “我不多要,你稍微给我点,就我们连队种的那块地,我洒上点。这样种地也省点力气,秋天的时候也多点收成。” 忽然胡幽就听到了一声“叮”地轻响,系统忽然就上线了。 胡幽发现系统是真的想抱符生的大粗腿啊,居然夸起了符生。 系统的声音显得还挺兴奋的, “主人,男主人可真厉害啊,一下就把‘农田宝’的作用猜出来了。” 胡幽狠狠地问系统, “啥,你叫谁男主人?” 符生本来就是站在胡幽的对面,突然看到胡幽的脸变得特别地狰狞。 就听到胡幽大声喊了一句, “你叫谁男主人呢?” 符生这个人不信鬼神的,可还是被胡幽这架势给吓到了。 符生转过头四下看了看,确实没发现啥人啊。 而胡幽也同时发现自己又气急了,这个系统咋就这爱拍符生的马屁呢。 系统却轻调调地说, “主人啊,他可是有大运气的人,你咋就不去抱抱大腿呢?” 胡幽咬着牙和系统又进行了无声地交流,而在符生看到,胡幽的脸一会儿平缓,一会儿狰狞。 胡幽轻哼了一声,用意识流方式把系统骂了一句, “哼,有本事你冲上去抱他大腿啊。” 胡幽的一句话,就让系统熄火了,直接“咻”地消失了。 胡幽也是算服系统了,咋就这么喜欢有大运气的人呢。 胡幽可不知道,系统12469号的同期其他号,很多同批被放出去的,就是因为绑定了有大运气的人。 不仅后台服务收益一直在涨,连系统的等级都在涨。 胡幽以为系统很简单,可是却不知道系统差点崩溃了。 第161章 胡幽不了解系统的苦,系统时不时通过后台,看看别的号的系统是多么的辉煌。 在胡幽与大运气的男主人符生有了联系后,系统就觉得自己也有翻身的希望了。 系统的出厂,是未来科技世界的一种智脑产品。 在未来科技世界,系统的存在很普遍,也只是种交易的方便手段而已。 可是因为时空的穿流,而在前世绑定了胡幽后,系统才知道自己到了多么“落后”的地方。 但是自从落在这个时代后,系统再也不敢提“落后”两个字了。 系统自动地不强嘴,“咻”地消失了。 胡幽才抬起头,发现符生正在四下转悠。 胡幽看了眼符生在地头边上,来回转悠,不知道他在干啥。 胡幽想想,要不然自己先回去? 刚转过身,腿还没迈开呢,符生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小宝,你要做什么去?”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已经快走到她背后的符生,扯了下嘴角说, “回家啊,我得回去做饭。” 符生笑了一下说, “我不回村了,但是我晚上要回村,而且还会带个朋友来,晚上你到我家来吃饭吧。” 胡幽白了眼符生,冷哼了一声, “不去。” 胡幽转过身又要走,可是胳膊却被符生给拉住了。 符生这会儿脸色特别严肃,胡幽用力甩没甩开他的手。 胡幽抬腿就踢,符生向后一撤腿,胡幽还是没踢着。 胡幽鼓着脸生气地说, “你要作甚?” 符生这才笑了笑说, “晚上要给你送粮,而且你的羊还在我家羊圈呢,你有几天没去喂了?” 胡幽把自己的两只大公羊,和一只瘦弱的小公羊拉到符生家的羊圈,放下一大盆拌好的饲料后,就没再管了。 符生妈说她没事儿干给弄,而且这几天一直是胡大哥在家里呢,胡幽忙乱的不行。 胡幽还是挺信任符生妈的,但是现在一听符生这么说,胡幽觉得还是自己要去看看才行。 胡幽甩了下胳膊,符生还是没放开她。 胡幽斜着眼睛瞪着符生说, “你到底要干啥?” 符生现在不能放开她,一放开人就跑了,话还没说完呢。不过符生只是轻轻地揪着胡幽的袖子,没太敢用力。 “小宝,你给地里放了什么,得给我些,我要把我们连队负责的地头也弄些。” 胡幽看着赖皮狗一样的符生,没说话,冷哼了一声就给了符生一个后脑勺。 符生“嘿嘿”笑了两声,这才把胡幽的袖子放开,果然胡幽甩了下胳膊立即就跑了。 符生大声就喊了句, “晚上带上东西去我家。” 胡幽转过头也大喊了一句, “做梦。” 可还没到晚上呢,符生妈挎着小篮子来找胡幽了。 胡幽正撅起屁股往她的大炕柜里头塞羊奶粉呢,就听到屋子门响了。 胡幽一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冲着她笑的符生妈。 胡幽赶紧把大炕柜盖上,走到了炕桌跟前,撩了撩自己脸上的头发,先坐在了炕沿上。 “婶儿,过来坐。” 符生妈挎着个挎篮,走到胡幽跟前儿,低声地说, “今天家里来了人,小宝啊,婶儿是想和你借点儿肉。” 胡幽一听就“咯咯”笑了, “婶儿,你要啥肉啊,不用借,你要啥我给你去拿。” 符生妈想了想却摇摇头说, “肯定得借,符生也说回头打了再还你的。” 胡幽一听符生还给自己打猎物还,赶紧点头说, “婶儿,我这有鸡,有兔子,还有猪骨头,大肉。” 胡幽说的大肉,是指白肉说红肉少的猪肉。 符生妈做饭不太行,想了想说, “要不随便吧,我做个炖菜好了。” 胡幽却在想自己还要去弄那几头羊呢,不给符生来点“农田宝”肯定会纠缠到底的,真是怕这人了。 胡幽笑着朝符生妈说, “婶,你去蒸饭吧,泡点干菜和粉条,削点土豆,我一会儿拿肉过去,我给你做吧。” 胡幽看着符生妈还有点重视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是顶重要的。 那这种情况,自己得去帮忙才行。 符生妈现在还真是把胡幽当闺女看,前两天在给胡幽钩衣裳,说是还要自己染颜色。 胡幽听着就觉得太复杂,其实胡幽当时挺想问符生妈,想要啥颜色。 不过胡幽觉得还是算了吧,免得又弄出什么稀罕的颜色,把符生妈给弄哭了。 胡幽跑到大凉房,立即从系统仓库里头,取出了一只大兔子,两只小公鸡,用食物处理器,马上就给整得光溜溜的。 胡幽还有兔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好滑溜。 把东西装好后,胡幽准备去和胡三哥说一声,结果一进胡三哥那屋,就听到胡小弟“哈哈”地大笑声。 胡小弟坐在炕沿上,两只手挥舞着,不知道是在学谁。胡小弟的声音听着还是很欢快的,尖亮尖亮的。 “三哥,他居然问我咱家肉都从哪打的,哈哈。” 胡幽也扯了下嘴,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在别的孩子身上可能有点用,在胡小弟身上,一点用也没有。 结果胡幽就听到胡小弟说, “我就告诉他是在老林子里打的,而且符生哥还打了大野猪,给全村也分了。” 听着听着,胡幽也明白这是在说谁了。肯定是胡三伯胡三井了,估计是想知道胡四家的肉,来路对不对。 胡幽可真想夸夸这人,操的心还真多。 胡幽走过去拉住了胡小弟的一只手说, “小弟,走吧,跟姐去符生家去,他家今天来客人,婶子一个人尽快不过来。” 胡三哥一听,在旁边就点头, “赶紧去吧,婶儿对你是真好,过年给了你不少东西还有钱,你快去吧。” 胡幽当然知道了,光从人情上来看,是肯定要去帮忙的。 胡幽还在挎篮里放了一大把栗子,还有五颗大鸡蛋。 胡幽拉着胡小弟,挎着小挎篮,还背着一个小竹篓。 小竹篓里头是用大布袋子装了大半袋子的“农田宝”,胡幽背着都觉得特别沉。 胡三哥都不知道她背这么多东西,要不然肯定会送胡幽过来。 胡幽又背又挎着,拉着胡小弟就进了符生家院子。 胡幽还以为符生没回来呢,可是一进院子就见到符生给领导经常开的那辆大吉普车。 胡幽正准备去厨房,就听到屋子的门“砰”地就打开了。 符生坐在窗户边一眼就看到胡幽背的东西重,赶紧就出来了。 符生一个大跨步就走了过来,把胡幽肩上的竹篓给提了过去。 符生一提,才知道特别沉。 “你咋不叫我一声,或者让你三哥送你啊。” 胡幽没好看地瞟了眼符生,冷哼着说, “马后炮。” 胡小弟抬起头看了看符生,又看了看脸色不好的胡幽,特别乖地跟着胡幽就进了厨房了。 符生掂了下确实很沉,也跟着进了厨房。 符生妈看到啥话也没说,更没动地方,而是和家里的客人说话, “来的路上辛苦不?” 这个客人是个男青年,看着长得还不错,虽然穿的也是个布褂子,显得确实有点风尘仆仆的。 男青年朝着符生妈咧着嘴笑, “哦,还好,就是想看看这村里的情况,咋能养出这么好的鸡蛋呢。” 符生妈看了他一眼,不仅冷笑了一声,还冷冷地说, “咋地了,你还想扒鸡屁股上看看,和别的鸡有什么不一样?” 男青年立即被臊了个大红脸,赶紧摇头, “那哪能啊,就是好奇,好奇。” 符生妈顺手从炕桌底下拿出个箩筐来,把里面没织完的衣裳,又继续开始翻着手开始织了。 男青年这会儿还有点怕符生妈,虽然这人吧和自己小叔离婚了,但是习惯叫小婶儿了,现在叫别的也叫不出来。 符生妈早看出来男青年的样子了,又冷着声音说, “村里人都叫我婶儿,你也这么叫吧。” “唉,婶儿。” 男青年自然也是姓符的,是符生的堂哥,这会儿用手还摸了下自己的脑门。 也不知道咋地,总觉得有点热啊。 符家的堂哥,就想着找个话题,就想起了刚才进院子进厨房的俩个穿补丁的村里头的孩子。 “哦,婶儿,你还让邻居帮忙烧菜啊,随便弄点就行了。” 符生妈看了符家堂哥一眼,手里的动作没停,可说话口气也没变。 “咋地,你瞧不起村里头人做的饭?也是,你们符家的人啊,都是那大人物啊,和别人就是不一样的。” 符家堂哥苦着脸,强撑着笑, “婶儿啊,看您说的,吃啥不是吃,而且吧,我觉得村里头的东西确实是好吃着呢。” 符生妈没再说话,但是脸色比刚才好了点。 其实符生妈是最烦符家的人了,她离开那里已经差不多十六年了。要不是这个人出现,她都要把过去那些糟心的事儿都快忘记了。 可是,符生之所以要把符家堂哥弄家来,还是为了胡幽。 这个事儿啊,符生妈也是能理解的。 符生不能总在市里的,等领导在市里和省里开完会后,就会回到部队所在的营区,那会儿符生出来就难了。 符生可以慢慢等着,可符生觉得胡幽的鸡蛋等不了,搞不好还给坏了。 符生家的这个堂哥,是专门从符家的大本营所在的地方来的。 为的就是想看看这些东西的来源正不正,虽然他和符生的关系一直很好,让人送来的东西也确实够营养,但是现在的形势不定,让他心里不踏实。 信任符生是一回事儿,自己要做的事也得了解清楚了。 符生让胡小弟先回屋去,可胡小弟一进屋,就听到一个陌生人说, “哦,这是那个小村姑的弟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会继续更 第162章 这会儿胡幽已经把菜都给烧上了,鸡块烧栗子,兔子烧大块肥肉,炒鸡蛋,土豆粉条炖干菜也加了几片白肉,大米饭。 虽然胡幽不知道来的是啥人,但是符生却在给胡幽打下手的时候,说要把这些菜都炖上。 符生刚才在剁肉的时候,也是不由自主地摸了两把兔子的光蛋屁股,那滑溜得,符生直咧嘴。 不过符生很自觉地啥也没问,其实也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是,符生还是忍不住要叮嘱了胡幽几句。 符生在往大海碗里舀菜的时候,看了眼胡幽的脸色,这才说, “我也不管你有啥秘密,反正你也有秘密的。这人嘛,总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但是你却不同,小宝。” 胡幽站在旁边看着符生干活,忽然却听到符生说这样的话,吓得就是一哆嗦。 符生轻咳了一声, “你还是个小姑娘,许多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弄得了的。” 胡幽觉得符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自己只是想简单地整个吃吃喝喝的,没想干别的。 符生又继续说, “有些东西,就自己家人用,还有小范围的用一下就行。换个粮食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别的就算了。” 符生的话一顿, “今天来家里的客人是和我一个姓,他叫符振兴,是我以前家里的三堂哥。” 胡幽一听就明白了,从京都来的。 而且对于符生家里的过去,胡幽还是知道的。胡幽无声地撇了下嘴,心里说,都是有产阶级。 符生压低了声音说, “以后你手里有好东西,其实是都可以给他的,但必须要我确认过后才行。符振兴这个人喜欢倒腾东西,不爱掺和家里的事,只要把东西给他,别的你也别问。同样,他自然也不会问你的。” 其实这顿饭胡幽没做啥,就动动嘴,洒点调料,刚挥几下铲子,就又被符生拿过去了。 符生虽然不太会做饭,但是大部分还是会几下子的。 该放什么调料的时候,胡幽来放,需要轻点铲锅的时候,胡幽会提醒。 等胡幽抱着小盆跟在符生后头进了屋时,就发现那个符生的三堂哥,符振兴同志,正用一种很诡异的眼光看着胡幽。 胡幽挨着胡小弟坐在了炕沿上,发现这个符振兴的眼神根本没在桌子上的菜上,而是左一眼右一眼地看着自己。 胡幽低下头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脑袋,把一只碗放在了胡小弟的跟前, “小弟,今天有兔子肉。” 今天的兔子肉用大肥肉烧的,油香油香的。 符生妈早就看到符振兴那眼神了,扯了下嘴角,没笑出声。 胡小弟也是同样看了看炕桌对面那个不认识的男青年,鼓了下嘴,等着吃饭。 胡幽给胡小弟盛了碗米饭,符生妈也盛了碗米饭,大家就这样无声地吃起了饭。 吃饭当中符振兴的眼神一直很奇怪,先是盯着胡幽看,后来又一直盯着饭桌上的菜。 大概是一直的生活习惯造成的,有什么话要等到饭后再说。 不过符振兴的饭量还是挺吓人的,连吃了三大碗饭,每个菜都没少吃。 连最爱吃的胡小弟,也被符振兴的饭量给惊呆了。 胡小弟把自己碗里的鸡蛋拌着米饭吃下后,就把碗放下来了。 胡小弟就坐在炕桌跟前,死盯着符振兴吃饭。 符振兴一直奉行的食不言,也最终受不了了。 符振兴把嘴里的饭咽下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胡小弟, “小家伙,你看我做什么?” 胡小弟“吧咂”了下嘴,才慢慢地说, “你比猪还能吃哩。” “噗。” 胡幽一个没忍住,就“呵呵”地笑了出来。 符生也是咧着嘴笑,伸筷子给胡小弟夹了块红烧肉,又夹了两颗栗子。 “先吃饭。” 胡小弟这才端起碗又开始吃了,可是那小眼神把个符振兴给鄙视的。 符振兴了长这么大,头一次吃得撑成这样,完全毫无形象。 符振兴靠在窗户边,打了好几个饱嗝了。 符振兴缓了一会儿,冲着胡小弟招招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坐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胡小弟立即绕过炕桌挨着符振兴坐了下来,不过符小弟却在关键时候发挥了他的聪敏。 胡小弟的小眼神翻看了眼符振兴, “虽然你是老了点儿,但我还是要叫你哥哥,因为你是符生哥的哥哥。” 符振兴一只手抚着额头,他差点被一个小孩儿给绕晕了。 连坐在炕沿的符生妈都笑了起来,符生妈同时还把手上织的东西在胡幽身上比划了两下。 等符生把炕桌都收拾干净了,符生妈和符生说,给胡幽和胡小弟冲点羊奶粉。 胡幽刚把羊奶粉的茶缸子端起来,就听到对面的那个符振兴说, “你叫胡幽?” 胡幽点点头。 符振兴咂吧了下嘴,又继续问: “鸡蛋和羊奶粉都是你的?” 胡幽还是点了点头,本来事情就是啊。 “嘶。” 符振兴又吸了口凉气,眼神闪了闪,还再问了句, “你是符生的小媳妇?” “咳咳。” 胡幽轻咳了几声,抬头瞪了眼符生,并且立即说, “你胡说些什么啊?” 符生学着胡幽平常那样,摸了下自己的脑门说, “我啥也没说啊。” 符振兴指着胡小弟说, “刚才是这小孩说的。” 胡幽幽幽地看了眼胡小弟,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胡小弟却是高兴地冲着胡幽“嘿嘿”一乐,脸上的表情可高兴了。 “就是啊,订婚了就不是媳妇了吗?” 胡幽拉着胡小弟就要回去了,符振兴赶紧就问胡幽, “我明天能不能看看你养的鸡和羊?” 胡幽点了点头,也没啥不能看的。 等胡幽从符生家出来时,后面还跟着符生。 现在天已经大黑了,村里头都没什么人了,符生得把胡幽安全地送回去。 都走了一小段路了,胡幽没说话,符生也没说话。 胡幽正在纠结那个“小媳妇”呢,就感觉胡小弟甩开了自己的手,立即就蹿进了一个转弯的拐角,偷看着他们自己家那头。 胡幽还正奇怪呢,就看到跟在她身后的符生,突然也蹿了出去。 符生蹿出去的同时,还大喊了一声, “什么人,哪来的小偷。” 胡幽就见符生抬起脚就朝着正在她家墙上扒着的一个黑影,用力踹了过去。 入夜的胡家村,从村尾传出了一声很凄惨的惨叫声, “啊……” 符生这一脚,把人直接踹出去老远,喊声都停了一小会儿了,那人都不动弹了。 胡幽吓得还以为把人踢坏了,正要跑过去看,被符生拉住了。 “没事,别去看,要不然赖上你咋整呢?” 这会儿从胡四家,还有离村尾不远的几个人家,尤其是离着还挺近的村长胡大伯家,都出来人了。 尤其是胡大伯,听着这声音咋就有点耳熟呢。 胡大伯跑过来看到是胡小弟和胡幽,还有符生,这才知道胡幽去符生家吃饭去了。 而从符生家很快出来的是胡二哥和胡三哥,曲明老头也出来了。 曲明老头一出来,就赶紧招呼胡幽和胡小弟说, “走,咱们先进去吧。” 胡幽这会儿眉毛才跳了跳,心里头说,这老头儿反应好快啊。 等别人家的人凑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符生和胡大伯,还有胡四家兄弟站在这里了。 这会儿要么是拿手电筒的,要么是拿着个铁片,上面点的羊油灯的。 蜡烛死贵的,没人愿意买着用的。 等大家看清楚地上躺的是谁是,就七手八脚地把人给抬到卫生所去了。 还在生产队那头休息的赖波,隐约听到有人惨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等村里人把这个眦牙咧嘴的人放在卫生所的时候,就留了村里的一个上年纪的老婶子在这看着。 赖波赶到时,就听到这个老婶子在说床上躺的人, “疼吧?肯定得疼,符生那可是部队里的,厉害着呢。” 老婶子叹了口气又继续说, “牛护士啊牛护士,不是我说你,天都黑成这样了,你扒人家胡四家墙上做甚了。不管你看上了是胡四家哪个后生,都可以白天来。” 赖波是不认识这位婶子的,可是听她这么一就知道,心里不由地就冷笑。 这个牛护士,是非要在村整出点事儿不可啊。 赖波面地表情地走过去,伸手在说不出一句话的牛护士背上一摁, “啊……” 杀猪一般的叫声,又在胡家村里响了起来。 旁边的这个老婶子的嘴一咧,觉得好疼啊。 是挺疼的,牛护士直接疼晕过去了。 赖波点点头,转过身和这位老婶子说, “婶子啊,得给她输液了。” 老婶子看着赖波露着的白牙,觉得有些可怕,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赖、赖医生,你觉得咋样都成。” 赖波立即就给这牛护士输液,动作非常地利索。 这个老婶子眼都快花了,等她坐在牛护士旁边时,赖医生已经离开了。 赖波给牛护士都把输液的家伙全弄妥当了,手背上也插上了,输液的瓶子也都搭好了。 这会儿赖波转过头和老婶子说, “我就在旁边生产队里头,等她快没液的时候,老婶子你站在卫生所门口喊我一声就成,我在里面能听到的。” 这个村里的老婶子,觉得赖波这会儿跟个救命天使似的,都崇拜得不得了。 连连朝着赖波点头, “赖医生你去吧,我看着呢。” 这个婶子确实挺负责的,大半夜都没睡,一直盯着牛护士,一晚上看着赖波给牛护士输液。 打盹的婶子,迷糊中听到牛护士问, “我咋了?” 第163章 热心的老婶子也醒了,冷眼看着虚弱的牛护士,一点也不同情她,直接冷笑了一声。 “你偷看人家后生,被人家打了呗。” 牛护士觉得自己不就是被踢一脚嘛,怎么全身软趴趴地,都动不了。 牛护士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害了。 牛护士在一想到自己要被害死时,脸上的肉都要拧到一起了。 村里的老婶子也是姓胡的,都五十多岁了,什么人没见过啊。看到牛护士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胡老婶子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用更加冷冰冰的声音说, “你半夜爬别人家的墙,我们胡家村看你是个大闺女,没有去报公安。你居然又想害我们村,把我们村子想得这么坏。你等着。” 胡老婶子站在门口,大喊了声“赖医生”。 赖波就在后头的房里休息呢,听到胡婶子叫她,才慢慢地爬起身出了门。 到了卫生所的门口,胡老婶子气得脸都红了,脸色崩得老紧。 “赖医生,她已经醒了,我先回去了。哼,我要去找村长,这个人不能留在我们村了。” 胡老婶子气呼呼地去找村长了,这会儿村长正和几个村干部在一起呢,说的就是牛护士的事儿。 本来和上面早就提了申请了,但是却一直没回应。 可是,现在这个牛护士,居然出现了作风问题。 作风问题肯定要向上报了,尤其是作为村长的胡大伯,都在琢磨着这个报告要怎么写才好。 正这时,听到看着牛护士的胡老婶子在生产队院子里喊人。 胡老婶子一进生产队的院子就大声喊, “村长,村长。” 胡大伯赶紧从开会那屋出来,站在门口朝着胡老婶子招手。 “老婶子,这儿来。” 胡老婶子一进屋子,看到全是村里的干部,就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胡大伯把胡老婶子领着坐在凳子上,胡老婶子这才说起了自己看到的事儿。 “那个牛护士哇,是真的不把咱村坑害了哇,是不会歇了这个心的。” 胡老婶子用她五十多年的明亮眼睛看到的,绝对是不会错的。 “村长哇,那就是个害人精,赶紧赶走哇,要不咱村会迟早一天被她害了的。” 胡老婶子的话,更是让村干部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事要赶紧地了了。 天也才刚亮,而且不管是镇上还是县里头,领导都还没有上班呢。 要上班得过了大年,就是正月十五以后的事了。 村村里头一涉及到作风的事,都是天大的事。 胡村长叫上胡九伯,一大早就出了村了,到底去了,村里人都不知道。 赖医生是更不知道了,用笑不笑的眼神看了牛护士好几眼。 刚才在止痛药里加了点料,让牛护士以为自己成废人了。 其实连赖医生都有些佩服这个女人,被符生那脚踢了,居然只是皮外伤。 赖医生还不知道,前几天这个牛护士还被胡大哥给踢了一脚。 可胡幽是知道的,胡幽大早上就听说牛护士还能骂人,伸出大拇指, “牛,不愧是姓牛的,皮厚。” 胡幽的话一出口,把个胡二哥和胡三哥全给逗笑了,胡小弟也学着胡幽说, “牛牛牛。” 这个时候胡四和胡四媳妇才打着哈欠进了这头的屋子,看几个人笑成了一片,还有些奇怪呢。 胡幽还真佩服自己这亲爸亲妈,而胡二哥笑着把昨天的事说了。 结果胡四媳妇还没发脾气呢,胡四就无所谓地摇摇头。 “唉,我还以为啥事呢,不就是喊一声嘛。这种事,以前在村子里常有的事儿。” 胡四媳妇一听,拉着胡幽的小手手,立即就说, “以前村子里成天都是‘啊、啊、啊’,我和你爸早就听习惯了。” 以前的事儿,连胡二哥和胡三哥都不太记得了,时间都过得太长了。 那会儿胡四媳妇也刚嫁进胡家村,那会儿的胡家村可不如现在这样是个富村村。 胡四媳妇叹了口气说, “那会儿啊,咱胡家村也只是个普通的穷村子,我也就是头一晕眼一闷,嫁进来了。”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说着过去的事,听着也挺有意思的, “刚嫁进来那会儿啊,连门儿都不敢出,总能听到村里有人喊‘啊、啊、啊’的。唉,你们不知道哇,吓死个人了。” 胡幽也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是个咋回事儿了,大概也就胡小弟没明白。 胡小弟靠了过来,紧挨着胡幽,瞪着圆溜的黑眼睛,看着胡四媳妇问, “妈,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胡四媳妇一脸骄傲的说, “当然是大野猪啦,那会儿村子里可是没现在的人多,20多年前的事了。村里人院子里都放着尖头的大棍子,那些年只要有大野猪进村,很多人都忍不住要喊几声,‘啊啊啊’的,然后就结队敲锣。” 那些年胡家村才刚刚好一些,大野猪也总能成过年的一道大菜。 只是这些年村里人越来直多了,外来户也多,不知道是不是猪都藏起来了。 胡幽听了心里头却是一动,老林子里的大野猪肯定是数量越来越多了。 没有下村子里,就是这几年村里人不怎么上林子里头去了,野猪们的食物大概是够吃的。 胡幽想想,上次符生带了不少的肉回部队,肯定有不少的野猪。 但是,按照胡四媳妇的说法,那老林子里的大野猪群,肯定都超出他们的想像了。 要是这样,他们在老林子里头的地,不就容易被猪拱了吗? 胡幽轻声“呀”了一下,赶紧就和胡二哥胡三哥说, “符生家的一个亲戚在呢,说是想见识下咱的老林子里的猎物,二哥三哥,我去一下符生家。” 胡幽立即就跑出了家门,胡四看着风一样跑出去的闺女,眨了下眼,然后叹了口气说, “这不是没嫁人吗,我咋觉得我闺女已经是人家的呢?” 胡二哥和胡三哥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胡幽是想让符生去打猎,找了个借口。 胡幽冲进符生家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正撅着屁股在羊圈门口,而旁边站着的正是符生。 符生手上拿着食盆子,正在闻,就听到“通通”地脚步声,符生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符生抬起头看着胡幽说, “着什么急啊,慢点跑,又不是小孩儿摔了咋整。” 胡幽先是瞪了眼符生,又跑过来把刚才胡四媳妇说的事儿挑“重点”讲了讲。 “我觉得那老林子里头的大野猪,肯定多得不得了。要是将来拱了我的地咋整,符生你去给想想法子吧。” 符生低头“呵呵”笑了两声,用脚轻踢了一下那个撅屁股的腿。 “三哥,你赶紧出来,也不嫌有味儿。” 符生这才把符振兴从羊圈里给挤了出来,把食盆里的羊饲料用大勺给舀在了食槽里头。 符振兴在羊圈外头站了一会儿,像是刚发现胡幽似的。 然后用眼睛把胡幽左看右看,然后轻“咳”了两声。 “小弟妹啊,你还真会养牲口啊,那羊可真肥,是个人就想在那大羊的大肥屁股上来一口。” 胡幽鼓起腮帮子,眼神幽幽地看着符振兴说, “你瞎叫啥呢,我叫胡幽,要么你和村里人一样,叫我胡四家闺女。” 符振兴听了却是“呵呵”一乐, “你都14岁了吧,虽然是小了点,但我家小六也不大,挺配的。” 胡幽小眉头一皱,疑惑着问, “小六?” 符振兴指着还没从羊圈里出来的符生说, “在我家他排老六,就我们这辈的。所以啊,叫你小弟妹,正好呢。” 胡幽正要跳起来反对,符生妈从屋子里头出来了。 符生妈手上端着一个盒子,上面放着几种她配好的颜色。符生妈冲着胡幽招手, “小宝,来。” 胡幽瞪了一眼符振兴,跑到符生妈跟前了。 符生妈指着自己拿着铁盘子上的颜色,让胡幽看, “小宝,你来看看,喜欢哪个颜色。” 胡幽一看,都是亮颜色。 胡幽想了想说, “婶儿,有没有颜色深的啊。” 符生妈看了眼胡幽,除了脸是白的头发是黑的,全身都是灰突突的。 符生妈伸手摸了摸胡幽的小脑袋,想了想说, “那你要啥颜色?” 胡幽想了想,把手伸到自己衣兜里头,是从系统仓库里头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墨绿色的颜料。 也是胡幽用老林子里的树叶打成汁,最后由加工器调成了不同的深浅色。 胡幽掏出的这个是墨绿色,却是有点发着光一样,符生妈打开盒子后,眼睛就直了。 符生妈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眼睛亮亮的胡幽说, “小宝,你不再考虑考虑?” 胡幽一听就是那个学画的事儿,立即就摇头。 其实胡幽还有自己的打算,她对那个啥小护士,还是挺有兴趣的。 胡幽瘪了下嘴,低声地同符生妈说, “婶儿啊,过了十五我就要去卫生所做小护士了,我觉得小护士挺有意思的。” 胡幽想的很简单,干什么都不如有一技之长。 小护士也算是有一技吧,以后随便去哪都能有口饭吃。 胡幽也不想成啥大材,就想着干活不累,不头疼。 符生妈一听胡幽想干的这个事儿,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 “好哇,好哇,小护士好。” 符生听了也想笑,不过今天给羊的饲料差不多已经干净了。 符生把食盆放在了地上,就看到食盆又被人拿了起来。 符振兴却弯下腰把地上的食盆给端了起来,用鼻子嗅了嗅,抬起头和符生说, “这是给羊吃的?” 第164章 符振兴眼睛看着符生说, “这食盆里的味道太香了吧,怪不得这羊能肥成这样,加了什么好东西了?” 符生轻笑了一声,把食盆从符振兴手里夺了过来。 “你也别打听,你想吃这么好的羊肉,可以整几只小羊来换。” 符振兴眉毛挑了挑,还挺有兴趣的样子, “我用两三只小羊换你一只大羊,怎么想都挺划算的。” 符振兴的眼神又看了眼站在台阶上和符生妈说话的胡幽,扯了下嘴角,调侃着符生说, “人家小弟妹要做小护士呢。” 符生伸腿踢了一脚符振兴, “一会儿去老林子打猎,你去不去?” “去去去。” 符振兴立即回屋就套衣裳去了。 符生转过头就和胡幽说, “去把小弟叫上吧,他可是天生的打猎好手。” 胡幽一听,就知道是要带着胡小弟去玩,马上又跑回家去了。 等符生带着符振兴到了胡家后,符振兴在看到胡四家的房子时,也不由地吸了口气。 伸手拍了两下符生的肩膀,符振兴就笑着说, “啧啧啧,你可真厉害啊,这种房子在城里头也不便宜啊。” 符生笑着说, “这是人家攒了一辈子才盖这房子的,城里头没人愿意拿一辈子的钱盖房子的。” 村里人最重的,一是土地,二是盖房。 符生拉着符振兴进了胡四家的院子,就看到一个小人影就冲了过来。 胡小弟一下就冲到了符生的旁边,抱住符生的大腿叫了起来。 “符生哥,我今天要打头大野猪。” 符生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脑袋。 “以你的水平,肯定没问题。” 旁边的符振兴还以为符生在和小孩子开玩笑,也跟着“呵呵”地笑了两声。 “小孩儿,你几岁了?” 胡小弟翻起眼皮,之才微仰头看着符振兴说, “刚9岁啊,你想咋地?” 符振兴不想咋地,这会儿只想看下胡幽养的鸡。 “你叫亮亮吧,带我看看你姐养的鸡?” 胡小弟抬头这才又看了符振兴,想了想,这才微微点头。 符振兴这会儿忽然觉得,这个胡家的小弟啊,真的不太像9岁啊,也太鬼精了。 胡小弟在前面慢慢走着,绕着胡四家后面的宅基地走了一大圈,才绕进了宅基地里面去。 符振兴看了下,这里完全就是个荒地,这么大的地方,空空荡荡的有几个牲口棚子。 胡小弟把符振兴带到了牛棚跟前,指着盖着草席的大牛棚说, “鸡都在里头呢。” 符振兴走到跟前了,也没听到有鸡的“咕咕”声,更没有闻到鸡屎的骚气味。 要不是胡小弟带着符振兴来,他是根本想不到这里面会养着鸡呢。 胡四家的牛棚特别高,三面都有着围墙,当初是想着家里买个大牛耕地,就整个大牛棚。 符振兴一走进牛棚,好半天没出来,胡小弟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胡小弟走进去看的的就是,符振兴正用手在摸着胡幽的那个大鸡笼子。 符振兴可是识货了,一是没看出来胡幽这养鸡笼子是什么材料,二是发现这东西是带点门道的。 这个大鸡笼子,其实就是一个组装的,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便携的产品还没怎么出现过呢。 胡小弟用手拉了拉符振兴的衣角, “你看啥呢,鸡看完了吗,我家的鸡可肥了。” 胡小弟每次进这个大牛棚,就忍不住要流口水, 下层全是小公鸡,这会儿都长成大公鸡了,那公鸡的大鸡冠可红可红了。 可是鸡笼里的大公鸡都不打架,有的在鸡笼里安稳地闲走散步,要么卧着的。 鸡笼的上层是母鸡,专门下蛋的大母鸡,现在每天都能收30多颗大鸡蛋。 而且,现在笼子里面又新添了6只小母鸡,是那只独居的野母鸡卧出来的。 这只野母鸡很争气,一次就成功卧出来7只小公鸡崽6只小母鸡崽。 胡幽前几天逮了一只体型较大的公鸡,和这只野母鸡在猪窝那头住了几天。 胡幽相信,这只争气又爱生的野母鸡,一定会很快又开始抱窝了。 一只喜欢抱窝生崽的鸡,胡小弟指给了符振兴看。 符振兴感觉自己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啊,可是今天却是在一个村村里头开眼了。 符振兴在猪窝里头看到那只野母鸡了,身上的鸡毛都觉得在发光一样。 符振兴摸了下自己头上的汗,低声地说, “怎么感觉这只母鸡的那股傲不叽叽的劲,跟像只公鸡似的。” 胡小弟立即是口气骄傲的说, “当然了,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敢随便靠近鸡笼那头,这只野母鸡肯定要扑上去咬人的。” 胡小弟的话刚说完,符振兴这才发现这只野母鸡两只斗鸡眼,一直在盯着他。 符振兴觉得心里头就是一慌啊,居然能被一只鸡给吓到了。 符振兴拉着胡小弟就又回了胡四家,而这时候胡二哥也都准备好了,他和胡幽,还有胡小弟,都要跟着一块去。 等符振兴跟着几个人一块去了老林子的时候,这才发现人家人手一个弹弓。 胡幽也给胡二哥买了个10元钱的普通弹弓,要不然胡二哥要抢着胡小弟的用。 胡小弟那个是“打蛋器二代”,有瞄准指导。 虽然只有使用者能感受到,但是胡幽可不敢再让人知道了。 不过胡幽自己却没用弹弓,她等着捡野鸡和野兔吧。 现在大地已经开始回暖了,窝了一冬天的野物们,正是最肥和最好吃的时候。 也就刚穿过一小片林子,进入老林子的范围没太远,前面是成片成片的枯草。 矮矮的枯草,被风吹得“沙沙响”。 就听到一声轻响“砰”,很轻的声响。 随后就是一声“咕”。 等符振兴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胡小弟人已经蹿了出去,手里头已经提着一只大野鸡了。 符振兴嘴张了老大,看了看胡小弟手里的弹弓,又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大野鸡。 符振兴忽然挺兴奋的,没想到打动物这么“简单”。 符振兴看到胡小弟把死了的野鸡扔进了胡二哥的大筐里,才试探地问了下, “亮亮,你是怎么发现那只鸡的。” 胡小弟又是斜起眼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符振兴。 “当然是听到的啊。” 胡二哥看到符振兴出现了和自己之前一样的问题时,低头不说话。 被当成傻子和笨蛋的符振兴,感觉人生又一次受到了挫折。 “听到的?你是怎么听到的啊,那么远的距离。” 胡小弟撅着嘴,非常不满意符振兴的问题,居然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使劲听就能听到啊,有猎物出现的时候,风吹过草的声音是不同的。” “风吹过草的声音?” 符振兴重复了一遍胡小弟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符振兴看向了旁边的胡二哥,好奇地问, “你知道你弟有这种吓人的本事吗?” 胡二哥与符振兴是差不多感觉的,每次和胡小弟一起的时候,感觉自己人生被虐了一遍似的。 “之前符生他们部队有个姓卢的副团长,看到我弟打麻雀了,天天追着我弟跑,现在都被整个营地的小兵们,当成傻子了。” 符振兴忽然挺同情这个卢副团长的,只要亲眼见过胡小弟这打法的,都还真以为他懂什么厉害的门道呢。 符振兴的眼角正扫到无所事事的胡幽,又想到她养的鸡和羊,不由地和胡二哥说, “你们家的人都跟妖精似的。” 这一行打猎,符生都没出手,更别说胡二哥了。 虽然胡二哥手里也有弹弓,可哪有胡小弟的反应快。跟在胡二哥旁边的符振兴,早就傻眼了。 除了胡幽和胡小弟外,每个人的大筐都满了,而且居然打了一窝的大野猪。 有个十六七头成年野猪,还有五六个猪崽子,整个一窝给端了。 胡幽把死了的猪崽都装自己筐里和胡小弟筐里了,大野猪按照符生的分配,胡四家得三头,村里头一头,剩下的全部要再送回部队去。 给村里头的是一头最大的成年野猪,符生和胡二哥、符振兴,用树枝编成的长架子,把这条大野猪先拉回村里了。 符生的计划是,先把最大的猪拉进村子,等全村人都去生产队那头看热闹去了,他们再趁天色暗下来后,把其它野猪再慢慢地拉回了胡幽家的。 部队的那些猪,符生会连夜开车去城里找大车。 胡幽和胡小弟在原地看着这些死去的大猪,还有他们刚打好的那几筐子猎物。 本来也是没什么事的,胡幽和胡小弟紧靠着坐在一头猪的身上。 而这时候,已经很多年没有什么人进老林子里打猎的,却从另一个方向进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里,有个人正是胡大哥下面的小战士刘文的哥哥,刘军。 刘军在过年的时候,从刘文口里听说胡家村这里的老林子里猎物不少。 刘军家里虽然能吃上饭,但是吃肉也没那么容易,就动了来碰运气的想法。 刘军他们对路不熟,一直在老林子边上转悠,要不然刚才就能碰到符生几个人了。 胡幽和胡小弟紧靠着坐在死猪身上等人,而连已经回村的符生都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进了老林子的深处。 就在刘军和同村的四个人,离着胡幽在的位置越来越近时。 胡幽忽然听到她的意识里面的系统的提示音, “叮,主人,刘文的哥哥,带着四个人过来了,还在不到500米的距离。” 胡幽一听正想说你咋不早说啊,就听到胡小弟急切地声音说, “姐,我听到刮过来的风声夹着别的声音,咋办啊。” 第165章 胡幽在听到胡小弟的话后,又一次被胡小弟的天赋给折服了。 光听风传过来的杂音,就能感觉到是有人之类的。 胡幽看着地上的十几头大猪,还有那几筐猎物。咬咬牙,立即就行动了。 胡幽赶紧冲过去,把小筐里的小猪崽都给倒了出来,几乎是在千均一发的时刻。 胡幽把系统仓库里的猕猴桃倒在了两个小筐里,瞬间后,地上所有的东西不见了。 胡小弟和胡幽的背上,各背了小半筐的弥猴桃。 胡幽拉着全身发抖的胡小弟,紧靠在了一颗大对下。 胡幽还以为胡小弟都知道点啥呢,没想到居然还以为是鬼,吓得全身哆嗦。 等刘军五个人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胡幽在摸着胡小弟的小脑袋,轻声地在安慰。 “小弟,不怕啊,不怕,没有鬼啊,没鬼的。不怕。” 胡幽把胡小弟搂着,一点点地安慰,而刘军几个人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系统又提醒了她。 “主人,刘军在后面50米距离出现了。” 胡幽一边安抚系统,一边问系统, “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系统的回复也很简单, “主人,他们一直在外面转呢,刚才居然朝着你的位置转过来了,也很突然。” 胡幽想想也是,刚才符生他们都在,没有碰上。 要是符生他们现在还在的化,碰上的时候,就会很难处理了。这些猎物数量是很大的,按照符生的性了,肯定会多少分点的。 那这样一来,这个老林里有大量猎物的事儿,就会被很多人知道。 那后面就是贼乱贼乱的事儿,想不到的事儿,一件又一件的都会来了。 胡幽都不敢想,那她偷种粮食的事儿,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 胡幽想想就觉得生气,正好在听到脚步声的同时,也听到了刘军的声音。 “噫,是胡四家闺女?” 胡幽转过头,冲着刘军笑了笑。 “嗯,我们过来摘点野果子。” 刘军也背着个大筐,筐里还放着个大柴刀,和他同行的几个人也一样。 刘军看了看胡幽和胡小弟都背着小筐,里面放着一点长毛的果子。 这种果子他们这里人是不吃的,又酸又涩,刘军看着就觉得牙酸。 这会儿胡小弟情绪稍稳定下来了,可是眼睛里还带着点泪,看着可怜巴巴的。 跟在刘军后面的人上前的了一步,指着胡小弟就问, “他咋的了?” 胡幽也立即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说, “刚才有股大风刮过来,我小弟以为是鬼,他最怕鬼了。” 这个人一听,立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怕鬼啊。” 刘军看着胡幽和胡小弟,想着他们是这的人,正准备问问有没有猎物什么的。 忽然就听到一阵沙沙声,胡幽立即“啊”地大叫了一声,同时还大喊了一句, “有鬼啊……” 胡幽拉着胡小弟就跑,而刘军几个人根本没来得及喊她。 等刘军几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他们几个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就在刘军几个在原地打转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绿军装的人走了过来。 刘军是不认识符生的,但是他弟刘文也是部队的。 刘军感觉自己像是见着亲人似的,差点没哭了。 符生却是在看到他们几个人的时候,脸快阴得滴出墨来了。 刘军直接跑到符生跟前的,符生还没问胡幽和胡小弟的下落时,就听刘军说, “这位军人同志,我们迷路了。” 等符生把他们几个人的情况问清楚了后,心里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就带着他们走了一小段,还叮嘱刘军几人说, “老林子里这几年猎物不多了,但也会出现伤人的事,你们尽量不要随意进老林子。” 刘军几个人不仅没见着个猎物的影子,差点儿连回家的路也找不着了,连忙都点头,说再也不来了。 看着刘军几个人确实是按照自己说的道走的,符生才算放了心。 不过按照刚才刘军的说法,胡幽是拉着胡小弟朝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不过,让符生奇怪的是,刘军几个人提都没提猎物的事。 符生一边疑惑一边快步地向老林子里面又走过去了,走了不大一会儿,眼看着就快要到之前打野猪的地方时,居然听到了笑声。 符生都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了,眼睛也快不好使了。 刚才就是在快到这里的时候,碰上了刘军。 要是胡幽和胡小弟在这的话,不可能刘军说他俩跑了。 可是,那地上一大堆死野猪,还有在猪上跳着的胡小弟在哈哈大笑,站在地上拉着胡小弟一只手的胡幽,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符生觉得脑子有点乱,他总觉得有些地方对不上。 就是刘军他们并没有提过,看到过死野猪和猎物的事。 但是,现在的死野猪和猎物,与符生离开那会儿完全一模一样。 胡小弟在死猪身上跳了几下,觉得好玩儿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了符生。 胡小弟这会儿精神着呢,从死野猪的身上跳下来,一下就冲到了符生的旁边。 胡小弟拉着符生就说, “符生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我都吓坏了。” 符生笑了一下,低声安慰着胡小弟说, “不会的,一会儿你二哥三哥来运猪。” 等符生一只手拉着胡小弟走到那群猪跟前时,还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符生的眼睛都盯着野猪想事情,却没有看到胡小弟冲着胡幽眨了眨眼,挑了挑眉。 胡幽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子里,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了胡小弟。 “小弟,先吃块糖,忍忍一会儿回去吃饭。” 胡幽也没等多长时间,胡二哥和胡三哥拉着一个木板车上来了。 符生在前面拉,胡三哥和胡三哥在后面一起推着,十几头大猪,就这么悄悄地从胡四家后门被拉进了后院里头。 等胡幽回到家的时候,感觉人快累瘫了。 胡幽是一觉睡到天亮,根本不知道自这次又没少分肉不说,居然分到了一整个猪头。 而胡幽也不知道,后院的十几头大猪,就剩下三头了。 半夜的时候,符生找的大车,把那十多头大猪悄悄地拉走了。 胡幽家的三头猪也不能请外人来杀,胡二哥和胡三哥都在想办法呢,想了一上午还没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等俩个人决定自己试试的时候,一到后院,差点给吓死了。 就见胡幽正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刀,而她身上脸上也是被溅上了血。而地上是被剖开的猪。 三个大猪头,脑袋被切得齐齐地,摆放在地上。 看到这个景象时,胡三哥吓得直接软在了地上。 胡二哥也差不多了,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啊。 站在旁边一直看热闹的胡小弟,身上也有些猪血。 胡小弟看着吓傻的两个哥哥,轻轻地“咳”了两声。 “不就是杀个死猪吗,我姐可最能干了。” 胡幽也不想啊,还以为猪血冻住了呢。 加工器那一刀插下去时,一股血就喷在了看热闹的胡幽的身上和脸上了。 而旁边同样看热闹的胡小弟,也被溅了一些。 胡小弟伸出脚踢了踢其中一个猪头,用骄傲的口气和两个哥哥说, “猪头还是我和姐姐一起砍下来的呢。” 要是在别人家,肯定是很难相信这是真的。而且,肯定还要查看查看猪头砍下来的刀痕是什么样的。 但是在胡四家,全家人对胡幽有种很盲目的相信,只要是胡幽做的和胡幽说的,不管做成啥样,也都是合理的。 胡三哥慢慢地扶着胡二哥站了起来,抹了下头上的虚汗,用颤抖的声音说, “小宝啊,你胆子可真大,适合做小护士。” 胡小弟却是背着胡二哥和胡三哥,给了胡幽一个小眼神,挑了挑眉。 胡幽真的是无语了,自己昨天把胡小弟搂着骗他说是有“神仙”。 等把猪又从系统仓库里面放出来后,更是让胡小弟相信了有“老神仙”。 也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胡小弟就一阵风地冲进了胡幽的屋子,扑在炕上抱住胡幽的脖子。 胡小弟扯着嗓子喊, “姐姐,你骗人,没有老神仙,你肯定有秘密。” 胡幽想着,反正这小子已经知道差不多了,知道就知道吧。 而且,胡小弟异常的聪敏,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胡幽只是说,自己得到了个“宝贝”,什么也会干。 胡幽乘着胡四和胡四媳妇去生产队忙的时候,悄悄去了后院。 当着胡小弟的面,放出了加工器。 未来科技的产物,加工器的样子,完全符合胡小弟对“宝贝”的幻想。 加工器把三只大野猪进行了分解后,又被胡幽重新收了起来。 胡小弟也相信了胡幽有个了不起的“好宝贝”,指天发誓地要为胡幽保守秘密。 晚上胡幽都躺进被窝了,胡小弟蹿了进来,今天要和胡幽睡一个炕。 胡小弟钻另一个被窝后,低声地和胡幽说, “姐,我谁也不告诉你有个宝贝。” 胡幽扯了下嘴角,伸出手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脑袋说, “嗯,姐相信你。不过,你自己听力比别人好的事,也不能让其他人随便知道。” 胡小弟又把整个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说, “嗯,符生哥也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姐,今天符生哥还套我话来着,他肯定以为我年纪小听不出来。” 胡小弟非常坚定地和胡幽说,“我就说我一直跟姐姐在一起来着。” 这会儿极度相信自己的符生,还在琢磨着一件事。 第166章 符生坐在屋子里的炕头上,拧着眉在想事。 一向对自己都是极度相信的,还没什么太难的事能难得倒他。 但是,今天符生却碰到了件难事。 符生想从胡小弟那里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结果胡小弟叉着腰,以一种很迷惑的眼神看着符生。 说来说去,只有一个意思,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啊。 符生差点把胡小弟拎起来晃几下,抖一抖,居然连这小子也不说实话了。 胡小弟却乘符生发愣的时候,一下就跑了。 符生这会儿才发现,胡小弟和胡幽真不愧是姐弟俩。一到关键时候,鬼精的性子一下就露出来了。 这会儿极度有挫败感的符生,忽然才感到自己这次肯定是被胡幽给愚弄了,不由地就叹了口气。 在炕的另一头还在想着打猎的事的符振兴,也跟着叹了口气, “幸好是你在给张罗着,要不然啊,我看以胡家姐弟俩的本事,迟早得出点事儿。” 符振兴低声地说, “太不普通了,一下就让人觉得他们很不同。想想啊,他们一个14岁,一个才9岁。” 符生当然知道啊,所以叮嘱胡幽尽量不要出村。 符生踢了一脚符振兴,才坚定的说, “带你来是让你看鸡蛋和羊奶粉的,别的事你管那么多作甚。这么大的一国家,出现几个有天赋的人,有什么奇怪的。” 符振兴白了眼自我欺骗的符生说, “是啊,有天赋的人那么多,咋就都跑他们家了呢。” 符生心里却想的是,胡四家,除了胡四俩口子外,还有那个不太了解的胡大哥,其他人,一个比一个不普通。 而符振兴还不知道,胡家还有个特别会学习的胡三哥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家村的风水好,还是别的什么。 符生晃了晃头,决定不再想了,又告诉符振兴。 “你要是露出一点风声,你小心……” 符振兴赶紧就举起了双手,马上就说, “哎,小六啊,你别咬牙说狠话,你这会儿的脸色已经够吓人的了。我只喜欢瞎倒腾点东西,东西来路也正就行,别的我可不管。” 符生立即满意地点点头,这也是他的目的。 符生一旦回到营地后,就腾不出手照应胡幽的事了。 符生现在就是把胡幽的鸡蛋和羊奶粉的销路,都交给了符振兴。符振兴对于胡幽做的羊奶粉,也是一个劲的称赞。 “好喝,现在很多人都爱喝这个。” 符振兴也只是小范围的小打小闹一下,没什么影响。 不管在啥时候,有些人就是比别人活的要好。 关于这个,符振兴是最了解的了。 符生差不多是天没亮的时候,就开着吉普又返回市里的部队了。 已经是让运猪回部队所在营区的人,把那小半袋的“农田宝”,带给了自己连里的田地,还给田地去了封信,应该也快收到了。 最近领导要下基层,去各处要考察地区的情况,符生能回村呆个半天一晚的时间,也不定了。 符生一进市里,先去了一趟废品站。 胡三井果然在值班,只是最近家里在大战,他大多都呆在废品站里面。 胡三井看到符来的时候,立即就告诉符生一个消息。 “咱这里的废品站建的早,而且咱这个市吧到各地都方便,所以很多地方的东西,都会运到这来处理。” 胡三井的话符生听明白了,立即掏出了10元钱给胡三井。上次已经给了胡三井10元钱,现在正好够了一批书的钱。 “20元一屋子书,外加30颗大鸡蛋。这个事儿,不会有人知道的。” 胡三井听了也明白,所以他自己把零散收到的一些破书都给存了起来。免得到时候有人查,没发现有烧过书的痕迹。 符生一离开胡家村后,符振兴就悄悄地给胡幽又拉来了一批粮食,还和胡幽说了在市里的房子的位置。 符振兴指着已经被搬上绿吉普的东西说, “你一攒够鸡蛋和羊奶粉,要是我还没来拿,你要是有机会上市里,就顺便送过去一拔,那里会放着你上一次交易换的粮食。” 不过符振兴有些不理解,胡幽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而且除了米和面别的都不要。 其实胡幽的方法也很好,那些不缺粮的人家,要的就是鲜货。用粮食交换鸡蛋和羊奶粉,也不会让人觉得这事儿是投机倒把。 而仍然用钱的,符振兴再想办法自己掏钱买粮。 符振兴把市里房子的钥匙也给了胡幽一把,而胡幽也才知道符生原来是这么交易的。 不过胡幽觉得有些为难,自己不可能到市里头的。 符振兴也看出来胡幽是没空去外面的,就点点头说, “那你就多攒点等我来吧。” 符振兴是符家的亲戚,多来几次胡家村也没什么,不过符振兴居然也开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 胡幽是知道符家是啥情况的,可是别人不知道。都还以为符家的这个亲戚也是个军人呢。 等符振兴把家里所有鸡蛋存货都拉走后,胡幽才有空处理书的事了。 胡幽去了后院的柴禾房后,双从里面把门栓插上了。 胡幽立即让系统查一下,再确定胡小弟被曲明老头盯着背书呢。 “是的,主人,已经背了快一个小时的书了,看样子还得继续背。” 胡幽挑了下眉,想了想说, “嗯,只要他不过来捣乱,这个时候没人会找我的。” 胡幽已经确定胡小弟这会儿在学习,立即就松了口气。 胡幽松了口气,又调出系统正式开始看“空间交易市场”。 胡幽在打开空间交易市场的立体影像后,发现有很多商铺一样的街道。 系统立即给胡幽解释, “哦,除了日常的交易和竞拍外,现在的空间交易市场,出了一个新的店铺功能。” 胡幽觉得这个“交易店铺”是挺有意思的,不同的店铺都是由不同时空的人来开的,可惜,这辈子自己是不太能行了。 要是上辈子物资丰富的时代还成,这个时代什么也没。 而且,胡幽也简单看了一下,那么“空间交易店铺”也是什么样的店铺都有,就是没有卖粮的。 甚至,随便点一个店铺进去,货架上的东西死贵死贵的。 胡幽叹了口气,很随意地就把“空间交易市场”给关上了。 想着还不如到普通交易市场看看呢,主要演是要给胡三哥找双合适的鞋。 之前的保健鞋送人了,要是再买一双差多的,也要买更好的。 想到保健鞋,胡幽又有了一个想法。 胡幽又重新转到了旧货交易市场里面,重新搜索了“保健鞋”三个字。 这么一搜,居然出来了十多双。 看来看去,没一双和现在的时代相类似的。 不过胡幽有加工器,可以进行裁修,又是一双和时代相似的鞋。 胡幽看了一下鞋,价格都是5元左右,而且也是别人穿了一些年头的。 但是,由于功能还很好,比最好给胡三哥那双买的要好得多。 之前胡幽把价格卡得有点低,系统帮她搜索了好几次,没有挑到价格合适的。 胡幽看了下右下角余额,立即就把10多双的保健鞋一口气都买了下来。 胡幽挑来挑去,从里面挑出一双很不错的。 放出了加工器后,又输入语言指令,“改鞋”,做成这个年代的样子,胡幽还调出了相应的鞋样。 加工器已经做了很多次鞋了,对于做鞋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胡幽正在把麻袋里面的书,慢慢地翻出来看,在不断地翻出一些古籍时,都不由地慢慢地抚着书皮和书名。 许多书还是线装书,都是以前的老书,藏书,好书。 胡幽正陶醉在书里时,听到一声机械女声的提醒: “做鞋完成。” 胡幽从加工器的出口位置,立即就拿到了一双半新不旧的布鞋样子,是符合这个年代的特征的。 胡幽想着家里还有个爱活动的老人,还有胡小弟,天也渐渐暖和了,肯定少不了要上老林子里去采摘东西的。 胡幽又拿出两双保健鞋,给曲明老头和胡小弟,一人做了一双半新不旧的“布鞋”。 鞋是看着挺普通的,但是穿着的舒适,也只有穿鞋的人知道了。 尤其是给胡三哥的鞋,是有利于全身血脉流通的,更能减少胡三哥的脚伤带来的病痛。 胡幽把鞋做好后,都收了起来。 胡幽这会儿忽然觉得有点奇怪,她都用了这么长时间系统了,也买了东西,系统居然一直没有出声。 胡幽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右下角的金额,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变化。 可是,就在胡幽要把系统面板收起来时,系统面板上,突然出现了几个大字。 “是要在空间交易市场中开启店铺吗,开启请确认。” 要不是看到有一串的开启金额后,胡幽差点习惯性的点了屏幕上的确认键。 胡幽咬着牙,喊了系统, “系统12469号,你又在搞什么鬼?” 可是系统没有吱声,而在系统面板上面,又一次出现了刚才那串提示语, “在空间交易市场内,开启店铺功能,需要花费你所在的空间的8XXX元,如果确定,请按确认键。” 胡幽几乎是下意识地,直接摁确认键旁边的大红叉。 胡幽直接长吐了一口气,而被胡幽想要咬死的系统,才慢慢地说话了。 “主人,我在帮你搜索最佳店铺位置,与空间系统正在进行交流,刚才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胡幽立即就问, “为什么要开启空间店铺。” 系统回答很直接, “主人,为了你的书啊。” 第167章 胡幽新做的三双鞋里,有一双是给曲明老头做的。 之前不知道曲明老头是不是故意告诉胡小弟的,要让胡小弟做自己的继承人。 继承人这个事,范围可广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要继承曲明老头的本事的。 抛开曲明老头是真有财产不说,而这些财产一直被虎狼一样的郑英秀给盯着的。 以曲明老头对胡小弟的真心教导,而且,曲明老头还给了自己一大盒金子。 让胡幽最意外的是,曲家大老头居然已经主动地开始教授胡三哥课程了,这个确实是个意外的收获。 各种事情确实也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但是,现在的时间已经是1964年了,有的时候胡幽的心不由地一紧。 胡幽这会儿躺在炕上,还在想着系统上午提到的事。 “主人,开启一间空间店铺,并不是卖书,而是租书。” 一说到这个时代的书,系统比胡幽还要激动。 “主人,这些书可是人类的最大的财富啊,知识之源。” 系统又和胡幽说起了这些书籍在空间交易市场里的作用,系统的声音,更加的是激奋异常。 “主人,主人啊,这是一个大好事啊。而且,主人,这些里面的一些书,在你上辈子的时代,也已经消失了。何况,是数不清岁月的未来时代呢。” 胡幽躺在炕上摸了下光脑门,一点点回想着系统提到过的,关于未来世界的人们的书籍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在未来世界,这些书全部没有了,连电脑记载也没有?” 系统这次答得更大声了, “主人,就是这样。主人,你可以想想,你拥有着那些人没有见过的,听过的财富,是无法估量的财富。那些进来书店看书的人,相当于知识界的土包子。” 胡幽“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用不确定的声音问系统, “财富,赚钱?我的书可是不卖的,光让他们看看,就能赚钱?” 系统的声音大概从来没这么激动过,除了要抱符生的大腿时。 “主人,你真是太聪慧了。让那些未来科技世界的知识界的土包子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线装书,什么叫做大量的书籍,什么叫做数不清的纸制书。” 胡幽听着也很激动,让别人翻翻,自己就能赚钱。可是,胡幽又有件事比较担心。 “他们要是翻烂了可咋整?” 系统的回答,差点让胡幽整个人飞起来。 “主人啊,他们都是土包子啊,面对这样的书,怎么可能用手翻呢。” 空间交易市场的书店,不仅有空间消毒系统。而进店里看书的人都是科技化后的影像,所以不会有真的人用手翻书。 但是,即使如此,因为翻阅对书籍进行的损耗,书店内部会配有检阅恢复系统。 每一本书,在每天都会被检阅恢复系统,恢复到最初放入到书架时候的样子。 胡幽在听到这么容易能赚到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手指。 “嘶” 胡幽这才发现,是真的咬到了手指。 刚推门进来的胡三哥,早看到胡幽一个人坐在炕上发呆,而且还在一个人乐。 胡三哥这一好奇,就推门进来了。 胡三哥慢慢走到了炕沿跟前,坐了下来。 胡三哥用手又摸了摸胡幽的脑袋说, “果真是大姑娘了,居然那么喜欢做那个小护士。” 胡幽看到胡三哥时,眼睛又是一亮,把手伸到旁边的被窝里,掏出一双鞋来。 虽然鞋是看着半新不旧的,但是却有一股熟悉的新香味儿。 胡三哥又笑了,把鞋直接拿了过来, “小宝,又给哥做鞋了,现在的鞋穿着是贼舒服的。” 胡幽笑了笑,一只手又伸到了炕桌下,又掏出了一双,看大小,就知道是给谁的。 “三哥,你和小弟每人都有,我问了人家了,说是手工慢,过段时间才能做出来,先给你俩做了。” 胡三哥笑了笑,忍不住眼睛就发酸,用手又摸了摸胡幽衣服上的补丁。 “小宝啊,其实你可以不用管家里的这些事的,自己吃好穿好就行了。符生妈送过来好几块好料子,你都不穿,就穿这补丁的衣裳。哥心里看着难受,贼难受。” 胡幽却是眨了眨眼,转身就滚到的大炕柜跟前,从里面取出了一件半长的列宁装,暗绿的新衣裳,暗绿的扣子。 不管是样式,还是料子,看着都觉着好。 胡幽把衣裳拿给了胡三哥看, “这是我新做好的,我要去做小护士的时候穿。” 胡幽又从炕柜里拿出一双花布鞋,不过却是厚底的,看着也是新的。 这也是一双保健鞋,胡幽改成了自己能穿的样式。 胡幽笑眯眯地和胡三哥说, “哥,你看我有的你都没有,你哭啥。” 胡三哥这会儿才知道,胡幽都给自己准备好了,才擦了下眼角,又点点头。 “你这个年纪啊,就要多穿穿,看咱村里的大小闺女,大小媳妇,不都是天天都想穿着花一点嘛。” 不知怎么地,胡幽就忽然想到了未静那身大花棉袄,还有绿色的大头巾。 胡幽就打了个寒颤,这村里头的许多闺女,其实比未静也好不了多少。 胡幽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拉着胡三哥说, “哥啊,她们一个赛一个难看,我才不要打扮成那样。” 胡三哥听了胡幽的说法后,先是微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 “确实是,那你就自己看着打扮吧,可也不要成天灰突突的,有我们灰突突就够了。” 胡三哥说了几句话就去弄饭了,胡幽往炕里头一滚,立即就用意识联系到了系统。 胡幽同时也调出了系统面板,用非常坚定的声音和系统说, “要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可系统却没有回答胡幽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 “主人,如果你接受开启空间书店,就要交出8000多元的开启费用。” 胡幽想想那个8000多元,再看看控制面板右下角的账户余额。 胡幽这会儿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立即就说, “开。” 胡幽感觉那8000多元像是抽掉了自己所有的心血似的,整个人没一会儿就觉得开始心疼了。 但是,系统的空间建铺的工作,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系统的沉默,让胡幽有点紧张,也不知道给自己的空间书店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等晚上吃了饭,躺到暖和的被窝里头后,还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等胡幽迷迷糊糊地睡着后,系统内部的不断在进行空间店铺的建设当中,而系统仓库内部的那些书籍,之前被胡幽从柴禾房里挪到了系统仓库里的。 一本本的纸制书,在一本一地从系统仓库里消失。 而在在建的空间交易市场里面,一个繁华的一角上,出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店铺。 从外面透明的装饰里,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从未来世界早已消失数亿年的店铺种类。 书店。 一本又一本的纸质书,店铺内自带的检阅系统审阅后,一本又一本地出现在了分类不同的书架上面。 甚至有的书籍都带着书的霉气味儿,就这样的真实的味道,和书籍的淡黄的颜色,甚至书籍前后页都有的出版日期。 这种书籍,才是未来科技人类,心中和梦里会有的书籍。 上古书籍。 胡幽从梦里醒来后,看着外面微亮的天色时,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上古书店 系统少有的机械声,立即传了过来, “主人,收到命名指令。” 等胡幽完全清醒时,才想到息说了什么。胡幽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还想着这就是灵感? 门外忽然传来跑步声,胡幽都懒得看门口了,最近胡幽都晚上睡觉都不插门了,胡小弟总是大早上来找她。 胡幽刚想着肯定是胡小弟,就听到了胡小弟的声音传了进来。 “砰”地一声,胡小弟带着一股寒气进来了。 “姐,你快起来啊,你今天得去当小护士了。” 胡幽这会儿的心思完全被空间书店的事占据了,那可是个能来钱的途径,这两天都把当小护士的事儿给放脑后了。 胡幽感觉起来头还有些晕,晚上在考虑她的空间书店,总觉得没睡够。 胡小弟站在洗脸盆旁边看着胡幽洗脸,看着看着就开始嘟囔。 “姐,你要不躺炕上再睡会儿吧,我看你有点晃呀。” 胡小弟伸出手还扶着胡幽,胡幽也是感觉有点晕。 一挨着炕沿又躺下了,胡幽感觉又不晕了。 胡小弟看着胡幽一开始还挺担心的,小身体又紧靠着胡幽躺下了。 “姐,你躺着吧,你晚点去也行的,反正赖医生咱也熟的。” “嗯。” 胡幽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竟然很快又睡着了。 胡小弟眼睛瞪得圆圆的,轻叹了一声,和胡幽挤着枕着一个枕头。胡小弟也是闭上了眼睛,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听着胡幽平稳的呼吸声,也给睡着了。 这会儿已经坐在了胡家村卫生所的赖波,在等着他的新的下属。 村里头自己选出来的,一个小护士。 年纪小的护士,只有14岁,肯定贪睡吧。 赖波看着外面升得越来越高的太阳,他也觉得有点困啊,今天的太阳还真不错。 “咣、咣、咣”生产队里面忽然冲出一队人,一边走一边敲着锣,朝着村子里面迅速的走了过去。 赖波正好打瞌睡呢,被这一惊,立即就不困了。 而在村尾的胡四家,全家只有胡幽和胡小弟在家,而且这俩人睡得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件很大的大事,在胡家村里发生了。 第168章 等胡幽睡得精神的时候,才看到胡小弟正在揉眼睛,估计这小家伙也是最近学习学累了,还那么能跑,不犯困才叫奇怪呢。 胡幽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还以为看错了呢,又揉了揉眼。 没看错,天是快黑了。 胡幽确定自己没看错,要不然也不会听到胡四媳妇夸张的大笑声。 胡幽叹了口气,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能看到赖波了。 胡幽还想着和赖波再说一声,今天是家里有事。 可是却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居然没看见赖波。 胡幽还没有问赖波,桌子旁的胡四媳妇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唉呀,真是痛快,看着那个烦死人的牛护士被抓走,真是觉得心里舒坦。” 胡幽这才知道,原来牛护士因为作风问题,被抓去审查了。 到底这一审查,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 胡幽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啊,不过赖医生和村里的几个干部,都跟着去了,说什么要协作调查。 牛护士拒绝被带走,最后被人敲晕的情景,胡幽没有看到,但是从胡四媳妇的口里听说的这些,感觉还是很精彩的。 “我还会回来的,你们等着瞧。” 牛护士晕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胡幽都觉得这人在开玩笑呢。 可是没几年再见到牛护士的时候,胡幽觉得这人是真有病。 时间一晃而过,胡幽的年纪长了一年又一年,时光匆忙,从来不等人。 16岁的胡幽,她的养鸡和养羊大业,已经非常具有规模了。 也因为胡幽用了未来科技的鸡笼子,不仅鸡叫的声音传不出来,连怪味都没有。 现在已经是1966年底了,胡家村还是和过去一样,村里面对外来户非常的谨慎,所以这两年,没有什么外来户再住进村子里来。 还有一件事就是,村里的羊一直是17只。 一到年底除了给上头交的羊外,就留下17只,而且那母羊一年比一年的年轻。 村里头的干部一到年尾,都能吃上顿羊肉饺子。 1966年的胡家村封闭而平和,这两年和前两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胡四家全家都涨了岁数,那脸啊更是又圆又白,在全村子里穿得是补丁最多的。 经过这几年的时间,胡家村里的人对于胡四家的脸的白和圆,早就习惯了。 “他们家那是天生的,没法比的。” 连一向喜欢说人口舌的王大娘,也觉得这种事是羡慕不来的。 站在生产队门口,用棍子敲着大黑猪的屁股,王大娘今年有点舍不得这猪了。 按照杀猪老胡的说话法,这是头好猪。 胡幽现在是村里头唯一的小护士了,上面领导也没有给胡家村卫生所再派个小护士,胡幽站在卫生所的门口,看着一脸不情愿的王大娘,轻扯了下嘴角。 今年的猪交得晚,还是因为去年村里头没有弄到猪崽,现在全生产队就只有一头猪了。 今年的胡家村依旧不错,一是今年粮食收成一样不错,不管是村里生产队的还是村里头各家各户的,余粮也不少。二就是今年没太多糟心的事发生。 现在镇上和城里,满街的学生穿着军绿的衣裳,到处生事,村里头的人都不大出村了。 胡幽和赖医生学了将近三年的医,现在做个小护士已经是合格了。 赖波还挺有感怀的,在胡幽出师那天差点没哭了。 赖波伸手拍了拍桌子,抹了下眼角, “小宝啊,你可总算能把针眼插对血管了,你说说你都扎烂多少个假人了。” 胡幽从系统的旧货市场买了几个被淘汰的橡皮假人,被称作是小护士护理入门模拟人。 只要胡幽插错针,这个假人就“嗷”地一嗓子惨叫。 有一段时间胡四家全家人,一听到这个“嗷”地声音就发抖。 后来胡幽把橡皮假人的发声器给抠了下来,可是胡幽一插错了,假人是不发声了,改发抖了。 胡幽都没计算过,可系统给她记着呢。 “主人,你已经用针插‘死’了99个‘人’了。” 胡幽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 “那是假的,又不是真的。” 系统现在说话很平缓,就像个绅士, “主人,模拟人百分之一百五十仿真真实人类的,你一针插下去,和插在真人身上没区别。” 不过这99个模拟人没有白‘死’,胡幽现在打针和输液的水平,不比赖波差,而且配药和医学理论的基础,非常扎实。 这还是要感谢下人家符生,不停地给搜罗各种书籍,想办法夜里给送回来。后来胡幽发现,医书也不少。 胡幽经常性的把自己那盏长明灯拿出来看书用,时间一长,理论的东西懂得越来越多。 胡幽站在卫生所门口就想,这几天那个符振兴差不多该来了吧。 今年胡幽有30多头大羊了,除了自己最早的三头是自己的,其它的羊大部分都是符振兴给弄来的。 其中有些小羊刚弄来的时候,都是蔫巴的,可是吃了胡幽调配的饲料后,长得不仅肥还听话。 胡幽经常去符生家喂羊的时候,都要和羊进行“谈心”。 “少叫几声,就让你们多吃几口。” 连符生妈都觉得奇怪呢,坐在窗户旁看着仍然穿着打补丁衣服的胡幽,和坐在炕沿上发笑的符生说, “你说小宝还真懂羊的心思呢,她每次一来这羊就不怎么叫了,要不然我这心啊总吊嗓子眼啊。” 其实这也是胡幽担心的,现在村里的气氛也有些严重了,家家院子里只留着一只鸡。 到底其它鸡都放哪里了,谁也不知道呢。 胡幽家院子里也,那只野母鸡从后面的宅基地挪到了院子里,而且这只鸡特别地争气。 能生,能卧,能孵。 这两年这只野母鸡就没干别的,一直在生蛋和孵蛋来着,别的鸡下的这种能孵出小鸡的蛋,都让这只野母鸡孵。 野母鸡一次最多能孵出20多只鸡崽,两年多快三年了,一茬接一茬地不停地孵。 胡幽平时还总给家里炖大鸡和炒小鸡吃,即使这样,鸡的数量也在不断地提升。 胡幽养活的鸡的数量,连胡三哥都不知道。 前两天胡三哥跟着胡幽来牛棚这里一同喂鸡,在看到一个特别大的鸡笼时,眼皮抖了抖。 胡三哥跑到牛棚外面,又接着在家里的宅基地周围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时,才又回到牛棚里,颤抖着音问胡幽, “小宝啊,多少只了?” 胡幽想了想,前两天刚吃了几只小公鸡,按照系统算出来的数再减一下,胡幽抿了下嘴,很肯定地告诉了胡三哥, “也就260多只吧,100来只母的,150多只公的。哥,我还是养的太少了,有的时候不舍得吃。” 胡三哥穿的衣服这会儿都是不只是打补丁了,衣服边都发毛掉边线,就这破衣裳在也不太敢出村。 符生提醒过很多次了,他们在村里没什么,村里人都习惯他们这样了。可是,要是到城里头就很显眼了。 虽然现在城里也不怎么缺粮,但总归不是总能吃到肉的。 胡家村由于富足,余粮也足,还真不错别的村那样,都是脸色无光的。 现在村里头耕地已经是用上拖拉机了,村里头的生产队有两台拖拉机,轮着给村里头的地进行翻土和耕种。 今年村里的劳动力没那么辛苦,大家的日子也觉得舒心。 最让胡四家有脸的是,村里对会开拖拉机的有2个人,一个是只有11岁的胡小弟,另一个是被胡小弟教会的胡二哥。 胡小弟还是个四年级的小学生,而且学校都停课很久了。 但是,以胡小弟的年龄是不可能进生产队开拖拉机耕地的,后来胡小弟又教会了未静。 胡家村的拖拉机手现在就是胡二哥和未静,现在的未静也扎起了辫子,和胡二哥又是村里生产队的骨干,村里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俩人配。 都是21岁了,再翻个年就是22岁了。 胡爷爷对未静的上进很满意,差不多是默许了。 胡四媳妇因为不怎么干家务,在家里的已经没有什么地位了。所以,这个事儿在胡四家已经没什么障碍了。 其实应该是说,胡幽自从开始干活,养鸡喂羊求上进后,把个胡四媳妇完全比下去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胡四媳妇有一天发现居然没人听自己的了,可是已经是晚了。 这会儿长得都比胡幽还要高的胡小弟,冲着胡四媳妇摇了摇头。 “妈,我姐管家后,咱家经常吃肉。你管家那么些年,也没见一个月吃几顿肉。” 胡四媳妇拿起扫炕扫帚要打胡小弟,被胡小弟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又一个转身就跑出屋门的胡小弟,在院子里头又喊了一句, “我姐说以后家里的事儿都交给二嫂了。” 胡四媳妇气得把把地上的扫帚捡起来,又重新用力扔在了地上。瘪着嘴,就想哭,看着胡四就开始告状。 “他爸,你说咋整啊,连儿子都欺负我。那个什么未静想进咱家门,想都别想了。” 胡四媳妇咬紧牙关,用一只脚踩着地上的扫帚说, “这个家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胡四在家里本来没有说话权,现在二儿子三儿子一个比一个有本事,还有个小儿子也是。 都没觉得咋样,人家11岁就会开拖拉机呢,胡四有的时候想想,自己真是太厉害了。 胡四拍了拍胡四媳妇的软软的手说, “操那多心作甚,想吃啥咱都有,咱这日子你觉得比咱爹咋样?” 胡四媳妇不愧是和胡四是俩口子,一拍大腿, “好。” 第169章 已经16岁的胡幽,已经到了1966年年底了,再翻个年儿就17岁了,而且符生妈说了,今年一定要带胡幽去趟上海。 认亲去。 现在的胡幽,已经面对了一个不得不要面对的现实,她和符生这辈子估计是分不开了。 符生这人就跟一根筋似的。 这个事儿没啥变化。 就像符生那个手下的兵,叫田地的说,这个事儿符生真的就是一根筋。 田地这人,这几年也成了宰羊的能手了。 要是宰羊也能评个“红旗手”什么的,田地肯定能评上。 田地现在跟着符生来胡幽家吃了好几次饭了,每次也不白吃,总杀头羊。 这次也不例外,要杀七头大羊,一头母的六头公的。 五头大公羊是符振兴的,一公一母是自家的。 胡幽现在的羊毛和羊绒的存量也挺可观的,用加工器织出的袜子和围脖,胡幽都感觉能开店了。 胡幽之前一不小心见到田地穿着破洞的袜子,她觉得挺可怜的。 可人家田地根本不在意,却哈哈一笑地说, “小宝,我这还有袜子穿呢,我们有的小战士,都穿的袜子烂得不能穿的,有的人都光脚。” 胡幽也知道有的小战士家穷,到部队上分的一些东西自己舍不得,都寄给寄里的弟弟妹妹了。 胡幽心情激荡,抹了两把泪,就掏出一把旧袜子,推给了符生妈。 “婶儿,你知道哪个小战士没袜子穿,我这还有一些旧袜子。” 符生妈看着胡幽说哭就哭,那小脸看着人就难受,也跟着落了几滴泪。 “唉,你还有啥不要的,你家旧衣裳应该挺多的,打个包裹让田地带回去。” 符生妈还顺手拿起一双旧袜子,塞进了田地的手里,用手绢捻着眼角的泪说, “别嫌旧,虽然是人家穿过的,可洗得干净。” 田地立即摇头,这袜子多鲜亮啊。 “婶儿,能有双暖和的袜子穿,就是有福的。” 觉得自个是有福的田地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我们连长咋回事啊,简直就是一根筋,部队的领导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拒绝了。” 符生妈用眼角看了眼挨着自己的胡幽,微动了下嘴说, “我早给符生在村里订了亲的,你不是早知道的吗?” 小战士田地赶紧就点头,他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才觉得奇怪呢。 “当时大家不都是说,婶儿看上个丑丫头吗,又黑又丑又胖的。所以我们营长啊团长啊,就觉得我们连长亏了。” 符生现在是更加高大帅了,也不知道是这不是这两年没少吃胡幽的鸡蛋和羊奶粉,也快成胡四家的“晒不黑”了。 符生的能力在整个营区是出了名的,人长得又高,身形健硕。而面目也好,高鼻梁,眼睛深邃,双眉浓密,五官都很立体。 小护士胡幽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看来看去,就没觉得能超过符生长相的。 胡幽听田地说,符生一根筋,还挺美的。 可一听到说订亲是个又黑又丑的闺女,胡幽用手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还没见过比自己再白的了。 符生妈坐在旁边看着又有点想笑,可田地这人也是块铁,完全想不到胡幽为啥经常出现在符生家里头。 邻居再好,也没好成这样的吧。 而且,符生妈还帮胡幽养羊。 田地每年都会被指着来符生家宰羊,可田地就是想不到哇。 胡幽想想,还是因为她和田地太熟了,自己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就和这小子认识了。 可田地还有疑惑着呢, “我们连长也不知道对那丑丫头咋想的,婶儿啊,你当初是咋想的呢?” 符生妈动了动眉,轻声地和田地说, “一眼就看上了呗,就没见过比那丫头更遭人疼的了。” 田地一撇嘴, “村里丫头有哪好的啊,不过胡四家丫头自从当了小护士后,比我们部队的小护士还要水灵哩。” 田地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耳朵被人扯住了。 把个田地给疼的,立即讨饶, “婶儿啊,你咋也动粗哩,我不说了行不。” 符生妈狠狠瞪了眼田地,伸手还爱怜地摸了摸胡幽的小白脸儿。 “哼,你是来宰羊的,你的话咋那多。” 胡幽赶紧下地和田地说, “要宰的羊我已经拉到羊圈门口了,我二哥晚上和你一起。” 田地赶紧点头,不过田地也下了炕,他要去胡幽家吃饭。 田地想想也觉得符生妈说得对,闺女家不能说,朝着胡幽一挥手就先跑了。 符生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傻小子还懂点道理,知道和你走一起,让别人看到要说闲话的。” 胡幽心里却说,根本不会,因为她现在是村里的小护士了。 打针输液伸手就来,治一般的日常病症,配药都没问题,村里人恨不得人人看到她扯两句闲话呢。 连王大娘那个爱长舌的,看到胡幽都笑着要夸一句: “咱村的小护士啊,就是牛。” 说到这个牛,胡幽就觉得头疼。 胡幽上次去镇上给赖老头送羊奶粉,居然碰到了那个牛护士。 这会儿不是牛护士了,叫牛战士差不多,穿着一身绿衣裳,在大街上疯跑。 胡幽现在出村就罩一大绿的头巾,天也冷,穿着打补丁的大棉袄,把大领子往一翻,别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胡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牛护士,大冷风中穿的特别单薄,冻得发红的手握在腰上的皮带上,另一只手向前面一指,大声一喝: “前面那个人,你站住。” 胡幽和其他被吓到的行人都伸头去看,前面有好多人哦。 快进1966年的腊月了嘛,满街都是人。 没人知道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大闺女,在街上发什么疯。 不过,胡幽却知道,这个牛护士进了什么委会了。那个里面的人都不太正常的,而且满街的行人看见就躲。 胡幽前几天已经和曲老太太说好了,他们所有的东西胡幽都会给藏起来,今天胡三哥去接人了。 不过不是住在胡四家里,胡四家再进人就惹人眼了,而是住到戈大家去。 戈大和焦二正好是两条光棍,来了两个远亲,还得打扮得看着是穷破酸点的,别人也不会以为啥的。 等今天胡三哥一回来,胡幽就要上镇上去帮赖老头和曲老太太藏东西,尤其是这俩老人家的心头好。 赖老头的书,曲老太太的家具,还有那些各种艺术类的存货,胡幽准备都要给收进系统仓库里了。 尤其是赖老头的藏书,胡幽专门在她的系统店铺的“上古书店”里,把一个空书架的侧面标了个标签: “赖老先生” 就说明这里所有的藏书,都是属于一位姓赖的老头的。 胡幽在系统里的“上古书店”,来看书的只能在书店内借阅,借阅费用按小时来计算。 书店因为资金的充足,已经扩建到二层了。 “上古书店”的二层全部是书籍借阅休息区,不管坐在这个区域看几个小时都行,只要你兜子里有钱。 即使这样,仍然可以看到书店外面排的人形长龙。 胡幽看着那些求知求识到疯魔的未来人类,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书真是个好东西啊。” 而这个时候的系统,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说话态度总是一成不变的端庄。 胡幽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话,对,就是端庄。 换句话说,就是说话总端着装样子。 胡幽又看了看系统面板右下角的账户余额,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零了,而那个数字还在不断地跳着增加。 胡幽最近已经准备在给胡三哥买治疗仪了,可是胡幽还有些犹豫了。 这个时候,做一个残疾人比正常人更安全。 这两年胡幽给胡三哥买的保健鞋都是最好的,虽然做旧后看着是半旧不新的,穿在脚上是越来越舒服。 胡三哥多精啊,就知道胡幽的鞋是一双比一双贵。 胡三哥每回都是眼带泪蛋蛋,紧抓着胡幽的小白手说, “小宝,你让哥说你啥好呢,看你穿的,一年不如一年哇。” 胡幽有一柜子好衣裳,就是一件也不穿。过年也不穿,平常都是破褂子破袄,外面套个小护士穿的白大褂。 要不是白大褂打补丁影响形象,胡三哥都觉得胡幽绝对能在上面打几个补丁来。 就在胡幽还东想西想的时候,听到了院子门外有驴车的声音。 胡幽的眼眉都眯了起来了,看来是把俩老人接来了。 胡幽还没出屋呢,就听到赖老头那大嗓门。 “臭小子,你给老子滚出来。” 赖波在乡下当医生的事,赖老头一开始是死不同意的。还想着让赖波考个博士啥的,再进一步上进上进。 可是,随着形势的变化,赖老头这才发现,自己儿子比自己心思鬼啊。 赖老头是越想越生气,自己居然比自己儿子赖波都不如。 赖老头是越想越气,这个事儿不能这么完。 赖波哪能想到今天啊,只是他觉得自己医院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发展不起来的。 赖波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再想想其它出路。 跑到乡下还有个原因就是为了曲明老头儿,赖波还对商业很有兴趣,可是曲明老头儿根本不搭理他,而是成天拽着胡小弟教这教那的。 胡幽也觉得赖波的选择确实挺正确的,现在在村村里头就是比在城里头要有保障得多。 等中午一吃了饭,赖老头和曲明老头说话去了,胡幽拿着钥匙就往镇上去了。 胡幽本来想着走上去的,村里头离着县城也不远,结果一出门碰到了拖拉机手未静。 未静冲着胡幽一招手,“上来。” 胡幽是看出来了,未静对这个拖拉机手很有兴致,好像想要干一辈子似的。 现在未静张口闭口都是要上进, “小宝,我得为咱村评先进去努力,等拖拉机手比赛的时候,我得拿第一。” 胡幽看了眼现在的未静,果然是女汉子一条,拖拉机开有小汽车快了。 “突突突” 也没用多久,很快就看见了前面的镇子。 胡幽这一路,感觉屁股快要被颠成好几瓣了。 还没到镇上呢,只是从不远处能看到前面就是进镇子的路了。 胡幽主动要求下车,都没和未静说再见,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跑了。 刚进镇子也才几步路的距离,一条大长腿就堵住了胡幽。 胡幽眼皮都没抬,就看到个是绿色的腿,而说话的声音还阴沉沉的。 “谁让你进城的?” 胡幽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轻“哼”了一声,都没抬头看这人,不过不是忍不住说了句, “你咋这阴魂不散呢。” 第170章 符生都快气死了,和这小丫头说啥话也记不住。 这会儿快被气死的还有胡幽,她就服了,怎么总是一出门就碰到这货。 胡幽用手抚了下绿头巾毛边,抬起头看着符生。心说,这货还是长得这么高。 而胡幽的小眼神完全让符生很高兴,立即收回了长腿说, “你还能长呢,你还不到17岁。” 个子低是胡幽的内伤,他们家除了胡奶奶外,其他人的个头都很高。尤其是后起的胡小弟,才11岁吧,胡幽心里头伤的不行,比自己高了一个头顶了。 胡幽想到这个个头,就立即闭紧了唇,不想和大高个子多说一个字。 胡幽伸手把绿头巾的边往下揪了揪,迈了几步绕开了符生的范围,朝着前面跑了。 符生大概猜到胡幽做什么去了,摇了摇头没追上去,他还有点事儿,领导还在车上呢。 符生立即返回了车上,在副驾驶上坐着的吴团长,看着符生就笑了起来。 吴团长用手指了指刚才胡幽站的地方,低声地说, “符生同志啊,你咋就拦着人家一个小村姑呢,虽然没看着脸,但是那个头还是挺小的嘛。” 符生翘起嘴角,和吴团长说, “她也不小了,一翻过年儿就17了。” 吴团长立即转过头,把符生打量了好几下,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哟,看不出来嘛,你还真对人家小姑娘上心了啊。还翻过年儿,人家还没到年龄呢” 符生踩了油门,把车慢慢地向前滑,才吴团长低声地说, “我等着呗,18也不远了,等她一到18岁了,我就先打个恋爱报告。” 吴团长一听,还以为听错了呢,仔细又看了看符生的脸色,这才发现是真的。 “哈哈……” 吴团长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就一直在笑,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吴团长又侧了下头看着符生,好像不太对劲啊。 吴团长“嘶”地吸了口凉气,稍微琢磨了下,又问符生, “你的意思好像是说,你和人家小姑娘挺熟的嘛,啥时候盯上的人家啊?” 一直以为符生是块生铁,炼都炼不化啊。 那这卢副团长已经给做了好几次媒了,说了好些的好话,符生就两个字。 “再见。” 一开始吴团长也觉得卢副团长说的姑娘不错的,出身也挺好的,尤其是家世背景,虽然比不上符家,但是现在符生是离开了符家了啊。 吴团长其实开始还想劝劝符生的,可是每次符生连一句话都不和卢副团长说,也只有两个字, “再见。” 就在吴团长以为这块是块生铁时,没想到人家不知道啥时候让别人悄悄给化了。 吴团长越想觉得越有意思,就准备再好好地问问符生。 吴团长声音沉了一下,轻声地问, “符生啊,听战士们说,你家里给订了个小媳妇?” 一听到“小媳妇”三个字,符生的嘴角又再翘了一下,就直接告诉吴团长说, “刚才那个就是我妈给订的‘小媳妇’啊,你看她个子多小啊。” 吴团长一听是吃惊得嘴巴半天也没合上呀,轻轻地吐了口气,想想这个话要怎么问。 吴团长可是听小战士们都提过的,符生家里给订的那个媳妇有点那个吧。 符生的眼角扫了下旁边的吴团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想到这个,符生自己就想笑。 胡幽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以前特别干巴瘦的时候,就是脸蛋又白又圆的。 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说符生他亲妈给他订的村里的“小媳妇”是颗黑煤球。 符生轻轻笑了下,立即就问吴团长, “是觉得我家里给订的村里的媳妇是长得黑长得丑吗?” 吴团长也没有想到符生居然会这么直接,立即就“呵”了一声, “符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 符生无所谓地轻笑了一声, “既然家里给订的,就是不会变的,黑就黑吧,我长得这么白,其实也没什么的。” 符生这种话要是胡四家的人听见,肯定会觉得符生脸大的不行。 要是让熟悉他也熟悉胡四家的人听见了,就会想想,是不是胡幽又给符生补什么了。 符振兴就是这么想的。 符振兴在一进镇子,就看到了符生的车,而符生踩刹车的时候,正好符振兴站在了旁边。 符生那句夸自个儿的话,符振兴听了个十全十。 符振兴站在车外,斜着眼睛看着符生笑。 不过符振兴的打扮还是挺吓人的,符生在下车后等着吴团长的同时,把符振兴看了又看,实在没忍住就问了句, “符振兴,你穿的谁的棉袄?” 符振兴脸上的笑就没下去,特别地得意,用手把自己的大破袄子拍了两下说, “和胡家老二借的,应该说他有了件更破的,把这个稍微好点儿的给我了。” 吴团长正好下来,看到了符振兴在车旁,也听到符振兴的话。 符家是什么人家儿啊,怎么可能穿这破棉袄。 那袄上的补丁,就快打到头上了。 吴团长吧咂了下嘴,把符振兴又看了看,尤其是看了看脸。 而且吴团长刚才也听见了符生叫这人的名字,是没错啊,是姓符啊。 这个时候还没流行忆苦思甜呢,全国人民的老百姓还在为吃奔腾呢。说到甜蜜啊,还真没几个人甜过的。 所以吴团长就不太能理解符振兴这做法了,吴团长伸出手在符振兴的烂棉袄上面捏了捏。 符振兴也知道符生的上面领导姓吴,看他这么扯自己的这袄子,就有些不乐意了。 “吴团长,你不能这么大力气扯,扯坏了这补丁可不好再往上补了啊。” 吴团长差点没笑出来,刚才手底下摸着的袄子还是挺软和的。 对于这样的符振兴,吴团长挺不能理解的,就直接问符振兴, “你好好的袄子,弄这么破的外面子,你为的是个啥?” 符振兴一抬下巴,指着街对面疯跑着的几个穿绿衣裳的小姑娘说。 “吴团长,看到没,那些小姑娘就喜欢我这样的,我不穿破一点,肯定就被她们围住了。” 吴团长一看那些跟二疯子一样的小姑娘,学校不上学了,不说在家好好学学做衣裳啥的,都跟那二流子似的,满街乱蹿。 吴团长叹了口气,自己也不是人家爸妈,管不了。 符生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吴团长, “团长,您得去报道了,再晚一会儿就会迟到的。” 吴团长摇了摇头,和符生进了旁边的部队大院。 符振兴其实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个转头的功夫,看着符生的背影笑了两声,再一转过来,差点吓死了他。 那几个疯闺女,正一个个瞪着牛眼珠子在看着他。 符振兴向后退了两步,再看旁边刚才还台阶上站着的人,全都躲开了。 甚至是连想要看热闹的,都离得像是路过得,那个叫远。 谁也知道,这些绿衣裳的小姑娘,惹不起啊。 符振兴看了一圈这几个年轻姑娘,就问离得最近的那个, “你有啥事?” 符振兴是太淡定了,这个姑娘还愣了一下,最后还露出了一点笑容。 “这个老乡,你别怕。” 符振兴一缩脖子,觉得越来越可怕了,自己幸好长得有点黄。 穿绿衣裳的另外一个姑娘,向前了一步,把符振兴居然又逼退了一步。 这个姑娘脸色显然是一僵,就轻声地问符振兴话。看她那态度,还真以为符振兴是个刚下山的老农民呢。 “这个老乡,你刚才和那俩穿军装的说啥来着?” 符振兴立即就蹲在了地上,就低着头不说话。 这下就让人没脸了,一帮大姑娘把一黑老给逼退了。 几个大闺女,你看我,我再看你,一下就没了主意。 旁边有人是真路过的,看着符振兴挺可怜的,就叹口气胆子大了一回,试着和这几个大闺女说话。 “他应该是问路来着。” 大部分人到镇子上,和不认识的人说几句话,都是问路的。 这几个穿绿衣裳的大闺女,其实是想知道符生是不是个扯后退的“小白脸”。 现在所有人都在吃苦,居然看到个长得脸白的,这么有营养的,一定是在扯劳动人民的后腿,为咱军民祥和制造阶级矛盾。 符振兴低下头就是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他们。 几个大闺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带头的说了句, “这个老乡,你自己慢慢找路吧。” 几个人差不多是用最快的速度跑了,符振兴看着她们很快不见的身影,轻哼了一声,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刚才那个还挺热心的路人,走过来就问符振兴, “你要去哪啊,我看看我能不能认识的?” 符振兴冲着这人一笑, “噢,我想看看从哪头能出去,你知道从这两头哪头能出镇子吗?” 这个人看着符振兴用手指着的方向,正是镇子的两头,不管是哪头都能出去。 这个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符振兴根本就是认识路的,咬牙扔下句话就走了。 “有病。” 符振兴慢慢地朝着镇子出口的地方走过去,还想着会不会碰到胡家村的驴车呢。 结果,还没出镇子呢,就听到有人在冲他招手。 “上来,快上来。” 符振兴一看,哟,胡家村的拖拉机手。 符振兴也是挥了挥手, “未静。” 符振兴走过去并没有上拖拉机,而是直接问未静, “你怎么在这里呢,没在村里头干活,现在快到开地的时候了吧?” 未静指指镇子说, “小宝在镇子呢,我等她。” 第171章 符振兴一听是要等胡幽的,立即朝着未静摆摆手说, “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未静那眼神是很吓人的,像是在冒着幽光一样,看着符振兴。 符振兴立即就缩了下脖子,有的时候还挺佩服胡家老二的。 “呵呵,刚才看到符生了,他今天要回村,他又开着那大吉普呢。” 未静一听,就知道用不着自己了,还是瞪了一眼符振兴,就开着那大拖拉机“突突突”地走了。 胡幽这会儿也是差不多把赖老头和曲老太太的东西,都给收拾到她的系统仓库里了,专门弄了个大箱子,把需要放起来的东西都放进去了。 另外把赖老头的那些书,立即放到了系统店铺的“上古书店”当中。 赖老头的那些书,因为提前放了个标签“赖老先生”,让很多想看书的“未来人”的虚拟影像,都会觉得这个姓赖的老先生一定很厉害。 赖老头不仅有许多的藏书,还有很多自己的学术著作。 有些学术基础,在未来都是消失的,或者可以称为落后的。但是,在已经能看到“上古之人”的亲著时,对这些人来说,是非常难得和宝贵的事。 所以,就在赖老头的那些书一放到书架上后,架子马上就空了。 胡幽也只是扫了一眼系统面板右下角的余额,看着不断跳着上涨的数字,抿了下嘴角就从赖老头家出来了。 刚走到镇子的出口,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小弟妹,小弟妹,这边来。” 符振兴可是专门等着胡幽的,要不然就得走回去了。 胡幽听到“小弟妹”三个字的时候,在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抬起头看是谁叫自己呢。 心里快呕死的胡幽,扫了一眼符振兴,立即低着头就要走。 符振兴马上就看出来胡幽是在烦恼什么,立即就追了上去,一边走还在一边和胡幽说着符生。 “小弟妹,你不等着我六弟么,他一会儿开着那大吉普,准能追上来。” 符振兴一个人说了好多话,可是胡幽就是低头“蹭、蹭、蹭”走路,就是不理符振兴。 符振兴一看,这肯定是刚才和符生碰到了。 符振兴立即就笑着说, “咱们这么走,忽忽地走到天大黑,也到不了村子里的,别到时候走岔路了。” 符振兴一说,胡幽就停了下来。 胡幽这会儿的眼神就跟那狼的眼睛似的,在冒着绿光。胡幽对着符振兴嘲讽了一句说, “那是你,我怎么可能会迷路,哼。” 胡幽是有系统的人,整个胡家村和附近的路线,都早就被收录到系统当中了。 走哪条路更近,哪条路回家更快,胡幽是最清楚了。 胡幽又走了一小段路,立即就拐着朝旁边的小坡走了过去,把个后面跟着的符振兴都给吓坏了。 符振兴冲过来,把胡幽拉住了。 符振兴先是喘了两口气,紧拉着胡幽的棉袄袖子说, “小弟妹,啊不,小宝啊,你也不看看这天,是不?抄近路咱找不到路可咋办啊?” 符振兴学了半天的本地口音,感觉自己舌头都要绕断了似了。 胡幽转过头看了看符振兴,看样子确实是真着急,但是自己不能和她完全说明白。 另外,胡幽的性子也不是未静,瞪一眼,能让那人退三步远。 胡幽其实也挺无奈的,系统给出的路径,肯定是好走的,这会儿又听符振兴说, “咱们下坡下等符生吧,他领导不错,我刚才也看到了。今天肯定能让他来送咱俩回去的。” 符振兴专门说了个“咱俩”,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小汽车的踩油门的声音。 果然,符生开着部队的吉普车来送他们回村了。 胡幽一屁股坐到了大吉普的后座上,就犯困。 胡幽直接倒在了后座上,眯上了眼睛。 坐在前面的符振兴,用眼神问符生。 “你怎么把小弟妹给得罪了?” 符生现在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把话说得温和一些,毕竟胡幽翻了年儿就是十七岁了,都是真正的大姑娘了。 不能像以前当个小丫头片子那样对待了,符生觉得大概是自己的语气不太好,让胡幽不舒坦了? 要是胡幽知道的符生是咋想的,肯定会说,你想多了。 胡幽就是真困了,汽车晃啊晃,还真的把她给晃得睡着了。 胡幽不知道怎么的,就梦到了上辈子的事儿,自己还是个学生,什么也不用想,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可是,好像梦里胡幽好像是在看一本书,是本学习的教材,看着看着,居然变成了一只大肉包子。 “忽”地,胡幽居然被吓醒了。 胡幽用力喘了几声粗气后,还用手摸了下她的小馒头。 “呼。” 胡幽又长吐了口气,总算是感觉缓过来了。 等胡幽缓过来后,又忽然发现不对了。 胡幽看了看,这确实是自己的屋子没错,可她昨天是坐着符生部队的大吉普呢。 确实是昨天没错,现在外面的太阳,一看就是上午的。 胡幽刚坐起身没几分钟,就看到门外一个人影很快就蹿了过来。 屋子的门“砰”地一下,就被胡小弟给推开了。 胡小弟一下就扑到了炕上,看着胡幽在笑。 胡幽就知道没有啥好事儿,立即沉着脸问胡小弟, “咋的了,你姐脸上有花儿?” 胡小弟摇了摇头,这才笑嘻嘻地说, “姐啊,你睡得可真沉,符生哥说你打了一路的小呼噜。” 胡幽脸一黑,就知道不会是自己梦游爬回屋里头的炕上的。 胡小弟多了解胡幽的脸色啊,立即又是“嘿嘿”一笑。 “姐,肯定是符生哥背你回来的啊。” 胡幽叹了口气,真的是无奈了。现在已经要进入腊月了,今年更是要谨慎一些。 现在在镇上都能看到那些穿绿衣裳的,过了年会觉得情形更紧张了。 胡幽又问胡小弟,关于田地宰羊的事。 “田地宰羊了吗,咱们今天先把羊肉炖一锅。” 胡小弟摇了摇头, “昨天符生哥回来说先不急着宰羊,羊是要拉到老林子了。这次要宰七头大羊呢,怕动静太大了,被人发现。” 胡幽可想不到除了老林子外,还有哪些地方。 胡小弟又继续说, “符生哥还说,咱们一下子宰七头羊,血气味太重了,还会引来老林子深处的大猎物。” 胡幽听着听着,总觉得不对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要怎么样,总不能不宰羊吧?” 胡小弟的脸上仍然是笑嘻嘻的,胡幽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这小子鬼精得太厉害了。 胡小弟又凑近了说, “符生哥说今天晚上杀,而且要把羊拉到老林子更深的地方杀。” 随后胡小弟就伸出了两只手,比划了个打弹弓的动作。 “符生哥说,往里头走,容易引出那些鼻子灵敏的猎物来,让我准备好家伙。” 胡幽一听,现在也不需要她干啥,今天炖不成羊肉,就明天吧。 不过胡幽还想着一件事,就是要去上海的事儿。 符生妈特别坚决,大年初一出发。 胡幽其实哪也不想去,但是自己说了没用,全家人都支持她出门去。 尤其是去上海的符生妈的娘家,那就是未来胡幽的真正的婆家了。 其实到现在,除了胡幽有系统的提醒外,别说胡四家了,整个胡家村都不知道符生妈和符生一样,都是改过名字的。 符生当然肯定是姓符的,听符振兴的名字就知道,符生原来的名字叫符振生。 符生妈现在叫温云,原来叫温雯仪。 胡幽觉得人家这才叫好听呢,不管是过去的名字,还是现在改过的。 符生妈都和胡幽说过好几次了,什么也不让她拿,但是胡幽还是用羊绒织了几条好看的围巾。 颜色都是差不多的,淡淡的浅红,还有发点西瓜红的浅色。 准备了几条羊绒围巾,而且等七头大羊都宰杀后,又有羊毛和羊绒了。 胡幽今天开始就要提前准备腊月里要吃的东西了,尤其是冻梨。 没几天就是入腊月,入了腊月的节日就是腊八节了。 现在的过节,都要过得悄无声息的。 胡幽今年准备熬一大锅的腊八粥,豆子都是这两年攒下来的,材料够足,肯定够熬一大锅的。 胡幽算算时间,大概初五初六就要开始泡米,要把大米和小米里的浆粘性给泡出来。 然后就是提前一天泡豆子,豆子是要红芸豆,小红豆,豇豆等。 而八宝粥,要香要甜,并不是来源于糖,而是配着的辅料要甜多的。 胡幽把这两年凑到的各种干果都用上了,有核桃、栗子、桂元肉、葡萄干等等。 还要有个大力气的人,在锅里不停地搅和,不能糊锅。 胡幽就瞅准了戈大和焦二,这两年多这两个种地不仅种得好,收成也好,那身体越来越壮实了。 还有些武术的底子,平常又经常要练几下,天天就像是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因为胡幽家在村尾,做点什么还是能避得开人的。 一晃时间,就到了腊月初八,几乎是半夜的时候,戈大和焦二就来了。 是在院子里架的柴火,上面放的一个特别大的铁锅。 胡幽搞的这阵势,把全家人都给吓坏了。 胡三哥和胡二哥光刷大锅就刷了二十多回,那个叫锃亮,黑色的大铁锅,亮得可以照人了。 胡三哥看着都整好的大锅和大铁锹,都是洗得非常非常干净的,不知道胡幽弄这么一大锅要做甚。 胡三哥把胡幽拉一边就问, “小宝,你是要给全村人都喝一碗腊八粥吗?” 第172章 胡幽当然不是要给全村人喝了,肯定是全家人了。 只是天冻的厉害,把腊八粥冻了后,可以用铲子切成小块再放到盆里面,想吃的时候取一块出来,放到大碗里蒸一下。 喜欢过甜的,可以在吃的时候再洒一些白糖。 胡幽之所以今年想让家里人吃个够,是因为明年有可能吃不到了。 现在已经是1967年的1月中下旬了,明年会有各种想不到的情况。 胡幽心里想的是,自己大概不敢这么吃了。 要是让符生听到胡幽这么说的话,一定会轻笑一声。 “没事啊,小宝,你吃什么也都脸白。” 胡幽今年从腊月里,又开始做大肉了,今年还专门做了烧肉。 烧肉要用卤汤先卤个五六分熟,切成大方块的五花肉,从锅里捞出来晾微凉。 然后就是要上糖色,带皮那面,一定要用白糖熬的糖色抹上几遍。 抹过的大方块肉,再晾到糖色渗入到肉皮里面。 这个时候就要放入油锅里炸,要大火高温油炸,只炸几下,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一块一块的大方块肉,用肉叉叉着,但到油锅里炸几下,拿出来。晾一下后再炸几下,反复炸个三四次就可以。 油温要高,速度要快,这样炸出来的肉的颜色很漂亮。 之前刷了糖色的肉皮,已经发皱,却是金红色的。 而没有沾了糖色的地方,却是肥肉和瘦肉相间的白色。因为炸过之后,大块肉外层会变得紧实些。 一块一块的大块烧肉就做好了,完全晾凉后,每一块都用刀切成薄片,放在碗里。 每只碗底下已经放了葱姜丝,把切好的肉片紧紧地码进碗里。 一碗一碗地码好后,冻在外面,成了碗砣。吃的时候拿回来,上锅蒸40分钟,上桌时候再翻到一个大盘里。 翻上来的那一面,就是之前上了糖色的猪皮的地方,一层一层的薄片肉,紧紧地挨着,非常诱人。 因为被煮过和进行多次炸过,肉里的油完全已经被提了出去,蒸好后的烧肉五花肉片,入口即化。 这次做烧肉的五花肉,都是前几天胡小弟和符生在老林子打的大野猪,肉也坚实,却也够肥。 胡幽把做好的两碗烧肉,上锅蒸好后,分别放在了两个合适的盘子里,等晚上上桌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因为今天是胡幽做新菜,符生妈和符生也来了,正好符振兴把五头羊送回去,又回来拉羊奶粉和鸡蛋了。 一大桌子人,包括曲明老头还有赖波,都盯着那两盘烧肉在看。 曲明老头毕竟是个爱吃的,也是会吃的。 伸出筷子夹了一片,发现这肉片肥的地方,还有些透明,肉却是筋而不散,用筷子提着轻抖一两下肉不会碎。 曲明老头把肉片夹过来,轻咬了一口,立即就点头。 “丫头,你这个菜做得很成功啊,尤其这个切的片,就跟用筷子比出来的一样,一模一样的厚度。好。这个菜,吃米饭最好了。” 今年的备好的年货还有炸肉丸子,炸油糕,炸豆腐,香酥鸡,香酥鱼块,粘豆包,肉包子,素菜包子,白面馒头,玉米面馒头,等等。 还差10多天就过年了,1967年的农历大年就要到了,胡幽的所有的年货准备的量都比较大。 一是家里的人也多,二是今年就是想多做些。 别人都看胡幽忙了这么多吃的,实在是太辛苦了,其实胡幽真要伸手干活的不算太多。 最多的就是炸东西时,上锅蒸包子时,略微伸伸手。 要么就是胡二哥和胡三哥按照她的要求来忙,要求就是食物处理器。 今年所有的打丸子,切肉,拌肉馅,全是食物处理器来整的。 胡幽现在有钱了,不怕花钱了,把那个可恨的只有男声的食物处理器换了台更好的。 是未来科技新产品,声音和功能随便调,功能强大到让胡幽极其满意。 连吃的切成方块的烧肉,都是用食物处理来处理的。 好的五花的地方都被切成了整齐的方块,而边角的和准备好的一些肉,都打成了肉馅。 胡家村还是有一定的过年的气息的,总能闻到村子里有人家在做肉菜。 现在的胡家村还是挺平和的,胡幽想的却是,自己应该少出去点好,碰到认识的人被认为脱离劳动人民,脸长得那么白。 胡幽这次还真是猜对了,她想的事情,被别人都惦记着呢。 确实还是那个牛护士,现在在什么委会,在点资历了。 牛护士拿着一张小地图,指着上面的几个村子说, “这几个村子都可穷了,这要是放在过去,就是要卖裤衩的。” 牛护士又用手一划拉地图上另一个大圆点, “可是这个,叫胡家村,居然可以比别的村子富,这种是不行的。” 旁边的几个大闺女大后生的,就不明白了,老百姓解决了生活温饱不好吗。 有个胆大的就问, “他们都要饿着才行吗?” 这个人的话一下把牛护士给问住了,是啊,要是这个村都得饿着,那不正是一件好事吗? 牛护士觉得这样实在太好了,就想着把这件事筹划筹划,让全村人都饿个半死才行。 可牛护士的计划还没执行呢,就听说他们这边要来个新的主任,是负责整个市内的所有活动事宜的主任。 牛护士一听,这位是自己的直属头头,要先去见见领导,给领导个好印象才行。 牛护士这一忙起来,就把胡家村的事给忘了。 而1967年的春节就这样一滑溜就过去了,符生妈要带着已经17岁的胡幽去上海走亲戚,全村人都知道了。 不过这会儿的胡幽,在村里人心里的印象,可和几年前不一样了。 以前一提起胡幽,都眼红她不用干活,现在一说起胡幽,都害怕她手里的针。 村里人不少被胡幽扎过的,头疼脑热的感冒,谁也得过的。胡家村的卫生所,扎人可狠了,虽然不怎么疼,但是看着就害怕。 胡幽可不清楚自己给人的印象是这样的,1967年的大的初一,17岁的胡幽,仍然穿着破烂衣裳,罩着绿色的大头巾,背着一个大包裹,跟在符生妈后面出村了。 胡幽还想着坐个驴车怎么走这么远,这才发现一出村居然看到符振兴在冲她眦牙笑。 符振兴旁边停着是一辆大吉普,他要送人去上海。 符振兴把胡幽的大包裹接过去,放到了后车座上,就赶紧上了驾驶座。 符振兴要送符生妈和胡幽去上海,可是他也不能让村里人看见他开着这种车。 符振兴差不多是一口气把车开到了市里头,就把车停在了他和约放鸡蛋和羊奶粉的那个房子的小院里。 现在符振兴因为总来这边,有的时候就住这里了。 胡幽坐在后座上,脑袋斜靠在玻璃上,刚才在镇上居然看见了俩个熟悉的人。 一个是牛护士,这个人不奇怪,上次就见过她。另一个人,也确实让胡幽有点意外的,还以为这个人这几年不会出现了呢。 郑英秀。 胡幽就觉得这心里头不踏实,以前市里的这领导那领导都是这个女人要巴结的对象。 但是,现在情况不太好,许多人估计得要看她的脸色吧。 胡幽想的是,这人这么难应付,自己不在村子里头,不要出什么事啊。 不过,胡幽这会儿却是想得多了,郑英秀是刚到市里面,事情多着呢。而且,她现在的的战场还在城市。 郑英秀指着地图上的各个村子说, “我们要用城市包围农村的办法,让那些穷根的老农村,一听到我们的名字就要颤抖。” 旁边的牛护士一个劲地点头,包括其他一帮大闺女和大后生们,其实好多人根本不知道郑英秀在讲的什么。 郑英秀的行为,现在还没有进展到村村里头,现在的胡家村还是很好的。 但是,很好不带表没有警惕心。 从事战斗多年的退伍老红军胡爷爷,在过年时候也跟着去了一趟镇上。 在镇上走了几圈,胡爷爷立即就察觉不对了。 不过,不管干什么,也还是要吃饭的。 等到大年初一的时候,村里的干部就来给胡爷爷拜年了。 胡爷爷磕了磕他的小烟锅子,微眯着眼睛晃着头,在想事情。 其他的村里干部,坐在凳子上不敢说话,在等着胡爷爷的话呢。 胡爷爷最后还是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现在不管村里还是村外,都会认为我们村是个富村,是吧” 其他村干部都点头,这是肯定的啊,要上进评先进,靠的就是村里头的生产能力。 胡爷爷立即和胡大伯以及各个村干部说, “我们现在要准备好迎战那些想害我们的人,想害我们村的人。” 其实包括胡大伯在内,都没想明白胡爷爷为什么这么说。 胡大伯立即就问, “咱们村马上要被评为先进村了,爹,先进不好么?” 胡爷爷的眼睛也就睁开个缝,像是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情形一样。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想不到那些人的心得有多狠。我们评先进没问题,去上进更没问题,但是我们得穷。” 胡爷爷笑了一声, “别人都穷,就咱村富,有些人看不过眼哇。” 胡大伯作为一个村长,一直以富村村为自豪的,这也是他作为一个村长最合格的证明啦。 现在居然要穷? 胡大伯弄不明白,其他村干部也不明白。 “老村长啊,你说的到底是咋回事啊,发生啥大事了?” 胡爷爷点点头说, “是大事啊,我看到不该出现的人了,我们得想法子对付她。” 第173章 胡爷爷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让村里头许多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胡爷爷终于把一小烟锅子烟抽完了,这才说, “我看到了那个牛护士,不是个安生的,我想以她那么能闹腾的性子,一定会报复我们的,报复我们一村子。” 胡爷爷的话把村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就问要咋办才好。 这个事啊,胡爷爷其实腊月里就想好了,轻哼了一声。 “把菊花妈叫来吧,现在就要看她能不能为村子里做出点贡献了,要是不能,就把她一家子全赶出去吧。” 胡家村这里头忙乎了起来,胡幽那里却已经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 从市里面直接走,有去上海的火车,只是他们这次坐的是卧铺。 与之前胡幽出门不一样,人挤人,上厕所也很不方便。而卧铺车厢人并不多,又因为是过年,车厢里没什么人。 卧铺这边都挺空的,胡幽和符生妈还有符振兴,他们的卧铺是在一起的,两个下铺,一个中铺。 除了他们三个人睡卧铺的地方,其它位置都空着呢。 胡幽躺在下铺上,听着“轰隆隆”的火车车轮的声音,居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好像听见符生妈说她, “这丫头肯定是累了,我们不要打扰她。” 胡幽差不多是睡了一整天,火车一路上停了多少站都不知道。 现在的火车慢,而且是站都要停。 胡幽是差不多坐了两天多的火车,才到了上海。 不过这次是睡过来的,没觉得有多累。 这里是上海,即使不知道后世的如何发展,就是看现在。胡幽也能深切地感受到两个字, 时髦。 这个年代在村村里头,穿个花棉袄,别个花卡子,就是件很得意的事了。 胡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男的女人,看样子都是过年穿着新衣服去拜年了。 上海这个地方,即使不过年,人们也是比其它地方爱穿的。 符生妈轻笑了一声,拉了拉胡幽的棉袄袖子说。 “是不是穿大棉袄后悔了?” 胡幽摇摇头,棉袄多暖和啊,只是忘记多准备一件不带补丁的了。 本来还想着去人家里之前,换身衣裳呢。 胡幽的大包里,装的也全是衣裳,而吃装在了饭盒里面,塞在包裹的里头。 胡幽还有个半新的军绿的水壶,就这个和胡幽的头巾是很配的。 符生妈又轻笑着说, “我也没和他们说什么时候到,我们先找个旅店住下,收拾收拾再去吧。” 符振兴也觉得是,还得稍微休息一下,反正他们也不赶时间。 而符振兴连也穿的是大棉袄,衣服都提在他的包里头。 符振兴从胡二哥那里弄来的这大棉被,越穿越觉得好穿,又软又暖和,可比自己那些大衣要舒服。 只是,现在要陪着符生妈去,总要穿得像样些。 可是,结果一出火车站,就有个人跑了过来,把符生妈的一只胳膊给拉住了。 这个人看着还和符生妈有点像,拽着符生妈的胳膊不松手。 “小妹,我这几天天天在车站等你,总算让我等着了。” 符生妈也是高兴地流了两滴泪,用手抹了下发红的眼角说, “小哥,我都想死你了。” 被符生妈叫做二哥的,一个劲地点头,眼圈也是红红的。胡幽看他是硬忍住泪不流,其实胡幽觉得又何必呢,今天火车站人也不多。 胡幽就是个转头功夫,手里被塞了个大包,就她那个大包狱。 符振兴朝着胡幽一挥手, “小姑娘,再见啦。” 胡幽一下就明白这家伙的意思了,假装做好人好事的,乘机溜走了。 看着符振兴裹着棉袄离开的背影,胡幽都想做好人好事的了。 跟在符生妈小哥旁边的,还有个女的,看着挺年轻的,比符生妈小多了。 这个女的在看到符振兴直接走了以后,居然还朝着胡幽点点头说, “现在好人就是多啊。” 符生妈听了也是一愣,看着符振兴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符生妈把胡幽扯过来,和自己的二哥说, “小哥,这是我儿媳妇。” 符生妈这会儿挺高兴的,本来就是带胡幽认亲来了。 符生妈又拉着胡幽说, “小宝,快叫小舅和小舅妈。” 胡幽的头巾边正好耷拉下来把眼睛挡上了,胡幽用一只手把大头巾的边给撩开,很干脆地叫了人。 “小舅好,小舅妈好。” 那个看着很年轻很温和的女人,居然是温家这位小舅的媳妇。 胡幽又扯了下嘴角,感觉笑起来挺费劲的。 胡幽提着自己的大包狱,符生妈也提着小包狱,就跟着温家小舅来了辆车前面。 温家小舅指着两辆自行车说, “现在咱家的车不能开,就凑合地骑这个吧。方医生啊,你可得把这小媳妇给带好了啊。” 胡幽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舅母居然是个医生,还是姓方。 小舅母方医生,轻笑了一声,拍了拍自行车车座说, “没问题,我都骑了好几个月了。” 胡幽可不知道,她刚才把头巾撩开个边,那白白的小脸和两个大黑的眼睛,看在温家小舅的眼里,就是个小姑娘。 其实也差不多啦,村里头的人订婚早。 胡幽坐在小舅母的自行车后座上就想开了,看来温家的家底可真厚啊。 人家随便买的几辆自行车都是带后座的,而且这个年代的自行车可是高档货。 这里是上海,好多东西都是上海产的,比如说是缝纫机。 胡幽这会儿心思就动开了,自己可以买台缝纫机带回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了。 结果胡幽当动了点心思,胡幽就听到一个特别端庄的声音说, “主人,你还不如从旧货市场买呢。” 胡幽被吓了一跳,身体向前一闪,差点掉下去,她的手幸好抓着车座底下的弹簧呢。 胡幽吐了口气,连忙用很严厉的口气说系统。 “你装个毛线端庄,赶紧闭嘴。” 正好前面传来了温家小舅的声音, “到了,到了。” 而温家小舅的声音也挺温和的,低声地说, “看看咱家现在的地方你还满意不,小妹,现在可比不了从前了。” 胡幽抬头一个,是个独门的院子,这即使在后世也是值钱得要死,何况现在这个年代,他们还能有这么好的地方住。 结果就听到温家小舅说, “也不知道能住多久,咱以前的老屋早就让人给占了。” 胡幽其实很想上前安慰温家小舅几句, “过几年都会还给你的,别急。” 胡幽就抱着她那个大包裹,跟在小舅妈方医生的后面。 胡幽可发现了,这个方医生那走路叫个快,根本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柔弱。 这会儿胡幽忽然觉得这个方医生和温家小舅,日子过的一定很幸福。 等一进院子,居然是个小楼,纯木头的老式楼房,胡幽觉得这个房子真是太好了。 一进屋,就听到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喊了起来。 “我的姑娘啊,我的亲亲的姑娘啊,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想你想的天天做梦啊。” 一个老太太驻着拐棍,急急忙地走到了门跟前,就抓了符生妈的手。 “呜……,我天天想你啊,我的心肝儿啊。” 符生妈也抱着温家的老太太哭, “妈,我也想你啊,也天天的想,呜……” 老太太看着红光满面的,头发半白,声音洪亮,六十来岁的样子。 精神确实不错,哭的那声音比符生妈的声音大多了。 胡幽觉得温家老太太说话挺夸张的,一看就是吃得好吃得饱,那个脸色可真好哇。 正好就听到符生妈在问温家老太太, “妈,我给你寄的羊奶粉天天都在喝的吧?那个对身体真是好。” 一听这个温家老太太声音洪亮地笑了起来, “好着呢,我现在脸色更好了,你小嫂说我这精神比那十来年前还要好呢。” 一帮人围着符生妈说东说西的,胡幽觉得自己站在门口好别扭啊。 正好旁边忽然冲出来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刚才在哪藏着呢,过来就拉住了胡幽抱着的大包。 “你就是我表哥的小媳妇?” 胡幽张嘴正要说我年纪不小了,不要小媳妇不小媳妇的。 可是这姑娘还挺热情,拉住胡幽的大包,瞪着明亮的大眼睛说, “小表嫂,我叫温明晓,我帮你拿。” 这个小姑娘长得和小舅妈方医生挺像的,眼睛挺大的,皮肤也挺细腻,看着家教就挺好的。 穿着虽然不那么鲜亮的,但是料子一看就不错。 而且,最重要的是胡幽并没有从这小姑娘身上,感觉到什么势力眼儿的。 就是在胡幽的呆的小村村,村里人要去个镇上,都会被瞧不起,何况是上海城。 可温家小舅家的这个闺女,却一点也没觉得胡幽穿一破棉袄有什么不对的。 胡幽抱着这大包看着就挺沉的,尤其大包里面还塞着俩个大饭盒。 现在天也凉,胡幽自己做了酥饼夹肉,本来是在路上吃的。在两个大饭盒里,码得齐齐的。 可是,胡幽睡了一路,而且符振兴带着吃的了,胡幽装的饭盒里的饼就没来得及吃。 温家小姑娘温明晓用力揪了揪胡幽的大包狱,没揪动,然后她又是再用力。 胡幽觉得她拿不动,就紧抱着大包狱不撒手。而且胡幽还担心包里头的东西掉出来,摁得更死了。 小姑娘温明晓一看自己居然不如胡幽劲大,就较上了劲。脸憋得有点红,用很坚定的声音说, “小表嫂,我能抱得动,真的。” 胡幽摇摇头,这包狱不轻呢。 温明晓这头就用力,一下就把大包狱的包狱皮给扯开了一角,整个温家的大厅,就听到一声响, “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路上赶车,估计要很晚到家才能写了。 谢谢支持。 第174章 “咣”地一声响,胡幽的包袱皮被扯开一角,里面的一个大饭盒也被扯了出来。 大饭盒直接就掉在了地上,还在地上弹跳了两下。 “咣当” “哗啦” 大饭盒的盖子也被弹起来了一角,胡幽低头看了一眼,可她弯不下腰。 胡幽抬眼又看向了小姑娘温明晓,看到小姑娘却是已经完全懵了! 胡幽的大头巾已经把她的眼睛又堵上了,胡幽腾出手撩开,就轻生地叫了一下温明晓。 “醒醒啊,你给我把饭盒捡起来啊!” 温明晓眼睛里还有点泪,抽了两下鼻子,弯下腰这才把大饭盒给胡幽捡起来。 小姑娘大概是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干了尴尬的事吧,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等小姑娘温明晓把大饭盒捡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居然掉了个饼子。 小姑娘脸色“倏”地就白了,嘴唇都发抖了。 胡幽刚要说没事,只来得及说出个“没”字,小姑娘动作飞快地把大饭盒塞进胡幽的包袱里。 低下头又弯下腰的小姑娘温明晓,把地上的饼子又给捡了起来。 “我、我……”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温明晓,眼泪又下来了。哭着和胡幽说, “小表嫂,我、我家的地是很干净的,真、真的。” 胡幽抿了一下嘴唇,正要说我看出来了。木地板的地板,光的能照人了。把那个夹酱肉的饼子,映得白不拉几的。 可是温明晓的下一句话,惊呆了胡幽,还有已经被那很大一声掉饭盒的声音惊扰了的温家其他人。 小姑娘一边“吧嗒吧嗒”地流泪,一边举着那块饼子和胡幽说, “小表嫂,我家地真的很干净,不信我吃给你看,真的。” “哎,不……” 胡幽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温明晓张嘴就把饼子咬了一口。 可能是没有想到一口居然还能咬到里面的酱肉,温明晓微愣了一下。 温明晓咬了一口饼夹酱肉,一抬头看到胡幽在看她。 小姑娘眼泪“吧嗒”又流了几滳,咬了咬牙,一张口在饼子上又咬了一口。 左一口,右一口,几下就把饼子吃完了。 胡幽好久没有这么吃惊了,张了张嘴,不由地说了句, “你把饼吃完了,好吃不?” 胡幽这一句话,把小姑娘惹得哭得更厉害了。 温明晓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全是泪,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还是符生妈比较了解这些条件好的孩子,碰到这种情况,才会这样无措的。 符生妈轻笑了一声,慢慢地走了过来,从衣兜里头掏出一块手帕,给温明晓擦了擦泪。 “你小表嫂饭做得好,那酱肉更是好吃。一会儿,把剩下的在锅上烤一下,吃的时候饼子的外皮更酥脆。” 可是符生妈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浆果,温明晓眼泪流理更凶了,而且已经“呜呜”地哭出了声。 温明晓平时很乖巧的,今天哭成这样,连她亲妈方医生都觉得奇怪。 方医生走过来,也拿了块帕子给温明晓擦泪。 还是亲妈了解闺女,一边擦一边笑, “不就是吃了小表嫂的一块饼子嘛,不哭了啊,吃别人东西再还给人家就是了。” 胡幽一听,原来这姑娘是从来没吃过别人的东西啊。 现在不仅吃了,还是从地上捡起来。内心肯定受伤挺严重的,胡幽无声地笑着,眼睛都弯了起来。 符生妈过来把胡幽手上的大饭盒拿过来,胡幽赶紧又掏出一个。 “婶儿,我带多了。” 符生妈笑了两下,却忽然听到一声“哇”地大哭声。 小姑娘温明晓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吃了从地上捡的东西。 “呜……,妈我该怎么办啊,吃脏东西了。” 方医生也是一愣,随后就笑着把自己姑娘拉楼上去了。 而符生妈却拉着胡幽,走到了温老太太跟前。 不管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符生妈是真喜欢胡幽。一个小村姑。 符生妈把胡幽怀里的大包狱帮她放沙发上,掏出自己手绢还给胡幽擦汗。 这一擦汗就得把大头巾拉下来,胡幽的又白又圆的脸就露出来了。 看到胡幽白白脸的温家人,都不由地在想一件事, “符生这小媳妇养得真好,又白又嫩的。” 符生要是知道被这么夸,肯定会告诉对方, “那是她自己吃得好,太好吃了。” 现在围着温老太太的除了温二哥外,就是刚才的方医生了。 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温老太大地叹了口气,拉着符生妈的手说, “以前咱家还有人拾掇伺候着呢,现在都得自己弄。平时都是你大嫂和你小嫂来收拾,都辛苦。” 胡幽挨着符生妈坐着也不说话,听他们说着过去的旧事,尤其是符生妈确实是很有天赋的画家。 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早就对画画没兴趣了。 可胡幽知道啊,要不是现在生活的原因,符生妈绝对会再拾起画笔的。 成天在家倒腾的那些东西,都是和颜色之类的有关的。 别人可看不出来,都以为符生妈就是个大小姐样子,实际人家确实是大小姐出身,而且还是个资本家小姐。 说到资本家小姐,胡幽就觉得想笑。 这个词还是很好听的,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说起来的。 一个是资本家小姐,另外一个就是大地主。 类似这样的话,胡幽这几年可没少听。 胡幽低着头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正好听到温老太太说起了她。 “一个乡下丫头,长得再白净,也是个乡下的。能读几年书,怎么配得上符生这让孩子。” 胡幽想想,自己好像好长时间没上学了,家里面也没人提这个事儿。 胡幽扯了下嘴角,抬起头冲着温老太太笑, “我上初二了。” 符生妈一听,就知道胡幽是在气人,赶紧打断胡幽的话。又用手拍了拍温老太太的手背说, “现在学校都停课了,知识分子都没用了,还是要有本事吃好穿好了。妈,我现在就在乡下住着呢,心里头舒坦着呢。” 虽然温老太太不服气,但是符生妈的态度她可是看出来了。 温老太太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你这次是看准人了?要是再看错呢?” 符生妈一听就笑了,伸出手就在胡幽的小圆脸上摸了两把。 “这个媳妇我是认定了的,她和符生当初订亲的时候才13,这一眨17了。等明年这时候,符生就能和部队打恋爱报告了。” 恋爱报告这一打,说明结婚报告也不远了,符生妈是贼拉地高兴。 温老太太动了下嘴唇,也没再说啥了。 也没过多长时间,方医生带着小姑娘温明晓从楼上又下来了。 看来是已经安抚好了,温明晓脸上又是明快地笑容。 温明晓也确实挺喜欢胡幽的,又重新坐在了胡幽旁边。 温明晓像是从胡幽身上要发现什么似的,一个劲地盯着胡幽看。 胡幽被盯着有些不舒服,向旁边挪了下屁股。 温明晓冲着胡幽就是“嘿嘿”一乐, “小表嫂,你才初二啊,我都上高中了。嘿嘿,你不如我。” 胡幽心说,你现在说这个没用。 “你们学校停课了吧,你准备做甚事?” 胡幽还以为温明晓也会学个医,或者当小护士啥的,因为她爸妈都是医生。 胡幽也是刚才知道的,方医生叫温小舅舅为温医生。 大概是这俩口子的关系特别好吧,说话好像没什么孤寂。不像某些人,说话总喜欢端着的。 自从系统说话总爱显摆端庄,胡幽就不想同系统多说话了。 反过来说温明晓就是因为家里头的医生太多,平常吃饭都在说人体部位。 温明晓告诉胡幽,他们家对于人体到底有多喜爱。 “小表嫂,你可不知道,我们家拌个猪耳朵吃,我大哥都要说一说耳朵的结构。” 温小舅舅是一家子学医的,胡幽觉得挺好的。这样家里人吵架的时候,就可以用专业知识来考察对方了。 温明晓却像是成天受打击一样,嘴一直是撅着的。 “我是不要去学医的,做小护士都不行。” 胡幽连忙就问,“那你想学啥,不管学什么现在学校放假了。” 可温明晓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我要和同学去参加活动,走遍大江南北,去看□□的升旗,去看五星红旗。” 胡幽一听,这就是年轻学生走出去对世界认识,以及学生的了个日常活动。 胡幽一听也有些心动,毕竟自己也是个学生啊。 “要是我也去的化,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温明晓看看胡幽,立即摇头说, “你一看就是个假学生。” 第175章 胡幽今年确实才初二,是因为她从13岁到现在就没去过一天学校了。 一听这个,学渊深厚的温家人都扯了下嘴角,也就小姑娘温明晓不在意这个。 温明晓仍然拉着胡幽说话, “小表嫂,你会做饭不?” 胡幽还故意白了一眼小姑娘,又专门扯了两下自己的棉袄说, “啧啧,咱村村里头有哪个女人不会做饭的呢。” 胡幽心里说,就知道你们这些大小姐大少爷都是不会做饭的。要不然温明晓的脸也不会变得那么红了。 温明晓这会儿聪明了,立即就换了个话题。 “小表嫂,一会儿我们上街去,给你拍照去?” 胡幽嘴里答应着要一起去,可是心里头却说万恶的资本家。 系统忽然又冒出来,用非常端庄的声音和胡幽说, “系统市场,你值得拥有。” 胡幽眼神闪了闪,立即笑得跟个白面团子似的。 “好哇,我也想去照几张黑白照。” 胡幽专门在“黑白照”上面重复了一下,脸上的笑也显得那么地真诚。 这个年代还没有普及彩色照相机呢,胡幽当然不可能整一台彩色的了。 胡幽用一只手在她的包狱里面抠了抠,一边和系统说, “从旧货市场买个仿年代版的相机,要拍黑白照的。” 后世的黑白照是一种流行色,照相机拍彩色或是黑白,或是仿年代色,完全看拍照的人的心情。 温明晓已经盯了胡幽好一会儿了,她俩坐在边上说话,那头符生妈和温老太太一直在慢慢说着这些年的事。 而温家二舅舅和二舅妈方医生,在旁边问几句,又感怀几句。 温明晓就盯着胡幽的一只手,放在包狱里好像在掏东西。 “小表嫂,你在掏什么呢?” 胡幽看着温明晓扯着嘴角,笑了笑,掏啊掏,就掏出个圆圆的白白的。 “这个是煮熟的,家里的鸡刚下的,好吃着呢。” 温明晓张大嘴,瞪大眼睛,就像是个小傻子一样看着胡幽的手上。 正放着一个圆滚滚的大鸡蛋。 “小表嫂,你一定会变魔术。” 温明晓伸出手把胡幽手上的大鸡蛋给拿在了手上,晃了几下,又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胡幽。 “小表嫂,这么大的鸡蛋,真能吃?” 胡幽的手又伸了她的大包狱里头,掏啊掏,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来。 胡幽把奶糖塞进了温明晓的手里说, “我最喜欢吃这个糖了。” 温明晓也喜欢吃,可是她家里全是医生,不让吃糖。 方医生坐在旁边也是看呆了,立即去找了个盘子,把温明晓手里一把糖给放了进去。 方医生伸出手摸了摸胡幽的小圆脸,笑着就问, “小宝,你包狱里还有啥?” 胡幽又把手伸进去掏了掏,又掏出一颗大鸡蛋,放在了方医生的手里说, “这个是生的。” 一颗一颗又一颗,掏出了五颗。 温明晓这会儿的眼神根本不在鸡蛋上,而在在胡幽的包狱上,嚅嚅嘴,低声地说, “怪不得刚才不让我抱呢,小表嫂,你可真会藏东西。” 系统在手,天下行走。 掏出几颗鸡蛋而已,胡幽冲着温明晓挑挑眉。心里头说,肯定不能让你看的。 方医生这会儿拿着五颗生鸡蛋去了厨房,然后转过身和胡幽说, “中午就吃你这个鸡蛋,看着都好。哦,小宝,你就和明晓住一间屋,她屋里床大。” 温明晓这次没有伸手抱胡幽的包狱,而是拉着胡幽的胳膊说, “小表嫂,你和我住,我现在带你去房间。” 符生妈在旁边也立即摆摆手说, “去吧,小宝,上楼歇歇去。” “哦,好。” 胡幽又是用力抱着她的大包狱,跟在温明晓上了楼。 等胡幽的身影从楼上一角消失后,温老太太的脸又掉了下来。 温老太太一只手用力抓力符生妈的手,继续说刚才说完的话。 “我的亲姑娘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又一片红心又喂了白眼狼。” 温老太太说的话,符生妈当然懂了。 对于胡幽,符生妈可是有两百五十个放心。 符生妈笑着说, “小宝差不多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人好对人也好,可遭人心疼了。妈,你放心吧。” 符生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 “妈,你看到没,这是我给她的料子,让她做衣裳的,可她却给我做了。唉,妈啊,我这些年哪被人这么待过了,当时我就给哭了。” 温老太太看着自己闺女身上的灰突突的衣服,哪能换来的泪水? 温老太太特别疑惑地问, “就你这破褂子,你还哭?” 符生妈这会儿才想起来,是没在家。 符生妈赶紧把外面的旧衣裳解开,露出了里面的毛衣。颜色是发清黄的,又有些和皮肤的肤色靠近,怎么看怎么好。 符生妈掏出块手绢把眼角擦了擦了说, “我还有件青色的羊绒围巾,羊毛袜子,棉鞋,唉,都说出来没人相信的。亲闺女,也未必这么会疼人的。” 胡幽要是听了,肯定会“嘿嘿”几声。 符生妈都快把家底都给她了,她能不多给人家整几件衣服不。而且,也不用她动手,都是加工器的功劳。 胡幽可不知道符生妈把她夸成了朵花,符生妈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 “妈,你也看看这世道。城里的姑娘有啥好的呢,什么也不会不说,吃口肉都不容易。在村村里头,自家能养鸡,有鸡蛋吃,还能到老林子里打野猪。” 符生妈看了下旁边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这才低声地说, “这事儿你们可不能和别人说了。” 温老太太立即点头,其实刚才听到说是胡幽这么懂得疼自己的闺女,忽然有种特别放心的感觉。 符生妈想了想才低声地说, “小宝那圆脸都是吃肉吃的,我们村她家日子最好,可穿得最破。为的就是不打眼一些,可她家啊,脸是一个比一个白,一个比一个圆。” 说到这里,符生妈忽然又笑了起来。 “连我和符生都跟着又胖了不少,妈,这日子,其实过得最舒坦。” 温老太太一听,心里头忽然就觉得这日子还挺好的。 立即抓着符生妈的手说, “那乡下我也是去看过的,以前你小哥和小嫂去走诊的时候,我也去过。可那叫苦啊,顿顿黑馍,玉米馍,唉,吃一口哇,往死里喇嗓子呢。” 符生妈用帕子捂着嘴又笑了起来, “他们家啊,是村里日子最好的。可我们这个胡家村,又是整个省,就是附近几个省下面的大几十个村子,都没法比的。” 说起这个,符生妈就觉得高兴。 “现在村里头还有了卫生所,小宝在里面做小护士,还别说,那针头打在人身上啊,没个喊疼的。” 说到胡幽,符生妈就跟开闸了的洪水,没个完。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在旁边就坐着跟着笑,而温老太太是越来越高兴,越听是眉眼越开了。 最后符生妈突然说, “妈,要不然回去的时候,你跟我去住段时间。胡家村事不多,村长和村干部管得严实。” 符生妈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米面不用担心,符生都给弄回来了,花生油也吃不完。” 符生妈正说着起劲呢,就听到一个声音大叫了一嗓子。 “我的大姐哟,你可回来喽,你受苦了哇……” 其实听符生妈说了这么些话,温家人这会儿还都觉得她过得不错,只是表面上不好而已。 刚才温老太太还真有些动了心思,自己大儿子那么傲的人,现在还开始穿工人的衣裳了。 都在说话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嚎了一嗓子。把正走在楼梯上的胡幽给吓了一跳,而温明晓却是轻哼了一声。 温明晓这人很单纯的,一看就是真不喜欢这人。 胡幽立即就拉住温明晓的手说, “这是谁哇,咋在家里大呼小号的。” “二姨呗,真是的,就她爱诈唬。” 温明晓都撅起嘴来了,特别地不高兴。 “现在二姨夫不是在什么宣传部的啥的,也是机关单位了,这个二姨就显得更市侩了。” 小姑娘说完这话时候,忽然捂住了嘴,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胡幽。 胡幽立即举起了一只手说, “我向XXX发誓,绝对一个字也没听见。” 温明晓先是一愣,然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拉着胡幽往楼下楼,一边走还在笑着说, “小表嫂,你可真有意思,明天我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 胡幽这才知道,小姑娘温明晓要被重新召回学校了,这么一想,胡幽的眉头微皱了下。 “好啊,我最喜欢看书了,带我到你们学校图书馆转转去。” 温明晓立即点点头, “嗯,没问题,只是现在那边负责的老师,不知道还在不在呢。” 胡幽眉毛一挑,心里头说的是,不在才好呢,最好没什么人。 按照温明晓的说法,这个学校还是个很厉害的高中呢,原先这个学校考上大学的同学特别多。 这么厉害的学校,图书馆的藏书肯定不少的。 现在温明晓要被重新召回学校,那学校里最先遭殃的,有可能就是图书馆了。 胡幽跟着温明晓一下楼,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又尖又细,像是用刀子扎在你心上似的。 胡幽一看,没见过的一个人,有些瘦,正拉着符生妈哭。 “大姐啊,你不在的这些年,咱家都快过不下去了。” 胡幽一听,立即咧了下嘴,再看温家其他人的脸色,一个个都黑得跟锅底似的。 尤其是方医生,马上就冷哼了一声。 “刘二夫人啊,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都比不上工人了。” 第176章 符生妈一听自己二妹被叫做“刘二夫人”,不由自主地就重复了一句, “刘二夫人?什么意思。” 方医生仍旧轻笑了一声,一点也不顾及温家“二妹”的脸面。 “咱们二妹啊,和前头那个离了,真是还赶了回潮流。那会离的时候,声势可大了,都还登报了。” 符生妈一听,这事她是不知道的,而且当年的二妹夫,好像是她同学。 当时温家觉得俩个人门户不太对,但是也没拦住温家这位去追求爱情。 可是,结婚与没几年,居然就离了。 离婚和结婚一样,非要搞得全世界的人都要知道她似的。 胡幽挨着温明晓又坐在了沙发的边角上,听来听去,就觉得这人适合后世的娱乐圈。 这就叫会炒作。 这种把自己炒出来点名了,说不定有的人就好这口,结个二婚啥的太容易了,而且门户肯定也不会太差的。 果然,方医生又继续和符生妈说, “当时我们都觉得脸红,可二妹人家啊,转过手就又要嫁人了。就是现在这个,在什么机关工作的。” 符生妈这才点点头,轻声地说, “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人嘛,这一辈子也不图个啥。” 符生妈的话说的很规矩,但也算很有诚心了。 而温家的这位,却忽然掏出了手绢哭了起来。一边哭,还在说着她的苦。 “大姐啊,你可不知道,咱妈有多想你。这些年,都不愿意见我。说是见不得闺女在眼前晃。” 温老太太虽然刚见面的时候,有那些点小势利,但是知道胡幽是符生妈看上的媳妇,将来也就是自己亲外孙媳妇,也就没说啥了。 一个还能听得进道理的老太太,忽然抄起手边的果盘,直接扔在了温家二妹的脑袋上。 “我是不愿意看见你,我是嫌丢人。你爸活的时候,最重信誉两个字。” 温老太太抖着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伸到了符生妈跟前还晃了一下。 “小妹啊,你听听这理,你妈我说的对不对?” 符生妈赶紧点头,“妈,我爸活的时候人家还叫他‘温重信’呢。” 温老太太用力闭了下眼,拍了两下桌子。 “我们这种人家,别人扔地上钱,都要拣起来还给人家。可她呢,做了那不要脸的事,我都、都没脸说。” 温老太太立即崩着脸,伸出手指着门说, “温文倇,回你的刘家去,当你的光荣的工人去。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 温文倇,是符生妈的亲妹妹,在家里都叫她一声“二妹”。可是,不管是温大舅舅,还是温小舅舅,都叫符生妈“小妹”。 这远近的,一听就听出来了。 连胡幽都看出来了,这个温文倇,是想赖着不走的。 温老太太又拍了下桌子, “你自干了那丢人的事儿,我就说过,不与你再来往了,你脸皮这么厚,总跑来做什么?” 温文倇,像是没看到温老太太发怒似的,仍然在笑。 “妈,做人可不能这么偏心眼。大姐离婚了,你们盼她回来。哦,我也离婚了,你们就见不得我,这可不公平。” 方医生不亏是姓方的,说话直爽方正。 温老太太伸出手,气得喘大气,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胡幽是看出来了,这个温老太太差不多是过去大地主之类出身的,出身好,不会说人坏话。 说来说去,胡幽都没听明白因为啥事儿把她气得不行。 方医生“啪”地很大声地拍了下桌子,话音不高,但肯定很有力度。 “二妹,你的事儿就小妹不知道,咱今天就告诉她,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算丢人。” 方医生一伸手就把温文倇的手给拍开了,她把符生妈的胳膊给拉了过来,才继续说, “哼,平常妈不让她来,她可听话的。今天啊,还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符生妈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妹和家里人的关系,居然闹得这么僵。 胡幽一看,估计这个温文倇找的这个后来的男人,姓刘的这个,有点问题。 一想到这个,胡幽忽然就想到了个关键事儿,用特别低的声音问温明晓, “找了个二婚头?” 胡幽的声音虽很低,可方医生还是听到了。 方医生又是冷哼了一声, “是个二婚的倒好了,那个姓刘的当时还有老婆呢,这个温文倇,竟然把人家老婆挡在了路上。” 好巧不巧,这个女人下班的时候正好路过了黄浦江的江边。 温文倇用一句话就逼着这个女人,直接栽进了黄浦江里头了,虽然最后被人救了起来,但是也和那姓刘的离了。 方医生说着十几年前的事儿,都觉得又丢人又气。 “小妹,你知道她当时说了什么吗?她、她说……” 胡幽觉得温家人的家教太好了,好到都不会骂恶人了。 胡幽当然能猜到温文倇说了什么,这种桥段后世不知道有多少,比那镇上说的戏文都还要精彩。 胡幽嘴巴也快,立即就说, “她肯定说她怀孕了,逼人家大老婆让位,她这个小三好上位。” 胡幽的一句话,说得全家人没一个再说话的。 那静得啊,都跟能掉根针似的。 忽然方医生转过头,看着胡幽的小白脸,立即大笑了起来。 “小宝,你可真聪明啊,哦,你说的那个叫‘小三”?是你们村里头这么叫的?真的太恰当了。” 村里头可不这么叫,胡幽立即笑了起来,显得脸更圆乎了。 “小舅妈,我们村里头哇,叫这种人叫破鞋,要被拉去游街,或者嫁到山沟沟里的。” “啪。” 一个更大的声地拍桌子的声音,温老太太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 “你们怎么不早来十来年呢,要是当年啊,我知道村里头有这样的,我就把这死东西嫁到山沟沟里头,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胡幽这会儿有些对温家的家风有了很深的体会,虽然温老太太这人吧,刚开始有点瞧不上村里人。 可是现在一看,这人可挺正气的。 胡幽低下头偷笑呢,心里想“刘家二夫人”原来是这个意思,就是个破鞋。温家人这样的文化人儿可真会拐着弯儿骂人,也不知道被骂的这位能听出来不。 忽然就听到有个冷冰冰地声音,从胡幽的头上面响了起来。 “你是谁,你怎么穿成这样,敢来我家?” 胡幽这会儿穿着旧褂子,刚才在楼上换了件外衣,在家里挺热的,没必要再穿大棉袄了。 现在的褂子倒是没打补丁,可是太旧了。 胡幽的这种衣服现在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温家的,连当了工人的温文倇,都穿得是很好看的列宁装。 胡幽抬起头看着被全家嫌弃的“二妹”,立即冲她笑了一下。 “二姨,我是胡四家闺女啊。” 胡幽的一句话,把个温文倇给说愣住了,拧着眉在想。 温文倇是在想着“胡四家”是哪家,她又把胡幽看了好几眼。 温文倇的眼神一直在胡幽身上,根本没发现温家其他人都低头在憋着笑。 “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进来的?” 温文倇看到旁边的温明晓时,立即就说, “明晓,你怎么把什么样的同学,都往家里领,下次注意一些。” 温明晓看了看胡幽,又看了看自己亲妈,她忽然站起来,走到符生妈跟前。 “姨,小表嫂好厉害。” 符生妈笑着伸手又把胡幽给拉自己跟前,和温文倇说, “这是我看准的儿媳妇,明年符生就去打恋爱报告,这么算来,用不了多久,就能结婚了。” 符生妈脸上带着笑,话却说得很到位,自己看准的。 连胡幽这个不相干的人,都能看出来温文倇是有事才来的,要不然人家这种“光荣的工人”可不太稀罕踏入这资本家的大门。 胡幽和符生妈都是同时挑了下嘴角,胡幽没说话,符生妈却仍然是脸上带着笑的。 “二妹,你这是回自个儿娘家吧,怎么这阵仗。” 温文倇却是眼睛里含着泪,又拉住了符生妈的胳膊, “大姐,你也都看见了吧,连姓方的这种外人,都能欺负我。” 方医生没理会温文倇的装相,而是和温二舅舅一起去了厨房。 看样子,今天是这俩人要做饭。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人家就是不走人,温老太太也没办法,眯着眼睛靠在了沙发上。 胡幽又仔细地把温文倇看了看,这个工人可比她见过的工人牛逼。估计在那工厂里头混得也不错的,看那架势,不像是个会干活的。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温家的其他人都没有出现。 温二舅舅还有俩个儿子,都长期住在医院的宿舍那头,一般不回来。 而温大舅舅带着俩个儿子,陪着媳妇回娘家了。 温大舅妈的娘家不在上海,一来一回的,再小住几天,时间也不少的。 就听到温文倇说, “大嫂家以前可是大户人家,在苏州当地也是有名的。现在呢,还不是全家人挤在一间泥房子里,还真是有趣。” 连胡幽听了温文倇的话,都想把她打出去。 而符生妈却低声说, “你也只是个工人,现在谁家的日子也难捱。可咱捱过了这些艰难的日子,才能等到好日子啊。” “噗。” 温文倇听着却笑了,而且笑得还挺大声的。 “大姐,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胡幽这会儿却觉得以温家的学识,这个温文倇去单位做个文书类的工作,也比下车间里要强的。 可温文倇的笑声都没有停,用笑话人的口气和符生妈说, “大姐啊,你是在村子里怕是呆傻了吧。我听说,市里面的几个图书馆,都要消失了。” 第177章 胡幽听了温文倇的话后,心里却是一抖。 要是自己去找那些图书馆,是不是现在危险了点啊。 而且听来听去,温文倇之所以能知道这些,是因为她儿子要参加这些活动。 晚饭吃的很简单,就是炒菜和米饭。 菜里面也有肉,饭后还有水果,确实感觉比村子里头好了许多。 可是胡幽觉得不太好,温二舅舅不舍得放油,这个菜炒得不香。 等晚上回屋后歇息,胡幽也没有听到温文倇到底要做什么。 温文倇还真有点像是专门来看看符生妈的,但是没人信。胡幽这个外人都不信,那就是说,她还要来? 胡幽觉得自己真是料事太准了,第二天一大上胡幽刚出房间门,就听到楼下的笑声。 果然那个温文倇又来了,而且比胡幽想得还要来得快。 胡幽从楼上下来后,一眼就看到厅里桌子上放的油条,大馄饨。 就听到一个说话也是尖里尖气的小姑娘说, “姥姥,我和我妈一大早就去饭店排队买的,人可多了。” 一听这人说话,就知道是温文倇的闺女,胡幽不知道她是谁,反正肯定是姓刘的。 结果就在胡幽走到桌子跟前时,那个刘家闺女,居然绕到饭桌另一头坐下了。 胡幽看着这个刘家闺女,觉得她简直有毛病,胡幽就直接坐在了温明晓的旁边了。 温明晓小姑娘却往胡幽这头紧挨了一下,用她很认为很低的声音,可是别人地都能听到。 “她叫刘二玲,她家重男轻女。” 胡幽一听就明白了,要不然也不能叫刘二玲,这一点也不像是个大城市的闺女。 可刘二玲听到却不干了,眼泪立即就上来了,看着温明晓说, “你懂什么,我是我妈的眼珠子。” 温明晓假装什么也不懂,把大馄饨给胡幽推过来一碗,撇了撇嘴。 “嗯,是眼珠子,猪眼珠子。” 刘二玲毕竟才十二岁,家里更疼上面的哥哥一些,本来就是她心里的痛,现在被温明晓这么一说,立即张着嘴就哭了。 “呜呜……,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胡幽低头吃大馄饨,心里头说,你要是到村村里头就会觉得自己有多幸福了。 只是被少疼一些,可还是啥活也不用干。 要是在村村里头,全家里的好劳动力。简直可以叫做是牛马一生,劳动光荣。 胡幽一口气吃了两根油条,两碗大馄饨。 刘二玲坐在餐桌对面,鼓着腮帮子,特别地不乐意,还用眼睛把胡幽看个没完没了的。 “你怎么这么能吃,你们那里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吗,那大馄饨里面都是包着肉馅的。” 胡幽当然知道了,要不然也不能吃两碗。 而且,胡幽今天有重要任务呢,她今天要把上海所有的大图书馆走一遍。 不管是学校的,还是各大图书馆的。 先去看看,然后再想想要怎么办。 而且,昨天晚上和温明晓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甚至,端庄了挺长时间的系统,也在积极地支持胡幽的行动。 “主人,你赶紧去吧,咱们的时空书店,太需要这些书了。” 胡幽都没搭理系统,这货现在都快成“书迷”了。 一向都是经济地位决定政治地位,连系统都不例外。 胡幽的系统是第12469号,和它同批出厂的,很多其它系统都伸过来了友好的电波。 12469号系统,你穿了个好时代啊。 胡幽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也让系统自动把这个时代的,和书籍相关的事都定在了定位目标。 而胡幽出门的时候,又穿上她的大棉袄,胡幽觉得这样不显眼。 连温明晓都觉得奇怪,胡幽包狱里有好几件好看的衣裳呢。 胡幽还掏了件兔毛的手套给了小姑娘温明晓,把温明晓给稀罕坏了。 温明晓是有手套的,都是针织的。 而那些带点毛的大手套,全是给老爷们的,也不会有小姑娘喜欢的样子。 可胡幽送的兔毛手套,边上有一圈兔毛,把手伸进去也是毛绒绒的。 不仅暖和,还好看的厉害。 温明晓把手套上的绳挂在脖子上已经一早上了,当全家人面就套了起来。 而方医生在早上和符生妈说, “你这个媳妇确实遭人疼,没人不会喜欢这么好的孩子。” 符生妈听了这话,比夸自个儿还高兴呢,“唉呀”了两声,笑着又说, “她也不知道在包狱里塞了多少东西,也不嫌沉。” 方医生也是点头,而且也跟着笑了起来, “总觉得吧,这小姑娘都是有秘密似的,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胡幽当然不会觉得沉了,这些根本不在包袱里头。而心里头的秘密,也不可能和任何一个人说的。 也幸亏温明晓是个特别懂礼和规矩的,眼睛虽然一直盯着胡幽的大包袱,却是没有真扯开看一眼。 胡幽今天早上吃了个大饱,就准备今天要好好转转。 走路是个力气活,上海城要比胡家村大了几十倍上百倍的,胡幽不管要去哪,都得有劲才行。 17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出门是很放心的。可是,还有个15岁的温明晓要给带路。 温明晓带着胡幽去坐公交车,这个时候的上海的公共交通,已经挺发达的了。 有的路线还是有轨电车,胡幽在后世也坐过有轨电车,但和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胡幽把上海的交通路线情况,都让系统给记录了一遍。 系统把所有胡幽听到的和了解到的交通路线,全部记录和输导了一遍,最后告诉胡幽,有几个图书馆。 还有哪些学校确定是有图书馆的,而胡幽要坐公交车的化,坐哪个路线比较方便。 胡幽现在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小姑娘温明晓给甩了,可还不能真的甩。 胡幽把温明晓拉住说, “带我上你们学校看看吧,我还没上过高中呢。” 温明晓立即点头说, “本来学校是通知返校的,可我妈觉得去不去都成。我带你到学校转转去。” 胡幽跟着温明晓上了公交,也才没几站就下了车。 温明晓说再走十多分钟就能到,俩个人就在路上慢慢走着。 可胡幽还是发现,好些穿绿衣裳的姑娘小伙们都走过去了。 胡幽看了下周围的行人,都还不怎么在意,胡幽今天没有戴绿色的大头巾,而是围了个黑色的羊毛围脖。 按照温明晓说的,露出圆白的小脸,看着还像是个学生。 要不然,胡幽现在的打扮,就是个村姑进城,别人看见她就会躲开。 即使这样,胡幽还是接到了不少嫌弃的眼神。 这种眼神胡幽早习惯,可胡幽总觉得有人好像一直盯着自己看。 胡幽停下来前后左右看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 胡幽用意识联系了系统,让系统给查看一下,可是系统却没给回应。 这种很不正常,按照正常的情形,系统应该马上告诉她,那个总是盯着她的热源体,到底是个啥人? 然而,系统却是沉默不言。 胡幽都快要发火了,系统还是在装死。 胡幽气得差点撞墙上,被温明晓给拉住了。 “小表嫂,你可真厉害,怎么知道这堵墙是我们学校堵起来的小门啊。我们学校重新开了个铁门,就把这个老旧的门用砖头给封上了。” 胡幽心说我不知道,可是系统给的路线,是这堵墙后面就是图书馆了。 胡幽跟着温明晓从拐过弯的另一面墙转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小铁门。 现在的这个门是没有上锁的,一推就开。 温明晓拉着胡幽进了学校,还在和胡幽商量。 “我们很多同学都去参加活动了,去了很多地方,还有北京。我和我妈说了好几次,我妈不让。小表嫂,你要是想去的化,你和我一起去,我妈说不定就同意了。” 胡幽却觉得不太可能,小舅妈方医生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听她怎么说温文倇就知道了。 而且温二舅舅和方医生心里有着数呢,肯定不能让自己亲闺女像疯子一样,到处乱蹿。 胡幽在到达图书馆门前时,轻轻地和温明晓说, “好像是锁着门呢。” 温明晓又指着另一个方向说, “那里也有个小门,是图书馆走廊的另一头的一个门。” 温明晓在前面边走边说, “图书馆一层有好几个侧门呢,我们挨个去看看,肯定有没上锁的。” 果然让温明晓说对了,一转过弯就看到个侧面,而且别说上锁了,门是直接半开的。 温明晓立即跑过去,打开了门,发现走廊里面还挺黑的。 也幸好这会儿是白天,走廊里面还是能看到一间一间办公室屋子,现在都是紧关着门的。 胡幽跟在温明晓后面,往中间的大楼梯那里走。 到了大楼梯那,温明晓指了指楼上说, “书都是在二层和三层,一层是档案室和老师的办公室。” 胡幽正想要到二层,就看到有个朝下走的楼梯,又问温明晓说, “下面是什么?” 温明晓看了一眼,用特别低地声音说, “那里是地下的藏书室,听说是学校的一些陈年的老旧书籍都在这层。” 胡幽想了想,又转了转眼珠,正要准备上楼去。 而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胡幽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进了地下的藏书室。 系统几乎是在一瞬间时候提醒胡幽说, “主人,来了许多穿绿衣裳的人。” 胡幽不是本校的学生,而温明晓是,从大门冲进来了一队穿绿衣裳的人,有几个还是温明晓的同学。 胡幽在楼下楼梯拐角里面,听到有个女同学说, “温明晓,走,咱们上去。” 第178章 胡幽听着温明晓被拉了上去,慢慢地转过身,也轻吐了一口气。 这样子,温明晓也能亲眼看到了事情的不同,就不会总想着跟着一起去疯跑了。 胡幽悄悄地走到了地下的藏书室门口,伸手就去拉藏书室的大栅栏门,用力拽了一下门上的大铁锁,锁根本没动。 这个年代的大锁,质量都好,除非是配对的一对一的钥匙,要不然锁是撬不开的。 胡幽立即就用意识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给我找个能开锁的东西,要动静小点的。” 没两分钟胡幽手上就出现了一个比手学大一点长一些的自动钻头,这是系统从旧货市场里给她淘的。 未来科技的无声钻头,声音小不说,而且不需要用力。只要接触目标体,钻头就会自动使力。 胡幽把钻头的尖头轻轻在大锁的锁眼上一摁,“砰”地一声轻响,大锁瞬间就被钻成了两半。 这么顺利是出乎意料的,胡幽不由地轻吐了口气。 可胡幽就觉得别扭,她转过头狐疑地看了眼身后,又用意识问系统, “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可系统却没说这个,而是告诉胡幽另外一件事。 “主人,这个钻头花了20元钱。” 胡幽现在也不心疼钱,现在她有钱。 系统面板右下角的账户余额,在随时跳着增幅的数字。 胡幽把大铁链子用力就拉下来直接扔地上,“哗啦”地一声,在寂静的地下走廊里显得声音特别大。 胡幽又转过头向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这才把大栅栏门打开后,而后面还有个大木门。 刷了油源的大木门上还有个锁孔,胡幽又是把手上的自动钻头往那也上一摁,就听到一声“啪”地轻响。 这个二道门也打开了,胡幽立即就进了藏书室里面。 胡幽一进这个古旧藏书室,就闻到一股书的霉气味儿。伸手在墙上摸了摸,却没找到电灯开关。 胡幽又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个手电筒出来,随意把地下藏书室照了照。 胡幽伸手又随意地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看着像是古旧书籍的出版物,这种感觉也很不错。 都不用胡幽说什么,整个藏书室有20多排书架,书和书架全部瞬间都消失了。被系统很自觉地收进了系统仓库内。 胡幽眨眨眼,立即抿了嘴无声地笑了。 露着一脸的笑,收起了手电筒,胡幽马上就出了这间地下的藏书室。 胡幽刚一出藏书室,看到有个人影正站在走廊前面楼梯的拐弯地方。 能看到这个人是背着身子的,因为正好看到个高大的背影藏在阴影里头。 胡幽看了一眼,立即吓得捂上了嘴,回头再看地下的藏书室,要是再退回去的化,肯定被这人堵个严实啊。 就在胡幽又紧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这个人慢慢地转过了身。 胡幽也正好看到了他的脸,胡幽捂着嘴的手,也才悠悠地放了下来。 胡幽几乎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符生。 “你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胡幽差点快被吓死了,而符生这会儿也从暗影里走了出来,一身绿军装就跟能发光似的,带着一道光走到了胡幽的跟前。 符生沉着脸看着一脸惊诧的胡幽,又看了看被破坏掉的大门门锁,要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真的很难相信。 那么大的一个大铁锁,被胡幽手里的一个小东西,轻轻一碰就裂成了两半。 符生这会儿来不及多想或多说什么,时间不够不说,这里也不是能谈事的地方。 符生立即低声地和胡幽说, “跟在我后面,别说话。” “噢。” 胡幽不知道为什么符生这么严肃,而是立即就跟在了符生的身后。 一上了楼梯,就看到许多穿绿衣裳的小姑娘们和年轻小伙,其中就有温明晓。 温明晓一眼就看到了从地下藏书室出来的胡幽,马上就跑了过来。 温明晓一下就拉上了胡幽的手,用很大的的声音和她的几个同学说, “看吧,这就是我家小表嫂,我带她来参观下学校。她可羡慕我能上学呢。” 胡幽扯着嘴角,冲着那堆看过来的眼神立即点了点头。 而胡幽旁边着的兵哥哥符生,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脸色太黑,还是光线太暗,其他人只是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他了。 被所有人无视的符生,正走在最前面,一步一步地,挺直的背走得特别地稳健而有力。 而胡幽小跑紧跟在符生后面,旁边紧拉着是温明晓。 虽然胡幽已经17岁了,可还有点矮,这会儿又只能为自己的小短腿叹一口气了。 而温明晓在看到符生时,就觉得害怕,低着头紧拉着胡幽,一句话也不敢说。 等三个人出了这所高中,看到人来人往,又闻着清新的空气,胡幽才感觉像是喘过了气。 同样感觉的还有温明晓,这小姑娘立即伸出右手,同旁边站着的符生敬了礼。 “谢谢这位兵大哥了,我们自己坐车回去了,不用你送了。再见。” 小姑娘温明晓拉着胡幽就跑,等胡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踏上了一辆公交车。 温明晓还抚着胸口长长地嘘了口气,和胡幽一个劲地说, “这个兵大哥真的是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和他说话。” 胡幽低着头就开始笑,“嘿嘿”地笑了好长时间,笑得腰都弯了下去,蹲在地上起不来。 最后,惹得一车的人都在不停地看她。 一直到了家里附近的车站,胡幽还是一边笑着被温明晓给拉下了公交车。 胡幽笑得都快岔气了,温明晓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连着问了好几回,可胡幽却是笑得答不出来。 等回到了温家,胡幽坐在椅子上抚着肚子,忽然又“嘿嘿”地笑两声。 符生妈和方医生从厨房出来后,看到胡幽的样子,都觉得奇怪。 温明晓就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哦,那个兵大哥真的好可怕,我都不敢看他。” 符生妈一听,忽然就觉得好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向都不怎么笑的符生妈,也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哎呦,这么些年我都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符生妈正笑的呢,方医生也没弄明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稳健而有力。 温明晓一转头在看到自己亲爸温小舅舅的身后的人时,立即大喊了起来, “噫,这个兵大哥,怎么也跟来了?” 方医生转过头,也看到了符生。 符生立即向前走了几步,用很低沉的声音,和方医生打了个招呼, “小舅妈,您好,我是符生。” 方医生看了眼符生,又看了眼笑成一团的符生妈和胡幽,立即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呦,一家人都不认识,这是闹了个大笑话啊。” 在门外碰到符生的温小舅舅,立即大声地和家里人介绍符生, “哦,这就是符生啊,你们都不认识了?” 其实当年见过符生的也就温小舅舅,还有温老太太。 温老太太一听到是符生,立即就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 符生立即大步又走到温老太太跟前,大声喊了句, “姥姥,我是符生。” 温老太太张着嘴,就要流泪,可符生确实长得高。温老太太抬起头看符生时,感觉自己的泪都倒流进去了。 等再抬手拍拍符生的胳膊时,眼里居然没泪了。 温老太太还是从衣兜里,掏出块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 温老太太一只手用力拉着符生的手,点头连着说“好”。 “好啊,好啊,能回来就好。” 这会儿小姑娘温明晓也明白是咋回事儿,鼓着腮帮着挤在胡幽旁边。 “小表嫂,都不告诉我。” 胡幽摸了摸了笑得发酸的脸说, “我没来得及说啊,你跑得也太快了。” 沙发另一头的符生听到胡幽说这话时,眉毛立即挑了挑。 这大概是符生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了,被人当成了坏人不说,还拉着自己的“小媳妇”直接给跑了。 温老太太可不知道这中间的事,还在一个劲地夸赞符生呢。 “我这外孙就是长得好啊,只要不说话,看着就像个白脸的包公似的。” 包公在这个时代的戏文里,都是那正义的化身,尤其是一对眼睛,一定能让坏蛋吓死喽。 胡幽本来已经不笑了,听到温老太太夸赞符生的话时,又低头“嘿嘿”笑了起来。 连旁边的温明晓也跟着低声地笑,俩人越笑声音越大。 最后,符生妈和方医生,也都笑了。 温小舅舅走过去,挨着符生坐下去,就问符生有什么打算。 “你还要继续在部队吗?” 温小舅舅可知道,符家要部队还是挺有背景的,如果符生一直在部队,免不了要与符家的其他人碰面。 符生点点头,而且告诉温小舅舅说, “这次来上海符振兴也来了,他人呢,他说还要有些事和大舅舅谈一谈的。” 温小舅舅虽然不知道符振兴是谁,但是一听是姓符的,好像还和符生关系不错的。 “符振兴是没见到,不过他是你的几堂哥啊?” 符生的几个堂哥,温小舅舅是知道的,以前就听说和符生关系不错。 只是没有想到,都这么些年了,居然还能关系保持的很好。 一想到这个,温小舅舅又觉得,确实是除了符生那亲爸外,别的姓符的确实是不错的。 “都是熟人,叫家里来住吧,在外面终归是不方便的。” 符生一听,是越听越奇怪,就看向了笑着脸都成快扭成圆坨了,符生就立即“咳”了一声。 胡幽听到符生的咳嗽声后,像是没听到一样,正好符生妈给胡幽递过来了一杯水。 符生妈把水送到胡幽手上后,轻声地说, “看看,把这小脸都笑红了,喝点水吧,笑得累吧。” 符生妈看到胡幽把清水杯拿起来喝时,才转过头看着符生,把当时符振兴的情况说了一下。 “哦,你那堂哥啊,他说他只是个做好人好事的,下了火车站就走了。” 符生一听,就觉得有些头疼,不过一想,大概知道符振兴去哪了。 “他很可能住在国际饭店那里了。” 胡幽一听,这会儿也终于想起来符振兴在火车上说的话了。 像是在慢慢回忆那会儿的话,胡幽也不太肯定对不对。 “符振兴说他要请我们去吃西餐,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呢。” 胡幽的意思是说,现在有点乱糟糟的。 可符生以为胡幽担心没人带她去,立即就说, “肯定能吃上,还能让你吃得很饱。” 第179章 对吃有些担忧的胡幽,其实对于吃西餐,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在胡幽看来,那些东西,都真还不如家里的一盘炒豆芽好吃。 胡幽在后世的世界,什么菜也吃过,吃得多了,最后还是觉得本土菜最香。 可是吧,虽然温家的菜也不错,花样也不少,可是就是油少。 胡幽倒不是非要油有多大,只是适量就可以,可温家却总放一点点油。胡幽想想,大概和温小舅舅还有小舅妈,是医生有关吧。 这么一来,还不如吃蒸菜呢,比现在的菜更加没油水,却营养丰富,养生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个年代大家就是要痛快地吃油大的,吃得舒爽了,才觉得日子有盼头。 胡幽觉得这两天嘴里的饭,有些过于寡淡了。 胡幽瘪了下嘴,并没有说自己要去国际饭店吃什么,西餐肯定是觉得没意思的。 但是符生妈是知道胡幽是个爱吃的,又立即说, “上海这里吃饭的地方也多,符生啊,正好你也放假,你带着胡幽到处转转。” 胡幽转过脸看着小姑娘温明晓,可是温明晓却不看她,也没吵嚷着要一起去。 这会儿温明晓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在进行自我检讨。 自从这两天胡幽来了家里后,温明晓觉得自己出现了太多从来没有过的意外。 让温明晓长到15岁这么大,头一次需要对自己不停地审视几遍。 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单纯了? 而温明晓又想到了个问题,胡幽那个大包袱怎么那么能装东西。 更庆幸的是温明晓没有用过这种大包袱皮,根本不知道往里面塞东西很艰难的。 唯一背过包袱的是符生妈,而符生妈也只是整个小包袱。 整个温家,也没有谁出门要用包袱皮包东西的,他们都有专门的包包。 胡幽这会儿正在考虑着下一站去哪个图书馆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系统有些激动的声音说, “主人,如果没有男主人的帮助,你是很难拿到那些书的。” 胡幽咬了咬牙,用意识联系着系统时,立即就用力咬着牙说, “小面,在你看到他跟踪我时,所以不告诉我,更是不提醒我?” 系统这时的说话声,忽然又变是很端庄。 “主人,你需要一个帮助你的人,而现在的男主人他很合格。男主人他慢慢发现你的不同之处,既能为你保密,又能帮你去拿到许多你想拿的。这不是很好的吗?” 以胡幽一个人的能力,确实干些坏事不太方便。 尤其是现在胡幽拿到的书籍,最开始都是符生给弄到的。后来更是从胡三井那里弄到了几次书籍,又从胡三井那里得到了一些书籍的消息。 反正,都没胡幽动根手指对,书籍就到她手上了。 胡幽微低着头,来回转着眼珠子,想着这个事自己一个人能办成的可能性有多少。 符生那边在陪着温老太太说话,眼角却扫了几眼胡幽。 在发现胡幽又是眼珠子乱转时,就知道这丫头在想着自己单独处理这些事了。 符生不由地又想到了胡幽手里拿着的那个钻,如果他看着不错的化,就是个钻。 那么奇特的钻,很像胡幽以前用来敲河面的那个“镐”。 有着独特的地方,却很实用。 应该准确地说,胡幽每次拿出的东西,都无比地适用于她做的每件事情。 符生觉得头大,却有些想不通。 虽然是知道胡幽有秘密的,但是,这个秘密太大,已经完全直出了符生的想像世界。 符生用手抚了下太阳穴,正好温老太太看到符生头疼的样子,以为他是赶车赶累了。 “阿生啊,你去睡吧,楼上有你两个堂哥的房间,他们现在都没有在家里住。” 胡幽一听,温小舅舅的两个儿子,居然住一个房间,看来这个房子,确实对于这样一个大家庭来说,有点小了。 胡幽没有见过这两个弟弟,好像比符生就小个一两岁。 不过,温大舅舅的两个儿子却是比符生大的,而且也都结婚了。现在都被温大舅舅给安排住在外面,好像住的地方也不算太好。 但是胡幽是见过温大舅舅的,想来以温大舅舅的本事,肯定给两个儿子安排的住的地方都是不会太差的。 在胡幽看来,这些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才能办到的。 不过,这次符振兴居然是专门来找温大舅舅的,可人家却陪大舅妈去了苏州娘家了。 大概是有许多年没有回去的原因,前后要用十来天的时间。 胡幽想的是,那十来天时间自己早就回去了。 而且吧,胡幽上次虽然没和温大舅舅说过话,但直觉上却是知道这个人不太好相处。 胡幽想着乱七八糟的心事时,就听到符生妈笑着说, “是啊,符生,这马上就要中午了,你带着小宝去外面吃饭吧。正好去把符振兴叫上,他应该是个重视吃的人。” 胡幽其实不想去,可符生却像是领了任务一样,立即就点点头。 符生从沙发上站起来后,走到胡幽旁边,伸手就一提胡幽的肩膀,沉着声音说, “哦,小宝,走吧,再带你逛逛图书馆什么的,多好啊。” 试图反抗的胡幽,在听到“图书馆”三个字的时候,立即就歇了这个心,任由符生把她从位置上提了起来,拉出了温家。 符生妈是最高兴的,这样明年符生就能直接打恋爱报告了。 等胡幽跟着符生出了温家后,居然又碰到了温文倇和她闺女刘二玲。 刘二玲看到胡幽,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立即冷“哼”了一声。 温文倇只是搭眼看了下符生,连个眼皮都没有给胡幽。 等胡幽和这神经一样的母女俩错身后,胡幽快走几步跟上了符生,立即用很大的声音说, “符生啊,好像是你们温家的二姨。” 结果符生却是轻笑了一声,立即就告诉胡幽三个字, “不认识。” 而已经走到温家门口的温文倇,身体忽然就僵住了。这会儿的温文倇,即使长了翅膀飞过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符生和胡幽,已经转出了这条路了。 连12岁的刘二玲也吃惊地说,“他居然是那个被符家抛弃的表哥?” 刘二玲毕竟是个孩子,她说的话,肯定是从大人口里说出来的。 符生妈一听到刘二玲说符生的事,立即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符生妈看着温文倇说, “二妹,你要是有事想走符家的关系,我劝你还是歇了这条心吧。” 可是温文倇却是笑的很高兴,一点也不把符生妈说的话放在心上。 “大姐啊,你都不是符家的人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温文倇手里提着一个网兜,放到了桌上,朝着温老太太说, “妈,我上商店给你买了点营养品,你先吃着吧。” 又大方又孝顺的温家二姑娘,在温家所有人眼里,就觉得她肯定是不怀好心的,但是现在又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这会儿的温文倇,是在等着一个人,等这个人回来了,一切就好说也好办了。 而被温文倇惦记着的事儿,不仅和温家的每个人有关,和符生以及胡幽,都有一定的关联的。 胡幽并不知道自己这个看似无关的人,都能被人惦记着。 胡幽这会儿正被符生带着,直接进了一家饭馆。 饭馆不算太大,但是人已经挺多的了。 服务员看到符生和胡幽时,直接就走了过去,问俩人要才能。 符生看着没什么兴趣的胡幽,立即就点了个红烧肉,还有一盘红烧鱼,另外加了一个菜汤。 等符生把钱和票都付给了服务员后,才问胡幽。 “你要那些书做什么,看得完吗?” 胡幽却转过脖子看着符生,慢慢说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现在的许多人不爱惜书,不懂书的乐趣。我现在要把这些书都整理在一起,保存好,等着这些瑰宝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符生听了觉得胡幽的想法挺有意思, “那到时候你是准备卖掉这些书?” 胡幽立即摇摇头,她赚得钱已经够多的了,差不够就可以了。 “捐出去啊,有专门从事这种古书籍保存的机构,还会有人专门进行这些书籍的研究。我现在只要想办法把这些书保存下来就行。” 符生这次却脸色很严肃,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小脑壳里面,居然有这么伟大的想法。 对于胡幽来说,系统的空间店铺里的书籍,是迟早要交出去的,现在的钱已经挺多的了。 胡幽想到了个事儿,就歪着头问符生, “温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我总感觉温文倇出现的时机太准了。” 第180章 胡幽虽然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可对人性觉得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温家的家底完全是想像不出来的,而且当年能和符家那样背景的人家结亲,肯定那身家是不好估量的。 虽然听说已经把财产都交出去了,也从大房子搬到了小房子。 但是,胡幽总觉得温大舅舅那种人,肯定只是交的能看得到的。就跟那个曲明老头似的,让别人以为他不怎么地,可活得那才叫滋润呢。 曲明老头这么厉害的人,能把自己整得灰头土脸,外面的人都觉得他过得不好。 胡幽可是见过温大舅舅一次的,那人一看就是个强人,人是感觉傲了一些,但是肯定手段不少的。 既然是这样,那手里的好东西肯定也很多。 胡幽的小眼神看着符生,希望符生给点信息。 符生看了眼胡幽轻笑了一声,抬起筷子给胡幽夹了块红烧肉在碗里,又给胡幽夹了块鱼,才又笑着说, “你赶紧吃饭吧,这几天在我舅舅这里没吃什么好东西吧,脸都没那段时间圆了。” 其实符生只是开个玩笑,说笑一下。 可是胡幽却给当真了,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做的饭,还真的是一言难尽。 胡幽瘪了下嘴说, “他们都不放油,肉也吃不出肉香味,一点儿也不好吃。” 符生轻笑了一声,给胡幽又夹了块五花肉。 “他们的生活一直不错。” 胡幽的小眼神立即就眯了一下,看着符生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没挨过饿,更没吃过苦?” 正好服务员端了三碗米饭过来,符生把米饭放到胡幽的跟前,特别无奈地说, “吃饭了再说。” 胡幽鼓了下腮帮子,这才很认真的吃饭。 等胡幽吃饱饭了,也把要想的闲事忘得差不多了,她现在有大事要办。 最近上海市里的各大图书馆也没那么安全了,胡幽想先转转看看。 不管能看到什么,反正先看看再说。 胡幽吃了饭一出饭馆,就听到符生问她, “小宝,你打算先去哪里” 胡幽心里头虽然挺埋怨系统的不够义气,但是系统说的也有点道理。 以胡幽自己一个人还真办不了什么事,她要去看书,还要想办法躲着别人。 用系统的提醒,能躲得过初一,可是要是碰到十五的硬茬,胡幽也觉得自己确实搞不定。 在符生很有耐心地问胡幽要去哪时,胡幽就说了个离着不算太远的图书馆的地址。 符生听了先是一愣,又轻叹了一口气,就立即问胡幽, “你知道那里什么情况吗?” 胡幽摇了摇头,又轻声地说, “就因为不熟,才要去看看啊。” 符生叹了口气,因为他也不熟,可是他的假期并不长,有点担心并不能看完在上海的这些图书馆。 符生又和胡幽问了下,她所知道的一些图书馆的信息。 胡幽立即就把系统说的图书馆情况,仔细地讲了一遍。 符生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啊。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没有来过上海的人,能够了解到的信息。 而且系统也是在空间书店对新书籍进行扫描时,有一些书籍是对上海本地情况的介绍。 尤其是建国后的一些情况,写得还是挺详细的。 系统对于现在上海的情况,也更加了解了。 胡幽一边说,系统还通过意识流在给她不断的补充,还有一些关键信息的提醒。 符生在听完胡幽对每个图书馆的描述后,而且胡幽连几个大学里的图书馆都了解得特别清楚。 符生皱了皱眉,抿着嘴看着正在用希翼眼神望着他的胡幽。 胡幽是仰着头看着她的,而符生是低着头的。 胡幽一副认真的样子,让符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符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走吧,我们去坐车,我想了下你说的地方。我们可以先去XX大学,再去XX区的图书馆。” 胡幽完全不知道路线是个怎么回事,一样的话,系统说给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迷糊,所以想找了个近一点的图书馆先看看去。 可按照符生的想法是,他们先去那个大学里的图书馆,然后返回来,会路过这个XX区的图书馆。 胡幽立即就“嗯”了一声,还点点头,顺便赞扬了下符生。 “没想到你对上海还挺熟的。” 符生又是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等从图书馆出来后,去找符振兴。” 胡幽只是“噢”了一声,就跟着符生搭上了一辆公交车。 这趟公交车的路线,是直达上海XX大学的,差不多在一下公交的时候,就能看到街对面的大学了。 不过这会儿学生们都不上课,与胡幽同温明晓去的那个高中差不多,出出进进的有许多是穿着绿衣裳的年轻人。 高中生可以叫做小姑娘和年轻后生,而在大学里,出现的这些人,大多都是20出头的年轻人。 有男有女,在学校门口站着。 胡幽看到这种阵势,心里头就发怵。 符生想了想,立即就带着胡幽去看学校别的门去了。 绕着学校的围墙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果然看到个大铁门。这个时候这个门没什么人,符生朝着这个门走了过去。 胡幽立即小跑了几步,跟在符生的后头。 符生看到胡幽那小短腿儿跑得还欢实,立即就放慢了脚步。 符生走在前面,胡幽归跟着他。 符生并不知道图书馆在哪儿,可系统知道啊。 就在符生的脚步走得越来越慢的时候,系统“叮”地上线了。 系统的声音听着就在装,用胡幽说, “主人,走错了,走左边的路。” 胡幽立即就停下了,仔细地看了看前面那两栋楼,根本就是把后面的几栋楼都堵了个严实。 要是从右边走,是到了后右侧,而系统说是走错了,那也就是说明,后面有好几栋楼吧。 胡幽立即跑到了符生的前面,朝着左边的路跑了过去。 “符生,我好像看到个学生拿着本书,朝这边过去了。” 符生都不想说什么了,立即就跟着胡幽大步走了过去。 一走过前面这栋特别大的楼时,后面有一栋不大的楼,而侧还有个斜的楼。 这栋斜着的楼,正好把右边那头和这头,给隔开了。 也确实如同系统说的,要是从右边走,还是挺费劲的。 对于胡幽一下就能找到图书馆,符生根本就不奇怪。 而且,符生指着图书馆门上的大锁链,还笑了两声。 “哦,刚才不是有个拿书的同学么?” 胡幽挠了挠她的圆脸蛋,立即就反驳,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谎话被拆穿能有什么。 “说不定人家这个同学,从别的门进去了呢?” 符生挑了挑眉,立即就带着胡幽把这栋图书馆的小楼,全部绕了一圈。 让胡幽气愤的是,这栋楼一层所有走廊的门,全部从里面锁着呢。 如果从外面撬,也撬不开的,锁头是在里头呢。 胡幽嚅了几下嘴,低声地说, “除非把门砸开,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了。” 符生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到胡幽的跟前。 “你早上用的那个家伙,给我。” 要是真按有缘说的砸开,符生觉得一扇门不仅顶不住,一堵墙恐怕都得倒了。 那动静,绝对会把学校所有人给吸引来了。 就胡幽的那个小镐子,在冰面上都能随意开出个大的冰窟窿来,那现在的这种墙面,绝对会比大窟窿的效果要好得很。 符生即使知道自己力度能够控制得住,但是这些墙面的承受力是有限的啊。 符生放弃了小镐子,在眼角扫到窗户时,立即就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从胡幽手里接过那个东西时,符生觉得还挺新奇的,在手上掂了掂。 “这个叫什么名字。” 胡幽立即就说, “叫小钻头吧。” 符生扯了下嘴角,朝着一扇窗户走了过去。 到了窗户跟前,符生就按照胡幽简单的解说,把钻头的尖头轻摁在了窗户的一角上。 “嘣”地一声,符生立即就看到钻头把窗户一角,马上就钻出了一个大窟窿。 符生向后面看了一下,附近的路上并没有看到来人,立即就沿着窗户底边,又把钻头摁了一下。 “嘣”地一声,在自动钻头接触窗户底边的同时,又出现了一个特别大的窟窿。 符生把手伸进去的,沿着底边向里头摸了两下,就碰到了窗户的铁栓。 符生这边在一点点的想办法开窗户,胡幽站在拐角地方,看着外面的的两条路。 其实胡幽刚才想和符生说,这边并没有人过来,不过她想想还是忍住了。 怕打扰符生撬窗户的胡幽,忽然就听到一声“吱呀”。 窗户立即就打开了,胡幽也朝着窗户那头看头看过去,正好看到符生一下就跃进了窗户里面去了。 胡幽撇了下嘴,正要说“等我一下。” 可是胡幽只是刚说了个“等”字,就听到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主人,有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确实是有脚步声,而且不只一个人的脚步声。 胡幽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窗户跟前,用手指着道路的方向,和正站在窗户里面的符生说, “有人来了,好几个人呢。” 符生看了眼有点矮的胡幽,又看了看窗户的高度,微皱了下眉。 几乎是在瞬间想的事情,符生马上就做好了个决定。 要是让胡幽爬进来,肯定是太慢了。 符生是直接伸出手,提着胡幽的大棉袄,把她立即就提进了窗户里面。 “啪。” 符生把窗户给关上了,同时还把窗户栓也给别上了。 而胡幽也被直接拉到了门后,和符生站在了一起。 可是有个听着有点尖的声音说, “这里好像有人来过。” 第181章 有几个脚步声,都朝着胡幽和符生躲着的门这边走了过来。 胡幽躲在符生后,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 主要是符生掏了两个挺大的窗窟窿,一眼就能看到。 果然,就听到外面有个人说, “这里好像有人来过,看,窗户都被弄烂掉了。” 胡幽都能看到那个窗窟窿里,伸过来两根手指。 胡幽吓得一点都不敢出声,用眼睛又看了看身后面的走廊时,打算一会儿还向里跑着呢。 不过,也算是命好吧,这个伸手指抠窗户的人,和旁边的几个人说, “我看这个窟窿,是用锤子打的,是不是前段时间修理学校的设施,只修了一半呢?” 大概这个人的说法,还是挺有道理的,其他人都附和着说是。 “大概是吧,现在也没人有空来管了。” 胡幽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 “那我们到另外一侧看看去。” “擦擦擦”地脚步声,越走越远了,胡幽才算是缓过来了。 可是,胡幽是缓过来了,却发现符生还没动。 胡幽抬头看了下符生,发现符生在看前面一个门有点突出的房间。 胡幽忽然就感觉自己像是进了鬼屋似的,用力咽了口唾沫,抻了下脖子,不管怎么样,还是觉得后背是凉嗖嗖地。 符生正好转过身,看到胡幽作怪的样子,抿嘴着笑了。 符生指着那个突出来的办公室说,那里面应该是特殊阅览室。 胡幽没明白,符生指着那个门说, “就你这胆子,还一个人来呢,那个房间是残疾人的阅览室。” 胡幽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有残疾人能上正常的大学。 符生说, 有一些只是听力有障碍,但是并没有丧失说话能力,只要学生很优秀,有些学校还是愿意录取的。 胡幽觉得很有意思,立即就想进去看,不过门肯定是锁的。 符生拿起手里的小钻头,两下就把那个阅览室里撬开了。 现在的符生,撬门是非常熟悉了,这是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胡幽进到阅览室里面去了,符生却把门从外面给轻推上了。 胡幽听到一声门的“啪”轻响时,还被吓了一跳。 回过头看到身后的门被带上后,胡幽自己都觉得很轻松了。 胡幽这会儿才觉得符生这个人,可真够鬼精的,有些事你不说他也不问。 这种情形,还挺符合胡幽现在这种情况的。 这间读书室不大,却没见到有什么字,到处是点点。 墙上挂着几副图也不知道是画,或者是其它的,反正是贴在墙上的那些纸上面,是大片的点点。 胡幽向前走到书架前,伸手拿了一本书下来,立即就联系了系统。 “小面,这种书你能辨识出来吗?” 一本全是各种不同点点的书,对于胡幽来说还是挺困难的。 不过,让胡幽意外的是,系统居然也看不懂。 系统来了个一声叹息,没隔几秒钟,连是一声惊叹。 “这个是一种非常稀缺的,而且从未来时代消失的文字。” 胡幽虽然不认识这些点点,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另一种语言,大概叫做是盲语言。 胡幽这本书放下了之后,又在旁边的架子上又随便抽了一边。 这本书是有字的,而且看着与自己平常看到的书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要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点不同的。 “字有点过于大了。” 胡幽却还在听到系统不断地惊叹声, “这些文字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有些适合各种残疾人的书籍,这里面还挺多的。 不过这次系统并没有把书都收起来,而是只收了几个书架上层和中层的,下两层的却都没有收起来。 胡幽却让系统也同时把那些书都收了起来,这些明显被系统嫌弃的书,是一些连环画。 这个年代的成套的连环画,还是挺珍贵的。 说到珍贵,只是针对后世而言的,可系统却告诉胡幽, “主人,这些书都太幼稚了,未来的人类孩童,根本不会对这些有兴致。” 胡幽马上说,“都收起来,等将来捐出去。” 胡幽一想到未来孩童的教育和成长,就不由地发抖。 之前从系统拿给胡小弟用的“打蛋器”,就是未来孩子一种玩具,居然还有瞄准打击等的指导。 胡幽一边抖一边出了阅览室,就看到符生站在离门有十来步远的位置。 胡幽立即走过去,低声地问符生, “还去哪里?” 可是符生却像是在想心事,被惊醒了一样。 符生点了下头说, “图书阅览室都在楼上,一上楼就能看到楼梯左手和右手,各有一个大的阅览室。” 胡幽立即点点头,就一步一步走上楼去了。 符生看着胡幽向楼上走,却站在楼梯口没动地方。 等胡幽一上楼梯向右转了过去,符生的眼神却飘向了胡幽刚才出来的那间阅览室。 但是符生却最终还是没动地方,一条腿在楼梯上踩了两下,长吐了几口气。 要是再这么跟着胡幽转几回,感觉人都快要疯了似的。 想看又不能看,不看吧,心里又觉得痒痒。 其实不只是符生觉得难受,连系统都能感受到符生的情绪波动。 系统一边收着楼上图书室的书时,一边和胡幽说, “主人,男主人完全可以推门进去看看,其实没什么的。” 胡幽这会儿需要符生的帮忙,也觉得吧,这个事儿可能符生差不多能猜到一些。 但是,却是非要和自己较劲,就是不看。 符生的好奇心和意志力在进行了一番不断地斗争之后,还是意志力战胜了。 等胡幽从楼上下来后,符生还往后退了两步。 可胡幽却问符生, “我们还要爬窗户出去吗?” 最终胡幽还是跟着符生爬窗户出去的,不过仍然是符生一只手一下就把她提上了窗户,这次胡幽自己翻下了窗户。 感觉还挺有意思的,胡幽拍了拍双手说, “去另外一个图书馆吧。” 这次要去的是上海XX区的图书馆,在藏书量上肯定要比一个大学多得多。 而且,胡幽通过一定的观察,其实也是系统给她提的醒,这里有几间图书阅览室的房间都差不多空了。 不过胡幽伸手指着一个楼上的玻璃窗说, “那里好像有个人影。” 也不用好像了,符生猜到那里是肯定有个人。 就在符生从一个小门进入这个大的图书馆后,才感觉这个萧瑟的有些过头了。 在图书馆的门口,都能看到随意扔着的凳子,还有被扔在地上的一些书。 只不过被踩坏的书,也没几本,胡幽立即就把地上的破书,一本一本地拣了起来。 胡幽一边拣着,还和边发着和系统同样的感慨。 “这么好的书,修修还能用的,我得拿着。” 胡幽的话把符生给惹笑了,而且还和符生说, “好的书,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好书。” 胡幽的话又让符生点点头,而且符生也发觉了,好像是有人在楼上轻轻地走路。 符生伸手拦住胡幽要上楼的动作, “你先在这呆着,旁边有个报纸阅览室,你随便翻翻,在这里等我。” 胡幽一看,果然就是,左侧的阅览室正门里面,有个台子上就放着一张很大的报纸。 胡幽看到符生上楼去,立即推进了阅览室。 胡幽让系统统计了一下,这里的报纸大概有多少张,看着密密麻麻地堆在架子上,已经根本不想看了。 系统却是把这里所有的报纸,立即收进了系统里面的空间店铺当中。 被“上古书店”里的检阅仪器,做记录和整理后,会出现相对应的架子上。 没一会儿功夫,阅览室里所有的报纸都不见了。 胡幽也听到了系统愉快的声音,这个声音也挺久违的。 “主人,有十万零二千二百二十二张。” “这么多张啊。” 胡幽稍微感慨了一下,可却又听系统说, “应该别的地方的大图书馆,有更多这种报纸。主人,那时候,未来科技的人类,对这个时代的变化和发展,会更有兴趣了。” 胡幽一听脑门就是一层汗,总是被未来的人类感兴趣也不是个好事。 胡幽马上就赶紧说, “他们不会跨越空间来这个时代吧?” 结果系统却是得意地“啧”了一声,反而是让胡幽心里更没底了。 “小面,你说的时空能力,不会只有你一个系统具有这样的能力吧。我现在把那些收好的书给他们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系统却用很得意的声音说, “主人,只有想死的系统,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而且,这个时代没系统想来。” 而胡幽转过身,就听到图书馆的楼上,有个人很大声的说话, “出去,这是我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忙,明天都把这些补上。 谢谢支持。 除了节日快乐外,祝大家有个好身体。 第182章 胡幽立即往楼上就走,就看到符生皱着眉头在看着一个小老头。 这个老头个子矮,但是气势很足。 不过,就是头发太少了。 小老头用手一抹没几根头发的脑袋,用一根手指指着符生说, “你们想要毁坏这些书,先从我身体上踩过去。” 胡幽顺便看了眼小老头的棉袄,上面确实有几只脚印,而且有的地方都露棉花了。 符生现在穿的是军装,也是绿色的。 胡幽就听这小老头中气十足地在喊, “别以为你穿个绿衣裳,就了不起,我今天要是认怂了,就不姓我的姓了。” 符生真的不想和一个上年纪的人争执,他就是上来看一下楼上的阅览室,还有哪些书。 不过,在看到七零八落的被扔在地上的书,总觉得是晚了一步。 但是,又发现只是其中一个阅览室被糟蹋坏了,而另外两个阅览室还有一少半的书还在。 估计是那些人并没有来得及把这些书运走,符生越想越觉得心凉。 而胡幽却觉得没什么,因为那些书还没有被运出去,而是在图书馆的一个房子里放着的。 估计是因为书太多,暂时被放在了一个地方,那这样一来,正好方便了胡幽。 胡幽看了下这座图书馆,差不多是被头一批破坏掉的书籍的地方了。 胡幽看着张牙舞爪的小老头,胸口上有几个明显的脚印,都这样了还这么死守着这些书,可是能守住的太有限了。 胡幽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小老头。 本来小老头的战斗力都向符生,可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圆脸小丫头,居然对她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小老头一下就跳了起来,指着符生的手,又指向了胡幽。 “小丫头片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胡幽抿了下嘴,如果这个老头再高一点,她一定会以为是在胡家村劳动的黎老头。 不过胡幽觉得世界上能像成这样的,还真不太多。 符生还没怎么见过在胡家村里面劳动的五个老头呢,在见到眼前这个图书管理员的小老头时,只是觉得这个老头很爱书。 于是,胡幽尝试着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姓黎?” 和黎老头就差不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胡幽觉得是兄弟没跑了。 可这个小老头一听胡幽问他的姓名的事儿,立即就蹲在地上了。 胡幽不明白这老头怎么了,符生却低声地说, “他哭了。” 胡幽看了眼符生,眼睛里直接说的是,她也没说啥。 符生却是想笑也笑不出来,这个老头看来没少被人欺负,精神看着挺好,但是有没有受伤,现在还不清楚。 胡幽看了眼符生,又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小老头。 “呜呜……” 居然真的是哭着了,而且声音一点也不控制,在空旷的图书馆里,显得特别地响。 胡幽看了看一楼门口的地方,阳光打进来一片又一片,并没有看到一影。 胡幽稍微松了口气,小老头哭了几声不哭了,也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睛通红地看着胡幽。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姓黎的?” 胡幽摇了摇头,才想着适当的语言,慢慢地说, “我觉得你和我们村的一个老头长得很像,嗯,他比你高点,你比他黑了点儿。” 在胡家村的五个老头,这两年来是表面受苦,背地里也是吃好喝好的,而且还有赖波时不时地给检查一下。 这几年,在胡家村的几个老头,竟然也白了。 整个胡家村的人生活都不错,这几年一直小有丰收,一直保持着非常上进的好状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面领导,知道胡家村生活好,没有再派一些人来劳动。 听说在别的村的劳动的文化人儿,都是顿顿黑馍。 所以胡幽现在一看到这种干巴瘦的老头,而且很明显就是吃不好穿不好的,就觉得难受。 胡幽看这老头听到她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哭。刚才是呜咽着哭,现在是大哭。 像是要把心里的悲伤和难过,都要哭出来似的。 “哇哇……” 这个小老头扶着旁边的楼梯栏杆,一个劲地哭,哭地听着像是要把心肝肺都给哭出来一样。 胡幽想上去劝两句的,这话要说清楚了再哭也不迟啊。 可符生差不多也猜到些了,就低声地同胡幽说, “大概咱村的那个黎老头,和他确实是兄弟。” 符生微皱了下眉,还用疑惑的口气问胡幽, “他们真的长得那么像?” 胡幽点点头说, “黎老头是学地理的,没事就爱画地图。听说他们住的地方,能画的地方都让他画了个遍” 黎老头这人不爱说话,但是爱画图,个子也算高高的。 和眼前这个小老头比,肯定是哥哥没错了。 胡幽立即就和符生说, “这个小黎老头,一看就受了挺多苦的,这里也没什么人。” 这也是符生在考虑的问题,这个小黎老头要是再呆在这里,要么饿死,要么就被伤心死。 看这位爱书的这份痴样,看着那些书被别人搬走或者糟蹋,估计心里头都在滴血的呢。 符生正在琢磨着怎么帮这个小老头时,却听到小老头哽咽的声音说, “我是那个爱画图的亲大哥,我怎么就成了小黎老头了?” 胡幽看着脸都哭成一道一道黑印的小黎老头,也不知道这老头多久时间没洗过脸了。 胡幽朝着阅览室里头看了一眼,就问了一句, “你都住哪里啊,你每天都吃什么呢。” 小黎老头抿着嘴,吧嗒了两下才说, “我有饼子,喝几口凉水。” 小黎老头立即就有些恼了似的,鼓着脸瞪着胡幽,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现在就告诉我,我那爱画图的弟弟他在哪关着呢?” 胡幽感觉这个小黎老头,大概是对劳动这个事吧,有个错误的理解。胡幽立即就解释给他, “黎老头只是在我们村参加劳动,现在他能管住自个儿了,不在干活的时候在地上画地图了。” 小黎老头用手抹了把脸,胡幽看他那脸是更花了。 小黎老头拧着眉头,咬着牙问胡幽, “那为什么我给他写了几封信,都被退回来了?” 胡幽一想,你这还算好的呢,被退回来了,有的都是直接没收了。 关于这个符生解释起来更有说服力,就言词清晰地说, “现在只允许寄衣物,不允许寄信,或者是携带任何纸条信件之类的。” 符生的话本来是讲得合情合理,可是听在小黎老头的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尤其是这个小黎老头,最近被绿衣裳的人,给折磨得够呛。 小黎老头一只胳膊叉在腰上,指着符生说, “你们想让我退缩,是不可能的,我寄的信没就没了,我再寄。总有一天,总能寄到的。总能……,咳咳……” 胡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这人了,看了眼符生,这会儿符生也挺头疼的。 胡幽忽然想到个事儿,立即就说, “这里的书还在呢,都被堆在了一间屋子里头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黎老头盯着胡幽问。 而符生却盯着胡幽说,“还有你不知道的吗?” 胡幽立即就说了,“我不知道的多了。” 胡幽说完,还白了眼符生。 符生轻笑了下,又用很诚恳的态度和小黎老头说, “我带你去看那些书,我向你保证,我把那些书都帮你藏起来。藏得妥妥当当的,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再去毁坏这里的任何一本书。” 符生作为一个军人,充满阳刚正气的军人,这个时候的气势,完全就压住了小黎老头的不愤。 符生伸手就把小黎老头拉走了,而符生下楼时,还回头深深地看了眼胡幽。 符生没忍住又和胡幽说, “咳,去帮老爷子收拾下东西吧,他应该就住在阅览室的角落里头。” 胡幽就跑进了阅览室的角落里,果然看到个破铺盖卷,旁边还有个特别破的酒精炉子,上面放着一个搪瓷缸子。 这会儿能用得上酒精炉子,说明小黎老头本来的生活还可以,现在为了这些书,宁愿睡在这里。 胡幽把楼上所有的阅览室走了个遍,让系统把所有的书都收到了系统仓库里面。 地上的任何一本破了的书都不放过,胡幽都让系统收了起来。 胡幽从系统仓库里,找出个大包袱皮,把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卷了起来,把四个角一捆,用力挎着就下了楼。 小黎老头是有钥匙的,刚才符生和他是从在门出去的,胡幽一看大门开了还长出了口气。 胡幽用力掩着大包裹时,才刚出阅览室没几步,胳膊上的大包就被一个人给提走了。 符生把包提了起来,这才觉得有些沉,就说了句胡幽, “这么重,你在原地等我啊,胳膊被压得难受了吧。” 胡幽瞪了眼符生,还嘴硬地说,“不重,我还能拿挺远一段距离的。” 符生轻笑着没和胡幽理论,带着胡幽就去了那个堆满了书的一个房子。 这个房子本来就是图书馆的库房,里面本来就放着许多没来得及摆上去的书。 整个图书馆大部分的书都在这个房间了,小黎老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胡幽远远地就听到他的哭声了,因为现在图书馆里面,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也没有别的人过来。 胡幽走到书库那头,从大开的大门外,就看到靠在门框上哭得不太能自理的小儿老头。 “呜呜……,我的心肝儿啊。” 符生把包袱放下,走到小黎老头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赶紧走,那些人有可能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愿各位小可爱, 春节快乐,鼠年大吉。 过好大年,戴好口罩。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183章 胡幽真的很想说符生是个乌鸦嘴,刚说完那些人有可能会返回来。 就听到远处有大门的响声。 胡幽跑上前就把还在边哭边笑的小黎老头给拉了起来,正想让符生赶紧拉他走人。 符生根本没说话,而是抬起手,一个斜掌就砍在了小黎老头的后脖颈。 “呃。” 小黎老头只来得及轻呃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符生立即就把小黎老头给背在了背上,腾出一只手提着大包袱就走人。 符生只是朝前头走人,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那间放书的仓库。 胡幽眼睛眨了眨,立即就让系统行动。 系统在把书籍瞬间就收到了系统仓库当中,同一时间用非常不端庄的声音说, “主人,男主人可真贴心哟,那心里头是贼拉地想回头看一眼,可就是生生地忍住了。” 胡幽扯了下嘴角轻哼了一声,而系统的话还没说完,声调就像是在跳着似的。 “主人哇,明年这个时候男主人就要打恋爱报告喽。” 胡幽小脸一红,立即骂了句“滚”。 胡幽憋着小红脸,刚骂完系统,就听到一阵“通通”地脚步声。 一条绿色的腿就把胡幽给拦住了,胡幽的头慢慢抬了起来,看到了一 张熟悉的脸。 这人还一副凶恶的样子,看着胡幽,咧着嘴。 “你让谁滚呢?” 胡幽心里头就这个呕啊,脱口就朝着这个穿绿衣裳的人说, “咋是你啊,你妈能舍得放你出来?” 胡幽的话音刚落,这个绿衣裳的小后生,立即就后退了两步,用一种在试探的眼神,点了几下下巴看着胡幽。 最后这小后生,一抬下巴,看着比他低一点的胡幽。 “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我妈这几天不让我出门?” 胡幽当然认得这人了,和那个温家的温二姨温文倇,长得就是一个样。 完全就是后世的那个叫,复制加粘贴。 胡幽甩了下她的大辫子,冲着这位刘二玲的哥哥笑了一下, “刘大鹏吧,我是温家的亲戚,当然知道你喽。” 胡幽一提温家,刘大鹏的脸立即就变了,一下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让胡幽来形容的化,那就是嚣张。 温家可是刘大鹏的外婆家,虽然俩家人平常关系不算太好,但是这个刘大鹏明显眼神不对。 眼神很不对的刘大鹏,下巴翘得更高了,说话之前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要是姓温的家的亲戚,那你就让他们这家人都藏好了,别让我妈抓到什么把柄。哼,要不然,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刘大鹏冷哼了一声跑了,因为前面有一队穿绿衣裳的大喊着, “书不见了,不见了。” 胡幽看了一眼那帮人,又听着他们在说些疯言疯语, “一定要查,狠狠地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凶手。” 胡幽在出图书馆的大门时,无所谓地还耸耸肩膀。 嘴里还叨叨了两句, “凶手?你当是杀人啊,嘁。” 胡幽刚走了两步,又被一条绿色的腿给拦住了,而且这条腿还很长。 符生看着别人都紧张地身,这个胡幽,居然是慢悠悠地从图书馆的大门出来了。 符生还以为胡幽会从他们之前进来的小门出去,害得他背着小黎老头,在那头等了好一会儿。 等着等着,符生就觉得不对劲了。 符生又绕到大门这头,还背着个晕死过去的人,正好看到胡幽一边翻白眼一边慢不拉几地从大门里面出来的。 符生这辈子还没服过谁,面对胡幽真是不服都不行。 也就胡幽这种不急的样子,还穿一身破棉袄子,那些路过的绿衣裳的小后生和小姑娘们,连看她都不带看一眼的。 胡幽一出图书馆大门,就看到符生了,还没自觉地朝人家符生笑了一下。 “我刚才碰到温文倇的大儿子了,和她长得一样丑。” 符生现在还顾不上说温文倇的事,立即就问胡幽, “你知道这个老爷子住哪吗?” 一听符生问这个,胡幽居然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 “他居然有地方住?” 符生点点头说, “肯定是有地方住的,估计是退休了才到这里做图书管理员的。” 胡幽一听,这种事她还真不知道,一副很遗憾的表情,缓缓地摇摇头。 “我也才刚认识他的,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住处的。” 符生其实还是想着胡幽再发挥一些意外,创造些奇迹。 可惜,胡幽却是办不到的,对上海真的不熟。 符生想了想,又看了下外面的路。 这个地方离着温家不远,符生决定先把人带回温家去。 “先让老爷子在温家休息一天,明天我再送他回去。” 胡幽觉得这样是最好的了,她也实在不知道小黎老头家住哪头哇。 因为听符生说离着温家不算太远,胡幽就跟在符生后头,朝着温家走。 走啊走,走啊走,走到胡幽觉得两条腿都开始甩面条了,却还没看到温家的那条巷子。 胡幽这会儿真的很想从系统仓库里,甩出她的旧自行车。 但是,胡幽却觉得现在却不合时机。 可系统却不这么响,悠悠地慢慢地“叮”地上线了,就和胡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人哇,男主人心里有着数哩。” 胡幽翻了下小眼皮,用意识流告诉系统一个事实, “等他成为男主人再说吧,现在啊,他还不是哩。” 胡幽的一句话立即把系统的期望给定格了,直接定在了几年后。 系统下线前,就留了一句话给胡幽, “明年这时候男主人到部队打结婚报告,再过两年才能结婚。时间好长哇。” 胡幽在系统“咻”地消失时,还补充了一句, “那时候也要看我乐不乐意吧。” 也不知道系统有没有听到,反正暂时没有再上线了。 和系统说了几句话,胡幽的精力被分散了一些,可是这会儿系统下线了,胡幽感觉腿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 动不了了。 符生早看出来胡幽走不动了,可是他这会儿也不能把小黎老头给放地上不管。 符生伸出手把胡幽往边上拉了拉,指着路边的一个石墩子说, “现在天快黑了,你别动地方,在这等我。” 胡幽也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石墩子上。 胡幽从破袄的兜子里,掏出块灰手绢来,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 看到符生还在看她,胡幽朝着符生挥挥手说, “不是还有两个路口吗,你先送小黎老头回去吧,我哪也不跑。” 胡幽怕符生还墨迹,又补充了一句说, “就我这力气,我要跑也能跑得动啊。” 符生这才点点头,又叮嘱了胡幽一句, “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胡幽还是摆了摆手, “我穿成这样,人家得稀罕和我说话才成。” 符生走的很快,跨着大步,很快就走了两条街,把小黎老头送到了温家。 符生这一回来,把全家都给惊动了。 尤其是符生妈,还没来得及问“小宝去哪里了”,符生就拉着温小舅舅两三句话就把碰到小黎老头的事说了。 温小舅舅是个医生啊,看到老头时就想着要给他好好检查检查。 温小舅舅立即就把小黎老头弄到了一层的一个小房间去了,而符生又赶紧出去了。 符生妈想问两句话,还没来得及。 等符生从温家出来后,这才发现天居然黑下来了。 符生立即就赶紧跑,担心胡幽又瞎跑,一会儿找不着人。 符生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刚才和胡幽分开的地方,借着点微弱的光亮,也看到了胡幽。 不过符生从过远处看着就开始皱眉,说的不让这人和陌生人说话,虽然这个陌生人年纪还挺小的。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紧靠在胡幽身上,还在瘪着嘴。 这个瘪嘴说出自己冤屈的样子,胡幽就觉得这小孩儿像胡小弟。 可是,本来以为小孩儿是在这等人的,和胡幽一样。 等啊等,胡幽看着前面的路,还没有符生的影子。 而这个小孩儿,却一直瘪着嘴站在她旁边。 胡幽立即轻轻地问这个小孩儿,“你家人呢?” 小孩儿摇摇头。 胡幽伸出手摸了摸小孩儿的手,挺冷的,立即就从自己大棉袄里掏出一副手套。 这个手套是之前给胡小弟做的,结果做小了,胡幽就一直留着呢。 胡幽把手套给小孩戴上,立即笑着问他, “暖和不?这是给我弟的,可惜他长太快了,现在已经小了。” 小孩儿穿着很干净的衣服,衣服料子也不错,一看就是生活条件好的人家儿的孩子。 不过孩子却是一直瘪着嘴低着头,看着像是要哭的样子。 胡幽在把手套给小孩套上后,又伸手拉着人家的手,而小孩儿就这样向前一靠,靠在了胡幽的身上。 胡幽还以为他冷了,摸了下他的衣服,穿的也挺厚实。 不过毕竟是小孩子嘛,肯定不如大人扛冻。 胡幽又把小孩向自己这头拉了拉,给小孩儿输送点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家人呢?” 小孩儿才五六岁的样子,胡幽觉得他大概有可能不太能记得清家人了。 不是每个小孩儿都像胡小弟那样的,鬼精得连大人都绕不过。 胡幽立即就认定,小孩儿是和大人走散了,或者是迷路了。 胡幽正要联络下系统,让系统给查看查看,就看到符生大步地走了过来。 符生看到胡幽没什么事的时候,立即就松了口气。 符生低头把这个五六岁的小孩儿仔细地看了看,不是他多心啊,可这小孩儿的相貎,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胡幽也忽然觉得这小孩儿眼熟,胡幽抬头看着符生,忽然就知道为啥了。 “符生,他咋和你长得那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吼一声,过年好哇~~ 多开窗户多透气,多戴口罩少出门,新春愉快,鼠年大喜。 第184章 胡幽说得像,意思是和符生的样子长得像。 而符生觉得这小孩儿眼熟,是因为这小孩儿是像符家的一个人。 虽然在胡幽看来,是和符生长得像,但是要是见了那个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能把这小孩儿诓来,和胡幽在一起,符生也只能想到一个人。 符振兴。 可是看样子小孩儿已经在这挺长时间了,脸都冻得发红了,那个符振兴肯定是把人扔下跑了。 符生无声地叹了口气说, “他肯定是姓符,应该是符振兴的亲侄子。” 胡幽立即左右前后可看了会儿,都没有发现符振兴那家伙。 “他怎么这么胆大,要是孩子丢了怎么办?” 这个年代拐卖孩子的还是少的,但是胡幽还是被吓了一跳。 符生无奈地把小孩儿抱了起来,拍了拍要哭的孩子的后背,低声地说, “走吧,先回去吧,吃顿热乎饭就不害怕了。” 胡幽抿着嘴笑了两声,这会儿的符生还真像个有孩子的“爹”。 符生回头就瞪了眼胡幽, “符振兴应该是遇到了事,照顾这孩子不方便。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符家不至于会出什么事,顶多是做事更加低调些,穿得更朴素些,吃上稍微不如从前。 但是,以符生的了解,肯定不会有什么差的。 其实胡幽也不明白,要是这小孩真的是符家的人,那就是符振兴两位哥哥其中一个的小孩了。 这大人心也真够大的,居然敢把孩子交给符振兴管。 胡幽暗暗为这个符家的大人点根蜡,这人一定会后悔自己的行为的。 现在符家大哥不仅后悔了,而且非常后悔。 可是,有什么办法,孩子已经让人送到了上海的符振兴那里了。 本来在家里呆着也没什么事的,可是孩子居然在幼儿园下课后,被别人接走了。 平常都是家里人接的,只是晚了一小会儿,孩子就被别人接走了。 符振兴的亲大哥符振军就觉得这个有点微妙,虽然对方说是孩子跟着到他家去玩的,但是符振军就是不踏实。 虽然符振军媳妇哭成了个泪人,符振军还是觉得把让孩子让符振兴带一段时间。 等过了这段时间,没人再把眼光盯着孩子身上了,再接回来。 符振军本来想着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让孩子出去走走,见识见识。 符振军的想法是好的,也觉得自己亲弟弟符振兴是个靠谱的。 但是,却让符振军意外的是,符振兴完全和小孩子不合。 五岁的孩子,有什么也不说,问什么也不答,给什么也不吃。 孩子来符振兴这里还不到一天时间,符振兴觉得自己都瘦了一大圈了。 符振兴想来想去,就觉得胡幽照顾孩子最有经验了。 抱着小孩儿去温家的路上时,就看到了坐在石头上发呆的胡幽。 符振兴本来还忧愁着呢,担心孩子不好弄。 可是,符振兴一眼看到胡幽时,就有了个小主意。 符振兴把绕到侧面,把孩子轻轻地放在了胡幽旁边,就跑到了后面的街道,悄悄地看着。 符家的孩子可是规矩着呢,小孩儿看着胡幽的圆脸,就觉得那个亲切啊。 孩子妈也是个圆脸,当然这个胡幽可不知道。 等符生抱着孩子,带着胡幽回到温家时,除了符生妈外,所有人吓得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尤其是温明晓跑到胡幽跟前,把胡幽看了又看,最后摇了摇头。 “不像,不像是你弟弟,那就是表哥的弟弟了。” 温家人也能看出来,这小孩儿是姓符的。 只是,孩子就是不说话,却转过头伸出手拉住了胡幽的耳朵。 胡幽一下就被拉蒙了,而旁边的温明晓马上就明白了,靠近胡幽说, “这孩子肯定觉得你长得像他妈妈,所以和你亲近。小表嫂,你和这个孩子很有缘的。” 胡幽正准备反驳时,却没想到不说话的孩子,立即“嗯”了一声。 不仅“嗯”了一声,还从符生的怀里挣脱出来,要胡幽抱。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立即就去厨房给几个人做饭去了。 胡幽是很郁闷,这小孩儿特别粘她,就像是胡小弟那会儿似的。 胡幽无奈地把孩子接过来抱上,刚一接过来,小孩用力就搂紧了她的脖子。 那个要把人勒得喘不上气的感觉,和胡小弟又特别像。 胡幽把这姓符的小子看了看,确定不是胡小弟。 符生把胡幽的表情看了个明白,立即低声地说, “符振兴会赔偿的。” 符生的意思是说,看孩子这活不白干,不用担心。 符生还给了胡幽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胡幽抿抿嘴没说话。 胡幽把符家小孩放到餐桌旁的时候,小孩居然瞪着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胡幽。 胡幽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小孩人家是个有教养的孩子。 “饭前要洗手。” 胡幽又把符家小孩带着去洗了手,还给用热毛巾洗了把脸,又掏出自己的雪花膏,给擦了香香。 胡幽发现这孩子还挺爱美的,知道要给擦香香,把小脸蛋直接伸了过来。 胡幽给他收拾干净了,他才满意照着镜子,又点点头。 小孩斜着脑袋看着胡幽的那小眼神,让胡幽又觉得是看到胡小弟的错觉。 “我叫符萧黎。” 胡幽觉得还真不容易,一个“勤劳”的小蜜蜂,终于被鬼精的小鬼给认可了。 吃饭的时候,小孩也是很规矩,坐在椅子上背都挺得直直的。 胡幽都觉得有些忧愁哇,可符生妈却走过去笑了笑,用手摸了下符萧黎的小脑袋说, “和你爸小时候长得可真一样,你现在是五岁还是六岁了?” 符萧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符生妈, “我已经五岁了,是大孩子了。” 符生妈笑着和胡幽说, “你去玩你的,他爸符振兴小时候我都看过,看他不成问题的。” 第二天胡幽又从她的大包袱里面,掏出三颗大鸡蛋。 胡幽做了一大盘鸡蛋羹给家里的“小孩”,算是半个小孩的温明晓,和符萧黎坐在一起,一人拿着一个勺子吃鸡蛋羹。 温明晓本来在很安静地吃,可是看着一边更安静的符萧黎时,没忍住就说, “小黎,这鸡蛋是小表嫂从她的大包袱里掏出来的,她那包袱里什么也能装。” 符萧黎大概还不太明白包袱能装东西,是个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温明晓又向符萧黎靠近了一下说, “这个鸡蛋可真好吃,我好想跟小表嫂去她家啊。” 符萧黎想了一下,也仍然是点点头,这才轻声地说, “嗯,这个鸡蛋是很好吃,我天天都要吃个白白嫩嫩的水煮蛋。” 温明晓立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勺子,吃着鸡蛋羹不再说话了。 胡幽早上吃的是符生买的上海小吃,吃得胡幽有点过饱了。 符生还在旁边一个劲地劝胡幽多吃, “一会儿要去送小黎老头回家去,小宝,你吃饱饱的。” 胡幽就这么听着符生的意思,给吃多了。 胡幽想着中午不吃饭了,要不然这么吃下去,等回村后就不是个小圆脸了,而是个大圆脸了。 而符生妈坐在旁边看着胡幽的小圆脸在笑, “小宝啊,回头让符生再带你去城隍庙去,那里的小吃更多。上海的好吃的多着呢,轮着吃,也能吃一阵子。” 胡幽可不想在上海多住了,她想回胡家村去,她的羊和鸡都要好好地喂呢。 最主要的还是羊奶的事,虽然现在胡二哥已经挤羊奶没问题了,但是羊奶需要煮了以后,再放凉,放到地窖里存着。 等着胡幽回去做羊奶粉,而胡幽想想,现在应该有很多了。 要是再晚一些,那羊奶就不能用了。胡幽担心的是羊奶的事,而符生去想着今天要去哪几个图书馆比较合适。 等小黎老头早上都收拾好了,也吃了早饭,还是由符生给提着小黎老头的被褥。 仍然是一个大包,但是符生今天提着就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包袱里头的被子变得软和了。 一路上符生用手摁了好几次了,确实包袱里头的被褥变得软和了。 符生先是看了眼旁边小黎老头一脸的沟壑皱纹,又看了眼在他另一边走着的胡幽。 符生无声地笑了一下,心想这个小丫头又搞小动作了。 假装不知道这一切的符生,嘴角含着一点点的笑,跟着小黎老头来了他住的地方。 胡幽一看,小黎老头住的地方还不错,离着之前的图书馆不算太远的。 而这个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大院,楼上楼下每家每户都有人住。 小黎老头就住在二楼的一个房子里,胡幽感觉小黎老头的这个房子的面积应该不小呢。 在上了二楼的楼梯时,在走了二楼的一半路时,路过一个关着门的小房子时,小黎老头指指说, “这是厨房。” 胡幽又看了眼紧挨着的在拐角的两个房间,光这边这间就会感觉很大。 小黎老头从脖子上拿出了钥匙,把门打开后,告诉胡幽和符生说, “里面有三间房,大的是我的书房,小的是卧室和浴室。” 胡幽觉得挺有意思的,这个小黎老头居然介绍这么详细。 等三个人进了屋,小黎老头坐在桌子旁,一动没动。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小黎老头侧着头问符生, “那些书真的藏起来了?” 符生点点头,没说话。 而小黎老头却更加沉默了,过了愉快有半个钟头,他才轻轻说, “如果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书籍,你也能给藏起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这边都还很好,但是大家都不出门了。 祝愿小可爱们,都有一个纹理深厚的双肺。 多吸新鲜空气多开窗,锻炼身体多运动。 第185章 符生抬眼皮看了下胡幽,发现胡幽还在到处看,根本没有把小黎老头的话听进去。 胡幽看着这套房子,觉得还真是不错。 有厅有屋,居然还是带浴室的,比普通的居民好太多了。 胡幽再转过头时,看到符生在看她。 小黎老头的话胡幽其实已经听到了,但是这个她不好直接答应。 胡幽想着先得问清楚再说,可有俩个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一个是符生的,一个是系统的。 符生说的是:“远不远,在什么地方?” 系统却说的是:“一定是好书,主人,你一定要去。” 胡幽的脸上的肌肉稍微动了一下,眼神又飘向了小黎老头。 这会儿的小黎老头精神算是正常多了,脸上的皱纹也没那么多。 在温家的时候温小舅舅也给他检查了身体,各方面都没问题,只是有轻微的擦伤。 温小舅舅也给小黎老头带了药,又叮嘱了些事项。 胡幽看了下这个家里,好像像是老头一个人住的。 “您家人呢?” 小黎老头撇了下嘴说,“和我弟弟的那几个孩子在一起呢,都住到了郊区去了。” 胡幽一想,住到郊区就相当于城乡结合的地方了,那就不会再被送到村里头了。 小黎老头儿这会儿特别感慨, “一直给送信,送信,大部分信都被退了回来。还以为我这个弟弟人出什么事了呢。” 小黎老头又抹了下泪,站起身走到一个老旧柜子前,拉开了右边的小抽屉。 小黎老头从里面拿出个小盒子来,又坐在凳子上,把盒子递给了符生。 小黎老头用袖子抹了下眼泪,低声地说, “这是我弟弟那头的钥匙,他之前去了那边后,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把钥匙给了我。” 原来黎老头的书都藏在自己家里头,黎老头本来和自己孩子都住在一个小院里头,走得又急,什么也没来得及交待。 现在两家孩子带着全家大大小小的,都一起住到了郊区,也算是暂时避一避的。 符生把盒子拿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把钥匙。 符生点点头说, “那房子估计快保不住了,确实要把书先藏起来才行。” 虽然现在黎老头家的外面是个大锁头,一旦房子被分给了别人,这个锁可是挡不住别人的。 胡幽忽然就想到个事儿,还是听胡九伯说的。 曲明老头儿在城里的房子被人看上了,有人到处在找曲明老头呢。 胡幽听说那个看上曲明老头房子的人时,心里就是一紧。 胡九伯说外面传的是什么主任,是新来的,是上面派来的,管整个市的什么活动工作。 胡幽觉得自己差不多把人都猜出来了,但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市里或镇上。 想到这些胡幽的眼神不由地闪一闪,更是想着要赶紧回去了。 等从小黎老头家里出来时,符生看着胡幽精神头不好的样子,就赶紧问她, “小宝,你怎么了?” 胡幽摇摇头说,哪能说自己想家了啊。 在家里每天忙忙碌碌的,日子也过得快,最大的好处就是日子过得舒心。 不过胡幽又想到昨天碰到刘大鹏的时候,这小子说的话,让胡幽突然就警觉了起来。 胡幽赶紧把昨天刘大鹏的话,给符生学了一遍。 符生一听,立即就皱了下眉。 符生伸手从自己的兜子里头掏出个小本本,又从胸口的小兜里掏出根笔。 符生是皱着眉,在小本子上一阵写写画画,胡幽探头看了一眼,都是一堆线条。 完全看不懂。 胡幽立即收回视线,又看向了公交车站。 现在还是在正月呢,走亲戚的人还挺多的,等公交车的人,好多人手里都提着些点心什么的。 胡幽忽然又想去逛百货大楼了,上海市的百货大楼还有各种小百货店,是卖什么的也有。 胡幽又想照相,相机都准备好了。 仿年代版的相机,胡幽忽然觉得手好痒。 就是这样,胡幽把一只手伸进了自己大棉袄的兜子里,掏啊掏的。 符生把想的问题都画成了线,然后又梳理了一下,一抬眼皮,就看到胡幽从大棉袄兜子里头掏出一样东西来。 符生觉得这个大年受刺激有点厉害,抖了两下手把钢笔插进左胸前的兜子里头。 符生又把他的小本子慢慢放进了衣兜里头,还用自己的手把衣兜用劲撑了撑。 可能胡幽的衣兜比较大? 符生最终还是用手把眼睛揉了揉,揉完之后,又看了眼胡幽手里的那个东西。 符生又紧张地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一人看过来,或者有一点好奇的眼神望过来,甚至是那眼神在胡幽身上停一下。 胡幽这会儿正摆弄她手上的东西呢,把这台仿年代版的相机拿出来后,怎么仔细看,都和这个年代的确实很像。 胡幽把手指在有点短鼻子的镜头上,轻摁了一下,就听见一声“滋”地响。 镜头居然给缩回去了,胡幽左右又看了看,没什么人。 不过一堵墙似的符生,正在挡在了她的前面。 胡幽扯了下嘴角,其实这个年代在上海,有这种老式相机多得是,根本不用担心。 符生这会儿却想的是,唉,这相机看着确实是和现在百货大楼里卖得差不多,但是也不是谁能把一个相机藏棉袄兜子里的啊。 不过符生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事,胡幽的大包袱,听说里面掏出过不少吃的。 小姑娘温明晓现在对胡幽的大包袱可感兴趣了,连符生都看出来了。 现在胡幽又从棉袄的大兜子里,掏出了个相机。 胡幽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只要没人看到就行。 当然,符生不能算的。 符生几乎是身体与大脑同时行动的,挡在了胡幽的前面。 毕竟符生个子高大,也穿着军绿的大棉袄,把所有人视线都挡住了。 其实符生不行动也没事,根本没人注意,而且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人看见了,也只会当自己眼花了。 胡幽对这些事都是比较熟悉的,把仿年代版的相机摆弄了几下,看了看镜头的清晰度,最后挂在了自己有脖子上。 这个年代有相机的人其实不多,但是也有人专门去找有相机的人借的。 所以,在街上是会看到有人专门出来照相的。 站在不同的街景旁边,都跟一根柱子似的站着,旁边有人拿着相机在喊, “一、二、三。” “咔嚓。” 胡幽觉得挺新鲜的,站在人家照相的地方看了一会儿。 符生还以为胡幽这会儿想要照相,就低声地和胡幽说, “要不先不去小黎老头那儿,先给你照相。” 胡幽是和符生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而且还是提前下了一站。 实在是受不了别人的眼神,胡幽和符生说,想先下车。 其实符生早就想下去了,一听胡幽说要下车,立即就点头跟着一起提前下了公交车。 刚下公交车的时候,符生担心胡幽今天又走不动道,立即就低声和胡幽说, “昨天本来想背你回去的,可符萧黎太小了,只能先抱着他走。” 胡幽翻了个白眼,她自己能走的好不。 符生又赶紧说,“今天你走累了,回去的时候我肯定要把你背回去的。” 胡幽都不想和符生说话了,这人大概把自己当个麻袋了。 才下公交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对年轻人在照相。 拿相机的这个大概是头一次给人照相,听着那动静比站着被照相的那个大姑娘还要激动。 “一、二,啊,对,就这样的笑容啊。三,咔嚓。” 完全不用听照相机的声音,就听这个人在那喊,而也有好些人和胡幽一样,路过的就不想走了,站着看热闹。 本来被照的这个大姑娘就站着像根柱子,这会儿完全成了块石头。 不管那个拿相机的说什么,大姑娘啊就一个表情一个姿势。 胡幽就撇了下嘴,低声地说,“嘁,都不动一下,脸都僵了。” 符生听了就说要给胡幽照相,胡幽白了他一眼说, “还要去黎老头那呢,等从那出来的吧。” 离着黎老头的住处也不远了,胡幽就想着先去看看再说。 符生就在前面带路,胡幽慢悠悠地跟着的。 等到了黎老头住的地方后,符生立即就把大门给打开了。 符生就想着先赶紧把书收拾收拾,然后带着想照相的胡幽照相去。 结果胡幽只是在院子里转了转,就觉得黎老头这个字子不错的。 还没进人家屋里头看呢,胡幽就喜欢这种小院子了。 虽然也是个小二楼,但是有个小后院,而侧面还有一大片的空地。 在胡幽看来,这里完全可以养鸡嘛,后面种菜。 胡幽就觉得这个房子好,旁边的符生一眼就看出来胡幽的想法了。 立即就凑过来说, “等明年我去打恋爱报告,再过两年差就多就能升职了。到时候,我也去申请个独门独院住。” 胡幽斜起眼睛,瞪着符生,憋了半天才说, “做啥梦呢,我住自己家里头。” 胡幽一直觉得这个年代的人,是很含蓄的,可是这个符生,最近总把那个什么“明年这时候我就去打恋爱报告”这一句,有事没事就挂在嘴边。 胡幽连着瞪了几眼符生,而符生还没皮没脸的站在院子里的树底下冲她笑。 胡幽想的是,这个人不是被传是个铁板一样的么,咋和田地说的不一样。 胡幽把手里的相机就拿了起来,冲着傻不拉几的符生说, “给你照张相吧,等把相洗出来,就摆婶儿那屋让婶儿天天能看着。” 符生平常都不在家,尤其上了十岁之后,一直就在外面上学。 到了部队之后,也和胡大哥差不多,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符生在的部队是和胡大哥一个地方,只是俩人在不同的营区。 胡大哥在之前是听说过符生,而符生也只是知道不这么个“同乡”。 不过最近几年一直陪着领导在外面奔波,一年有两三个月的时候没在部队。 也是因为这样,才算有点时间可以挤出个一晚或半天的时候,回家看看的。 胡幽的建议也挺暖心的,说得符生这块铁板心里头有些发酸。 符生一听立即点点头说, “照吧。” 然后符生又一想胡幽说的姿势,就侧了下身子,让胡幽给照相。 胡幽一看符生这动作,不由的眼角一抽,还是拿起了相机。 “咔嚓”地一声,响亮地照相声就响了起来。 不只是胡幽,还有符生,都听到一声很重的“嗡嗡”地响。 一张巴掌大的卡片,从相机下面慢慢地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祝愿各位小可爱们, 鼠年大吉,心想事成。 今年这个年有点特殊,大家都要保持好的心情, 多通风,多运动。 大年初一大年好哦~~ 第186章 这个大年,符生觉得自己受到的刺激一波又一波,都跟断不了似的。 刚才胡幽把相机挂在了脖子上,以她那大棉袄和黑围巾的形象,在车上是个人都要看过来几眼。 最后胡幽实在受不了了,用特委屈的小眼神看着符生说, “咱要不下车吧。” 符生其实早就想下车了,就是怕胡幽累着,在车上那会儿是憋着笑点点头。 可是现在的符生,站在树底下,一只手扶在树干上,却有点腿抖。 长了27年了的符生,这辈子头一次对一件事,感到这样的无措,还有那么点无知。 这个时候脑袋发蒙的不只是符生,还有胡幽。 胡幽在“咔嚓”地一声给符生照了一张相时,正想着给这个仿年代版的相机点个赞呢。 实在太像了,连照相的声音,“咔嚓”声也是那么地响亮而清晰。 真的很满意的胡幽,还没来得及用意识联系下系统时,就听到一声很长的“嗡嗡”声。 一个比胡幽巴掌大一些长方的卡片,从相机下面慢慢地滑动了出来。 胡幽傻在当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那张卡面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穿着绿色的军大衣,站在一颗粗树的旁边,笑得还挺得意的。 胡幽咽了口唾沫,手抖得有点控制不住。 胡幽的眼睛差不多半眯着,皱着脸哼哼了两声,不知道该咋办才好。更不敢抬头看符生,这种意外来得太突然了。 被意外突袭的符生,在听到胡幽的“哼哼”声,忽然惊醒了过来。 “嘘”了一声的符生,也终于缓了过来。 毕竟是有着钢铁一样身躯的兵哥哥,符生甩了甩大长腿,就朝着胡幽走了过去。 胡幽的手里还抓着相机发抖呢,脑袋已经晕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也想不到,相机会是自动到这种高度。 照相洗相一条龙,也不需要胡幽专门去照相馆洗相片了。 符生走过来一看,胡幽比自己想的还要可怜,都快要哭了。 更是让符生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胡幽快抖成筛子了。 符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胡幽在颤抖的小肩膀说, “把相机给我看看吧。” 符生除对未知的有种惊恐外,更多了几分好奇。 符生只是轻轻地从胡幽手上把相机拿了过来,而那张挂在相机底部的卡片,也从相机上飘落在了地上。 符生一低头,就看到那张卡片上,正是自己。 符生弯下腰立即就把这张纸给捡了起来,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发现纸还挺厚的,而且上面一层有点磨手。 这种仿年代版的相纸,会自动调成有磨砂颗粒感的,整体感觉就是为了更加逼真。 但是,毕竟是未来科技产品,所有的一些访“上古年代”的东西,许多都是研究者自己想像出来的。 这种想像出来的东西,和实际的东西,居然有那么点吻合。 这个时代的相片,就是有些厚的,而且相纸的正面摸上去,实际上也有点磨砂颗粒感。 符生对这个相纸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差不多。 符生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这台相机,一台会自动产相片的相机。 符生这会已经全身心投入到研究相机当中了,把相机翻过来,又翻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又看到一副怂相的胡幽,与刚才上公交车时,那种不在乎的样完全不同。 符生嘴角微挑了一下,拿起相机,镜头对准了胡幽,相机上面的红色突出摁钮特别明显。 “咔嚓”一声,符生在摁下红色摁钮后,就听到了预想中的照相的声音。 而照相机的底部,又是伴着“嗡嗡”地响声,出来了一张相纸。 上面是胡幽正呆呆地仰着头,正看着符生。而胡幽的表情,却是看上去又委屈又可怜。 符生轻笑了一声,把相纸轻拉了一下,相纸就到了他的手上。 符生还盯着出相纸的缝隙,观察了一下。 符生顺手就把两张照片,都装进了自己大衣兜子里头。 而胡幽也是在“咔嚓”声中缓了过来,抽了抽鼻子,眼睛却看着符生手里的相机。 要是胡幽没有眼花的化,刚才有一张照片是照自己的,被符生揣进了绿大衣兜子里了。 马上就恢复正常的胡幽,用眼睛幽幽地盯着符生的大衣兜子。 符生这会儿真是哭笑不得,伸出手摸了两下胡幽的脑袋,学着胡幽“哼哼”了两下,才笑着说, “去屋里看看有没有要藏的书,我先把这栋房子照几张照片。” 胡幽听着符生比她还淡定呢,立即就“哼”了一声,跑着去台阶上,进屋里头了。 这个屋子是很典型的旧上海式的木式结构的房了,胡幽“篷篷”地跑了几圈,越跑越喜欢。 等以后情势好一些,胡幽一定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胡幽不仅在一楼找到间书房,在二楼还找到间小的藏书间。 不管是地上的,书架上的,书桌上的,墙上挂的,只要是这间房子里和书有关的都收了起来。 胡幽还跑了每间房子看了看,把一些棉被褥子,也都收了起来,到时候给黎老头带过去,就说是他家人寄给他的。 胡幽想想这家最值钱的东西,肯定都被黎老头的家里人收了起来了。 而胡幽又让系统在系统的时空店铺中,放了一个很大的书架,侧面刻了一行字: “黎老先生” 在未来世界的人看来,这是一位非常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毕生所学和所著。 与之前的“赖老先生”的书架一样,书籍被店内的检阅系统扫描后,立即就上架。 也是在几分钟后,胡幽听到了系统的“叮”地一声提示。 “主人,这种有特征性的‘老先生’书籍,要多弄几排。” 胡幽想起了那个史老头,不仅有文化还有钱,都给胡小弟掉了两颗金豆子了。 胡幽听着系统说的话后,还是有点心动的。 这个年代的文化人,很多人是真有底蕴,真有家学。 甚至有的人是上过最早的私塾的,在那种严苛的学习环境下长大,在学问上是真的厉害。 而后世有一些人的的才学和常识,从底蕴上,与这个年代的差很多。 这个年代的人,差的不是文化,而是机会。 胡幽决定多观注一些类似这种亲著的书,具有很强的时代特征的。 而且,在后世,其中有一部分人的著作都消失了。 最大的遗憾就是原著者,早早的消失了。 胡幽想着就叹了口气,慢慢地迈出了门。 刚一出门,就听到“咔嚓、咔嚓”地声音。 胡幽就觉得头上直冒汗,这个符生真的在照相啊。 胡幽又用意识联系到了系统,悄悄地问, “这个相机你知道能拍多少张吗?” 系统大概是去查数据了,没一会儿就回复了胡幽, “主人,这台相机能拍10万张照片。” 胡幽一听,差点没跪在台阶下面。 “那么小的相机,怎么能放那么多相纸?” 系统马上就告诉胡幽一个新的信息, “主人,这台相机是一次性产品,内部有个相纸空间。相纸用完后,这台相机也就报废了。” 胡幽看着符生还在那“咔嚓、咔嚓”地拍,心里想的是,10万次啊,得拍到哪年哪月去啊。 符生其实也没拍几张,就是试一下这台相机的效果怎么样。 而试出来的效果,是极其惊人的。 符生以前是用过相机的,可胡幽这个相机的颜色,就像是自动给协调过一样,不管怎么胡乱照,出来的效果都是最棒的。 符生还不知道后世的许多专业相机,都非常地智能化了。 胡幽缓缓地从台阶上下来,走到照相兴致很高的符生跟前,低声地说, “屋里头也没什么可藏的,我看他们家人都收拾的挺干净的。” 符生先是一愣,然后不由地就想笑。 这个自欺欺人的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说实话呀。 不过符生不毕竟,毕竟明年就可以打“恋爱报告”了。 符生微微冲着胡幽点点头说, “噢,那行,这就走吧。” 符生叹了口气,这就准备和胡幽离开黎老头的房子。而符生,根本就没有进房子里面去看一眼。 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房子里面和书有关的都不会有。 现在符生也就慢慢地想着之前的一些事,为什么自己最早的时候,会见到胡幽从公共厕所里面推出一辆自行车来。 想想那时候,符生就觉得不能回想,居然那会儿会认为胡幽是和人在厕所里交易。 这么不能相信的理由,估计换个人都很难相信。 但是,符生当时就觉得胡幽肯定是这么干的。 而且,那会儿的符生,还觉得和胡幽交易的“老手艺人”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怪毛病。 而且这种事,还不是发生过一次两次。 不管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只要是发生在胡幽身上的,符生都能给找出个很“合理”的理由来。 就在符生把手放到大门上时,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被胡家的人给传染了,都觉得胡幽不管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符生人还没出去呢,一只脚刚抬起来,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通通”地,越跑越远。 符生一转头,就见胡幽从前面往后跑了,就看到两个大辫子晃啊晃的。 胡幽都来不及和符生说话,赶紧跑到系统刚才说的地方看。 一边跑胡幽还埋怨系统, “你怎么那么会挑时间,不能早说吗?” 系统这会儿的声音显得更加稳健了, “主人,系统12469号是经过多次扫描,才确认的。” 胡幽跑到房子后面,用手刨开一堆乱草后,果然看到个铁窗户。 “小宝,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祝愿各位小可爱,鼠年初一快乐。 另外,再一次祝福全国疫区朋友,尤其是在武汉的朋友和小可爱们,平安健康。 2003年时候,我正好刚到北京,就碰到了SARS。 当时就是听从号召,自我隔离,不与外人接触,一日三餐自己做,每天进行家庭卫生打扫,都用84进行消毒。开窗通风,锻炼身体(室内做做慢跑之类)。 每天外出后的衣物,回家后要立即换掉清洗。清洗的时候滴滴露或是84都行,少量的84滴在水里不会让衣服漂白的。 祝愿每一位小可爱,身体健康,积极向上,相信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相信我们的医疗团队,一定会很快度过难关的。 加油! 加油武汉! 加油每个小可爱! 第187章 符生刚转身,就不见了胡幽的身影。 符生看见胡幽跑得那个叫快,本来刚才还在自我反省的符生,一看胡幽跑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符生先是把伸到门外的半条腿收了回来,同时又把门外的情形看了看,这才把大门又把里面的门栓给插上了。 等符生快速地转了两个弯,走到房子后面时,看到胡幽正扒开一堆乱草,看着一个小铁窗。 只有几根铁棍子还依旧,但是上面的锈迹却非常多。 小铁窗有一半在地面,另一半应该被埋在了地下。 符生想着,这肯定是个大的地下室。 但是从铁窗上的锈斑来看,不像是这些年才建的,看样子有好些年了。 符生看着正在死盯着小铁窗看的胡幽,迟疑地就问胡幽, “小宝,这是什么?” 胡幽听到符生的话后,看了一眼符生,那眼神里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我要是明白,还站在这里做甚?” 符生蹲下去用手摸了摸窗户上的铁棍子,非常坚实,而且把手向前探了一下,好像还有个隔板挡着。 符生站起来,又向后退了几步,来看这个小窗户。 要不是胡幽专门扒拉开,他是不会注意到的。况且,刚才符生在进黎老头的院子时,也是前前后后地都转了转,并没有发现这个小窗户格。 符生又一次挺服气胡幽的,他立即把手里的相机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把外面的绿军大衣也脱了。 符生把这些都塞给了胡幽,朝着胡幽轻声地说, “小宝,你往后站一站。” 胡幽抱着符生的棉大衣,往后站了几步。 胡幽看着符生,蹲了下去,还伸出手敲了敲了小铁窗里面的木隔板。 “好像是个封死的地方,敲了两下,声音太闷。” 胡幽点点头,她什么也不能说,而且她即使知道里面有可能会有好东西,也只能是看着。 胡幽偷偷地吐了口气,等着符生和她要工具。 果然,符生拍拍手上的土,站起了身。 刚站起身的符生,立即朝着胡幽伸出了一只手, “小宝,拿你的小钻头用一下。” 胡幽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把她的全自动小钻头从系统空间里拿了出来。 “不要太用力。” 胡幽把小钻头递给符生的时候,还提醒了符生一句。 符生就“嗯”了一句,又蹲下去了。 符生把小钻头的头轻轻摁在一根铁棍的一头,小钻头自动用力,就听到“嘣”地一声。 一片土都飞了起来,符生用手抹了下脸。 符生看到一条铁棍已经有点歪了,又继续把小钻头放到这根铁棍的底部。 又是一声“嘣”地响,铁棍下面出现了一个小坑。 符生挥了挥土,又往后撤了一下,等尘土都散了,符生又蹲下身伸手去拽这根发锈的铁棍。 “当啷”地一声,铁棍被符生轻拉了一下,就落在了地上。 小窗户上一共有八条铁棍,符生都一一地弄了下来。 符生用胳膊擦了下头上的汗,胡幽一看,赶紧给递了个灰手绢上去。 胡幽这会儿心里头跟揣了头鹿似的,太激动子呀。 刚才系统告诉她说,里面有三个大箱子,装着一些瓶瓶罐罐。 胡幽想的是,能把瓶瓶罐罐,这么费心地装进箱子,又埋进这么个封闭的空间里,肯定那些东西是再好不过的了。 胡幽的眼睛都快冒出金光了,符生一回头就看到胡幽在那偷着乐。 符生转过头的时候,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这种动作,符生原先是从来不会有的,这会儿立即就明白了,这里面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虽然胡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蹲在地上的符生,摇头摇,没忍住就笑了。 符生不仅笑了,还笑出了声。 “呵呵,真服。” 胡幽看着符生的笑声有点大,都没太明白这人咋回事呢。 不服不行的符生,又把手伸向了胡幽。 胡幽低头一看,符生的手上都是铁锈和土。 胡幽忽然就明白,这是在要工具。 胡幽把一只手伸进自己大棉袄的衣兜里头,又是掏啊掏,掏出一个之前买过的工具。 “这个是小镐子,这个行不?” 胡幽想的是,要是不行,她再去买个行的。 可符生看着胡幽手上的小镐子时,又看了看胡幽的棉袄大兜子,一个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呵呵,哈哈……” 符生不仅笑得更大声了,这次更是没忍住又问胡幽, “你那兜子要是让温明晓看见,肯定会又好奇一阵。” 胡幽听了符生的调侃,立即就嘟着嘴说, “那咱不是没办法嘛,对吧。” 符生笑着把小镐子拿在手上,这会儿的符生笑得眼睛都显得有些拉长了。 符生又重新蹲在了地上,用先前的小钻头,在后面的木头隔板边缘位置,打了几个孔。 符生又借着光看了下边缘小孔,这才又拿起地直的小镐子,直接在隔板的中间位置敲了一下。 非常轻地就那么一敲,“篷”地一声特别大的响声。 窗户里面的隔板直接掉进了里面地上,等尘土都慢慢地散了,符生才探头向里面看下去。 外面能扫地这间暗室的光亮实在太有限了,不过符生还是看到了几只箱子。 胡幽正想探头看的时候,就听到系统立即提醒了她一句, “主人,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照明。” 胡幽马上就从系统仓库里头找出个手电筒,这个手电筒很小巧,但是特别的亮。 胡幽轻推了下手电筒上的摁钮,“啪”地一声轻响,电筒就立即亮了。 胡幽凑到窗户旁,就把电筒伸进了里面的暗室晃了晃。 也才晃了几下,符生把里面的情况就看清楚了。 胡幽还是机灵了一回,马上就把电筒递给了符生。 符生接过电筒后,又仔细地把里面的情况看了看。 然后符生这才说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而且也是他刚看到这个小窗的想法, “黎老头这房子买的时候,大概都没有发现这里有个暗室吧。” 胡幽一听,立即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说, “大概,或者可能吧。” 符生却立即说, “当然是没有发现了,要不然那几个箱子上的尘土也不会那么厚。” 符生又立即补充道, “而且这几个箱子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从这个窗口上吊下去的,然后又一点点从外面封上的。” 胡幽吐了一口气,还真是不知道谁这么干,居然藏了东西,不带走。 “那他为什么不带走吧,藏在这里,房子也不是自己的了。” 符生想了几种可能,但是现在却觉得都有一定的可能吧。 尤其是这个房子,到底易了几个主人还不知道呢。 不过符生还是叹了口气,很遗憾地说, “今天肯定是弄不出来了,还得等等,我再去找点其他的东西来。” 胡幽心里想,自己什么没有啊,立即跑到了前面墙根下,从地上拿起了一圈盘着的绳子。 胡幽把这圈早准备好的绳子,递在了已经快呆成木头的符生的手上, “是要这个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胡幽说完这话时,发现符生没动。 胡幽早手推了推符生,轻声地说, “赶紧下去啊,那里头应该都是好东西。” 符生看了看四周,又向上看了看。 符生让胡幽在原地等着,他去的地方固定绳索了。 胡幽这个时候看着拿着绳子要去房子里面的符生,立即又联系了系统。 “小面,现在还要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系统却觉得胡幽太费事了,还不如她自己来呢。 “主人,系统12469号诚恳地建议你,这个时候你下去,比男主人更合适。” 胡幽探头看了下看下面的三个箱子,就立即又问系统, “小面,为什么这么短的距离,你不能直接把箱子收上来呢?” 而系统的回答,却挺让胡幽意外的。 “主人,下面除了箱子,还需要再仔细看看其它的啊。” 总之系统的意思是说,反正是要下去,不急着先收上来。 可胡幽探了两次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下面的房间并不小,却只放着三个大箱子。 关于这个,胡幽也觉得有些奇怪。 胡幽忽然有种不太好的猜测啊,会不会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啊。 “不会是真的有盗宝或是盗墓的人,把东西想藏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 符生正好从屋里把绳子从窗户里拉了出来,听到胡幽在那叨叨。 对于胡幽总喜欢,一个人瞎叨叨,符生都早习惯了。 胡幽听到符生问她,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 第188章 胡幽听到符生问她要说的话,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得多。 抿了下嘴,胡幽才慢慢地说, “有没有可能,这个盗东西的刚把东西藏好了,他就被抓起来了?” 胡幽完全是想得多,也觉得不太可能。 其实符生想得是另外一种可能性,但是又觉得和胡幽的想法差得不算太远。 符生一边往下搭绳子,一边说, “能住这个房子的,又是这个地界,在解放前,很可能是那些外国领事管的人。” 符生的话一下就点醒了胡幽,因为这栋房子修得太细致了。 虽然从外面看很朴素,从里面装饰也觉得很肃静,可是就觉得这房子好。 胡幽之所以喜欢这房子的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觉得这个房子修得好。 而这会儿正在往下捋绳的符生,又试着往进爬。 这个时候的符生,大概觉得自己腿太长了,整个人要爬进去,还有些费劲。 但是,费劲不代表办不成。 符生整个人贴着地面爬了进去,拉着绳子,又慢慢地爬到了下面。 差不多是顺着绳子只向下溜了几下,符生就立即跳到了地上。 符生用手又挥了挥,下面的味道不太好,有很重的潮湿味。 又因为很久不通风,还有一种憋闷感。 符生拿电筒到处照了照,和之前猜测得差不多,这里就是个封闭的暗室。 而胡幽只想的到底谁才是这个房子先前的主人,而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胡幽觉得要是真是有好宝贝,那这个人一定还会回来的。 符生用电筒在下面照了一会儿,除了三个大箱子什么也看不到。 胡幽却是在系统的提醒下,“砰”地又把小钻头扔了下去。 “那三个箱子对面的墙上,有什么不一样的?” 符生听胡幽这么一说,立即就向着另一面的墙看了过去。 符生更是走近了些,用手电筒使劲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符生又伸出手在墙上敲了几下,“嘣、嘣”地闷声响。 要是光敲眼前这一块地方的化,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嘣嘣嘣”地声响,旁边的位置符生敲着也觉得是发闷的,可是这么一比较,还是能听出眼前有一大块的位置声音更沉一些。 符生一遍又一遍地在敲着墙面,试着听出里面的不同来。 以及这块更沉闷的声响范围,大概有多少。 胡幽在上面等不急了,而且系统语调是非常激动地, “主人哇,系统12469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啊。” 系统的一句“金银财宝”,胡幽立即把符生的大衣扔在地上,把自己的大棉袄也脱了扔在地上了。 捋了捋自己里面的毛衣袖子,胡幽往地上一趴,就钻进了窗户窟窿里头。 胡幽学着符生的样子,慢慢地顺着绳子往下溜。 胡幽刚溜了一小段,就听到符生在下面说, “小宝,你慢点,双手用力抓着绳子。” 胡幽其实一点也不紧张,但是听着符生比她还要紧张呢。 胡幽的手一松,一下就溜了下去。 胡幽只来得及“啊”了一声,正好被等在下面的符生给接住了。 符生用两只大手正好把胡幽给接了个正着,然后慢慢地把吓得不行的胡幽,给轻放在了地上。 而两只脚落在地上时,胡幽才算是缓过了劲,慢慢地吐了口气。 “吓死我了。” 胡幽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前胸,黑眼睛正瞪着前面的那堵墙。 一旁的符生借着点微光,看着胡幽的脸色还算正常,这才算放了心。 胡幽抻了两下脖子,用手指着那堵墙说, “金银财宝啊。” 符生也猜到里面有好东西,不过符生现在却又考虑着另外一个问题。 符生立即就和胡幽说, “我们今天把黎老头这里挖成这样,小宝,你是怎么想的呢?” 胡幽盯着墙面的眼神,这会儿才算收了回来,不过立即又白了眼符生,抿了下嘴。 “我能咋想啊,我恨不得这房子是我的哩,可是它能是吗,不可能的。” 在自己家房子里挖洞,当然别人不会说什么。 但是,你在别人家里挖,那可是不行滴。 房子的事是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却是符生觉得需要慎重考虑下的。 符生想想又和胡幽说, “如果那墙里面真的是有你说的金子,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处理?” 胡幽当然想过了,都放到自己的系统仓库里头啊,等以后能用的时候再用。 “当然都是我的。” 符生一听立即就笑了,学着胡幽的口气,温和地说, “当然都是你的。” 胡幽并不是那么爱财,可是谁又不爱呢。 系统这会儿又告诉胡幽一个特大好消息,系统更是用非常非常端庄的声音,和胡幽说, “主人,我们的钱,已经够横向扩店了,刚才我把旁边的空位也给租了下来了。” 胡幽一听,差点直接坐地上。 要是胡幽猜不错的化,这个系统12469号把自己的钱都给花了。 胡幽闭着眼睛,忍住没吼出来,而是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你到底想咋样?” 符生被吓了一跳,不就是这些金银财宝都是胡幽的吗。 符生准备再解释一下,就听到胡幽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太好了。” 符生直接被惊到了,就见胡幽直接伸出小拳头,一下就捶在了地上放着的一个大箱子上。 胡幽也不嫌脏,往下蹲了蹲了身子,心里头那个高兴啊。 “哈哈,被看一下就能赚钱,这买卖不陪。” 胡幽把地上的三个箱子轮着摸了一遍,完全失去了对墙里头藏的“金银财宝”的兴趣。 胡幽这会儿听着系统给她介绍新商店的情况,这个时候的时候,端庄得不像个人。 “主人,请耐心地听我讲清楚。” “嗯,你讲。” 胡幽这会儿的兴致很高,在进行意识流的活动时,还顺手就把其中的一个大箱子给打开了。 而同一时间,符生把手电筒也照了过来。 “哦,天啊。” 胡幽不由地小吃了一惊,之前已经听到系统说,大箱子里面有不同的瓶瓶罐罐。 可是,胡幽在打开箱子后,还是挺不能接受这个数量的。 符生一看,又立即打开了另外两只大箱子。 全是瓷器,一看就是同这个时代有点距离的。 瓷器的数量不算太多,但是每个大箱子里面也有个七八件。大小不同,形状也不同。 胡幽正想要拿起一个瓷器看的时候,被符生给挡上了。 “先别碰。” 胡幽转过头看着符生,心里头却说,这位兵哥哥不会是以为上面涂了毒药了吧。 符生低声地说,“这里面光线也不好,到上面去看。” 胡幽点点头,其实她不是想看上面的瓷器,而是要看瓷器下面的东西。 每个箱子的底下都放着好多个盒子,胡幽却是在想那些大小不一的盒子里头,放着多好的东西。 符生这会儿也确实没什么时间来仔细看,不过即使这样随意一看,整整三箱子的古董,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胡幽又把三个箱子的盖给盖上了,和符生来到了那堵的跟前。 符生刚才下来之前,就把工具小钻头和小镐子都扔了下来。 符生这会儿先在墙上画个圆,依据敲在墙上的声音的不同范围,才判断出来个大致的圆圈。 符生把画出的圆圈范围又再做了确认后,就开始用小钻头在圆圈的线上一点点地在打眼儿。 这边符在在点点的忙碌,胡幽意识里的系统,又开始用一种装得不能再装的端庄感,和胡幽讨论着空间交易市场新店的事儿。 “主人,这个新店是我为你规划出来的,新的赚钱的路子。” 胡幽当然知道了,刚才系统的话正说了一半,被符生打断了。 现在胡幽只是想知道,这个有多赚钱。 系统从胡幽的脑电波中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同时也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人,我们这个店是上古古董店啊,对那些未来世界的土包子来说,能看一眼真正的‘古董’,估计马上让他死,都能笑着合眼了。” 胡幽觉得这次系统办对了一件事,虽然新店铺花了她账户余额里的大部分钱,但是这个“上古古董店”是真的需要开起来啊。 这次的新店因为资金充足,一气儿就建了三层。 上古古董店,与上古书店不同之处在于,只要进门就收钱。 像上古书店,需要在阅览书籍时,才会开始计费。 而上古古董店,是只要有人出现在店内,第一时间就是要计费。 胡幽对这个新店铺的计费方式,真是满意哇。 胡幽还专门在店铺门口立了个大牌子,这个都由系统去处理了。 等胡幽和系统进行完意识流的活动后,再一抬头,就看到符生用小钻头在墙上钻了好多个小孔。 整个圆圈内部,被符生钉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孔。 “噗、噗、噗”地一阵响。 符生看着墙上的小孔差不多时,立即又把小镐子拿了出来。 这次是沿着边缘位置轻敲了一下,又沿着另外的位置轻敲了一下。 符生用小镐头不断在地沿着边缘敲打,一下又一下。 “嘣”地一声响后,就听到碎土块掉地上的声音。 “哗啦、哗啦……” 等碎土块全部掉地上后,一个圆形的空洞出现了。 而且在空洞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箱子。 并没有地上的箱子大,但是要真是放金银财宝的化,确实够大的。 符生立即伸手把箱子抱了出来,放在了地上的大箱子上面。 符生刚要招呼愣神的胡幽,就听到院外有人敲门,声音特别大。 “黎老头回来了吗,是黎老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小可爱们大年好。 先把昨天的补上 第189章 符生刚把墙里头的大盒子拿出来,还没来得及看这个盒子怎么回事,就听到外面有人使劲敲门。 是非常用力的捶门,这个样子好像是认识黎老头家的。 “通通通、通通通” 外面捶门的声音特别大,听着像个女人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喊, “黎老先生,是黎老先生回来吗?” 胡幽一听,刚才还在喊老头呢,估计这个人以为里面的人不想给她开门。而这个人就像是不会放弃一样,敲个没完没了。 胡幽看着符生,立即就问, “要不我爬上去吧。” 符生摇摇头,把手里的电筒放在了胡幽的手上, “我上去,你先等着。” 胡幽点点头,非常地愉快。 因为这里面太黑了,符生没注意到胡幽的脸色。 胡幽看着符生“嗖嗖”地三两下就爬到了上头,身子一贴地面,利索地就钻了出去。 胡幽这会儿觉得符生不愧是当兵的,但是她也不能差啊。 胡幽趁着符生到前面院子开门的时候,立即让系统把刚掏出来的大盒子,还有地上的三个大箱子,都收进了系统仓库当中。 胡幽也是跑到绳子下面,准备“噌噌”地爬到上面。 用两只手拉住绳子的时候,胡幽这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噌噌”地上去。 立即瘪下嘴的胡幽,看着上面的出口大窗户差点没哭了。 这个时候系统立即提醒胡幽说, “主人,快,梯子。” 胡幽又赶紧把系统里早准备好的梯子拿了出来,胡幽这个梯子是个自动升降的,顶端侧面有个钮。 胡幽坐到梯子顶部的时候,伸出手一摁梯子顶部侧面的黑色摁钮,“噌噌”地梯子就到了上面入口的高度。 胡幽把手从黑色摁钮上面放开后,立即学着符生的样子,贴着地面就出去了。 胡幽一到上面,就把梯子放了出去,把三个大木箱子和那个小点的木箱子都一起放了出来。 “哗哗”地有一股小风吹过,把地上的土和干草都吹了起来一层。 这个时候胡幽才觉得有点冷,赶紧把地上自己的大棉袄给拾起来套上了。 胡幽刚套上棉袄,居然听到符生说话的声音。 听到符生说话不奇怪,奇怪的是符生的声音特别大。 符生在把前面的院门打开后,才知道是居委会的王大妈。 居委会的王大妈找了姓这黎家好多次了,可是却一次次的人都不在。 王大妈是听说黎家的老头被抓走了,但不知道抓到哪去了。今天看到外面的大锁子不见了,还以为是姓黎的老头被放了回来。 这会儿王大妈还不清楚黎老头实际上去劳动了,就想着赶紧把这个事儿办了。 “通通通”地用力把黎家的门敲开后,“吱呀”地一声,从里面出来一个穿军装的高个从年轻人。 而且年轻人明显是在收拾屋子,真的是灰头土脸的,脸上还抹得黑印子一道又一道的。 符生这会儿还不知道他是这副样子,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符生看到外面是个中年妇女,又看她穿的是布褂子,但很干净利索,就冲着她点点头。 “大妈,您敲我家门有事吗?” 王大妈听到符生说的话,稍微一愣。 “你家?你是黎老头家的什么人啊?” 符生轻笑了下说, “他们家人都搬了,不想让房子空着,就卖给我了。我们这几天正在办手续呢。” 符生并不是胡说,把这房子挖成这样,怎么可能还给黎老头啊。 符生本来就想着要把房子过户到胡幽名下的,但是现在胡幽还不到成年的年纪,先过到自己名下,等过一两年再说。 符生看着这个一脸愁云的女人,立即就猜到她是为了房子来的。 可是符生是个兵哥哥啊,和别人又不一样,王大妈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大妈临走时还不舍地看了眼这个院子,低声地和符生说, “我姓王,是咱们这头居委会的,房子落定了你来找我吧。” 房子的房本上要换名字,需要到派出所和居委会都给盖章,这个才算是正式有效的房本了。 不只是符生没想到,连胡幽没有想到。 事情过了整一年了,现在已经是1968年的正月里了,差几天就要到正月十五了,胡幽想着给这个房子换几件家具,有空就过来住几天。 胡幽刚把房子打扫了一会儿,听到门外响起了“通通通”的敲门声。 胡幽立即跑到大门口,“吱呀”一声后,就看到了门外居委会的王大妈。 王大妈一看是胡幽,就脱口问, “小胡啊,是不是符生要卖房子啊?” 胡幽立即摇头,这房子本来最近要转到她名下的,可是符生今年事情忙,没来上海探亲。 这次只有胡幽和符生妈来上海了,已经18岁的胡幽,从胡家村出发的时候,连胡小弟都知道符生最近干了一件事。 胡小弟笑嘻嘻地看着胡幽说, “姐,符生哥和部队打了恋爱报告啦。” 已经13岁的胡小弟,比胡幽高出了差不多要大半头了,胡幽咬着牙表示不服气也没用,她不爱长个啊,就爱长脸。 现在的胡幽是胡家村出名的“圆脸小护士”了,可是,个子嘛,都一年了只长了大概不到1公分。 胡幽是一天天地看着胡小弟“嗖嗖”地长个,她几乎是丝毫不动。 胡幽想生气也没用,胡小弟现在比她高了,人跑得更快了。那两条长腿,“嗖嗖”两下就不见了。 胡幽这次来上海,还把胡小弟给带来了,不过胡小弟现在在温家玩呢。 胡小弟相貌长得好,嘴也甜,把个温家老太太哄得一个劲得捂嘴“哈哈”笑。 现在温家的过年气氛很浓的,胡幽和胡小弟还给带了不少的鸡肉和羊肉。 现在全国的供应都有点慢,很多人过年抢肉都抢不到。 不过今年温家大舅舅也在呢,胡幽只是没见着除了温家大舅舅之外的。 胡幽想,估计一听自己是村里的,这个温家大舅妈都不乐意见自个儿。 可是胡幽现在不乐意见的,是这个牛皮糖似的居委会大妈王大妈。 胡幽叹了口气,装作很没有办法的样子,看着王大妈。 “王大妈,这个房子符生是不卖的,要给他妈妈住呢。这不,我正收拾着呢?” 王大妈朝院里面看了看,确实是看到有个大扫帚扔在地上。 王大妈抿了抿嘴,不甘心地又朝院里望了望就走了。 胡幽是不知道这个王大妈为什么这么执着这套房子的事,也不清楚会不会和那批金银财宝有关。 胡幽想想就觉得好笑,一年前符生把这个王大妈关在门外后,后来这个王大妈知道房子的户主换成了符生后,居然还给符生部队写信。 就是说想要买这个房子,之前不知道黎家要卖的。 符生一直没有理会这个王大妈,尤其是一年前,当时把王大妈关在门外时候,还用手又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符生带着一脸的黑脸和黑道子,走到了后院,一眼就看到正对着一箱子呼啦啦闪着光的金银瞪大眼的胡幽。 胡幽当时把这只被系统说的不算小的箱子,装着好多“金银财宝”的箱子子,放在了一只大箱子上面。 可是这只箱子是有锁了,还是暗锁,胡幽就有些发愁。 胡幽用黑黑的手指挠了几下白脸蛋,就问系统, “这个箱子居然上的暗锁,能看到个锁的孔。” 系统早就扫描过了,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就告诉胡幽说, “主人,小钻头完全好用的,肯定能钻开。” 胡幽担心的不是能不能钻开,而是钻开后,会不会出事儿。 胡幽想了好多个在后世看到过的探宝时,出现的各种被坑害的场景,就有些胆小了。 “小面,你好好查查,要是我把锁钻开了,会不会喷出一股毒烟,或者里面的东西涂了毒和药什么的。” 胡幽想想就觉得害怕,而系统立即领命去使劲地扫描去了。 经过系统12469号的仔细而反复多次的扫描,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报告主人,没有发现有机关,也没有发现有异常涂抹物的特征反应。” 胡幽一听,立即掏出小钻头对准了这只箱子的锁孔。 全自动的小钻头自动用了力,就听到一声“啪”地轻响,明显就是内锁被撬开了。 胡幽撅起了嘴又鼓了下脸,给自己打了打气,抬起手把这个箱子的盖子掀开了。 胡幽是伸出两只手掀开了,自打开后两只胳膊就没动过。 长这些年的胡幽,头一次差点被闪瞎了眼。 胡幽一边流口水一边说, “哇,真的是金银财宝,真、真的是哟。” 胡幽的上牙轻咬着下嘴唇,还没来得及发抖呢,符生就从前院又回到后院。 符生先看到院子里的大箱子,立即一只手就在眼睛上捂了一下,最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把手放下了。 往前走了几步的符生,就发现胡幽不对劲了。 “小宝,你……” 符生就觉得腿有点发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符生走到胡幽跟前,看着那一大箱了的金银,也有些扛不住了。 钢铁般的身躯,差点栽倒在地上,符生眨了好几次眼,就怕自己的眼花了。 而胡幽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的是自己这么眼一眨,眼前的这么一大箱子的金银全飞不见了。 一直么看得眼睛都发酸了,胡幽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 胡幽转过头看着一向很钢很直的符生说, “咋办啊?” 符生不只腿软,连说话都带着飘呢, “明年打恋爱报告呗。”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补昨天的。 今天是大年初二了都,时间过得好快。 祝愿各位小可爱,身体健康,小脸儿都圆圆润润。 注意: 横躺床上刷手机的时候,记得经经常翻翻身,动动腿,多喝清水,多排XX。 第190章 胡幽觉得符生快疯了,天天把打恋爱报告挂嘴上。 不过符生很快从傻不叽叽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冲着胡幽一咧嘴, “这个房子我去和小黎老头说,估计他说不定早就想要卖了呢。” 可是这里的好东西确实很多,闪得人眼睛差点瞎了。 但是有的时候也不是钱的事,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胡幽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棉袄兜子里,掏出个小盒子。 胡幽把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又把符生的眼睛给闪了几下。 里面有满满一盒的金子,都是小黄鱼。 这盒金子是之前曲明老头给胡幽的,胡幽从里面拿出了一块装进自己棉袄衣兜里头。 胡幽把剩下的八块小黄鱼,连带盒子,递给了符生。 “这个给小黎老头吧,让他们家人都藏好了,这东西以后才真值钱呢。” 符生轻“呵”了一声,扯了下嘴角说, “这东西现在也可值钱了。” 胡幽立即就笑了,眼睛都眯成了弯月,和符生说, “我现在有一大箱,这点不算啥呀。” 符生最后把铁窗户又重新封上了,当然不是一次两次能封好的。 胡幽又给提供了点材料,代替了那个被打破的木头隔板。 符生用手敲了敲板材,和胡幽笑着说, “你的好东西可真多啊,就跟个宝藏似的。” 胡幽闪了闪眼神,随后又得意的说, “等以后日子好了,你们部队上想要给小兵们改善生活,什么袜子,床板子,我都能给提供,要多少有多少。” 符生听了先是一愣,马上就笑得特别温和, “嗯,那时候你就是符生媳妇了,有些事就好办多了。” 胡幽白了眼符生,轻哼了一句,“德行”。 时光匆匆而过,一年的时间就是这么快。 1968年的正月里,十八岁的胡幽从新买的房子里出来后,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 刚坐上公交车,就从公交的玻璃窗户上看到了个人影,胡幽不由地眼角就抽了一下。 胡幽又一想,不会这么巧吧。 而胡幽感觉有点像,又有点不太像眼熟的那个人,正是郑英秀。 郑英秀从车上下来后,就直接到了胡幽的这栋新房子前,也是前一年从黎小老头手上买过来的。 郑英秀站在房子前,看着被清洗得干净的大门,站了好长时间。 而在一年前,符生把不到一盒的小黄鱼拿给小黎老头时,吓得老头差点钻桌子底下。 对于小黎老头的反应,符生可不意外。 那会儿见胡幽掏出一盒金子时,符生也差点没坐地上去了。 对于年纪这么小,有这么多资产,符生忽然觉得自己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哇。 胡幽却是真不在意地,嚣张地用手指弹了弹装金子的小盒子说, “曲明老头贼拉地有钱,说不定下回给盒大黄鱼。” 符生当时的感觉,和小黎老头的的感觉是一样的。 小黎老头一只手死扒着桌角,忍住不去看那个金光闪闪的盒子。 小黎老头这几天心事也放下了,精神很不错,脸色也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脸色有那么点红。 小黎老头用舌头舔了下嘴唇,又用不太确定的语调问符生, “你想从我这买什么?” 符生笑了,“黎老头那栋房子。” 符生没等小黎老头反应过来,又继续说, “我前几天去看那房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线索。” 黎小老头屁股在凳子上挪了一下,紧张地说, “我们家的人都是搞文化的,尤其是我那个弟弟,就是个画地图的呆子,他什么也没干过。” 符生当然知道了他们都是好人,就笑着对小黎老头说,、 “我就是想等着,把那个后面的人慢慢地钓出来。所以……” 小黎老头眨眨眼,疑惑地问, “那你想做什么?” 符生感觉自己脸都快笑僵了,平时都不怎么笑的个人,现在脸上的肌肉都发酸了。 “所以现在呢,我要买你这个房子。” 符生指指桌子上的金子说, “这个就是买房子的钱。” 小黎老头知道符生要买他的房子,可是听一次和听两次多次,还是有些不同的。 又不太确定地看着符生,就像是看傻子似的,小黎老头用力咽了口唾沫说, “你想好了啊,我弟那房子不值这么些钱。” 符生点点头,当然不值这么多钱,这些金子是胡幽出的。 符生又接着说,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些东西你们藏好,放以后随时变现什么的,都是能有大用处的。” 小黎老头当然知道了,用这些钱过些年可以再买个大的。 毕竟黎老头家里的人,以后肯定是越来越多了。 小黎老头见符生还是挺坚决的,又为了任务,更知道这个兵哥有钱。 “那行,这个事我就能做主了。” 其实也没过多长时间,小黎老头用两块小黄鱼,从自己住的附近买了一套更大的。 小黎老头听符生的意思,要是有钱就多买几套。 现在没人在乎这个,而小黎老头又是个图书管理员,退休老头,没人有功夫搭理他。 小黎老头觉得这些金子放自己手上扎手,总觉得睡不着。 小黎老头其实不是个缺钱的,但是金子这东西,总让人害怕。 也就是在黎老头回上海前,小黎老头都把手上的金子和钱,都买了房子了。 有一个因为面积大,在黎老头刚回上海,还被人租去做饭店了。 小黎老头并不知道,自己的无意的行为,让自己和弟弟黎老头,成了后来人人羡慕的富家翁。 符生看着手写的房本子,还有派出所盖的章,还有其它的章,又在居委会做了登记。 这房子是确实落自己手上了,那个一直藏在后面的人,估计也慢慢地会露出来了。 而今年一整年,符生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连过年的时候,都没空回家。 不过一翻过了年,因为胡幽已经是十八岁了,符生决定给村里头去个电话。 符生找到郑营长时,郑营长正好在办公室里,今天也没别的人。 符生和郑营长关系很好,立即走到跟前和郑营长说, “报告营长,我借用一下电话。” 郑营长就觉得符生不对劲,很不对劲。 不过还是让符生用了电话,而郑营长翘腿磨蹭着不想走,就偷听。 不过郑营长觉得他这是在关心部下,尤其是符生。都这么大小伙了,对谁都是一张冷脸,可一说“小宝”就不一样了。 别人都不知道这事,就郑营长和吴团长知道。 那个爱管闲事,神经兮兮的卢副团长,更不知道符生的事了。 符生拿起电话,就拔了胡家村的电话。 现在刚是在大年下,胡幽还在家里喂鸡呢,现在又换了只超大的鸡笼,有五层,现在鸡笼里面大概有600多只鸡了。 胡幽都没数她的鸡蛋的数量,反正每天下的鸡蛋的量,是挺惊人的。 而胡幽养活的羊的数量,也是逐年增加。 不过现在都要帮符振兴养几只,今年大概差不多是十只的样子。而胡幽自己的羊的数量,都超过20只了。 而村里头的羊,一直是17只,这些年就没变过。 这几年当中,胡家村村里人都跟赛破烂似的,一个比一个穿得破。出村去镇上,只要看这穿戴,都知道是胡家村来的。 搞的其他村子的人,都不知道胡家村到底是富,还是穷了。 而整个胡家村的生产力,也一直在省里排第一。 有拖拉机能手,比赛也拿过奖。 现在村里的拖拉机手,还是两个人。 就是胡二哥和未静。 也不是别人家没有人不会开这拖拉机,而是没人会修。 可外人都以为是胡二哥会修拖拉机,实际上是13岁的胡小弟。 胡小弟仍然是和两年前一样,是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学校在几年前停课后,一直就没开过课。 胡幽现在还是天天养鸡养羊,再当当村里的小护士,日子过得挺舒坦。 大年初一了都,但还得要喂鸡,胡幽刚把鸡盆子放下,就听到村里头的广播里传出了胡大伯的声音。 “咳咳,胡四家闺女,胡四家闺女,来一趟村长办公室。有人找,有人找。” 胡幽就穿着破棉袄,一口气从家里跑到生产队的。 就看到胡大伯正笑嘻嘻地看着她,还指着一条长凳子说, “小宝,你坐着歇歇,符生说过十分钟打过来,让你别急。” 而电话那头的符生,正在郑营长办公室里,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符生看了眼准备偷听到底的郑营长说, “营长,别急,等会儿的。” 郑营长立即白了眼符生, “一个村里头的黑丫头,看把你稀罕的。那卢副团长,给你介绍了多少个了,还有军长家的,你咋都看不上呢。” 符生一听卢副团长总给自己瞎搅和的事儿,脸就冷了下来,马上又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他给我介绍啥对象啊,都快能当我家的老妈子了。” 郑营长一听,正要说点啥,可符生地拿起了电话。 拔了熟悉的号码,没几声,那头就有人接起来。 符生用眼睛看了下郑营长,看他屁股还那么沉,就冲着话筒里说, “小宝,现在十八了吧。” 胡幽先是一愣,立即就“嗯”了一声。 符生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又和胡幽说, “小宝啊,从这个月开始,我所有的津贴都寄给你。” 胡幽还以为啥大事呢,至于还打个电话嘛,就又“嗯”了一声。 符生那边又继续说, “小宝,我的恋爱报告已经打好了。” 第191章 胡幽听符生说正式要递交恋爱报告的事,她还不由地紧张了一小下子。 过两天又要去上海探亲了,自己就正式和符生同志,从革命村友关系,上升到了革命恋爱关系了。 胡幽轻轻地吐了口气说, “这事有啥好说的呢,去啊。” 胡幽毫不含糊的语气,让符生立即“嘿嘿”笑了两声,才又语气温和的说, “是,符生遵从革命关系战友的吩咐。” 等胡幽把电话挂上后,看到的是像是受了很大惊吓的郑营长。 符生看了郑营长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立即就冷哼了一声。 “报告我已经准备好了,营长,我去找吴团长了。” 郑营长一听,立即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跟在了符生身后说, “我和你去,我绝对支持你和根红苗正的村里黑丫头恋爱。” 郑营长总是说“黑丫头”,符生也没辩解。 等以后自然会都知道的,而且符生觉得这样也挺好,免得给胡幽招事儿。 这几年符生从胡家村那里弄到不少肉,已经够招人嫉妒眼红了。 对于现在个年代的部队,这可是稳定军心的大事。 换句话说,符生立了大功。 而另一件事,就是符生建议部队自己开荒种粮食,小兵们都是苦孩子出身,都会种地。 除了训练外,都是轮着去做农活。 每个连负责一大块地,符生这个连负责的地长得最好。 符生每年偷摸着洒点胡幽给的“农田宝”,不仅不长害虫,收成还长得很不错。 可是,就是这样一件看着不起眼的事。 却让吴团长这个团,在其他团营跟前,显得就是不一样。 自己团不仅有粮食,小兵们还能时不时吃白面馒头,吃肉。在与其他团进行训练比赛时,吴团长的小兵们,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身体素质较好的小兵们,给吴团长长了大脸了。 符生也是这个时候和郑营长,一前一后到了吴团长的办公室。而吴团长刚接到上级的电话,又被夸奖了,正高兴着呢。 吴团长的办公室门正好开着呢,因为刚进来个人。 还没说上两句话,吴团长脸上的笑,都还没笑完呢,就看到符生和郑营长过来了。 吴团长立即咧着大嘴乐呵呵地,朝着符生招手。 “符连长啊,快、快进来。” 符生和郑营长立即走到吴团长跟前,先敬了礼,一齐喊了声, “吴团长好,新年好。” 吴团长觉得这个大年好哇,立即就招呼了俩人坐下。 而符生和郑营长又都是很随意地,冲旁边坐着的另一个人叫了一声, “卢副团长好。” 卢副团长也点点头,啥话也没说。 现在是在吴团长的办公室里,要听人家吴团长的。 吴团长让俩人坐下后,眼神里又像是放着光一样,看着符生。 吴团长又是一咧嘴笑着,就问符生, “符连长,你的开荒救民的主意好哇,咱们附近几个村,都吃上了咱部队种的粮,哎哟,这两年不仅没有饿死的,还有长胖的。” 吴团长的话音又一转, “可是咱自己的小兵呢,现在也吃上了白面馒头,那些村村里头还经常给咱送菜。符连长啊,你觉得咱部队还缺啥不?” 符生这个时候仍然就像是块钢板似的,一点笑容也没有,而且双眉也拧了起来。 其实符生这会儿是差点笑出来,在郑团长说缺啥的时候,符生又想到了胡幽。 刚认识胡幽那会儿,还是个小丫头。 那会儿胡幽也是小圆脸,但是就是馋肉,看到村里河边的大黑猪那大肉蛋的屁股都在流口水。 符生感觉自己这张冷面快崩不住的时候,赶紧就说, “团长,咱缺肉哇。” 符生的话正好说中了吴团长的心思,吴团长最近把底下的小兵们,可观察了个仔细,就是少几口肉啊。 要不然,也不能对着老乡赶的猪看个没完,人家那猪都走出老拉远了,还在原地站着看。 吴团长马上就叹了口气,和符生说, “这些年,也亏了那些人少的老林子,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林子里的野物,也是越来越少了哇。” 符生今年回村打野猪的时候,没打那么多,而河里的鱼也需要再养两年才行。 一下子部队过年的肉就有点紧张了,平常更是吃不上。 吴团长就想着符生肯定有办法,想让符生给多想想。 符生一想到胡幽那看猪屁股的眼神,就立马有了主意。符生脸上就像开了锋的刀剑一样,气势逼人。 符生昂了一下下巴,对吴团长说, “团长,咱们可以自己养猪,一年一年这么下来,慢慢地不仅年节时候不缺肉,慢慢地平时也就不缺肉了。” 这个事吴团长不是没想过,但是谁有这个空啊,平时战士们还要干农活呢。 符生立即给提了个主意, “团长,可以让厨师班的去,两人一组轮着喂猪,也不会觉得是负担。” 吴团长立即就觉得这个主意太好了,就像小兵们训练去干农活,也是轮着不同的班去的,并没有占去多长时间,也根本没有消耗多少的体力。 况且,现在提供农业机械化,部队还准备要来几台拖拉机呢。 吴团长有一次被符生拉着去了趟胡家村,看到过胡家村那两个拖拉机手,还有胡家村的耕地成果。 当时的吴团长就非常动心,而且现在全国都提倡农业机械化。 吴团长觉得这种进步得跟上啊,不能给部队抹黑。 吴团长立即就采纳了符生关于养猪的建议,而符生却从自己衣兜里头,掏出一封信来。 符生把这封信推到吴团长的跟前,音调清晰地说, “团长,这是我的恋爱报告,请您批准。” 吴团长一听,立即就“哈哈”笑了起来, “哎呀,你们村那个黑丫头终于长大了啊,好,我这就给批。” 吴团长从衣服兜子里刚掏出了钢笔,就被旁边的一个人给阻止子。 卢副团长的一只手,摁在了符生的恋爱报告上,阴着脸说, “我不同意。” 吴团长转过头看着大闲人卢副团长,对这个吴团长也快失去耐性了。 卢副团长现在是干啥啥不行,还总爱扯后腿。 整个团刚要开荒种地的时候,就因为卢副团长给上面领导打小报告,吴团长还被叫去谈了好几次呢。 对这个事,吴团长心里头特别地不满意。 吴团长把钢笔放在了桌子上,一脸的不高兴。 “我说卢副团长,这大过年的,人家要恋爱,关你啥事啊。” 卢副团长立即就更不高兴了,看了一眼符生,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符生可是咱们团的标兵,是荣誉,怎么能和一个村里头的黑丫头谈恋爱呢。这说不通哇。” 卢副团长还不等吴团长说话,又连着话说,情绪特别地激动。 “团长,符生是被人害了,订的那个叫什么亲啊,分明就是搞封建。这得破除,不能让这种坏风俗影响咱们部队。” 其实卢副团长说得都很有理,要是以前吴团长还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人家符生就是认定了村里头的,而且符生妈当时也说过,这个事儿谁也别想给使坏主意。 吴团长自从看到了符生妈那坚定般的革命意志,就觉得人家里头就觉得村里头的黑丫头好。 吴团长先叹了口气,又用很平和地语气和卢副团长说, “人家符生家里头啊,就喜欢村里头的,不爱城里闺女。你也不想想,那城里头的很多闺女就是不行嘛。有的时候哇,连我都觉得眼疼。” 吴团长说的这个城里的姑娘,正是本团卫生所的卫生员,名字叫萧芦花。 这个萧芦花,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城里姑娘,对部队里头的小战士们,态度可不好了。 而且,听说最近和一个排长不清不楚的。 吴团长现在都头疼这事,俩个人搞搞对象谈谈恋爱很正常的,可这个萧芦花,就是个不正常的。 吴团长抚了下太阳穴,朝着卢副团长挥挥手说, “你也别管人家的事了,把那个卫生员萧芦花的事给我搞定了,我就能过个好大年。” 一提到萧芦花,卢副团长就像大公鸡被掐住了脖子,立即就不作声了。 就这样,符生的恋爱报告就正式被批准了。 胡幽是根红苗正的老农民后代,一个再根正不过的村姑了,没啥好审察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卢副团长也被卫生员搞得快疯了,就没见过这么没脸的姑娘。 卢副团长叹了口气,和吴团长说自己跟进这事的情况, “我觉得胡志鹏这个同志真是不错,刚升了排长,这过了年25岁,正好是成家的好年纪啊。” 吴团长也觉得不错,以胡志鹏的表现,配那个什么芦花鸡,还觉得有些亏哩。 可这个卫生员萧芦花,却到处传胡志鹏和她表白,要和她恋爱。 但是,在萧芦花眼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萧芦花和其他卫生员笑着说, “那就是个村子里头种地的,吃不上饭才到部队的,我才不要和这种人谈恋爱。” 别的卫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有人多了一嘴,就问这个芦花鸡。 “芦花啊,那你是咋打算的呢?” 萧芦花笑了一声,说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哩。 “我啊,要谈恋爱找对象,就找卢副团长那样的。” 萧芦花看上卢副团长了,这个大消息,一下在全团三个营滚了好几个大圈。 等卢副团长知道的时候,吓得好几天没敢出门。 吴团长是了解卢副团长的,虽然这人平常不太靠谱,可人家和媳妇关系好哇,都有俩孩子了。 被吓个半死的卢副团长,立即给上级和媳妇都分别发了报告,证明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卢副团长觉得自己清白到啥程度呢,和吴团长以及媳妇说,自己就是那地里的小白菜哟。 所以现在,萧芦花就是卢副团长的克星,一提这只芦花鸡,卢副团长就觉得快吓死了。 吴团长看着卢副团长那怂货样,马上就满意了。 “胡志鹏同志到底有没有和萧芦花同志恋爱过,这个事还得去查实,不要冤枉了咱们的好同志好战士。” 符生却在一旁差点没笑出来,胡大哥这个事他自从听说后,就知道是真的。 因为以胡志鹏那人的心思,肯定是想找个漂亮的闺女,带回村里给胡家长脸去。 但是,也不至于像是萧芦花说得那样,顶多是看对了眼,问上两句话。 符生就和吴团长说, “胡志鹏和我是一个村的,我去做调查吧。” 吴团长点头说, “你那黑丫头啥时候来咱部队啊?” 第192章 过了大年初五,胡幽就带着胡小弟,跟着符生妈,坐火车又去上海了。 胡幽和符生妈关系好的哟,就跟那亲母女似的。 而胡幽真正的亲妈,胡四媳妇,正在被整个胡家村的村民渐渐淡忘中。 胡幽从胡家村走的时候,还和胡二哥说, “二哥,你和未静姐马上要结婚了,我到上海给你们买好东西去。” 胡二哥摸着脑袋笑了笑,这几年天天风吹日晒的,可这人还是一天比一天的白。 一开始是要吓个半死不敢出门,现在全村人都知道,胡家人是“哂不黑”。 胡二哥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也是又白又圆的。 胡二哥叹了口气说, “咱家现在就大哥黑,要是在家住一段时间,准能白过来。” 胡幽又想起了符生,现在一直朝着越来越白的好脸色前进当中。 “这几年咱大哥都把假期让给了离家远的人了,等我从上海回来了,我和小弟再一起去部队看看大哥去。” 旁边的未静本来想说几句,可是又没说。 未静是见太阳就黑,跟胡家人坐在一块,显得自己跟块黑炭似的。 而真正像块黑炭的戈大,比未静可黑多了。 但是,这凡事不都是要分和谁比嘛。 胡幽从胡家村到上海,走的还是挺顺利的。 列车员很热心,看到他们是一个大人俩孩子,就一路上特别地照应。 胡幽因为个头的原因,和胡小弟一样,都被热心的列车员大姐当作小孩子了。 基本上一两个小时就过来看一眼,就是怕碰到坏蛋欺负了胡幽几个人。 胡幽到上海后也没闲着,先是到百货大楼,买了一些结婚用的东西,又到街上转了转,甚至还跑到废品站去看了几眼。 不过现在正月里呢,废品站都关着门呢。 胡幽自从去年在系统的交易市场里,开了新店铺后,这个“上古古董店”,简直就是分分钟的爆满。 胡幽当时把三只大箱子里头的古董瓷器,全都摆在了“上古古董店”里头。 系统以前可没有怎么说未来如何如何,现在张口闭口都是“那些未来的土包子们”。 胡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看着像是这个年代的石英表,其实还是未来科技产品。 仿年代的表,不仅有时间,还有音乐,更能当闹铃用。甚至还有个很小的摄像孔,可以开启微型摄像功能。 胡幽有的时候不想起,但是又要起来喂鸡喂羊,就会定个表。 胡幽瑞在上海要呆到过了正月,一过了正月就回胡家村,等回到村里头后先去一趟胡大哥的部队。 等回来后,就是胡二哥结婚了。 胡幽把这些事想了又想,才又睡着了。 感觉就刚睡了一会儿,被旁边的温明晓给压醒了。 温明晓最近好像要长个头了,晚上腿抽筋,还来回翻腾。睡着睡着,就把那腿扔在了胡幽的身上。 有一天早上,胡幽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温明晓的两条腿,人不见了。 胡幽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到温明晓的小腰。 胡幽立即把温明晓给拉到了床上,腰搭在床边,身子朝天仰着搭在床的一边。 等胡幽费了好大的力气,把温明晓给拉上床后,这小姑娘还没醒呢。 已经16岁的温明晓,快成大姑娘,那身材还是不错的。 胡幽看着有些眼红,自己的小馒头就涨了一点点,还没到中馒头呢。 别看温明晓睡姿不好,人家身姿好啊。 虽然现在学校不上课了,更是不爱和温小舅舅学医,跑去学舞了。 本来温明晓就有点舞蹈的底子,这次碰到了个好老师。 这位舞蹈老师闲得快发霉的时候,碰到了温明晓。这俩人立即看对了眼,一个愿意白教,一个愿意不花钱去学。 不过温明晓还是个懂事的,经常带吃的给舞蹈老师。 但是,让胡幽意外的是,温明晓有了个小尾巴。 这个小尾巴不是别人,是去年意外被符振兴扔下的符萧黎。已经6岁的符萧黎,去年在在温家的时候,在温明晓身上找到了智商上的优越感,今年就吵着要来找温明晓玩。 符振兴一开始以为符萧黎是要找胡幽的,毕竟符振兴觉得胡幽特别会看孩子。 结果这次把符萧黎送到温家后,符萧黎却一本正经地朝四下看看,最后看到正站在楼梯上的温明晓时,立即就跑到了楼梯下面。 符萧黎拧着眉看着温明晓,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怎么能长这么高呢?” 胡幽恨不得跑过去把符萧黎亲上两口呢,一下就说出了自己想说的。 温明晓现在是有梦想的姑娘了,才不和小朋友玩呢。 一直到离开温家,温明晓的小下巴都是翘着的。 而不服输的符萧黎却是鼓着脸,有点没底气地说, “哼,我明年就比你高了。” 温明晓现在的舞蹈老师听说原来还是个名师,爱舞成痴。 因为不能再到学校教学,就在家里教教小姑娘。现在除了温明晓每天愿意去,已经没人去了。 胡幽也觉得这个事暂时还不太成,现在就有居委会挨家挨户登记了,哪些上学的孩子在家闲着,要被弄到村里头去学劳动。 以温明晓那娇娇捏捏的样子,别说干活了,长这么大连口玉米饼子都没吃过呢。 胡幽正乱想着呢,就听到小舅妈方医生的笑声, “小宝,快来啊,你的电话来了。” 温家现在还装着电话呢,胡幽一拿起电话,就听到的是符生的声音。 符生先是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近况, “符生同志向小宝汇报,我最近一直忙着训练,顺便帮厨房那边布置养猪的事儿。” 胡幽一听部队要养猪,这可是好事哇。 能吃到肉,在这个年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胡幽立即就说, “自己养的猪才香哩,五花肉红烧着,香死个人。” 胡幽的话音刚落,符生就低声地说, “如果你能提供点猪食,我可以和厨房那头的班长商量一下,顺手帮你养几只。” 胡幽一听,眼睛亮得能照人啊。 现在过大年做的各种年货,胡幽做得是越来越好。这个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哇,就对食材有了更多的要求了。 胡幽“吧咂、吧咂”了两下嘴说, “这个是不是太、太不好意思了呀。” 符生那头却说得理直气壮的, “你可是为咱部队做出贡献的老乡,老乡提供好的猪食,我们作为人民子弟兵,为老乡养几头猪咋的了。” 胡幽一听,觉得也是哟。 “确实,就是这么个理儿啊。我还可以给厨师班的小同志们,一人捐两双旧袜子。” 符生在电话那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而在符生打电话这屋门外的吴团长,因为没好意思进屋听人家俩个人谈恋爱。 就看到符生一直是抿着嘴笑啊笑啊,要么就是眯着大眼睛笑,吴团长差点没滑到地上去哩。 本来吴团长就知道符生是认准了家里给订好亲的,这样子看来,是多年的革命村友立即就过度到革命恋爱了。 胡幽还美美的和符生说, “我明天有个大计划要执行,先和你说一下吧。” 胡幽凡是都不同符生讲,符生一直是挠心抓肺的。 可是,这恋爱关系一确定,完全就不同了。符生高兴得,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你又想去干啥,现在符振兴在上海呢,有事你找他帮忙。” 胡幽一想,这事儿还真是别人帮不了的呢。 胡幽转头看了看客厅里,其他人都围在厨房门口呢,今天方医生和温小舅舅要做香酥鸡,胡小弟在那头指导呢。 胡幽几乎是用最低的声音说, “我最近想了想,觉得有一件事可能性还是挺大的呢。现在呢,你是我恋爱对象了,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了好。” 胡幽除了吃外,这么一本正经地和符生说话,把符生也紧张出了一身汗。 符生同样用很低的声音说, “咋了,你又想和谁在厕所里交易了?” 胡幽得意地笑了笑,眼睛都眯了起来, “也差不多,不过不是交易,而是掏茅坑。” 胡幽也没觉得说啥话啊,这个符生能不能行啊,胡幽居然听到一阵“叮里咣当”地响声,好像符生摔倒了。 同一时间符生吃惊地很大声地问了一句, “掏、掏茅坑?” 符生电话这头摔倒的可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俩个。 门里头的摔倒在地上的符生,还在门外头一直从玻璃窗偷看的吴团长。 吴团长被吓得直接滑倒在了地上,而符生是直接摔倒后,手里还死攥着电话的话筒。 符生眦着牙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而门外的吴团长,扶着腰慢慢地开门进来了。 吴团长坐在离门最近的凳子上时,还用力捶了几下自己的腰。 世界太大了,奇事也太多了,吴团长觉得自己今天遇这件最大。 吴团长想听听符生的小对象,到底要咋说这个事儿。 胡幽可不知道符生那头还有人想偷听呢,胡幽在电话这头长长地叹气。用一种特别惋惜的口音说, “现在好些人怕被拉出去欺负,就把这沾金带银的东西都扒下来扔了。能扔哪儿啊,符生,你说呢。” 胡幽的推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你也不知道人家扔哪个厕所吧。 可胡幽有系统啊,而系统现在已经把全上海的地图都整出来了。 那在这样的情况下,胡幽就准备让系统进行全方位的扫描。 胡幽立即用骄傲的口气同符生说, “全上海的那些脏东西,肯定要运往一个地方的。” 第193章 吴团长从符生“嗯嗯”几句的碎语里,大概明白了符生这小对象要干啥了。 吴团长是打心里头佩服啊,年纪这么小,就懂得保护人民财产。 现在这些人虽然是不要了,说不准哪天就后悔了呢? 可不是后悔了呢,其实当时扔的时候就后悔着呢,心痛得眼泪都要流干了。 可是能有啥办法呢,这些带色儿的东西是资本家应该才有的。 滴血的同时把东西扔了,回头还要晕几次才能算是放下了这个事儿。 可温家确实是个大资本家出身,平常又因为穿得太朴素了,表面上的功夫做深,至今还算平稳的。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又都是在医院里工作的,为社会进步做出了大贡献。 而温大舅舅,据说进了什么机关,每天假装自己是工人代表。 胡幽这次到上海头一次见温大舅舅的新形象时,差点没笑了,这人和这衣裳也太配了。 这个时候的温大舅舅,留了胡子,一张脸看着邋里邋遢的。要说他不是干活的工人,还真没人信。 可是,现在的温大舅舅,居然到了机关单位,做了什么工人代表。 胡幽,立即伸出了个大拇指,“服”。 温大舅舅看了眼胡幽那破袄子,还有白得不行的脸,轻笑了一声, “你这样咋好意思上街呢?” 对,温大舅舅还从胡家村学了一口的当地土话,做工人代表时,那话说得贼溜。 “我们工人阶级,最光荣哩。” 胡幽在听温家大舅舅说话后,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 还是符生妈帮胡幽解释了下,要不是这样,那些人说冲就冲进来了。 尤其啊,温家还有个逆贼一样存在的温文倇。 有的时候人就不能想,胡幽还没同符生这边谈说完呢,就听到有个尖细细的声音说, “知道这不是自己家啊,就这么用别人家电话呢。电话费那可是很贵的。” 胡幽立即就放下了电话筒,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书房。 “大舅舅这几天在呢。” 胡幽早就知道这个摇头晃脑的温文倇,就是来找温大舅舅的,为的就是温家的那些东西。 据可靠消息来源的符生说,温家的好东西确实很多,但是藏哪里了,除了温大舅舅外,应该就没人知道了。 温文倇这些年一趟又一趟地跑温家,假孝顺了不少次,可是却没怎么见着温大舅舅。 现在大过年的,知道儿孙啥的肯定都是在温老太太跟前儿呢,温文倇的出现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让胡幽不能理解的是,别人家是盼着自家好,把自家的事儿能藏蚂蚁洞绝不藏耗子洞。 而这个温文倇就像腿长在胳膊上似的,全都是朝外的。 也不知道温文倇和外头人说了多少,反正现在就是要逼着温大舅舅“交待”。 胡幽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一开始是听不太清的,可是忽然就听到温文倇大叫了起来。 “温文腾,你知道不说的后果吗,你会被抓起来的?” 胡幽其实觉得温文倇这人,可能是更想分点家财,可是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就变成了举报分子了。 温文倇是被温老太太打出去的,温文倇的声音那么大,家里人不可能听不到的。 方医生手里还拿着根肉叉,第一个冲到了温文倇的跟前, “你去举报我吧,我去下乡治病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 温老太太手里头正握着一根拐杖,拿起来就打在温文倇的头上。 “你这个贼天杀的,生了你是老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哪如当初把你嫁到山沟沟里喽。滚,赶紧给我滚。” 温老太太手脚还挺利索的,把拐杖在温文倇身上和头上,打了二十几下。 胡幽在旁边还给数来着,那温老太太的胳膊打下去的速度才叫快呢。 “滚,给老娘滚出去。” 温老太太中气十足地,一边打一边骂,温文倇抱着脑袋跑了。 胡幽一直往外圈站,垫着脚尖看着那拐杖的挥舞的残影。 等温文倇被打跑后,温老太太一转身,冲着一群人露着牙笑着说, “走,咱去吃香酥鸡,还有炖羊肉,今天又做了生煎和千张包,小宝和亮亮一定要好好地吃一吃自家做的这些菜。” 温文倇这个事儿根本没在温家引起点水花,胡幽抬头看了看符生妈,看着也似乎很不在意。 等吃了晚饭,胡幽准备回房继续规划规划自己明天出发的路线,就被胡小弟拉住了。 胡小弟撅着嘴特别地不满意,个子都比胡幽高了,还成天介地和胡幽撒娇。 胡幽伸手摸了摸有点高的胡小弟的头顶,眨了眨眼睛,就立即问, “你咋的了,晚饭不是吃的挺多的嘛。” 胡小弟一副特别不乐意地撅着嘴说, “温家大舅舅拉着我说话,我不爱跟他说。他那音,都飘了二里地了。” 胡幽扯了扯嘴角,温大舅舅为了更贴近工人,更加进步,拉着胡小弟和他练习村里头的土话。 胡幽立即拉着胡小弟就上了楼, 胡幽立即把手伸进自己的大包袱里头,从里面掏出了一本书来。 这是本仿真书,根本就不是由真正的木材为原材料制成的书籍,未来的纸张用的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就这种特殊材质的纸张,让未来的人对这种材料的书籍不再那么热爱了。 未来的人类热爱的还是散发着书香气的,真正木材为原材制成的纸张的书。 那是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是对知识的崇高的追求。 而胡幽手上拿的这本,正是未来科技产品的纸张,撕不烂淋不坏,还烧不着。 这是本机械原理的书籍,胡幽让系统给挑的,在未来科技时代,3-6岁阶段读的课外读物。 胡幽把书拿给胡小弟的时候,胡小弟先看了看封面,只有四个字。 “机械大师” 胡小弟怀着激动的心情,把书给打开了。翻了前几页,又翻啊翻,一本差不多有5公分厚的书,几下就翻完了。 胡幽还挺高兴的,胡小弟就是这么有天赋。 胡小弟把书还给了胡幽,又有一种很不明白的小眼神的看着胡幽。 “姐,这个是啥书啊,除了封面四个字我看懂了,里面一个字也不懂。” 胡幽也没看过这本书,系统说是最简单的机械原理相关的。 胡幽立即把书就给翻开了,结果和胡小弟一样,从头一页非常迅速地“哗哗”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胡幽冲着胡小弟笑着说, “这个上面是鬼画符,姐也看不懂,明天姐上书店给你买本能看懂的。” 哄走了胡小弟,胡幽就开始找系统, “小面,这本书是咋回事儿啊,你说清楚点。” “叮”地一声,系统上线了。 系统像是刚睡醒似的,声音显得有点慵懒,但每个字却说得很清楚。 “主人,那本确实是未来时代3-6岁孩子的课外读物,这本只是机构绘图结构,很多理论性的知识,要等再大一些再看的。” 胡幽觉得自己和一个智脑有点讲不清楚,胡幽立即就打开了旧货市场。 旧货市场里面被淘汰的东西太多了,一代又一代的,肯定也包括机械理论这种科学基础知识。 胡幽搜了一会儿,觉得眼睛都花了,都没找出来合适的。 胡幽准备先放弃了, “我明天去书店看看。” 说到书店,胡幽忽然想到,现在的书店都关了。 胡幽又立即想到自己这些年收集的那些书,让系统赶紧给搜索。 “小面,把机械入门类的书都给搜出来,我看看。” 等系统按胡幽的要求挑出来后,然后就是整整摆了一床。 胡幽赶紧下地,把房门从里面给插上了。 系统给找到的全是入门级别的,胡幽随手就拿起一本,正要翻着看几眼,在看到书皮下面写的著作人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曲明,居然是曲明老头?” 胡幽是早知道曲明老头很厉害,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他居然写了很多的机械类的书籍。 胡幽把床上的书看了一遍,大概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书,都是曲明老头编撰或者是著作的。 胡幽忽然觉得根本不需要给胡小弟找这个时代的书,应该找再超前一点的,不仅能让曲明老头更厉害,胡小弟被教学的日子也会更长。 胡幽把这个在旧货市场搜索书籍的事,交给了系统。 就在胡幽刚把床上的书都又收进了系统仓库当中,就听到走廊里有轻微的脚步声。 这栋二层小楼也是纯木结构的房子,胡幽一听就知道是未来的舞蹈家回来了。 胡幽立即把门栓打开了,而温明晓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温明晓推门进来后,就跟做贼一样,长吐了一口气。 “符家那小子走了?吓得我一天没敢回来。” 胡幽立即点点头,符萧黎是瘪着嘴走的,被符振兴给抱走了。 不过走的时候还发了个誓,等长高了再来。 胡幽笑着和温明晓说, “符萧黎才6岁,你都16岁了,你怕他个啥啊。” 可温明晓的话,差点让胡幽笑出来了。 温明晓瞪了下黑眼睛,露着胡幽难以理解的表情,低声地说, “可他脑子比我好,他问我的问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 胡幽猜到就会是这样的,正要说话时,就听到走廊里面有符生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宝,你的电话。” 胡幽立即就爬下了床,这么晚了,能来电话的,除了那家伙也没其他人了。 符生是连夜向小对象汇报战况的, “小宝,我们领导非常支持你的做法,让我陪着你去完成掏茅坑这项非常艰难的任务。” 第194章 胡幽还以为自己的意志力会很坚定呢,听了符生的话,胡幽还假模假样地抹了下眼角。 可惜符生是在电话那头,胡幽在电话这头装样,符生是看不到的。 不过胡幽却直接告诉符生说, “我可真是感动呢,正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呢,你领导可真好哇。” 符生拿着电话在那头“呵呵”地乐了,他就爱听胡幽这样说话。 又直又作的。 这会儿在吴团长这屋打电话的就符生一个,符生咧着嘴笑成啥样也没人能看见。 尤其是吴团长,因为符生一说小对象就乐,整整惊呆了一天。 后来吴团长觉得吧,符生那小对象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掏茅坑这种事儿,是个闺女家家能干的事儿吗? 吴团长觉得符生这黑对象,真的太好了。 吴团长坐在凳子上,用手捶了两下还有点疼的后腰,刚才在窗户外头滑倒的时候,正好把腰给撞到了。 可吴团长捶腰的同时,还和符生说, “你这个黑对象啊,不错哇,知道为咱老百姓考虑,就是她说的这个事吧,是不是太难整了啊。” 符生想了想,这个掏茅坑的事儿确实挺困难的。 “先让她拿根棍子去试试吧。” 吴团长一听,就觉得挺感动的。立即就给符生安排了个新的任务。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和你的小对象好好找找那些被丢掉的财物,总有一天,这些东西要还给他们的。” 吴团长刚才听到符生都有些犹豫的话音,就知道这是个难死人的事儿。 吴团长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仍然是扶着后腰,回头还叮嘱了符生一句, “虽然人是黑了点,可这心地哇真好啊,还这么的爱进步,又能为咱老百姓着想,唉,好闺女啊。” 吴团长说了一气儿,好像是他见过符生小对象似的。 等吴团长离开了好一会儿了,符生才想着,要不要帮胡幽澄清一下这个事。 当天更晚的时候,符生在和胡幽电话时,顺便提起了这个事,胡幽却是轻笑了一声。 “这有啥可说的呢,多正常啊,村姑不都是一个和一个赛谁更黑么?” 符生却觉得这个误会是不是时间有点长了,可胡幽却又是一个轻笑。 “那有啥的啊,我还被人当小可怜当了13年呢。” 胡幽说的是就是在13岁的时候,去部队探望胡大哥,把胡大哥的两个关系不错的战友都给吓坏了。 原因只有一个,胡幽的脸又圆又白。 胡幽觉得被人误会的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胡幽还想着去看胡大哥的时候,顺便正正名声。 听胡幽这么一说,符生立即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正好,我有一个月的假期,陪你在上海和周边转转。转完了我们直接去部队看你大哥,之后再回村吧。” 胡幽想想那这样就不用回村了,给胡大哥要带的东西,早就放到系统仓库里了。 可胡幽不知道的是,符生说的一个月假期,就是陪她去完成任务的。 吴团长是不会知道符生小对象手段的厉害呢,可符生是知道的啊。 符生就把一个月的任务期,直接改成了假期。 和胡幽电话结束后,符生就准备要离开的事,但是最快的化也要第二天早上。 符生回到宿舍后,拿出个小本本,就在上面画啊画,最后把自己要走的路线,还有要去的几个地方,都圈了起来。 和符生一个宿舍的战友,田地同志。 从床上探头过来,看着用手电筒照着本子还在乱画的符生说, “连长,你是又有新任务了?” 符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立即又继续画他的路线图。 田地探着看了看,没看明白。 这个时候的田地也比以前白了点,甚至脸还圆了一丁点。 现在的田地已经是宰羊高手了,今年快过年的时候,去胡家村就是去专门宰羊的。 胡家村人人打扮得跟小乞丐似的,把田地还给吓了一跳。 后来差不多走了有大半个村子了,还能到处闻到点肉味儿。田地立刻就明白了,胡家村这是要搞思想进步。 不管咱现在有多富,一定不能忘记咱可是苦农民,往上翻不管多少代,都翻不过个村村的。 田地觉得自己的人生又被翻开了新篇章似的,为胡家宰了15头羊后,差点拒绝了胡幽送给他的谢礼。 半只大山羊。 今年过年宰的羊多,其中有10只羊是符振兴的,剩下的5只羊才是胡幽的。 胡幽回房后,伸出手指算算日子,用不了多长时间,符振兴肯定会穿着大破袄子,半夜把小羊送来的。 胡幽自己都不养母羊了,村里头的那些由胡幽养的羊,几头母羊产的羊奶,而制成的奶粉都在系统仓库里堆成小山了。 现在村里头也不管母羊每年能下多少小羊了,只管年底分个两三头大羊。 至于母羊一次下一只小羊还是两只小羊,村里头都没人管。 这样一来,母羊下的小公羊,大部分就是胡幽的了。而到年底杀羊分羊的时候,胡幽也不再要肉了,只要羊毛。 反正这些羊的羊毛,也不可能上交到生产队做记录,那不就是告诉全村,村里领导偷偷分羊。 分社会主义的羊,这可是大罪。 拖了生产队的后腿,又让胡家村丢了脸,没有跟上时代的进步,都会成为影响胡家村前进的因素。 现在的胡家村的收成确实是一年比一年好,更是积极地响应了各种进步思想的号召,尤其是粮食收成这个事儿,一直是排在省里最前头的。 虽然现在胡家村的村民一直在忆苦,为胡家村又夺得了好的名声。 但是,有人还是觉得胡家村不够苦。 尤其是那个已经被胡幽忘掉的牛护士,一直想着给胡家村找点麻烦。 有几次牛护士准备带人突袭胡家村,却被郑英秀给拦住了。 郑英秀的想法是,一定要让胡家村翻不了身才行。像牛护士这种冒进的法子,不适合已经进入战斗之中胡家村。 郑英秀这几年在胡家村也培养了个亲信,就是那个菊花妈。 菊花妈大概是胡家村里头的异类,也不和别的人家来往。 年前亲闺女刘春花,终于结婚了,还真的是找了城里的工人。 是个城里头的工人,并不是镇上的。 刘春花又一次光荣晋升,工作从镇上调到市里。 这两年郑英秀经过细致地观察,还有密切地联络,觉得胡家村的菊花妈是可以信任的。 可是,菊花妈毕竟是个村妇,时间很忙的。能透露给郑英秀的,都是村里头的闲破事儿。 不是这家的狗把村里孩子屁股蛋咬了,就是那家猪又重了二斤。 郑英秀听了几次就烦了,给菊花妈塞了点钱和票,把人打发走了。 而菊花妈一回村就吃饭,等差不多天黑了,才慢慢地去了村长家。 一进村长家院子,菊花妈就立即冲进了胡爷爷那屋。 “扑通”地一声,菊花妈一进门就给跪下了。 跪在地上的菊花妈,立即向胡爷爷汇报今天和郑英秀见面的情况。 “我告诉她的都是村里头的事,她也不爱听,就给了我点钱让我回来了。” 胡爷爷什么话也没说,就把手里的烟锅子磕了两下。 菊花妈立即就缩了下脖子,马上就说了她知道的一个消息, “那姓郑的女人说咱村的卫生所一直没有小护士,说是要再派个来。” 菊花妈可不敢得罪胡爷爷,刘春花能正了名,又是名声清白的从胡家村嫁了出去,都是胡爷爷的功劳。 而且,胡爷爷还给菊花妈出了个好主意,让刘春花顺利地嫁给了城里人。 菊花妈都快把胡爷爷当成佛爷给供着了,现在既老实又听话,完全打入到了敌人内部当中去了。 胡爷爷把菊花妈给打发走了后,还在琢磨着这些事。最后,咬了咬牙说, “谁要敢毁咱胡家村,老子就让她进山沟里嫁个癞汉子。” 胡奶奶是多少年没见过胡爷爷发狠的样子,上前安慰胡爷爷说, “老四家也要办喜事了,咱村的好事一件又一件的,那些个小人蹦跶不了几下的。” 胡家村暗地里发生的事儿,胡幽是不知道的,她现在正站在火车站门口,等着接人呢。 温家人都知道符生又有假了,人已经从部队出发了,就让胡幽来车站接人。 胡幽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就是今天了。 胡幽站在出站口都小半天,都没见着符生出来。 正想着是不是还要等一天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绿衣裳的符生,迈着大长腿从站里面出来了。 符生一出站就看到是胡幽时,立即就走了过来。一到胡幽跟前,就咧着嘴笑。 “等多长时间了?” 胡幽抬起左手腕看了下她的表, “三个多小时了,我都等饿了。” 胡幽又一伸手,指着前面马路边上的车说, “今天咱有车。” 肯定是一辆自行车了,还是辆上了上海牌照的自行车。 符生走过去,立即就迈上了车,让胡幽坐后面车座上。 符生等着胡幽坐好,还半开玩笑的说, “后面要是坐着不舒服的化,你坐前面大梁上。” 胡幽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这是啥时代啊,她现在是18岁了,不是小豆丁的时候。 “你想被人抓起来吗,符生同志。” 符生伸出手握住胡幽的手说, “还不算冷,上车吧。” 胡幽的一只手就这么被符生拉着,一路顺着春风到了温家。 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后,胡幽特别嫌弃地甩了甩自己的一只手, “你咋那能出汗呢?” 第195章 胡幽一下自行车就白了眼符生,这个人居然拉个小手,还紧张成这样。 胡幽把白白的小肉手手,伸在符生眼前晃了晃。 “你注意点形象。” 符生就看到一只带肉坑的小白手晃来晃去,眼睛眨眨,冲胡幽笑着说, “天太热了。” 胡幽看着穿着军大衣的符生,这人居然也会紧张,笑了两声转过身就进了温家。 符生停好自行车,把自己的大包拎着跟在了胡幽的后面。 胡幽的脚步刚迈进温家,就听到一声特别响亮和激动的叫声,同时一个人影就跑了过来。 “符生哥。” 胡小弟大概是好长时间没见过符生了,看见符生特别高兴。 符生也同样是有大半年时间没见过胡小弟了,一看见胡小弟,还吃惊了一下。 符生用手在胡小弟头上比了比,才慢慢地说, “亮亮,你能长个大个啊。” 胡小弟立即就给符生送了个“你咋才明白”的小眼神,然后胡小弟就摆了个要打架的姿势,大声嚷嚷说, “符生哥,我和你练练啊。” 符生笑着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我有空就陪你练。” 符生现在没空,把自己的包放在了沙发上,就去和温老太太说话去了。 胡幽这会儿立即转过身看着胡小弟,可胡小弟却是眼珠乱转,就是不看她。 胡幽看了眼温老太太那头,符生和其他人都坐在一起说话呢,尤其是温大舅舅。 胡幽把胡小弟拉着又上了楼,到了自己的房间,胡幽又把门栓给插上了。 胡幽一关上门就板着脸,看着胡小弟。 胡小弟别看个头比胡幽高,可毕竟还是个小男孩,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微低着头,就是不用眼睛看你。 胡幽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两下胡小弟的脑袋,才低声地说, “现在不能让人知道你会武术的事,等过几年再说。” 胡小弟抬起头看着胡幽,一脸不解的样子, “符生哥又不是外人。” 胡幽点点头说,“当然不是外人了,可是现在是在别人家里头。” 胡小弟这才点点头说, “姐,再给点影像啊,我再学学,那些都练会了。” 胡小弟从那个“二代打蛋器”里面,看到的一些训练动作,现在就学到了一些入门的武术。 而且胡小弟在和胡幽的不断请教中,也知道那些东西叫“影像”。 胡幽总觉得胡小弟有种朝着危险方向发展的趋势,就准备哄哄他。 可是胡幽还没说话呢,胡小弟的那啥也明白的小眼神就飘过来了。 “姐,你可别把我当小孩子。” 胡幽伸出手指点了两下胡小弟的脑门说, “嘁,你撒娇的时候咋不这样说呢?” “哈哈,我下去吃饭了。” 胡小弟立即跑出去了,根本就不听胡幽的教育。 胡幽有的时候觉得胡小弟太过聪敏了,尤其还是由曲明老头一直教导着的。 之前有一次胡幽就好奇地问曲明老头,为什么会看重胡小弟。 曲明老头那飘过来的眼神,都快是和胡小弟一模一样的了。 曲明老头撇了下嘴角,语气里还有那么点小怨念。 “亮亮啊,说是学好了,长大保护你啊。” 胡幽听了立即摸了下光脑门,干巴巴地呵呵了两声跑了。 胡幽是知道曲明老头可看好胡小弟呢,说文雅一点,那就是衣钵传人。 胡幽现在更是知道曲明老头搞机械的,原来在这个年代居然很厉害。这几天一直在让系统搜索合适书籍,准备回去送给曲明老头。 胡幽有的时候挺叹服胡四家一家的,真的要把那青砖大瓦房给自己,可是胡幽根本用不上的。 这不马上胡二哥就要结婚了,可住的地方一直争论不出个结果来。 胡二哥现在和胡三哥挤一个屋,胡大哥那屋还空着呢。胡幽就觉得胡二哥应该住胡大哥那屋,可胡四家全家不同意,连未静都不乐意。 未静伸出了她那拖拉机手的大手,面带感激的拉着胡幽的手说, “小宝,我们哪能住你的房子啊,我想啊,我和你二哥要么住后院那柴禾房,要么上我家住去。” 胡四媳妇第一个赞同,立即就“啪”地拍桌了同意了。 “是啊,未静,你家房子空着也不好,让老二上你家去住。” 胡幽把全家人挨个看了看,除了低头偷笑的胡三哥外,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这样实在太好了”的表情。 胡幽试着就问了一句, “咱后面的宅基地那么大,再盖几间房呢?我有……” 胡幽想说“我有钱”,可胡四媳妇用力又一拍桌,可能拍得有点重了,脸上还抽抽了两下。 胡四媳妇在家里的地位,这个时候好不容易翻了过来,她肯定要好好说道说道的。 胡四媳妇用眼睛瞟了下未静, “既然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得按照我们家的规矩来,懂不?” 未静立即点头,脸上的笑特别的真诚。 “懂的,咱家不管啥东西都是小宝的,这个我最懂了。” 胡四媳妇满意了,胡四家全家都满意了,胡二哥和未静都一直带着真诚的笑容。 胡幽都没有插话的份儿,等到和符生妈从家里出发来上海时,也一直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打算。 胡幽有自己的打算,她还要到处去找找瓷器书籍什么的,家里的事肯定要交给胡二哥和未静的。 胡四媳妇这个从不操心家里事的人,根本不适合管家。 胡幽正在床上躺着想闲事呢,就听到外面走廊里“通通通”的跑步声,然后就是自己房门被“砰”地推开了。 胡小弟跑了进来,立即就冲到床前,抱住胡幽的胳膊,用一种惊恐的声音说, “姐姐,我见到了那个女人了。” 胡幽转过身,看着好像被吓坏一样的胡小弟。 胡幽伸出手拍了拍胡小弟的后背,轻声地问, “你看到谁了?” 胡小弟立即用手比划了个方框, “曲爷爷有个框子,里面有个女人。” 胡幽也想起来了,曲明老头死了多年的媳妇的遗像,被曲明老头经常拿出来看看。 听说是得病死的,生前和曲明老头感情特别特别好。 胡幽就跟着胡小弟一起下了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特别典雅的女人。 一头的黑发,身材有些纤细,脖子很长,就是后世常说的天鹅颈。 胡幽就觉得这个事儿有点玄妙啊,再看这个女人的脸,也很白皙,确实和曲明老头儿的那个照片一样。 胡幽拉着胡小弟站在旁边看,符生看到的时候,也走了过来。 符生低声地和胡幽说,“温明晓的舞蹈老师,叫金兰,有什么问题?” 符生一眼就看出来胡幽姐弟俩有事儿,而且是和这个叫金兰的有关。 胡幽低声地问,“她多大了?” 符生看了几眼金兰,又低声地说,“看样子大概二十二三的样子了。” 胡幽一听,又和胡小弟互看了一眼。 胡小弟凑近了和符生说,“符生哥,她和曲爷爷的媳妇长得特别像。” 符生把胡幽和胡小弟带到了旁边的书房里头,然后胡小弟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最后胡小弟还感慨了一句, “符生哥,我都要被吓死了都,还以为见鬼哩。” 胡小弟怕鬼这个事吧,符生是知道的,只能伸出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安慰安慰他。 “不用怕,有我在呢。” 符生的一身绿衣裳和钢铁般的意志,一下就安抚了胡小弟。 胡小弟立即就咧着嘴笑了起来, “符生哥,你啥时候和我姐结婚哩?” 符生立即身体一顿,这个问题不太好同胡小弟详说。 而胡小弟根本就没看到符生僵硬的脸,又像是在考虑很难的问题,两条小眉毛都要皱到了一起了。 “我家都是我姐的,和你结婚了,也就是你的。那符生哥,我以后还能住我家吗?” 胡幽立即被臊了个大红脸,伸手捏住了胡小弟的脸蛋,用狠狠地声音说, “咋滴了,现在就翅膀硬了,想离家出走了?” 胡小弟一下就挣开了胡幽,还哼了一声,眼睛里都有了泪,瘪起了嘴, “我就知道,你不想要我了,呜……” 胡幽真服了,这小子咋就这爱撒娇呢。 有的时候胡三哥都还无奈地说,这小子比胡幽都爱和人撒娇。 胡幽和胡小弟说了两句话,立即就把胡小弟给逗笑了,眼睛放着闪人的光亮说, “真的,真的带我去?” 胡幽点点头说,“咱不回村子,直接去部队找大哥去。” 胡小弟这才高兴地又跑出去玩了,胡幽长吐了一口气。 符生站在旁边微皱着眉头,轻声地说, “金兰的事不急,可以慢慢地查。不过,你准备怎么取那些什么金银宝贝的。” 胡幽白了眼符生,还用一种很骄傲的口气说, “我肯定不能上茅房了,臭也能把人臭死了,我先得在城里转转,还要打听打听,有些被抢走和半毁坏的东西,都被哪些人藏了起来了。” 胡幽也是之前从胡三伯那里得到的消息,有些好东西并没有消失,而是被人抢去了,自己私藏了。 胡幽觉得这种人肯定不少,而且茅房里扔好东西的,只要去城郊的化粪池就行了。 胡幽自从得了那三个大箱子后,这一年来,心里头没少惦记这些好东西。 那些被人毁坏的,既然碎片不全,胡幽也能拼出个差不厘。 现在就是要找到那些东西,或是被什么人藏起来的。 符生一听就叹了口气,说, “这些好东西就和那些好书一样,我们的能力范围极其有限,而且,你要那么多做甚?”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还是补之前的. 今天我们这里也被查出来有2例了,大家自我隔离,不要出门,横竖躺着咋都行,不要聚会,出门一定要戴口罩。 第196章 胡幽可不能说现在用来赚钱,但是她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胡幽转转眼珠子才说, “现在把这些东西保护起来,等将来有一天形势好了,我都还给东西的本人,要么我都捐出去。” 胡幽现在有能力来保护一部分本该继续存在的宝贝,就尽一分力。 符生看着胡幽,就慢慢地笑,虽然没出声,可那笑得叫胡幽觉得心都慌。 要是在后世,胡幽肯定地说, “笑得这么银荡做甚。” 胡幽直接白了眼符生,又有点小骄傲地说, “咱们以后还可以自己开个博物馆,把这些好东西都放里头,免费让人看。” 胡幽的话让符生听着也挺感动的,没想到胡幽年纪这么小,思想进步程度能这么的高。 符生伸手就把胡幽的小肉手手给拉住了,抓在手里头还摸了摸。 胡幽鼓着脸就给甩开了,摸了下不发烧的圆脸蛋,假装生气地说, “你也不看这是啥地方,真、真是……” 胡幽想了好几个词,都没想出来。 符生见胡幽发小急的样子,就开始笑,“呵呵”地低头笑。 这会儿温家客厅那里正好传出方医生的声音, “都来吃饭,明晓你照应些金老师。” 金老师今年正好是23岁,长得可真好看,胡幽坐在桌子上的时候,正好坐在了金老师的对面。 金兰是学舞蹈的,人往椅子上一坐啊,那背不仅直,人都像是雕在那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飘,连筷子拿在她手上都觉得美。 胡幽都有点看呆了,旁边的胡小弟都吃了好几块排骨了,正好看到胡幽要流口水了。 胡小弟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看胡幽。 胡小弟拿起桌子上的公筷,给胡幽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还用手拉了拉胡幽的胳膊。 “姐,你哈喇子快流碗里了。” 饭桌上的温家人一般是不说话的,可是还是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胡幽却是“咯咯”笑得更欢实了,把排骨夹起来,用力咬了一口,和胡小弟说, “多吃点,下午带你出去玩。” 吃了饭胡幽就背了个破旧的斜挎包,拉着胡小弟,跟在符生后面出去了。 胡幽先去了趟百货商店,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因为东西太多,就按照符生说的,先放回去。 胡幽那栋房子正好离这里不远,胡幽带着胡小弟也去认认门。以后来上海,不去温家住也有住处的。 胡幽把自己那栋小二楼打开后,胡小弟一下就蹿了进去,在前院后院跑了好几圈。 胡幽是看出来了,胡小弟在温家住着拘束。 可是,现在可不能他们几个住在这里,胡幽想了想说。 “明年找时间,咱带着二哥三哥,还有未静姐,来上海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就住咱自己家里头。” 胡小弟马上又说,“曲爷爷呢?” 胡幽一想到那个金兰,立即就说, “肯定来啊,而且以前曲爷爷还在上海工作过呢。” 曲老头要不是在上海工作过,就不可能出著那么多书了。 现在胡幽在系统的交易空间的“上古书店”里面,又专门立了个架子,侧面写着“曲老先生”。 虽然上面的书不多,但是也阻挡不住未来世界人民,对上古知识的渴望。 书整理后刚摆上书架,全部又都被人拿去阅览了。 胡幽把买的东西放到了屋子里头,看来看去,就觉得少点啥。 哦,墙上少点画,屋子边角上应该再立个柜子,还可以在柜子上再放盏灯。 胡幽朝外面看了眼,符生正在清理后园子,胡小弟在旁边帮忙,胡幽立即就从系统仓库的旧货市场里面,淘出两个边角的柜子。 这个柜子不大,上面可以放点小东西,而且下面有五层的抽屉。 胡幽在客厅的两个边角里各放一个,又在上面各放了个自己很喜欢的“长明灯”。 又把厅里的破沙发收了起来,从系统的旧货市场里,淘到一套仿旧式的沙发。 在餐厅门口又放了一套仿旧的深色桌椅,椅子座是软垫的。 胡幽又在桌子上铺了一层桌布,还在桌面上摆了个仿旧的花瓶,里面插了一束仿真花。 胡幽觉得自己要再折腾,就完全认不得了。 不过看了看灰突突的墙,又有些不满意了,立即又拿出两副普通山水画,准备挂墙上。 胡幽刚踩上凳子要把画挂墙上,符生进来了。 符生一迈进屋子,直接小退了一步,连跟在他身后的胡小弟也是。 符生和胡小弟都惊奇地看着屋里的小变化,俩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胡幽抬手要把一副画挂在墙上,被刚进来的符生给喊住了。 “小宝,你下来吧,我来整。” 这间厅里的墙上,原先贴着几副地图,都被符生给扯了下来,挂上了胡幽拿出来的山水画。 这些画和后世那些墙上的挂画差不多,就是让厅里显得好看一些的。 胡小弟先是帮着符生挂好画,一转头就看到了墙角桌子上面的灯。 这个灯胡小弟可是眼熟的,以前在胡幽屋里头的炕桌上见到过,当时被胡幽直接给藏在了炕柜里头了。 胡小弟瞪着大眼睛走到屋角,盯着小桌上面的灯就发愣。 符生挂完画从凳子上下来后,就看到胡小弟站在一个白色的灯跟前,一动也不动。 符生也好奇地站了过去,而胡幽这会儿又去了楼上房间里头,她在收拾一个大盒子。 符生在楼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胡幽的影子,也好奇地走到了胡小弟的旁边。 胡小弟转过头看到是符生时,用手指着眼跟前的灯说, “符生哥,我上次还见它亮来着。” 符生觉得一个桌灯亮没什么奇怪的,就顺手把这个桌灯拿起来看了看。 等符生把白色罩子的桌灯拿起来后,又慢慢抖着手把灯放到桌子上了。 没有电线,也没有拉灯的地方。 符生以前家里是有类似的灯的,可是都会一根拉灯的绳,灯后面还有通电的电线,可是这个上面什么也没有。 符生把灯刚放在桌子上,胡小弟用就手摁了一下灯下面圆座上的一个圆点。 特别小的一个圆点,和灯桌是同色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胡小弟用力摁了下那个圆点,白色罩子的灯突然就“哗”地亮了。 胡小弟立即被吓了一跳,“嗖”一下就蹦到了符生的身上,把符生的胳膊给抱了个死。 胡小弟还大声地喊了句, “不会真的有鬼吧。” 符生笑着把胡小弟给拉了下去,再一次坚定地告诉胡小弟, “有我在呢,鬼不敢出来。” 符生又托着胡小弟走到屋子另一角,摁了那个灯座上的小圆点,灯又立即就亮了。 符生吐了口气,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开了眼了。 “蹬蹬蹬”地脚步声,胡幽提着一个很大木头盒子从楼上下来了。 胡幽看到屋角两个灯都被摁亮了,装着很淡定的样子,走到了自己刚放的新桌子跟前。 胡幽朝着符生和胡小弟招招手, “这是上次挖出来的那些小盒子里的东西,全是玉饰,你们俩人每个人挑一件戴戴,辟邪的。” 之前在这个屋里挖出个三个大箱子,底层放着不同的小盒子。 胡幽后来打开后,发现里面都是不同样子的玉制饰品。 胡幽最后都倒在了自己的这个大的仿木盒子里,胡幽把大盒子放在了新桌子上后,慢慢地就打开了。 符生又是托着胡小弟,走到了新桌子旁,符生还用手摸了摸桌子面。 而胡小弟一坐到椅子上,立即就站了起来,然后又换了张椅子坐,一口气换了三四次,才确定这椅子是软的,坐得贼拉的舒服。 胡幽拿出个特别小的碧玉的小葫芦,找了个黑色的细绳,给胡小弟系在了脖子上。 一个大盒子,里面全是各种的玉饰,符生看来看去,没觉得自己能戴的。 符生最终还是摇摇头说, “我们不能戴这个,还是算了。不过,我看这只祖母绿的戒指,颜色真漂亮,小宝,你皮肤白,戴着肯定好看。” 胡幽也喜欢这个镶了银丝边的祖母绿戒指,可现在她要是戴出去,估计这只胳膊都别想要了。 符生又翻出一个祖母绿的吊坠,让胡幽穿上绳戴在脖子上。 符生又低头看着这么一大盒的宝石玉饰,不说那一大盒的黄金,就这里头的东西,好些个也是世间罕见。 想到这里,符生就又低声地和胡幽说, “这些东西的主人,一定会回来的。” 关于这个胡幽当然知道了,可是现在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件事。 现在是外国人可进不来的,胡幽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后,立即就微微一笑, “不怕他找上门来,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这个也是符生的想法,只要抓到这个人,随便弄出点东西,这个人就别想再回去了。 胡幽都把屋里又收拾得差不多时,拉着还在摆弄玉葫芦的胡小弟就要离开。 可胡小弟戴着难受,就要摘下来还给胡幽,被胡幽给阻止了。 胡幽把玉葫芦又塞进胡小弟的脖子里头,非常郑重地说, “这东西驱鬼的,你戴着就不怕鬼了。” 说到鬼胡小弟就信,立即就瞪着眼睛连忙点头。 “嗯,姐姐说得对。” 符生跟在后面扯了下嘴角,三个人刚出了门,就看到有一队气势很凶的穿绿衣裳的年轻人走了过去。 胡幽撇了下嘴,准备带着胡小弟和符生去系统说的地方看看。 走过去一队绿衣裳里头的人,有一个突然跑了出来,直接跑到了胡幽的跟前。 “有人要抓温文腾。” 第197章 “有人要抓温文腾。” 这个人胡幽认识,温文倇那张脸复制加粘贴的儿子,刘大鹏。 胡幽不知道刘大鹏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爸妈那头的阵营,可已经16岁的男孩子,这会儿却是真着急,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胡幽点点头,她相信了。 符生却一个跨步挡住了刘大鹏要走的去路,沉着脸问刘大鹏,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刘大鹏动动嘴,又看了看符生的脸和那身绿衣裳,才低声地说, “大舅舅对我很好的,我不能做、做这种事。” 符生点点头又说, “你们都要被分到乡下去了,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送你去当兵。” 刘大鹏听了后,小眼睛都瞪圆了,说话声音都在发颤。 “我、我想去,你、你真的能帮我?” 符生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绿衣裳说, “看到没,我就是你这么大去当兵的,我可以,你也可以。” 刘大鹏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这样的刘大鹏,让胡幽觉得不太好理解。 刘大鹏可是温文倇那二货的儿子,可是现在这孩子看着还挺明事理的。 刘大鹏抹了下眼睛说, “我想去当兵,我妈不让我去。” 胡幽和符生都没说话,刘大鹏看了看左右,没什么人才用更低的声音说, “我想当兵,还想上学,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等刘大鹏高兴地离开后,胡幽还歪着头看了看天,摇着头感叹了句, “瘸胳膊妈,生了这么直溜的儿子,真是啥事儿也有。” 符生却笑着说,“有温家人的血统,温家的人就是这么的直溜。” 胡幽想了下和符生说,“近郊有个特别大的化粪池,那里头应该还有点东西的。” 除了城外的化粪池,胡幽还想去一些废品站看看。 胡幽看了看符生,这人有的时候还挺邪乎的,啥人也能认识。 去年正月的时候,就是符生带着胡幽,差不把整个上海的所有图书馆和各大学校的图书馆转了个遍。 有的图书馆和学校的图书楼,已经空了,被一些有志之人先动手把书藏了起来。 去年这时候符生还带着胡幽在废品站转了转,却没有收获。 不过符生居然认识废品站里头的一个人,这是在上海,又不是在自己家那头。 符生当时告诉胡幽,那个废品站的人是他以前到上海的时候,无意中救过的。 那人脚有问题,看了多少医生也没用。 胡幽当时就送了那人一双旧的保健鞋,一瓶兑好的药酒。 胡幽这次想再晚回去点,在路上走的慢一些,把经过的城市的图书馆再看看。 今年胡幽一开始在废品站转了圈,都没开门,本来以为符生不来的。 胡幽马上说,“还得找一下马上,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啥的。” 这个叫马上的就是上海废品站里头的那个人,符生无意间认识的人。 今年这人还没有上班,胡幽也没碰上他。 胡幽本来要坐车去城郊的,结果碰到了刘大鹏。 就在胡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符生立即就说, “你们先回去,我去找一下马上,和他定个时间先。” 胡幽带着胡小弟先回温家了,而一回到温家,就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太对。 符生妈正坐在沙发上和温老太太一起抹眼泪呢,胡幽和胡小弟对视了一眼,就安静地走了过去。 胡幽挨着符生妈坐着呢,这才发现温老太太根本就没泪,只是手里捏着一块手绢而已。 不过符生妈是拿着块灰手绢在擦眼角,眼圈红红的。 胡幽看看符生妈,又看看温老太太,心里头不由地想着,符生妈这辈子大概做得最有勇气的是,就是和符生爸离婚了。 在温家里,胡幽算是看得明白,符生妈是家里最受宠的。 而出生更晚一点的温文倇,都不及符生妈在家里受宠的地位。 一直到符生都回来了,温老太太和符生妈干坐着不说话。 胡幽冲着符生耸耸肩,她和胡小弟也在这干坐了好长时间了。 符生走了过来,直接和温老太太说, “姥姥,我大舅舅呢?” 温老太太指指书房,声音低沉地说, “和你小舅舅在快房里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温大舅舅提前知道了消息,是胡幽是没有想到的。 胡幽觉得根本不用自己操心,就带着胡小弟去了厨房。 方医生正坐在厨房里的一个凳子上看书呢,胡幽觉得全家大概就这个小舅妈最稳当了。 可胡幽走到跟前时,发现方医生手上的书反着拿的。 胡幽朝着胡小弟看了眼,立即就和方医生低声地说, “小舅妈,米在哪里啊,我来熬些粥吧。” 方医生这才像是缓了过来似的,叹了口气,把医书扔在旁边桌子上了。 “唉,我看个什么书啊,你大舅舅就要被带去审查了。” 方医生听说了很多关于一些不好的后果,但是却没有想到温文倇和那个姓刘的能这么狠。 方医生越是想越是没忍住,眼眶就红了。 “小宝,咱们温家人不稀罕那些东西,不就是些金子玉器什么的嘛,祖宗们给留下来的,该能得就得,不能得就算了。” 胡幽听了却笑了,给方医生倒了杯水,坐在了方医生的旁边,用很自信又坚定的声音说, “小舅妈,他们就是些小丑小怪,蹦跶不了多少时间的。可越是这个时候,咱越不能认输。是咱的东西,干嘛要给牲口留着呢。越是这种时候,咱就要智勇双全,跟他们暗中斗一斗。” 胡幽的话既是讲给方医生听的,又是说给自己的。 自己有办法让这些人吃大亏,而且还有符生呢,这个贼拉的会使主意的。 这个时候的方医生,用一种非常疑惑的眼神看着胡幽,更是不确定胡幽刚才讲的是不是真的。 方医生抿了下嘴问胡幽, “他们的法子特别多,我们要怎么应对呢?” 胡幽当然不知道现在用什么方法,但是依据胡幽对这个时候的了解,想了想说, “不就是为了大舅舅手里的东西嘛,肯定是不会是要打人的。顶多挨点饿,要不然给扔到最穷的地方去。” 胡幽是知道有的人为了钱,是很有耐心的,就像是那些人对待曲明老头一样。 那么些年过去了,都还时不时打探着曲明老头和曲大老头的消息呢。 方医生点点头,觉得胡幽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等着看了。 晚上就喝了点粥,没人有心情吃饭。 也不知道符生和温大舅舅说了什么话,最后温小舅舅从书房里头出来时,眼圈也红了。 除了还没有归家的温明晓外,包括符生、胡幽和胡小弟,都跟着坐在桌子前。 温大舅舅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准备跳楼了。” 胡幽吓得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耳朵里却真的听到一声“扑通”,确实是有人摔倒了。 围在桌子一圈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和刚才的数量一样,没人摔下去,都还在桌子上呢。 方医生突然站了起来,跑到了门口,大叫了一声, “大嫂,你怎么了?” 原来是一直没在胡幽跟前出现过的温家大舅妈,来找温大舅舅的,正好听到温大舅舅说要跳楼。 据胡幽现在的观察,这个温家大舅妈,应该也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和符生妈这种资本家大小姐出身差不多。 这人也没听温大舅舅细说,只听到“跳楼”两个字,就直接昏死了过去。 胡幽还在猜测,这个大舅妈是吓的多呢,还是关心的多。 正在想的时候,就听到方医生说, “醒了,醒了,太好了。” 刚才方医生一声喊叫,温大舅舅那速度才叫快呢,把大舅妈给抱在了沙发上。 方医生掐了掐人中,在鼻子下面和太阳穴都抹了点药油,没两分钟温家大舅妈立即就悠悠地醒过来了。 胡幽和胡小弟站的有点后,就真跟看热闹似的。 温大舅妈,一睁开眼,就到处用眼睛看,在看到温大舅舅安然的坐在旁边时,立即坐起身,两只胳膊就紧紧地搂住了温大舅舅。 “你、你敢跳试试,我也不活了,呜呜……” 温大舅舅立即就被闹了个大红脸儿,左右前后围着一堆老老少少的。 温大舅舅这人没想到还挺内秀的,胡幽眼见着温大舅舅的后耳根都红了。 温大舅舅立即用手扯了扯温大舅妈的胳膊,说话还有些带埋怨的。 可是胡幽却觉得这人是真骄傲假摆活,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偷着乐呢。 “啧,干嘛呢,坐起来,你还是不是苏家的大小姐了?” 温大舅舅带着笑的埋怨,连温老太太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温老太太从旁边沙发上坐了起来,把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杵了两下,言语有力的说, “行了,看样子是没事了,我先去休息了。” 温老太太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啥事儿也都明白,方医生扶着她回房休息去了。 胡幽想着没自己什么事儿,却被符生给拉住了。 符生看了眼要跟过来的胡小弟,这小子把自己亲姐有的时候看得紧实,就怕被人欺负了。 符生把胡幽又拉到了书房,后面还跟着不放心的胡小弟,主要还是符生的脸色有些阴沉。 符生还给胡幽和胡小弟一人倒了杯水,其实是想让自己缓缓情绪,有些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 符生两只手来回的交叉了几下,才轻声地问, “要是大舅舅真的跳楼,那肯定是会伤了腿。” “小宝,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第198章 符生这个人,有的时候就跟刀刻好的似的,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规矩。 可是,自从认识胡幽之后,那些个什么规矩和道道,都成了狗屁,全被放没了。 而现在,符生用他有限的这个时代拥有的想像力,猜想着胡幽的能力。 符生都感觉到自己两只手都出汗了,咬着牙问了胡幽, “小宝,一个腿断的人,有办法治好吗?” 胡幽听着都觉得腿疼啊,温大舅舅果然是狠人。 胡幽抿着嘴没说话,一转头就看到胡小弟正以一种非常激动的眼神在看着她。 胡幽扯了下嘴角,就问胡小弟, “你想咋样?” 胡幽都能看出来胡小弟特别的激动,何况是符生呢。 符生的眼神都带着点哀怨了,瞟了眼胡小弟,又看着胡幽。 胡小弟还挺紧张地,先舔了下嘴唇,就对着胡幽说, “姐,我听说科技致富,那科技还能治腿吗?” 胡幽忽然觉得胡小弟和自己想的不是一个道道上的,而符生却直接笑了起来。 符生低着头“呵呵”地笑了两声,抬头又看着胡幽, “还是你说吧。” 胡幽想了想才说, “并不一定能治好,但是不会半死不活的。” 胡幽只给了一半的希望,她在让系统帮她先在旧货市场淘点治疗仪什么的。 胡幽之前看到过关于未来科技型的“治疗仪”,是可以治好骨骼上的伤害的。 只是,要是治得太好治得太快,就有点作妖了吧。 胡幽觉得应该买个淘汰的产品,效果没那么明显,治疗期一拉长了,慢慢地好了也可以的。 胡幽让系统去旧货市场里去淘一淘,就在胡幽刚和符生说完话,就听到系统“叮”地一声回复她了。 系统的声音现在越来越端庄了,而且自从系统的账户余额的钱越来越多后,也不喊着抱大腿了。 有的时候胡幽都怀疑系统是不是被戏精给附体了,但系统可是个智脑,大概出厂程序的时候,设置的就是多变的。 胡幽无奈地轻叹了声,用意识流问系统, “找到了就买下来吧,应该也没多少钱。” “叮” 系统端庄到连一句都没了,只是模拟了一声“叮”。 胡幽想着旧货市场嘛,买到的都是淘汰得了好多代的。 而系统也大概是感受到了胡幽的脑电波,又是“叮”了一声。 “主人,这个治疗仪花了这个时代的198元,淘汰的二手货产品。” 胡幽现在对钱已经没有概念了,完全是数字。 198元是什么,完全不用去想。 这是个10块钱能买好多东西的时代,花将近20倍价钱买的东西,肯定是不会差的。 胡幽也没想太多,反正只要等着温大舅舅去跳楼吧。 到时候用治疗仪救一下,再半残个几年,慢慢治好了,这个事儿差不多就了了。 那时候的温家,手里头有货,温大舅舅这人又狠,肯定很快能成为大资本家的。 以后都不叫资本家了,叫企业家,大老板。 胡幽的话虽然说得含糊,但是符生知道她是有办法的。 只要不是个全残废,半死不活的就行。 其实符生只是带了点点希望,只要人不死,能够有点希望,都挺满意的。 让温大舅舅跳楼的事,还是符生给出的主意。 如果真让人逮走了,会被关在什么地方还不清楚,再者能不能弄到胡家村更是不知道。 那些人不讲道理的,符生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与其这样让人不停地牵着鼻子走,连自己下一步的落脚处在哪都不清楚。 这种盲目的情形,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路数,不是温大舅舅想看到的。 而就温大舅舅的性格,他可不想这样。 正好符生的到来,给温大舅舅出了这么个主意。 符生是这么说的, “只要医疗手段跟得上,人不像那么半死不活,堂堂正正的活着,以后有的是希望。” 温家就医生多,温大舅舅觉得自己不会那么惨,而且现在也没别的路了。 “赌一把吧。” 胡幽和符生说完话,从书房里面出来时,正好看到温大舅舅带着温大舅妈走了过来。 温大舅舅指着符生和胡幽说, “这是符生和他对象,叫她小宝就行,后面是她弟弟。” 符生和胡幽都一起叫了声,“大舅妈。” 胡小弟跟在后面,也叫了声“大舅妈。” 温大舅妈现在是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了,对着符生点点头,理都没有理胡幽或是胡小弟。 温大舅妈的口音是典型的江南的侬音,对着符生又说, “当兵的都不容易啦,在上海好好玩几天啦。” 符生只是点点头什么话也没多,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就上了楼。 胡幽也不知道温大舅舅是怎么同温大舅妈说的,反正现在是不哭不闹了,但却要求住下来。 可是现在每个房间都有人住,不管是楼上还是楼下。 本来胡幽还以为温明晓会住到金兰老师那里,结果自己回到房间的时候,温明晓早就睡得四仰八叉的。 全家现在最幸福的估计就是温明晓了,什么也不懂,更不用多操心什么。 胡幽正准备收拾睡觉呢,听到门外符生妈的声音。 胡幽打开门不只是看到了符生妈,还有温家大舅妈。 胡幽看到符生妈一脸的难色,就知道这个大舅妈在整幺蛾子了。 胡幽看着符生妈轻声地问, “婶儿,啥事儿啊?” 符生妈拉住胡幽的手说, “你大舅妈想和你换房间睡。” 胡幽看了看旁边站着直直的大舅妈,立即就笑了。 “大舅妈咋的不和大舅舅住一起啊。” 温大舅舅也是没地方挤了,现在睡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呢。 可是温大舅妈要是去睡的化,那间房的床小,根本睡不下俩个人。 胡幽是知道这样的,才故意问的。 符生妈轻笑了下,知道胡幽又淘气了,再看这位大舅妈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了。 大舅妈板着脸说, “那间屋子睡不下俩个人啦,也是没办法的啦。” 胡幽其实也听出来了,这位大舅妈是怕他们听不懂,说得很白话了。 其实胡幽还巴不得换个房间呢,温明晓那飞腿,要不是睡得比较沉的,根本是受不了的。 可胡幽还是假装地迟疑了下,符生妈立即就说, “你大舅妈明天就回去,就一晚。” 胡幽抬头一看,这位温大舅妈的脸色更难看了,就点点头,还笑着对这位大舅妈说, “大舅妈,明晓的床很软和的,睡得舒服。” 胡幽高兴地回屋把自己的包袱一卷,就到了符生妈这屋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胡幽收拾好后,差不多是一挨枕头睡到了天亮。 胡幽第二天一大早睡得饱饱的,走到楼下,就听到有人在哭。 也不算是在哭,而是在告状,但是声音却有些哽咽。 胡幽凑过去一看,确实是那位要换屋睡的大舅妈。 胡幽现在是明白了,这位不仅瞧不起自己这个村里头的,连符生妈这个温家最宠的都瞧不起。 这种事啊,就是因为符生妈现在在村里头呆着呢。 胡幽悄眯眯地坐了过去,就听到温家大舅妈正拿着一块手绢擦眼角的泪。 而另一边是坐着沉着脸的温老太太。 这位温家大舅妈可把大小姐姿态摆了个像,擦着没有泪的眼角,带在说着符生妈的不是。 “小姑子她不愿意和我睡就直说啦,非要让我换到明晓那屋子里头,明晓踢了我一晚上。哪里是睡觉啦,就是在受刑。” 胡幽左右看看,现在家里头没有其他人了,都不知道去哪了。 符生妈有可能和方医生出去了,而符生大概是带着胡小弟出去了。 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估计是上班去了,现在就只有她们几个闲人了。 像温明晓肯定是又去了金兰老师那里了,俩个舞痴在一起算是做伴了。 胡幽看着沉着脸的温老太太,也不知道温老太太会相信几分。 可是温老太太只是沉着脸不说话,也没说温大舅妈的不是。 而温老太太这会儿正好把眼神放在了胡幽的身上,轻咳了一声, “小宝啊,你说说什么情况吧。” 胡幽冲着温大舅妈翻了个白眼,就直接说昨天的情况, “我都告诉大舅妈明晓睡觉不老实了,可大舅妈说她可不愿意和婶儿同住一个屋,嫌我们是村村里头的。” 胡幽的话直接把温大舅妈心里想的,全都给捅了出来。 这种爱装相的人,胡幽可见多了。 胡幽也把自己的衣兜里头的灰手绢拿出来,甩了两下。就看到温大舅妈,往旁边挪了两下屁股。 胡幽又挥了一下灰手绢,轻哼了一声。 “哦,我们村村里的人,内心可是那很脆弱的。我好担心婶儿啊,她可真不容易呐。” 胡幽的话把本来不太高兴的温老太太的火给点了起来了,温老太太半眯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看着温大舅妈脸色快沉出黑墨来了。 “你们苏家的门风,我又领教了。现在我们温家是受了难,老大的腿肯定是保不住了,以后说不准就那样了。姓苏的,你想离婚就趁早点吧。” 胡幽听了直抽气啊,这会儿温大舅舅还没跳楼呢,咋就被说成这样了,好像要是残废一辈子似的。 胡幽吸了口凉气,眦了下牙,这个温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狠啊。 要是自己没这能耐,符生是不是还会出这种可怕的主意。 胡幽还想听温大舅妈要说点啥,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了进来。 温小舅舅一下就跑了进来,冲到了温老太太跟前, “妈,我大哥早上被带走了,他从那边的二楼真跳下去了。” 第199章 胡幽听到温小舅舅说这话的时候,立即就感觉到膝盖疼。 而现在谁也顾不上什么温明晓的飞腿了,温老太太立即站了起来,走路都在发着抖。 “他在哪儿,快带我去。” 温大舅舅温文腾倒是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医院,这会儿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呢。 胡幽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符生和胡小弟都已经来了。 胡幽都怀疑这俩货,是不是一直在附近偷看来着,尤其是胡小弟,脸色还白着呢。 胡幽走到胡小弟跟前时,轻轻拍了拍胡小弟的肩膀,低声地安慰着胡小弟, “小弟,别怕,没啥的,不就是跳个楼吗?” 胡小弟的眼泪挤了挤,才和胡幽说, “姐,那两个灯亮了一晚上了,咋都灭不了,真的没鬼么?” 胡幽这才知道,原来这俩人是去那边的房子打扫去了。 胡幽立即给胡小弟擦了擦泪,也给自己擦了两下。这在温家人眼里,都觉得这对姐弟有情有义。 胡幽现在比胡小弟个子低,身子向前一下,就在胡小弟的耳边悄声地雯, “小弟啊,咱不是有玉葫芦吗,鬼都怕这个。” 胡幽也服这小子,会开灯不会关灯。 其实连符生进屋子里头看到那两盏灯也被吓了一跳,这是在已经的生活常识里面不会出现的事情。 更何况胡小弟才13岁啊,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子呢。 胡幽和胡小弟俩个像泪人似的,把个符生妈先给感动了。 一路从家里奔来医院的符生妈感觉自己都昏昏沉沉的,而那个温大舅妈是直接昏死过去了。 胡幽都听到一声“咚”响,这温大舅妈直接倒在地上时的声音,可没人顾得上她。 所有人都往医院来,连温老太太都是,都根本看不见已经倒在了桌子底下的大舅妈。 胡幽觉得温大舅舅这俩口子可真不容易,一个腿断一个头疼。 胡幽站在符生旁边等着,而符生的另一边是符生妈。他们对面站着的是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唯一的一个凳子,坐的是温老太太。 除了没在家的温明晓,大家都到齐了。 温小舅舅看了眼还死关着门的手术室,就走到了符生跟前。 温小舅舅的眉头紧锁着,和符生说, “你大舅舅之前把家里大房子让了出来,把产业都捐了出去,后来自己在外面住小房子。他俩个儿子还住在弄堂里呢,现在肯定在上班,我们俩去找他们来。” 胡幽看着符生走了,心里头还是有点吃惊的。 温大舅舅看着很年轻,可孙子都有了。而且连温大舅妈脸上都没啥皱纹,没想到人家是有孙子的人。 温大舅妈敢和温老太太早上说那些,说明人家在家里头有地位。 而且还能为了这个家,让俩个儿子住在弄堂里头,挤着住,自己也不嫌委屈,在外面住着小房子。 可看温大舅妈也没对这个有什么怨言,看来是不管什么事都听温大舅舅的了。 怪不得温老太太敢说离婚的事呢,就知道这俩口子感情好,是不可能分开的。 等温小舅舅和符生分别把温大舅舅的俩个儿子找来时,胡幽真的是服气啊。 温大舅舅为了装得像,让自己俩个儿子真的去进车间当工人了。 温大舅舅的俩个儿子还真是孝顺,亲爹说什么都是什么,俩人一身的油污,就跑了进来。 这俩个人年纪应该和符生年纪差不多,或者比符生年纪大一些,教养确实好。 温明辉和温明耀一进医院就先到温老太太跟前,喊了声“奶奶”。 温老太大只是点点头,低着头半眯着眼不说话。 温明辉和温明耀都微低着头,站在温小舅舅旁边,也不说话。 温小舅舅先是叹了口气,低声地说, “你们事先知道吗?” 俩人都一起点头,而温明辉咬着牙说, “预料到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爸被人害成这样,我……” 温小舅舅把俩人往符生这头拉了拉,紧靠着墙后,才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你爸自己跳的,事先计划好的。” 温明辉和温明耀明显一愣,用不可相信的表情看着温小舅舅。 “自己跳的?” 温小舅舅点点头,而温明辉却又继续说, “那也是被逼的,这个事不能这么完了。” 旁边符生凑过来,提醒了他们俩, “回去说。” 符生的提醒还是有用的,而且符生又走到符生妈跟前说, “我们都得搬出来,而且最好让明晓到金兰老师那里住一段时间。” 符生妈听着就觉得有道理,立即点头说, “嗯,阿生你去办吧,我们住旅馆也很方便,就是苦了小宝了。” 符生这会儿感觉自己就像捡来的,正要和符生妈说“有地方住”,就听到温老太太说, “你们年轻人去外面旅店住吧,小妹啊,你和我住。” 温老太太住在一楼,房间也比较大。 胡幽早知道符生妈受宠厉害,没想到温老太太现在是一点也舍不得她离开。 不过下次再见的化,至少要一年以后呢。 符生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胡幽。 “咚” 手术室的红色灯光近乎于无声的,灭掉了,说明里面的手术都结束了。 胡幽看着被推出来的温大舅舅,还在昏睡。 胡幽看着温大舅舅惨白的脸色,就觉得自己膝盖凉哇哇地发疼。 旁边的医生应该是和温小舅舅认识的,直接对着温小舅舅说, “双膝粉碎性骨折,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说得很少,但是意思很明白,双腿完蛋了。 胡幽看着温家一个比一个惨白的脸,而温老太太被方医生扶着又坐下去了。 温老太太能挺着不晕倒,或者以及病没犯,还真的是要比一般人强很多了。 可是病房也不能进太多人,符生立即和符生妈说, “他们情绪都不稳,妈,你和他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小宝呢,你们放心吧。” 符生又立即和温小舅舅说了,连旁边的方医生都觉得应该这样。 方医生点头说, “我怕他们看到大哥醒了更难受,你和小宝先看会儿,我回去安顿好来接替你们。” 现在人命是没事的,暂时松了口气,腿的事儿,大家都是一个心思。 慢慢养着吧。 胡幽看着这样的温大舅舅,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是,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死心了。 本来温大舅舅的俩个儿子不愿意走,还是胡幽提醒了他们一句, “大舅妈好像还在地上昏着呢。” 符生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可心却是在屋里头呢。 胡小弟刚才不愿意走,被符生给撵走了,总要有人去收拾东西。 符生低声地和胡小弟说, “你得把咱们几个的东西先整好喽,咱搬到新房子住去。” 一说到新房子,那里的东西,又新鲜又刺激,还说不定能碰到“鬼”。 胡小弟跟着回去了,而符生却站在门外头以防别人进来打扰。 温大舅舅的吊瓶,还要连着输好几天呢,也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温大舅舅,要过着残废的日子。 胡幽琢磨着,都事先说好的,有点不忍心,还是现在动手吧。 胡幽立即拿出了之前就买了的旧货,二手货治疗仪。 这个治疗仪就跟个台灯似的,上面有一长条的管状物很像是台灯的灯管。 胡幽把治疗仪轻轻地放在了温大舅舅的腿上,而治疗仪放出光线的地方,正好在温大舅舅的膝盖位置。 系统这个时候又“叮”地忽然上线了,最近也没什么事儿要找系统,所以对于忽然上线的系统,还是挺奇怪的。 胡幽就怕没好事儿,立即就问系统, “小面,你的大腿在门外呢。” 而系统的回答,还挺让胡幽意外的。 系统的声音非常有节奏感,也毫不做作。 “主人,我的大腿只有你一个啊。叮,我是来提醒主人你的,这个治疗仪是旧货市场里最便宜的,效果还不好判断。” 胡幽扯了下嘴角,用眼睛看着温大舅舅的大腿说, “治疗仪的一道暖光一样的东西照下来,效果真的是那么好吗?” 胡幽这会儿也觉得未来的科技产品,不太好想像了。 也不知道治疗仪需要照多久,而且这个治疗节奏会是什么样的,胡幽都不知道。 系统给出的答案很简单, “治疗仪是未来人类常用的家庭备用产品,一般内外伤都可以做到治愈效果。” 胡幽等的都快睡着了,也不知道行不行,抬起左手看了下表,已经照了快2个小时了,而中间有护士已经过来换过两次吊瓶的药了。 胡幽再一次地把治疗仪收了起来,这次收起来后,今天就不准备再给温大舅舅进行治疗了。 对于那种暖光一样的光照,居然能够进行身体治疗,其实胡幽现在还怀着非常疑惑的态度。 准备等温大舅舅醒了以后,到时候才能知道具体的效果。 胡幽心里真没啥底气,而在她刚收起治疗仪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大声喊。 那种大喊大叫的尖叫声,胡幽听一遍就不想听第二遍了。 “哎哟,我的大哥哦,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温文倇的声音传了进来,也幸亏门口有符生挡着。 胡幽赶紧又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假装自己在打瞌睡。 “篷”地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啊……” 温文倇刚想要冲到温大舅舅的床边,被符生给拦住了。 符生不仅腿长,胳膊也长,一伸胳膊又把温文倇给挡住了。 “听说,大舅舅从楼上跳下的时候,喊的是姓刘的名字。” 第200章 符生的话,并没有吓住温文倇。 温文倇用手抹了下眼睛,看了看绿衣裳的符生说, “你只是个小小的当兵的,这和你没关系,赶紧让开。” 符生仍然是有些发冷的脸色,盯着温文倇。几乎是逐字逐字地蹦出来话, “你是被温家赶出去的。” 温文倇最后也没走到温大舅舅的床跟前,而符生直接把她给拎到了外面。 “你和温家没关系。” 温文倇正要喊几句,刚挽起袖子,抬起手要捶门,被旁边的一个护士直接给抓住了手。 “你不是病人的家属,赶紧离开这里。” 为了不打扰住院区域病人的休息,这个护士还叫了几个人,把温文倇给抬出医院了。 温文倇已经和医院的人说她是病人家属,可是作为病人家属的符生,根本不让她进。 符生这会儿坐在胡幽的旁边,看着还在昏睡中的温大舅舅。 脸色已经没那么苍白的了,呼吸平缓,睡得正香。 符生一只手摁了摁凳子,真怕自己从凳子上掉下去。 怕从凳子上掉下去的还有胡幽,她自己也没想到,不就是用光照照嘛,咋效果就这好哩。 胡幽担心的是,会不会根本不需要几个疗程啊。 就在胡幽和符生各自做思想斗争的时候,方医生进来了。 方医生进来的时候,看到胡幽和符生都在发呆,还以为他们是为温大舅舅伤心。 方医生低下了头,走到床边的柜子前,把一个塑料的绿色保温桶从包里拿了出来。 方医生一直就没抬头,把保温桶拿出来的同时,还故意轻声地说, “你们俩也累了,先喝点粥吧。” 胡幽不敢说话,这会儿快慌死了。 符生也不敢说话,看着脸色恢复很快的温大舅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就这时候,还在方医生又掏出个碗时,从保温桶用勺子往里面舀粥。忽然就听到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这个粥香,饿死我了。” 方医生仍然没抬头,舀的时候还在说, “看来是饿了,我给你舀一大碗,多喝点。” “嗯,不过我不要葱。” 温大舅舅不爱吃粥里的葱,胡幽看着睁眼就要吃的人,一只手立即就抓上了符生的衣袖。 符生伸手拍了拍胡幽的手,想让胡幽镇定,可是符生自己的手还有些抖。 超过人类知识范畴的内容,符生这会儿不是接受不了,是理解不了。 可方医生低着头盛粥,也没抬头,还低声地说, “你怎么跟你大舅舅一样,不爱吃粥里的葱。” 胡幽还是没说话,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脸蛋,而符生用眼睛看着方医生。 方医生转过身时,手里拿着粥碗准备递给符生。 一只长胳膊正好伸过来,把方医生的粥碗给拿走了。 温大舅舅这会儿正坐在床上,手里端着个碗,用勺子在吃粥。 方医生张大嘴的同时,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方医生忽然就用手捂住了嘴,过了几秒钟后,又突然跑到了门外。 温大舅舅像是对方医生的行为不太能理解,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又继续低头喝粥。 而且一大碗粥下去后,温大舅舅的脸色已经是红扑扑的了。 胡幽伸出手掐了下符生,才把符生给掐醒了。 符生伸手把温大舅舅的空碗接了过来,转过身又看了眼胡幽。 胡幽立即站起身来,走到温大舅舅身边,把人家手上的输液器给拔了下来。 毕竟胡幽可是个小护士,拔个输液器是很顺溜的。 而温大舅舅这会儿才仔细看着自己在什么地方,忽然就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 温大舅舅立即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膝盖,好的跟什么似的,而且不仅不疼,好像以前有点风湿痛的酸溜溜感,也都没有了。 温大舅舅连着摸了好几下,然后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是光溜溜的在被窝里头。 刚才温大舅舅喝粥的时候,正是光着上半身的。 温大舅舅红着脸抖着手指着旁边的胡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幽转过身从旁边椅子上拿起了一身破棉衣,扔在温大舅舅的被子上。 胡幽轻“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等胡幽出去后,温大舅舅脑袋都快炸了一样,看着符生。 这个年代的人,被外人差点看光光,是件很可怕的事。而且,温大舅舅脑袋里还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早上跌碎膝盖不会是假的,这会儿整条腿好到惊人的地步。 符生也顾不上解释什么,因为解释不清楚。 符生赶紧地说,“大舅舅,那些人有可能还会来找你,你先穿好衣服。” 温大舅舅也是懵的,立即就把破棉衣穿好了,可是脚却是光着的。 符生也没太想别的,就和温大舅舅说, “回家那个,装残疾吧。” 温大舅舅这会儿才算是脑袋终于清醒了,发着颤音问符生, “我真摔碎膝盖了?” 符生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太好回答呀。 “大舅舅,您跳楼那会儿我没在跟前儿。” 胡幽看着两眼有些呆的温大舅舅,真怕他被刺激坏了,以后逢人就问“我摔碎膝盖了么?” 符生想了想说,“手术很成功。” 温大舅舅的眼神盯着符生,快盯出两窟窿了,忽然悠悠的说,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绝密的药物,你小子可真厉害。” 符生觉得这种误会实在是太好了,差点感动得哭出来。这种理由,连符生自己都没有想到。 符生马上就说,“大舅舅,就这一颗,你可千万别再跳了。” 温大舅舅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说, “我现在想着跳楼那会儿啊,都觉得膝盖痛呢,这种傻事不会再干了。” 温大舅舅光着脚坐在床边,“吱呀”门又开了,胡幽推了个轮椅进来了。 这个轮椅可不是从系统的市场里买的,是从医院买的。 胡幽给了那个人一把票和一把钱,差不多有几十块的。 那个看管材料的人,等到胡幽都推着一个轮椅都不见了,才像个木头人一样慢慢地把钱和票一张一张地装进了自己衣兜里头。 “这年头啥人也有。” 胡幽推着轮椅进到病房,对着又钻被子里的温大舅舅说, “大舅舅,快上来,让符生把你推出去。” 而胡幽旁边站着的正是还一直发愣的方医生,方医生都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同样觉得脑袋懵成一团浆糊的方医生,这会儿才算魂回归正位了。 方医生粥碗和保温桶都放进布袋子里,看了看符生和胡幽,又看着腿好得不行的温大舅舅正往轮椅上坐。 方医生眼泪都流下来,同时一只手捂在嘴上,呜咽着说, “你们要逃到哪里去啊?” 符生就知道方医生脑子还没转回来,还在浆着呢。就低声地和方医生说, “我安排温大舅舅在外面住几天,小舅妈,你回去就说我给找了个神医。” 方医生这会儿也觉得,只有神医能让温大舅舅出现这样的奇迹了。 方医生抹了下泪,立刻就笑了, “一定要让那个神医好好的治疗大哥啊,那我就先回去了。” 听着方医生自欺欺人的话,胡幽觉得这样才是明智的哇。 符生又把自己外面的军大衣解下来,给温大舅舅盖上,把脑袋都盖上了。 让别人看着确实是病人出院,但是,那光着的脚,却是异常的醒目。 胡幽扯了下嘴角,跟在温大舅舅旁边,三个人一起逃出了医院。 符生是一出了医院就推着轮椅跑,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他和胡幽的这个新房子外头。 符生把房门打开后,把温大舅舅推进了屋。 等进了屋,温大舅舅才慢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胡幽又跑上楼,从一间房里,翻出一双以前黎老头的老汉鞋出来。 是双这个年代流行的布鞋,很多上年纪的人都爱穿。 胡幽把鞋扔在了温大舅舅脚底下的时候,温大舅舅还有点不想穿。 符生赶紧走过来和温大舅舅说, “大舅舅,楼上的房间你随便选一间休息都行,我一会儿出去给你买衣服。” 温大舅舅其实也累了,今天受的刺激,一辈子都够受了。 等温大舅舅恍惚地上了楼,胡幽还担心他有些缓不过来。 “大舅舅没事吧。” 符生摇摇头,轻声地说,“有神医呢。” 而已经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方医生,回了家还没缓过来呢。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骑车回来的,又怎么进了家门的。 温小舅舅正要上医院,一看进了门的方医生,赶紧就走了过来。 “怎么样,大哥醒了吗?” 方医生看着温小舅舅,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不是做梦呢。 方医生伸出手在温小舅舅脸上就打了一巴掌,也不重,可也挺疼的。 “啪”地一声,温小舅舅立即就疼得捂着脸。 温小舅舅看着还在恍惚的方医生,以为她是难过的,马上就用最轻柔的声音说, “符生说会有办法的,只要有一点办法,我们就都用在大哥身上,不让他一辈子都半死不活的。” 方医生摇了摇头,她不难过,可也欣喜不起来。 人生就是这么大落大起,大悲大喜,方医生觉得自己的接受力不太行。 方医生又晃到了书房那里,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了书房里的沙发上。 温小舅舅以为方医生要说什么秘密,立即就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方医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现在还有比大哥的膝盖碎了,更大的事吗?” 方医生摇摇头,忽然又想到了符生。 “符生说,有个神医,你觉得能信不?” 第201章 方医生的话说来说去,温小舅舅还是没听明白。 而符生这会儿也从那头出发了,告诉胡幽别出门,除了他谁来也别开门。 胡幽看着在忙碌不停的符生时,掏出灰手绢给符生擦了下不存在的汗。 “把小弟带来就行了,我一会儿去买菜。” 符生差点没乐了,想着胡幽又在装相,忍着没笑出来。 “我去接亮亮,再给大舅舅找点衣服来,你别出去,等我回来。” 符生叨叨了一会儿才算是离开了,胡幽撇了下嘴。 到了厨房看到有个大砂锅,就立即从系统仓库里拿出只处理好的母鸡。 在村村里头的时候,很少炖汤吃的,胡幽就准备炖个鸡汤。 自己家养的鸡,那鸡汤肯定能香死个人。 胡幽唆唆了嘴,立即就开始准备炖汤。然后才发现厨房是烧煤的。现在烧的大多都是煤球,这个胡幽可不会。 胡幽咂吧了下嘴,现在感觉烧这个比烧柴禾难多了。 胡幽就把鸡放在了厨房的灶台上,只能等着符生了。 而符生这会儿已经下了公交车,往温家走了,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从巷子里头急匆匆骑车出来的温小舅舅。 温小舅舅看到是符生时,立即就停下来了。 不过,温小舅舅是真急,抹了下头上的汗,才和符生说话。 “符生,医院刚打电话来,说是有人把你大舅舅偷走了。” 符生一个没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不过也就笑了两下,温小舅舅确实是真急。 符生低声地和温小舅舅说, “我大舅舅在我那里呢,我在上海之前有个房子。” 温小舅舅立即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人偷走就行。 “到你那里做什么,他那身体……” “小舅妈没说吗?” 符生就奇怪了,按照正常情况,方医生应该把神医的事说了啊。 温小舅舅这会儿也没那么急了,才从跨着的自行车上下来,还叹了口气。 “方医生这会儿从书房又回屋去了,说自己早上没睡好,肯定做梦了。” 符生点点头,才和温小舅舅说, “我认识个厉害的大夫,他过两天就来,可医院里总觉得不安全。” 符生还没等温小舅舅说担心什么的,又立即补充了一句说, “温大舅舅自己的意思也是这样,住在我那放心,而且小宝是小护士,输液什么的都没问题。” 温小舅舅一听膝盖碎了有可能能治愈,别的都没听进去,立即和符生说, “那就拜托你了,别的事你交给我吧。” 不过让温小舅舅有点郁闷的是,温明晓听说能到金兰老师家里住几天,高兴得在床上打滚,一看就是早不想回家。 而金兰也是一个人独居,听到温明晓能和她住一段时间,立即就来帮温明晓收拾东西了。 符生看着金兰的脸时,随即又皱了下眉,可是现在顾不上别的,先把温大舅舅的事整明白再说吧。 符生把他和胡幽的东西都提上了,而胡幽的最简单,只有一个大绿包袱,而胡小弟也是个小包袱。 符生带着胡小弟从温家离开时,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皮箱子,都是温大舅舅的东西。 帮温大舅舅收拾东西的是其大儿子温明辉,而温大舅妈这会儿还晕着呢。 符生又把自己住的地方又告诉了温小舅舅,别的人就算了吧,现在温大舅舅一家子都搬了回来,温大舅舅的俩个孙子就够吵了的。 但是也因为小孩子吵,才显得有生气。 符生带着胡小弟,很快就回到了他们的新房子这头。 胡幽正对着一堆煤球和一只大母鸡叹气呢,也终于把符生给等回来了。 符生和胡小弟进门后,让胡小弟上楼自己去挑房间,然后又把胡幽的东西放到了二楼也的房间里头。 胡幽在自己的房间门外的房门上,贴了朵假花,一看就是大闺女的房间。 符生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才下楼找胡幽。 不过符生一进厨房,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立即就弯腰开始生火。 等符生弄好火后,就开始帮着炖母鸡。 胡幽拿的母鸡是两年大母鸡,符生就在锅里放了两片生姜,什么都不用放。自己家养的母鸡,就是好。 符生在这头弄饭的时候,而在温家,温文倇又提着一袋子水果去了。 可是现在温家人有点多,温文倇一进去,吓了一跳。 温小舅舅把温文倇直接就拦在了门口,冷冷地看着温文倇。 “你不想被人打死的话,就赶紧回去。大哥的俩个儿子回来住了,他们现在正憋着火呢。” 温文倇大概也知道是自己干的坏事,扔下一袋子水果,就跑了。 温小舅舅现在也是不踏实,现在外面都传温大舅舅被人偷走了,有人要害他。 这种传言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利的,可是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温小舅舅想的是,能不能坚持到温大舅舅的腿治好了。 但凡是有点生活常识的,都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呀。 温小舅舅摇摇头转回去了,走了两步,又把温文倇那袋子水果提了起来。 “不吃白不吃吧。” 温家现在也确实人有点多,温大舅舅的俩个孙子正是最喜欢叫唤的年纪, “呀呀呀,啊啊啊。” 其实温家不是没有钱,也不是说买不起更大点的房子,可都是为了不招人眼。 温小舅舅现在想的是,要不要再弄一套这种小房子,就在附近,温大舅舅全家都搬进去住。 既然连装工人表上进,都逃不过,还不如先住点舒坦呢。 温小舅舅的想法,正好和符生想到一块去了。 符生这会儿正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门外又来敲门的王大妈。 符生这次把王大妈放进了门,而胡小弟和胡幽都躲到楼上去了。 王大妈闻了闻,居然闻到鸡汤的味道,心想着这个当兵的家里生活肯定是很不错的。 而符生却直接说了自己的意思, “王大妈,你不来我还找去找你呢。” 王大妈眼睛一亮,脱口就问符生,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这房子要卖了?” 符生摇摇头,脸上带着点那么丁点的微笑,都没有变化。 坐在沙发上,符生心里头直叹气,这沙发可比外面卖的舒服多了。 瓷实不说,还很有弹力,坐上去非常适合屁股这个部位。 符生轻咳了一声,看着眼睛发亮的王大妈说, “我想再买一个这样的房子,也希望是能带小院子的。” “什么?你不是卖房子?” 王大妈又觉得有点失落了,她还想着赚笔钱呢。这个钱还真不好赚,好些年了,那个姓郑的女人一直说能给加钱。 平常姓郑的女人给王大妈一些小钱,几毛几毛的,只要弄到这个房子,可不是几十能打发的。 王大妈每次想到这种事,都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王大妈是冲着钱的,符生当然知道。 符生立即从衣兜里掏出5毛钱,这个5毛还是经过再三考虑,定下的数呢。 符生把5毛递在了王大妈的手上,立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王大妈,我过两年估计会调到这里了,所以会在上海定居。到时候家里人就比较多了,这个房子肯定住不下的。” 王大妈立即就明白了,手里的5毛多管用啊。 王大妈立即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是想要比这个大的么?” 符生点点头,温大舅舅家人确实挺多的。 “家里人多,到时候都要过来住的。” 王大妈这次还真是在认真地想这件事,和符生说了下这附近的情况。 “咱这一片啊,原来解放前住的洋人多,当时盖了不少好房子,家家带着小院子。” 王大妈想了想,差不是马上就应了这个事了。顺手呢,就把那5毛钱装进自己衣兜里头了。 “我过两天就来的你,给你准信儿。” 这个年代不兴买卖房屋,但是也有像符生这种看上去是要拉家带口的,需要个大的地方住。 王大妈表示非常能够理解,伸手把衣兜里头的5毛钱攥了攥。 “这事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王大妈走后,胡幽才从楼上下来。 胡幽感觉咋那别扭呢,家里还有个温大舅舅呢。 结果符生却说, “大舅舅更见不得人。” 休息得差不多,把自己又洗了个干净,终于换上了自己的衣裳的温大舅舅,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符生说的。 而正坐在楼梯上的胡小弟,两只手顶着下巴,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温大舅舅。 胡小弟对着温大舅舅眨眨眼, “大舅舅,你穿衣服了呀。” 温大舅舅脸一红,早上一进自己看好的房间,习惯性的脱衣服钻被窝休息。而正在床上放自己包袱的胡小弟,一转头就看到了光溜溜的温大舅舅。 胡小弟张着嘴就问温大舅舅, “大舅舅,你咋脱衣裳呢?” 温大舅舅这会儿什么也顾不上,拉了被子就钻了进去,和胡小弟说, “我先睡会儿。” 最后胡小弟还是换了间屋子,而符生也是把温大舅舅的行李箱,放在房间的地上了。 温大舅舅觉得自己真是和姓胡的相克啊,上半身子让个大闺女的胡幽给看了,现在光溜溜让胡小弟给看到了。 温大舅舅头疼地走下楼,就听到后面的胡小弟的脚步声。 胡小弟跟在温大舅舅旁边,指着餐桌那头说, “一会儿吃鸡。” 温大舅舅当然闻出来是鸡汤的味道了,而且这种清香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老母鸡。 胡幽还作了红烧肉,烧辣兔子,拌萝卜丝,炒木耳,一大锅鸡汤,一锅米饭。 符生正往餐桌上端菜呢,还和胡幽说, “马上那头要5毛。” 作者有话要说:补前面落下的 第202章 胡幽正在用筷子插米饭,看米饭熟没熟,而符生说的什么5毛,胡幽没听懂。 符生看胡幽在发愣,就赶紧解释, “马上那头给攒了许多的书,不要钱,我想想还是要给的,就给5毛吧。” 胡幽点点头,这事儿想想也是,要是给钱就伤感情了。 胡幽轻声地说, “给他带只**,咱自家养的大公鸡,炖着吃贼拉地香。” 符生又继续问胡幽, “你之前给他的是什么药酒啊,他说经常擦抹着,腿没那么疼了。” 胡幽的药酒是从未静那买的,但是里面兑了些从系统市场里买的跌打伤药。 胡幽当然知道这个效果好了,未来科技产品嘛。 连胡三哥现在都经常擦着这个的,胡幽之前让未静又做了好多药酒。 原材料都是胡幽给提供的,而未静那做药酒的手法,还是祖传的呢。 胡幽有的时候想,以未静这一手,完全可以做个跌打大夫,当什么拖拉机手啊。 可现在未静在村子里头很有脸的,又上进又荣誉,怎么可能改回老本行。 何况未静这个本行,现在并不吃香,还喝了好长时间的西北风。 现在多好哇,不仅有工分,还和胡二哥顺利到要结婚了。 胡幽抿着嘴笑了两声,告诉符生这东西是未静做的。 连符生都有点吃惊,还和胡幽说, “未静有这本事,在村子里可是亏了。” 胡幽也觉得未静现在对拖拉机是图新鲜呢,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呢。 “未静姐根本就在村子里呆不住,等以后管得不严的时候,她准又跑外面去。” 符生却是在说另外一个事, “她可以把药酒配方卖了,卖给部队就不错。” 部队每天都有训练,小兵们扭下脚或手的,都是常有的事儿。 可是未静却不能到部队做负责跌打类的大夫。首先年纪大了,没有参军。二是,未静也不能撇下胡二哥不管的。 其实在后来部队都设了专业的复健医疗队,就是应对部队小兵在训练当中出现的扭伤问题。 符生的建议确实不错,可是现在和部队要钱,那要被人唾死的。 胡幽想想说, “要不然就让未静把配方贡献出来,但是,你们你们要给她一份荣誉。” 现在这种荣誉颁发,对于现在的未静是太合适不过了。 可以让未静在村子里的地位更稳固,也能在胡四家慢慢地管家了。 胡幽是要把家里的事都交给未静的,而且胡幽养的那些鸡的事,也都交给未静。 甚至,胡幽想着养羊将来也要交给未静,只是现在她还需要不断地做羊奶粉。等到过两年不再做的时候,就交给未静。 以未静的性格,和二哥现在的俩人做事,肯定能在村子里呆几年。 过几年的事,过几年再说。 胡幽和符生在低声聊天的时候,温大舅舅早就站到旁边听了半天了。 正觉得这俩人真能聊的时候,符生把菜都上好了。 符生让大舅舅坐在桌子旁,又把桌子上的假花,拿着放到了柜子上。 胡小弟早就洗好手坐到桌子旁等吃了,胡幽把最后蒸好的米饭盛到了一个盆里面,就放在了桌子上。 胡幽和符生的吃饭的是架势是很豪的,在温家都是一盘菜一盘菜的,而在现在的饭桌上,都是用大海碗装着菜。 不过肉量够大,这个温大舅舅喜欢。 这个年代,谁还会和肉过不去呢。 两碗老母鸡的鸡汤下去,温大舅舅还在回想,今天真的碎过膝盖吗? 吃了饭就是要睡觉的时候,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胡小弟走到边角的位置,伸手就摁了“长明灯”上面的小摁钮,一个灯就亮了。 胡小弟又走到房间的另一个边角,把另一只“长明灯”也摁亮了。 胡小弟转过头一副特别得意的小表情,看着正在摸肚皮的温大舅舅。 胡小弟转过头来,把灯又给摁灭了,转过头又是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温大舅舅。 来来回回三四次,灯是亮了灭,灭了亮,而温大舅舅被小瞧了三四次。 温大舅舅无奈地走到了胡小弟跟前,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当土包子看了。 胡幽放的这两只“长明灯”确实好看,放在这个时代就觉得都是西洋的玩意儿。 可温大舅舅是见识过无数好东西的,学着胡小弟的样子,把灯摁了亮又摁了灭。 把灯拿起来后,发现没有电线,温大舅舅立即就明白了。 温大舅舅把灯又放在了边角的桌上,用特别明确的音调说, “亮亮,这不就是个自动台灯嘛,这东西我见过的,里面不就是装了电池了嘛。国外这种东西还挺多的,不稀罕,不稀罕。” 胡小弟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温大舅舅,最后轻哼了一声,坐到沙发上不理人了。 温大舅舅以为自己说中了,还挺得意的。 可胡幽却是看出来,胡小弟这会儿正在肚子里,把个温大舅舅又想成了个傻货。 胡幽立即走到沙发那头,和胡小弟说, “我和符生出去买点东西,你在家等着。” 而另一头符生和温大舅舅说了下要去找马上的事,而且对于能找到一些珍贵的书籍还是很满意的。 温大舅舅在听说胡幽和符生找这些“好东西”后,眉毛立即就跳了两下。 温大舅舅先是喝了口水,后来又同符生说, “你们先去弄书吧,路上小心点。” 符生知道温大舅舅是有话说,只是先等他们回来的。 可是现在天已经开始黑了,符生让胡幽稍等会儿。 符生去了一会儿,就骑了辆自行车来。 符生是和一个邻居说好的,借用一会儿。 这个年代的人都朴实,不会认为邻居会把你车给骑跑了。 快到废品站,从远处就能看到废品站的光。 胡幽在出发前就把一小瓶的跌打药酒给了符生,还叮嘱符生,这个药酒的事得让马上保密。 符生立即就答应了, “小宝,这个事我比你还紧张呢。” 胡幽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药的疗效好,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而且等未静的药酒进入到部队后,到时候还可以混水摸鱼的。 胡幽本来以为5毛钱的意思意思,就是个客气话,确实没想到马上这人还挺实诚的,整整一大屋子书。 符生立即就找来麻袋装书,胡幽要帮忙,符生用不着,让她坐旁边等着。 根本就用不上胡幽,等胡幽跟着回去一次后,就没再去了。 不过这次换成胡小弟和温大舅舅了,俩人跟着符生又去拉书了。整整拉了大半夜,才把一屋子书全拉到了小仓库里。 他们这个房子另一角上有个小仓库,符生就先堆这里了。 几个人忙了近一晚上,回来都直接睡了,最后温大舅舅想和符生说的话,都没顾得上说。 第二天早上还是外面的敲门声,把符生吵醒的。 符生摁了下发疼的脑袋,穿好衣服下去开门了。 不过符生也能想到,来的是温小舅舅和方医生,俩人手里提着两个大菜篮子,还有米面什么的。 等温小舅舅和方医生进到厅里时,立即就被厅里的桌布给吸引了。 这俩人也是爱生活的,平常家里也经常整点有意思的,只是没想到符生动作这么快,把这里都打理好了。 而且墙上还挂了几副山水挂画,厨房里居然有米面。 除了符生和胡小弟外,没人知道胡幽最不缺的就是米和面了。 这几年下来,用羊奶粉和鸡蛋换了不少了,连符生都不知道有多少。 方医生把篮子放下后,就坐在了餐桌前看那块桌布,实际上耳朵竖着老高,在听着温小舅舅和符生说话。 温小舅舅说话很轻声,怕是像打扰了谁似的。 “符生啊,你大舅舅醒来了吗?” 符生正要说在睡着呢,就听到楼上胡小弟的声音,而且差不多是用喊的。 “大舅舅,你的轮椅。” 温小舅舅一听,立即就冲上了二楼,符生用一只手抚着额角,而方医生却是转过头偷眼望着楼上的方向。 温小舅舅冲上二楼的时候,正看见温大舅舅坐在轮椅上,面朝着他上楼的方向。 温小舅舅是个医生呀,医生这会儿脑子不够用了。 一身丝滑睡衣的温大舅舅,正一脸红润的坐在一个轮椅上,就是头发有点乱糟糟的,瞪着眼睛看着温小舅舅。 而在温大舅舅后面,是推着轮椅的胡小弟,也是一头的头发乱糟糟的。 胡小弟还打了个哈欠,和温大舅舅一样,用眼睛瞪着温小舅舅。 温小舅舅闭了下眼,自己亲哥还不了解嘛,要不是因为舒坦,也不会穿着那身最喜欢的丝滑睡衣啊。 这一看就是刚才在睡觉呢,猛地醒来后,就坐轮椅上了。 坐轮椅上了? 怎么上去的? 总不会是自己走着坐上去的吧。 温小舅舅想着这个问题,越想越不对劲,而且忽然就觉得温大舅舅那身丝滑睡衣有点辣眼睛。 温小舅舅恍恍惚惚地滑落在地上,顺屁股就坐在了楼梯上,眼睛望着一楼的门,眼睛一会儿一会儿睁的。 温大舅舅转过头看了眼胡小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门。 “把我推进去吧,我还没刷牙呢。” 胡小弟特别听话地把温大舅舅就推进了房间,而温小舅舅还跟俯雕塑似的,一只胳膊放在脑门上想事呢。 符生看了眼还在和现实做思想斗争的温小舅舅,什么话也没说。 不过符生立即去厨房煮粥去了,今天有点晚了,先凑合喝点粥吧。 没一会儿胡幽从楼上晃下来了,路过温小舅舅的时候还站旁边看了好几眼。 胡幽直接去了厨房,和符生说, “轮椅坐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前面落下的 第203章 胡幽觉得温大舅舅就是坐轮椅速度太慢,要是快点的化,就不会被温小舅舅发现了。 可符生却一边在淘米,一边和胡幽说,也不背着小舅妈方医生。 “大舅舅昨天吃了一小半的红烧肉,还喝了四五碗母鸡汤,咱那是用大海碗装的红烧肉。” 符生眼角瞟了一下方医生,果然就看到方医生脸都僵了。 符生无声地笑了下,又继续和胡幽说, “吃这么好,那脸色肯定很好啊。”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快僵成石头小舅妈,和符生“呵呵”了两声。 “窗户外面还吊着只大公鸡,一大块排骨,一大块五花肉。你用水洗洗吧。” 胡幽准备中午做点好吃的,给温小舅舅和温小舅妈压压惊吧。 连胡幽自己都被吓的差点没了魂,何况是医术精湛的小舅舅和小舅妈呢。 俩个人都有点傻乎乎的,温小舅舅坐在台阶上,在用科学理论和现实事实做斗争,而方医生则是坐在餐桌旁用现实事实来不断说服自己。 等温大舅舅都把自己洗巴干净,打扮得精神气爽地,穿着自己喜欢的家居服,准备坐上轮椅出去。 胡小弟也被温大舅舅摁着打扮了一下,这会儿小脸蛋也是红扑扑的。 当温大舅舅再准备坐上轮椅时,胡小弟立即说, “大舅舅,小舅舅一直在台阶上等着你呢。” 最后温大舅舅连轮椅也不坐了,而是告诉胡小弟一会儿给他抬到一楼去吧。 以温大舅舅这个出手术室的时间,是不可能坐上轮椅的,应该还在床上用最痛苦的声音嘶喊着“我的膝盖碎了”。 胡小弟先下楼的,路过温小舅舅的时候,还提醒了一句, “今天肯定有鸡吃。” 而温小舅舅这会脑袋是迷糊的,还在想着“吃鸡是个什么”的时候,温大舅舅站到了他的身后。 虽然温大舅舅的脚步声很轻,但是还是能够让温小舅舅听到了。 温小舅舅转过头,先看到的是两条直溜的大腿。 温小舅舅伸出手就把温大舅舅的两条大腿抱住了,甚至还流了两把泪。 “大哥啊,你难道真遇到神仙了吗,我的天啊,你快点打醒我吧。” 温大舅舅这会儿是换了新衣裳的,可不能坐在台阶上。 先叹了口气,温大舅舅说, “去沙发那头吧,让符生媳妇泡两杯茶来,我和你好好说。” 胡幽去哪找茶啊,而且她也不是什么符生媳妇。 胡幽刚鼓起腮帮子,符生从客厅的一个柜子里掏出了一罐茶来。 符生拿着茶罐子朝着胡幽晃了晃说, “大舅舅昨天晚上放这的。” 温大舅舅现在有一双合格的腿,走路很好。 方医生仔细看了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了。实在是太伤眼,还伤脑子,看不下去了。 而温大舅舅却冲着胡幽说, “符生媳妇,多冲一杯茶吧,你小舅妈也要的。” 胡幽看着小舅妈方医生连地方都没动,胡幽立即冲好茶放到了餐桌上。 胡小弟就跟个小尾巴似的,现在又粘上了温大舅舅。 胡幽又给胡小弟冲了一杯羊奶粉,放到了沙发上。 胡小弟眯着眼睛喝了口羊奶粉,冲着还在发愣的温小舅舅说, “这是我们自己家羊的奶。” 胡小弟一脸骄傲的样子,让温小舅舅忽然觉得自己看到的真的是事实。 温小舅舅正在说话,被温大舅舅打断了。 温大舅舅沉着声说,“喝点茶吧,我有话要说。” 温大舅舅在让温小舅舅喝茶的时候,坐在餐桌那头的方医生,也拿茶杯喝了几口。 胡幽和符生靠在厨房门口,看他们这几个人,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胡幽,现在特别庆幸,当初没有给胡三哥用这个治疗仪。 要是当时真的给胡三哥用了,后果都不敢想像了。 符正看了几眼,又到厨房准备菜去了,不管是大排骨还是肉,或者是大公鸡,都是要剁成块的。 而且,温小舅舅还带了颗圆白菜,中午也一起炒上。 温大舅舅其实这会儿心里也在抖呢,他可不想让人当成怪物,但是符生手里头有那种药的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最后温大舅舅一咬牙,就和温小舅舅说, “我以前得到过一颗药,说是很了不起。” 温大舅舅看着温小舅舅和胡小弟,都瞪着眼睛看着他,差一点没编下去。 温大舅舅自己喝了口茶,长吐了口气才说, “就是这颗药的作用吧。” 温大舅舅的意思,是他跳楼前就吃了。 胡幽用手摸了摸脸,然后又摸了摸耳朵,觉得温大舅舅这种话太天外,没几个人能信的。 可就这时听到温小舅舅的长长地叹气声,还有一丝放松后的重重的呼吸声。 温小舅舅忽然觉得确实得该这样,要不然怎么也说不通啊。 胡幽转过头看着一直神情诡异的方医生,连方医生脸上都出现了放松的神情。 胡幽抬眼皮看符生时,符生挑挑眉,用特别低的声音和胡幽说, “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挺好的。” 其实这种理由,连符生都没想到呢,当时在医院差点没把自个儿给慌死了。 温大舅舅的一句话是很管用的,但是温大舅舅又继续说了一句, “那些人盯着的可不是只有我手里的那些东西。” 温大舅舅看着温小舅舅,轻声地说, “二妹和二妹夫举不举报都一样,我们被人盯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胡幽就发现温小舅舅和方医生,身体都又僵了。 正好把肉都剁好的符生从厨房也出来了,温大舅舅抬手朝着符生和胡幽招了一下。 “你们也过来听听,本来昨天就想说给你们的。” 胡幽挨着符生,就坐在了沙发上。 尤其是符生,还系着个大围裙。 温大舅舅看着符生的样子,扯了下嘴,脸上的肌肉也抖了一下。 温小舅舅倒是没啥反应,他是和方医生下厨房都习惯了。而方医生这会儿也坐到温小舅舅的旁边,都等着听温大舅舅说的话呢。 温大舅舅先是冷哼了一声,没有什么白发的头上,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我们温家的那些产业,迟早我要想办法拿回来的。这个倒没什么的。而且,温家老一辈给留下的东西,再过十年吧,要是再过十年还这样,小弟,我们俩就分了吧。” 温大舅舅看了眼符生,笑着说,“这东西可不能给你们分,给你分能分的。” 符生倒是无所谓的,他自己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去继承一笔产业呢。 符生还没来得及同胡幽讲呢,这个事儿他是不太积极的。 而温大舅舅却要说的是另一件事,胡幽看到温大舅舅脸色越来越沉重时,感觉这个事儿不太好,甚至是不好办的。 以温大舅舅这人的路数,肯定是真觉得这个事难办了。 果然就听到温大舅舅说, “这是个来大钱的出路,可就是难。但是,现在这些人还在盯着这个,我就想着还趁早把这些东西弄到手喽。” 温大舅舅说这话的时候,还用眼睛看了眼符生。 符生挺直了背,马上就和温大舅舅说出了自己的保证。 “大舅舅,您说吧,要我做什么?” 温大舅舅立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挨着温大舅舅坐着的胡小弟,嘴上还沾着羊奶的白印子,也没明白温大舅舅笑什么,也跟着“哈哈”大笑。 温大舅舅先又说了两句温文倇的事, “温文倇吧,这个二妹啊,没找个好男人,以后找机会让她离婚了吧。不过……” 温大舅舅的话题却是一转,又说, “二妹的这俩个孩子呢,也可能是有咱们温家的一半血吧,都是好孩子。以后找机会,接回温家来,还是能教好的。” 温小舅舅一听,立即把那天刘大鹏和符生说的事,又给讲了一遍。 其实温小舅舅当时听了,也差点没落了泪下来。 “大鹏那孩子是个有心的,既然想当兵,符生你照应着他点。而且,让他登记的时候,登记成温大鹏。” 温小舅舅多了解温大舅舅的心思啊,胡幽一听却没听明白。 胡幽也是嘴比脑子快,尤其孩子都跟女方姓,这在村村里头就是那个了。 “小舅舅,这不就是相当于上门女婿了嘛,那刘家能同意吗?” 温小舅舅立即就“啪啪”地拍了两下桌子,又再点点头的, “你大舅舅就是这个意思,让这刘二夫人和姓刘的离婚,再把她关在家里头,这次给她找个上门女婿来。” 胡幽没想到他们这些大城市的人也讲究这个,可是又一想,温家并不是一般的人户,可是大资本家啊。 有见识的。 温小舅舅的话一下就说出了温大舅舅的心思,温大舅舅点点头。 “她这个事要慢慢给她弄一下,而且我现在是个被‘偷走了’人,近半年吧,我不准备出去了。” 胡幽一听就吓一跳,温大舅舅要半年住在她房子里,咋感觉这么别扭呢。 而符生立即就说, “大舅舅,我在附近帮你看一套大点的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搬进去,别再在外头了。大舅舅,你还得为你的小孙子想一想。” 胡幽瞟了眼根本不像有孙子的温大舅舅,可真是年轻。 温大舅舅立即点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事的。” 温大舅舅又伸手从衣兜里头,掏出一块东西来,“咣”地一下就扔在了桌子上。 那金光闪闪的样子,胡幽见过很多次了,连胡小弟都不是头一次见了。 温大舅舅轻笑了一声说, “现在那些盯着我的人,都为了这个。” 第204章 金光闪闪的确实是一块金子,而且不是小黄鱼或是大黄鱼,被定成定量的那种黄金。 在茶桌上的,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小方块,闪着本身就有的金光。 胡幽看着这么大块的金块,感觉有点眼热。 然后就看一只小手,把那块金子给拿了起来。 胡小弟拿在手上看了看,又在手上掂了两下,就点点头。 “大概是同等重量的水的将近20倍,应该是真的金子,纯度也很高。” “臭小子。” 温大舅舅伸手就把胡小弟手上的大金块给抢了过来,差点没被胡小弟的话给气歪鼻子了。 “你小子都是从哪学的东西了,这些属于化学知识,你上中学了吗?” 胡幽这会儿忽然想,要不要再给曲明老头找些物理和化学的书籍,这老头太厉害了。 符生却一看这金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符声立即就问温大舅舅, “大舅舅,我之前听说过一件事,没想到还是真的。” 就像符生之前听说过曲明老头家里的事一样,现在这个跟钱有关的,其实符生还是听符振兴说的。 符振兴也是想来上海打听打听,却没什么线索。 符生眼睛微眯了下,立即就说, “我也是听符振兴说的,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了。” “解放前在租界内外的那些洋人,手里头都没少存好东西,可是因为走得急,很多东西带不走,就集中在了一起,分别放在了几个地方。” 符生说的很肯定,符振兴能打听清楚的,就不会是假的。 本来符振兴是想找温大舅舅合作的,可温大舅舅一直不搭理他。 温大舅舅听了就“哼”地轻笑了声, “幸好符家没在上海,要不然我们这些老百姓可连口汤都喝不了。” 温大舅舅看着符生说, “我听说一共有四处,但是我只知道一个地方,我想着我们找机会,把那里的东西挖出来,我们几个人分了吧。” 把好东西分了,自己乐意藏哪就藏哪,等平安度过了这些年,翻过身就是大好的日子。 符生听了,却是眉毛一动,不过他还是和温大舅舅说了实话。 “应该是五处。” 不只是温大舅舅,连温小舅舅的眼睛都瞪大了,都知道符生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本事这么大。 温大舅舅这坐儿也有些激动,没想到有人还能真的找到这些东西。 “符生,你见过第五处的东西?” 符生点点头,又看向了胡幽,胡幽立即上楼,把那盒玉器首饰的大盒子拿了出来。 等胡幽把这个非常大的盒子放在茶桌上后,慢慢地就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立即就露了出来。 温家人是有资本的有钱人,见过好东西的,但是这个大盒子里的玉器的品质实在太过上乘了,都不由地吃惊。 方医生立即就吸了口凉气,还说了句, “珠光宝气” 符生又轻声地说, “那些人通过一些渠道,联系到了在国内的中国人,现在这栋房子,经常被居委会大妈上门问卖不卖。” 符生用手比了下之前装金子的大箱子说, “这个地方被我无意中买下来,找到了这些东西,光金子的价值都是无法估量的。而且,我觉得其他四个地方,还要比这个量再大一些。” 符生的话,直接就证明了那些东西存在的真实性。 温大舅舅激动地站起了身在原地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 “确实,我知道的这处,也是在原先洋人住的一个地方,不管我们谁去都不合适。但是,符生你是军人,你去查看的时候,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温大舅舅的话音又是一转, “我们以后只要随意拿出点东西,就可以把这帮洋人的罪定实了。损失点东西和钱都没什么的。” 符生点点头,又继续说, “那些瓷器古玩,我和小宝都商议好了,等以后形势好了,我们准备都捐出去了。” 温大舅舅立即说,“好,这个就按你说的,我们分点金子就足够了。” 胡幽却在一旁闪眼睛,不仅眼睛来回地闪,连两条小眉毛都在跳。 系统适时的又一线上线了,假装不激动地和胡幽说, “主人,把那些宝贝弄进来,咱们的‘上古古董店’又能赚一大笔钱了。现在那些未来时代的土包子们,看见这些古董都不舍得走,恨不得睡在咱店里呢。” 胡幽也是没有想到,那些人那么有钱。 “小面,到时候你要把确切的地方扫描出来,我得给符生画个图。” 系统赶紧就回答,现在很怕胡幽这个主人不高兴呢,大概这就是经济的能量吧。 “主人,请放心,我一定让男主人顺顺利利地把那些宝贝都弄出来。” 胡幽一直乖坐着不说话,其实已经和系统定好了初步的计划。 已经由系统罗列出一切能用到的东西,在旧货市场里淘,淘不到就直接在交易市场里面买。 系统接了命令干活去了,符生和温大舅舅把事情也商议得差不多。 符生站起了身,用手拉了拉在发呆的胡幽, “小宝,走,咱做饭去。” 说到这个红烧肉的水平,胡幽是被曲明老头训练出来的,那才叫好吃呢。 胡幽中午做了鸡块炖栗子,红烧肉,糖醋排骨,炒圆白菜,干蘑菇炒肉片,鸡蛋汤,大米饭。 等菜一个又一个上桌时,天天下厨房的方医生都呆了。 方医生指着桌上的菜的量, “这么多菜,能吃得了吗?” 温大舅舅还顺带抚了下自己肚子说, “差不多吧,就那大海碗的红烧肉,我昨天晚上吃了差不多一半呢。” 尤其是符生也是特别能吃的,在部队上的日子谁也清楚。 不过因为食材好,一大桌子量大的菜,最后剩下的也不多。 方医生放下筷子后,用手捂了下自己的嘴,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上。 “我居然吃了这么多肉,以后可不能让小宝做饭了,太可怕了。” 平常很注重饮食适量的方医生,感觉自己快站不起来了。 扶着餐桌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立即大声地说, “你们谁也不要动,我来刷碗啊,我来。” 而同样也被自己饭量吓坏了的温小舅舅,也扶着餐桌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出去买点水果,我可能去的时间比较长。” 同样没少吃的胡小弟,立即就“蹭”地站了起来,蹿到温小舅舅跟前。 “小舅舅,我和你去,我力气大。” 温小舅舅看着胡小弟那平平的肚子,他还真服气呢,这小子也没少吃,可人家一点也不影响行动。 温小舅舅伸手拍了拍胡小弟的肩膀, “你不只是力气大,胃也很大。” 胡小弟陪着温小舅舅出去消食去了,顺便去买点消食的山楂片,胡幽在方医生刷了碗筷后,陪着方医生在小院里头绕圈。 都绕了一个多小时了,方医生还不肯回去,胡幽都想回去睡会儿了,昨天晚上出去跑的一圈儿,还是挺累的。 胡幽正准备和方医生说去歇息会儿的,就听到门外有“通通通”的脚步声。 胡幽一听就知道是谁了,正好见大门被从外面“砰”地推开了,正是胡小弟。 而胡小弟这会儿还有点狼狈,棉袄的衣领都扯开了,可旁边被胡小弟扶着的更加狼狈。 温小舅舅脸上还有被人抓过的痕迹,方医生立即跑了过去扶住了温小舅舅。 方医生上上下下地把温小舅舅看了看,而方医生脸上都是着急的神色。 在看到温小舅舅都是表面的伤,才算松了口气,这才问, “怎么回事,像是和人打架去了?” 符生和温大舅舅也从屋里头出来的,连忙又把温小舅舅和胡小弟给带了进去。 胡小弟只是扯坏了棉袄领子,没有什么伤痕。 胡幽也拉着胡小弟可看了一会儿,而胡小弟却是和胡幽用特别得意的口气说, “那些人打不过我,都被我打跑了。” 胡小弟的一句话,就说明了一件事,真是和人打架了。 符生可知道胡家的人不会随意招惹人的,立即就拧着眉,问胡小弟, “碰到了什么人?” 而另一边的温小舅舅,却在“哎呦、哎呦”地喊疼。 方医生正用棉花蘸着白酒,给温小舅舅消毒呢。而方医生还担忧地说, “那些人的手肯定洗不干净,指甲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温医生你自己不知道吗,忍着点啊。” 胡幽看着温小舅舅眦着牙叫唤,而这时候胡小弟也把事情讲得差不多了。 “我们买了一袋子水果,刚从店里出来,就冲上来一堆人。” 符生听着听着,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且应该还是和温大舅舅有关的。 “看来是想打听大舅舅你的消息,只不过他们有点过急了。” 符生随后是笑着看着温大舅舅说, “大舅舅啊,看来他们是以为你快不行了。” 符生一副特别高兴的样子,而温大舅舅直接白了眼符生。 等温大舅舅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还微微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呀,这样吧,这个事还是可以安排一下的。” 胡幽扯了扯嘴角,觉得这个温大舅舅,还真是个任性的人。 想跳楼就跳楼,而现在又想“死一回”了。 胡幽撇了撇嘴,而符生却觉得这个主意只能是“假死”。 符生同样是微笑着说, “大舅舅,死一回多麻烦,你先躲一阵子看看。” 而胡幽觉得先躲起来也比较好,因为现在的情势是多变的。 温小舅舅这会儿的脸也好了些,站起身走了过来,用手指胡小弟说, “不用躲,把他留下来就行。” 第205章 温小舅舅侧脸边缘被抓了几道子,这会儿刚用酒擦过,正是疼的时候。 温小舅舅眦着牙,用手指着胡小弟说, “哎呀,这小子真是太厉害了,一个后踢腿,嘿,那帮人就全倒了。” 温小舅舅还学着胡小弟的样子,比划了下,可是这会儿感觉脸侧下面更疼了。 “这小子是哪学的这身武术了,下手真快,我刚被人围着抓了两下,那帮人有小十个呢,几下就被这小子全给踢倒了。” 温小舅舅这会儿恨不得把胡小弟给挂自己裤腰带上呢,拉着胡小弟的手说, “亮亮,你可真是块宝,今天跟小舅舅回家去。” 要是平常胡小弟肯定得得瑟得瑟,可是这会儿却是一个劲地往符生后头躲。 一边躲着胡小弟还在一边嚷嚷, “我不去,我不打架。” 符生早就知道胡小弟是个特别敏锐的孩子,现在见他武术也不错,就看向了胡幽。 而胡幽立即转了个头,把眼睛又看向了屋顶。 符生轻笑了一声,和温小舅舅说, “小舅舅,他可不能去,我还在帮他训练呢。” 胡小弟立即从符生身后站出来说, “就是就是,我还要和符生哥学练武呢。” 符生笑着没说话,这会儿又再一次服气胡四一家,除了胡四俩口子挺正常的,其他孩子都太能作妖了。 而符生又继续和温大舅舅说, “舅舅,你就躲一阵子,先躲个一年半载的,感觉就差不多了。” 温小舅舅在旁边也附和着说, “是啊,大哥,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得好好躺着呢。” 温大舅舅最后还是在胡幽这里要住一段时间,符生要买房子的事,一直没有等到王大妈的回复。 符生也没有去找那个居委会的王大妈,而胡幽却和符生去了好几次近郊了。 到了近郊才知道,城里头的各种肥料,不只是在郊外这一个化粪池里头。他们还要跑好几个地方才行的。 不过,系统也是能从池子里面弄出来点金银小件。 而胡幽差点被恶心死了,当着符生的面,上下跳着要把系统踩死。 符生一直不知道胡幽叫的这个“小面”是谁,可是胡幽也没有说。然而,符生以前觉得有可能是“鬼魂”之类的,大概是不存在的吧。 而系统却用非常优雅的声音,和胡幽说, “主人,我已经在摄取那些好东西的一瞬间,用封塑袋封好的,等你用的时候,再清洗吧。” 系统现在说话已经从端庄进步到优雅了,胡幽叉着腰立即“呸”了一声。 胡幽差点被系统气哭了,还以为是直接会摄取到地上,这样让符生弄点水先冲冲也行啊。 但是系统只是个智脑,没有人类感情的,他的语言和感情反应,都是出厂时的程序模拟设置而已。 胡幽觉得自己和一个机器一样的东西,讲不清楚。 在这样的智脑面前,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恶心,现在的系统只觉得钱最重要,能够为胡幽这个主人弄到钱才是最大的事。 一切都要向“钱”看的系统,不能理解胡幽内心的忧伤。 而系统主人胡幽是越想越恶心,系统虽然说是瞬间把那些东西塑封好了,但是现在却躺在系统仓库的角落里。 胡幽觉得浑身难受,赖在回城的路上就不想走了。 胡幽幽怨的小圆脸,还有要哭的眼睛,都让符生快笑了。 符生一看这样,就知道胡幽又在作妖了。 符生看着要暗下来的天,低声而语气温柔地和胡幽说, “我们可能赶不上最后一班回城的车了,小宝,你说该咋办?” 胡幽把两只脚往前蹭了两步,用眼睛看着符生,半天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符生笑了一声,立即就蹲了下去,就蹲在了胡幽的前面。 宽大的身躯,就那么一下蹲下去了,丝毫不带犹豫的。 符生还在前面低着头,声音却直接飘进了胡幽的耳朵里,胡幽忽然觉得符生这家伙,说话也挺好听得哩。 胡幽几乎没什么犹豫,一下就蹦上了符生的背上。 胡幽两只胳膊用力搂上符生的脖子时,还在“咯咯”笑着说, “你这样在街上背着我,会不会被当成耍流氓给抓起来啊。” 符生被胡幽的话惹得“嘿嘿”地连着笑了好几声,符生把胡幽往上颠了几下,咧着嘴一直笑还和低声地胡幽说, “稳当不。” 胡幽直接“嗯”了一声。 符生迈着大步向前走,背着胡幽就跟没背一样,那个叫快。 胡幽觉得这人都练出来了,要不然胡小弟也不能天天喊着要和符生练。 符生差不多是带着霞光余辉回了城,一路上走得特别快,胡幽都听不到符生有很重的呼吸声。 胡幽趴在符生的背上,还想着,一会儿回去要好好和胡小弟说说,不要和符生比,肯定比不过。 等符生看着天色都差不多全黑的时候,准备慢跑起来时,忽然就听到了胡幽的小呼噜声。 符生咧着嘴又低声地“呵呵”地笑了几声,后来符生是用差不多慢跑的速度,到了家。 符生把胡幽背进家的时候,方医生和温小舅舅今天正好来给做饭呢,知道最近胡幽和符生总往外头跑。 都收拾好要吃饭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有打小呼噜的声音。 正在摆碗筷的方医生,一抬头就看到进来的符生,正背着打小呼噜的胡幽。 而胡小弟在旁边正好和温大舅舅下棋,一看到符生和胡幽回来了,立即就跑到了跟前。 胡小弟还特别贴心地低声地说, “符生哥,我姐又睡着了啊,你都背她好几回了。” 方医生也走了过来,轻声地说, “你把她背上去吧,肯定是这几天跑的累了。” 符生点点头把胡幽背回了房间,而胡小弟却直接坐到了饭桌前等着吃饭呢。 温大舅舅用很不满意的眼神,看着胡小弟说, “亮亮,你用转移阵地这一招来避开输棋,是行不通的。” 胡小弟直接换了个位置,用他的背对着温大舅舅。 胡小弟冲着方医生说, “小舅妈,一会儿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方医生没忍住直接“呵呵”地笑了出来, “好,小舅妈的安全都交给你了。” 而胡小弟那天晚上,是直接没有回来,温大舅舅想继续用棋打败胡小弟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 胡幽是一晚上都睡得很沉,也不知道胡小弟不仅没有回来,还在温家把人给打了。 不过打的不是外人,是刚姓温的温大鹏。 温大鹏自从听说自己亲爸亲妈去告温大舅舅,而且逼得大舅舅跳了楼,居然还失踪了。 温大鹏最后是实在没忍住,就跑到了温家。 不仅跑到了温家,还跑到温老太太跟前,抱着温老太太的大腿哭得可惨可惨了。 温老太太伸手摸了摸温大鹏说, “在家里住下吧,你大舅舅是个命好的,我们在家等着他回来。” 温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用力杵了几下,就把个温大鹏给震住了。 后来温大鹏就从刘大鹏变成了温大鹏,而且温文倇哭喊着要儿子,可没用。 温老太太一拐杖就把温文倇给打出去了, “滚,这是温家,你不姓温。” 温文倇来闹了几次,可是温大鹏是铁了心不跟她回去,而且明显比在刘家还胖了一圈,脸圆了人也白也。 温文倇看儿子过得挺好的,闹了两回就闹不动了。 温大鹏是想参军的,按照符生说的,再过半年就可以了。 可温大鹏体格不行,在听说只有13岁的胡小弟能把六七个流氓,给打趴下了,就想着和胡小弟练练。 胡小弟把温小舅舅和方医生送回温家时,就看到个人影直接冲了过来。 差不多是出于本能,一个后跳的同时,就出了腿。 结果就听到一声惨叫“啊……” 温大鹏直接被胡小弟一脚给踢到了对面的墙上,可把温小舅舅和方医生给吓坏了。 不过幸好没踢到内伤,只是皮外擦伤,不过温大鹏却是晕过去了。 胡小弟走到慌作一团的方医生跟前,特别得意地说, “小舅妈,我下手有分寸的呢,不会踢坏他的。” 方医生这会儿也亲身感受到了温大舅舅的憋屈, “姓胡的都不是人,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依照胡小弟这年纪,应该还想着玩呢,胡小弟也玩,可是人家玩的不太一样。 一条腿搭墙上,两只胳膊平放在脑袋后头,闭上眼睛就开始背诵。 背得还不是古诗词,而是德文。 胡幽是早知道曲明老头在教外文,没想到胡小弟学的这么好。 可胡小弟却是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说, “我这算啥哩,三哥都开始学法文了。” 胡幽这两年一直醉心于养鸡,都不知道自己三哥都会这么多外语了。 胡幽就多问了句话,而且当时温大舅舅像是看笑话一样,站在不远处听着。 胡幽也知道自己三哥在学习上特别有天赋,还是觉得乘年轻,多学点好。 “三哥和谁学的啊,曲家的这几个老头老太太的,都是德国回来的。” 胡小弟翻了下眼皮说, “三哥说法语和英语差不多,他多看看书就差不多会了。” 温大舅舅没见过胡四家的几个孩子,最早见的是胡幽,当时就觉得是个小村姑。 可现在还是个小村姑的胡幽,才知道人家是个“大财主”啊,金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温大舅舅走到胡小弟跟前,像是挑衅一样,问胡小弟, “你三哥那么厉害,自己能学法文?那法文可是最难学的。” 眯着眼睛的胡小弟,立即就睁开了眼。 “法文很难吗,可我三哥说不难啊。” 第206章 法文很难吗? 胡幽当然知道了,她连英语都学不好呢,何况是法文呢。 尤其是听到胡小弟子最近天天早上背德文,胡幽听得都觉得头疼。 胡幽把眼神看向了温大舅舅,而温大舅舅又看向了胡幽。 温大舅舅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该怎么说这个话了。 “你三哥,呃,很会学习?” 胡幽也从记忆里死劲地扒啊扒,想着胡三哥在学习上哪些地方是很异常的。 可是,胡幽还真不了解,她心思全在养鸡养羊上呢。 关于胡三哥学习的事,反而是符生比较了解。 符生正好晨练完了,出了一身的汗,脖子上搭着一块毛巾,擦了两下走到了温大舅舅的跟前。 符生看着正在边练功边背书的胡小弟,就和温大舅舅说, “亮亮是身形比较敏锐,其实学习不能算很好,但是在某些领域确实很有天赋。” 温大舅舅看了眼完全投入到“学习”当中的胡小弟,扯了下嘴角。这种孩子,不管放在谁家,都是吃苦上进的好孩子吧。 “他都不算好,那你说谁好。” 温大舅舅觉得自己说话还抖呢,自己俩个儿子,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做事还是欠了些灵活。 不过毕竟是在蜜罐子长大的孩子,阅历和能力差一些,是可以接受的。 而温大舅舅身上现在还穿着胡幽送他的羊毛衣,确实很舒服很软和。 符生又在原地打了一套拳,一边打一边和温大舅舅说着胡三哥的事儿。 “胡家老三在学习上非常有天赋,会写毛笔字,自学的英语,德语是和曲家老头学的,可是现在在自学法语。” 符生把手上的拳打了大半,才又继续说, “记忆力超群,差不多接近于过目不忘吧。” 符生又打了两下拳,忽然觉得有点说不下去了,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点废。 “哦,平时还喜欢研究一些解码类的东西,反正特别杂学,但是却觉得很精。” 符生最后总结了一下胡三哥, “学习有天赋。” 正在院子里收拾地方的胡幽,忽然觉得脸有点红咋办。 而且胡三哥对胡幽最好了,让胡幽又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哩。 胡幽准备在这院子里也养几只鸡,虽然现在城里头不让养鸡,但是胡幽有办法啊。 罩上鸡笼子,一点声音也不会有,而且还没什么味道。 把鸡笼子正好放在后院,还是挺安全的。 胡幽在这边折腾,符生锻炼完就过来帮忙。 一边帮忙,符生还问胡幽, “在这养鸡能成吗,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回去了。” 胡幽转转眼珠子说, “总不能让温大舅舅白吃白住吧,他喂喂鸡也成。” 胡幽又继续说, “方医生还就爱吃老母鸡汤呢,她也来喂鸡,自己养的鸡吃着才香哩。” 符生想想胡幽那种“最懂牲口心思”的传言,就觉得好笑。 “部队那头的猪仔我离开的时候,都安排好了。你的猪食准备咋样了?” 胡幽一想,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立即就答应了符生说, “行,不就是点猪食吗,那算啥,人食儿我都能提供。” 不过对于能养大猪,胡幽对这个最满意的,虽然路是有点远吧,但是符生这人吧,时不时会给你来个意外。 胡幽蹲在地上干活的时候,还露着小牙齿在笑。 符生看着看着眼睛就直了,胡幽正好挪了个地方,小屁股对准了符生。 符生觉得自己盯着胡幽的小屁股时间有点长,立即就蹭了过去,左右看了看,没啥别人。 符生蹲到忽然就蹲在胡幽旁边,符生都感觉自己的心“咚咚”地要跳出来似的。 嗓子又觉得有点发干,声色特别沉地叫了声“小宝”。 胡幽正用小铲子铲地上的枯草根,忽然就被符生的声音吓了一跳。 “嗯?” 胡幽转过头就看了眼符生,正好看到符生的脸蹭了过来。 符生发抖的嘴唇正在擦在了胡幽软软的小嘴巴上,而胡幽手里拿着的铲子直接“嘣”地轻声地掉在了地上。 而符生就跟被吓着一样,其实就感觉被电了一下,全身都发麻,整个人向后直接摔了过去。 胡幽站起来,看着符生狼狈的样子,立即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前面陪胡小弟背书的温大舅舅,听到胡幽的笑声后,直接就摇了摇头说, “女大不中留啊。” 而胡小弟也是“嗯”地应了一声,还补充了一句说, “符生哥差不多已经是我家的上门女婿喽。” 温大舅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想,感觉确实是那么回事啊。 连忙点点头表示赞同,温大舅舅还和胡小弟说,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 胡小弟把腿从墙上放下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温大舅舅。 “为啥,我还要给人做上门女婿呢。” 对于这个温大舅舅却不明白了, “亮亮,你啥也不缺,给人做哪门子上门女婿啊。” 胡小弟歪着头想了一下才慢慢地说, “我可以白吃白住啊,而且还不用我姐操心,多好。” 温大舅舅立即拉着胡小弟,就进了屋,准备用棋艺来感化这小子的思想。 而胡幽这时候却是走过去,准备把符生给拉起来。 胡幽刚走到符生旁边,就被符生一伸胳膊,就给拉进了怀里。 “哦。” 胡幽只来得及小惊一下,就感觉嘴上软软热乎乎的东西贴了上来。 符生一只手把胡幽紧搂在自己怀里,眼睛里闪着光看着胡幽发湿的黑眼睛。 符生轻轻地在胡幽唇上碰了一下,低沉而发自肺里的声音。 叫了一声“小宝”。 胡幽两只手正撑在符生的胸前,就觉得这个人的身体就真跟铁似的。 还在瞎想的胡幽,被符生的一声“小宝”给直接叫懵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胡幽心里头却在想,啊,这家伙的声音可真好听呀。 符生一只手撑在胡幽的后背,一只手摁着胡幽的后脑勺,就直接亲了下去。 胡幽就觉得自己嘴上软乎乎的,热乎乎的,还有点迷糊糊的,最后因为太紧张,有些喘不上气,直接晕了过去。 符生正亲了一半时,还在兴头上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胡幽的身子整个就软了下来。 再看脸憋得通红,呼吸有些急促的丫头时,符生趴在胡幽的肩膀上,“呵呵”地笑了好一会儿。 不过胡幽没过两分钟自己又醒了,立即就慌慌乱乱地从符生的身上站了起来。 胡幽倒退了两步,扯了两下自己身上的棉袄,用力地“哼”了一声,晃晃悠悠地就往前院走过去了。 胡幽又从前院晃进了屋子,看也没看正在下棋的温大舅舅和胡小弟,而是摇晃着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房间后,胡幽靠在了门上,慢慢地滑倒了在地上。 要是刚才没错的化,胡幽的手,正放在一个硬东西上。 胡幽看着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而系统“叮”地突然上线了,而且说出了一句差点让胡幽吐血的话。 “主人,男主人已经对你发情了,这是作为生物世界中,所有生物的本能。主人,请尽快进行角配吧。” 胡幽直接“呸”了一口, “配你妹啊,你个死小面,我是人,又不是禽兽。” 系统这次一点也不受胡幽的影响,用淡而雅的声音述说着一件事实。 “主人,在生物世界,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所有的角配都是因为爱啊。而且,在未来世界,人类为了更多的繁衍出优质的后代,角配次数会变得很频繁。” 胡幽连个“呸”字都不用吐了,苦着脸直接就骂上了,搞个毛线角配啊。 可系统却告诉了胡幽一个现实, “主人,以男主人的心跳速度,以及身体的反应来看,他恨不得马上把你压倒进行交……” “停,闭嘴,赶紧消失。” 胡幽脑袋都要炸了,被系统这么一说,胡幽都不敢出门了。 而符生这会儿却是正经得不行,站起来抖了抖上衣,抖了抖裤子。可是感觉还是有点难受,又把裤带松了个扣。 这时候的符生,在心里头却记起了某人说过的话, “钢铁般的男人,能被打倒的那一刻,是因为他遇到了个女人。” “一个女人。” 符生哼哼笑了两声,把胡幽掉在地上的小铲子捡了起来,干起了活。 胡幽等着缓过来的时候,脸也觉得不憋的红了,去镜子前照子一下,都挺正常的。 等胡幽感觉都很好的时候,到楼下准备做中饭的时候,却发现只有符生一个人在厨房忙乎。 胡幽到外面看了一眼,温大舅舅居然站在门外和人说话。 光听声音胡幽就知道是谁了,怪不得温大舅舅要跑过去把人给挡住了。 胡小弟从门口跑到厨房那头,去喊符生了, “符生哥,你家三哥来了。” 胡幽晃进厨房的时候,正好胡小弟又从厨房跑了出来。 胡小弟停了一下,看着胡幽,就拧起了眉。 “姐,你嘴咋咬破了。” 正在切菜的符生,差点一刀把手切了。 而胡幽却是憋着一口气,进了厨房,用恶狠狠地眼神瞪了眼符生。 符生立即放下菜刀,拉着胡小弟走到门外。 符生看着在门口对峙的俩个人,门里头是穿戴整齐的温大舅舅,而门外是穿着破棉袄的符振兴。 其实符生觉得符振兴和温大舅舅,还是真有的合作的可能,就把符振兴给拉了进来。 而符振兴一进院子,斜着眼看着温大舅舅,而他的两只手还在棉袄的袖桶里插着呢。 “大舅舅,你被你们单位宣布为‘已故’了。” 第207章 温大舅舅所在的单位,新来了个工人代表。 而作为其前任的温大舅舅,被继任的这位代表,直接说是“已故”的温代表。 “温代表的离开,我很痛心。” 胡幽听了和胡小弟俩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就笑成了一团。胡幽捂着嘴笑,不敢露出来让人看见。 胡小弟靠在胡幽身上,还嚷嚷着说, “姐,我也很痛心。” 胡小弟说话的同时,一只手还放在的心口的地方,随后又“哈哈”笑了起来。 温大舅舅感觉自从碰到姓胡的,人生就觉得憋屈。瞪了眼胡小弟,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把自己的大棉袄终于舍得脱下的符振兴,里面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羊绒毛衫,特别的好看呀。 符振兴站起来在符生跟前晃了晃, “小六,看看,小弟妹送我的。” 符振兴的羊绒衫确实好,质量都看着好。本来温大舅舅不想理符振兴的,都过来在衣服上摸了两把。 温大舅舅抬头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胡幽问, “你还会织这个?” 胡幽面无表情地动了动脸蛋,她不敢咧开嘴,怕让人看见嘴皮破了。 胡幽本来平时就有点娇,所以她任何行为在别人眼里,都是很正常的。尤其是符生,把个胡幽惯得要上天了似的。 符振兴却凑过来坐到了胡幽和胡小弟旁边,用手指着身上的羊绒毛衫, “以前从国外买的,都没这个做得好。小弟妹,你还有几件,都给我。这次你想换点啥?” 胡幽眨了眨眼,紧闭着嘴,又用手挠了挠鼻子,就是没说话。 符振兴看着胡幽这样,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旁边的胡小弟立即就挤在了胡幽和符振兴的中间。 胡小弟用手抓了一把符振兴的羊绒毛衫,可把符振兴给心疼的。 胡小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姐在念经呢,你和我说吧。” 符振兴一直知道胡幽这个小村姑有点奇怪,有的时候还爱自己一个人叨叨。关于这一点,符生都能做证明。 符振兴看了眼胡小弟,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 “那你姐既然会做这个,你觉得要换点啥好。” 胡小弟立即就皱着眉,一点点开始分析了, “钱不行,我姐现在最不缺这个了。” 胡小弟也用手挠挠脸,想得特别痛苦, “米面油我家都吃不完,这个也用不着。” 符振兴把胡小弟的脑门轻弹了一下, “行了,别说了,等想好换啥再说吧。” 温大舅舅也有点吃惊,胡家姐弟一个比一个穿得破,现在连符振兴也这样。 温大舅舅好奇的同时,就把符振兴那件破棉袄给提了起来。 温大舅舅把棉袄的重量掂了掂,又用手反复地捏了几下,软和得不可思议啊。 温大舅舅点点头,才慢慢说, “做这衣服的得是个弹棉花高手。” 符振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胡小弟也跟着“哈哈”笑,符生偏过头低声地“嘿嘿”笑。 几个人笑得都是胡幽有段时间,总梦到“弹棉花”的歌,后来还有事没事在家里唱几句。 符振兴笑得直接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随后慢慢地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咳了好几声,喝了几口水才缓了过来。 符振兴摆摆手,摇着头说, “说正事,我是来说正事的。” 符振兴咧着嘴笑的同时又挑了下眉,看着符生说, “我说的事你和你大舅舅说了吗?” 符生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又立即把和温大舅舅说的事,又和符振兴说了一遍。 符生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哎哟”。 符振兴又一次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这次是太激动了。 符振兴一只手撑在矮桌上,慢慢地又坐回了沙发。符振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这个地上,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这里,这里是第五处?” 符生又看了眼胡幽,胡幽只能又走到楼上,回自己房间,把那只装宝石玉饰的大箱子从系统仓库里拿了出来。 胡幽把这个从系统仓库里拿出来后,还用鼻子闻了闻。 又再闻了闻,没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胡幽算是松了口气。 “叮”地一声,系统上线了。 “主人,你要相信我说的瞬间,只有0.01秒的时间让那些东西暴露在外面。” 胡幽立即喊住了系统的话,不能听不能想像。 “小面,你继续干活去吧,估计今天晚上就要去一个地方勘查的。” 系统立即又去系统的旧货市场,去淘一些有用的东西了,甚至连各类装东西的袋子都准备好了。 胡幽提着大箱子从楼上下来后,把箱子交给了符生了。 符生把箱子放在了茶桌上后,立即就打开了。 符振兴仔细地把盒子里的东西看了后,感觉眼睛都有点不够了。 符振兴“咂吧”了两下嘴,又把符生和胡幽瞅了瞅, “你们俩这运气,一般人坐飞机都赶不上呀。” 胡幽鼓了鼓腮帮子不说话,而符生一侧身坐在了符振兴的旁边,又把胡幽拉在了他的另一头。 符生用他的上身,正好把胡幽给挡在了后面。胡小弟就像个鬼机灵似的,冲着符生眨眨眼。 符生立即觉得眼睛有点疼,怪不得胡幽总觉得胡小弟头疼呢。 符振兴连喝了一大杯水,总算是好点了。 伸手把那个耀眼的珠宝大盒子盖上了,符振兴说的还是围绕着那些财宝的事。 “要是你这里发现的是古董,宝石玉器,还有大量黄金,那别的地方也差不多。” 符振兴也痛快,就立即说, “既然大舅舅不愿意说,那我先说,我知道有一处地方。但是,现在被人占着,里面是住着人的。这个不好动手,不过我可以肯定,那地方绝对是正确的。” 符生听了就又罗列和总结他们最近得到的讯息, “一共五个地方,我们现在确定的是三个地方,符振兴你那头是有人占着,我这边已经挖到东西,而大舅舅那头还需要再查一个具体位置。” 现在说来说去,就是马上要去温大舅舅说的地方最靠谱了。 有符振兴帮忙,事情会更顺利一些。 符振兴有自己的人,把附近大街小巷都走过了数遍,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天差不多已经全黑了下来,胡幽把小镐子,小钻头,还有很薄的塑胶袋子,都用她的大包袱皮裹紧了,背在了后背。 即使这样,也没觉得有多少东西。 胡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符生正好在楼梯口等着她呢。 而符生另一边站着的正是胡小弟,胡小弟今天没穿大棉袄,而是穿了件小棉袄。 不过这个小棉袄也是胡幽给做的,里面塞的是从系统旧货市场淘的“太空棉”,又轻又暖。 胡小弟冲着胡幽眨了下眼,一副“我很懂”的眼神。 胡幽抬手就在胡小弟脑门上轻拍了下, “你自己年纪小,小心点。” 胡小弟点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姐,你放心,我都听符生哥的。” 胡幽穿着大棉袄,这时候符振兴也从楼上“蹬蹬蹬”地下来了。 符振兴是死赖着要住下来,他不断地感慨,这里的“风水太好啦”。 符振兴吃好休息好,从楼上一下来,就看到了胡家姐弟站在符生的旁边。 符振兴又看了看符生,一副打定主意要带上媳妇的样子,符振兴就觉得太阳穴发疼。 走过去马上就问, “小六,你带上他俩,连个墙都翻不进去。” 符生只是笑着看着胡幽,声音淡淡地说, “翻不过墙就在外头看着。” 符振兴一听,就没话说了。 差不多擦着夜色,几个人出了家门。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看着几个人急匆匆的背影时,都叹了一句, “回去喝茶吧。” 不愿意服老的温大舅舅,一回屋就拿出了棋盘。 温小舅舅把棋盘立即就给推开了, “我可不是亮亮,不爱玩这个。” 而胡小弟这会儿正不慢不快地跟在符生旁边,胡幽拉着胡小弟的手,感觉自己腿快断了。 胡幽个子矮,现在感觉自己的小短腿,左右腿都倒腾不过来了。 这几个人看着都是在走着呢,胡幽跑着都跟不上,这才刚出了门走了百来米。 符生走在前面,这会儿忽然就停了下来,直接蹲了下身,弯了下腰。 符生什么话也没说,符振兴还没看明白呢,就看胡幽直接就冲到了符生的背上。 胡幽感觉符生真是太好了,以最快速度蹦上了符生的背,同时还感叹了一句, “唉,我就说嘛,你啥时候趴下背我啊。” 符振兴惊得直接向后退了两步,而胡小弟还帮着扶了下胡幽。 胡小弟抬头看了看胡幽在符生背上的位置,还点了点头, “姐,要是符生哥走得快了,你用劲勒住他的脖子,准掉不下去。” 胡幽立即露出小白牙就笑了,“好。” 符生两只胳膊勾着胡幽的小短腿儿,笑着的同时又轻声地说, “小宝,你才有多重啊,放心。” 没有胡幽这小短腿儿拉后腿了,符生三个人走得很快,包括胡小弟,一点都不带掉队的。 符振兴也是当兵出身的,家里又各个都当兵,所以差不多是从小就练呀练的。 符振兴转过头看了好几眼胡小弟,心里头的吃惊程度是越来越大。 符振兴暗暗地说了句,“姓胡的都不正常。” 胡幽趴在符生的背上时,感觉都要睡着了。符生走路特别稳,而且脚步落地也很轻松。 胡幽的脑袋斜趴在符生的肩上,一个姿势有点酸,正要准备再换到符生另一头肩膀趴,就听到胡小弟的声音。 “看到了。” 第208章 还没到跟前呢,就看到尖尖的建筑顶。 上面有个有个长长的金属标志。 在后世的西洋教堂,都是按照中国人的风格喜欢建造的。 而在解放的西洋教堂,全部是传教士给的图纸,建造的都是其所在的国家的非常西欧化的教堂建筑。 有的教堂是典型的歌特式文明特征,或是复兴主义文化。 尤其是从远处就能看到非常漂亮的彩绘玻璃,这是当时的教堂建筑的一大风格特征。 这个时候的教堂是关闭的,外围的围墙还不低的,而且不设围墙的那头却是高高的铁栅栏。 在胡幽看来,不管从哪头往进蹿,都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与胡幽同一个想法的还是符振兴,还没到教堂跟前呢,他就低声地说, “墙有点高呀,要是一不小心给挂了上头,那可就惨喽。” 符振兴的话说完后,胡小弟还抬起眼皮上上下下瞅了几眼符振兴。 胡小弟的这小眼神太明白不过了,在看符振兴的体重,到底挂上头会不会掉下来。 符振兴咬了下牙,对着胡小弟说, “亮亮,你还是在外面看着吧,也看看你哥哥我怎么跳墙里头的。” 现在离着教堂的墙还有个十几米的样子,符振兴的话也就刚说完,忽然就看见胡小弟加速向前面跑了过去。 符振兴嘴巴张大了直接合不上了。 胡小弟是直接加速,借着加速的力道,脚下一弹就跳了起来。 胡小弟的一只脚又在墙上踩了一下,借着向上的弹力又把自己向上托了一下。 几乎是在瞬间,胡小弟直接跃过了教堂的外墙,轻轻地落到了墙里头。 符振兴站在墙外头直接傻眼了,转过头看着符生,抻了下脖子低声地问, “你知道他这么厉害?” 符生心里头也是惊讶的很厉害,他把胡幽往上颠了一下,脸上装着没什么变化。 冲着嘴巴合不上的符振兴说, “他人小身形轻,身法很敏锐,这不奇怪。” “符生哥。” 胡小弟又从趴在了墙上,从墙里头露出了他的小脑袋,看着墙底下的符生。 胡小弟伸胳膊指着墙的另一头说, “符生哥,那头有个小门,我把那个打开了。” 符振兴咬了咬牙,恨恨地低声说, “你都把门打开了,你还爬什么墙头啊。” 感觉到人生极度挫败感的符振兴,跟在符生后面,转了个弯,就看到胡小弟的半个身子从一个地方探了出来。 符生大跨步,就走到了跟前,还看了下门锁,明显就是被什么利器给割断的。 切口很齐,而符生又看了下胡小弟的腰上,这会儿才发现这小子挂着一把短匕首。 符生这会儿恨不得在胡幽屁股上拍两把,给小孩子这么危险的东西。 这个利匕首,其实胡幽是没有想到的,而是系统提议的。 系统按照胡小弟现在学的未来军校入门级的影像,还有胡小弟学习的进度,非常支持胡小弟练习带着短匕首的入门武术。 按照系统的分析,非常坚定地和胡幽说, “主人,这个时代比未来时代危险多了,如果不多学习点,碰到更厉害的人怎么办,或者手里带着刀的怎么办。” 胡幽居然被系统说服了,这两天又悄悄地给胡小弟塞了一块表。 表看上去是普通的石英表,是经过改装的,实际是表的侧面的摁钮是一个频道选择。 拧两下就是播放一套武术的影像的频道,胡小弟“嗷嗷”叫着抱着这块表在床上打了十来个滚。 胡幽还给了胡小弟一把小匕首,按照系统的说明,这种东西放在未来,就是个玩具。 胡幽叮嘱胡小弟,一定要把匕首藏好了。 其实胡幽觉得系统在某种程度上说得也有道理,只有摸过匕首的,碰到坏人拿出刀的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了。 其实这个小匕首是带伸缩的,完全可以放在衣兜里头,只是今天胡小弟拿出来用的同时,就挂在了腰上。 不过这会儿符生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明天要找胡小弟好好练练。 之前是怕胡小弟年纪太小,伤了他。现在感觉这小子,实力挺强。 胡幽仍趴在符生的背上,听着几个人的脚步的“擦擦”声。 现在符生和符振兴,要慢慢地在这个教堂的院里院外,好好查找。找到有可能藏宝的位置,或者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而这个同时,胡幽也在等着系统的回答。 不过系统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刚才只是告诉胡幽,这里的建筑比较复杂,地下结构较多。 胡幽趴在符生的背上不下来,还抬头看了下只有一丢丢亮光的月牙。 符生在教堂的院子里走了好几圈了,一直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 就准备进教堂里面看看,可教堂正面并不太好。 虽然这会儿只是月牙下的夜色,但是不太多的月光却把教堂正面照得很亮。 符生背着胡幽就朝教堂后面走过去了,果然一转过弯,就变得黑漆漆的。 胡幽轻声地和符生说,“我要下来。” 符生却把胡幽又往上颠了一下,语气柔和地说,“一会儿的。” 再转了一个弯后,就到了教堂的后面。 这个教堂非常大,他们绕了大半个圈儿才绕到教堂的最后面。 符振兴刚才差点被地上的干草绊倒,可抬眼看人家小孩儿胡小弟,小身板稳稳的,就跟晚上啥也能看见一样。 符振兴心里头一个劲地安慰自己, “好久不练了,好久不练了,好久不练了。” 胡幽几乎是看不清楚道的,对她来说,现在这么暗的地方,睁眼闭眼都没啥大区别。 可旁边的胡小弟和符生,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 “到了。” 符生停下的同时,胡幽赶紧就跳了下来。这会儿落地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僵了一样。 胡幽视线看到的全是黑乎乎的一片,而符生向前一小步,用手推了一下前面的小面。 “嗒”地一声,这个木头小门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 符生对着旁边的胡小弟说, “亮亮,你的小刀给我。” 胡小弟轻“哼”了一声,把挂在皮带上的小匕首解了下来,递在了符生的手上。 符生接过来的时候,都看到胡小弟那一脸傲气的小表情了。 符生这会儿又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胡幽那种,时不时来一回的无奈。 “嚓”地一声,符生就把小匕首的外壳拽了下来。 “嘶” 符生都不由地抽了口凉气,感觉这柄匕首的刀锋都带着一股寒气。 未来科技的铸造技术,已经到达了这个时代的人类难以想像的程度。 胡幽也看到那个小匕首发出的光亮,心里头为自己先点了根蜡。 以符生的性格,肯定会要问清楚这个匕首怎么回事的。 别的东西还好说,这个给胡小弟带着这么厉害的匕首,符生要是不问个一二三肯定是不会甘心的。 胡幽暂时还想不出怎么摆平符生呢,就见符生拿着发着寒光的小匕首,朝着门上的锁链就是一挥。 其实连符生自己都知道,他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的。 “哗啦”地一声,锁链一下就掉在了地上,而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这柄小匕首就把粗铁链子给削断了。 符生把小匕首的壳了又给套上了,却是直接把小匕首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头。 符生看着明显有些着急的胡小弟说, “明天早上咱俩练练,到时候再和你说。” “哦。” 胡小弟低着头跟在了符生的后面,而符振兴跟在了胡小弟后面,胡幽却是磨磨蹭蹭地走在了最后。 胡幽又一顺手,拿出一小电筒来,正准备要摁着的时候,就听到符生说, “都别动。” 符生的声音特别特别轻,而胡幽手里的小电筒也没有打开。 符生连着后退了两步,正好退到了胡幽边上,一伸手把胡幽手上的小电筒给拿了过来。 符生的动作很快,打开电筒的同时又朝着教堂里面扫了一下,立即又关上了。 符生在关上电筒的时候,转过头问旁边的胡小弟, “看到了没。” 胡小弟却是浑身一哆嗦,连着抖了好几下。 “看到了,好可怕。” 符生又继续向后退,和胡幽他们几个人说, “我们先出去。” 符生退出去后,不仅把门带上了,带问胡幽, “你带锁了吗?” 胡幽还真没有锁,不过她带了塑胶袋。 胡幽从小包袱里取出了一个细长的塑胶袋,拧了两下,交在了符生的手上。 “用这个,可以把门再拧上。” 符生想想也没别的办法,就用这个可塑形的东西把后门的两个门把手给重新缠住了。 不过符生用脚踢了下地上的枯草, “应该是没人来的。” 符生什么话也没说,又重新把胡幽背上,几个人匆忙地又回去了。 而回去的路上,符振生却是一脸的愁容,刚才不仅胡小弟看到了那些东西,符振生也看到了。 而且,符振生还听到了翅膀的拍打声。 符振生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回到符生的住处后,脸色凝重地坐在了沙发上。 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还以为符生他们会有很好的收藏呢,至少拿回个大金砖,来告诉他们找到东西了。 温大舅舅之前一直没有去那个有点偏僻的教堂,就是因为那个教堂在解放前就是废弃的了。 像温大舅舅这种人,要是突然去这种地方,肯定会被对方怀疑的。 温大舅舅看着几个人脸色非常不好看,当然除了胡幽。 胡幽是什么也没有看见,符生开关小电筒的时间太快了,只有几秒的时间。 “里面有东西。” 第209章 符生告诉了温家两个舅舅, “教堂里面有东西,我和亮亮,还有符振兴都看到了。” “什么?” 温大舅舅想不明白,一个废弃的教堂里面,能有什么东西。 而胡小弟却又打了个哆嗦,摸着自己的胳膊。 符振兴也用力咽了口唾沫,撇了下嘴, “蝙蝠,应该是蝙蝠。整个教堂里面,满满的全是。” 温大舅舅一听,立即就站了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那里可是教堂,那么大的彩绘玻璃,天天有大太阳照着。不可能。” 要是光听温大舅舅说的,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胡幽这会儿才知道教堂里有什么东西,忍不住也打了个哆嗦。 胡幽看到胡小弟一个劲在打哆嗦,伸手就帮胡小弟搓胳膊。 而符生却和温大舅舅说, “如果有人在从里面都遮严实了,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蝙蝠在里面生存。” 温大舅舅想了一会儿,忽然用力一拍双手, “对啊,这样不管什么样的人来,也不会进去里面。那就更是说明,里面不仅有东西,而且量不少。” 对付量过大的蝙蝠,现在一下把所有人都给难住了。 胡幽抿了下嘴,低声地说, “要是用迷烟把蝙蝠薰晕了呢。” 胡幽这个主意确实是好,连符生都点头了。 但是,得用什么样的迷香才合适啊。量还要得大才行,否则,那么大的教堂和蝙蝠的量。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还真不好弄这个迷香这种东西。 符生还在琢磨着要怎么办才好,温大舅舅立即就说, “那个总上门来买房子的王大妈,她后面的人,应该也是不知道教堂的事。” “所以呀,这个蝙蝠只能迷晕,还不能杀。要不然,会让几拔不同的人,都同时盯上我们。” 温大舅舅说的这些,也是符生在考虑的。 所以胡幽说的那个方法,居然成了最合适的法子了。 温大舅舅朝着几个人挥挥手, “睡吧,反正没人能进去,也不急着这几天的时间。” 现在知道秘密的人,据温大舅舅推测,那些洋人并没有把教堂这个地点,告诉国内的合作人。 这种情况,是很有利符生他们的。 各自都回了屋后,胡幽慢慢地关上了门,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胡幽不确定这个东西的名字,是不是听错了。 “迷倒你?” 系统特有的声音,立即就响了起来。 “是啊,主人。这个名字多好听啊,而且就是主人你想的那个‘迷人’的意思。” 胡幽撇了下嘴角说,“这是要迷倒谁呢,人还是虫子。” 系统回答:“主人,当然是虫子啦,广告语,请理解。” 胡幽抽了抽嘴,看着这个白色的巴掌大的小圆盘,差点没忍住伸手把这上面的小摁钮给摁下去。 可是,突然从小圆盘下面蹿出一张纸来。 胡幽一看是个说明书,头一句写的是“驱蚊虫良药。” 胡幽就觉得脑门上的青筋往外蹦,恶狠狠地和系统说, “小面,这个只是驱蚊虫的。” 胡幽在的后世科技还是很发达的,各种驱蚊虫的药物,各类多到数不清楚。可是,从没听说哪种还能迷倒蝙蝠的。 “哈哈。” 系统居然憋出了两声笑, “主人,未来时代的蚊虫,可比这个时代的小蝙蝠大多了。” “真的?” 胡幽还不太确定,系统是不是在忽悠她。 系统马上就说, “未来人类是进步的人类,这么多年了,蚊虫也在进步啊。” 系统的的话,让胡幽听着有点悲伤。 “那以后的蝙蝠得有多大?” 系统微卡了一下,“比母鸡还要大吧。” 系统建议下,胡幽一共买了5只“迷倒你”。 系统已经帮胡幽计算好了,“主人,5只够用了。那个教堂的空间那么小,5只迷倒你的释放量,绝对能让小蝙蝠们做个好梦的。” 胡幽觉得晚上大家都睡了,悄悄地走到了符生的房门前,正准备把手上的小袋子挂在符生门上的。 “啪嗒”一声轻响,符生从里面把门开了。 胡幽一看符生居然穿戴的这么整齐,还是军裤,不过上衣是军队上统一发的绿衫。 符生就知道,胡幽要躲开他询问匕首的事,肯定要半夜来送东西。 符生一伸手就把胡幽给拉进了屋,给胡幽吓的,表情都转不过来。 符生轻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胡幽的小圆脸。 “怕什么,我又吃不了你。” 胡幽把手上的布袋塞进了符生的怀里,低声地说, “能睡24个小时。” 符生把胡幽直接拉过来搂了一下,就放下了她。用有着粗茧的手,在胡幽脸上摸了摸。 符生低沉的声音,像是能打在胡幽的心上似的。 “除了我和小弟外,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事。” 胡幽点点头,就要往外蹿,却又被符生给拉了回来。 符生拉过胡幽,照着她小嘴上亲了两口。随后又在胡幽的小屁屁上轻拍了两下。 “不能胡来。” 胡幽从眼睛里挤出了一滴眼泪赶紧点头,符生这才打开门把她放了。 胡幽立即就跑回了屋,轻轻地关好门后,拍了拍她的逐渐向中馒头长的小胸。 这会庆幸自己没穿鞋,要不然被别人听到可就麻烦了。 不过也没啥人能听到,都睡得晚了,一下就睡着了。 符生打开布袋子后,看到五个白色小圆盘后,立即就明白怎么用了。而且,还看到个白色口罩。 符生笑了下,立即就穿上了衣服,摸着夜色又出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大早,方医生来给大家做早饭。 昨天温小舅舅没回去,方医生都不太放心。 除了温小舅舅和温大舅舅外,其他人都还在睡着呢。 别人睡着没什么问题,可是连符生都睡着,这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温小舅舅准备上楼看看去的时候,就看到符生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而符生手上,正好提着一袋油条和一袋油饼。 符生的脸上显得很平常,温小舅舅也没看出来,符生是一夜没睡。 温小舅舅还拍了下符生的肩膀说, “快去睡吧,晚上肯定没睡好,还操心早餐的事。” 在厨房熬粥的方医生也立即出来,看着符生也不像平常那么有精神头,还以为是被现在的困难真的给难住了。 “再去睡会吧,哦,你先碗粥再去。” 符生是喝了粥吃了油条,又回到房里休息的。 温大舅舅这个闲人不知道要帮什么忙的时候,方医生正好过来找温大舅舅。 “大哥,小宝想要养鸡,我下午去买些能下崽的蛋,你给想办法捂捂。” “咳咳……” 温大舅舅直接咳了出来,一边咳一边摆手。 “弟妹,捂小鸡这事儿啊,你找只鸡去,这个不是人能干得了的。” 方医生扯了下嘴角,这要是能找只卧鸡崽的鸡,还用得着她在这着急嘛。 温大舅舅却笑了, “弟妹啊,你能找到崽蛋,却找不出愿意卧崽的鸡,这不合常理啊。” 方医生却是叹了口气说, “是我同事一个亲戚,在郊区住着呢,他们那让养鸡的。可是,他家没那么多粮食喂鸡了,就想把崽蛋都卖了。” 温大舅舅撇了下嘴,又摇了下头说, “这个不是人干的,我是个人。” 这边方医生确实挺为难的,但是还得要办这个事,弄好了早饭,就匆匆地坐车去了郊区了。 等方医生过了中午才返回来的时候,居然提着一篮子的鸡蛋。 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哪些是能下小鸡的了,一股脑地把那家人一篮子鸡蛋都给买回来了。 方医生把篮子先放到厨房了,而温小舅舅早把中饭给做好了。 现在所有人都起来吃了中饭了,还有半晌午起来的胡小弟和符振兴,也都把早饭和中饭吃过了。 而符生也是在快中午的时候从楼上下来的,但是温小舅舅却发现行生脸色不太好。 温小舅舅叹了口气说, “符生,这笔金子弄不到也没什么,咱们家也不缺钱。” 符生之所以显得累,是因为他回房没多久,胡小弟就来找他要匕首了。 符生一开始没给他,只是看着胡小弟。 别看胡小弟只有13岁,可比胡幽鬼精多了。 胡小弟二话不说,就当着符生的面,在人家房间里就演练开了。 胡小弟先练了一遍最早练的两套武术,一套攻击型武术,一套防守型武术。 虽然都是未来时代的入门型类型的武术,但是却是适用于军队的。军校的训练术,每个入校的学生都必须要学会的。 未来时代开发出来的武术,已经是把人类的身体结构研究得太透了。 胡小弟把两套武术练完了,收了式,吐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斜起头看着符生。 符生也是从小学武的,而且是在武术方面很有天赋的类型。却也被这两套武术震住了。 符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衣架那头,把衣兜里的小匕首给了胡小弟。 符生和胡小弟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说,胡小弟把匕首要走了,而符生就在房里慢慢的演练刚才胡小弟练的两套武。 所以符生之所以看着累,是因为练过头了。 这两套武术不仅是一攻一守那样简单,还能互相穿插招式,极具千变万化。 符生在推演招式的过程当中,入了迷。 符生只是看着有点疲惫而已,可胡幽却是真疲惫,她这辈子还真没这么辛苦呢。 一觉睡到过了中午,才算是缓了过来,收拾了下自己,慢慢地下了楼。 胡幽一下楼,就被方医生拉着坐到餐桌那头了。 方医生给胡幽先舀了碗粥,端了两个小菜,才坐下和胡幽说了崽蛋的事。 胡幽半眯着眼睛,直接说, “哦,放我房里吧,我能卧出鸡来。” 第210章 “噗……” 温大舅舅一口茶,全喷了矮的长条茶桌上了。 温小舅舅正在看那个“长明灯”呢,差点给扔在地上了。其实掉地上也不会碎,只是没有掉下去。 温小舅舅把漂亮的台灯轻放在角上的桌上,感觉心还慌慌呢。 方医生张着嘴,惊奇地看着仍在喝粥的胡幽,是那么的淡定。 胡幽懂鸡的心思,会养鸡,胡小弟和符振兴是最知道的,根本没觉得胡幽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而符生却是嘴角带着笑,在吹着茶杯上层飘着的茶叶。 方医生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动了动嘴唇,又往胡幽跟着蹭了两个椅子。 方医生想了下,觉得还得用合适的语言才行,就试探性地问胡幽, “小宝啊,你说的话小舅妈没听懂啊。” 胡幽“呼呼”地把粥喝了个光,放下勺子,从衣兜里掏出手绢,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嘴。 胡幽又把用过的手绢,放到了另一个衣兜里头,这才抬头看着方医生。 “哦,小舅妈,我是说我会孵小鸡崽啊。而且,大部分能活,我有经验。” 方医生一只胳膊撑在餐桌上,看着胡幽,又看看厨房的那个大篮子,方医生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大舅舅动了动脸上的肌肉,也不说话。 而温小舅舅慢慢地坐到了沙发上,把自己的茶杯拿了起来,喝了一大口水。 胡小弟看着他们一个个惊奇成这样,顿时就觉得这些城里人太没见识。 胡小弟喝了一大口羊奶粉的冲饮后,放下大杯子立即就说, “我姐可懂鸡的心思呢,在我们村是最会养鸡的。” 胡小弟的话,让方医生和温家两个舅舅更是晕了,压根没明白啥叫“最懂鸡的心思”了。 三个人一齐把头看向了厨房,一竹篮的鸡蛋,怎么被个人卧出来一窝小鸡的? 温大舅舅晃了晃头,看向了符生,这才发现符生一直在偷笑。 温大舅舅沉了下脸,又咳了一声。 “符生,你的想法呢?” 温大舅舅是想问符生,你这个未来媳妇不靠谱啊,能对鸡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么。 可符生却是为难地皱了下脸,心里头说的话,他是个当兵的,能对俘鸡崽有啥想法啊。 “咳咳。” 符生咳了两声,和温大舅舅说, “舅舅,我对蝙蝠的事有了点想法。我晚上要再去探探,现在先去睡会儿。” 符生是真的对蝙蝠的事有了想法,算了下时间,晚上差不多就可以把东西取回来了,而那些蝙蝠,要沉睡到明天早上呢。 符生去楼上休息了,胡小弟立即也和温大舅舅说要去休息,随后就是符振兴。 最后还是方医生提着竹篮子,把差不多有接近40颗的崽蛋,全放到了胡幽的床上。 胡幽正跟在方医生后面,在看到鸡蛋筐跑自己床上了,立即就和方医生说, “小舅妈,卧鸡蛋不用钻被窝,筐子放在桌子上就行。” 方医生直接翻了个白眼,把一筐鸡蛋又放到了房间中间的桌子上。 方医生从楼上下来后,就准备回去了。 而温小舅舅又叮嘱了下方医生, “人能卧出小鸡崽这个事吧,也不是没有,你也别太上心了。” 方医生眼珠向上翻了好几下,最后憋屈地吐了口气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总觉得小宝说的是真的呀,温医生啊,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温小舅舅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还觉得胡小弟说的那句“我姐最懂鸡的心思”,也是真的。 温小舅舅看着院外的太阳,低声地说, “后院不是放了大鸡笼了嘛,要是真能卧出来,咱们以后不就可以吃蒸小公鸡了呀。方医生啊,凡事往好处想想呀。” 方医生决定过几天再来,回家先缓缓。 送走了方医生,温大舅舅正好在重新给自己泡茶,刚才茶桌上的水渍,符生当时就给收拾干净了。 温小舅舅坐在沙发上,又问温大舅舅说, “大哥,你没有觉得姓胡的都不太正常啊。” 温大舅舅叹了口气,假装不在意的说, “还好吧。” 温小舅舅意外地看着温大舅舅说, “大哥,你是有什么打算?” 温大舅舅最近有点圆了也白了,这会儿觉得这种日子也不错。就有了新打算了。 “符生要带着他的小媳妇去部队,说是符生媳妇的大哥在部队呢,我也想跟去看看。” 温小舅舅听了,还觉得挺奇怪,马上又问, “大哥,那之后呢。” 温大舅舅“呵呵”笑出了声, “我去小妹那住一段时间,哦,到时候肯定住她那不方便啊。村里嘛,爱说闲话。我都想好了,我住符生媳妇家去。就和那个曲明老爷子住一个屋。” 温小舅舅都快惊奇死了,温大舅舅最不爱去村里头了。 “你去那干嘛,那你还怎么查那个事儿。” 温小舅舅说的是,那个藏着好东西的地方,还有两个地方不知道呢。 温大舅舅却是摇摇头说, “我过了夏天就回来,住几个月不碍事的。而且,这样正好也避避那些人吧。” 温大舅舅笑了笑,看着有些担忧的温小舅舅说, “我能白住她家吗,这次要是能在教堂把这些东西都弄出来,这还是我提供的线索呢。” 温小舅舅其实也想去看看,看看符生妈生活的地方。可家里头离不开,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 不过温大舅舅却给温小舅舅出了个主意, “你把小妹提前送回去吧,现在她在家里住着也不舒服。” 温小舅舅一想也是,家里头人太多了,符生妈确实呆着难受。 温小舅舅点点头, “我明天就去买火车票,先把她送回去。” 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都有了各自的打算,晚饭是符生和温小舅舅一起做的。 温小舅舅忽然发现,符生的手艺其实不错,就是放油太多。 符生看着矮立柜上头放着花生油的大玻璃瓶子,要是记得不错的化,在胡家村自己家厨房也有一个这样的大瓶子。 符生不由地就笑了,怪不得自己妈总说“小宝咋就这遭人疼呢”。 温小舅舅在等着符生把菜盛出来呢,一转头就看到符生盯着油瓶子傻乐。 温小舅舅叹了口气说, “赶紧吧,你再对着那瓶子笑,也不可能变成你媳妇的。” 吃了晚饭,没多久就天黑了。 符生一出门又是一弯腰,把胡幽给背在了背上。 昨天没看到这一出的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都要发抖了。 今天胡幽是睡的时间最长了,还一直喊累,说在家没这么累过,到点就睡。 温小舅舅一回屋,就和温大舅舅说, “大哥,我一直以为我是最会疼媳妇的,没想到啊,这个符生比我还厉害。” 温大舅舅轻笑了声, “符生啊,也不知道像谁,不像符家人。不过这么说,还挺像咱们温家人的。” 温大舅舅抬头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今天别说月牙了,连一点光都没有。 这会儿还在路上走的符生,算了下时间,就低声地和胡幽说, “小宝,你要不先睡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 胡幽本来想眯一下的,可是想想,还是坚持吧。说不准,又要用到她的时候。 胡幽是一到天黑就得睡啊,谁叫人家年纪小呢。 “不了,赶紧整完回去睡。” 胡幽的说完还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符生都听到了,脚下的步伐走得更快了。 符生走得快了,胡小弟跟着没问题,符振兴却有点喘。 不过好在很快就到了教堂,不过符生却让其他人都往后站。包括胡幽也一样,站到了五六步远。 符生眯着眼,先看了看他白天锁的锁头,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但是,现在时间又比较紧张,符生需要立即找到那些东西的确切位置。 但是里面的地方,到处趴着小蝙蝠,虽然这会儿肯定都昏死了,但是,胡幽还是觉得害怕。 胡幽一个没忍住,就又往后退了两步。 符生从脖子上掏出了钥匙,正要把钥匙插到锁孔的时候,忽然就从衣兜里掏出个白口罩来。 符生戴上口罩后,一边转动钥匙一边和胡幽说, “小宝,口罩。” 胡幽立即从大棉袄兜子里,掏出三个口罩,给符振兴和胡小弟一个分了一个。 这个口罩和这个时代的口罩的面料是不同的,但是现在所有人也没功夫来观注这个事情。 挂耳式的口罩,出自未来科技,可以阻隔一切异味。 所以在胡幽戴上口罩后,立即就闻不到从教堂里头飘出来的骚气味了。 符生在打开门后,第一个进去,弯下腰就把地上的“迷倒你”拾了起来整整5个,瞬间就被他放到了衣兜子里头。 胡小弟手里握着一个小电筒,随意照了下,发现所有的小蝙蝠都一动不动,惊奇地仔细地看了又看。 男孩子胆子就是大,而符振兴也没觉得怎么样,还从外面拾了一个树枝,把挡着路的“死蝙蝠”给扒开了。 可符生一回头,就见胡幽还在门外。 符生摇摇头,低声地和其他俩人说, “你们慢慢找着看,我去把小宝弄进来。” 符振兴又递给了胡小弟一根树枝,俩人都慢慢地把地上的蝙蝠往旁边扒拉。 符生一出去,就看到胡幽快退到墙那头了。立即就大步走了过去,一伸手就把胡幽给搂怀里头了。 符生轻拍了胡幽几下背,低声地说, “别怕,我抱着你。” 符生的话音刚落,就把胡幽的屁股一托,让胡幽坐在了自己胳膊上。 胡幽立即搂着符生的脖子,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胡幽,就听到一声“叮”地响。 第211章 乌云遮月的日子,也是暗中行动的好日子。 尤其是这个年代,没什么人会有晚上不睡觉上街的习惯。 现在外面的形势不算好,家家恨不得天一黑就钻了被窝不再出去呢。 符生几个人,一路上是披着夜色不带一点月光,到了教堂的。 教堂的后门,白天被符生过来换上了新铁链和大锁头。 这个时代有一种大锁头,叫做“铁将军”。 一把锁只有一把钥匙,想用办法撬是不可能的,要想进门,只能把门砍了。 符生在用钥匙把教堂的门打开后,就安排了符振兴和胡小弟去清理能走的路。 符生又把胆小的胡幽托在了胳膊上,让她紧搂着自己的脖子。 符生感觉就跟抱小孩儿似的,把胡幽搂得紧紧的,还轻声地说, “别怕,你对你自己的东西还不放心吗,我都看了,全都跟死了一样。” 胡幽这会儿脑袋里都是浆糊,就听到系统在“叮”地上线后,非常大声地和她喊, “主人,找到了。” 胡幽感觉自己挺不容易的,就自然而然地把脸靠在了符生脸上。 胡幽没觉得脸挨着脸有什么,可符生差点没摔倒了,腿微软了下,腾出一只手扶了下墙。 胡幽都不自觉地开始撒娇了,用又娇又低的声音说, “符生啊,我告诉你哦,有个地下的入口,就在一个小黑屋地板下面。” 符生这会儿整个人都靠在教堂后门入口的墙上了,符生就觉得脑袋发懵,有些喘不上气。 符生长吐了一口气,看到胡小弟手里有个小电筒外,没有别的光。 而胡小弟和符振兴都在低头扒拉地上的蝙蝠呢,符生就转过头,咬了一下胡幽的小耳朵。 符生喘着气又低声地和胡幽说,“别出声。” 符生一抬手就把胡幽的头给拉了过来,直接对着胡幽的小嘴亲了上去,符生亲得很用力,要把胡幽的嘴给吃了似的。 胡幽也懵,而且嘴又麻又疼,符生的舌头忽然就伸进了她嘴里。 胡幽觉得有些难受,就用手捶了一下符生。 符生这才停了下来,把胡幽紧搂在怀里,压着自己的粗重的气息,几乎是直接用肺在说话似的,每个字都沉得厉害。 “呼,小宝,你刚才说什么?” 正好有一股清风吹过来,凉凉的初春的清风,打在了胡幽的额头上,让胡幽立即清醒了过来。 胡幽差点没感动地哭了,就赶紧说,“有个小黑屋,地板下面。” 胡幽又立即挣扎着说, “我不怕了,放我下来吧。” 胡幽这会儿想哭的心都有了,符生也顺势地把她放在了地上。 胡幽立即又掏出个口罩来,刚才戴的那个被符生给揪着扔了。 符生也立即把口罩给戴上了,刚才简直就是在考验他的人生定性一样。不过,符生知道,自己在胡幽跟前是没定性的。 符生从胡幽手里接过个小电筒,在大教堂里晃了晃,果然在侧面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个小房子。 符生立即就招呼了符振兴和胡小弟, “这边,过来。” 胡小弟和符振兴本来还正愁着呢,这些个蝙蝠的数量太大,还不知道把能走的路清理出来后,能不能找到东西呢。 听到符生的招呼后,胡小弟第一个跑了过来。 符生立即指着角上的小黑屋说,“东西在那下面,我们要快。” 符振兴虽然有点犹豫,但是知道符生是有点办法的,就立即和胡小弟赶紧清理地上的蝙蝠,没几分钟,就把道给清理出来了。 胡小弟和符振兴的动作很快,把角上的小黑屋四周的小蝙蝠,全部给扒开了。 用手电筒一照,从后门到小黑屋,全部是干干净净的。 符生立即走过去把小黑屋打开了,等打开后,才屋内这个紧贴着墙的屋,是里外两间套在一起的。 符生蹲在敲了敲地板,听着是发空的声音。 而符振兴进了另外一侧的小屋,同样在敲地板,声音也是“崆崆”地有点回声的感觉。 符生低声喊了句,“小宝,工具。” 符生都没抬头,胡幽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包袱扔在系统仓库里了,胡幽立即伸手在衣兜里掏啊掏,掏出了小钻头和小镐子。 因为教堂里头也是很黑的,符振兴又低着头在看旁边,根本就没有注意胡幽从哪掏出来的工具。 符生动作很快,先是把两个小屋中间的隔板给拆了下来。 随后立即把两间屋共同搭着的木头地板,也给拆了下来。 符生用这个小钻头和小镐子已经非常熟练了,而符振兴也没有看清楚符生用的什么工具,但是对于符生拆东西的动作的速度,还是很欣赏的。 符振兴看着木地板正在被符生一点点地往高抬,还“啧啧”了两声。 “符生,你干木匠活果然厉害。” 胡幽一听不由地眼睛闪了闪,之前一直就在听胡三哥说,符生的木匠活干得不错,不过因为符生之前特别忙,都是胡三哥和胡二哥给胡幽打的小立柜。 胡幽在晚上看东西不如胡小弟看得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胡小弟总练武术的原因。 胡幽看不到的,而胡小弟能看到,就听到胡小弟轻喊了一声, “下面有梯子。” 符生用手电筒一照,根本不是什么梯子,而是修得很整齐的木制的楼梯。 楼梯下面仍然很黑,但是入口的地方还是很宽很长的。 这么一算,被运到下面的箱子,肯定也是大箱子了。 符生不由地用手摸了下脸上的口罩,这个口罩确实好用,是这个时代很少用到的挂耳式的。 这个年代常用的口罩都是系带式的,而这个挂耳式的,显得更加的方便。 符振兴这时候忽然跑到外面看了看,没有任何人的靠近。 其实这次系统已经在时时监测着教堂外面的情况了,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等符振兴从外面回到教堂里面时,就看到在楼梯上头,只站着胡幽一个人。 符振兴吐了口气,和胡幽低声地说, “小弟妹,你在这等一下,我下去看看。” 胡幽戴着口罩不想说话,这会儿觉得嘴唇还在发麻。 只是微微点点头的胡幽,也没有让符振兴觉得奇怪。 因为每个人都戴着口罩嘛,而且这里又是这种情况。 符振兴手里拿着手电筒,也慢慢地踩着楼梯“蹭蹭蹭”一节一节地下去了。 胡幽确实不太想下去,因为现在系统,已经把下面的情况告诉她了。 系统的声音比较欢快,胡幽就知道,这家伙是看到钱了。 “主人,天啊,全是金光闪闪的。” 胡幽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处,半眯着眼睛,反正这里黑乎乎地也看不到。 这会儿忽然听到楼梯下面传来了脚步声,是符生又上来了。 符生一上来,又把胡幽给搂得死死得。 胡幽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动,只能伸手在符生的胳膊上用力拧了几下。 但是,符生的胳膊上的肌肉,就跟铁打的似的,胡幽都拧不动。 符生低声地笑着,他的下巴靠在胡幽的头顶上, “小宝,小弟和符振兴,都在下面乐傻了。” 胡幽心说,乐傻的可不是两个人,还有一个智脑,都快疯了。 “主人,好多金光闪闪的啊。” “蹭蹭蹭”楼梯那头又传来了脚步声,符生才放开了胡幽,不过他的一只手又抓上了胡幽的小手手。 胡幽真是服气这人,就知道这里看不到,时时想着占自己便宜。 上来的是符振兴,胡小弟还在下面流哈喇子呢。 符振兴激动得快喘不上气了,一上来就连吐了几口长气。 符振兴“呼呼”了几下后,立即和符生说, “我去开车,你们等我的。” 符生先“嗯”了一声,随后又提醒了一下符振兴。 “一定要压着路面走,不要发出声音,更不要开车灯。” 符振兴轻轻地“啧”了一声,“你别小瞧你三哥我啊,我赶紧去开车了。” 符振兴立即跑着走了,这会儿整个教堂附近都没有任何人。 符振兴一走,符生又低声地和胡幽说, “他的人备着车等着呢,离这不远。” 胡幽却是小眉毛跳了两下,和符生用特别特别轻地声音说, “我把箱子搬上来。” 等符振兴开着车来的时候,看到教堂后门放着整整12个箱子时,差点吓得瘫倒在地上。 符振兴看着地上的全部的箱子说, “这是怎么弄上来的?” 符生露着很让人信任的笑容说, “搬上来的。” 剩下的事,就不归胡幽管了,而是符振兴带了一帮人,把十二个大箱子搬上了车。 胡幽还以为符振兴会开个大吉普什么的,没想到开的是大解放车。绿色的军用的大解放车,无声无息地从这个蝙蝠窝里抬走了十二个大箱子。 十二个大箱子外面,都被符生用绳子重新捆好了,除了他们几个,任何人都不会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而符振兴的这辆大解放车,一车的穿着破衣裳的人,把箱子一个又一个地抬进了符生现在的房子厅里。 那一车人把箱子放下后,最后又无声地开着大解放车离开了。 胡幽是被这一车人的破衣裳给惊呆了,这些破棉袄还都是她给做的呢。 那会儿符振兴带了一大堆的破衣破被子,本来是送给胡幽的。 胡幽要这么多东西也没用,就想着多做几件破袄吧。 反正是“加工器”干活,胡幽只要等着就行。 当时是把这堆破袄和破棉被都一起放到“加工器”里面的,等胡幽第二天睡醒后,就看到一大堆新出来的“破棉袄”。 胡幽今天被一大堆的破棉袄给刺激到了,而站在十二个箱子跟前的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差点把魂给丢了。 第212章 胡小弟看着温大舅舅发痴的样子,立即昂着头走过去了。 胡小弟立即从衣兜里头,把他的小匕首给掏了出来,轻轻一挥,就把其中一个大箱子的绳子给割断了。 其实刚才符生说出实情的时候,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就已经懵了。 胡小弟装作镇定的样子,其实拿着小匕首的小手一直在抖。 符生看见胡小弟这样子,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小弟,所有箱子的绳子都打开吧。” 胡小弟转过头,用不太确定的眼神,看着符生。 符生点点头,而胡小弟却用眼睛看着外面的黑不隆冬的,特别怕有人跳进院子偷看一样。 符生又立即笑着说, “别人是进不来的,门都锁好了。” 这会儿才看出来胡小弟是个小孩儿,缩了几下脖子,一只手拿着一个小刀在发着抖。 胡小弟用力地挺直了下他的上半身,手里紧攥着小匕首,把剩下的十一个箱子上捆的绳子都给割断了。 胡小弟把绳子割断后,利索地就把小匕首插进外壳中,放到了自己衣兜里头。 不过胡小弟没动盖子,而是立即又回到了符生的旁边,站得可直溜了。 胡幽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一点也不出声,转着眼珠子让所有人都忽略她。 因为胡幽现在,还在戴着口罩。 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甚至包括符振兴,都没有人注意到胡幽,眼睛全部在盯着那十二个大箱子。 胡小弟把箱子外面的绳子,都给割断了,而符生刚才也说了,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谁也没动,就站在这些箱子中间发呆。 胡幽看着他们都觉得累,直接打开箱了,然后分钱就好了。 胡幽身子一歪,靠在沙发上准备眯一下。 结果眯着眯着,就给睡着了。 最近胡幽心里有操心的事多,晚上睡觉总做梦。 一做梦吧,就那个要打小呼噜了。 然后吧,这斜着往沙发上一靠,眯着眼睛迅速进入梦乡。 “呼呼呼……” 胡幽打小呼噜的声音,把温大舅舅从那么点慌乱中给惊醒了过来。 温大舅舅转过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胡幽,微吐了口气的同时,朝着符生挥挥手说, “你把她送回房间吧。” 符生立即就把胡幽给抱了起来,等到了房间,把胡幽放在床上时,又把胡幽的口罩给摘了下来。 符生回头看了眼房门,被他刚才关上了。 胡幽这会儿的嘴唇还是有点肿的,刚才确实是符生给亲得狠了。 符生伸出手在胡幽的眉眼间轻轻地抚了两下,低头又在胡幽在略肿的小嘴上亲了两下。 “好好睡吧。” 胡幽早就困得不行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又被偷偷“占便宜”了。 而符生重新下楼时,看到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还有符振兴,都坐在了沙发上。 胡小弟却不见了,温大舅舅对着符生说, “这小子太鬼,说是怕闪坏了眼,也回房去睡了。” 符生知道胡小弟是有些激动的,刚才在地窖里头的时候,直接流了口水了。 这会儿大概是想安静安静吧,符生想想就觉得胡家的风水有点可怕。 温大舅舅说了下他们刚才提议的,看符生的想法。 “一共十二箱金子,都是曾经的金库里的,统一的大方砖,一块有十斤重。而每一块上面,都有着以前进库时候的统一编号。” 光有这些,足以证明是以前某党的某个金库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又是怎么落在这些洋人手里的,根本不得而知的啊。 温大舅舅慢慢地说,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十二箱金砖,符生你和你的小媳妇分六箱,我和你小舅舅分四箱,最后剩下两箱给符振兴。” 符生还有些自己的想法,正要说话,却被温大舅舅给拦住了。 “符生你先听我说完,我呢,和你小舅舅商议了一下。剩下的三处,我们都不再分了。只要这四箱金子,不管以后怎么样,足够我们温家这几代人活得好好的了。” 而符生想的却是另外的问题,胡幽以后还要经常来上海呢,肯定要让温家多照应一些。 这是一个,二来,那些洋人的国内的合作的人,将来也会慢慢地冒出来。 不管是哪一条,一旦符生没有在胡幽身边,那能照应和保护胡幽的也只有温家。 还有另外三处的线索,除了符振兴知道一处外,另外两处完全是个谜。 符生是不会放弃的,而符生知道,换了胡幽,她也不会放弃。 这次全是解放前以前某党的金库的金子,那些洋人不可能在当时非常匆忙的情形下带走这些东西的。 而肯定还有大量的古董古玩,都是中华的瑰宝。 符生发现胡幽对这个特别执着,就像胡幽自己说的那样,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找到,等将来都捐出去。 甚至是胡幽大量弄到的书,符生虽然不知道胡幽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完全不影响胡幽要把知识之源护佑下来的真心。 其实符生也知道,以胡幽的能力,或者是自己的能力,都是非常非常有限的。 但是,能保护多少就多少吧。 这些都是胡幽的心思,也是符生想办法去帮助她实现的。 符生听温大舅舅说完后,就摇了摇头。 符振兴还以为符生嫌少,立即摸着脑袋“哈哈”了两声。 “要不把我那箱也给你,温家现在也不容易,你手指缝宽一次。” 符生回瞪了一眼符振兴,立即就说, “你的两箱可不白给你,以后我去京都了,你得帮我照应着胡幽。” 符振兴一咧嘴,“哼哼”地笑了两声,那眼神别提多二了。 “你不就是怕小弟妹被人欺负嘛,快放心吧,她啊还是我的财神爷呢。” 符生知道符振兴说的都是真的,转过头和温大舅舅、温小舅舅说, “大舅舅,小舅舅,我和胡幽要五箱,你们分五箱。” 符生的话让温家两位舅舅挺吃惊的,没想到符生这么“高洁”,居然不爱钱,看着那金光闪闪的,竟然能少要一箱? 符生看着两个舅舅的表情,“呵呵”笑了两声。 “舅舅,最后两处藏宝的地方,我肯定是要想办法弄到的。但是,我不在上海,这个事吧,还得靠舅舅了。” 温大舅舅立即就“哈哈”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小子鬼的很,什么也为了你媳妇,让我再帮你照顾照顾你的小媳妇,是吧。你放心吧,咱们温家人,在上海还没有被欺负的份呢。” 符振兴却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怪里怪气地说了句, “那您现在怎么躲着不敢出去呀。” 温大舅舅直接抄起桌子上一个杯子朝着符振兴扔了过去,这个杯子还是刚才胡小弟喝羊奶粉的,幸好喝了个干净。 符振兴一伸手就给接住了,还用手抚了下自己的心口。 就这样事情被定了下来,符生和胡幽分五箱金子,而温家分了五大箱,最后两箱分给了符振兴。 而符振兴知道的那处藏东西的地方,也和符生说好了,他不要那些古董之类的,都给符生和胡幽。 等胡幽第二天睡醒后,知道自己居然有五箱大金砖,直接就呆了。 符生指着已经搬到胡幽房间的五个大箱子说, “这箱子都是上好的木头,你把金子拿了,回头我把这个拆了,给你打个漂亮的立柜。” 胡幽慢慢地把每个箱子都打开了,金光闪闪的一下就要闪瞎人眼似的,胡幽用力眨了几下眼。 胡幽连着“啧啧”了几声,伸手就拿起来个大金砖。在手上只停留了不到一分钟,就赶紧放在了箱子里了。 实在是太沉了,胡幽感觉这个金砖让人只有爱了。 “这种东西真是太好了,有这些,永远都不用担心自己吃穿。” 符生看着穿了件薄毛衫的胡幽,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还觉得这些财富都是和吃喝打转呢。 符生正坐在一个椅子上,这个椅子和楼下的椅子很类似,上面有一层软垫,很舒服。 符生伸手就把胡幽给捞怀里头了,用一只手紧握着胡幽的小手手说, “符振兴一直在悄悄地搞出口的生意,现在有好几个罐头厂,都有他的份。” 胡幽没想到符振兴这个人,居然还能混水摸鱼啊。 胡幽是早知道,这个时代产的一些非常好的罐头,全部是出口的。 胡幽转了转眼珠,她的一只手正好搭在了符生的肩头。 “符振兴那天提了一个什么羊绒毛衫,我这有200多件。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厉害。” 符生抓着胡幽带肉坑的小白手,亲了两下,低下头又咬了一下胡幽的小圆脸蛋,才笑着说, “那小子就喜欢瞎倒腾,一般人还没他那么能折腾。” 胡幽这会儿觉得这个符振兴才是会赚钱呢,暗里头的手段还真多。 “我还以为他真是怕了,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符生只是轻“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咬了一下胡幽的脖子侧面的小肉肉,把胡幽给吓了一跳。 胡幽把符生的脑袋从自己脖子里用力给推开了,气哼哼地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色。” 胡幽要挣扎着从符生腿上下来,却被符生搂得更紧了。 符生把胡幽的脸摁到自己的脸上,“嘿嘿”地笑了几声,又说, “你是我媳妇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胡幽的一只手被符生抓在手心里动不了,只能用另一个手捶两下符生。 “谁是你媳妇啊,你还没打结婚报告呢,你现在就是在耍流氓。” 符生立即歪着头看着胡幽笑, “耍流氓?” 第213章 符生看着胡幽已经不太肿的小嘴巴,直接就又亲了上去。 胡幽这会儿被符生抱着坐在腿上,根本跑不了,两条小腿胡乱地踢了两下,就觉得浑身有点发软。 眯着眼睛的符生,就知道小丫头喜欢被自己亲。 符生一只手把胡幽又往怀里捞了一下,嘴上又用力嘬了一下。符生就跟要上瘾似的,连着把胡幽的小嘴嘴,连着嘬了好几下。 胡幽这会儿脑袋发晕,上辈子还没来得及找男朋友,就直接被电到了这个年代。 而在这个年代,刚过来就被符生亲了,还直接订了亲。 虽然当时符生是救掉河里的胡幽,俩个人当时都挺不乐意的。 但是,胡幽没想到,符生咋变化这么大呢。为什么会有种,难解难分的感觉呢。 而符生就跟嘬着有瘾似的,胡幽都觉得嘴唇麻得没知觉了。 “嗯。” 胡幽刚哼了一声,符生的舌头又伸了进来,胡幽又被符生调了个方向捧着脸压在椅子上亲。 胡幽这会儿就觉得迷迷瞪瞪的,符生的一只手在胡幽背后撑着她,另一只手捧着胡幽的脸。 这会儿俩个人亲得难解难分,找到了亲吻的感觉,感情的宣泄,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胡幽还不由自主地向上挺了下上身时,而符生那只大手,在胡幽的后背慢慢地摩挲着。 “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声音还特别轻。 胡幽没反应过来,符生也没有停下来架势。 符生抚在胡幽后背的大手,又用了下力,把胡幽往上托了一下。符生这会儿在纠缠着胡幽小舌头,什么也听不到。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俩人在一起呢,门外站着方医生和符生妈。 方医生的又在胡幽的门上敲了两下,疑惑地说, “没听大哥说俩人出去啊。” 符生妈却说, “他们俩估计又出去找书了吧,前几天不是天天往出跑,找书的么。” 方医生却摇了摇了摇头说, “唉,我还说看看小宝的鸡蛋要怎么卧的,能不能卧出小鸡呢。” 符生妈对这个是很有经验的,早知道胡幽很有养牲口的经验。 符生妈笑着和方医生说, “没事,我们下去等吧,他们转累了就回来了。”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单纯的,根本没想到俩人正在屋里“耍流氓”呢。 胡幽觉得自己要被压死的时候,符生终于放开了她。 俩人的嘴唇分开的时候,都拉着才张的口水。 胡幽抖了下唇,而符生低下头,又在胡幽小嘴嘴上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 符生这会儿脸色也发红,眯着眼看着胡幽,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就发紧。 符生把胡幽一下就又紧搂在了怀里,他的脑袋埋在了胡幽的脖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符生低沉的声音,在胡幽耳边响了起来,甚至胡幽好像还能听到符生发自于胸腔的“咚咚”声。 “小宝,我忽然觉得,我不能没有你,你呢?” 其实胡幽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可是吧,又觉得符生说的这个话,既感人又让人心酸得不行。 胡幽就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 胡幽窝在符生的怀里,一直都能听到符生心脏的“咚咚”声。 这个人应该说的是真的,胡幽这个时候的想法,也只有这个了。 而符生从胡幽房里离开的时候,不是从门上走了,因为符生妈来了,要是看到符生居然胆子这么大,肯定不会饶了他的。 符生给胡幽正了正衣服,又轻轻地亲了一下胡幽的小圆脸蛋,笑着说, “我妈对你比对我还好,要是真看到我从你房里出去,肯定会先打我个半死的。” 虽然符生觉得他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就是不能让别人看到俩人呆一个房间。除非俩人已婚了。 听了符生的话后胡幽咧着嘴就笑,结果这才感觉到嘴皮子发疼。 “嘶。” 胡幽抽了抽嘴,发觉嘴巴这会儿比昨天还要疼。 胡幽用非常幽怨的眼神望着符生,符生又帮她揪了揪衣裳,才慢慢地说, “我从你屋后窗跳下去,到外面给你买点消炎的膏药吧。” 胡幽白了眼符生,立即把他推开。 “你还是赶紧走吧,我戴口罩。” 符生正要和胡幽说“戴口罩没用”,就听到走廊里又传了脚步声。这个脚步声一听,就是自己亲妈的。 符生走到后面的窗户跟前,只看到下面放着个大鸡笼子,也没什么人,立即站到窗户沿上,直接跳了下去。 胡幽赶紧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胡幽又在自己衣服外面套了个棉袄,戴上口罩,把房间里拐角的小鸡笼子提到了桌子上。 胡幽刚伸手把鸡笼子打开,而同一时间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胡幽吐了口气,连一直一本正经的符生,都怕符生妈。而胡幽是觉得心虚,这才慢慢地走到了门跟前。 胡幽戴一大口罩一打开门,把门外的符生妈给吓了一跳。 符生妈除了惊奇就是有点紧张,伸出一只手拉着胡幽的胳膊说, “小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胡幽眯着眼睛笑着说, “婶儿,昨天那个地方味道太难闻了,我今天起来后一直不舒服,总觉得到处是那个味儿。” 小蝙蝠的味道不好闻,符生妈也能猜到,可是没想到胡幽居然还有点“过敏”。 符生妈正好看到放到桌子上面的鸡笼子,又叹了口气说, “你别弄那个鸡崽了,卧不出来就算了,身体要紧。你对那个味儿过敏啊,我让你小舅妈上来看看。” 胡幽赶紧拉住了符生妈,要是让方医生上来,那就都露馅了。 “呵呵,不用的。” 胡幽干笑了两声,赶紧又说, “婶儿,我就是现在闻不了那个骚气味儿了,现在连鸡蛋的骚气儿都觉得难受。” 符生妈表示特别能理解,就让胡幽把鸡蛋要不放厨房去。 “放厨房炖着吃了吧,卧小鸡这个事儿啊,我看也太麻烦了。” 胡幽又摇了摇头,指着脸上的大口罩说, “我有这个,婶儿,我今天得好好再休息休息,昨天回来太晚了。” 符生妈立即告诉胡幽,等符生回来让符生给他送饭来,别的时间就不打扰她了。 胡幽关上门的时候,立即就把口罩给摘了,感觉快捂出病来了。 胡幽把大棉袄脱了,往床上一躺,就有些迷糊了。 迷糊的时候,胡幽还在想,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堕落了,她还是要好好的回去养鸡才行。 等胡幽睡得都头晕的时候,又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响。 不过这次胡幽没真晕,赶紧又把口罩戴上了。到镜子跟前看了看,除了口罩外,别的都很正常。 胡幽把房门打开时,看到的是端着粥的胡小弟。 胡小弟是昂着下巴进了屋,还在胡幽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把粥给放在桌子上时,胡小弟看着胡幽的大口罩“嘿嘿”的笑。 “姐姐,符生哥啥时候走的啊?” 胡幽轻轻地吸了口气,一只手摁在自己的脑门上,感觉头要炸了,这才把门用力给关上了。 胡幽也确实饿了,坐在桌子跟前,立即把大口罩摘下来扔到一边了。 当然胡幽发肿的嘴也自然会被胡小弟看到了,但是胡小弟早就猜到了,要不然也不会给胡幽主动送粥来。 胡幽把粥吃了,决定出去走走。 不过在这之前,胡幽就好奇的不行,胡小弟可是在村村里头长大的,怎么懂得这么多。 而且,现在的胡小弟才13岁啊。 胡幽就思谋了一下,决定简单地问一下就行。 “小弟啊,你懂得可真多呀,呵呵。” 胡小弟这会儿坐在椅子上,用手又摸了摸软软地坐椅,才轻轻地“哼”了一声,傲得不行。 “姐,这有啥的,都是咱爸说的。” 胡幽差点没咳出来,瞪大眼睛问胡小弟,“咱爸说的?” 胡小弟点点头说, “咱爸经常给家里的儿子开会啊,哦,你不能参加,所以姐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胡幽忽然有点担心家里的教育啊,感觉这个亲爸胡四,有点很不靠谱哇。 结果胡小弟用手指了指嘴,又摸了摸胸脯的位置,告诉胡幽胡四在家开会的内容。 “咱爸说了,村村里头要是哪个女人嘴肿了,前面胸脯子变大了,都是和男人整出来的。” 胡幽伸出一只手,“呃”了好几下,都不知道该指哪儿了。 最后胡幽决定,还是出去让风吹吹吧。 等胡幽都把自己打扮好了,用口罩捂好了,到楼下才发现没个人。 而跟在胡幽旁边的胡小弟说, “小舅舅和小舅妈,带着婶儿去买东西了,婶儿后天的火车就先要回去了。” 胡幽这才感觉时间变得好快啊,自己来上海已经很长时间了。 不过一打开楼下的门,就看到温大舅舅一个人在院子里头。 胡小弟一下就跑过去,对着在拿着大扫帚乱挥舞的温大舅舅说, “大舅舅,扫地不是你这样的,你给我,我来教你。” 温大舅舅现在一看到胡小弟就头疼,轻“哼”了一声就把大扫帚交在了胡小弟手上。 而胡幽,正要躲到后院看鸡笼的时候,就听到院外有人敲院门。 “是符生家吧,符生在吗?” 这个声音胡幽太熟了,连胡小弟也侧起了耳朵,停下了扫地的动作。 去开门的是温大舅舅,打开门后,看到个二十六七的大姑娘。 温大舅舅把门外的人看了看,就问她, “你找符生?” “嗯。” 温大舅舅点点头说, “符生不在,他媳妇在。” 第214章 温大舅舅看着门外的大姑娘时,还挺意外的。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儿的,干净利索不说,还非常的有气势。要不是家庭情况特别优越,是不会长成这种的。 站在门外的正是郑英秀。 郑英秀从居委会王大妈那里,知道了这个房子被符生占了后,有一段时间还挺激动的。 而且对于符生的背景与出身,郑英秀那可是门儿门儿的清。 从卢副团长那里知道的,符生去执行任务了。 而且就在上海。 在来之前,郑英秀这一路上还是很忐忑的。甚至,还有种幻想,想着有没有可能自己和符生共同合作。 有了共同的人生目标,没有多长时间,说不准也会有共同的人生? 郑英秀特别地自信,相信自己知道的消息,符生一定不会知道的。 可是在符生家门里头的这个“老年人”,居然说到了四个字“符生媳妇”。 郑英秀不太肯定,就重复了一遍。 “符生媳妇?” 温大舅舅什么风浪没见过啊,而且谁还没年轻过呢。 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二十六七的大姑娘的心思了,尤其这大姑娘一点也不掩藏。 温大舅舅“呵呵”地笑了两声,也没把人让进屋里去,脸上还一本正经的,像是真和人在说闲话一样。 “是啊,符生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没媳妇呢。俩口子关系好着呢,天天都是蜜里调油,离不开啊。这说不定来年啊,就会有小娃娃了。” 温大舅舅的话,就跟那大铡刀一样,“咔嚓”一下,砍断了郑英秀所有的心思。 郑英秀是调头就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呢。 温大舅舅把门就给关上了,斜了一眼旁边正一齐看着他的胡幽和胡小弟。 温大舅舅看了眼佩服他的胡家姐弟一眼,冷哼了一声, “赶紧打扫。” 胡幽冲着温大舅舅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能够让郑英秀这个可怕的女人,不战而溃,逃得远远的。胡幽立刻觉得温大舅舅是个气运非常强的人哇。 胡幽可不知道,温大舅舅不仅气运强,嘴巴也强。 温大舅舅说得那些听着很平常的话。让郑英秀差点有了死的心思了。 郑英秀憋着眼泪,一口气跑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先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会儿,又觉得不甘心。 其实郑英秀也能明白,刚才能直接说符生如何如何的,一定就是在上海的温家的人。 郑英秀整理好自己,就走到电话旁,用发抖的手打了个熟悉的号码。 而电话那头,正是和符生一个营区的上级的办公室,卢副团长的办公室。 卢副团长这会儿正在为打报告发愁呢,已经给媳妇去了两个报告了,可是没收到媳妇的回音。 卢副团长这会儿觉得媳妇比上级还难搞,至少上级是相信他的。相信卢副团长和那个萧芦花没关系,更相信卢副团长对自己媳妇的钢铁般的忠贞。 可是,让卢副团长心都揪一起的,是因为他媳妇没理他。 卢副团长对着一张信纸发着愁呢,就听到“叮铃铃”地电话响了。 卢副团长还以为是媳妇打来的,非常高兴地接了起来,可是一听到个“喂”字,脸就垮了下来。 卢副团长这会儿没有耐心,正忙着呢,就冲电话那头的郑英秀直接说, “郑大小姐啊,符生已经和同村的一个丑丫头正式恋爱了,我也没啥办法了啊。” 郑英秀听到卢副团长这么一说话,居然在电话那头轻“哼”了一声。郑英秀的声音,有些阴沉。 “不,卢副团长,那个村里头的丑丫头,只是符生用来迷惑外人的。” 卢副团长立即就是一脑门汗,那天是自己亲耳听到的啊,符生要和同村的丑丫头谈恋爱。 “他恋爱报告都打了,不会是假的,而且我们团长都审查过了。” 郑英秀捂着电话筒,用力闭了下眼,才慢慢地说, “不,温家在上海给他买了房子,还给他找了个媳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温家的眼光,一定是给他定的以前是资本家的小姐。” 卢副团长立即就从凳子上坐了起来,这种事太难以置信了,这就是骗人谈恋爱啊,还是骗村村里头的,情节太严重了,非常严重。 卢副团长立即咳了两声, “郑大小姐,你说清楚一点。” 郑英秀仰了下头,把眼睛里的泪倒回了眼里头了,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村里的那个丑丫头,肯定是为符生打掩护的。上海温家给符生定的这个,才是他真正的媳妇。而且,而且……” 一说到这个,郑英秀忽然说不下去了。 被别的女人摸过的符生,郑英秀不甘心,她还没下手摸过呢。 “那个女人被温家人叫‘符生媳妇’,符生和她,和她……” 卢副团长这会儿还在想,符生怎么这么厉害啊,自己一个媳妇都弄不来,他居然整了两个媳妇。 一个村里头的,一个上海的。 卢副团长稳了稳心神,立即就说, “符生上海的那个媳妇,肯定长得白,要不然符生能甘心和村里头的又丑又黑的丫头打恋爱报告?” 郑英秀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 “符生和那个女人,一定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卢副团长是个男人,而且家里条件好,什么事也见过。自然觉得男人花心点没啥的,就直接叹了口气说, “唉,郑大小姐,你还是放弃吧。就是没有那个上海的,符生也不会考虑你的。天下男人多的是,你换个人呗。” 郑英秀就感觉被劈个半死一样,不仅手抖,嘴唇还抖。 “符生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 卢副团长还想着写报告,而且符生的事,他还想和团长叨叨,说不定还能让团长夸赞一下他消息灵通。 卢副团长在撂下电话时,告诉郑英秀一个不幸的事实, “符生嫌你年纪大,他说找你这样的,就跟给自己找了个老妈子。” “砰。” 卢副团长把电话挂了,长吐了一口气,看了下桌子上的信纸,决定先去找团长。 而被卢副团长的一句“年纪大”“老妈子”,惊得直接把电话筒“啪”地掉在了地上的郑项秀,差点被这话给逼死了。 卢副团长可不知道,他的胡乱猜测,和符生随意应付他的话,都被他这么胡扯一通,让郑英秀给当真了。 郑英秀跌跌撞撞地跑到镜子跟前,用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脸,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说, “我年轻的时候,你没有看我一眼,现在我不年轻了,你嫌我老了?我像老妈子?老妈子?” 快被卢副团长的话逼疯的郑英秀,对着镜了叨叨了好几天。 而卢副团长这个祸首,还以为自己得到了了不起的消息呢。 找到吴团长时,把自己了解的情况拣重点汇报了一遍。 吴团长听了后,直接坐了起来,还伸出两根手指,在卢副团长眼前晃了晃。 “两个媳妇,符生整了两个媳妇,一个在村村里,一个还在上海?” 卢副团长立即站了起来,冲着吴团长猛地点头。 “是的,团长,信息来源不会有误的。” 吴团长眯着眼睛,看了下越来越不正常的卢副团长,这会儿心里头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快被媳妇给逼疯了啊。 吴团长叹了口气说, “这是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如果事实是真,符生这辈子就完了。如果事情是假的,你想过你的后果了吗?” 卢副团长先是一愣,又挺直了背,把自己的消息来源说了。 “是郑军长家的郑英秀说的,她说她在上海看见符生媳妇怀上娃了。” 吴团长伸出头就是一挥,直接就挥在了卢副团长留着板寸的脑壳上。 听着就“啪”的一声,吴团长自己打得都手疼,何况是卢副团长。 卢副团长眦着捂着脑壳,看着吴团长非常地不满意。 “团长你啥意思啊,不能说清楚再打人吗?” 吴团长伸手又打在了卢副团长的后脑勺上,气得就骂他,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清楚的,我告诉你,那个姓郑的女人非常复杂,现在有可能在干卖国的事。” 卢副团长这会儿真的不清醒了,他只是想讨好下军长家的人,咋就和卖国求荣联系上了。 “团长,我不明白。” 吴团长立即挥挥手说, “卢副团长,我看你是想媳妇了,放你几天假吧,快回去和你媳妇把这个事说清楚。那个萧芦花啊,我准备交给别人来处理了。” 卢副团长差点给吴团长跪下了,立即高兴地拿着帽子跑了。 吴团长看着这么蠢的卢副团长直摇头, “被人利用了都不清楚,傻。” 吴团长也在想着符生刚打来的电话,是从上海打来的。 吴团长对符生订的这个村村里头的媳妇,越来越满意了,还和符生连着夸了胡幽好几句, “不愧是咱老农民的后代哇,思想不断在进步,人品高洁,居然看到那些东西不动心?” 符生是在郑英秀离开没多久,回到家的。 听了温大舅舅的说的后,而且胡小弟在旁边还补充了一句, “她是郑英秀。” “郑英秀?” 符生又问了一遍,这次不仅是胡小弟点头了,连戴着口罩的胡幽还在点头。 胡幽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她可不会听错那个可怕的女人的声音的。 “她的声音很特别。” 符生却在不停地琢磨着一件事,立即就和温大舅舅说, “舅舅,我在这里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一个人之外。” 符生喃喃道,“只有居委会的王大妈知道。” 第215章 符生说话的同时,眼睛看着温大舅舅。 而温大舅舅听这些话的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温大舅舅向前一步,“你说的意思是,她是居委会王大妈后面的那个人?” 符生连着点头,而且他现在感觉这个已经不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了,而是非常的肯定。 “她来上海的时间也太凑巧了,就是在大舅舅你出事之后。” 应该是说郑英秀是因为符生,在温大舅舅的事前后出现的。 如果反过来说,郑英秀说不准很早就来了呢。 温大舅舅有些不太确定,脸上的表情显然就是不太有相信的。 “她可是个女人啊。” 胡幽和胡小弟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头都是一个想法。 这个女人叫郑英秀,和普通的女人可不一样。 符生摇摇头说,“她姓郑,大舅舅,郑军长的侄女。” 温大舅舅立即就“嘶”了一声,随后又摇摇头说。 “不管她是怎么整了这些事的,而且肯定不会是她一个人能干得了的。毕竟,她也不是在上海搞活动。” 温大舅舅说, “不管你们今天能不能弄到那批东西,咱们赶紧走吧。先躲他们一阵子,等过个几个月再说。” 胡幽听到温大舅舅说“咱们”,就觉得有点不太好的感觉啊。 “大舅舅,你也要离开?” 温大舅舅直接白了眼戴口罩的胡幽, “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口罩什么时候能摘下来吧,哼。” 温大舅舅立即就上楼去了,看都没看脸已经烧成炭火红的胡幽。 而胡小弟也站起了身,用他一切都明了的小眼神,望了眼符生。 “符生哥,我什么都知道哩。” 胡小弟昂着头挺着胸上楼去了,符生就觉得脑壳疼得厉害。 胡幽也站了起来,用手捂着脸上的口罩,站得离符生有五步远。 “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等等等那个大舅舅离开的。” 胡幽是迈着最快的速度“通通通”地上了楼,她的小短腿还没跑这么快过。 符生本来是想要告诉她,温大舅舅要和他们同行的。 等一天黑,符生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 门外的符振兴在等着符生了,而且这次开的是辆吉普车。 符振兴仍然是一路没有开灯,悄声声地到了一个巷子里的后街。 前街容易被人发现,符振兴开着吉普车到了后街等着符生。 符振兴还有些不放心, “符生,你这办法行不行啊?” 符生摇摇头说,“不知道。” 符生一下了吉普车,借着微弱的月光,走进了巷子里面。 这条巷子是最早租界地的入口处,有一排的房子,一家挨着一家。 要是行事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别的人家听到这家的响动。 符生身上背着个斜挎包,还有点破,正是胡小弟现在常用的烂包包。 这个包包里面装着一些工具,还有几捆绳子,最重要的是有十来个“迷倒你”。 符生和胡幽拿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还是担心,如果现在这家人有睡觉忽然醒来的情况,就不太秒了。 符生立即跳进了栅栏,在这家小院里转了好几圈,最后确定卧室都在楼上,一楼并没有住人。 符生徒手爬上了二楼,给每个卧室里面,放了两个“迷倒你”。 依照“迷倒你”的药性,可以让被药倒的虫或人,安稳地睡24个小时。 即使是未来科技产品,专门用来药大的虫的,也不会对人类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不小心闻多了,也会和虫蚊一样,多睡一会儿。 符生一直看着表,等到夜里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已经是这家人被药倒最熟的时候。 符生立即悄无声息地爬上楼,从窗户角上把“迷倒你”先收了回来。 符生站在栏杆的地方,冲着巷口等着的符振兴招手。 符振兴立即拿了两把铁锹过来,轻手轻脚的翻进了院子。 符生指了指后院的地上,又用铁锹画了个方块。 “轻点挖,下面有东西挡着。” 这些情况都是符生带着胡幽侦察出来的,胡幽也把院子里藏宝的地方告诉了符生。 “大概有20厘米深的地方,有个特别厚的隔板,而在隔板下面是个很大的箱子,箱子外面用黑色的厚油布包着。” 符生带着符振兴,成功地把箱子取了出来,俩人把后院恢复原样后,符生又从拐角的上,抓了不少旧土洒在这块地上。 要不是天天盯着这块地的化,是根本不会发现被动过的。 尤其这家人明显后院平常是不打理的。 符生和符振兴,基本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这个大箱子拿回了住的地方。 符振兴都觉得奇怪,这个箱子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沉。 “这个院子只有一个箱子,不可思议。” 符生想了想说, “很有可能是不同类型的东西,放在不同的地方。而最后两个地方,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 符振兴点点头说, “你真的决定把这里面的东西交给你们领导?” 符生是和胡幽商议好的,肯定要上交一部分。 “这个要商议,最后看交些什么。但是,好东西,肯定是要挑出来交点的。” 符生并没有和吴团长详细说,但是却也告诉吴团长一件事, “那些洋人盗了国宝,都藏在了不同的地方。但是,现在非常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郑英秀参与到其中了。” 可是符生的证据许多是推测,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吴团长也只能说需要更确切的证据,才能把这些人都给拿下了。 吴团长给郑英秀直接盖了个“卖国求荣”的大章。 吴团长在电话里严厉地叮嘱符生, “行事一定要小心,郑军长刚从师长升上来,现在是很得势的时候。” 郑家现在更得意了,活动范围也更大,符生也听吴团长的建议,宁可速度慢,不能暴露自己。 吴团长对于抓坏蛋经验非常丰富,语音坚定而有力, “这是个长久之战,符生啊,保存实力,慢慢找证据。” 所以符生也更是不急着找最后两处了,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连郑英秀都不知道。 关于这些不太有人知道的消息,还要慢慢地打听才行。 符生和符振兴一回到家,把东西抬到客厅后,立即就打开了大箱子。 温大舅舅和胡幽,还有胡小弟,都在等着呢。 一个个现在都探头看着这一个大箱子,里面的东西,虽然不能用珠光宝器来形容,却也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大箱子里面,分别装着数个小盒子,一个又一个。 里面的盒子被一个个地放在桌子上,又一个个的打开后,里面装的好东西全展现了出来。 全部是玉杯和玉壶。 有的是一对放在一个盒子当中,有的是一壶四杯一整套放在一个盒子里。 玉的颜色一看就是老东西,好手艺,做工精致到一个细枝都觉得美。 温大舅舅叹了口气说, “能用这里头东西的,在以前那些年代,大多应该都是王公贵族。” 精致的玉杯玉壶,一件又一件,一套又一套,在微弱的夜灯下,看着都像是有流光一样,光泽丰润,质地又很有骨感。 颜色都不同,浅绿,深绿,奶白,黄白,黄带色的,红色,霞色,等等。 这么大量的古代王宫或贵族的玉质杯器,是中华民族匠人的智慧展现。 胡幽看着这些东西,爱是爱,但是总觉得扎手哇。 要不是机缘巧合,这些东西就真的飘洋过海了,成了别人的了。 最后符生还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了胡幽保管。 胡幽先把玉杯盏浅带着盒子一起,先上了系统交易空间的“上古古董店”。 胡幽还叮嘱系统,这些只允许看看的。 系统立即保证, “主人,咱们的架子都是有外层特制玻璃的,就这样,也能闪瞎那些未来人类的小眼眼的。” 胡幽没有同系统多废话,这个家伙现在居然时不时冒出一些村村里头的土话。 胡幽又在上海呆了三天,几个人就要返回胡家村了。 符生妈由温小舅舅先送回去了,而胡幽和胡小弟由符生送着去部队。 胡幽把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小鸡崽还没孵出来。 胡幽只能把后院的大鸡笼子收了,又让符生给种上了各种菜籽。 不仅在后院种了,在院子中间位置也种了,只留了中间一条小过道没有种。 胡幽已经在土里提前放过了“农田宝”,能够保证菜菜的产量。 方医生对这种种菜的事,挺有兴趣的,要不然胡幽也不会整。 方医生表示这个院子里的所有生物,都交给她吧。 现在城里头不让养鸡,可没说不让在自家院子里种菜。 温家住的那头没有带这么大院子,只有个进屋的过道。 方医生对于种菜的事,充满了很大的期待。 但是,这个不是种粮食,没那么复杂。在村村里头,家家后院都有很大的一片用来种菜的。 胡幽告诉方医生,只要记住浇水就行,怎么浇水胡幽没说。 在村村里头种菜太随意了,没觉得有多难。 所以胡幽也没有说得太仔细,所以等胡幽从胡大哥那里回到胡家村的时候,收到了方医生的电报。 现在的电报可不便宜了,但是方医生居然问的是, “菜要怎么浇水” 这个年代发电报,是要一个字一个字收费的。 胡幽现在可不知道方医生连给菜浇水都不会,而是一身轻松地拉着胡小弟,跟着符生上了火车。 可是等都坐好后,胡幽才发现队伍里头多了两个人。 “你们都跟着做甚呀。” 第216章 符振兴和温大舅舅,正好坐在胡幽的对面,而胡幽旁边是胡小弟,胡小弟旁边是符生。 相当于他们这一行人,六个座占了五个。 依据胡幽的推算,应该不会有人再过来坐了,因为这次回去的时候,火车上的人并不多。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带卧铺的不太多,火车是见站就停,晃晃悠悠地前行着。 不过也因为都是自己人坐在一起,符生把装着玉米饼子的饭盒,和装着酥饼夹肉的饭盒,都拿了出来。 胡幽还做了卤肉和卤菜,卤菜有卤的鸡蛋,豆腐皮,木耳,蘑菇,鸡块。 还有一大盒的白面薄饼,把这些挨个放好,卷着吃。 符振兴也是经常南北跑着的,就没见谁像胡幽这么会吃的。 符振兴低声地问胡幽, “要不是我和大舅舅跟着,你不会真的啃玉米饼子到下了车吧。” 胡幽点点头,“风景如画,吃啥也香。” 温大舅舅连笑都没笑,扯了下嘴角,算是给了回应了。 一路上走得特别得顺利,顺利到胡幽都要开始怀疑人生,因为符振兴中途下车了。 符振兴朝着胡幽挥挥手说, “小弟妹,下次给你带肉罐头。” 胡幽就忽然想起来,自己和符生刚订婚那会儿,符生用网兜兜了几罐罐头到胡爷爷家的。 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符振兴给的。因为这个年代的罐头可不好买,尤其是符生当时拿的还不少呢。 这个年代的许多好罐头,都出口到欧洲那头了。 虽然这会儿不太和外国人打交道,但是并不影响一些精细产品的出口。 尤其这会儿中国的猪肉,还不是量产呢,做的罐头,那才叫贼拉地香哟。 不过现在很多营养品都没有,最典型的就是麦乳精。 胡幽还是给胡大哥带的羊奶粉,仍然是用大的塑料袋装好的,封好了口,让符生装在他的大包里头。 胡幽挎着个不大不小的绿包袱,连胡小弟都挎着个小包袱。 跟在符生后头下了火车,而温大舅舅,幽雅地提着个皮箱。这里是偏远的城镇,一看温大舅舅就像是大城市来的。 符生和温大舅舅说, “现在给你们登记的是胡志鹏的家人,你们还是先住在部队的招待所里。” 胡幽觉得住哪里都行,就点点头,可符生又立即说, “等我再升升的,就能申请自己的住房了。” 在部队上副营以上可以申请自己的住房,而符生再向上升一下就可以了。 胡幽没好看地具瞪了眼符生,这人现在越来越流氓了,可是要别人看还是个一本正经的钢板一个。 符生刚才在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睛看了几眼胡幽的小圆脸,连温大舅舅,了有些看不下去他这样了。 太色眯眯了,还没结婚就被迷成这样。 温大舅舅摇摇头说, “你自己也注意些,我听符振兴说,外段都传你和一个又黑又丑的村姑在谈恋爱呢。” 温大舅舅在说完这话时候,看到胡幽的身形明显僵了下,立即就“呵呵”地乐了两声。 “符生啊,尤其是你啊,要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符生给了温大舅舅一个笑, “舅舅,我媳妇是个黑丑村妞,不招人,没事。” 胡小弟这会儿站在胡幽的跟前,一直盯着胡幽看,快到招待所的时候,才对胡幽说, “姐,他们眼神不好。” 胡幽伸手摸了摸了胡小弟的头,忽然感觉这个高度不太对呀。胡幽吃惊地问, “小弟,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呀。” 胡小弟用手挠了挠脸蛋,还是摇了摇头。 “没感觉啊。” 旁边的符生把胡小弟仔细看了看, “回头带你去量量,记住这个高度。” 听到又可以到部队的澡堂子里洗澡了,胡小弟特别地高兴。 “符生哥,这边澡堂里的光屁股,是不是也特别的黑。” 部队的澡堂子里有个称,还能量身高,胡小弟对这个还是挺清楚的。 符生没法回答胡小弟的话,都好几年前的事了,这小子记得这么清楚。 而一旁的温大舅舅却觉得挺有意思的,他还没和一池塘的黑煤球一起泡过澡呢。 温大舅舅就有了个提议, “亮亮,到时候叫上你大哥一块去吧。” 胡小弟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后,和温大舅舅说, “我大哥就是颗黑煤球。” 等温大舅舅见到胡大哥时,觉得这个黑的程度还可以接受。 胡大哥看到又白又圆的胡幽时,还抹了两把泪。 “小宝,你咋瘦了?” 胡幽摸了下脸,又用两只手一起摸了摸,感觉这个圆乎乎的感觉,并没有变形。 胡幽笑着对胡大哥说, “大哥,我可能长高了。” 胡大哥立即伸出手在胡幽的头上比了比,马上就高兴了起来。 “哎呀,小宝,你长高不少呢。” 现在他们几个都在部队招待所的房间里,是胡幽住的这间。 符生专门给胡幽找了个单人间,不仅空间大,还带着窗户。 温大舅舅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钢的,是他以前从国外买回来的。用了挺多年了,最近居然还有点不保温了。 但是,也只能用这个了,现在国内卖的都是瓷的,不太好用。 温大舅舅拧开他的保温杯,喝了口水,转过头就问站在自己身边的胡小弟, “你大哥多久没见你姐了?” 胡小弟露着小白牙,答各可干脆了, “三年了。” 温大舅舅心道,果然如此呀,胡家人果然不太正常。 而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咚咚”地敲门声。 胡幽还以为是符生回来了呢,符生要和上级去汇报这次到上海的“收获”。 胡幽立即就走到门口,就去开门。 一打开门,还没看清楚是谁呢,就听到外面的人喊了一声, “哟,小宝啊,都三年了呀,你怎么还这么矮。” 温大舅舅差点乐得一口水喷了出来,而胡小弟却嘟着嘴看着门外的人。 胡幽是鼓着腮帮子瞅着刘文,这家伙居然长高了。 胡幽把又黑又高的刘文给让了进来, “刘文哥,你咋长这么高呢?” 刘文是听说胡大哥家人来了,就来看看。 刘文三年前在胡大哥家住了好几天呢,当时是扒着门框不想回穷不嗖嗖的刘家村啊。 刘文听胡幽这么一问,立即咧着嘴笑了起来,同时露出的白牙显得人更黑了。 “哈,我们部队现在经常吃白面馒头,还经常有肉吃,营养跟上了,我长高些不是正常的嘛。” 胡家村的情况刘文是知道的,刘文更是知道富得流油的胡四家是个什么情形。 刘文把个胡幽看了看,发现她除了脸特别圆外,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刘文就有些担忧,是真担忧。 “小宝啊,你是不是营养过剩啊。你这种情况可不多见呀,不管在咱部队还是在村里头,你这种情况不对劲啊。” 因为胡四家的人都长得高高大大的,刘文还摇了摇头说, “你们胡家村可真出能人啊,小宝,你知道我们部队现在都在传什么吗?” 胡幽摇摇头,部队的事儿她哪能知道啊。 刘文一点了不客气,这会儿才想起来坐下来,立即拉了条凳子给胡幽,然后又从桌子下面给自己拉了条凳子。 刘文伸出两根手指, “现在一共两个传闻,都是和你们胡家村有关的人。” 胡幽想想,应该和自己没啥关系,就看向了胡大哥。结果胡大哥被胡幽一看,立即就觉得不好意思,黑脸看不出红不红,不过眼神到处飘移。 刘文果然指了下胡大哥说, “我们部队新来了个卫生员,叫萧芦花,很多人偷叫她芦花鸡。” 胡幽点点头,这个名字真绝。 而刘文却叹了口气说, “部队里都传芦花鸡看上了卢副团长,结果,卢副团长被吓跑了,已经离开部队好多天了。” 刘文又接着叹了口气说, “可是,就有那眼里都是屎的,一下就觉得那屎壳郎也好看。” 胡幽一听这话,眼神就飘向了胡大哥, “刘文哥,你是说芦花鸡又看上我哥了?哈哈,那不可能的,我哥这么黑。” 刘文立即就说,“反了。是我们胡排长,看上了芦花鸡。” 刘文的话刚落,胡幽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文哥,这个就更不可能了,我咋听着像是个误会呢?” 刘文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眦了下牙说, “确实是误会,可那是一开始。现在我们排长忽然觉得芦花鸡挺好看的。” 胡幽觉得这肯定是被舆论引导了,说得人多了,像胡大哥这种实在人,肯定就当真了呀。 刘文这人今天真能叹气,连着叹了好几回。 “卢副团长为了摆脱大家传流言,就让我们排长把那葫芦鸡接收了。” 胡幽觉得这事好办, “让我哥出去说不乐意,不就行了。” 刘文一拍双手, “谁叫那芦花鸡长得好看呢,往那一站,连我都觉得心痒痒呢。” 胡幽这才发现,原来小战士们都着急把自己整出手了呀。 刘文伸出手又继续说第二件事, “现在我们整团三个营都传遍了,说那个符连长,和胡家村又丑又黑的村姑搞对象啦。” 刘文把胡幽仔细地看了看, “小宝,你这么好,长得白,人又勤快,做饭还好吃,符连长咋想的呢,怎么没看上你,看上个黑土妞呢。” 关于和符生的事,胡幽还没来得及解释呢,平常也没和刘文提过这个事。 刘文说话的同时直摇头, “小宝,我都替你可惜呢。之前我们卢副团长,给符连长介绍了那么多对象,听说符连长都嫌老呢。” “唉,可咋就看上了黑土妞呢。” 第217章 刘文在这里替胡幽可惜,又为胡大哥的命一直叹气。。 但是,刘文的话又一转, “唉,这个事我就是替胡排长瞎操心,小宝,你也劝劝他吧。虽然那芦花鸡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不和咱们村村里的人一条心。” 胡幽也明白了, “她是城里人,瞧不上咱们村里头的?” 刘文立即拍了拍手说, “小宝啊,还是你明白,我都对胡排长说了多少回了,他就是听不进去。” 在部队里的战士们,不管是啥样的女人,只要是长着两条腿的,都觉得成。 可胡幽不觉得胡大哥是这样的人啊,要不然在村里头那个牛护士,也在胡大哥跟前晃了好多回了。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的巧哇。 几年前的胡大哥,一心还想着让自家的小宝吃好穿好,可是后来一回家后,才知道自家小宝不仅能吃好穿好,还能赚钱。 虽然胡胡大哥现在还是个黑煤球蛋子,但是和其它的小兵一比,就白了那一点点了。 毕竟胡幽经常给胡大哥寄各种吃的,还有羊奶粉。 胡大哥也会把羊奶粉分给需要奶粉的战友,但是人家只要一点,剩下的都留着胡大哥自己喝了。 时间长了,也就和在胡家村的胡四家有点一样了,晒不黑。 虽然胡大哥在胡小弟眼里,还是黑,可是这个样子,在战友队伍当中,已经是个“长得好看”的代表了。 终于有点空和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胡大哥。 有一天晚被梦惊醒了,还是个恶梦。 梦到一头头上写着“王”字的老虎,正在追他。追得最后胡大哥,差点钻地洞里头去,都没地方躲了。 胡大哥觉得这是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恶梦,第二天就把这个梦和战友们聊了一下。 有个战友一下就道出了原因, “排长,你这是寂寞了,想女人了。” 胡大哥一听立即就愣了一下,其他战士们都觉得非常的正常。 “排长啊,那老虎肯定是个母的。没错,排长你是想女人啊。” 连刚当了副排长的刘文,都在感慨, “排长,你的成熟期可真漫长呀,人家都是十四五就开始想媳妇了。你是整整迟了十年哇。” 现在是1968年了,胡大哥已经整整25岁。 在胡大哥所在的营区里头,还没媳妇的几乎是占了九成九。休息的时候,战士们坐在一起聊起了女人。 然后这一聊不要紧啊,所有的大小战士都吓出一身冷汗来。 “我们团这边三个营区,在和别的团练的时候,成绩还是很好的。可是,为什么年纪大的没媳妇这么多。” 尤其是刘文,已经二十一了,家里还没给说上个媳妇呢。 刘文特别地感慨,甚至还看了眼胡大哥。 “排长,你们村风水有点问题啊。” 胡大哥斜了一眼刘文,不满意地说,“胡咧咧啥,我们村啥样你不知道吗?” 刘文立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村的符生也在咱们团,虽然不和咱在一个营区,听说因为年纪太大,就订了个又黑又丑的媳妇。” 胡大哥一听就不乐意了,他之前还一直不知道呢,外面把自己家的宝贝疙瘩,给传成了啥样了。 “别胡扯,那是那些人不了解情况。人家符生订亲的媳妇,都订了好些年了。” 胡大哥也没来得及说,三个营区里最优秀的标兵,就是自己家妹夫,毕竟还没结婚嘛。 现在很多城里人,搞对象都有吹的,胡大哥想着自己妹子有没有可能把符生给一脚蹬了。 毕竟在胡大哥眼里,就没有比自家“小宝”再遭人心疼的了。 不过刘文说对了一句,符生确实年纪太大,都28岁了。这个年纪很危险的,要是自家的宝贝疙瘩忽然看不上他了呢。 胡大哥没有说是符生订婚的是自家白又白的小妹,而别人也不问,因为都知道胡大哥根本不回村。 刘文还叹息呢, “符生这么优秀的,就因为年纪太大,订了个丑媳妇,那我们这些凡人可咋整呀。” 很长一段时间,整个营区都弥漫着一股蛋蛋的忧伤。 胡幽几乎就是踩着这股忧伤来到部队的,而胡大哥也是为了摆脱这种忧伤,把个萧芦花给看对眼了。 刘文飞着唾沫星子,替符生可惜,又为胡大哥担忧。 胡幽也终于明白了,萧芦花赶了个巧哇。 而且,那个卢副团长,为了摆脱被媳妇打死的绝境,多次找胡大哥谈心,希望胡大哥“委屈”一下,接收了那只芦花鸡。 胡幽听着听着,也不由地要忧伤了。 给胡大哥找个媳妇,咋觉得有点难度呢。 可胡幽认识的大姑娘也有限,好不容易在上海认识个金兰老师,人家人在上海呢。 胡幽看了眼好像很认真的胡大哥,就听这位大哥说了一句安慰她的话, “小宝,这有啥为难的呢,啥女人不是个睡,抱着进被窝,一拉灯,全一样的。” 胡幽听了差点没乐了,这种部队上的浑话,胡大哥竟然当真了。 但是这个年代好像,许多人都这个想法。 胡幽不由地联想到了自个儿,当初符生是不是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一拉灯,白媳妇黑媳妇,都看不见了呀。 旁边的刘文也觉得有道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没媳妇的原因嘛。 “卫生所和文工团的小姑娘们,好多都有对象了。” 没媳妇是当兵的大事,刘文又继续说, “就像赵排长,回了趟老家,媳妇就抱上了,过了一年孩子也抱上了。唉,我哥说帮我在相看媳妇了。” 刘文像下了大决心似的, “黑点不怕,暖被窝就行。” “噗……” 温大舅舅一口茶水终于喷了出来,挨着墙的位置两个沙发椅,还有个木头茶桌。 温大舅舅一直坐在沙发椅上,安静地听着战士们的蛋蛋的忧伤。 温大舅舅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嘴里的水“噗”地给喷了出来。 胡小弟总是最关键的时候,显露出了他的机灵。 从自己小衣兜里头掏出块灰手绢来,给温大舅舅递了过去。 温大舅舅擦了擦嘴,决定还是干正经事吧。 刘文也是这会儿才发现边上还坐着个家长,立即就站了起来。 “您好,我叫刘文,是胡排长最好的战友。” 温大舅舅看出来了,挥挥手让刘文坐下,继续胡咧咧吧。 “我是,呃,小宝叫我大舅舅。” 好吧,现在符生有点不太好说的感觉,年纪大了被胡幽给接收了,不管怎么听或是怎么说,都是胡家吃亏啊。 刘文立即欢快会叫了声“大舅舅”。 温大舅舅和刘文说, “咱们去做点正经事吧,反正现在还没吃饭时间呢。” 到了吃饭的时候,符生就会出现的。 温大舅舅觉得刘文到时候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现在的刘文还在问要去干啥正经事。 温大舅舅大手一拍桌子,抬起手时还甩了甩手上的水。 “去洗澡吧,听说你们部队的澡堂子非常大。我呢,是从小地方来的,还没去过大澡堂子呢。” 温大舅舅说完这话的时候,胡幽和胡小弟同时转过脸看着他。 温大舅舅用胡小弟那块灰手绢擦了擦手,轻咳了一声。 “小宝啊,你给亮亮找两件衣裳,让他一会儿换上。” 胡大舅舅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最后胡大哥还很遗憾的和胡幽说, “小宝,咱们部队的大澡堂子,没有女的。家属院那头有个澡堂子,回头我找周营长媳妇带你去吧。” 胡幽才不要和人去挤呢,她从上海出发的时候刚洗了。 “大哥,没事,我才洗两三天,不用。” 这个年代的村里人都有几个月不洗的,胡幽还是隔一两天要好好洗一洗的。 在上海住的时候,因为家里自带浴室的,胡幽差不多是天天洗。 这个年代不洗澡才是正常的,尤其是村村里头。 胡幽觉得自己还是挺干净的,现在天冷,也没出汗。 才两三天没洗嘛,大不了在屋里自己擦擦吧,真的不想再去澡堂子和人挤了。 下饺子一样的大澡堂子,胡幽再也不想去了。 最后所有的男性同志,全部出发洗澡去了,胡小弟提了个小包袱也去了,里面是胡幽给他准备好的干净裤衩和背心。 胡大哥,胡小弟,温大舅舅,还有刘文,都一起出发洗澡去了。 胡幽在屋里等着符生叫她去吃饭呢,符生说晚上借别人的家做饭。 因为这个什么郑营长,出任务去了。 胡幽也等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门外“通通”地脚步声,胡幽正要打开门,门外头有个人顶着一头的湿发“砰”地就冲了进来。 胡幽赶紧从自己包袱里掏个大毛巾来,帮胡小弟擦头发。 胡幽特别奇怪,胡小弟怎么忽然跑回来了。 看样子是没洗好,要不然小脸刷白。 给胡小弟擦好了头发,又怕他饿了,掏出个卤蛋和酥饼,又给胡小弟倒了杯热水。 等胡小弟吃好了,胡幽才慢慢地问他是咋个回事,为啥忽然跑回来了。 “小弟,他们洗完了吗?” 一听到是问洗澡的事儿,胡小弟立即就瘪下了嘴。 “再也不去澡堂洗澡了,再也不去了。” 胡小弟这会儿瘪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胡幽就知道这小子又开始撒娇了。 只有碰到心里不痛快的事,这小子就爱撒娇,有的时候为了让别人认同他,还带点泪花花。 胡幽稍一低头,果然就见胡小弟硬是挤出了两滴泪花。 “咋滴了,部队里头的澡堂子不好么?” 胡小弟有点不乐意说,不过看到胡幽又给他掏出个夹肉的饼来,才说了实话, “他们都笑话我白。” 第218章 胡幽听了胡小弟关于和一堆黑煤球儿蛋子洗澡的事,越听越说不出话。 全澡堂子没个白的,“哗啦”胡小弟脱光了跳进洗澡池里的时候,就显得他特别白,特别特别的白。 本来还有人想责备下,跳起来的洗澡水都溅人嘴里了,就看到个白呼拉拉的小孩儿。 所有的黑煤球们都看,瞪着眼看。 忽然间,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整个大澡堂子里所有洗澡的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 “哈哈……” “哈哈,谁家的小白脸啊,咋跑咱这黑煤筐里了啊。” 胡小弟在水里往下蹭了蹭也不管用,他小脸儿在水上呢。 最后气得冷哼了一声,跳出了洗澡池子,人跑了。 胡大哥都没来得及叫住胡小弟,那小子就跑出了洗澡间。 胡幽想笑也不敢笑,怕真让胡小弟伤心了。 胡幽想想说, “要不晚上咱打点热水,在屋里头好好擦擦吧,不过还是要好好把头发洗洗的。” 胡小弟点点头,又是一脸的笑冲着胡幽眨眨眼说, “就用你上次说的洗发膏。” 这个时代有一种洗头发比较干净的,叫洗发膏。 可是,这个东西有点伤头发。 而在村村里头就像胡四家这种生活好的,最多也是用肥皂洗头洗脸。 胡幽从上海的大百货商店买的绿色洗发膏,但是她把里面的洗发膏挖出来,换了从系统的普通交易市场买的一种压缩的洗发膏体,是黑色的。 胡幽用了这个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就给胡小弟也用了。 胡小弟用了洗发膏后,当时还问胡幽,有没有洗澡用的。 所以,胡幽就又从系统的普通交易市场里面,买了一种洗澡用的白色膏体。 胡幽和胡小弟在上海都是洗澡洗得勤,体验多次洗头膏和洗澡膏的好处了。 尤其是胡小弟,都有点爱上洗澡了。 可是,今天的大澡堂子让胡小弟伤心的不行。 已经13岁的胡小弟,比胡幽还高半头多了,靠在胡幽的肩膀上撒娇。 “姐,咱回家也弄个洗澡的吧,我再也不在外面洗澡了。” 胡幽想想也是,立即就觉得胡小弟这个建议非常好。 “嗯,我们家厨房和后院中间还空间一大截呢,正好盖个洗澡房。” 胡小弟立即就高兴了, “符生哥怎么还不来啊,他把那包好东西拿走还会送回来吗?” 符生从那些玉器当中,拿走了两套玉杯,都是一套双杯。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胡幽觉得都不用问,肯定是回不来了。 符生的上级,吴团长吧,肯定要向上级和上上级汇报的。汇报要有证据啊,证明这些好东西,被贼人窃走而藏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符生刚从吴团长的办公室里出来。 看着符生离开的吴团长,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两个盒子,陷入了长长的深思当中。 主意不好拿哇,吴团长面临着抉择。 符生立即就去找胡幽,在部队招待所胡幽房间的门外,轻轻敲了两下,就听到胡幽娇嫩嫩的声音。 “进来吧。” 符生一进去,先就愣了下。 符生咬了咬牙,这个胡小弟,又在撒娇。长得比胡幽都高了,还挤在胡幽旁边掉眼泪和撇嘴。 符生走过去,坐在了桌子跟前,立即就问是咋回事啊。 现在要把胡小弟给安抚好,免得这小子以后揭自己的老底。想到这个,符生就觉得头疼,这小子有的时候伶俐得吓人都。 胡小弟撇着嘴,特别地不高兴,但是还是把刚才的事说了。 “符生哥,你以后也不要去大澡堂子洗澡了,那些个黑煤球没啥可看的。” 符生身体一僵,他很想告诉胡小弟,他已经很久不去澡堂子了,都是在水房用洗脸盆接着凉水随便冲一冲的。 不过看着这小子憋屈,也是很有意思的。 而符生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先去了郑营长的房子。 郑营长住的地方还不错,带个小院子,虽然院子小,但是屋里头空间还是挺大的。 符生指着屋里头一进门就正对着的一个开门的屋说, “那头是厨房,两边是住的屋子,都有炕。” 胡幽觉得这个设置还是挺合理的,中间做饭,两头炕就热了。 符生一看就知道胡幽觉得好,立即就说, “这个门后头是个放粮食的屋,郑营长媳妇还腌了不少的泡菜。” 胡幽点点头,指着厅里中间的大圆桌说, “这个地方吃饭正好,咱们晚上吃啥?” 符生带着胡幽去了厨房,指着灶台上和地上的菜说。 “灶台上筐里的是干菜,有干豆角,干茄子,地上有白菜土豆。现在还没到出菜的时候,也只有这些了。” 胡幽想想说,“我带着肉呢,菜用肉炖上,再烧五花肉,再炖个大公鸡呗。” 符生一听胡幽说她带着肉呢,就补了一句, “带鸡蛋了吗,要不再炒个鸡蛋吧。” 胡幽想想,觉得也行。 “反正我的大包袱里头,啥也能装。” 符生先把厨房的火给烧上,又烧了一大锅开水。厨房的一角,正是个大水缸。 而水缸上面,有个水笼头。 胡幽觉得在这边部队还是挺方便的,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居然通了自来水。 那电就是更不用说了。 而胡家村现在还没通电呢,虽然胡家村现在是机械化农业生产的先进代表,可是就是没有通电。 不过据说是快通了,通了电,才方便的嘛。 胡幽想的是这要是后世,都不用集体供电,有人是买自用的发电机。 胡幽把要用的肉都取了出来,需要用开水烫的,和清水洗的,都整了一遍。 不用的脏水都倒在了一个大桶里头,符生一会儿回来去倒水。 这一片有个专门倒污水的下水井,离这个小院不算太远。 虽然只有这个不太方便,其它都还不错。 胡小弟和符生都去招待所那头叫人去了,胡幽只把肉稍微洗一下就行。 符生说他一地儿回来处理这些东西,胡幽只要把要做的菜都分好了。 随后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个盆来,看着像是个面盆。 胡幽立即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个面袋子,抓了半盆的面。 虽然部队经常能吃上白面馒头,但是白面面条还是不能总吃到的。 厨房里头有两个灶,里面都有水,胡幽把洗好的五花肉,切了一块。 胡幽准备炒点肉酱,煮白面面条,再做个红烧肉,肉片炖干菜土豆。 算算人也不算太多,但是部队上的都能吃。 胡幽这边刚把肉切碎了炒进锅里头,符生带着人就回来了。 而胡大哥和胡小弟手上,都抱着凳子。 后头是温大舅舅,最后头除了刘文外,还跟着田地。 田地和胡幽是太熟了,知道胡幽做饭好。 田地第一个冲到了厨房门口,用力闻了闻肉味,才和胡幽说, “小宝,还是你做饭好吃啊。” 胡大哥立即就钻进了厨房,问胡幽要怎么弄。 胡幽立即让胡大哥把肉切块,把鸡剁成块。 转个身放了个凳子的符生,就听到厨房“通通通”的剁肉块的声音。 温大舅舅看着符生一听到剁肉声,就着急向厨房着急看的样子,轻哼哼的摇了摇头。 “男大也不中留啊。” 温大舅舅的话刚落,胡小弟就挨着他坐下了。 胡小弟从自己兜子里掏啊掏,掏出几块大白兔奶糖来,放在了桌子上。 “大舅舅,我请你吃糖。” 符生立即就笑了,看了看就开始摆筷子。 田地站在厨房门口闻味儿,没几分钟,刘文就过来了。 田地看了眼刘文,刘文看也看眼他,俩人都摸摸脑袋“呵呵”地乐了起来。 田地现在是排长了,比刘文高一级。 刘文和田地俩人虽然是不同营,原先也没怎么接触过,但俩人有很多共同点。 随便聊几句,都是和胡家村有关的。 又随便聊几句,没想到俩人对胡家村都还挺了解的。 尤其是刘文,“啧啧”两句后,才用羡慕的口气说, “现在胡家村是有名的破衣裳村,谁不知道啊,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田地当然知道了,前几年去胡家村宰羊的时候,还被胡家村忽然统一的破衣裳,吓得当时差点冲出村呢,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而刘文和田地从胡家村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胡家村的大闺女小媳妇。 关于这个,田地和刘文感觉最深了。 尤其是田地,现在差不多每年腊月里,都要到胡家村给帮忙宰羊。一是自己还能落半头羊,二是练就了一手的宰羊好技术。 田地感慨地说, “胡家村生活条件多好哇,一到年前,总能闻到村里头有人家儿在炖肉呢。” 刘文点头,非常对。 田地又继续说, “可是那些肉就跟吃别人肚子里了,村子里头的闺女们,就没个好看的哇。要么碰到个裹大头巾出来吓人的,要么就是黑得跟那黑炭似的。唉,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了,养不白真是。” 刘文也点头,本来他哥还想给他在胡家村相个媳妇来着,可是那些闺女都太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熟的原因,刘文都没把胡幽当个大闺女看,还当是五六年前刚那会儿的小孩儿。 刘文叹了口气, “唉,虽然拉灯了看不清长得啥,但是太黑了,白天看着也忒闹心了。” 田地和刘文俩人一个在门框这头,一个在门框那头,话都说着高兴呢,根本没注意符生已经瞟了他俩好几眼了。 田地觉得刘文是知己,一下就说出他想说的。 田地咧着嘴笑了几声, “要我说啊,除了胡四家是晒不黑,那个胡家村的人都难看。” 符生也不是胡四家的,坐在凳子上又崩着脸看了厨房门口站着的俩人。 田地早把符生当成胡家村黑煤渣子那类的了,还乐了几声。 “就拿我们连长说吧,你也听说了吧,这事儿在咱营区这边多出名啊。” 刘文立即点头,捂着嘴偷笑了几声, “是啊,和胡家村的又黑又土的村姑搞对象呢,我就不明白你们连长了,咋想的呢?” 被无视到彻底的符生,眼睛正冷冷地看着田地。 可田地咧着嘴笑,两只胳膊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 “谁说不是呢,我们全营的都想不通,我们连长咋回事呢。” 田地和刘文还要说,就听到胡大哥冰冷的声音说, “吃饭了。” 胡幽其实没怎么干活,就挥了几下铲子,都是胡大哥干的。 而胡幽站在厨房门里头,正觉得田地和刘文说的挺有意思的。 所有人都坐上了桌,一大盆白面条也上了桌,还有一小盆肉酱也被胡幽端上了桌。 今天的菜可比部队平时吃的丰富多了,而且胡幽也是为了给胡大哥改善生活的。 一大盆白肉炖干菜,大海碗的红烧肉,一盆红烧鸡块,还有一大盘的炒鸡蛋。 虽然现在部队的生活好了些了,但是吃肉的日子也是用手指头数着着的。 每个人都坐好后,符生和胡幽紧挨着坐的,而符生另一头是胡大哥和温大舅舅。 胡幽这头是胡小弟,再过去就是田地和刘文。 几个人正好围了一大桌,桌上的菜闻着就香。 符生第一个伸出了筷子,挑了碗面条,又用勺子舀了点肉酱,放在了胡幽的跟前。 “吃吧,想吃什么和我说。” 胡幽露出小白牙笑了,指着最远的鸡块,正好在田地和刘文的跟前。 “符生,给我来两块鸡块。” 符生迅速伸出筷子,给胡幽夹了鸡块。 这个时候的田地,忽然就开始冒汗了。 田地扯了下刘文,俩人慢慢地抖着腿站了起来。 第219章 田地毕竟现在是排长了,和胡大哥一个级别,带小兵经验丰富。 换个话来说呢,就是胆子大。 刘文还是副排长呢,差一截子,腿抖的同时,一只手还撑着桌子。 胡幽看着这俩个人,就没忍住,低声地“呵呵”笑了两声。 旁边的温大舅舅,给自己挑了碗白面条,又舀了些肉酱,立即就说, “香,看着就香啊。” 胡大哥啥话也没说,已经开始“呼呼”地吃白面条了。 胡小弟却挑起一根面条,用力“滋溜溜”地吸了一下,咂吧了下嘴。 “吃不到我姐炒的大肉酱,好可怜哦。” 田地和刘文俩个人苦着一张脸,看着符生。 符生低着头吃面,根本不看他俩。 唯一抬头看他俩的是胡幽,正在啃着一块鸡肉,一边吃一边“呵呵”地乐。 胡幽吃了几块鸡肉,感觉差不多了,今天不太饿。 而符生在慢慢放下筷子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田地和刘文。 这会儿田地和刘文站得可直溜了,就跟平时训练似的,在等着领导的进一步指示。 符生从衣兜里头掏出块手绢来,也是灰色的,擦了擦嘴。 符生是没有抬眼看一下田地和刘文,胡幽的嘴角还蹭着油,在那一直笑。 温大舅舅一直是吃饭不说话,但是也是快笑出声了,白牙露出来了。 胡小弟是笑得最肆无忌惮的,吃面的时候还故意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 胡幽感觉自己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正准备听听符生怎么训人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胡幽立即站了起来,笑着对符生说, “你还有任务呢,我去开门。” 胡幽站起来去开外面院子门的时候,还在露着小白牙在笑。 可是打开铁门的门栓时,看到了门外的人,胡幽差点没反应过来。 抿了下嘴的胡幽,不太确定的问, “庞医生?” 胡幽想想好像有两三年没见过这位了,跟块铁疙瘩一样的庞医生。 这会儿庞医生在听到胡幽的声音时,才很硬朗地“啊”了一轻声。 和胡幽一样,庞医生也没反应过来。 庞医生僵硬着脖子,向胡幽点点头, “胡四家的闺女?你怎么在这里?” 胡幽立即就解释了下,自己来看大哥,又借了郑营长的房子做饭呢。 胡幽解释完后,忽然感觉有点累人,和庞医生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说话真累。 不过庞医生还是和过去一样,说话的时候,简单明了。 庞医生立即拿出一个小纸包,让胡幽看了一眼,又收在了自己的衣兜里头。 庞医生穿着还是部队的军大衣,说话简直就跟在汇报工作似的, “哦,胡四家闺女啊,你居然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胡幽扯了下嘴角,眨了两下眼睛才说, “庞医生我们都快三年没见了吧?” 庞医生同样地点点头说是, “嗯,我是来找郑营长媳妇的,她家孩子火太大,我给配了点药。” 胡幽这会儿才想起来,郑营长是有媳妇的,而且人在哪儿胡幽不知道哇。 胡幽赶紧把庞医生给让了进来, “庞医生,没吃饭了吧,先吃饭吧,我今天做了红烧鸡块。” 庞医生是和胡幽算老相识了吧,听到胡幽邀请她吃饭,她微微拧着眉,非常认真地在考虑。 胡幽差点又没笑了,越来越觉得庞医生这个人,在某些时候还挺可爱的呢。 果然,庞医生一点也不客气,和胡幽点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会付你粮票的。” 胡幽连忙摆手笑着说, “庞医生,不用这样客气,一来咱们是老朋友了,二来啊,我还有事想请教你呢。” 胡幽和庞医生在院外的说话,屋里头的符生都听到了。 符生沉着脸又看了田地和刘文一眼,俩个人差点没给符生跪下了。 田地和刘文,同一时间收腿挺背,伸直了脖子,异口同声地说, “连长,我们错了。” 温大舅舅正好吃完了,把筷子放下了。 温大舅舅看了眼符生说, “吃饭吧,今天算是家庭聚会,都是自己人。” 田地和刘文又是用同样的姿势,朝着温大舅舅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谢谢舅舅。” 温大舅舅抬眼看了下这两个给杆就想往上爬的二货,轻笑了一声, “吃饱了饭再受罚吧,先坐下吧。” 田地和刘文又看着符生,符生微微点头,这才放了话。 “吃了晚饭听我指挥。” “是,连长。” “是,连长。” 田地和刘文终于坐下吃饭了,而胡大哥却也吃完了。 胡大哥是唯一一个一直在吃饭,却没有什么动静的人。 胡大哥这才有空看了眼坐下的两个傻货,哼了一声,还摇了摇头说, “居然敢说我家宝贝疙瘩是黑土妞,等着符生收拾你俩吧。” 胡幽正带着庞医生推门进来了,看到田地和刘文已经坐下吃饭了,而刚才胡大哥说的那句话,她正好也听到了。 胡幽无奈地看了眼胡大哥, “大哥,你吃饱了吗?” 胡大哥伸筷子在给胡小弟夹菜,听胡幽问他,只是点点头。 “吃饱了,哥吃了三碗面呢。小宝啊,你做得酱可真带劲呀。” 温大舅舅立即就站了起来,指着旁边桌子上的保温杯说, “我得给自己泡杯茶,吃得肉太多了。” 符生去厨房给添了一副碗筷,而庞医生也就坐在了温大舅舅让开的地方。 温大舅舅给自己泡了杯热茶,又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小桌子旁。 小桌子上放着暖壶和几个茶缸子,温大舅舅应该是吃好了,眯着眼睛闻着茶叶的香味。 胡幽和符生都吃好了,但是胡幽要陪着着庞医生,就和符生换了个位置。 符生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就把庞医生想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郑营长媳妇带着孩子回老家了,过段时间回来。” 庞医生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只是“嗯”了一声。 胡幽又低头无声地笑了笑,用另外一双没用过的筷子给庞医生夹菜。 胡幽想的是,毕竟是医生嘛,很可能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可是,胡幽发现庞医生这个人除了像块铁之外,其实很好相处,也不讲究。 胡幽帮她夹了碗面,她自己主动地给自己舀了两勺酱,还对胡幽说了声“谢谢”。 坐在胡幽旁边的符生,看着也没自己什么事儿,就慢慢地站起身,坐到了温大舅舅旁边小桌的另一个凳子上了。 胡大哥刚才先自己“呼呼”地吃完了,这会儿在伺候胡小弟吃饭呢。 胡小弟刚才吃饭就跟玩儿似的,一根面条一根面条的吃。 胡幽这头是盯着庞医生,在庞医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胡幽还递上块干净的灰手绢。 胡幽的举动,明显让庞医生愣了一下。 胡幽立即就说, “庞医生,你看你是医生,又爱干净,就想着给你擦擦。” 庞医生微微点点头,用很清新的声音和胡幽说, “谢谢你,胡四家闺女,我自己有手绢。” 庞医生掏出一块白手绢,先擦了擦自己的嘴,又擦了下手。 胡幽这才发现,庞医生的手挺白的,看样子挺会保养的。不过,再看庞医生那张清冷的脸,胡幽又觉得可能人家就是天生的。 庞医生吃了饭,就站了起来,胡幽赶紧拉住了她。 胡幽现在就怕她说,“胡四家闺女,我吃得很好,再见。” 胡幽这次比庞医生说话要快,立即把俩人的凳子往旁边踢了踢,又从符生手上接过来了一缸子热茶来。 符生一眼就看出来,胡幽是找人家庞医生要打听事的,马上就用搪瓷缸子沏了热茶。 茶叶是从温大舅舅拿着的一个小茶叶桶里倒出来的,温大舅舅还摇摇头,无声地说了句, “男大不中留。” 胡幽把茶缸子放到了庞医生的手上,还转了一下把,让庞医生把茶缸子把子给抓住了。 胡幽感觉特别地有压力,和这个庞医生说话,真的让人心在发抖。 胡幽先笑了两声,用眼角瞅了眼胡大哥,这个人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哇。 胡幽先是叹了口气,用手还拍了两下她的膝盖。 “庞医生,你听说最近部队里的传闻没有?” 庞医生先是沉默,沉默到胡幽快挺不住的时候,就听到庞医生说, “有好几个传闻,你说的是哪个?” 胡幽这会儿感觉咋这么紧张呢,有种儿大不好“嫁”的感觉啊。 “就我大哥啊,他,都传他看上了个卫生员。其实我吧,觉得我大哥可能配不上人家。所以……” 胡幽其实只是想谦虚一下,可是没想到庞医生却很快地就点了点头。 “胡四家闺女,你说得很对。” 第220章 庞医生又是再次证明了她像块铁板了,还是块都不太好融掉的那种钢板子。 庞医生的声音依旧清冷,还用眼角扫了下对这一些都挺无知的胡大哥。 “胡四家闺女,我看胡志鹏同志其实也没什么心思的。” 要是有心思的人,她俩在说他看上的人,总要竖着耳朵听一听吧。 可胡大哥却是一门心思在给胡小弟喂饭,今天胡小弟特别的淘,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见胡大哥的,一个劲的耍赖不吃饭。 胡大哥可能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小弟,就赶紧给胡小弟喂饭了。 胡幽一只手抚一下额角,长叹了口气。 而庞医生也只是看了眼又收回了眼神,同时立即和胡幽说一些情况。 “我现在被调到这里的卫生所,来管所有的医务工作。” 胡幽赶紧点头, “那,恭、恭喜你了,庞医生。” 庞医生却摇了摇头说, “胡四家闺女,不要恭喜我,我不喜欢管一堆丫头片子,我喜欢拿着手术刀。” 胡幽用力扯了下僵硬的脸蛋,还用手摸了一下,才继续问庞医生。而且胡幽这次问得更直接,和这么痛快的庞医生说话,一定要直接才行。 “就那个芦花鸡,哦萧芦花。庞医生,你怎么看这个事。” 胡幽说完这么短的一句话时,感觉自己憋得快喘不上气了。 旁边的符生,又递给胡幽一缸子茶来,还把茶缸子的水温吹了好一会儿的。 胡幽喝了一口觉得正好,又大口地喝好几口茶水,才重新把茶缸子递回到了符生的手上。 胡幽长吐了一口气,感觉没那么憋屈了,才听到庞医生说话。 不过,庞医生这个人还真是个很负责的人,说的每一个字非常地客观。 “从你们胡家的角度来说,萧芦花同志是能配得上胡志鹏同志的。可是,萧芦花同志并不了解你们家的富裕和上进的程度,所以,在她和她家人眼中,你们胡家就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吃不上饭了,才来当兵的。” 胡幽默默地给庞医生点了根蜡,说话说得够狠。 连温大舅舅听了,都在点头。 庞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又继续说, “所以,要短期内让萧芦花同志认识到你们胡家的富裕,这不现实。我的结论呢,就是外面的人看到的,胡志鹏同志配不上城里来的萧芦花同志。” 胡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配不上就配不上吧,我给我哥找个更好的。” “确实是这个理儿。” 庞医生吹了下茶缸子上面的茶叶,抿了两小口茶,又继续说, “我是被临时调到这里卫生所的,把这里的护士们都培训合格了,我还会回到医院去。虽然我来的这里时间不长,但是对萧芦花同志,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现在没人吃饭或说话了,都在听庞医生这种有理有据,还很富有逻辑性的打报告式的交流内容。 田地和刘文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转过头都看着庞医生。 都听到庞医生咬字清晰的在说, “萧芦花同志,这个人很市侩,非常的利己主义,还有点资本主义大小姐的幻想。” 胡幽一下就听明白,萧芦花这个人势利而充满幻想,肯定会瞧不起村里人的。 胡幽把庞医生送到门口时,庞医生还告诉胡幽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 “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这边的一团三营驻扎地太偏,姑娘太少,应该没什么人适合胡志鹏同志的。” 胡幽微微点点头,都快觉得自己要木的时候,又听到庞医生的清冷的声音, “再见。” “踏踏踏”地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 这个脚步声是那么坚定而有力,是庞医生这位钢铁意志力的大医生而发出的。 胡幽无精打彩地回了屋,正好又听到胡大哥非常爽朗的笑声。而且,胡大哥说的话,让胡幽觉得胡大哥是个了不起的当兵的。 胡大哥和温大舅舅在聊天,用力地叹了叹气,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 “都是我自己没本事,让小宝跟着操心了,大舅舅,你说我咋这么普通呢?” 胡大哥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胡小弟紧挨着他,胡大哥伸出手还在胡小弟的头上摸了摸。 “大舅舅,我还是家里的老大,一点都不能为家里分忧。我小弟都13岁了,其实我都不怎么了解我家弟弟呢。” 温大舅舅赶紧抬起手拍了拍胡大哥的肩膀,听着是像是在安慰胡大哥呢。 “你家孩子都聪明,其实吧,你这样的就挺好的,挺好。普通的孩子,在部队好好地锤炼锤炼,将来慢慢就能升上来了嘛,不急啊,不急。哈哈。” 温大舅舅干笑了两声,心里头说,你们姓胡的,就缺你这样普通的。要是全家都跟妖怪似的,那还让不让人活了哟。 倍感人生很有压力的温大舅舅,觉得胡大哥这样的,实在是太好了。 胡幽正好看到倍感欣慰表情的温大舅舅,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正好和胡大哥靠在一起的胡小弟,仰起小脑袋,特别认真地说, “大哥,我会帮你找个好大嫂的。那个芦花鸡只是个小护士,等我回村里头了,找赖师哥问问,他认识好多女医生呢。” 胡小弟说的赖师哥,就是赖波赖医生。 在胡家村卫生所做医生的,胡幽所了解到了,是赖波自己把自己放到村村里头的。 用赖波惯有的话说, “我得下来啊,说明我要上进,懂不懂,小护士。” 胡幽撇了下嘴,后来胡幽从已经入村居住的曲老太太那里了解到了一件大事。 曲老太太是赖波的亲妈,对赖波情况肯定是比外人要了解得多的。 胡幽只是无意中和曲老太太聊起来的,然后才知道赖波是结婚了的。 胡幽这才想明白了一件事啊,赖老头一直骂赖波是“不教子”,只是因为不想再上进读博考学了,而不是因为没有孙子。 曲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还用手在自己胸脯子上抚了两下。 胡幽一看曲老太太这样,就是被气憋的。 等曲老太太气息缓过来的时候,才和胡幽说了件事。 “我有孙子呢,还是龙凤胎呢,算算年纪和亮亮差不多的。” 前些年还能出国的时候,赖波媳妇带着一对龙凤胎就出国了。 应该说是回自己国家去了,带着孩子回德国看望自己的父母。 当时的胡幽才知道,赖波这家伙还挺时髦的,居然娶了个洋媳妇,德国妞。 有两个孩子,是龙凤胎。 赖波媳妇本来只是想带着孩子,去见见从没见过的姥姥和姥爷,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 事情也就是那么寸,刚出国没多久,感觉就是个转身的功夫,就被通知不允许入境。 因为赖波媳妇是个外国人,俩孩子也是一副洋相。 外国人不能到中国来了,赖波和他的外国媳妇隔着江河大海无法估量的距离。 不允许外国人过这头来了,前两年还能通个电话,现在连信都不行了。 赖波天天在胡家村呆得要发霉,现在胡小弟的这个主意,胡幽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胡幽立即拍了拍双手说,“嗯,小弟这个主意好,小护士不成,咱们也往上上进一下。” 胡幽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那个同钢板一样的庞医生,原因还是人家庞医生太优秀了。 庞医生大概确实是保养得好,从胡幽认识她这些年来,人家那脸蛋一直是那样紧崩崩的。 据庞医生的亲姐姐庞同志说,要不是因为后来发生了各种活跃的活动,还有就是学校停课了。 如果不是这些外来的因素,庞医生就要去上博士了。 胡幽一想,不是自家大哥不是优秀,是人家庞医生爬得太高太远了。 连个写字都要和自己亲弟弟比划的胡大哥,真跟人家庞医生比划不来。 胡幽知道胡大哥的志向是在部队里头,那将来肯定是要扎根在部队里面了。 还是适合找个能支持胡大哥的人,像胡大哥这种人就是一头扎进部队里,奉献一辈子的钢铁战士。 胡幽伸出小拳头,对胡大哥说, “大哥,有两种人适合你,一种是村里头的黑土丑,另一种是和你一样奉献到部队里头的。” 胡幽还没来得及问胡大哥要选哪种,结果就听到门外又有人敲院门。 胡幽收回了小拳头要去开门,被胡大哥拦住了。 “你歇着吧,我去开门。” 胡大哥去院子里头开院门去了,而胡小弟立即就跟了上去。 胡幽也没争,安稳地坐在了椅子上,也没觉得能有什么人来呢。 胡幽还和符生开玩笑的说, “说不定是敲错门了的。” 可胡幽坐在屋里等了好半天儿了,还不见胡大哥回来。 符生坐在椅子上,和胡幽刚闲聊了两句,忽然就听到院外头胡小弟喊叫的声音。 “快来人啊,打人了。” 胡幽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打胡大哥了。 胡大哥这个人,在训练和平时处理任务时,还是挺机灵的。但是,却总有那么股倔强劲。 胡小弟的声音,让胡幽立即就觉得胡大哥,是不是被什么人打了。 胡幽冲到院外的时候,旁边已经围了一群人了。 刚才胡小弟那一嗓子,不仅把胡幽从屋里喊了出来,还把附近的邻居全给喊了出来。 现在是家家在做饭和吃饭的时候,家家有人的。 胡幽一出家门口,她身后跟着符生和一串儿人,屋里头的全都出来了。 而胡幽是一眼就看到有个人正倒地上,这人还用一只手指着胡小弟说, “你敢踢我,你居然敢踢我?” 第221章 胡幽是知道胡小弟会武术的,但是居然打人,胡幽赶紧走过去,把地上倒的这个姑娘给扶了起来。 胡幽这会儿着急扶人,也没注意到,为什么围着一大圈人都在看热闹,却没人过来扶一把这人。 这个姑娘也就顺势起来了,还把胡幽的一身破衣裳看了又看。 胡幽早就习惯这种眼神了,这才转过头看着胡小弟。 胡幽抿了下嘴,本来想问问是咋回事的。 以胡小弟那机灵鬼的样子,不可能自己打人还自己喊人呢。 而胡小弟却忽然瘪下去嘴,用力挤出点眼泪。 这会儿的胡小弟,可不是几年前了,那会儿是说哭就哭,把人骗得滴溜溜转。现在大了些,但是几滴眼泪还是能备着的。 胡小弟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从地上站起来的姑娘,特别地委屈看着胡幽说, “就是她,她就是那只芦花鸡,是她冲过来要打大哥的。” 不只是胡幽,旁边看热闹的围着一圈的人,差不多都是军嫂,都一脸明白的样子。 其中有个军嫂就说, “这种事啊,本来是归营长媳妇管的,可她带着孩子回老家还没回来呢。” 胡幽一听就明白,这个郑营长媳妇还担任着类似于居委会大妈的职责。 这个年代的居委会大妈的工作内容很多,有一条就是帮助邻里处理好关系,还有家庭内部的矛盾解决。 胡幽在胡小弟喊出“芦花鸡”的时候,就忍不住叹气。 胡幽把身体往胡大哥跟前挪了挪,心里就是很生气的。这一看就是这个芦花鸡冲上来要打胡大哥,被胡小弟一抬腿给踢出去了。 不过胡小弟踢人很有分寸,没伤着她。 胡幽轻轻地问这个芦花鸡, “你咋能随便打人呢?” 萧芦花正用手拍自己衣服上的脏呢,一听胡幽的话,立即就瞪向了胡幽, “你是谁?” 胡幽先是长叹了口气,嘟起一嘴,平常胡奶奶这么做的时候,胡爷爷大部分时候没办法的。 胡幽的小表情一出,让旁边的人都觉得这姑娘心里是委屈了。 胡幽看着萧芦花说, “我大哥是胡志鹏,一直为了保家卫国不能回家,我和弟弟这才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探亲的。可这才来了半天儿,你就要打他。你得先说说哇,你为啥要打咱们最可爱的战士。” 胡幽说的这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指的是“坐个火车还要一天的时间”,心里感觉就是远的。 这个年代的交通就是这样,不太发达不说,还慢。 胡幽的话,听在别人耳里,都觉得心酸。 还有个军嫂用手擦了擦泪, “我们家也是,好几年才能回去一次,坐火车要坐好几天外,还得倒汽车坐一天。唉,大家都知道战士们苦。” 站在院里头的几个人,尤其是符生,准备出去,还没迈腿呢就被在门口的温大舅舅堵住了。 温大舅舅低声地说,“女人的事儿,你瞎掺和什么。” 其实温大舅舅心里头想的是,现在已经够乱的了,符生要这么站出去,黑媳妇成了白媳妇,又要乱传一阵子。 那啥都不用干了,天天就听别人的传闻了。 胡幽也正好听到温大舅舅的话了,也是觉得符生出来不太好。 胡幽冲着符生露着小白牙笑了下,然后就抬起手,轻轻地挥了几下。 “萧芦花同志,我应该没叫错吧。你赶紧走吧,我们家里头已经给我大哥在相看媳妇呢。” 胡幽告诉芦花鸡的意思,就是说胡大哥自个儿看上了不算,家里不认。 萧芦花来找胡大哥的原因,就是想告诉胡大哥,自己根本看不上他,不要到处传他们的流言。 胡大哥才冤枉呢,早些的时候就是觉得萧芦花这个姑娘挺好看的,自己也没个媳妇,就想着要不然问问人家。 可就在想问那会儿,就和萧芦花面对面的时候,又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胡大哥长这么大,头一次对一个姑娘有了点心思,舌头打结是很正常的。 可萧芦花不打结,直接告诉胡大哥说, “你和我告白没用的,想和我搞对象也是不行的,我看不上你。” 然后这句话被三个营区传啊传的,传个没完。 最后还牵扯出了卢副团长,庆幸的是卢副团长对媳妇特别的忠贞。 胡幽这会儿也是发现了,胡大哥嘴笨。 平时和刘文还有小战士们说话,都挺溜的。一碰到姑娘,咋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胡大哥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为啥,只要看到萧芦花一说话,他就紧张。 胡幽却想的是,幸好这位看不上自己大哥,要不然以这位这么能作的样,自己家还不知道要被闹成啥样呢。 胡幽见这个芦花鸡还不走,还觉得挺奇怪呢, “你咋还不走呢,我大哥不和你搞对象的。” 胡幽说这话的同时,还瞪了一眼胡大哥。心说这人看女人眼睛真不咋地,就像是后世的一些女明星,找的男人都是属渣渣的。 胡幽的话好像是让萧芦花清醒了一样,抖了下自己的衣服,伸手指着胡小弟。 “他,他居然踢我。” 胡小弟伸手在自己衣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来,走过去塞进了萧芦花的手里。 萧芦花却是冷哼了一声,把糖纸剥开把糖塞进自己嘴里了。 “我是不小心的啊,我是来找营长媳妇的。” 胡小弟眨了两下眼睛,又挺着他直直的后背说, “哦,我还以为你要打人呢。你抬起胳膊朝着我大哥挥过去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就抬了下脚。” “怎么了这是,围着做什么?” 就在胡小弟的话刚说完,围着的人都低声笑了起来,就听到不远处传过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胡幽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走了过来。 这会儿了听到旁边的人说“指导员来了”。 胡幽还不知道这么小的事,能引起指导员的注意。 而指导员周国文是被逼来的,一听说芦花鸡居然找上门去生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最早的时候周国文找人打听过的,胡大哥根本就没和芦花鸡说话,而是啥话也让这位姑娘都给说出来了。 转来转去,这流言的根源居然就是萧芦花自己的身上。 周国文是符生他们这边营区的指导员,并不是他们这边营区的。本来就同那边营区的副营长聊过的,听到的和自己打听到的一样。 胡大哥没说过话,那就是说,没有表白这回事啊。 在男人扎堆的部队,大小伙子多看几眼漂亮姑娘,是特别正常的事。 指导员周国文就觉得这个女的太能作妖了,都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流言没一点被别的流言掩埋的架势。 周国文对围着的军嫂们挥挥手说, “赶紧回家吃饭或带孩子吧,牛大嫂,你家饭都要糊锅了。” 指导员的力量还是强大的,围着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就散了。 胡幽伸手把胡小弟给拉了回来,抬眼看了下在门里头的符生。 现在人都散了,符生赶紧就出来了。 符生走到周国文跟前,直接叫了声“指导员”。 周国文知道符生今天叫人在郑营长这里吃饭,可是没想到连胡大哥这个流言的中心居然也在。 符生赶紧指了下正准备要溜走的萧芦花, “是她自己打上门的,我们一家子都在吃饭呢。” 指导员看着走着要变成跑的芦花鸡说, “萧芦花同志,明天早上交给我一张2000字的检讨报告。” 萧芦花立即乖乖地点点头, “是,指导员。” 萧芦花说完这话,立即“蹬蹬蹬”地跑了。 然后作为一个指导员,就要开始关心战士们的问题了。 “符生,你刚才说的‘一家人’是什么意思?” 胡幽听了拉着胡小弟,向门里头蹭了蹭,而温大舅舅却站了出来。 “我是符生的大舅舅,来看看他。” 周围文点点头,又把眼神看向了胡大哥。 这位可是最近流言的中心,比符生那可怕的流言都要传得凶。 “胡志鹏同志,你来作甚的?” 胡大哥立即向周国文行了个军礼,咬字非常清晰地说, “报告指导员,符生连长是我妹夫。” 周国文立即就被吓了一跳,比符生还害怕呢,赶紧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别人时,才长吐了一口气。 “屋里说吧,屋里说。” 进了屋后周国文就开始看屋里头这些人,看来看去,发现最黑的居然是田地,和另外一个小战士,还有个就是自己。 再看齐刷刷地站在符生旁边的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白。 周国文扯了下嘴角,就问符生, “你们吃的不错,看来是在会亲戚呢。但是,你那黑媳妇呢?咋不出来让人见见呢?” 指导员周国文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全是油,而且屋子里还飘着很浓的肉味和白面条的香味。 胡幽赶紧就问周国文,“指导员,你吃白面条吗?我去给你下面去。” 刚才炒的酱还有一大碗呢,胡幽是给胡大哥留的,面条还有没煮的。 周国文正要摆手说不吃了,却被符生一拦,拉着 “指导员,快坐下吃吧。我这黑媳妇都主动给你下面呢,你也不是外人,快坐下。” 周国文也是从京都来的,和符生在穿裤衩满大街溜鸟的时候就认识了。 早就听说符生有个黑媳妇,他只是没想到,居然两个流言的中心还是亲戚。 周国文屁股刚坐在凳子上,胡小弟同时把干净碗筷给他放下了。 周国文“篷”地一下从凳子上猛地站了起来,把凳子都带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家里有事,这个是补昨天的。 第222章 等胡幽把面条下好,符生去厨房把大海碗面条端出来后,周国文还看着碗里的大鸡蛋在发愣。 胡幽悄悄地蹭到了胡大哥的旁边,而符生却拉了拉发傻的周国文。 “指导员,你又不是头一次见两个卧鸡蛋,吃什么惊啊。” 周国文摇摇头说, “符生,你媳妇在咱营区里的传言里,就像是碗里炒的黑油嘎啦的肉酱,可是现在忽然变成了白圆乎乎的鸡蛋。” 周国文用筷子把肉酱和面拌了拌,用筷子夹起个又大又圆的卧鸡蛋,用力咬了一口,看到的就是黄澄澄的蛋黄。 周国文点点头说, “香。” 符生扯了下嘴角,就坐在了周国文旁边的凳子上。 “你就装傻吧,不过你这让人写检讨整人的本事,啥人都怕啊。” 指导员周国文这人不太爱说教,和别的指导员还不同,更不会给人讲道理。 一般只问两句话,再干一件事。 周国文问:“知道自己错了吗?” 某人答:“不知道。” 周国文点头,“好,明白了。先去写800字的检讨吧。” 第二天,某人交了检讨上来了。 周国文会问:“明白了吗?” 交检讨的某人:“没。” 周国文说,“好,明白了,去写1500字的检讨吧。” 就这么反复循环,一直把写检讨或是打报告的人,都要给写疯了。 周国文从来不看上面写什么,两根手指一捏写着检讨的信纸,要么点头,责备几句字难看,就把人放过了。 要么,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几问几答,把人往死里折磨。 周国文长得斯文,可干的事儿是又狠又不斯文。 只要听过他名字的,没有不怕他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能挑事生事的萧芦花,听到指导员周国文说让她写检讨,吓得溜着墙边走。 周国文也没再问符生,黑媳妇咋变成了白媳妇,不过吃完面条走的时候,还和符生说, “关于你的流言,我再也不能信了。” 符生和周国文确实是很早就认识的,可是中间隔了差不多十来年没见。 等符生进入部队,猛地见到了,还以为认错人了。 不过符家的人长得都有点老爷子的痕迹,周国文再见到符生时,还抹了两把泪。 “符生,不小了吧,还没媳妇?” 比符生大四岁的周国文,19岁的时候在部队碰到了16岁的符生,当时周国文就已经有了未婚媳妇了。 媳妇一到年纪就结婚了,周国文碰到符生说, “符生,还没媳妇?” 部队的流言传成那样,很多人为符生可惜时,周国文看到符生时说, “黑的白的都成,只要是个媳妇。” 现在部队里面看着母猪屁股都能盯着不动的,这种只看公母的战士,大有人在啊。 周国文这个指导员,为小战士们操碎了心,从小战士们的各种凑字数的检讨中,也知道了小战士们的小秘密。 周国文离开这的时候还对胡幽说, “你嫂子一个人呆着没啥正事,你去找她玩儿吧。哦,她这个人有个爱好,爱给人说对象。” 周国文一本正经的和一群人打完招呼就走了,后面跟着田地和刘文,要顺便监督这俩人训练,正好消消食。 周国文走了以后,胡幽坐在凳子上,眼睛里都闪着吓人的绿光。 温大舅舅笑着站了起来,“走了走了。” 把吴营长这里给收拾好后,都回去了。 符生把胡幽送到招待所的时候,和胡幽说, “我明天送你去指导员家。” 胡幽点点头,立即和符生说, “我那饭盒里面还有好些个饼子,你都拿回去吧,别给放坏了。” 胡幽没一会儿又从招待所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大饭盒。 “里面都是卤菜和饼子,你拿回去给小战士们分了吧。” 胡幽刚才把一大罐子肉酱给了胡大哥,让他带回去早上蘸馒头吃。 符生接过饭盒的时候,乘着没人就伸出手拽着胡幽的小肉手手。 “我明天来找你啊。” 胡幽由着符生拉着她的手玩儿,点点头, “嗯。” 符生拉着胡幽的手轻轻捏了捏, “你明天别瞎跑。” 胡幽点点头,“我等你的。” 符生放开胡幽的手时,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你大哥明天带你去食堂吃饭,不爱吃你就别吃了。” 胡幽点点头,“我知道。” 符生终于舍得把胡幽放开的时候,胡幽的手指都被捏红了。 胡幽伸出手指看了看,用特别幽怨的眼光望着符生, “你明天还是别来了。” 胡幽哼了一声跑进了招待所,现在这个年代,天晚了以后,不是住在招待所的人是不能上去的。 和白天是不一样的,尤其符生还是个男的。 符生带着装卤肉和卤菜的饭盒回去后,除了田地外,所有人都高兴地喊了起来。 田地压根就没回来呢,谁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 第二天胡幽还觉得自己起的挺早的,结果走到温大舅舅和胡小弟住的房间,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人。 胡幽到楼下去问招待所的人,才知道胡大哥把人领走了。 胡幽实在想不出来能去干嘛,就一个人出去随便晃晃。 晃着晃着,就看到了一群小猪崽,晃着小屁股“哼哧、哼哧”地在吃食。 胡幽也终于想起来了个事儿,她到底忘了啥了。 胡幽走过去,蹲在一排在吃食的小猪崽跟前,仔细地看了看。 这会儿小猪们看着还挺健康的,忽然好久没出现的系统“叮”地出现了。 系统最近沉醉于研究古董,都没有搭理胡幽这个主人。 系统现在的端庄都不用假装了,听着就像是系统自带的似的。 “主人,你可以买新型饲料,给大型牲畜食用,保准不生病爱干净,还听话。” 胡幽觉得以前的饲料就够让那些牲口听话的了,还要怎么个听话法啊。 “小面,以前的饲料猪吃了不行吗?” 系统马上说, “主人,以前的饲料,只是让猪长得肥肥的。而现在的新型饲料,是未来的科学家们对大型家畜的身体结构,进行不断研究,才研制成功的饲料。” 胡幽听着就觉得好, “那一头猪能长多大个头?” 系统大概又去查资料了,过了几分钟和胡幽说, “主人,一年出栏的时候,差不多有牛那么大。” 胡幽一听,直接闪了下腿,坐在了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 胡幽慢慢地在地上坐直喽,立即就做了个大的决定。 “新型饲料,让猪很听话?” 系统的回答,也让胡幽挺满意的。 “主人,是的,完全正确。这个是有大量数据做依据的,请看系统面板。” 胡幽微抬头,就低头看着系统面板,这个面板是只有胡幽才能看到的。 而别人要是看过来,就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歪坐在地上,盯着地面看。这个姑娘的对面,还有一大群吃食的猪崽。 正好有个人刚才就看到胡幽了,这会儿就朝着胡幽这头慢慢地走了过来。 胡幽用眼睛扫着在未来时代,吃了新型饲料后的家猪,都比牛还大。 胡幽又让系统调出了吃了新型饲料的黄牛和奶牛,看着挺让人害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型变大的原因,牛的眼神看上去还有些凶恶。 想到牛肉,胡幽就嘴馋啊。 后世的时候,黄牛肉可是常吃到的,而这个年代黄牛是老农民的根,老农民的心肝。 除非是要病死或老死的,才会在许多人的见证和开会讨论下,才会杀了。 这个年代随便杀一头黄牛,就相当于是杀个人,把一个家庭的重要劳动力给“咔嚓”了。 想想那结果,蹲小房间都是轻的。 胡幽还在吸溜着口水,想着黄牛肉多么香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她。 “胡四家闺女?” 不说这个音调,就说这个称呼,胡幽立即就知道是谁了。 胡幽转过头看着穿着军大衣的庞医生,冲人家眦牙笑了笑。 “庞医生,这些小猪崽可真壮实。” 胡幽看着庞医生的眼神,立即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庞医生,上哪儿去啊?” 庞医生指了指远处的一大片房子说, “去指导员家。” 胡幽没问庞医生要去指导员家干啥,而是伸手在自己大棉袄里掏啊掏,然后又一想,现在这个口袋的容量太小,掏不出啥好东西。 胡幽想了想,又从棉袄里面拽啊拽地,拽出条羊绒红围巾,是带点西瓜红的浅红色。 胡幽冲着庞医生说, “早就听说指导员媳妇,是个热心人儿,我早应该去看看她。” 庞医生倒是对一起去见指导员媳妇没什么意见,而是看着胡幽手里抓着那条红围巾,又看了看胡幽的衣兜。 庞医生眯着眼睛,死盯着胡幽的棉袄兜子。 就在胡幽准备找个话题岔开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脆响的叫唤声, “庞医生,我可把你等来了。” 胡幽看过去就是个白白的圆脸,一看就会觉得这人是不缺营养的。 这种人更会觉得家庭不会差,而且脸上带着都是喜色。 指导员媳妇是找庞医生的,看着庞医生带着个人,先是点点头,后来一看,哎哟不得了哦。 指导员媳妇扯着嘴就问胡幽, “你是哪家闺女啊,不像是那些小护士呀,怎么长得这么圆乎呢。” 庞医生跟在旁边,也轻笑了一声。 庞医生这一声笑哇,可把胡幽吓一跳。 就听到庞医生用一种很平和的声音,同指导员媳妇说, “她家里生活富足,他们家不只她一个又白又圆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注意疫情,保证身体健康,多喝水。 现在又有双黄莲能起到抗菌作用了,估计也是个预防,还是要加强身体锻炼,家里多通风,少出门。 祝大家个个圆润健康。 另: 啊,现在想冲个自然榜,差100个作收,走过的路过的小可爱们,抬起你们的小手手,给来个作收哇。 谢谢。 第223章 胡幽被指导员媳妇抓着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胡幽顺手就把西瓜红的围巾塞进了指导员媳妇的怀里。 胡幽用轻脆的声音大声说, “嫂子,送你的围巾,羊绒的,软和着呢。” 进了指导员家后,指导员立即就围着红围巾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美得不行。 而胡幽和庞医生,坐在了凳子上喝水。 胡幽发现指导员的这个小院可要比郑营长那个要大一些,果然这个资历深还是有益处的。 等指导员媳妇美完了,才走到桌子前坐下了。 指导员媳妇先看了看胡幽,又看了看庞医生,忽然就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 指导员媳妇笑完了,这才转过脸问庞医生, “小庞啊,你看这小丫头也是你领来的,也都不是外人了。那我有话可就直说了。” 庞医生点点头,等着指导员的话。 指导员媳妇同样点点头,对于庞医生的配合,是很满意地。 指导员媳妇,还顺手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围巾。 “庞医生,你来咱们营区也有段时间了,你有啥想法没?” 胡幽一听,就觉得指导员媳妇这话问得不太好,应该更直接点。 果然不出胡幽所料哇,庞医生微拧了下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 “我希望这里的卫生站的小护士们,更加积极上进一些,努力聪明些。这样一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指导员媳妇反而被庞医生说得一愣,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子,喝了一大口水。 “庞医生,你想走?” 庞医生点点头,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说, “我应该站在手术台上,而不是天天在听一堆小护士,在谈论部队上哪个战士的屁股蛋好看,又是哪个战士的腿长。” 庞医生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眼神一黯,咬了下牙,狠狠地说, “我的刀最应该割向病人的胸膛。” 指导员媳妇被吓得一抖,正琢磨着下面的话要不要说啊,这个庞医生还真挺吓人的哎。 胡幽是了解庞医生的,这个人都不能用直肠子来说了。 胡幽扯了下嘴角,又用手把自己的圆脸蛋扶了扶,轻咳了一声。 “嫂子啊,我觉得吧,庞医生的意思是说,咱部队上的现在还没她看上的呢。” 胡幽随即就叹了口气, “庞医生可是要上博士的哟,咱们部队那些糙爷们儿,哪有能配得上的啊。” 胡幽的话立即像是让指导员媳妇,一下就想到什么,“噢”了一声。 指导员媳妇又用力看了看庞医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而在指导员媳妇的世界里面,就没有嫁不掉的姑娘,只有找不到媳妇的爷们儿。 “庞医生,你没有想过自己要找个啥人一起过日子啊。” 指导员媳妇这会儿的声音,变得又慢又细,让人听着就舒坦。 “庞医生,你要是没功夫想,现在咱们不是有功夫嘛,好好想想?” 指导员媳妇一副期望的眼神望了过去,胡幽看到庞医生,居然真的拧着眉开始想这个事哟。 过了一小会儿,胡幽已经开始喝第二茶缸子水的时候,就见庞医生说了三个字。 “要听话。” “噗……” “咳咳,呵呵……” 胡幽把一小口水喷了出来,而指导员媳妇却是“呵呵哈,咯咯”地笑了起来。 伏在桌子上笑了一会儿,指导员媳妇憋红着脸,抬起了头。 “庞医生,那你还有别的条件吗?” 庞医生摇了摇头,这个条件也是庞医生再三深思出来的。 “我是要为医学事业奉献一生的,一个听话的男人,不会让我觉得有负担。” 胡幽点点头,觉得这个还挺符合庞医生的情况的,就在旁边帮着庞医生说好话。 “是哟,嫂子,庞医生是啥也不缺,医术好在医院又有地位,到哪也是招人待见的。” 喜欢给人介绍对象的指导员媳妇,忽然就觉得庞医生是座难以攀越的高山。 指导员媳妇咽了口唾沫,把眼睛又看向了胡幽。 胡幽赶紧摆摆手说, “我是订亲了的,嫂子,我想给我大哥说门亲事。” 指导员眼睛一亮,立即就问胡幽, “你大哥在哪啊,想要啥样的?” 胡幽露着白牙一笑着说, “我哥叫胡志鹏,条件嘛,我得想想才行。” 胡幽是很认真地在想,眼睛正好看向了另一边,是没有看到指导员媳妇的脸僵了一下。 胡幽转过头的时候,立即就慎重地说明了一件事。 “卫生所的萧芦花同志,我昨天见到了,我大哥根本没和她表白过。关于这一点,我完全可以作我哥的主,我们家不可能要这样的媳妇的。” 胡幽非常严肃地在说这样的话,指导员媳妇眨了眨眼。 对胡四家有一定了解的庞医生,在旁边立即点头。 “对的,胡四家闺女能作得了主。” 指导员媳妇这才松了口气哇,她现在还有个任务,就是要想办法让胡志鹏同志打消对那只芦花鸡的念想。 没想到的是,人家家里就不同意,指导员立即就说, “这样实在是太好了,咱们营区就应该以欢乐上进为主嘛。” 胡幽伸出一根手指,微笑着晃了下, “嫂子,我们家条件也不错哦。我就想给我哥找个能干的媳妇,所以,这第一条嘛,也要她听话。” 指导员媳妇稍愣了下, “也要听话的?” 胡幽立即伸出她的小肉手手,五个手指一个一个掰着给指导员媳妇说着听。 “嫂子,你慢慢听我说啊,你先喝水。” 胡幽用右手先摁下了她的大拇指,立即就说, “听话只是前提,第一呢要对我哥非常的好。” 胡幽又摁下她的食指, “第二呢,要懂得我们胡四家的规矩。哦,我说的话一定要听,这就是我们家最大的规矩。” 胡幽还摁下了她的中指, “第三呢,不要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的。勤快懂事,很重要。那种势利眼的可不行,我家不是没钱,想要啥都有,就是人心要懂得知足,懂得感恩。” 胡幽抬眼皮看了下指导员媳妇,发现指导员媳妇正张着嘴看她。 胡幽又是一乐,摁下了她的无名指, “第四啊,我大哥的媳妇儿啊,村里头或是城里头的都行,但是得认字,有点小文化。因为呀,呵呵,我家可全是文化人儿呢。” 胡幽一摆她的小脸,眼眼闪呀闪,终于把她的大拇指给摁了下去, “其实我也没说啥条件,嫂子啊,我不图我这将来的大嫂能有啥出息。漂亮点当然好了,不漂亮的或黑点儿呢,只要我大哥觉得成,我这关就没问题。这第五啊,呵呵,我先想着。” 胡幽把手放下后,又对着目瞪口呆的指导员媳妇说, “嫂子啊,你可不要看我穿得不好,我家底厚着呢。只要我大哥这媳妇好,能和我们胡四家一条心,她想要啥我都能给得出。” 胡幽伸手把自己那茶缸子水端起来,用力喝了一口水。 “不图她有啥,我家要啥有啥。要车子我能给买,要房子,随便挑。是想要上海的呢,还是京都的呢,都没问题。想要米面油粮肉呢,保准她吃成大胖子都吃不完。或者呢,是想要四大件啊,都是分分钟的事,我给她出八大件,十二大件。咯咯,没问题。” 胡幽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已经僵成石头的指导员媳妇的肩膀, “嫂子,你可得给好好瞅瞅喽,我们家不缺钱。真的,啥都不缺。” “咯咯……” 胡幽用一只手捂着嘴,笑了个不停,越笑是越得意呀,摇头晃脑的。 “嫂子啊,你听好了没。” 指导员媳妇先看了看庞医生,又看了看胡幽。 低声喃喃地微动着嘴皮着说, “我以为我遇到了高山,哪里知道哇,我碰到了珠穆朗玛峰。你们俩,还有事儿吧,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儿,有点事儿。” 等出了指导员家里,胡幽才转头看了看指导员家的院子。 “庞医生,你觉得这院子咋样?” 庞医生是知道胡四家有东西,没想到这么有,不,应该说这么豪气,就跟过去的大资本家似的。 庞医生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胡幽一身破衣烂袄的,微微点头说, “胡四家闺女,你是我头一个见过的,说真话让听着像是吹牛皮的。” 胡幽又是露着小白牙一个劲的“咯咯”笑, “庞医生,这不都因为是自己人嘛,不管是庞医生你,还是指导员家的嫂子。其实,我这话要是放外头,也没啥人能信的。” 庞医生叹了口气说, “胡四家闺女,你哥多大岁数啊?” 胡幽答得飞快,“25岁啊。” 庞医生点点头说, “要不然我委屈点,我今年27岁,部队医院的外科主刀医生。” 庞医生这会儿一本正经得,让胡幽觉得她在开玩笑。 庞医生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过的温和。 庞医生拍了拍自己的前胸, “你看我咋样,我条件也很好,非常有文化,分分钟钟上博士,只要学校开学。” 胡幽“咂吧”了下嘴,只留下“呵呵”了。 其实,胡幽心里头一直挺满意庞医生的,可觉得庞医生太优秀了,自己大哥那样子,总觉得配人家有点拉人上贼船似的。 胡幽咬了咬牙,立即就问, “庞医生,你家里头是咋看你的婚事的?” 庞医生居然还笑了, “不敢管,我是拿手术刀的。” 胡幽慢慢地吐了口气,可是有一点她还没想通呢。 “庞医生,我哥可有点糙啊。” 庞医生摇摇头说,“我有文化啊。” 胡幽又说,“那你是因为啥想通的呢?” 第224章 庞医生居然真的笑了,“呵”了一声,看着胡幽说, “你不是要给在上海和京都买房嘛,我以后还要上京都或上海的大医院深造呢。” 庞医生立即把胡幽的小手手抓住,放在自己的左胸。 胡幽就觉得好个澎湃和软和啊,哎呀,就为这个,也得给胡大哥定下来。 庞医生只让胡幽的小手手在她的胸上,停留了一分钟不到,就把胡幽的手给扔下去了。 “咋样,不失望吧?” 胡幽笑着说,“不失望,你完全可以用这招来对付我大哥。” 胡幽是高兴得不得了哇,哼着小曲曲,“郎个里郎啊……”,又扭着小屁股,回到了招待所。 要是这会儿给胡幽手里头来块小手绢,那就是个活脱脱的唱大戏的。 等胡幽回了招待所后,胡幽还张着两只小手,胡乱地舞着。 胡幽这会儿不只是露着笑,还咧着嘴,哼哼唧唧地就进了招待所的门。 招待所的服务员立即冲着还在挥舞着小手手的胡幽招手, “姑娘,符连长等你好一会儿了。请回下头。” 胡幽还在张着两只小手手,一转头,就看到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的符生。 胡幽立即迈着小步步,走到了符生的跟前, “哟,符连长,你咋来了?” 符生一抬头,就看到招待所的两个服务员低头在笑。 符生轻叹了口气, “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你去哪了?” 胡幽一摆手,笑着就说, “我去看猪崽了,走,上楼和你去说。” 一听“上楼进房间”,符生的眼神就闪了闪,跟着胡幽一起爬了楼梯。 胡幽可不知道,她因为太高兴了,太得意了,一边爬楼梯,一边哼哼,还在扭着小屁股。 胡幽在楼梯上一步步向上走,符生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在扭着的小屁股看。 等到了上了楼,胡幽用钥匙把房间门打开后,符生是一进门就把门从里面的门栓给插上了。 符生的动作太快,胡幽就听到一声“噔”地轻响,再回过头的时候,就被符生抱进了怀里。 而且符生是一只手直接把胡幽托了起来,大手刚手放在了胡幽的圆丢丢的小屁屁上呢。 符生把手放在胡幽的圆屁屁上,轻捏了几下,又把胡幽往上一托,一低头用力地在胡幽嘴上亲了一口。 符生的动作太快了,他的另一个手正好扶在了胡幽的脖子上。 胡幽就觉得身子一悬空,再感觉到的就是嘴巴被咬了。 胡幽先是用力推了两下符生,根本是推不动,而符生又一转身,把胡幽给压在了门上。 现在这个年代的门可不算太厚,胡幽就觉得身后的木门还“咯吱”地响了一下。 胡幽都想哭了,可符生托着她小屁屁的手,又是用力捏了几下,胡幽还“哼唧”了一声。 符生又是直接把胡幽往上一托,换了个地方,换到旁边的墙上了。 符生托着胡幽后脖颈的手,直接把她的黑围脖扯下来给甩在地上了。 符生放开胡幽的嘴的瞬间,低下头咬了一下胡幽脖颈里的软肉。 胡幽现在被符生托着屁股,斜着身子,给压在了墙上。 即使这样,胡幽还是能感觉到符生的那家伙的变化。 胡幽吓得不太敢动,而符生的脑袋一直窝在她脖子里。 没一会儿符生绕过来,在胡幽喉咙上轻咬了一口,胡幽就“哼”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腿上弹了一下似的。 胡幽这会儿穿的是厚衣服,可是符生的手在她的圆溜的屁股蛋上,用力捏了好几下。 胡幽哼唧了两声,刚一转了下脖子,嘴巴又被符生给咬住了。 胡幽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紧压着她的棉裤,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了。 而符生这会儿舌头顺了进来,胡幽又觉得符生好像有点急了。 大概是亲多了吧,就是觉得符生有点急。 符生托着胡幽屁股的手,又往上一托,胡幽感觉符生在咬她舌头。 等胡幽气喘嘘嘘地和符生分开时,嘴角又流了口水了。 符生是一点也不在乎,低下头就舔胡幽的嘴角,低沉的声音 “小宝,让我摸摸。” 胡幽还没明白什么叫“摸摸”,就觉得肚皮一凉,而符生把胡幽往上一托,嘴巴双立即嘬上了胡幽的小嘴。 符生的手慢慢地抚进了胡幽的小肚皮,让胡幽觉得觉得有点痒,不自主地扭了两下。 符生立即抬起了一条腿,让胡幽坐在了自己的一条腿上,身子又把胡幽压在了墙上。 胡幽还没来得及拒绝,符生的舌头直接伸进了她嘴里。 胡幽觉得符生要把自己的舌头要吃了似的,紧着滚着嘬个没完,就在胡幽脑门儿开始发昏时,忽然感觉她的比小馒头大点的,还不到中馒头的地方,被一只陌生的手摁住了。 胡幽一下就急了,用力推符生,符生却是又嘬了下她的舌尖,胡幽觉得嘴里头都在发麻。 等胡幽被符生放开的时候,整个人软成了泥,被符生紧搂着。 而符生也是喘着粗气,轻轻地亲着胡幽的小鼻子,还笑着说, “我以后会经常帮你揉馒头的,放心,肯定会越来越大的。” 胡幽是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搂着符生的脖子,在符生脸上咬了一口。 胡幽的嘴巴上全是口水,还糊了符生一脸的口水。 符生笑着擦了擦脸,还把另一张脸伸到了胡幽嘴巴跟前,露着大白牙特别高兴地说, “咬啊,用力咬,让我们营的天天想媳妇的光棍们,羡慕羡慕。” 被符生这么一说,胡幽不敢咬了,要不然自己这个在谈对象阶段的,居然敢对当兵的耍流氓,那被笑话的肯定是自己这个出名的“黑媳妇”。 胡幽轻哼了一声,推开了点符生,从符生身上跳了下去。 胡幽立即从衣服兜子里头,掏出面小镜子,然后立即就看到又有点肿的嘴唇。 胡幽调过头怒瞪着符生, “你就不能轻点,我这样咋出门啊。” 符生笑着冲胡幽眨眨眼说, “戴口罩啊。” 胡幽气得把镜子直接摔在了地上,“叭”地一声响,镜面没碎。 胡幽又气得把脚在镜子上用力踩了好几脚,镜面还没碎。 胡幽感觉自己要哭了,用带了点口腔的声音说, “我要是戴口罩,舅舅和小弟,就会知道是咋回事啊。” 符生走到胡幽跟着,轻轻地又把胡幽搂了过来,一起挤着坐到了沙发椅上。 符生用手指在胡幽的嘴唇上摸了摸,低下头又轻轻地亲了两下, “没事啊,即使不戴口罩,嘴也不肿,舅舅和小弟也知道咱俩天天就想着干坏事儿。” 胡幽伸出手“啪”地就打在了符生的胸口上,瘪着嘴说, “我是女的,那能一样吗,会被人骂的。” 符生又顺手把胡幽托在了自己的腿上,在胡幽的光脑门上“吧吧吧”地连亲了几口。 “那我以后轻点儿,其实吧,这事儿习惯了就好了。” 胡幽最后还是戴着口罩出去了,要去厨师班那头的猪圈看看。 其实厨师班的猪圈还没盖好呢,就用草垛子围了个半圈,给小猪崽喂食的时候,把猪赶出来喂。 今天大早胡幽看到的小猪崽吃食时,正好是厨师班的人离开了一会儿。 符生手里还提着个编织袋子,里面放着胡幽给的饲料。 而且,胡幽叮嘱,这个一天只要一小把就行。 胡幽没给符生拿新型饲料,而是最早在系统的旧货市场里面买的那种饲料,被未来科技时候淘汰的东西。 即使这样,也能保证猪啊羊啊的,能养得肥肥的。 胡幽把饲料拿给符生的时候,还在和符生商议, “三头小猪崽,我想带走。” 符生看了看胡幽,就问她, “你准备怎么带走?” 胡幽拿出一个小的鸡笼子,在符生眼前晃一晃, “我想用这个装,现在上火车啥也能带,猪崽算个甚哩。” 符生想了想,说, “嗯,那也行,不过你多呆几天,符振兴正好在半路上上火车,能送你们。” 这个胡幽觉得比较好,符振兴这家伙不知道用了谁的名,在市里头弄的房子,居然一直没人找事儿。 符振兴市里头那栋带小院的房子,常年停着一辆军用大吉普车。 胡幽跟着符生又去了厨师班的地方,胡幽手里头还拿着个大篮子。 这个篮子里头正是那三十来只鸡崽,一直没孵出来。 胡幽准备把这三十来只快出鸡崽的蛋,都留给部队得了。 现在家里的鸡的数量,已经到了比较大的量了,不缺鸡。 符生带着胡幽到了厨师班后,因为他们俩都站在后门等人,尤其是胡幽还用口罩捂着脸,把黑围脖换成了绿色的大头巾,别人是看不到她的脸的。 胡幽都是被符生给臊的,虽然别人看到她啥情况,但是就觉得脸红心慌。 胡幽一路上都低着头,挎着竹篮子,跟在符生后头。 以胡幽这个破袄烂裤子的样子,没人会把她当成一身军装笔挺的符生的媳妇。 即使是一直传符生有个黑媳妇,也没人想到符生会真带未来媳妇满营地晃呀。 符生让胡幽在厨师班后门等一下,他进去找人。 胡幽其实是有点提心崽蛋成了死蛋,因为系统里面是静止的。 胡幽就在等着符生的时候,还低着头,就看到一双大皮靴子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当中。 胡幽不由地咽了口唾沫,尤其是在抬头的过程当中,看到这人还背着一把列枪。 胡幽用手把绿色大头巾的边往上撩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张几年前见过的脸。 胡幽立即低下了头,还往边上挪了挪。 “你是谁,哪来的?” 第225章 林长风是来部队的厨师班找厨师问养猪的事儿,在知道部队这头自己养猪了,他和几个护林的伙伴,也有了点这个想法。 可是,林长风一进部队大餐厅的后门,就看到有个村姑鬼鬼祟祟地站在那来回挪。 林长风是个守林很多年的老猎人了,五感都很敏锐。 一下就发现这个戴大绿头巾的村姑,在看到他的时候很紧张。 林长风就觉得这种事很不正常,他也不是一天两天到部队这头了。 林长风把步子向前一迈,离得和村姑更近了一步,沉着声音就问村姑, “你打哪来的,站在这里作甚呢?” 胡幽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倒不是她怕这个守林人,而是心虚。 正心虚的时候,转着眼珠子想着要怎么应答,符生从里面出来了,而符生后面还跟着个人。 这个人手里正提着符生刚才提着的那个放饲料的袋子,走到后门这里,还抖拉了两下。 胡幽仍低着头,光看那个出来的人露出的白色的衣角,就能猜到他肯定就是个厨师。 这人确实是个厨师,把饲料抖了几下,觉得特别轻,用一副不太相信的口气说, “这东西真的一见水就变多吗,掺和在猪的食儿里头,真的没问题?” 胡幽是低着头,忽然觉得这个厨师的声音耳熟,但是今天一下碰到这么多熟人,胡幽觉得不太能相信呀。 而符生这个时候却指着厨师手里的袋子说, “这是研究基地那头刚出来的饲料,猪吃了能肥。你可别小看这点儿,够你这些猪吃一年的呢。一天就抓一小肥就够了,抓多了也会营养过剩的。” 胡幽听了符生一本正经的在撒谎,不由地偷笑了两声,她是无声地笑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却“哈哈”了两声。 一直想抱符生大腿的系统,好久没这么神经病一样的出现了。 胡幽用意识流在和系统沟通,轻轻地“嗤”了一声说, “哼,你家男主人的大腿就在那呢,你去啊。” 系统却是用非常优雅的语调和胡幽说话,好像刚才那个突然“哈”两声上线的神经病是另外一个。 “主人,我看了下系统的数据显示,在几年前吧,你偷偷地抢了别人的猎物。这个人的身形和特征,完全符合当年的被抢者。” 胡幽当然知道,她当年也不是故意的。 所以胡幽就觉得心虚,不敢抬头看人。 系统通过胡幽的脑波反应,当然知道了她的感受。立即平稳地,给胡幽出了个主意。 “主人,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个厨师也是熟人吗?” 胡幽一听熟人,确实刚才觉得那人说话熟悉呀。话就没收住,立即就问出了口, “熟人,谁?” 胡幽一出口问,符生立即转过身,把胡幽挎着的小篮子拿了过来。 符生指着那个厨师说, “这个是赵村的,离咱们胡家村不远的,在这里做厨师好几年了。” 胡幽这会儿才抬头看到这个厨师,又仔细看了看,用力揉了下眼睛。胡幽还向后退了两步,真怕自己认错人了。 胡幽立即把自己的绿色的大头巾向后一撩,还把符生吓了一跳。 不过胡幽是记着她现在的嘴巴是个什么样,用手在口罩外面摸了两下,冲着那个厨师又再仔细看了看。 虽然是几年没见,但是这个人的脸,是不会认错的。 胡幽忽然跳了两下,拍了下大腿,大叫了一声, “小舅,你咋在这哩?” 厨师赵兵在部队已经好几年了,在这里唯一的熟人就是胡大哥。是知道宝贝疙瘩胡幽和同村的一人家儿订了亲,只是没想过会是符生。 胡幽看到发愣的小舅赵兵,立即冲了过去,拉住了小舅的胳膊说, “小舅,我是小宝。” 胡幽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舅说, “我来看大哥的,大哥竟然没说你在这里当厨子。” 胡大哥也是因为高兴坏了,二是胡幽他们是突然来的,也没提前说一声。一来二去,就把自己亲舅舅给忘了一干二净。 当初赵兵因为有当兵的痴愿,胡大哥回部队就和牛副营长,把这个事说了。 牛副营长还专门考察了一下赵兵,没想到这人确实适合当兵。但是,现在没地方塞啊,没到招兵时候呢。 然后就把赵兵弄到厨师班了,那几年部队可苦了,连厨师班的人都吃不饱也吃不好的。 所以厨师班许多人其实不乐意呆,要把没油水的菜做得好吃,也考验过苦日子的水平的。 赵兵不怕啊,他只要能呆在部队,干啥都成。 而且,赵兵干得还不错。也是运气好,赶上了行生往部队弄肉。 这样一来二去,赵兵反而是变着花样地给战士们改善伙食。随着部队的伙食一天天也好起来后,赵兵“哟”一下就升到了班长。 而厨师班归赵兵管了,也因为有了油水,人还胖了呢。 胡幽拉着赵兵的手就说, “小弟也来了,可能和大哥在一起呢,小舅,你过得好不好?” 赵兵还抹了下泪,虽然胡幽只露着眼睛,也没介意。只当胡幽对牲口的味儿过敏,伸出巴掌摸了摸胡幽的脑袋。 “小宝啊,这好几年又没见了吧,你这个头没怎么变啊。” 虽然胡幽嘟嘴的样子赵兵看不到,但是却看到了胡幽那幽怨的小眼神,立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多吃就能长高的。” 符生站到旁边也跟着笑了两下,却看到林风又凑了过来。 林风是来找赵兵买猪崽的,他也想在山上养猪,养两年下来慢慢地就有猪肉吃了。 林风这会儿没太好意思打断赵兵和胡幽说话,就问符生知不知道猪崽的事。 这种事符生是不会知道的,正要摇头,却听到胡幽抢着说, “哦,还有三头猪崽,嗯,没人买的。” 符生奇怪地看了眼胡幽,却没有直接问胡幽,而是像是两间般地,点了点头。 “嗯,赵兵这里确实还有三头小猪崽,本来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再喂着呢。” 赵兵的这三头猪崽,是给符生留着的,之前都说好的。 而符生是为胡幽找的,本来是想要赵兵一起帮着喂的。后来胡幽想着是要自己带走,现在却要转给守林的林长风。 符生也不知道胡幽到底是咋想的,但却和赵兵说, “嗯,那三头猪崽路上不好带着,就给林长风吧。” 符生也是认识守林人林长风的,胡幽这才知道,绕了一大圈,都是符生认识的。 胡幽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就是偶尔用手摸一下口罩。 胡幽偷摸着瞅了好几眼,就看小舅赵兵提着个篓子,就交给了林长风。 林长风表示了感谢,说是下次打到了猎物,就给部队送来。 符生和小舅赵兵都拒绝了,因为俩人心里头想的都差不多。 符生:猪是给胡幽的,她因为某些原因给你了,你拿着吧。 赵兵:猪的钱符生早给了,他想干啥都成。 猪被林长风高兴地提走了,胡幽虽然有点遗憾,可这也没办法。 谁让胡幽是在好几年前,偷抢了人家林长追了好久的大猪呢。 虽然最后大猪被陷阱的尖竹签,给插成了血窟窿,可是那头猪却被胡幽悄悄地让系统给收了。 胡幽是抱着补偿人家的心思的,可是小舅赵兵却不知道。 赵兵看着余下的猪崽真叹气, “小宝,这些猪都是被登记了的,小舅哇,这会儿心里头就像是刀割一样,不能给你弄几头猪崽。” 胡幽倒觉得没啥,反正算是还了别人的债了,而符生却在旁边问了一句, “现在还有没有要出猪崽的了,再弄几只也成的。” 现在正好是春天,大猪下崽的旺季。 而且,这些年又是受部队的照应,附近的几个村子的日子啊,那是越来越好喽。 赵兵和那些村子熟哇,而且这批猪崽还是他弄回来的呢。 赵兵立即就拍胸脯说,胡幽想要的猪崽包在他身上,他去给整。 随后,符生就掏出一把钱来,塞进了赵兵的手里。 赵兵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符生,再看看戴着口罩的胡幽。 “蹭”地一下,赵兵就站了起来。 挽起袖子,抄起旁边喂猪的大铁勺子,赵兵就朝着符生打了过去。 胡幽看着在一个跑,一个追的,在猪圈周围,忽然感觉好像不太对。 小舅赵兵的脸色不对啊,胡幽赶紧就喊了一声, “小舅,我俩订婚了。” 符生这会儿也是向前跑了几下,离开了赵兵伯那喂猪食大勺挥舞的范围。 赵兵喘着大气终于追上了符生,又是顺手挥了一下那味儿大的勺子。 “你摸哪了?” 第226章 小舅赵兵问的这话啊,又直接又让人害臊。 胡幽低着眉头,不敢作声。 而符生却是又退几步,冲着赵兵眦了下牙说, “我就摸了三头小猪崽,别换猪崽真没摸,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这三头猪是不是养得好哇。” 胡幽在听到符生说的话时,忽然感觉自己像个二傻子一样。 这个年代的人是很纯朴的,尤其像是自己这种家庭地位非常高的,肯定不会让人想到是干过坏事的。 胡幽忽然觉得自己被胡小弟折磨得,看别人个个都像是胡小弟一样。 正在瞎思磨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姐,我来啦。” 胡小弟的声音是那样的响脆啊,而且胡小弟是直接从胡幽身边冲了过去,扑进了那个挥洒大勺子的赵兵怀里。 “哈哈,小舅,小舅,你快看,我是不是长高了?” 身高是胡幽的痛,她假装朝别的地方看,没有看到小舅赵兵正看过来,目测着她大体的身高的眼神。 而胡小弟却跳起来,用手比划了两下。 “小舅,你咋拿勺子?” 赵兵把猪食勺子放到了旁边,把胡小弟左看右看。可看着看着,赵兵发现不对了。 赵兵忽然感觉胡小弟的脸,左右有一样,好像一边有点微肿。 “亮亮,你是咋弄的呢,脸怎么肿了。” 胡小弟一咧嘴,“嘿嘿”一乐。 胡幽一听到立即就走了过去,拉着胡小弟左看右看的。确实发现胡小弟一边的脸微肿了,胡幽伸出手碰了一碰。 胡幽都觉得疼,轻声地问胡小弟, “疼不疼,和谁打架来” 而胡小弟却是咧着嘴“哈哈”笑了起来,一点了不在乎。 “姐,你看大哥,比我还惨,还有刘文,都好笨哦。” 胡幽这才抬头看到刚走过来的,胡大哥和刘文,俩个人的嘴角都发青了,胡大哥还好一点,脸上的淤青不明显,而刘文连脸蛋都看着发青了。 胡幽也不由地扯了下嘴,又用手扶了一下她的口罩。 “小弟,你还真打啊,他们居然打不过你。” 胡小弟的小眼神看了下胡幽,尤其是胡幽那大口罩,马上就特别得意地说, “我没想真打的,是大哥说放开了打。” 然后放开打了以后,就是胡小弟把一圈人都给打趴下了。 不过不是一群人上的,而是一个又一个挨着上的,即使这样都被打得有点惨。 还好胡大哥好点,毕竟是排长,身手很不错的。 胡小弟拉着胡幽说了会儿,忽然用特别低声地声音说, “姐,这两套很不错的武术,也很有意思哎。大哥也想学,刘文哥也想学,姐你说咋办?” 胡幽不由地笑了一下,这个鬼机灵,想教人家还不直接说。 胡幽用更低的声音说, “想教就教吧,能不能学成,或是学好,还不是靠自己?” 结果胡小弟放开胡幽后,立即就跑到了胡大哥的跟前。 胡幽看着胡小弟特别兴奋地和胡大哥说话,仰着头别提多高兴了。 现在胡幽他们是在部队食堂的后门,没什么人,胡小弟和胡大哥,俩人拉着又练开了。 刘文捂着脸,眦着牙在旁边看。 看他们稍微练了一会儿,符生又过来找胡幽。 “我们先去郑营长那里吧。” 胡幽一听就明白了,但是看着站在旁边也跟着练的小舅赵兵,胡幽就问符生, “一会儿还是炒点酱吧,时间来不及了。就是不知道小舅能不能走开。” 符生低声地说, “这边食堂开饭早,现在已经开始吃饭了,差不多完事的时候,小舅就能过来了。” 胡幽就过去和小舅赵兵说了一下,让胡大哥和胡小弟一会儿带着他过去吃饭。 胡幽和符生手里都提着菜和肉,到了郑营长家门口的时候,看到温大舅舅正拿着个水杯在等着他们。 温大舅舅在院子里头正转悠着,就等到了胡幽和符生。 胡幽本来还奇怪,怎么不见温大舅舅,就赶紧走了过去。 “大舅舅,你咋没去看他们练武呢。” 温大舅舅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说, “没啥看头,连个毛孩子都打不过。” 胡幽立即就去厨房准备饭了,炖个菜,炒个酱,再炒个鸡蛋,做点白面条。 符生进来后,还和胡幽说,再蒸点饭吧。 其实胡幽也馋大米饭了,就和符生说, “猪的事吧,我得慢慢和你说。” 符生轻笑了一下, “没啥,小舅肯定还给你弄几只来。他啊,和那养猪姑娘的事应该是定下来了。” 现在在这边部队,还有个流言。 就是关于厨师班赵兵的,去附近村村里头去买猪崽,和个养猪的姑娘看对眼儿了。 俩人应该都看上了,把个其他小兵们给羡慕的。 不过厨师班其他小兵,却觉得很合理。 “赵班长年纪都那大了,再没个媳妇,怕不得疯了?” 厨师班班长赵兵,有媳妇很合理。 胡幽最后也没告诉符生,她曾经“不小心”拿过人家护林队伍的猪,现在还了三头小猪。 不过胡幽还不清楚小舅赵兵和养猪姑娘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符生说是真的,而且让胡幽赶紧把这个事给赶紧定下来。 “像小舅这种能在部队里头,整个媳妇的,都不是一般人。” 符生一边和面还和胡幽说, “要不让我大舅舅去帮着到女方家提亲吧,这附近的村子都穷,能懂得养猪过日子的,一定是勤快人,将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差的。” 胡幽挑挑眉,“你是说立即就订亲?” 符生却说,“赶紧给下聘吧。” 胡幽想想,“那给点啥啊,米面油?” 现在的村村里都不太富,能给出大米白面,或是粮油之类的,都是好人家儿呢。 符生对这个不太懂,站在厨房门外的温大舅舅,却眯着眼睛说, “四大件没有,也得凑个一件吧。村里头日子不好过,凑个旧个也过得去。” 温大舅舅这会儿是眯着眼的,但是却把这个事,给反复想了好多遍,肯定不能按照自己家那标准了,大资本家的家底,不是啥人能比得上的。 温大舅舅继续和胡幽说, “再给个金首饰,金戒指就成。嗯,红糖或是糖果什么的,你们不是随身都带着嘛。” 温大舅舅又继续说, “虽然你们是晚辈,你小舅家生活不好,你们手里头也太多了。露点吧。” 这个话胡幽是同意的,赵村的条件这几年也没啥大变化,就是能吃上口饭。 胡四媳妇都一个人去给姥姥家送过好几次肉了,可是每次回来都抹眼泪, “你姥姥又瘦了,小宝,可咋整啊,妈这心就跟刀剜肉似的。” 胡幽后来建议赵大舅家来胡家村种地来,可赵大舅却说他想养果树。 赵村就是破山头大小山头多,村里人没人愿意去在那地方开荒。 赵村村长一琢磨,就觉得即使果子种不出来,在山头上种树也是好的哇。 穷不嗖嗖的赵村村长,想都没想,把村里头十几个山头全分给了赵大舅了,当自留地批了。 原因还不是赵村太穷,地头能种的东西太少了。 胡幽当时就给赵大舅拿了一袋“农田宝”,后来就不知道咋样了。 不过胡幽想的是,熬过这几年,那十几个山头还全是赵大舅的,我滴姥姥,肯定是大发了。 不过胡幽就悄悄在心里头想想,别的没敢多说。 现在想来,赵大舅家翻身做小地主的日子,也不远了。 而赵小舅这个兵谜子,现在到了部队,也混得不错,现在连媳妇都混上了。 胡幽想着要给赵小舅出的彩礼钱,现在都不用订了,直接往婚上走吧。 可是,小舅赵兵在部队上这边没资格申请房子的,那个的那头住的也近,住人家也行。 住女方家里,还不能遭人家嫌,就得出点狠的。 胡幽把熬酱的勺往锅里一放,和符生说, “金镏子吧,倒是有,但是你也知道哈,那个地方的哈,还没收拾过呢。” 胡幽闪着光的眼睛,看着符生的同时,挑着小眉毛。 胡幽虽然看不到胡幽的脸,但是立即就明白了胡幽的意思。 “噢,你还没洗了呢?” 胡幽撇了下嘴说,“这东西咋洗,是人能洗干净的?” 符生也扯了下嘴,洗那茅房里挖出的东西,他是没干过的。 可是,现在得必须用这个了。 胡幽身上能有的最小的金子,或者是有现成的金镏子,也就是从上海郊区的各大地头的化粪池里挖出来的了。 那些倒全是别人家因为害怕,而扔的小件。 金戒指,村村里人叫金镏子,应该是最多的吧。 “叮”地一声,就在胡幽叉着腰想法子的时候,系统优雅地上线了。 “主人啊,你可以考虑考虑,再买台机器哦。” 胡幽不由地就斜起了眼睛,死盯着厨房的一个小角落。 符生刚把面和好,正好看到胡幽这么凶恶的眼神,还吓了一跳。 符生赶紧安慰胡幽,“没金镏子没啥,这边的村子不比在咱村里头的。” 符生的看着胡幽没动地方,就伸手拿起炒酱的大勺,他继续炒了,免得酱糊了。炒了一会儿,又倒上了开水,盖上盖子,焖熬一个小时,出锅的酱才最香。 而符生看胡幽叉着腰伸着腿,腿还换了个姿势,就跟在训斥谁似的。符生摇摇头,立即蹲在地上削土豆了。 胡幽却在和系统不停地掰扯着,要买台新的“清洗机”,还是被淘汰的。 系统给的回复,是希望胡幽买一台新型的。 “主人,新型清洗机功能非常强大,不仅能进行无菌清洗饰品,还可以洗菜,洗衣裳。只要主人你能想到的,都可以清洗干净。” 胡幽却是挠了下下巴问,“那旧款式的呢?” 第227章 胡幽想的是,旧自行车有,糖有,糕点和罐头也有,再给女方来件红色的羊毛毛衣吧。 现在就差金镏子了,而赵大舅和赵姥姥,还不知道这么个事儿呢。 算算这岁数,小舅赵兵,都30了吧。 而且符生这人惯会看人拿事的,而温大舅舅也直接说出彩礼定下婚事,说明小舅赵兵看对眼的姑娘家,首先是勤快讨人欢喜的。 胡幽却想着要把这金饰都清洗干净了,以后这台清洗机,还能用吗? 系统却告诉胡幽,这事完全不用担心的。 “主人,清洗机还可以进行自我消毒和杀菌,你要对未来的产品有信心。” 胡幽叹了口气说,“旧款新款,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这东西将来用处也不大了。” 胡幽从系统面板看了看关于新型清洗机和旧款清洗机的区别,看来看去,就是旧款清洗机个头再大一些。 这个旧款的清洗机,有点像后来的大桶洗衣机,而新型的清洗机,有点像单身贵族用的小洗衣机。 胡幽喜欢大气点的,就买了旧款的。 说到功能,都差不多。两台清洗机生产时间,差点不到百年。 在未来时代,人都能活上千岁,一个产品差个几十年百年的,没啥新鲜的。也不存在,被淘汰得多狠。 就像在胡幽的系统店铺里,快住下不走的就有个白胡子老爷子,系统估算他得有个1700多岁了。 把个那些书爱的啊,看了一本又一本,差不多“上古书店”的书,看了有一半了,还坚持着不下线。 胡幽想着,这老头年岁这么大,估计穷得只剩下钱了,没处花了吧。 胡幽把这个直接去下彩礼的事,交给了温大舅舅,温大舅舅和符生俩人就坐在厅里商量了。 而要被婚的赵兵小舅,还在陪着胡大哥一起挨打呢,胡小弟那小拳头,打人可真疼啊。 “砰”地一声拳头的对响,胡小弟的小拳头握的死死的,打在了小舅赵兵的拳上。 “嘶……” 赵兵甩了甩手,最后还是和胡小弟投降了。 赵兵就有点奇怪啊,胡小弟这小子,咋那多精力呢,就跟使不完似的。 “累了吧,都歇息吧,一会儿去吃饭。” 尤其是胡大哥,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打不过胡小弟了。 可胡小弟才13岁啊,胡大哥很不服。 写字写不过自己的弟弟胡三哥,打武术打不过自己最小的弟弟,心里头还挺不是个滋味的。 自这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胡大哥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别人和他说点啥事,他都会拧着眉说, “我在想武术的事呢,别打扰我。” 这两套武术是一攻一防,虽然是分开的武术,却可以穿插着攻防连战。 胡小弟就是在每天的不断的训练当中,慢慢地悟出来了。 胡大哥跟在胡小弟后面,朝着郑营长家走过去了,一边走一边在想着招式的事,完全成了“武痴”。 等开饭时候,温大舅舅是头一个伸筷子的,谁让他年纪最大哩。 温大舅舅吃饭从不说话,但是他还是有表情的,笑着看了看旁边的赵家小舅赵兵。 赵兵也不知道这位亲家舅舅是咋回事,就缩着脖子吃饭。 等饭吃完了,全撤下去了,一家人又围着一张桌子说话。 除了胡大哥魂快丢了外,所有人都握着个茶缸子,等温大舅舅说话呢。 温大舅舅先喝了口茶,轻咳了一声。 “我呢也算是长辈了,刚才和小宝商议了下,就想着给赵小舅去那头村子里头下聘了,不知道赵小舅你本人的意思呢?” 结果小舅赵兵却是一愣,还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温大舅舅。 “下聘?下什么聘?” 旁边符生叹了口气说,“小舅,你不去下聘,人家姑娘怎么嫁给你啊,那你打什么结婚报告啊。” “哦,这个事啊。” 小舅赵兵也终于明白了,这个原来真还是说他呢。不过,赵兵却是咧着嘴笑了。 “不用啊,他们家说不用给聘礼的啊,一分钱不用给都成,他家闺女白给。” 胡幽听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胡幽又看了看符生,符生也是一脸的吃惊。 符生还试探地问了一句, “那小舅,你一到部队就打结婚报告,是为啥?” 小舅赵兵却又是奇怪地看着符生, “这种事好多小兵都干啊,说是随时为媳妇预备着。等有了媳妇,再把媳妇名字一填多好。” 符生果然猜得不错,现在好多小兵都爱干这个,不过根本没被批过,都在吴团长那压着呢。 符生摇摇头说,“肯定是要去女方家看看的,你的结婚报告还要重打,原先那份根本行不通的。都在团长抽屉里锁着呢,全是废纸一张。” 符生就不明白了,这都谁出的瞎招啊,真能作妖。 结果胡大哥旁边的刘文,忽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真的被团长给压下来了,哎呦,我也跟风写了一张,可咋办。” 而胡大哥却用很飘渺的声音说, “写就写呗,反正被罚练操的不是你一个。卢副团长是个不顶事的,吴团长又不是。” 胡小弟却伸出手给小舅赵兵竖起了大拇指, “小舅,你可真厉害,一分钱不用花都能娶到媳妇。” 胡幽赶紧把胡小弟的大拇指给摁住,瞪了胡小弟一眼。 “不想出钱娶媳妇的,小心生孩子没屁演子。” 温大舅舅一听这话就觉得说得不像话了,赶紧轻拍了两下桌子, “好了,下午不是要去买猪崽吗,我们跟着一起去瞧瞧吧。” 不过胡大哥和符生,还要训练,跟着去的只有温大舅舅,胡幽,还有胡小弟。 而等胡幽坐上部队的吉普车时,也算是明白,人家为啥不给钱也愿意嫁闺女了。 原来是有小汽车坐啊,不管是不是自个儿的,都脸上有光,有大光。 还没到村子呢,胡幽就觉得屁股快颠成好几半了。 全是土路,现在幸好是冬天,地冻得硬,还能走。要是天暖和下了雨,全是泥巴子路,都没法走了。 等进了村,胡幽就感觉两眼一黑,这一整村全部都是土泥房子,看着还不如赵村呢。 也怪不得小舅赵兵那么有底气,娶个媳妇不用钱。 这里条件一看就很差啊,听说原先还有饿死人的事儿呢。 胡幽就感觉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车后面“呼呼”地跟着一大堆人。不只是小孩,还有不少裹着棉袄的大人呢。 胡幽和胡小弟对视了一眼,他们今天还是穿的破袄。 而温大舅舅的破袄,是胡大哥给送过来的。穿着还有点大呢,小舅赵兵给找了根麻绳系腰上了。 小舅赵兵看着温大舅舅的样子,才点点头。 “亲家大舅哇,要是让他家人看你穿着好衣裳,会吓坏的。” 这会儿被吓坏的却是温大舅舅,居然看到了有人光着上身跑了出来,而且脚上的鞋明显就是单鞋,还露着脚趾头。 温大舅舅坐在车上,把外面的人,看了又看。 温大舅舅立即就问赵兵, “这个村子怎么穷成这样?” 赵兵也点点头说, “这几年部队的粮食多,才帮着这里的村子吃上了饭。唉,有好些人结婚的时候穿裤子,还是借的。” 胡幽也不敢相信,在胡家村呆着真是太幸福了,要是真在这地方,估计活不下去了吧。 胡小弟却是对这些比胡幽了解得多,以前家里也没现在好,附近也有很穷的村子。 胡小弟低声地说话,而且语音里还带点哽咽, “好些人一家就一条裤子哩,谁出门谁穿。男娃在家都光着,吃饭才最重要呢,穿衣服啥的,都觉得算了。” 胡幽心里就是一沉,而温大舅舅却是皱着眉头说, “少衣缺穿,可以找有的人捐点,但是这样子也不是个法。不行,一会儿我得多看看。” 胡幽看了眼大舅舅,不由地就想,不愧是商业大才啊,一下就想到了关键地方了。 胡幽这会儿别说金镏子了,连袋白面都不敢往出拿了。 还是小舅赵兵想得周到,早之前和胡幽他们说,不用钱不用钱,却是提了小半袋的玉米面。 一下了车,赵兵从吉普车的后备箱里,提出了小半袋的玉米面。 朝着一个破土院子走过去了,这个村子叫余村,家家住的都有点远,村子倒是挺大的。 温大舅舅站在车旁,踩着个土堆,眺眼望了望,除了土就是黄土房子,连颗树都没。 温大舅舅就问小舅赵兵, “余村的人的地呢,我怎么没见着他们的地。” 小舅赵兵说,“地里头也种不出啥来,都是盐碱地。粮食的产量非常低,地也一年比一年的差,村里头能吃上口饭把肚子填饱喽,都是奇迹。” 现在可不是奇迹了嘛,部队后山的荒山上,却因为常年有点希拉拉的树木,年年落叶如积肥。 一年又是一年的,再加上胡幽后来让符生给洒的“农田宝”,那个产量还挺出名的。 不过大家都觉得是这些荒山本身土就肥,可是,像余村这种地方,地里种不出什么。 这个时候又不是后世,各种农业改良和科学种田,种子已经进行不断改良和优化过的,有适合高盐碱地种的高粱。 人为驯化栽培技术,现在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 胡幽又想到了“农田宝”,可现在面对的是像余村这样,许许多多的村子的事,可不是半夜偷洒一把那样简单。 “叮”地一声脆响,幽幽然地上线了。 系统也感受到了胡幽的担忧,提醒了一句, “养羊啊,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补齐了,哈哈。 第228章 胡幽听系统说了关于盐碱地种草的事,也不由地心动了。 草籽什么的,到处都是。这个是太容易找了,盐碱地不长粮食,但是长草是没问题的。 只要能长草,就能养羊,而且还能年复一年的这么干下去。 这个余村,连个生产队都没有。 一村子人穷得弄不到吃的,地里没什么太多的收成,一家几口人,连点口粮都弄不齐整。 胡幽不敢想这些,但是,要是坐视不理,她是无法走出这里的。不是人走不去,而是心里的不平静也走不出去。 最不爱管闲事的温大舅舅也是,根本没有进那个余家,一个人在村里子头,跑着转了好几圈。 村里头有嬉闹的小孩子,带着温大舅舅把个余村转了个遍。 一直到坐在了车上,温大舅舅的脸色还是阴沉的。 不过,胡幽发现,温大舅舅身上的棉袄不见了。 胡幽和胡小弟,一直就站在余家院子的门口,看着余家的残破,还有来来往往的站在院外的余村的人。 许多人穿的鞋全是单鞋,露个脚趾啥的,都是太正常了。可他们也像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没觉得会怎么冷。 胡幽从未想像过,会能穷到这样。 这样的日子,又是咋度过的。 胡小弟眯着眼睛,带着点哽咽,低声地问胡幽, “姐,习惯冷了,其实就不冷了吧。” 胡幽低着头,说不出一个字来。 胡幽没有见到那个余家闺女,听说一直在猪圈里呆着呢。 而余家现在养活的几头猪,是余家和别人赊欠的猪崽。到手头有了点钱,要还给人家的。 胡幽和胡小弟,谁也没有进屋,不是说会嫌弃谁,而是怕对方会难受。 大概,连个给来家里的人倒水的茶缸子,都不会有吧。 这样的人家,也是从来没有过会想到,有客人会来。 余家的闺女,以前也会和别人家的闺女一样,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个差不多穷的人家就嫁了。 可是,也是这样的巧合,就和赵家小舅赵兵看对眼了。 赵兵这人做事确实有分寸,给余家半袋子玉米面。 而猪崽钱,却悄悄地塞给了余家闺女。 赵兵就站在猪圈里头,和余家闺女说话, “余有十,把买猪崽的钱还了,这些个猪崽你也养活不了,我都抱走了。你有事,到部队去找我。” 余有十低着头,不太敢看赵兵,只是“嗯”了一声。 赵兵也挺心疼这闺女的,未来的媳妇啊。 “我家里来了人,想和你家提亲,你家有啥要的么。尽管说你想要的,都能给。” 余有十眼睛很黑,人很勤劳,所以手也很黑,指甲也脏。 喂猪的哪个指甲不脏,尤其他们余村没多少能喂猪的东西。连赵兵都惊奇,这个余家闺女,居然能把两头母猪一头公猪,养活得肥肥得。 那中间受的罪和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到春天母猪下猪崽时,两头母猪也争气,一口气给下了25头猪。 现在部队的小猪崽,都是从余家闺女这里买的。 现在余家闺女还有9头小猪崽,也都被赵兵给弄走了。 赵兵把自己有的钱,还有符生给的猪崽钱,都塞给了余家闺女。 而在问到余家闺女,对这个聘礼有啥要求时,余家闺女还挺迷茫的。 动了动有些冻得发紫的嘴唇,余家闺女和赵兵说, “村里头还没听说哪个闺女有聘礼哩,要不,要不……” 赵兵伸出手握了握余家闺女的黑手手,声音有力地说, “说吧,啥条件。” 余家闺女,显得还挺不好意思的。又像是动用了一生的大力气,才轻声地说, “我上头就有个哥,还有个爸和妈,他们还没穿过厚棉袄哩。能不能,给他们每人件袄子呢。” 余家闺女余有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低着头,没再说一个字了。 赵兵仰着头把眼泪倒进了眼睛里头,用力“嗯”了一声。 赵兵最后啥话也没说,就说了两个字。 “等我。” 余村因为太穷,没有什么结婚礼,聘礼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那天上的星头上的月。 胡小弟把自己身上所有藏的糖,都分给了余村的小孩,好多孩子,居然连糖都没吃过。 不会剥糖纸,一口气放进嘴里,也没觉得难受。脸上露着笑,会和惊讶的胡小弟说, “甜。” 等赵兵开着车离开余村的时候,除了赵兵的绿军服还在,其他几个人的棉袄都送到村里头了。 温大舅舅,叹了口气。 “唉,我是想帮,也下不了手啊。” 胡幽是有法子,可她现在也还不能说,得和符生商议。 所有人都不说话,靠着胡幽的胡小弟说, “姐,咋办啊,心里头酸得不成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胡幽伸出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轻声地说, “有的时候哇,不是吃不上饭,而是办法没用对。” 胡幽把系统确认的一些东西,拣着能说的,就先说了。 “盐碱地,不能种粮,粮食收成不好。可是,盐碱地能种别的。余村和周围几个村子,都是世代穷下来的,想不出法子,也都是正常的。” 温大舅舅一听,就觉得胡幽说得对。 “那你是有法子?” 胡幽立即就摇摇头说,“我没有,可有人有啊。” 温大舅舅立即就问: “谁啊?” 胡幽抿着嘴笑了一下, “我二哥啊,他这些年就和土地打交道了,我相信他。” 一门心思对胡二哥充满信任的胡幽,一到部队就去找符生,想用下电话。 符生看着穿着薄褂子的胡幽、胡小弟,还有温大舅舅时,都吓了一跳。 “你们三个被谁抢了?” 胡小弟头一个走过去,拉住符生的胳膊说, “符生哥,我们是主动被抢的,哦,主动把棉袄给人的。” 胡小弟就把自己看到的一点点地和符生说了,说着说着,咧着嘴哭了, “符生哥,咋办啊,一想到他们那样,我就吃不下饭啦。” 符生是听说附近的村子穷的很,一直没有亲眼看到,他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胡幽却和符生说,她要用电话。 “我二哥现在对那土地哟,可认真了,他一定有好办法。” 符生其实还是表示怀疑的,虽然胡二哥对土地有点办法,但是那最有学问和最有办法的是胡二伯啊。 但是,胡幽坚持,符生就立即带她去打电话。 温大舅舅带着胡小弟,先回去了。 而胡幽是跟着符生去了吴团长的办公室那里。 胡幽进去吴团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人。 其实不是没有人,而是吴团长躲到了里间去了。这间屋子还有个里间,是开小会的时候用的。 吴团长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符生的未婚小媳妇咋打电话呢。 胡幽先打到了胡家村的村长那里,果然胡大伯是时时守着电话呢,把村里的电话当了个最大的宝贝疙瘩。 胡幽和胡大伯说要找胡二哥,胡大伯还愣了一下,最后才问, “是小宝吧,找你二哥吧,等着啊。” 胡幽放下电话后,一脸严肃地等着电话。 符生坐在胡幽旁边,都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胡幽了。符生就问胡幽, “你是不是有啥办法?” 胡幽先摇头,然后又点头,才说, “我只是有个想法,但是得你们部队出面才行,要不然这事可办不成。但是,还得让我二哥再去考察考察那地吧。” 这会儿的胡二哥,被当成农业科学家了,而符生倒也没说什么,只要胡幽高兴就成。 从刚才下了吉普车后,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胡幽连一点笑容都没。 这么正经的胡幽,符生都有点不太习惯了。 胡幽看了眼符生,扯了个难看的笑,才低声地说, “我自己的想法吧,说着还有点幼稚。” 符生立即说,“没事,你说。” 耳朵趴在里间门上的听的吴团长,心里头却说,觉得幼稚你还说。 胡幽可听不到吴团长的心时太短,也不知道里间门上还趴着个人。 系统扫描过后,立即判断出吴团长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没有出声提醒胡幽。 胡幽看了眼挺信任她的符生,就一点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吧,这个世界上,再难的事,都不可能把人难倒的。世上万物,都是有上就有下,有左就有右,有坏就有好。” 符生听了还挺高兴的,没想到小丫头也学会讲道理了。 “哦,那你觉得这么恶劣的自然环境,怎么能帮着像余村这样的村子,走出困境呢。吃个饱饭,穿个暖衣呢?” 胡幽先点了点头,这也是系统给的启发。 “盐碱地确实是什么也不好种,但有一样,即使是烂泥地,高碱盐,照样能长得好长得旺,只要去给点水就行。” 符生以前在村里头是不种地的,对农业还真不清楚,但是也是对土地有点了解的,还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农作物。 符生立即问胡幽, “你说的不会是玉米吧,玉米要是能种得好,像余村这样的村村,不就是能吃上玉米面了吗?” 胡幽忽然“咯咯”地笑了两声, “是草啊,符生,你怎么那么笨。” 符生没太明白,草能做什么? “种了草有什么用,整个村里村外有的是地,草能让人活吗?” 不怪符生想不到,这种办法还是后来有人研发出来的呢。也是系统,来提醒胡幽的。 胡幽立即说, “你可以去找些草籽,我也可以去找一些,洒遍余村的里里外个。现在正是初春,大地正在回暖时候,种草籽也是好时候。” 胡幽看着还在迷糊的符生,就立即说, “这个事啊,还得你们部队出面去办。” 第229章 胡幽觉得符生有的时候确实是被时代限制,一个人的想像力是无限的。 不过,胡幽也是被系统提醒的。 胡幽马上又说, “要是部队牵头,让附近的村村沟沟,都种上了草籽,用不了几天到处都会是绿油油的。这草籽啊,随时洒,随时有。只要够勤快,一定能活,还会活得很好。” 符生正要问还需要做啥,就听到“砰”一声,吴团长从里屋推门出来了。 吴团长的脸上,这会儿那是可激动来着,脸都发红了。 脸发红的吴团长,一半是被臊的,一半是真激动的。 吴团长“蹭蹭”几步,走到胡幽跟前,冲着坐在凳子上的胡幽说, “不愧是符生的媳妇啊,这思想进步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我们任何一个优秀的人民战士。” 吴团长拉了凳子,坐在了胡幽的旁边,还撸了一下袖子。 “符生小媳妇,你赶紧说说看啊,我都听着着急死了。” 胡幽撇了下嘴,无奈地看了眼符生。 “我得问问我哥才行,我哥对这个最懂了。” 说到这里,胡幽又拿起了电话,拔了熟悉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知道胡幽会打电话过去的,电话声只是“嘟”地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胡二哥急切的声音,立即就响了起来。 “小宝啊,想死二哥了,老三也在呢,都想你的不行。你准备啥时候回来啊?” 话筒里面胡二哥的声音特别大,而听到这些的符生,不由地就扯了下嘴角。 在胡家村的胡四家,大概就胡幽是亲生的,别的孩子就跟是顺带捡来的似的。 胡幽也想笑,不过确实好久没回家了,也很想家。 随后,胡幽赶紧把碰到的事,简单地和胡二哥和胡三哥说了一下。甚至是帮着给小舅赵兵订下的婚事,也一起说了。 小舅赵兵已经30岁了,确实婚事早该定下来了。 胡二哥和胡三哥都觉得这个事做得对,还要感谢温家大舅舅的帮忙。而胡二哥,又立即问胡幽, “那里的地确实不太行,不过可以种点最容易种的,还可以养牲口啊。” 胡幽一听,差点就跳起来。 胡二哥果然是有农业方向的天赋,不过胡二哥下面的话,却让胡幽更加觉得是找对了人。 胡二哥的声音很平缓,让胡幽听着,就觉得这人一定有办法。胡二哥的话一个一个字的,讲得很清楚。 “小宝啊,我是自从看到赵大舅种果树的事,有了一些启发。山不能出粮食,就种树。地不能出粮,种草或是别的。凡是换个想法,人不就活下去了。” 胡幽其实等着就是胡二哥这些话呢, “嗯,二哥,你说得对。二哥,你要不来一趟吧,你给合计一下。种出的这草,是不是能养羊呢。那养的那些羊,是不是可以为村村里头添个买粮钱呢。” 胡幽说着这话时候,眼神还瞟了一下死劲侧着耳朵听着的吴团长。 看把这吴团长给急的,明显就是愿意做这事的。 而胡二哥那头也痛快,马上就回复胡幽说, “行啊,现在咱村里头了没啥事,我去看看。再给他们画画圈。要是种草养羊,还是要有一定方法的呢。” 胡幽高兴地就放下了电话,才转过头看了吴团长一眼,又看着符生,慢慢地说, “看吧,我二哥对这个可门清儿了,他现在对这个种地,研究得可透彻了。” 吴团长点头就表示赞同啊,实在是难得的农业人才啊。 “你二哥脑子活,不过,让村里头们养羊,这羊从哪来啊?” 胡幽慢慢地坐起了身,冲着吴团长耸了下肩膀,摊了下双手, “这个问题啊,就不是我考虑的范围喽。” 在回去的路上,胡幽还在和符生说, “要是你愿意出钱买羊,我可以资助你点。” 符生笑了笑, “附近的村子可不少呢,每个村都养羊,一个村到活得20来头吧,钱可不少。” 胡幽立即叹了口气说, “我是有钱没处花啊,正好,做点好事吧。” 胡二哥来得很快,一天多就来了部队了。 符生带着胡二哥转了转,转完了,看了地形,又看了土地,胡二哥回到招待所,就开始写写画画的。 这期间,胡幽还看了胡二哥画的,居然上面画着许多的山包包。每个山包包都写着数字,一二三之类的。 最后胡二哥把这些都整理好了,交给了符生。 胡二哥的想法很简单,要种草籽,肯定是山山沟沟都要种,可让羊去吃草,还得要适度。 得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的来,不能让羊一次全给啃了。 啃完一个山头,就随时洒上草籽。 草不断,羊就不会饿着。 对牲口懂的人也都知道,这羊啃草可是很能下嘴的,连根都一起嚼了。 事是很快定下来了,而各村村因为太穷,没有生产队,更没有什么共同发财上进的思想。 最后还是吴团长派了人,来全面管这个事。 赵兵作为对这些村相对熟的兵,带着一个班,挨个村去分草籽。而羊崽呢,也算是部队借给各个村子的。 等来年都下了羊崽,杀了羊,羊毛拿去卖了钱,羊肉也卖钱,村里头人人有钱了,最后再给部队还债。 草籽是系统给从普通交易市场淘的,其实连系统也没有想到,会真有人卖这种东西。 未来世界的草籽,可比这个年代的草籽好得多,基本就是小风一吹,长得又高又绿。时间还短,一颗颗的小草都长得那个叫喜人的不行。 胡幽也是没有想到的,自己居然无意当中做了一次扶贫工程。 胡幽提供了草籽,而买羊的钱是符生和温大舅舅出的。 温大舅舅在看胡二哥忙里忙外的,眼角就一直抽抽。 整件事推进的很快,还是因为胡幽的草籽上来得太快,吴团长又非常愿意这个事儿,亲自带着赵兵和一小班的小兵,到处转悠。 看地形,试验草籽,观察种植情况等等。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胡幽还给符生悄悄地留下了一大袋草籽。 让符生先藏起来,慢慢地用。 最让胡幽想不到的是,吴团长居然亲自主持了赵兵和余有十的婚礼。 而赵兵提交的那个被作废的结婚报告,竟然被真的找出来又用上了,上面写上了余有十的名字。 让胡幽有些眦牙的是,余家在部队这里参加婚礼的时候,全穿着胡幽给送过去的破棉衣。 一家子都当新妖穿了,打的那个补丁才叫多,可是人家都觉得这就是新袄子。 余有十的哥哥叫余有良,还未婚呢,都25岁哩。 胡幽想,不过有赵兵和余有十牵着头,用不了几年,余村也会是个富村村吧。 赵兵也因为积极参与帮助老百姓,而积极上进,又娶了当地的媳妇余有十。吴团长在婚礼上一高兴,大手一挥,差点把自己房子让出来给赵兵住。 不过部队有小房子,可以腾出来一间给赵兵和余有十这俩人住。 余有十是从未见过这么多人的,尤其是这么多的男人。转个头,就能闻到一股男人味儿。 在婚礼的时候,有小战士忽然大喊了一声,“新郎新娘香一个吧”。而新娘余有十,直接吓晕了过去。 站在附近的是余有十的亲哥余有良,还有穿着破棉袄棉裤的余家老俩口,从头到尾傻笑着,别的都不会了。 胡幽都猜,这家人估计不太懂“香一个”是个啥的意思吧。 胡幽撇了下嘴,还有些担忧,和胡小弟说, “咱们这个小舅妈,连话都不敢说,等过年回咱姥家的时候,会不会被姥吓得再晕过去。” 胡小弟的小肩膀直接抖了下, “姐,咱姥的大扫帚,连咱妈都承受不住哇。” 胡幽摇了摇脑袋,都不敢想那会儿场景。 而符生听到胡幽不着边际的话时,也不由地笑了。 事情都向好的方向发展,胡幽也挺高兴的。 在晚上的时候,全家都围在一个圆桌吃饭时,胡幽立即宣布了个大消息。 “舅舅这么快就结婚,下一个应该是二哥了。二哥之后呢,就是大哥了。” 胡大哥的两只手掌还在比划着,就跟抽着了似的,现在天天这样,时时这样,在比划着武术的招式。 真是跟入了魔一样,完全听不到别人在说他一样。 但是胡幽不仅是胡四家的宝贝疙瘩,也是胡大哥心里的宝贝疙瘩。 听到胡幽说马上胡二哥也要结婚,还感慨地点点头。 “是啊,老二都20多了吧。听说未静现在也终于正常了,老二啊,你可是熬出来了。赶紧结吧,不要空耗你的青春岁月了。” 胡大哥说完这话的时候,包括刚婚的赵兵,都顾不上替自己新媳妇手上擦香香了,睁大眼睛望着胡大哥。 尤其是胡小弟,完全是听懂胡大哥在说啥了。 胡小弟舔了两下嘴唇,摸了下自己的短板寸,就试探着问胡大哥, “大哥,你说这话的时候,在想啥呢?” 不只是胡幽,还有其他人,心里头都在想一个事儿。 胡大哥这人啊,终于又有了想法了。实在太好了,芦花鸡的影响终于过去了。 胡大哥看了眼紧挨着他坐着的胡小弟,伸手还摸了两下胡小弟的板寸头,随后轻笑了一声。 “你大哥我能想啥,肯定不会是女人,你放心吧。” 胡大哥抬头又看了眼有点脸发僵的胡幽, “小宝,你也赶紧回去吧,别操心了。” 胡大哥还看了眼明显担心的胡二哥说, “老二啊,咱家就靠你了。” 胡幽就觉得胡大哥不太对劲,试探着说, “大哥,我给你订了门亲哎。” 第230章 胡幽是有一定信心的,给胡大哥看好的这个,很可能就是全团三个营的所有大小兵战士心中的女神啊。 胡幽看着胡大哥听到给他订了个媳妇,嘴巴张大,吓傻样子,她自己就先笑了。 “哈哈,大哥,我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你一定会吓一跳的。” 胡幽的想法呢,庞医生可是大医生啊,是小战士们的梦里经常梦到的吧。 “大哥,这是一个惊喜哦。” “啪。” 胡幽特别地激动,能把庞医生订下来,实在太意外了。 “大哥,我给你订的是个部队的医生,女医生。她姓庞,叫庞志春。” 胡幽激动得脸蛋都上了粉色,符生却是抖了两下眉,想提醒一下胡幽。 那个什么庞医生,和她想的不是一回事儿啊。 可是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啊,在胡幽看到的庞医生,既讲道理,又很有情义,有文化学问高,皮肤好,甚至还有个大胸。 胡幽的话刚说完,等了差不多快3分钟了,就听到一声“咣当”。 胡幽就觉得人影一闪,一个穿绿衣裳的人直接溜到了桌子下面。 胡幽眨了两下眼睛,胡大哥还在凳子上呢,一只手死抓着圆桌的边缘不松手。 胡幽又看了眼旁边的位置,符生还在呢。 符生也看明白胡幽的眼神了,硬是挤出一点笑容, “是小舅掉下去了。” 小舅赵兵在自家新媳妇的帮助下,终于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赵兵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摆。喘了两口气,和胡幽说, “小宝啊,庞医生她呀,你竟敢招惹她。咱们一整营一整营的小战士,看母猪都舍不得收回视线,可是看见庞医生,只有腿抖的份。” 胡幽是不太明白,庞医生挺好的啊。 但是,现在人太多,胡幽又不能把女人那点事儿都说出来。 然后胡幽就伸出了她的一只小手手,手上的五个肉坑坑在符生眼前还晃了一下,符生的眼睛就看着胡幽的手上的肉坑坑。 符生伸出一只手,抚在了自己的左胸。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啊,感觉胡幽的手上的肉坑坑,好像又深了些了。符生眯了下眼睛,又看向了胡幽的圆脸。 胡幽这会儿的心思都在胡大哥的亲事上呢,哪能想得到旁边的符生正有点色色的。 胡幽的一只手不算太大,但是五根手指头是很分明清楚的。 胡幽握了下拳,先把大拇指伸了出来,伸长了胳膊在桌子上晃了一圈,才又收回来。 胡幽的理由很充分,伸出的右手的一根大拇指表明了立场, “这一呢,庞医生学历有文化,分分钟能上博士的。哦,只要学校开学。这种人,还能找到第二个么?” 这个年代有文化人太少了,所有人都摇头,确实不好找。 胡幽轻哼了一声,又把小拳头上的食指伸了出来,同样伸出胳膊在桌子上晃了一圈,再收回来的。 “这第二呢,庞医生是个有前途的,很有钱途的外科女医生。这样的媳妇,打灯笼能找得到吗?” 连温大舅舅都不由地点头,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个什么庞医生。 其他人也同样点头,非常地同意胡幽的说法,这样的人即使打灯笼,也是找不着的。 胡幽继续哼一声,掰出了自己的中指。这会儿胡幽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好像有点短哎,就没伸出胳膊去晃了。 有的时候,保持一定距离感,反而显得高大。 胡幽用左手捏了下右手的中指,才接着说, “第三呢,我大哥要上进吧,将来会很有前途的吧。那会儿带出去一个村里头的媳妇,或者傻乎乎的二货,就像那个什么的芦花鸡。” 胡幽一摆她的小脸,用非常鄙视地眼神,看了眼胡大哥,胡大哥就是一抖。 “哼,部队里大官的夫人哎,能是只芦花鸡吗?当然不行了,得是知名的外科女医生。” 胡幽又继续揪出她的无名指,才轻轻地说, “我大哥将来要上进,肯定会到什么上海啊,京都啊,这种地方去历练历练的。那到时候,碰到什么文化交流,中外交流,是不是要家里有个厉害的女当家啊。” 其他人都觉得胡幽说得好有道理啊,一下就把胡大哥的前进道路,说得那叫个辉煌光明啊。 胡幽看到所有人同意了她的话,立即用左手把前面四个手指都捂住,就亮出了她的小小的短短的右手小拇指。 “这最后一条,感情嘛,是可以慢慢相处的。没有爱情怕什么,最怕的是没有革命语言和战斗精神。” 胡幽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决定的啊,已经准备给庞医生八大件,加一套上海或京都的房子。” 胡幽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咣当、咣当”地两声。 仔细一看,是胡大哥和胡二哥,一齐溜下了桌子。 胡幽直接摇摇头说, “咱当了那么久的老农民后代了,咋就不能有点想像力啊。” 胡大哥和胡二哥慢慢地重新坐上了凳子,听到胡幽说是“想像力”时,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胡幽马上又说, “二哥你也有啊,不管你是要当农业科学家,还是要和未静姐勇闯天涯搞商业,我房子都准备好了。而且,未静姐咋能少了八大件呢。” 胡二哥吓得直冒汗,咋觉得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个亲妹子想要冲上天的感觉啊。 “小宝啊,咱在村里头已经够扎眼了。你可不知道,咱家的鸡已经上了700只了。那天给爷爷送过去两只,把奶奶都给激动哭了。” 胡奶奶想吃小公鸡,快有一年了,是压根不知道隔壁的亲儿子胡四家里,有几百只的小公鸡。 胡幽叹了口气,果然是财富限制了想像力啊。 胡幽小眉毛一挑,“啪”轻拍了下桌子,看向了胡大哥。 胡大哥这会儿哪还会有意见啊,不过有个问题还是想问问啊。 胡大哥现在看见胡幽都有点怕,用试探的眼神低声地问胡幽, “庞医生是咱小兵的克星,不,是所有男人都觉得怕啊。有事没事拿着手术刀来回地闪,小宝啊,你想想。大家吧……” 胡大哥先看了眼符生,结果符生假装低下了头。 胡大哥又看了眼小舅赵兵,结果赵兵低下头给自己媳妇手上擦香香呢。 胡大哥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气说, “庞医生那小薄片刀,在手上一晃,所有男人都觉得那个凉。小宝啊,你懂得不?” 胡幽白了眼胡大哥,真觉得这些男人瞎想些啥。 就像是后世特别流行的尖头鞋,只要是男人看到,就觉得下面一紧。又没耍流氓,有什么可紧的。 胡幽轻笑了一声,看着说了真话的胡大哥说, “大哥,庞医生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啊,从她手上被割开多少个战士的胸膛啊。真要躺那手术台上,谁还会想着下面凉不凉啊。肯定想着,让庞医生赶紧下手,活命要紧的。” 胡幽挥了挥手,又和胡大哥说, “大哥,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能反对。我看好的嫂子,不能变的。” 胡大哥有点蔫哒哒的,微点着头,嘟囔着说, “你喜欢就好。” 胡幽当然喜欢了,立即“呵呵”地笑着说, “大哥,那你明天去打结婚报告吧。” “咣当。” 一声响,胡大哥又不见了。 胡幽特别地无语,匆匆地结束了今天的家庭会议。 散会时,胡幽从她破旧的大棉袄的兜子里头,掏出个小包包来。 特别小小的一个红包包,塞进了新进的小舅妈的手上。 胡幽又是抖了下她的小眉毛, “小舅妈,给你的。这东西可不容易得,费了老劲了。” 赵家小舅妈余有十,看着这么有家庭地位的胡幽,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舅赵兵把胡幽递进来的小红包包,放进了余有十的衣兜里头。冲着胡幽点点头说, “小宝,让你费心了。” 而胡幽刚说了个“不费心”,系统“叮”地上线了。 系统又一次地和胡幽说, “主人,你买的那台旧款的清洗机,好用不?” 胡幽立即翻了个白眼,用意识流同系统说, “不知道啊,看明天小舅怎么说。” 胡幽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时,心情还是很愉快地,现在家里最大的难事算是解决了一半吧。 可还没走到招待所门口呢,胡二哥却停下了脚步。 胡幽奇怪地看着胡二哥,都不是外人,也不知道胡二哥想说个啥,居然刚才没有讲。 胡二哥看了下确实没外人,温大舅舅这个商业奇才不算外人,现在是胡二哥最有共同话题的长辈了。 胡二哥把胡幽还有温大舅舅,包括胡小弟,都拉着很快地上了楼,一起进了胡幽的房间,又是左右看看,关上了门。 胡二哥坐在凳子上,和几个人一起低声地说, “现在村里头还算好,但是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严肃了,咱们回去更要小心了。小宝啊,你今天的话,说得我慌得不行,我真是怕咱家被人盯上了。” 这个事胡幽当然知道啊,可是她有好办法啊。 胡幽冲着胡二哥低声地说, “是不是传进来什么消息了,可咱家住满了人了啊?” 胡幽又转了下眼珠子,和胡二哥说, “要是村里头再往咱家塞人,非要塞,让他们住未静姐家去。” 胡二哥忽然就是眼睛一亮, “那我俩住哪?” 胡幽的大眼睛闪了几下, “住大哥屋子去啊,大哥结婚肯定是住部队的。再说了,咱家人多,要是真不够地方住,就在宅基地里头再盖两间土房子。” 胡二哥点点头, “只要能住在家里头,上哪都行。” 旁边胡小弟说, “那我住哪啊?” 第231章 胡幽笑了笑,家里怎么可能缺了小弟住的地方呢。 而胡幽这会儿又觉得,家里确实需要盖几间土房子了。现在情况特殊,也不能再盖青砖大瓦房了,要不然家里肯定会被塞人的。 不怕人多,怕的是被强行塞进来不熟悉的人。 胡幽摸了摸胡小弟,轻轻地说, “咱回家后,不是还要盖个洗澡房吗,你不住家里,上哪洗澡呢?” 胡幽的话,又是让胡二哥“嘶”地吸了口凉气,用不置信地口气和胡幽说, “小宝,你还要洗澡?” 胡幽正要说“是人都得洗澡啊。” 就听到旁边的温大舅舅在说话了, “曲明老头子,不洗澡吗?” 胡四家的人是洗澡的,只是找个大盆子,弄点水,在屋里头随便擦擦而已。 而温大舅舅关心的是,曲明老头要是不洗澡,他住过去,不得脏死了。 这个问题胡二哥还真回答不上来,因为从来不关心这个洗澡的事儿。 但是胡小弟是清楚的,胡小弟立即就说, “曲爷爷是洗澡的,经常擦一擦,还嫌我脏,给我洗。我说我天暖和了跳河里洗,他说不行。” 胡幽这会儿也不想洗澡的事儿,反正到时候想办法解决吧。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买票回家,而且还给胡二哥买了不少东西,现在没法拿出来的。 要是现在拿出来,这路上就没法走了。 实在东西是太多了,但是,现在不拿出来,回家拿出来,反而更是糟糕,温大舅舅在呢。 对于这个问题,感觉就没有解决的办法,胡幽忧愁的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钟才醒。 伸了个懒腰,胡幽准备收拾东西了,今天胡二哥去买火车票了。 胡幽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赖着不太想起。 只要一清醒了,就会想到烦恼事。胡幽准备采取消极抵抗态度,来缓解这种不良的情绪。 “叩叩叩” 忽然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胡幽很困难地才把自己收拾好,去开门。 一开门居然是符生,胡幽皱着眉打了个哈欠,她正在梳一根陈辫子。 胡幽歪着头看着符生,再看符生的手里,并没有提着早点。 胡幽转过身,坐在凳子上慢慢地梳头发,符生进屋后把胡幽手里的梳子拿了过来。 符生摸了下胡幽浓密的头发,慢慢地给胡幽梳发,一下一下地慢慢地梳。而胡幽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有些犯困,坐在凳子上稍微有点晃。 符生给胡幽把辫子梳好了,胡幽靠他身上差不多又要睡着了。 符生扯着嘴角轻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胡幽的圆脸,决定告诉胡幽一个消息。 “昨天晚上,赵家小舅妈,忽然昏了过去,现在还在卫生所输液呢。” 胡幽一听晕倒,立即就是个激灵。 “天,不会是怀孕了吧,这该咋办,会不会被拉出去呀。” 符生特别无言,怎么什么都能跟作风问题扯上关系。 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她只是正常的昏了过去,和你说的没丁点关系。” 胡幽一听,作风没问题,也长出了一口气。胡幽拍着胸脯说, “真是太好了。” 符生却告诉胡幽, “听庞医生说是,情绪太过激动造成的,说是今天中午差不多就能醒了。” 胡幽立即就赶紧套了件大棉袄,就要和符生去看新进小舅妈余有十。 一进了卫生所,就看到胡小弟在和胡二哥和胡大哥站在一起说话,声音都不大。 部队的卫生所也不大,就像个急诊似的,不大的长廊,左右侧有几个房间。 但是,这也要比村里头的卫生所大多了。 这会儿正好从一个病房里面,出来个人,胡幽一看,是庞医生。 庞医生拿着手里的病例单子,看了看,最后告诉胡大哥, “你家人没问题,只是受了些惊吓,以后注意些,她似乎胆子非常小。” 胡幽一咧嘴,这个小舅妈,好像特别能晕。 庞医生人家是有正事的,只是和家庭代表的胡大哥,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胡大哥本来还想问一两句,结果只看到庞医生离开的背影。 胡幽慢慢地走到了胡大哥跟前,低声地和胡大哥说, “赶紧打结婚报告。” 胡大哥脸一僵,一不是不情愿。 胡幽鼓着脸看着胡大哥,胡大哥立即点头说, “小宝,都听你的。” 胡幽往前又站了一下,和胡大哥说, “我给你找了个不普通的媳妇,等以后你就知道,我是多么的见识卓越。” 胡幽说完这话,又继续问, “小舅在里面呢?” 胡大哥点了点头。 符生又走了过来,和胡幽说, “我去买点饼,你先吃一口吧。” 不过胡幽现在没胃口,也现在就知道一件事。 胡幽拉着符生又往边上靠了靠, “打听了没,小舅妈是怎么晕过去的?” 符生笑了下,低声地说,“受刺激了啊,那你知不知道她受了啥刺激了?” 胡幽的眼神闪了闪,又用力皱了下鼻子,低声地说, “一个金镏子,一对金耳环,也没别的。” 胡幽瘪着嘴,觉得自己还挺委屈的, “应该不是被味道薰着了,我洗的还是挺干净的。” 符生又低声笑了,转身靠在了墙上,和胡幽挨着。 “我觉得吧,要是让你妈看见这么些金子,也会‘嗷’一声晕过去的。” 胡幽低头也笑了,不过笑了两声又赶紧崩住了脸, “刚才庞医生说小舅妈胆小,其实就是跟我以前一样,在村村里头被限制了思想,想要上进,还得多见识。” 符生憋着笑拍了拍胡幽的肩膀, “你准备给你二哥和大哥都在上海弄房子?” 胡幽看了眼符生,心里说话,这人的贼心眼子可真多。 不过,幸好是自己人啊。 “我二哥喜欢瞎倒腾,又和大舅舅这么有缘,我觉得吧肯定是要经常见面的才好,哦,是不是呀。” 符生又压低声音说, “你的想法不错,而且手里有产业心里不慌。不过现在整房,还是要小心点,要是强占的别人的,到了你手里了,以后说不清楚。” 胡幽立即撇嘴说, “哪是说不清楚的,说不定以后还得还人家呢。” 胡幽是噘嘴一秃噜,就把话说了,想想也没人会多心,反正顺嘴说的事。 胡幽又立即想到个事, “村里头肯定要往我家塞人了,我准备一回去就找我爷去。” 符生看着有个护士走过去的时候,还斜了眼胡大哥,同时又低声地问胡幽, “嗯,你想把人都整未静那个破院子里,还得找好理由。” 胡幽一撇嘴,轻笑了一声, “这还要啥理由啊,来村村里头的,都是需要上进的。咋,他们来上进,还想挑舒坦地方住?” 胡幽想到那几个老头子住在牲口棚子,还不如未静那个院子呢。 胡幽转了转眼珠子, “哼,我给我爷拿点上海的糕点,把那五个老爷子换过去,让那些新来的住牲口棚那头。我妈都说了,那溜房子都新盖的,天凉的时候暖和着呢。” 符生笑了笑,点点头说, “也可以,那5个老头子来村里时间也不短了,也没生事,安安静静的。” 去年小黎老头还悄悄地来村子里了,就住在了戈大的家里,和黎老头见了面。 俩人先是抱头大哭,最后小黎老头才告诉黎老头,他房子被卖了,不过又买了个更大的,等着黎老头回去,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现在不管是黎老头还是曲大老头,还有其他几个老头,身体都不错,而且穿得也暖和,平时干的活都是地里的杂活。 现在的胡家村,是机械化劳动。 现在每家每户大部分心思,反而是在自家的自留地上。 以前的那些个劳动力强的,在地头上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但是,胡二伯家却都一直积极地和胡二哥学开拖拉机呢,按照胡二伯的想法,这种东西,应该多来几台。 胡幽在和符生说着回村后的打算时,小舅赵兵从病房里出来了。 赵兵一抬头看见胡幽时,立即扯了下嘴角,走了过来。 赵兵看了看走廊里,除了他们家的人,也没别人,这才又是压低了声音说, “昨天晚上一回去就打了那红包包,小宝啊,你小舅妈看见那金黄的东西后,“嗷”了一声,直接就晕过去了。” 听到赵兵小舅说这话的时候在,胡幽又抿着嘴看了眼符生。 符生立即就接过话说, “小舅,这些东西我这还有呢,你就给小舅妈留着吧,以后找个地方融了还能打别的样子的首饰。” 赵兵也靠在了墙上,和符生说, “穷惯了,被吓坏了。” 胡幽抿着嘴用牙咬了下下唇说, “咱家富啊,等以后接触多了,就习惯了。” 赵兵一听低下头“呵呵”乐了两声, “也是,你们家人还一个比一个能作妖,贼拉地能干和有文化。” 胡幽感觉被小瞧了,抬眼之间,正好看到个小护士经过了,而这小护士挺有意思的,还专门在胡大哥旁边停了一下。 而胡大哥却正好是眯着眼睛想打结婚报告的事呢。 胡幽一看这些,就觉得不对劲啊,咋胡大哥就这么招小护士呢。 不过这人是块铁板,对于女人的媚眼是看不懂的。 想来,也就庞医生那直来直去的和胡大哥最合适了。 胡幽立即又走到了胡大哥的旁边,特别不放心地和胡大哥说, “你要赶紧想好了,马上就打报告,我现在去找庞医生,在我走之前,咱们再来个家庭聚会。” 胡大哥眯着眼睛点点头。 忽然旁边传过来一个很小的声音, “你们认识庞医生?” 第232章 胡幽一听这个声音,娇娇的,就心烦。 胡幽叉着腰,转过脸对着那个小护士,立即露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咋,你有事?我们是病人的家属,认识大夫不行吗?” 小护士嘴巴瘪了一下,调头就跑了。 胡幽再转过身来,又是一副恶狠狠地样子看着胡大哥。 胡大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胡幽看着他的样子,猛地就给吓一跳。 “小宝,你还要哥咋样啊?” 胡幽冷哼了一声,用手在胡大哥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拧完自己手酸疼的。 “你要是敢和什么小护士,眉来眼去,风言风语,流言四起,类似这样的,我就让你当不成兵。” 胡大哥立即就苦着脸说, “我是你大哥吗,你咋这样想人呢?” 胡幽这会儿已经懂得太多了,这些年从符生和符生妈那里多少听到点东西。 原来符生那个亲爸,就是被小护士勾跑的。而且这个小护士,还是个心狠的,自己生了儿子,就想害优秀到作妖的符生。 也幸好符生妈带着符生跑得快,不过想想,这个小护士可真厉害。 胡幽现在最恨的就是小护士,咬着牙盯着胡大哥说, “我最恨小护士了,别让我听到关于小护士的好话。” 胡大哥眨了眨眼,还笑了一下, “小宝,你自己不就是小护士吗?” 胡幽咬了咬牙,挑了下两根小眉毛,立即用非常得意的口气说, “我是订了婚的小护士,不会出现关于作风的流言。大哥,你可不一样。” 胡大哥一听到“作风”两个字,立即就被吓了一跳。 “我也是要订亲的,小宝啊,你大哥我刚从流言里脱身,不能再进去了。” 胡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才对,咱们胡家人,就要像块钢板,什么毒啊眼的,都腐蚀不进来。” 胡大哥连着点了好几次头,胡幽顺便斜过眼,看着病房门口的那个小护士。 那个小护士的身体一抖,苦着脸一脸的害怕的样子,慢慢地挪到了赵兵的那头。 小护士的行动,全在胡幽的掌握当中,胡幽就盯着人家不放。 小护士害怕死了,走到赵兵跟前,用颤抖的声音说, “余、余有十家属吧,刚才我弄错人了,你家余、余有十醒啦。” 小护士说完话,调头就跑了。 胡幽眼神闪了闪,转过头看着抖着肩膀笑的胡大哥。 “哼,一会儿家庭聚会。” 不过没有成为家庭聚会,因为吴团长加进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舅赵兵带着新媳妇去休息了。就只有胡家的和符生还有温大舅舅。 吴团长先是看了眼胡幽,又看了眼胡二哥,然后是胡大哥,微笑着都在点头。 “你们家的孩子都很优秀啊。” 吴团长心里头想的,其实跟在喝茶的温大舅舅差不多,这一家子都跟妖精似的。 只有看着普通一点的胡大哥,也只是和自家人比普通,和别人家比照样是很优秀的。 胡小弟正好拿起搪瓷缸子喝水,喝得“呼噜噜”地。 吴团长看了眼胡小弟,就觉得这小孩和胡幽长得挺像的,又白又圆的。 这几年胡小弟营养跟上后,不仅个子长得快,脸也圆乎了。年纪不大,一双眼睛特别有灵气,看着就招人喜欢。 吴团长一转头,居然看到个人影在厨房忙。 吴团长才想到,这家子要在一起吃一顿。胡家几个兄妹姐弟的,都要回去了。 吴团长又看向了符生,就问了句, “谁在厨房啊,我闻到一股肉酱味。” 胡幽赶紧站起来,她刚才炒了酱,庞医生说给大家煮面条。胡幽还得再去炒几个菜,鸡还在锅里烧着呢。 “我家大嫂在煮面呢,我再去炒两菜。” 胡小弟立即站了起来, “姐,我也去。” 胡小弟跟着胡幽进了厨房,吴团长一转头就看到全家僵着笑的脸。 吴团长看着尤其僵得厉害的胡大哥, “你妹的大嫂?胡志鹏同志,你媳妇?咋这么快呢?” 胡大哥低着头,硬着头皮说, “正要打结婚报告。” 吴团长一眼就看出来胡大哥有问题,就立即问, “你有了要结婚的人,这是好事啊,哪家闺女呀,还真是勤快。我们这么些人坐着,就让她一个人忙乎。” 吴团长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顺带看可不要紧,正好看到庞医生端着个大酱碗出来。 庞医生平时对谁都面无表情的,对吴团长只是冷冰冰地叫了声“吴团长”。 “哗棱”地一声凳子响,吴团长立即站了起来。 看着庞医生把肉酱碗放在了桌子上,又看着庞医生进了厨房,没两分钟庞医生端出了个两碗,一个是炒鸡蛋,一个是拌萝卜丝。 胡小弟也跟着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大盆白面条。 符生又赶紧进了厨房,又端出了一堆碗筷放了桌子上了。 吴团长可不愿承认,他看见庞医生这位女医生同志也有点腿抖。 温大舅舅笑着把吴团长又招呼地坐下了, “庞医生就是家里给志鹏看好的媳妇,他其实挺高兴的哈。” 其实温大舅舅想的是,胡幽这眼睛可真毒啊,这个庞医生是潜力无限呀。 胡家看着有点普通的胡大哥,订了个了不得的媳妇。 庞医生。 吴团长坐在凳子上后,胡二哥立即给吴团长挑了一碗白面条。 “吴团长,先吃饭吧。” 吴团长看着一碗白面条发愣,胡二哥赶紧给舀了一大勺肉酱。 等最后的炖鸡和土豆烧肉上来后,都坐下开始吃饭了。 温大舅舅吃饭是不说话的,平时听他们说话挺有意思。 可是今天各个都像是个温大舅舅一样,不说话。就胡小弟故意用劲吸溜面条的“滋滋”地声音。 胡小弟瞪着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把眼神落在了胡幽身上。 胡幽这会儿还在琢磨着流言的事,胡大哥会不会被小护士给缠上了,以胡大哥现在的情况,很容易又被卷进流言里面去。 胡小弟伸手拉了拉胡幽说, “二哥说村里头还要来新的小护士,姐,那你咋办?” 胡幽低头和胡小弟说, “我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 胡小弟对小护士也不满意,立即就说, “咱村这么些年就你一个小护士,要是来了个新的小护士,不就相当于敌人把鹰爪直接就伸进来了呗。姐,你得和爷爷说道说道,让胡大伯警醒些。” 胡幽一听,胡小弟果然对村里的情况熟啊。而且,反应很快。 “咱一起给爷爷送吃的去。” 胡小弟满意地点头,“嗯。” 旁边在低头吃面条的庞医生,忽然说了一句, “听说是个姓牛的护士吧,还要申请到部队参加小护士训练,被我打回去了。” 胡幽听了立即就把筷子放下了,心里想的是,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 “牛护士,哪个牛护士?” 庞医生低着头吃饭,连头都没抬,清冷的声音说的每个人,就像是针一样扎在胡幽的耳朵里头。 “牛护士啊,就是以前在你们村被当耍流氓的,当时被抓走的那个。” “啪。” 胡小弟咬着牙,非常地讨厌小护士了。 “这个人咋这样呀,咋又是她。” 胡幽和胡二哥互相看了眼,又看了眼低头吃饭的胡大哥,又看了眼符生。 胡幽才把之前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下,有点担心啊。 “我大哥当年还踢了她一脚。” 胡小弟的眼睛也看向了胡大哥,立即就说, “符生哥也踢了她一脚。” 符生也同样凝了下眉,觉得这个事好像有点复杂。 “她当年被抓走,就不应该再出现的。她又重新回到村子里,到底是图的什么?” 庞医生把一碗面吃完了,给自己又夹了两筷了拌萝卜,又继续说, “听说她要从胡家村找到不能吃苦的铁证,要让这个村子和别的村一样要受苦。” 胡小弟刚把筷子拿起来,立即就瞪起了眼睛, “日子好过些不好吗,关她啥事啊。” 吴团长是没太听明白,不过觉得都是小护士,女人的事,应该没啥事。 可温大舅舅是经受过这些的,深切的明白,被这些心思毒的人盯上的后果。 温大舅舅慢慢地放下了筷子,立即就说, “这个是村里的大事啊。” 胡幽立即就觉得温大舅舅确实很厉害,一下就看明白了,这个牛护士不是自己家得罪的。 胡幽转过头立即笑着和吴团长说, “吴团长,我哥的结婚报告打了就给您,麻烦您了。” 吴团长刚点头,就听到了两声咳嗽。一个是胡大哥,一个是胡二哥。 吴团长立即就觉得这个事吧,是不是要再商议下啊。 吴团长想了下,慢慢说, “结婚这是大事,也是好事,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吗?” 胡幽用手指了指胡二哥,胡小弟,还有自己,就是没指胡大哥,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吴团长, “我们都是我大哥的家人啊,我们都商议过了,家庭会议也开过了。” 吴团长一眼扫过去,全是孩子啊。 “那你们家大人呢?” 胡小弟却是立即冲着吴团长“嘿嘿”一笑, “我们家大人都听我姐的,我姐说啥就是啥。庞医生做我大嫂多好哇,我们家可全是文化人。” 胡小弟应该是除胡幽外,最满意庞医生的了。 而胡二哥一听,立即和吴团长表示意见, “嗯,小宝觉得成就可以,我大哥也没意见。” 吴团长忽然觉得这家人不正常啊,婚姻得是多大的事啊,咋就能听一个人的。 胡幽却立即和吴团长说, “我给我哥看好的大嫂,是不会错的。” 第233章 胡幽把七只小公鸡,正好在厨房的柜子上摆了一溜,看着上一个比一个光亮。 厨房外头就有人喊她, “胡四家闺女,回来了?” 胡幽一听这声音,和胡小弟对视了一眼,胡小弟立即把旁边装着鸡蛋的大篮子递给了胡幽。 “姐,她来的可真及时呀。” 胡幽立即和胡小弟说, “你一会拿一只鸡过来,让符生再把把三只小公鸡剁了,咱家今天人多。” 胡小弟朝着胡幽点点头,又给了胡幽一个放心的眼神。 胡幽立即就把大篮子挎上了, “哎,还有点沉哎。” 胡幽挎着个大篮子,歪歪斜斜地就出了厨房。 而供销社的庞同志,本来就在离厨房门几步远,看到胡幽这样,赶紧过来扶住了她。 庞同志扯了下嘴角,说话的声音里,透着那么一股不寻常啊。 “胡四家闺女,你是搭着这一大篮子鸡蛋干甚去啊?” 胡幽指了指离厨房不太远的屋, “回我屋去。” 庞同志一伸手,就把胡幽的大篮子给拿了过去,另一只手仍然是扶着胡幽。 “胡四家闺女,看你娇软软的,哪适合干这。” 庞同志把胡幽扶进屋,摁在了炕上,还给胡幽用搪瓷缸子倒了杯热水,然后自个儿才坐炕上。 庞同志今天热情得有点过头,胡幽喝了口热水后,就看着庞同志。 胡幽先是对着庞同志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胡幽的错觉,总觉得庞同志瘦了,而且像是真有急事,一个劲地和自己笑。 胡幽笑完,就和庞同志说, “庞同志,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也没少从我这买鸡蛋,我也没少麻烦你。有啥话,不能说的呢?” 庞同志习惯地向外看了眼,发现院里的人都在忙着。 现在要让温大舅舅住进来,还得给曲明老头那屋收拾东西。 曲明老头那屋大,炕也大,别说俩人了,再住两个俩,都没问题的。 胡二哥和胡三哥在帮着收拾东西,符生和胡小弟在厨房看着七只光到闪人眼的鸡,正在乐呢。 庞医生先叹了口气,就和胡幽说, “我啊,是有事找你商议商议,我是知道,你家你作主的。” 要是这事儿和胡四媳妇说了,胡四媳妇高兴了啊,可乐成朵花儿了,都不如胡幽一句话管用。 要是胡幽不同意,或者有多个想法,那前面的功夫就白做了。 庞同志也没拐弯,直接就和胡幽说了这个事。 庞同志站起来还给自己倒了缸水,胡幽这里她来了太多次了,都知道哪个缸子是给外人用的。 喝了小半缸子水后,就问了胡幽个问题, “胡四家闺女,你看我家庞医生咋样了?” 胡幽一听这话,眼神微闪了闪,脸上都堆着笑, “挺好啊,我还没见过像庞医生这么厉害的,这么厉害的医生呢。” 一说到庞医生很厉害,庞同志脸上明显一僵,不知道是不是记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之类的。 胡幽用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脸蛋上,有点发烫啊。 胡幽用手摸了几下自己的脸蛋,又听到庞医生说, “胡四家闺女啊,你是在村里呆的,家里吃得好住得舒服,可不知道现在外面啊。一个乱字啊,都说不清。” 胡幽又把庞同志看了下,这才慢慢地说, “所以庞同志,你瘦了?” 庞同志摸摸还算圆的脸,苦笑了下, “现在能吃上肉的时候少了,供应是有,但是就是不好买。” 胡幽点了点头,这个是清楚的,现在像她这样能吃肉的,估计也没几人了。 庞同志又仔细地看了看胡幽的圆脸蛋,咋又觉得这姑娘最近脸又圆了,心里就轻叹了声,希望这次是走对路了吧。 “现在呢,也就村村里头比较安稳啊,所以呢,我家啊,就想找个家里条件不错的。” 胡幽看了看庞同志,就故意问她, “庞同志,你好像结婚了吧。” 庞同志直接就笑了, “当然结了,之前还不是带我家闺女在供销社这里跟我住了两天嘛。我今天说的这事儿吧,不是别人,就是我家庞医生啊。” 庞同志直接叹气, “她都27岁了,放在咱村里头,那就是个老姑娘了。” 胡幽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啊,庞医生不是在部队嘛,从部队找个可心的女婿。” 庞同志这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 “要是有可心人,也不会托到现在了。谁也不知道那部队上的都啥样,我听人家说,什么营长啊,这种也算是个大官了吧,可是家里头仍然是穷得叮当响的。” 庞同志这会儿简直就是阴云布满她那张圆脸,眼看要下雨似的。 “我们家啊,也算有些家底,虽然现在形势不太好,可也不能找个那种娘和老子都等儿子月月寄钱的,那到时候哇,我家庞医生,都是有苦说不出。” 胡幽觉得关于这点庞同志想的是挺不错的, “那为啥不让庞医生就找个熟悉的人呢,都是城里人,那多好啊。” 庞同志立即就摇摇头说, “现在谁也不知道明天啥情况,今天晚上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明天早上,说不定就成了仇人了。” 胡幽听来听去,就知道现在活动比较热烈,那个热烈的程度太高,庞家的关系好的那些人家,有一部分已经顶不住这个了。 胡幽点点头,表示能理解,但是也只到这个程度了。 庞同志更是能理解在村村里头呆久的,和外面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有的时候哇,庞同志呆在胡家村里头,都不想走了。这里天天都那么让人心情愉快,也不用担心睡觉睡到一半,被人拉去参加活动。 庞同志都不知道今天叹了多少气了, “我呢,准备从你家给我家庞医生,相个女婿。胡四家闺女,你看咋样?” 胡幽心说,你好直接啊,我都没来得及偷笑呢。 胡幽立即就露出个大笑脸,神情上显得既开心,又有些疑惑。 胡幽掏出灰手绢,把自己的嘴角擦了擦,还真怕自己流出口水来。 胡幽抿了下嘴, “我也觉得庞医生好,可是哇,我又仔细想了想。这不太行,哦,不是说庞医生不行,是我三哥不行。” 还不等庞同志说啥呢,胡幽的话又赶紧被跟上来了。 “我是觉得吧,你看,我三哥才21岁,年纪小不说,也没上过几天学。而且吧,我三哥那情况你也知道的,他那腿啊,和一般人不一样的。他哪配得上庞医生啊。” “呃,这。” 庞同志一下就被卡话了,其实她没想着相看胡四家的胡三哥的。 胡三哥这人总觉得不太好相处,而且不管啥事儿啊,说翻脸就翻脸。 之前因为刘春花和吕家的事,不仅胡四媳妇有事没事到供销社去折磨那个吕家的吕同志,而胡三哥也这样。 庞同志倒是不怎么担心胡四媳妇找茬,主要是看着胡三哥那阴深深地笑容,心里头发怵。 每次看着被吓得全身发抖的吕同志,庞同志自己心里也是毛毛的哦。 庞同志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和胡幽说, “你家不是还有个嘛。” 胡幽眨了眨眼睛,像是故意听不懂一样,露着小白牙直笑, “哎哟,庞同志,我弟才13,这个年纪差得也太大了吧。” “咳咳……” 庞同志嘴里头正喝的一口水,直接呛到了嗓子眼。 胡幽赶紧站起来给她拍着坚实的后背,一边拍还一边假装在劝。 “咱村里头的好后生多着哩,你慢慢看啊。看上哪家了啊,我也能帮你去说道说道的。” 胡幽说完这话的时候,连着笑了几声,这会儿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的。 睡醒了刚下车,就有人把晚上要做好梦的枕头给她送来了。 庞同志动了动脸上的肉,看着嘻嘻哈哈的胡幽,心里直叹气。这种娇娇软软的姑娘,大概都不知道现在的活动有多么热烈。 一般人达不到那个高度的,只能躲了。 庞同志希望她和亲妈商量出来的这个结果,是个正确的决定。 庞同志继续对着胡幽笑,不过那个笑声吧,显得是那么的艰难呢。 庞同志把手伸到兜子里掏啊掏,也终于掏出块白手绢来。 擦了擦自己的胖脸蛋,庞同志立即又说, “唉,现在外面的活动啊,哈,咱们不参与。而且吧我家庞医生,也到了这个年纪了。所以呢,就想定下个年纪相当的。” 胡幽是有模有样地,点点头。 而庞同志就抓上了胡幽的小肉手, “胡四家闺女,我家庞医生的一生幸福,就看你的一句话啦。” 胡幽眨眨眼,马上又笑得跟朵花似的,“庞同志,你说,我能做啥?” 庞同志闭了下眼,立即就说, “我们家看上你大哥了,你看这事成不?” 胡幽心里头都乐开了花了,庞医生这关是早过了,没想到连庞家这个障碍,眼看着也就没有了。 胡幽这会儿啊完全是夏花盛开,嘴咧得那个叫大, “哈哈,这好的事儿,哈哈,当然好,当然好啦,哈哈……” 庞同志还以为很难呢,现在的城里人和胡家村这个情形比,还有点比不上哩。 庞同志忽然用手捂着嘴,也跟那夏天的大喇叭花开花一样,张着大嘴, “哈哈……” 庞同志立即笑着说, “那我明天要带着我妈来了啊,这事儿你真能定?” 胡幽给了庞同志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在我们家啥地位,你还不知道吗?” 胡幽轻哼了一声,指着桌上的一大篮子鸡蛋说, “村村里没啥好东西,你拿回去给亲家母啊补补身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又要上班啦 小可爱路过的,抬手给个作收吧,求作收啊~~ 第234章 “亲家母?” 庞同志脸上带着散不去的笑容,把胡幽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胡幽立即就说,“哦,是婶儿,给庞家婶婶带点鸡蛋回去吧。” 胡幽觉得这亲家母啊,也是迟早的一天。 庞同志又张着大嘴笑,胡幽都看见她的喉咙眼儿了。 “哎呀呀,不愧是胡家村里有名的有文化人儿家,连亲家母都会说。哈哈哈。” 庞同志是扭着大屁股,挎着一个大竹篮走的。 刚走两步,胡幽拽住她的衣角说, “庞同志,你把这篮子记得给我拿回来啊,我家没人会编这个,真的不是舍不得一个竹篮子。” 庞同志把胡幽全身上下看了看,伸出手在胡幽的棉袄上摸了摸,随即就点点头, “胡四家闺女,你家果然有的哎。” 庞同志终于扭着大屁股走了,现在村里人出来晃得不多,正是晚饭时候。要不然都能看到供销社的庞同志,那屁股要扭到到天上去了。 “吃晚饭喽,吃晚饭喽。” 胡幽手野丢着小手绢,一扭一扭地去了厨房。 这两年胡家村悄摸摸地过好日子,差不多现在家家都是一天三顿饭了。 胡幽一进厨房,就看到正在做饭的符生。 胡幽立即走过去看了眼,看到烧鸡块里面还放了五花肉,胡幽就是一边点头一边笑哇。 符生把胡幽拉过来,在她嘟的嘴上亲了几下,还轻轻地在胡幽的圆脸蛋上咬了一口。 这会儿胡幽符生说话的声音可是真好听啊,符生低声笑着问胡幽, “咋了,把你高兴成这样?” 胡幽的眼珠这会儿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当然是好事,哦,我的鸡呢?” 说好的炒三只小公鸡,给庞同志那只今天先放着,还有三只准备给胡爷爷提过去。 符生指了指厨房屋顶,“在上面的筐里头呢。” 胡幽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一只很风骚的光鸡爪。 符生转过身用大铲子铲锅里的肉,还在同胡幽说, “你处理的这个鸡,是一根毛都不给留下,而且就像是给鸡摁过似的,吃的时候味道都提升了两成了。” 胡幽用眼睛瞪着符生,心里头却在想,这人简直是作妖啊,舌头咋那厉害啊。还以为这家伙不好吃呢,没想到人家是吃的行家。 胡幽立即就想到了个问题, “你把猪崽放进猪圈的时候,没看到那只野母鸡么?” 符生随手指了下院子, “你弟说这只野母鸡,现在就在前院后院的晃,再也不去宅基地了。” 符生想了想说, “你要在院子里盖洗澡房,顺便给这只野母鸡搭个鸡窝吧。” 胡幽想想也是啊,反正也不缺地方,总不能一到卧鸡崽的时候,就把这只鸡抱到后面猪圈去。 现在猪圈真的住进了猪了,也再没这只鸡的地方了。 胡幽又想到个问题,用手先挠了挠自己的鼻子,才很小心地问符生, “要是我养的猪特别好呢,就是个头非常大那种的。” 符生连头都没抬,“擦擦”地在翻炒着鸡块儿和猪肉块。 小公鸡还是挺嫩的,符生炒了几下,稍微加了点热水进去。差不多再炖半个小时就能吃了。 符生把水加上后,盖上了大铁锅的盖子,才回了胡幽的话, “你这话说得新鲜,还有你弄不了的牲口吗,不就是猪长大点嘛。我得睁大眼了,看年底出栏时,那大猪能长多大。” 胡幽撇了下嘴,正要说话时,就听到“叮”地一声,系统忽然上线了。 系统的声音特别的轻柔, “主人,请告诉男主人,从各种有力的数据表现来看,新型饲料,一定会让家猪长得比牛还要大。完全符合生物生长规律。” 胡幽无声地撇了下嘴,这个系统最近也开始妖了,声音又变了,不喜欢端庄了。 轻柔的系统的声音,系统说, “主人,新型饲料,是非常适合家猪的成长,壮体又健骨,值得拥有。” 胡幽没有理会系统的作妖,就用另一个灶开始炒鸡蛋,还有炒土豆丝,白菜丝。 晚上的主食是大铁锅贴玉米饼子,现在在胡四家吃白面馒头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胡幽都是用粗粮来调剂大家的胃口了。 晚上符生妈也一起来了,陪着温大舅舅一起说话。 所有人都坐在地上的桌子,而炕上的桌子上是胡四和胡四媳妇俩口子。一边吃饭,一边在嘀嘀咕咕的。 胡四咧着嘴看着自己的强脾气媳妇, “媳妇啊,你看乖宝现在被符生照顾得多好啊,这才出去不到一个月吧,我总觉得她的脸又圆了。所以啊,媳妇你也别赌气了。” 胡四媳妇不承认自己跟自己生气, “我没赌气。” 胡四用筷子夹了块烧得香香的小公鸡,低声地说, “咱家自从小宝管家后,这日子就跟天天做梦似的。你看,连做饭都是符生做,舍不得让咱乖宝做。” 胡四伸筷子,又给胡四媳妇夹了两筷子菜。 “别说咱村里头,那城里头的人家你也是去过的,谁有咱这日子。你觉得咱爹和咱妈,能比得过咱的日子吗?” 胡四媳妇咬着牙不肯承认,自己其实也想下去凑热闹,刚才一赌气,就坐炕桌上了。 符生妈其实刚才想陪着胡四俩口子坐一起呢,却被胡幽给拉住了。 胡幽低声地和符生妈说, “婶儿,我妈要和我夺权呢。” 符生妈立即就坐到了凳子上,低下头吃饭,再也不提上炕桌的事儿了。 而胡四和胡四媳妇说, “你刚才去老大屋那头看了没,满炕的结婚用的东西,全是乖宝从上海买回来给老二的。” 说到这个胡四媳妇觉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满炕的好东西,还有毛毯呢,可是自己亲闺女,就抽了个红尿盆子递给了她。 而且还一脸地兴奋, “妈,这个坐着尿,方便啊,比你那破盆子好多了。妈,你拿着尿吧。” 胡四媳妇觉得心口都在痛啊,这么些好东西,居然都是老二媳妇的。 尤其是那红袄子,看得胡四媳妇羡慕得,真想再结一回婚呢。 胡四多了解自己媳妇啊,应该是想知道宝贝疙瘩手里有多少钱。这么能花,说明钱不少呢。 胡四用筷子戳戳胡四媳妇碗里的饼子,用更低地声音说, “你觉得咱家里有那么多钱吗?” 胡四媳妇想想,也真没法算啊,胡幽那大鸡蛋和羊奶粉,被符振兴拉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家里小凉房里又堆了好些粮食了。 胡四媳妇有点迷糊了,胡四赶紧又说, “别想了,咱现在就是家里的老祖宗。” 一句老祖宗提醒了胡四媳妇,等吃了饭,大家都散了的散了,回屋的回屋。 胡四媳妇慢慢地从炕上爬了下去,披了件衣服,就摸出了门,摸到了胡幽的房门前。 胡幽正和胡小弟俩人说明天的计划呢,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门口一闪。 胡小弟那小身体,“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一伸手把门外头的人领子给揪住了。 胡幽赶紧就喊“住手啊,那是咱妈呀。” 胡小弟其实也看见是亲妈胡四媳妇了,不过没想到亲妈就跟贼似的。 胡小弟把胡四媳妇拉进了屋,冲着胡幽打了个眼神。 胡幽立即跳下了炕,把胡四媳妇给扶到了炕上。 胡小弟机灵地给冲了杯羊奶粉,递到了胡四媳妇的嘴边。 胡四媳妇喝几口羊奶粉,感觉终于缓了过来。 胡四媳妇双眼带泪地,看了看胡幽,又看了看胡小弟。就立即瘪下了嘴, “你们是我亲生的吗,咋就跟我作对呢?” 胡幽赶紧给胡四媳妇拍了拍前胸,又拍了拍后背。 胡幽立即就向胡四媳妇开始汇报工作, “妈,这个事儿吧,本来要明天上午和你说的,看你今天一直沉着脸,我都没敢说。” 胡四媳妇这会儿心里头想的是那大红袄子,别的都不进不了她的心头。 胡四媳妇随意地挥了挥手, “还有啥事儿啊,妈心里头难受。” 胡幽立即瞪着圆眼睛说,“当然是我大哥的婚事了,妈,你就不想想我大哥呀,他都25了。” 胡四媳妇抿了下嘴,特别地无奈。 “我咋没跟他说过呢,是他嫌弃村里的媳妇,看不上村里头的。说咱村的都没文化。” 胡幽觉得这个肯定是胡大哥糊弄胡四媳妇呢,就轻声地说, “庞同志今天来了,说明天领她妈来咱家看看。人家是想先瞅瞅咱家啥情况,妈啊,你说这个事儿好是不好?” 胡四媳妇立即就蹦到了地上,一脸的吃惊,然后又像是拣着什么宝似的,看着胡幽。 “你是说,供销社的庞同志家?” 胡幽点点头说,“这家人不就是城里头的嘛,可是,人家要先到咱家考察考察。” 胡四媳妇又坐到炕沿上紧了下眉, “她要考察啥,你爸都说了,咱家的日子那城里人都比不上。哼,我还要考察考察她家闺女呢。” 胡幽往胡四媳妇跟前凑了凑说, “咱可是男方,哪有男方主动做这事儿的。妈,庞同志家里头还有个妹妹呢,你觉得这样的城里人家好不好啊?” 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为啥来的,而是又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 胡幽就知道,自己这亲妈,就在心里头打算盘珠子呢。 没两分钟,就听胡四媳妇说, “庞家几个闺女啊,我应该见过两个。一个就是庞同志,另外一个就那个开车来过咱家的,看着凶巴巴的。” 胡幽就觉得眼皮一抖, “人家可是大医生呢,部队的呢。” 胡四媳妇一听就不干了, “医生不稀罕,要真是她,这事不成。” 第235章 胡幽听着胡四媳妇说不成,不愿意让庞医生当大嫂,胡幽立即转了身,冷哼了一声,爬上了炕。 胡小弟呢,这会儿慢慢地正往门口挪呢。 胡四媳妇看着胡幽背过身子不理好,她居然先掉了眼泪。 自从这闺女管了家后,就不和她一条心了。 胡四媳妇,越想越伤心,大眼泪滴得那叫一个快。 胡幽本来挺生气地,还在心里头琢磨着对策呢,忽然就听到胡四媳妇委屈的哭声。 胡幽偷偷转过身,看到胡四媳妇是真哭了,正要转过去哄哄,发现胡小弟正冲她眨眼。 胡幽明白了,胡四媳妇又在演戏呢。 胡幽转过身直接坐到了炕桌跟前儿,对着站在房门口的胡小弟说, “小弟啊,去把二哥,三哥,还有咱爸找来吧。” 胡小弟眨眨眼,而胡幽“啪”地拍下桌子,用非常严肃地口气说, “咱们家今天要开家庭会议,全家都得参加。” 胡二哥和未静再有半个来月要真结婚了,这半个来月未静基本不能到胡四家了。 所以,今天胡幽回来这么大的事,未静都没有出现。 不过胡幽却准备明天把东西拿开戈大家去,未静要从戈大家嫁到胡四家来。毕竟戈大和焦二,还是未静的俩个师兄呢。 而冒充戈大家远亲的,赖老头和曲老太太,都可以继续充作未静家的长辈了。 胡二哥的婚事,也是这么多年一波三折的。 胡幽这头好不容易又给胡大哥看好了人,人家女方目前也是乐意的,没有嫌弃你家是村里头的。 可是,胡四媳妇又继续作妖了。 胡幽就知道,不管哪件事,胡四媳妇总要跳出来刷刷几下,表示她的重要性。 尤其是最近半年来,特别的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胡四媳妇没那么听胡幽的话了,这个让胡幽有点担心自己的家庭地位了。 胡幽紧急召开家庭会议,没两分钟,所有胡家人都到齐了,胡小弟立即跳上了炕,胡四也脱鞋上炕。 胡二哥和胡三哥都坐在炕桌两边,胡四媳妇被胡四扯着也上了炕,坐在了最里面。 胡幽和胡小弟是面对面,而胡幽旁边是胡三哥。 胡幽长叹了口气,忽然眼睛里都是泪,瘪着嘴看着紧挨着她的胡四。 “爸,我妈阻止我大哥上进,你说这事咋办。我已经没办法了,我妈都不听我说话,还和我哭。我心里头难受哇。呜……” 胡幽这眼泪蛋子,说来就来,把个胡四和胡四媳妇给吓得。 尤其是胡四媳妇,立即从胡四身上爬过来,用力把胡幽摁进了她软和的胸膛里头。 “我的乖宝啊,你可别哭啊,妈一看到你掉泪,就跟自己身上剜肉一样哇。” 胡四在旁边也劝,胡三哥看了一会儿,幽幽地从衣兜里头掏出块灰手绢来,递给了胡四媳妇。 “妈,你先擦擦泪吧,先得听听小宝要说啥吧。你这样大的年纪,还学会磨人了。你让小宝咋整?” 胡四媳妇和胡四,都被胡三哥的话给说愣了。 胡四媳妇一直是个霸王,蛮不讲理惯了,一下就亲儿子说,还有些没回过味儿来。 而胡四却是很吃惊啊,早就知道自己家老三偷摸和文化人学习呢,明着暗的拦了好些回,都没拦住。 这才多久啊,咋就一下子感觉人不一样了。 胡四从胡三哥手里接过灰手绢,先给自己擦了两下,心里感动得不行。擦完自己的眼,又给自己媳妇擦。 胡四忽然就觉得人生咋就这么满足呢,咧着大牙,胡四就笑了, “哎,老三现在都不咋说话,这一说话,我还以为是啥县里来的领导呢。媳妇啊,你说我为啥感觉还心慌呢。” 胡四媳妇也慌啊,自己儿子咋这么有气势呢。 胡四媳妇偷眼看了几下胡三哥,然后用胳膊顶了下胡四。 胡四立即就咳了两声,把眼睛看向了乖乖的闺女。 “乖宝,你弟说你要开会,那你要开个啥会啊。你爸在生产队成天介的开会,都开怕了。” 胡幽立即就往胡四跟前蹭了一下,用手把胡四的一条胳膊给拉住了。用娇娇的声音说, “爸,我给咱哥找了个上进的路子,可咱妈不同意。” “上进?” 胡四还奇怪地看了眼自家媳妇,这不像是胡四媳妇的作风啊,这人最爱拿尖上进了,只要是上进的好事儿,哪能缺了她啊。 胡幽马上又大声说, “是我大哥上进,不是我妈。” 胡四的心思全在自家媳妇身上呢,对自己大儿子,差不多是让其随风长了。 就部队那风,不管是大风还是小风,能吹成啥样就啥样吧。 胡四用手抹了下额头,差点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呢,居然还是老大。 胡四用手指捅了下旁边的胡四媳妇,胡四媳妇立即伸出一只手,拉着胡幽的小肉手手说, “乖宝,你说吧,妈听着,妈啊,都听你的,好不好啊。你可别再哭了。妈一听,就感觉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胡幽也从衣兜里掏出块灰手绢,给自己擦擦眼角的泪,委屈地说, “我就是想给大哥找个上进的机会。” 胡幽慢慢地把庞家的事一点点地说了, “庞医生27岁,是部队的医生,动刀子的外科医生。医术非常好,将来是要到大地方去深造的。人家那可是有大文化的,到哪里去,别人也会给大面子的。” 胡幽的脸上那个叫委屈哟,胡四也抿了下嘴,想了想问胡幽, “那她那么厉害,咋还没结婚呢?” 胡幽眼神立即闪了闪,听着她声音还是有着不少委屈, “庞医生家里拦着不让她搞对象啊,那些个大小兵啊,家里条件都不好。虽然在部队看着好的,可哪个不是要把自己的津贴寄给家里的老娘的。” 在胡四和胡四媳妇微微点头的时候,胡幽又赶紧地说, “那咱家用不着我大哥那点津贴,不过,咱家也就是在吃上还可以的。但是,要说更进一步,更优秀,还得靠人家庞医生啊。” 胡幽看到胡四和胡四媳妇眼睛开始放亮光了,立即又说, “庞医生是大医生,将来肯定要到什么上海啊,京都啊,去这些地方学习和进步的。我大哥要是真是人家的‘家属’,还不得一起去啊。肯定上进啥的,也有我大哥一份。” 胡幽差不多是把庞医生快夸成一朵花了,而且立即就指明,胡大哥将来的前程,还需要庞医生扶持呢。 胡家唯一当过兵的就是胡爷爷了,而胡爷爷早就退伍了。对于现在部队的情况,也不接触。 要是胡大哥想争游,上进上进,那有人拉一把,不比自己一个人强撑着要好啊。 不过胡幽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却让胡四媳妇心里开了花了。 胡幽看了眼胡三哥,仍然和刚才一样,没什么表情。 胡幽吐了口气,估计胡三哥是早就把这些想通了吧。 果然,就听到胡三哥用很淡的语气说, “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家儿,很适合我大哥。而且,我大哥差不多是最老实的了,也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媳妇还拉他一把的。” 胡幽偷眼看了下胡三哥,眼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比自己还要厉害。 而就在胡幽看着胡三哥的时候,胡三哥冲她眨了眨眼。 等胡四和胡四媳妇都觉得这是门好亲事时,胡二哥和胡三哥都坐着没动,等胡四俩口子,高兴地离开了。 胡小弟是立即跳下地,把门从里面给拴上了。 胡小弟还冲着胡三哥挑了下眉,胡三哥满意地点点头。 胡三哥把脸又转向了胡幽,让胡幽特别的虚。 胡三哥笑了笑,立即就问胡幽, “你给庞家许了多少好处,人家才看上咱这种村村里头的人家儿的?” 胡幽立即撇了下嘴,非常不满意胡三哥对自家的否定。 “咱家可都是文化人,又有家底,咱啥也不缺。哼,是庞家自己送上门的,说好明天来咱家考察考察的。” 胡三哥可不信胡幽这一套,眯着眼睛把胡幽看了看, “你说说,你现在弄到多少好东西了,这也要买,那也要买,也不所让人发现了?” 胡幽就把眼睛看向了胡小弟,胡小弟立即摇头, “不是我说的,是符生哥。符生哥说他过段时间离开,就看不住你了,让咱三哥看着你点儿。” 胡幽撇了下嘴,冷哼了一声。 胡三哥叹了口气,轻声地问胡幽, “你准备给这个庞医生多少彩礼啊?” 胡幽想想,立即就伸出两根手指。 “我也和符生说好了的,符生觉得可行。而且,说现在的房子也便宜。我要给咱大哥两套房子,一套上海的,一套京都的。而且上海的我都看到地儿了,还在考察中。京都嘛,符振兴会帮忙的。” 胡幽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胡三哥和胡二哥一齐晃悠着向炕外头倒了下去。 胡幽伸出手就把胡三哥的胳膊给拽住了,而胡小弟那头是把胡二哥给提了回来。 胡幽长吐了一口气,就听到胡二哥用很惊奇的声音说, “亮亮,你咋力气这么大呢?” 胡小弟立即用双臂摆了个姿势,非常骄傲地说, “符生哥教的啊,我现在练得可好了,前几天还把大哥给打了,还有刘文哥和几个小拴。他们都打不过我,我能听到他们的喘气声。” 一听这个,胡幽就泄气,这个胡小弟就跟天生的“武林高手”似的,耳朵也是异常的敏锐。 胡三哥伸手把胡小弟的耳朵给扯住了, “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 胡小弟求饶了一会儿,胡三哥终于放开了他,可胡三哥的眼神却盯上了胡幽。 “小宝,你明天准备和庞家怎么说呢?” 第236章 胡三哥看着胡幽就叹气, “说你这运气吧,还真是好。符生说是给你弄了不少好东西,还有点金子。但是,你把这些都花了,你自己将来怎么办?” 胡幽就是知道,胡三哥是最疼她的,立即靠在胡三哥的肩膀上,低声地说, “我不是还有三哥你嘛,还有二哥啊。而且啊,现在的房子便宜,也就是几个金镏子的钱。” 说着胡幽,就翻过身,爬到炕里头,打开了炕柜。 胡小弟立即就撅起嘴,吸了两口凉气,还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不过手指缝儿却是宽得吓人,胡二哥笑着把他的手给拿了下来。 胡二哥伸手摸摸胡小弟的脑袋, “鬼机灵,天天脑子里不知道都装些啥东西。” 胡幽从炕柜里掏出个大包来,胡小弟一看,撅起屁股就要下地。 胡小弟立即就被胡二哥给拉住了,而胡幽却脸色阴沉沉地说, “都洗干净了,你跑个啥劲啊。” 胡幽把一个大布袋子扔在桌子上,听着就是“哗啦啦”地响。 胡幽一提袋子,口冲下,就把里面的东西往出倒。 其实连胡幽也没有想到,这些小金饰能有这么多,能把炕桌大半个占了。 除了有几个细镯子和细链子外,全是金镏子和金耳环。 胡幽也微微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这些东西有这么多。 而且胡幽还发现有两个细的金镯子还是一对的,胡幽想想就用手拿了起来,看了看。 胡幽又从炕桌底下掏出个小红包包,把这对金手镯放了进去,又把看着样式差不多的两对金耳环,三个金镏子,都放进了这个小红包。 胡二哥和胡三哥就有点傻,金光灿灿的。 而旁边却是脸上有点嫌弃的胡小弟,抿了抿嘴没说话。现在除了胡幽,也只有他知道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胡三哥伸出手拿起个金戒指,左看右看,最后又放下了。 胡二哥也是,拿起这个,放下那个,最后手还抖了几下。 胡幽最后把刚装好的这个红包包,塞进了胡二哥手里头。 胡二哥立即就摇头,还把红包包又扔在炕桌上的金首饰堆里。胡幽从炕桌上,随便就拿出个细细的金镏子,又给胡二哥递了过去。 胡幽轻声地说, “二哥,这个红包包里头的东西,是给未静姐的,这个细镏子,是给妈的。” 胡二哥立即就摇头,“妈的你随便给,未静的不要。” 胡幽瞧了眼胡二哥的那傻样,立即就笑了, “符生在上海还买了套房子呢,我还在里面掏出好多好东西呢。二哥,你知道那里面有啥不?” 胡二哥发挥想像,也想不出来。 胡三哥拧着眉,疑惑地问,“不会也是金首饰吧。” 胡幽先是摇头,又笑了,眼皮子还翻了两下, “金首饰算啥啊,三哥啊,是金条子。” 胡幽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个特别大的箱子的样子,慢慢地和惊成石块的两个胡家哥哥说, “二哥,三哥,这么大一箱的大金条子,这点首饰根本不算啥。要不然,我能有底气买那么多房。” 胡幽现在是觉得好房要下手早,等过几年,很多人也就明白过来了。 尤其是像温大舅舅这种商业天才,对什么也很敏锐。 胡幽翻过身,又爬到炕柜那里,从里面拿出个长条盒子。 这种长条盒子胡幽从系统买了好几个,上面有个摁锁,只有用力摁盒子正面的小摁钮,要不然用斧子劈都劈不开的。 胡幽把长条盒子拿了出来,这里面的东西可重了,胡幽差点没拿起来。 胡小弟直接跳起来,过来帮胡幽把盒子放在了炕桌上。 “啪”地一声轻响,长条盒子一放到桌子上,胡幽立即就把摁钮摁了。 盒子的盖子,慢慢地打开了。 一道金光立即就“晃”进了胡二哥和胡三哥的眼里头,胡二哥和胡三哥都同时用手捂了下眼,最后慢慢放开的时候,发现盒子里的东西还是那么晃眼。 胡幽冲着两个哥哥笑了又笑,用手拿出一根金条,放在了胡三哥手里,又拿出一根金条,放在了胡二哥手里。 “二哥,三哥,都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胡二哥和胡三哥摸了几下后,又一齐把金条子扔在了盒子里头。 胡二哥咧着嘴,还眦着白牙,声音略微发抖, “小宝,怪不得你口气那大呢,要给大哥买那多房。确实,这东西放手里头,感觉做梦,也怪吓人的。买房实惠。” 胡幽笑了笑,看着同样傻着的胡三哥,笑得就更嚣张了。 “哈哈……” 胡幽笑了一会儿,发现除了胡小弟外,胡二哥和胡三哥都是陪她一起“呵呵”乐。 胡幽才用轻脆的声音说, “那哪是给大哥买啊,是咱家每人都有。” “哎。” 胡二哥眼见着又要往外倒,胡小弟轻轻一伸手就把胡二哥给拽住了。而且,胡小弟还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是个没见识,咋这胆小呢。” 胡幽白了眼胡小弟,他还有脸说人。 见过大箱子里的大金砖后,抖得跟筛子似的。 胡二哥摇摇头,用一只手摸摸自己的额角,说话还有些飘忽。 “小宝,咱是穷惯了的,乍富不留人啊。” 胡幽轻笑了一声,低声地说, “这可不算啥,一盒才20根金条子,咱家每人一盒。现在先放我这,等你们以后有地方藏了,再说吧。” 胡三哥摸了一把额上的汗,立即抖了两抖说, “小宝,还是你拿起来吧,真的,有这玩意儿放着,夜里头会睡不着的。” 对于这个话胡小弟是最有体会了,还微微地点点头。 胡幽把放金条的长盒子关上后,又指着桌上的小红包包说, “咋样,是不是觉得这些没啥?” 胡二哥先是一愣,随后就“哈哈”笑了起来,胡三哥也跟着一起笑了,最后连胡小弟也跟着“嘿嘿”地乐。 胡幽把那个最细的金镏子和红包包一起又塞给了胡二哥,叹了口气和胡二哥说, “二哥,这送人东西是有分寸的。红包包里的东西,你得结婚当天送给未静姐。哦,应该是咱二嫂。那个细的金镏子呢,你让二嫂这两天找一趟妈去,把这金镏子塞给咱妈。这话要怎么说,都不用我教了吧。” 胡二哥这次是利索地把东西都收了起来,点点头说, “行,我明白了,就让未静她那死去的爹留下的。也得让她嘴紧张,别被咱妈给逼出真话来了。” 胡二哥多了解自己未来的媳妇和自己亲妈啊,未静那一抬手就能撂倒一大汉,可是一碰到胡四媳妇,就像兔子见了鹰,跑都跑不动。 对于这点胡幽也服未静,那么利索的个拖拉机手,咋就这害怕胡四媳妇呢。 事情都比较顺利,第二天一大早,胡幽挎着小挎篮,直接冲进了符生家里头。 符生正在院子里头喂羊呢,看见胡幽着急忙慌的冲进来,还愣了一下。 符生脸上还带着笑,和胡幽说, “听你二哥说你家后院的母羊又下崽了,又还能多几只羊了吧。” 胡幽连着点头,笑着特别贼,眼睛还眯着,像是新月牙似的。 “嗯,母羊基本都下崽了,到年底的时候村里头的干部们,又能分几头羊了。” 符生摇摇头,“小母羊你准备咋处理?” 胡幽立即说,“养着啊,年底再杀头大母羊,其它母羊拉这头养活吧。” 胡幽还有事,没和符生多说,就是让符生帮忙和自己大哥说一下,家里已经都确定了,给他和庞医生成婚的事。 胡幽一脸高兴地和符生说, “庞家婶子和庞同志,今天就来我家,我直接就给下订,然后立即就把婚期定下来。” 胡幽让符生去帮给打电话,她提着小挎篮又着急地跑了。 胡幽着急地来回,也没看符生咧了下嘴。 符生妈从屋里头出来后,还问符生, “咋的了,是小宝说的这事儿不好办?” 符生就简单地说了下胡大哥和庞医生的事,符生妈却点头说, “好,做得好,一个个年纪那么大了,就得这么逼才能成婚。太好了。” 符生把自己亲妈看了看,感觉现在自己亲妈快赶上胡四媳妇了,小宝说啥都是对的。 胡幽一回家,直接冲进了曲明老头那屋,果然温大舅舅在和曲明老头俩人喝茶唠嗑呢。 胡幽走到温大舅舅跟前说, “大舅舅,给点茶叶,一会儿庞家的婶儿来我家,今天要把大哥的婚事定下来。” “噗。” 曲明老头可不知道这中间的事,立即就喷了一小口茶在地上。 温大舅舅抿了下嘴,看着胡幽说, “你冲点红糖水啊,听说你们村里头的人,不兴泡茶哦。” 胡幽眯着眼看着温大舅舅,心里头骂大抠门。 “大舅舅,我借,回头还你更好的,好不好?” 温大舅舅这才点点头,伸手从炕桌底下拿出个小茶叶桶。 “最好给我剩点吧,就这点了。” 胡幽“嗯”了一声又跑出去了,直接跑到后面宅基的羊圈那里,一看大羊和小羊,加起来有快30只了。 大羊已经不止17只了,现在完全可以杀一头。 胡幽狠狠心,咬咬牙,就立即问系统, “小面,活羊能被直接处理吗?” 系统马上上线和胡幽说, “主人,这种没处理过,要不然试试看?” 随后系统又补充了一句, “主人,我相信食物处理器是很凶残的。广告语就是:可以处理一切食材。” 胡幽想想,这个活羊也是食材吧。 胡家人正围在一起喝糊糊时,忽然听到一声“咩~”的惨叫声,声音特别特别地凄惨。 “咩咩……” 第237章 “咩咩……” 一声声惨烈的羊叫声,从后面的羊圈那头传过来了。 胡二哥第一个把手里的碗放在了桌上,抹了一下嘴,站起来就要迈腿。 胡三哥却一伸手,把胡二哥给拉住了。连胡小弟都是,慢慢腾腾地在喝着玉米糊糊。 现在玉米糊糊早上是经常喝,白面条早上已经不吃了,胡四家的心里都有数,再这么吃下去,一家子人都没法出门了。 胡三哥看了眼要站起来的胡二哥,轻声地说, “你早上就喝一碗哪成啊,平常不是都要喝三碗糊么。” 胡二哥坐下后从桌子中间的大盆里,用大勺又舀了一碗糊糊,刚把碗端起来,又听到一声羊的惨叫声, “咩……” 连胡小弟都听不下去了,还嘀咕了一声, “这个羊咋还没死呢,我姐可真费劲。” 胡小弟把碗放下,还问胡二哥, “二哥,你看田地哥每次每年没少杀羊,你会不了?” 胡二哥其实就看过两次,实在是田地那宰羊手法,他看不下去。 “这几年他宰羊溜着呢,不过我没时间看。要不,你去把符生叫来吧,符生大部分时候都在。” 胡小弟立即就站起了身,用最快速度冲出了门。 符生这会儿也是在屋里喝糊糊呢,就看到胡小弟是连蹦带跳地冲了进来。 胡小弟一进院子就看到符生那屋了,立即又冲了进去。一打开门就大声地喊符生, “符生哥,我姐一个人偷杀羊呢,那羊叫得可惨了。” 符生立即就扯了个衣裳披上,跟胡小弟就去了胡四家。符生妈望着符生着急忙活的样子,摇摇头。 “男大不中留啊。” 符生妈把手上的钩针又突然停下了,皱了下眉,不由地嘀咕了一句, “这小子难道真的要去做胡家的上门女婿?” 想了不到一分钟,符生妈忽然又笑了起来, “哎呀,上门女婿,这个好,呵。” 符生还不知道自己被亲妈当作胡家的上门女婿了,等他着忙地跟着胡小弟到了胡四家的羊圈后,看到胡幽手里正拿着一个刀子,刚好“扑”一下插进了羊的脖子上。 羊应该是早死了,插进去没啥“咩咩”声了。 符生赶紧走过来,把胡幽手里的尖刀夺了过去。 符生先看了眼尖到快成锥形的尖刀,又看了看胡幽,除了手上有点血迹外,别的地方都挺好的。 胡小弟还用脚踢了两下羊,又踢了两下,才嚷着说, “姐,这只羊真的被你捅死了,你比田地哥还要厉害啊。” 符生蹲下去看了眼,羊的脖子上,有多个刀口。从刀口的痕迹上,完全能看得出是怎么插羊脖子的,有直插的,横插的,斜插的。 符生又看了眼满面通红的胡幽,这会儿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只羊死得一定很壮烈。” 胡小弟也连忙点头, “刚才羊的叫声真可怕啊,就像在鬼嚎似的。” 胡幽脸上的小肉肉微微动了动,又轻“呵”了一声。不过胡幽的眼睛,却看向了符生拿着的那个尖刀。 胡幽这会儿用意识流在和系统进行分析, “小面,刚才就不应该用食物处理器。这刀子被扔出来后,多次来回地飞插到羊脖子上,也并没有让羊脑袋掉下来。这台食物处理器以后还好用么?”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用特别轻柔的声音,和胡幽说, “主人,你不是还有台新型的食物处理器吗,这台本来就是淘汰款。飞出一柄小刀,应该是收不回去了。” 胡幽抿了下嘴,看到符生正用那柄锋利的小刀在羊皮上划了几下,胡幽的嘴角又是扯了一下。 “小面,这柄刀是处理食物用的吧,干别的呢?” 系统的声音是更加轻柔了, “主人,我想这柄刀就比锋利的剔骨肉好用一点点吧。呃,从数据上显示是这样的。” 隔了有几秒钟,系统的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主人,下次可以用旧款的大型加工器试试,那个应该直接能飞出大砍刀来。” 胡幽是早把加工器飞大砍刀的事忘了,现在用得最多的还是食物加工器。 胡幽还是轻“嗯”了一声,可符生却回过头来看了胡幽一眼,无奈地说, “嗯什么嗯,下次直接叫我过来,或者你二哥也差不多。看看这羊脖子,要断不断的,看着有点渗人。” 符生轻笑了两声,就用胡幽的那小刀子开始收拾羊了。 胡幽赶紧跑回家,去厨房找了两个大盆,胡二哥又立即跑过来,拉着胡幽看了看。发现她没啥事儿,松了口气。 胡三哥也慢慢地走了过来,胡幽看到胡三哥走路的姿势没那么歪咧的厉害,应该是没有脚疼了。 胡幽伸出手拉住了胡三哥的手,然后却被胡三哥把她的手给抬了起来。 胡二哥也看到了胡幽手上的血,和胡三哥一样,都皱起了眉。 “小宝,你没伤着吧?” 胡幽立即摇头,和胡二哥说给符生拿大盆的事,胡二哥赶紧去了厨房。 胡幽这才和胡三哥低声地说, “三哥,我这还有些药酒,给你拿上,你经常擦擦。” 胡三哥也点点头, “未静的药酒长时间用,还挺管用的。天最凉的时候脚也不难受,晚上不穿袜子睡觉,也没事。” 胡幽看了看胡三哥脚上的保健棉鞋,才又继续说, “我找人给你做单鞋呢,等天暖和了就换上。总穿棉鞋太热了。” 胡三哥伸手在胡幽的头上摸了摸,特别感慨地说, “哥要是哪天脚好了,一定是小宝的功劳。” 胡幽“嘿嘿”笑了几声,立即就拉着胡三哥去了自个儿那屋里头。 把胡三哥摁在了炕上,胡幽爬炕上打开炕柜,从里头拿出一件新袄子。袄子不厚,材质和胡小弟的一样,“太空棉”的,未来科技的棉,又薄又暖和。 薄袄子是深蓝色的,而上次给胡小弟做的那件是黑色的。 胡幽把袄推给胡三哥说, “一会庞家婶子和庞同志来,你和二哥都得在呢,咱爸咱妈是不是吃了饭去了生产队了?” 胡三哥笑着说,“咱妈已经放弃夺权了,你得高兴才是。” 胡幽又“呵呵”笑了几声, “中午吃炖羊骨头,让他们城里人也吃上炖大肉。” 胡三哥一愣,然后又和胡幽一起笑了。 等符生把肉都按不同部位剔好了,分放在盆里,而另一个大盆全是刚整好的骨头。 让符生吃惊的是,胡幽这把剔肉小刀,很容易就把骨头给分成一段一段的。 符生可不知道这是专用的未来时代的厨师类的刀,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骨头的。 符生准备给这把小做个皮套,自己先揣着吧。让胡幽拿这种东西,还是挺吓人的。 胡小弟早就习惯自己亲姐时不时来一出这样的,和胡二哥一起端着装骨头的大盆,就去了厨房。 等胡二哥到胡幽那屋去找人的时候,胡幽也同样扔给他一件薄的深蓝色的袄子。 而胡二哥正要说不要的,却看到胡三哥咧着嘴抹着身上的袄,一个劲地说“好”。 胡二哥立即就明白,这个是要见亲家穿的。 胡二哥就立即问胡幽,“要不要咱爸妈叫回来呀,人家毕竟是‘亲家母’。” 胡三哥却摇摇头, “咱妈眼里都是钱,要是庞家现在不能出那些钱呢,大哥这个婚要不要成了?” 胡二哥不由地就奇怪,立即就问聪明好几等的胡三哥, “咋就是人家给钱啊,是咱家娶媳妇。人家庞医生有那么体面的工作,家里还是城里的。” 胡三哥抿了下嘴,轻笑了一声, “现在庞家肯定也是不太好的,而且,庞医生年纪也大。你信不信我说的,要是咱妈知道人家碰到这样的困难事儿了,肯定要张口要钱。说不定,庞家还乐意给呢。” 胡二哥有的时候真的很服气胡三哥这个脑子,把人和人之间的那点儿,分析得透透的。 胡二哥不由地就顺嘴说了句, “那庞医生家里,知道咱家条件不错,现在庞家又是那情况,总不会是想着敲着那锣庆儿声,给咱送大礼送钱的,感谢咱家把这庞医生给收了吧。” 胡二哥本来是开玩笑的,可是说完以后,忽然觉得好像又有点这么些意思了。 胡二哥看了眼胡三哥,“呵呵”了两声, “老三,你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把那些人的心思都给摸透了呢?” 胡小弟正好也进来了,立即朝着胡三哥竖起了大拇指, “我三哥最能耐了。” 胡幽已经去厨房开始炖骨头了,符生在一旁帮忙。 因为是刚杀的羊,骨头鲜着哩,只要用开水烫下血水就能马上下锅炖了。 胡幽这次去上海还买到不少调料,但是这种鲜羊骨头,除了放点姜外,最多抓点小茴香,放两根大葱。 头骨头炖到五六成熟的时候,再下点盐。 胡幽只要切一下葱,把姜切成了片,其它的事就动动嘴就好了。 符生现在经常和胡幽在一起弄饭,慢慢也觉得做饭也挺有意思的。 等羊骨头完全进了锅,放了料,符生就加了根大柴。 按照胡幽说法是,慢慢地炖着就行,羊骨头一定焖炖着才行,但是锅盖一定要盖死了。 符生一听,立即从外面找了块石头,压在了大铁锅的锅盖上头。 胡幽和符生刚回了自己那屋,也就过了十来分钟的事儿,就听到院外有个在喊胡幽, “胡四家闺女,在家了吧?” 胡幽赶紧站起身,到了院外,就看到进来了三个人。 胡幽一探头看了下,院外停着一辆军用的大吉普车。 而庞家的三个人当中的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向前一步,立即向胡幽敬了个礼。 “谢谢你啊,小胡同志。” 第238章 胡幽看了看这个向自己敬礼的军人,嗯,虽然现在穿的是很旧的衣裳,但是一看就是个当兵的。 而且,年纪看着也不算小了,头上的白头发也有一些了。 旁边的庞同志,立即走到这个男人的跟前,把那男的手给拉下来,还很不好意思地冲着胡幽乐了一声。 “胡四家闺女,这是我爸,就爱穿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你可别介意啊。” 胡幽这才看出来,这个庞家爸爸穿了一身发白发灰的衣裳,底子确实有点发绿色的。 胡幽一看这阵势,人家爸爸都来了,正准备想着要不要把胡四媳妇俩口子给叫回来啊。 胡幽正想转身叫胡小弟去叫人呢,就听到身后的符生的声音。 “庞师长,您好。” 符生向前一跨步,给这位刚才给胡幽敬礼的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胡幽才知道庞家爸爸居然还是个师长,这么大的官。 可是,庞师长却冲着符生摆摆手说, “我已经退居二线了,也快不是师长了。而且,我今天不是来训兵的啊。” 胡幽把人都让进了自己那屋,胡幽这屋,又亮堂又大,把院子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庞爸爸和庞妈妈坐到炕桌上后,都是微微点头。 刚才胡二哥已经在地上摆了个大方桌,放了好凳子,包括庞同志在内,所有人都坐在了地上的桌子旁。 庞爸爸看了一圈,没见家里的大人,全是家里的孩子。庞爸爸随口就问了句, “啊,你们家大人不在,你们也能作主?” 来之前庞同志已经再三强调过了,这个胡四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家里刚18岁的姑娘作主,而且作主都有四五年了。 一开始庞爸爸是不信的,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又有点信了。 胡幽刚才就给几个人都冲了杯羊奶粉,现在她看到庞爸爸是直接在看着她。 胡幽就觉得这个似乎是半退休的庞师长,给人的压力好大啊。胡幽硬着头皮就点点头。 而旁边的胡小弟是一点也不当回事的样子,和平时那样,声音非常洪亮地说, “我们家我姐说了算。” 庞爸爸一听胡小弟的话后,又看了眼胡幽,又把眼神放在了坐在最后面的符生身上。 符生赶紧就说, “哦,我是这家的女婿。” 符生的话刚说完,胡小弟又立即说,“符生哥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 一看符生这个优秀的标兵,居然在这家也要听小媳妇的,庞爸爸又看向了庞妈妈。 庞妈妈却是觉得没什么,一个女人当家才正常呢,虽然胡幽年纪不大,但是说明人家在家里地位高啊。 庞妈妈轻哼了一声, “这就对了,既然这样,我是想听听你们对我家庞医生的看法。我也是图个放心。” 庞妈妈伸手指了下外面,又继续说, “你家这院子也大,我看你家人也不少,将来人多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当然是胡幽来说了,全家人的眼光都在看着胡幽。胡幽挺了下背,立即就说, “我们家宅基大着呢,再盖就是了。想要什么样的房子都行。” 庞妈妈觉得这个话是不错,可是房子那可不是说盖就能盖得起来的。 庞妈妈冲着胡幽笑了笑, “我觉得吧,现在这个时候盖房子不太好,我们家呢,愿意出房子。你们家胡志鹏和我们家庞医生要是结婚了,可以住在城里头。平时工作,又都在部队,其实有没有房子,没那么重要的。” 胡幽也点点头,原来人家庞家都想好了,而且也只是要自家的个态度而已。 胡幽想了想,立即就说, “房子确实都好说,而且,要说这个庞医生呢,我见过好多次了。” 胡幽一提庞医生,就看到坐在炕沿上的庞爸爸和庞妈妈,都一齐挺直了上身。 胡幽看他们这么紧张,就说了句,“庞医生挺好的。” 庞妈妈先是松了口气,看着胡幽的时候,眼睛里可都是高兴啊。 “你觉得我家庞医生,哪好啊,说说吧。” 胡幽心说,想让别人夸你家闺女,也不要这样直接吧。不过,胡幽也能理解,肯定很多人是不够了解庞医生的。 可胡幽是觉得她挺了解的,而且,要是庞医生不好,在胡三哥的性格,肯定会提出一些想法的。 胡幽马上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觉得庞医生确实很好,虽然我与她见面的次数不算太多,但是也说过几句话。怎么说呢,这个人就是好。” “怎么个好法啊?” 庞妈妈和庞爸爸,一起瞪大眼睛问胡幽。 胡幽觉得要夸庞医生,还是要夸得直接,还得夸到点子上。 胡幽吸了口气,马上就说, “庞医生啊,首先她对人很真诚。二呢,从不撒谎。” 有关于这俩点,所有胡家人,和庞家的几位,都一齐地点头。 胡幽又把她的小肉手抬了起来,一条一条地给庞家两个大家长数着。 “第三呢,庞独生人长得好啊,肤白胸大,腿又长。哪家不想娶过来当媳妇呢。” 胡幽说完这话的时候,就听到好几声的咳嗽声,而庞妈妈却是瞪大眼睛看着胡幽,忽然间和旁边的庞同志,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胡幽才不管那几个无所谓的咳嗽声呢,反正像二哥和三哥,迟早要结婚的,有些事,肯定早懂了。 胡幽看也没看胡二哥和胡三哥有些红的脸,而胡幽继续说庞医生的优点。 “这个第四呢,庞医生的工作好,将来肯定也是上进的。这样的媳妇,哪家不想着抢呢。庞医生可是开工资的,而且也不会少。不管在哪个家里头,这样的媳妇就是好哇。” 胡幽还用手拍了两下桌子,才说了第五, “第五啊,其实也是最能说明庞医生的人品的。庞医生可是很优秀的外科医生,要不是手下动作利索,医术高超,哪有现在的好名声呢。不管是在咱村村里头,还是在城里头,一个有好名声的女人,千金也买不到的哇。” 胡幽的话,说得特别在理,而且听得庞妈妈心里头那个舒服啊。 “啪” 一声轻响,庞妈妈就把一个小包包拍在了炕桌上。 庞妈妈朝着胡幽招招手, “胡四家闺女,你来。” 胡幽赶紧站起来,走了过去。 就见庞妈妈把这个小包包慢慢地打开了,胡幽低头一看, “好多钱。” 庞妈妈又抬头看了眼胡幽,这孩子一看就是个不爱钱的,这钱不少呢,有三百块呢,可是胡幽只是挑了下眉,形容了下钱多,别的就没了。 胡幽可是胡家的管家的,这就说明,胡四家的人人品都好,庞妈妈这里头就更满意了。 而胡幽这会儿却还出了点虚汗,心里头说,都让自己三哥给料对了,庞家果然要给钱。 也幸好胡四媳妇没在啊,要不然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胡幽吐了口气,立即笑着对庞妈妈说, “婶儿,您这是啥意思啊?” 庞妈妈却笑着说, “结婚要用钱的吧,你们在村村里头虽然吃上不短缺,但是平常来钱的地方也不多。这些钱给你呢,就是让你来置办这婚礼的。” 胡幽这回真的用手摸了下脑门,果然出汗了。胡幽用手又指了指自己, “婶儿,钱给我,让我给庞医生置办嫁妆?” 庞妈妈却是冲着胡幽笑了一下,那笑一下的眼神可含意多了,胡幽一下也想不出来。 庞妈妈却是直接把小包包塞进了胡幽的手里头, “嫁妆是我们女方自个儿要置办的,这个是给你办婚礼的。” 庞妈妈叹了口气说, “虽然他们俩啊将来肯定是要在部队上了,但是结婚时候要用的东西也不少,哪些不要钱呢。买个小尿盆子,也要钱的,是吧。” 旁边的庞爸爸也点头,插进话来同胡幽说, “小胡同志啊,你就别客气了,我看你家人多也要盖房嘛。这盖房也要用钱的,好了,你就收下吧。” 胡幽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就有些晕。 咋庞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啊,难道不是男方给女方的钱吗。 庞妈妈又是一拉胡幽的小肉手,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可都是欢喜啊, “唉,这些钱也不多,就是给庞医生的订婚钱,你拿着吧。” 胡幽动了动嘴,慢慢地说, “他俩的结婚报告,也不知道打了没。” 坐在凳子上的庞同志,立即就告诉了胡幽一个非常肯定的消息, “我爸给他们部队那边的吴团长去了电话了,吴团长说肯定督促庞医生和胡志鹏同志,尽快都把结婚报告都给打好喽。” 胡幽忽然觉得庞家可太强了,比自己的话管用多了。 胡幽立即“嗯”了一声,这个真是好消息啊,胡大哥完全没有退路了。庞医生的好哇,胡幽轻哼了一声,胡大哥结婚后就知道了。 胡幽的小得意的模样,让庞妈妈看着就觉得高兴。 庞妈妈伸手在胡幽的小圆脸上摸了两把,轻声地问, “那咱们俩家也算是正式的把婚事定了,胡四家闺女,那你想想,你还有啥困难吗?” 胡幽心说,你把我要做的,都给做了。 胡幽本来也准备了一卷钱,现在根本都不用往出拿。 而胡幽马上就问庞妈妈, “庞医生有什么需要的吗,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个问题庞同志直接就给回答了, “我们家庞医生,对什么都没需要。” 胡幽却想到个事儿,立即转了个身,走到旁边的立柜,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个银色的铁盒子。 是个有点长方的铁盒子,胡幽就把盒子放到了炕桌上。 胡幽笑着说, “这是给庞医生准备的。” 第239章 胡幽给庞医生的礼物,其实是老早之前准备好的。 早就从系统的旧货交易市场买到的,曾经被未来时代淘汰的东西,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再好也不过了。 胡幽把银色的盒子,往炕桌上一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庞妈妈看了眼庞爸爸,俩人还在琢磨着,这东西要怎么打开。 胡幽伸手就摁了侧面的一个小摁钮,盒子“啪”地就开了。 连胡二哥和胡三哥都从凳子站起来,围到炕桌跟前,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只要不是和金银钱有关,看看也没什么的。 铁银的盒子打开后,就看到里面卷着一个特别大的皮卷子,因为确实看着像是皮革的棕黄色,但是又因为是打着一个大卷,却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庞爸爸和庞妈妈对视了一眼,庞爸爸伸手把铁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皮卷子放在桌子上后,庞爸爸这才发现,皮卷子上面居然还有个扣,又伸手把扣给打开了。 把扣打开后,皮卷子并没有自动滚开,庞爸爸伸手慢慢地给打开了。 这一打开不要紧,皮卷子里面的东西,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胡小弟站在旁边还轻喊了一声, “哇,好刺眼啊。” 确实挺刺眼的,把把的银色小刀,闪着刺目的寒光。 庞爸爸和庞妈妈,都同时地揉了下眼。 庞爸爸还结巴了说了句, “这,这,这是刀?” 确实是刀,而也不是一般的刀。 庞妈妈还往后撤了下身子,眼睛眯了眯,像是那刀的光亮,能闪坏她的眼似的。 皮卷子被卷得非常厚实,一层一层打开后,里面是密密地插着几十把甚至上百把的小刀。 不过这个把把都闪着寒光的小刀,一看就都是是手术刀。 庞爸爸的眼睛都是光亮啊,现在这个时代谁不知道啊,有几把好的手术刀都不易,何况是这一细细密密的一整套。 胡幽给的这套手术刀,不管是材质,和精密度,以及手术刀用到的细密程度,都是一等一等的好。 即使是在胡幽上辈子所呆的百年之后的后世,品质好和如此细密的手术刀也是没有的。 这会儿所有人都稀奇地看着那一把一把紧紧插在皮子上的手术刀,都不停地在吸着凉气。 庞爸爸慢慢地把这一皮卷子,给卷了起来,又放到了铁盒子里。 胡幽还以为这位庞爸爸要拒绝呢,结果却是把盒子拿起来,冲着胡幽点了点头。 “小胡同志,谢谢你啊。” 胡幽扯着嘴角“呵呵”笑了两声,不过这会儿谢自己胡幽是明白的,可刚才一进门就谢自己,胡幽还有些不明白。 不过胡三哥却替胡幽回了句,“没事,都是一家人了。” 胡三哥的话停了有半分钟,又继续说, “中午在家吃饭吧,炖了羊骨头,是家里自己养的羊。” 胡三哥这话说完后,还冲着庞爸爸眨眨眼。 庞爸爸愣了一下,忽然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有意思啊,原来在村村里头这么有意思啊。” 看着庞爸爸高兴的,胡幽就低声地问站在边上的庞同志, “你家家长,是不是也想往村里头住啊?” 庞医生脸上有些为难,还叹了口气, “之前听我说胡家村不错,一直想来住,我自个儿家是在镇上,他们要是住村里头,确实挺方便。但是,我问过村长,村长说没地方。” 胡幽能明白,现在胡家村在别人眼里就是个香饽饽。 不过胡幽又想到刚才庞爸爸说什么退休啥的,语气里还是有挺多落寞的。看样子,这个要不是自己主动的,就是被动的。 胡幽觉得被动的更多一些,不过也没说什么。 胡幽想想,现在村村里头,确实也没空地儿。除非谁们家想要搬走,把已有的房子空下了。 还有一种可能,胡幽最近在想的事儿。 就是应该还会有一批人要到村子里头,那些人要往哪儿住。 胡幽这两天刚回来,事情特别多,还没来得及找胡爷爷呢。 而胡幽觉得除了自己和胡小弟去,最好带上符生。 今天中午就是在胡幽这屋吃的饭,大桌之前就摆上了,胡三哥和符生陪着庞家的两个大家长。 胡幽是到厨房忙去了,而庞同志却也很自觉地跟她一块忙了。 胡幽一直没有打开炖羊骨头的锅,之前胡三哥过来放了一次盐,在骨头炖熟之前,最好是不要再揭锅盖了。 胡幽又取了只小公鸡,把胡三哥给处理好的萝卜丝和白菜丝,都给拌在了一起。 胡幽在烧小公鸡的时候,在旁边帮忙的庞同志,低声地问胡幽, “胡四家闺女,哦,现在叫你小宝了吧,咱都是一家人了。” 胡幽点点头,直接和庞同志说, “我倒是有个法子,但是得你家庞师长,去找我爷爷。” 庞同志一听,眼睛就是一亮,果然还是问对了人。 “那是有啥法子了?” 胡幽点点头说, “我爷爷是个退伍的老红军,当年是因为手受伤才回村的。这样的人,对部队对绿色的军装,有着很深的感情。” 胡幽的话题又一转, “可我爷爷又是个很有成算的人,胡家村的利益大于一切。” 庞同志虽然在胡家村时间也不长了,但是对村里的情况,还是有点不太明白的。 可是,在见胡幽把一大盆的小公鸡块都下锅里炒时,还唆了口凉气。 而现在厨房另一个灶上,还在炖着一大锅的羊骨头呢。 庞同志看了下胡幽的圆脸,轻笑了一声, “怪不得你们家一个比一个圆乎,一个比一个白呢。” 胡幽看了下庞同志,又想到那个和庞同志差不多圆的“亲家母”,也笑出了声, “庞同志啊,你们家也不差嘛。” 可庞同志这次是真没谦虚,立即笑着和胡幽说, “那可真比不上你们家啊。” 一大盆的炒小公鸡,至少要两只小公鸡哦。 等小公鸡炖上后,胡幽又加了个笼屉,热上了白馒头。 馒头是冻馒头,之前做的还没有吃完,现在天已经开始转暖了,冻的东西胡幽准备过几天都放到她的系统仓库里头。 年前胡幽给家里头准备的东西特别多,现在还有不少呢。 等馒头热好了,都放到了一个小盆里头,胡幽把小公鸡又翻炒了几下,就要往出盛了。 庞同志就见胡幽又拿了个盆盛菜,本来还以为胡幽只用个大盘子上一部分呢。 而符生这会儿也进了厨房,立即走到胡幽跟前说, “我来盛,你歇歇去。” 胡幽“嗯”了一声,把盆递给了符生,而符生是熟练的把炒好的小公鸡都盛到了大盆里,又立即从厨房角上的大瓮里舀了一瓢凉水,都倒在了大锅里了。 庞同志看看胡幽,又看看低头干活的符生,立即端着盖上盖子的热馒头盆,端着去了胡幽那屋里了。 刚才胡幽上庞同志先上的是一小盆的拌菜,把个庞妈妈和庞爸爸给惊了一下,是听说村里头吃饭用盆的,没想到这么大的盆。 等符生又端着一大盆的炒小公鸡放在桌上后,庞爸爸却是除吃惊外又“哈哈”笑了两声。 庞爸爸也不客气,夹了块鸡块放进了嘴里。 “嗯,不错。不管是这个待客的气量劲头,还是做菜的味道,都是好啊。不愧是咱部队的小军嫂啊,哈哈,好。” 符生却在旁边站着问庞爸爸, “庞师长,您要喝点酒吗?” 庞爸爸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还要回城里呢,也不近。” 符生却笑着说, “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几天,这里没地方住,可以住到别人家去。” 庞同志因为在供销社上班,那里有地方住,可是还没想到自己爸妈能住哪里呢。 符生笑着说, “住我家去,住我屋里头。这两天小宝要盖洗澡间,我住这头帮忙也正好。” 庞爸爸本来就有点想在胡家村躲人的想法,听了符生的建议后,直接就点头了。 “符生啊,那我就打扰你了啊。” 符生立即笑着说, “不打扰,咱还是亲戚嘛。” 符生又到厨房去帮忙了,胡二哥刚才本来想要去,却被胡小弟给拉住了。 胡小弟冲着胡二哥眨眨眼说, “符生哥就想偷摸着干坏事呢,二哥,你不能打扰符生哥的好事啊。” 胡二哥抬手拍了下胡小弟的脑门,笑着数落着胡小弟, “你到底姓什么的啊。” 胡小弟捂着脑门嘟着嘴说, “符生哥是咱家的人啊,他不是上门女婿吗?” 符生正好端着一个特别大的盆进来了,里面是刚捞出来的羊骨头。 而符生也正好听到了胡小弟说的话,跟在符生后面的胡幽也听到了。 胡幽这会儿恨不得去再戴上口罩来,刚才嘴巴又被符生给咬了。 拿出小镜子偷偷照了照,嘴唇没有咬破,也没有变肿,胡幽才放心地跟着符生进了屋。 而胡幽一进屋,还没坐到凳子上呢,就看到胡小弟眯着眼睛,朝她眨了眨眼。 而胡小弟那小眼神,闪着点光亮分明就告诉胡幽,“就知道你们在干坏事。” 胡幽坐到凳子上后,直接伸出手在胡小弟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胡小弟还是“嘿嘿”地笑,而桌子上的庞家人,是真喜欢胡幽这种吃饭方式和做的菜。 胡二哥和胡三哥,同时和庞爸爸说, “庞叔叔,直接上手吧,啃骨头要用手拿着才香哩。” 庞爸爸是当了一辈子兵的,什么阵仗没见过啊,可是像胡家这么个吃法,还是真不多见。 庞爸爸拿起一块羊骨头,大口地咬了一口肉,软烂香的羊肉,吃进嘴里香得还想吞唾沫哩。 “嗯,这个羊肉香啊,吃的饲料放香料了?” 第240章 听了庞爸爸的话后,胡幽转转眼珠子,又把眼神看向了符生。 符生轻笑了一声,低声地和庞爸爸说, “庞师长,村里头夏秋时候的草最好了,那会攒下的草,一直在地窑里存着呢。” 庞师长点点头,对于胡家这个吃法实在太满意了。 而胡四家这边都吃上了,吃好了,一个个高兴地围着桌子说话呢,把个家里的俩个大家长,给忘得一干二净。 而胡四俩口子,本来是想撑一撑的,想让胡幽中午到生产队找他俩的。 可是,还没到中午呢,却被胡大伯给叫走了。 中午是在胡爷爷家吃的饭,玉米饼子,还有炖酸菜。 酸菜是用猪油炖的,要比别人家没多少油的好吃多了。可是,胡四俩口子却有点吃不下啊。 这要是在胡四家,要么用白肥肉片子炖,要么会加上几块大骨头炖。 不管怎么吃,这酸菜里头总有一股肉香味。 胡爷爷和胡大伯一家都吃得很香,也都是亏了胡四家啊,经常给点猪油。 而和胡四俩口子一样,吃不下的还有胡奶奶。 前两天胡四家给送来了一只小公鸡,还没舍得炖呢。 可是,胡奶奶现在就想吃啊。 胡奶奶把筷子一放,看着最近有一段时间没见,却又有点圆乎的四儿子和四儿媳妇,心里头就有点不是滋味。 胡奶奶用眼睛盯着胡四看,胡四本来就觉得玉米饼不香。 平常家里头的玉米饼,会稍微放点糖的,而且今天早上喝的就是玉米糊糊。 胡四一抬头,就看到胡奶奶正对他瞪眼。 胡四就觉得奇怪,问胡奶奶, “妈,咋了,你有啥事?” 其实胡大伯也不知道胡爷爷找胡四俩口子有啥事,一进门的时候正好饭熟了,全家人坐在一起就吃饭。 胡四媳妇也放下了筷,现在心里头想,自己家的乖宝,中午不知道又做啥大肉呢。 “嗯哼。” 胡奶奶的一声用力的咳嗽,打断了胡四媳妇。 “老四媳妇啊,小宝回来了吧?” 胡四媳妇点点头,说话还有气无力地。 “回来了,说是给老大看了门亲事。” 胡爷爷一听这是好事啊,把碗里的菜“呼噜噜”地赶紧吃了,抹了下嘴。 “给老大看的亲事?乖宝给看的?” 看到胡四媳妇和胡四都点头,胡爷爷立即就乐呵呵地。 “哎呀,我家乖宝真了不得啊,还能给她大哥看亲事。不过,算来鹏鹏的年纪也不小啊。” 胡四这两天也在默默地检讨自己,自己这个当爸的,还是真不合格。 “鹏鹏25岁了。” 胡二哥马上要成婚了,可胡二哥是23岁,这个已经25岁的居然还是个光棍。 这种事在村子里头几乎是没有的,何况是富得要流油的胡四家。 胡爷爷立即就开始沉思了,一旁的胡奶奶本来还想找点胡四媳妇的茬,可是现在看到胡爷爷不太好看的脸色,也慢慢地把筷子重新又拿了起来。 其实胡大伯和胡爷爷家,比以前的生活好太多了。 胡四和胡四媳妇俩口子,占人便宜习惯了。可胡幽、胡二哥还有胡三哥,都是想着胡爷爷跟胡奶奶的,时不时总会送点肉过来的。 胡爷爷坐在凳子上,就看着胡四俩口子, “乖宝能给看上的人家,肯定是不会错的,你们给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啊。” 胡四立即就说, “女方是个医生,也是部队上的。” 其实关于庞医生的具体情况,胡四根本不知道。 可就这么一句话,立即让胡爷爷的眼睛亮了起来。胡爷爷抬手一拍桌子, “好哇,好姑娘,好工作,好人家啊。” 胡四媳妇正想说“年纪大”,刚说了个“年”字,门就被推开了。 是胡三哥来了,他吃了一半,准备送了东西再回去吃。就赶紧把一大盆的炖羊骨头和烧小公鸡,给胡爷爷和胡奶奶送来了。 可是一进门,胡三哥却发现胡四俩口子,居然不回家吃肉,在这里吃酸菜? 胡三哥把两个装肉的盆揭开,放在了桌子上了。 “还热着,刚出锅的,爷,奶,你们吃啊。” 胡奶奶早就想大肉了,立即伸手就拿了一块,而胡爷爷却是看着胡大伯家的几个大小孩子说, “吃吧,都吃吧。” 胡三哥站在旁边,就用不冷不热的音调说, “今天亲家上门,人家女方和大哥一样,在部队里,不可能出来。可是,人家女方的爸妈来了。可咱家呢,就只有小宝顶着呢。” 胡爷爷一听,立即就站了起来。 “走,我去。” 胡三哥立即跟着胡爷爷回自己家去了,而胡四和胡四媳妇俩口子,也坐起身慢慢地跟在后头。 刚走了几步,胡爷爷从自己腰上把大烟锅子拿出来,转过身就在胡四和胡四媳妇脑袋上各敲了一下。 “你们俩个糊涂蛋,乖宝办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俩居然跟没事儿人似的。还有脸到我这来吃饭,赶紧滚回去。” 胡四拉着胡四媳妇就在前面跑,一口气跑回家,一眼就看到胡幽那屋是坐满了人。 胡四和胡四媳妇立即就冲进了门,前脚进门时,就听到符生说, “庞师长,你想的事我觉得有门儿。” 即使不懂部队是个咋回事儿吧,可是这个“师长”绝对是个大官儿啊。 胡四媳妇觉得浑身都在软啊,把自己投进胡四的怀里头,用大胸蹭了两下胡四,又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 “他爸。” 胡四这会儿是头晕脑子糊涂,心里头啥也没有了,就觉得怀里头软得想摔倒个人。 胡幽看到胡四歪歪咧咧的,正要起身,胡小弟比她快,一下就跳了过去。 胡小弟立即就把胡四媳妇从胡四怀里头给拉了出来, “妈,你咋回事儿啊,一到关键时候就晕。” 胡小弟的话一出口,屋里头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胡小弟那一身哭人打闹的功夫,全是和胡四媳妇学的。要说胡四家,谁最像胡四媳妇,那就是胡小弟了。 只不过胡小弟大了也懂事了,不需要和胡四媳妇学那些没啥大用的东西了。 而这时候,胡爷爷也来了,用手把胡四和胡四媳妇往边上一堆。 胡爷爷一看庞师长,眼睛就热啊,那身衣服太熟了。 胡爷爷就有两身这种洗得发白的军装,胡爷爷立即就走到了庞师长跟前,紧紧握住了庞师长的双手, “老同志,你好哇。” 然后胡爷爷这一握,这才发现,庞师长双手都是沾的油。 庞师长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哩,不知道这两只手该不该撤回来。 符生立即站起来,给胡爷爷让了个座。 旁边胡幽赶紧给洗手盆里倒了些热水,还把香皂摆上了。 庞同志立即带着俩个老同志,到水盆前把手洗了。 最后又让胡爷爷和庞师长坐到了炕桌上,胡幽又去给炒了个鸡蛋,重新拌了个萝卜丝。 胡爷爷算是能下手啃肉了,一边吃还一边和庞师长说, “我这孙女啊,养牲口是有天份啊,我就没见过比她还厉害的。” 庞师长也点头,看着胡爷爷那一头白发说, “我得叫您大叔,我才51岁。” 胡爷爷抬眼看了看庞师长,稍微有了点白发,轻声地说, “你也不容易啊。” 符生正好给冲了两杯茶过来,放在了庞师长和胡爷爷跟前。 符生放下茶,还和胡爷爷说, “庞师长和庞家婶子,要在咱村先住上些日子,住我家里头。” 胡爷爷一听,就觉得是好事儿。 这么大的官儿,住在胡家村,胡家村都有光啊。 胡爷爷高兴地说,用大油嘴说, “好哇,这是好事,有啥困难和我说。我啊,在村子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胡幽就立即凑了过来,把自己的想法和胡爷爷说, “爷爷,我有个想法,您看我说得对不?” 胡小弟从外面进来,提着个布袋子,里面有两只小公鸡,四五块羊肉。 胡小弟把布袋子,轻轻就放在了胡爷爷的旁边,还冲着胡爷爷眨了眨眼。 胡小弟的行为动作,让胡爷爷咧着嘴就笑,而嘴上的油就显得更亮了。 胡爷爷乐呵呵地看着胡幽, “乖宝,你想说啥啊,直接说。” 胡幽紧挨着炕沿坐了下来,轻声地和胡爷爷说, “爷爷,你先吃啊,你一边吃,听我一边说。” 胡爷爷高兴地“哎”了一声,又继续啃羊骨头了。 胡幽又低声地和胡爷爷说, “爷爷,我二嫂马上就要嫁进我家来了,二嫂要帮着操心家里的好多事呢。” 胡爷爷听着就“嗯”了一声,而在凳子上坐着的胡四还有胡四媳妇,这俩口子就竖着耳朵在听胡幽说什么。 胡幽的眼神闪了闪,而却用意识流在和系统说话, “这个庞师长真的那么厉害?” 系统清幽的音调,告诉了胡幽, “主人,这个庞师长全身有很多病,你稍微帮帮他,他就有能力明的暗的帮你应对一些麻烦了。” 一想到那个快要来的牛护士,胡幽就觉得牙疼。 而胡幽这会儿觉得系统终于有系统的样子了,不是除了钱什么也看不到的。 胡幽抿了下嘴,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就和胡爷爷说, “爷,我二嫂来我家后,房子就空下了。其实吧,可以让庞师长和庞家婶子在那住一段时间。春天的时候,咱村里空气多好啊,最适合上年纪的人住了。” 胡幽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 而符生立即看到了胡幽的表情时,也明白了胡幽的意思。 符生也立即接了话过去, “确实,房子空着也不太好。” “我不同意。” 第241章 胡四媳妇一听自己家的东西,让给别人了? 胡四媳妇这个人爱占人便宜惯了,就觉得未静的东西将来也是胡四家的。 胡幽一听胡四媳妇说什么“不同意”,就觉得头疼。 而旁边符生却立即“呵呵”地笑了起来。 其实胡四媳妇这会儿也慌着了,她只是习惯性的这么拍下桌子,表示下态度。 其实也不是真的她的想法,胡四媳妇一脸委屈地看着胡四,而胡四立即拿了块羊骨头,放到胡四媳妇的碗里头。 “好了,你不同意吃羊尾,那就吃块羊的脊梁骨吧。” 胡四媳妇立即冲着胡四眨了眨眼,把个胡四立即又给迷的。 而胡二哥和胡三哥,都是无言地互看了一眼,心里头话说,也只有这俩口子,傻乎乎地以为别人都听不明白刚才那话吧。 符生连着笑了几声说, “其实吧,让庞师长和庞婶儿直接住进去,确实不太好说。” 毕竟庞师长那么大个官儿,忽然住进村子里,那为啥不住进部队的疗养院呢? 这种不合常理的事儿,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庞师长忽然觉得符生想得可真有道理,就看着符生,等符生下面的话。 符生轻声地说, “过段时间还要来一批人,估计都是学生,还都是城里孩子,哪做过农活?更是没有对村村里环境有过了解,那这个时候就要有人做表率。” 庞师长没觉得这个事需要表率啊,还皱了下眉。 “这有啥用?” 符生马上就说,“这叫上进,我劳动,我光荣啊。” “啊呀。” 庞师长不由地惊叹了一声,又把符生看了好几眼。 “符生,你觉悟真高哇。” 胡爷爷却有另一层的担忧,现在又有个大师长在,还有个有见识的符生。琢磨了再三,胡爷爷就把自己担忧的说了出来, “其实吧,原先的时候,我也是在打着未静这套破土房的主意。” 别看村里头的人家儿不少,但是像未静这样住纯粹是土泥房子的,还只有这一家儿。 胡爷爷伸手拿起杯茶喝了两口,才慢慢地说,而且看了眼庞师长,冲着对方又笑了下。 “你是师长,别和我这小老百姓计较,我是实话实说的。” 庞师长怎么会计较呢,他还喜欢这种把话说得清楚的哩。 “说,好好说道说道,说得咱们个个都心服口服的。” 胡爷爷摆摆手,“哪有那么严重,也只是村里的小事。” 胡爷爷叹了口气,其实和胡幽想得差不多,胡爷爷的心思,完全是为了胡家村。 “未静这房子,确实是村里最破旧的。我想着啊,等她嫁进了胡四家里头,那房子空下了,就让新来的那批学生住。” 胡爷爷想的也是有道理的, “村里头不准备再盖房了,一间土房子都不准备盖的。” 其实胡爷爷的想法,就是全村干部的想法,都是经过几次讨论和开过大小会的。 “其实也和村里头的干部们商量过的,我们村现在还是要以上进为主。现在村里头已经有了两台拖拉机,过段时间准备再去买一台。为了咱村的农业机械化,为了增产,为了家家都有口饱饭吃。” 胡爷爷的话,一下就说到了庞师长的心里头去了。 庞师长也是吃过苦的,用力地点点头说, “都是为了让咱老百姓,吃上口热呼饭。” 胡爷爷还把自己给感动了一把,流了几滴泪,是习惯性地就用手在脸上抹了几把。 等抹完了,也没觉得有啥,可坐在他对面的庞师长,一眼就看出来胡爷爷的脸比刚才光蛋了好些。 庞师长动了下嘴角,眼睛向下看了看桌上的骨头,没说话。 而胡爷爷把泪眼抹巴完了,就继续说, “所以啊,外来的这些人啊,都是来扯后腿的,就想着把他们弄到一个地方去,只干一件事。” 胡爷爷立即就举了个例子, “前些年来村里头几个老家伙,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为村里牲口找口粮呢。其实啊也不错,这样又让村里头管牲口的人,腾出了功夫又能干点别的了。” 胡爷爷的意思,这人弱点就弱点,但是得听话,还要愿意干才成。 “所以啊,那几个老的干得马马虎虎,也没惹什么事儿,还没饿着了。” 庞师长这会儿更觉得胡家村这风水是杠杠的啊,更是想来住了。 原先只是有丁点想法,考察考察,现在都不用考察了,听着胡爷爷这一番心血之言,就觉得这地方让人心里头塌实。 庞师长立即用他的大油手,拍了下炕桌。 “大叔,你听听我说的对不,要是不对,你给提意见。” 胡爷爷点点头,他就是想等着别人给提意见呢。胡爷爷确实最近被这个事儿给为难住了,新来的这一批人,肯定不是安生的啊。 年轻人,城里头的年轻人? 胡爷爷现在一听到“城里头的年轻人”就觉得头疼,尤其是想到以前那个牛护士。 胡爷爷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就听庞师长说, “哎,这个事儿不难。您可以把牲口棚那一溜土房,让新来的那帮学生住。” 胡爷爷不由地就问庞师长, “只有几个小屋,感觉不够哇。” 庞师长眼睛里都像是要放着光一样,总觉得自己是出了个好主意,其实根本不知道的是,一开始符生给点拔的原因造成的影响。 “唉,这简单,那几个安分的老头子啊,跟我住一块,都住在那个谁家。” 庞师长一下没记住未静的名字,旁边符生立即就提醒了一句, “未静家。” 庞师长点头说, “就一起都住进了未静家里头,本来平常就我们俩口子,上了年纪了。再来几个上年纪的,不打事。” 胡爷爷眼睛也是一亮, “哟,庞师长,你这个主意好哇,好。一下就把村子里头的难事给解决了啊。哈哈。” 胡爷爷走的时候都没洗手,他那张老脸被他吃肉的油手给抹了个精光蛋。 胡幽和胡小弟,帮着胡爷爷提着那装肉的布袋子,胡幽又去凉房,给胡爷爷提了半袋子白面。 胡小弟提着白面,胡幽提着肉,跟在胡爷爷的后面。 刚才胡幽去凉房拿面的时候,被胡四媳妇又给拦住了。 胡四媳妇沉着脸,很不高兴地摸着自己的脑壳。 “刚才被你爷爷给打了一烟锅子,现在还疼呢。” 胡幽笑着说话时,还伸出手在胡四媳妇的大胸上摸了两下, “妈,你的心应该像你的胸一样大才行啊。你和我爸可是咱家的老祖宗。” 胡幽把手里的面袋子交给了胡小弟,和胡小弟找胡爷爷去了。 而胡四媳妇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闺女摸胸了。 胡四媳妇这会儿还没像刚才那样没顾忌,而是一头冲进了自己屋里头,把胡四给压到了炕上。 胡四媳妇眼里都流了泪了,咧着嘴大哭, “他爸,乖宝居然敢摸我胸了。” 胡幽一直到了胡爷爷家,都不知道胡四媳妇为她终于长大了,还在家哭了一场。 胡幽本来只是想着送完东西就走,刚把东西放大柜上,胡奶奶罕见地就跟捉贼一样,进了自己屋里头。 胡小弟也是刚把面袋子放大柜上,和胡幽的表情一样,看着年纪已经老得不行,天天爱作妖的胡奶奶。 可胡奶奶今天没理会胡幽和胡小弟,而是一下就蹿到了胡爷爷跟前。 胡爷爷这会儿正用湿布子擦脸和脸手呢,进了门才感觉自己手上和脸上是油腻腻的。 羊油一凉就发紧,胡爷爷想想自己顶着这么个油脸,就觉得有点臊得慌。 胡奶奶进了自己家屋子,还踮着脚尖走路,轻落脚地来到了胡爷爷跟前。 胡幽和胡小弟都觉得好笑,就听到胡奶奶就跟对暗号似的话, “老头子,她来了。” 胡奶奶说完这话,就像是刚发现胡幽和胡小弟一样,冲他俩挥挥手。 “回去吧,你爷爷这还有事儿呢。” 可胡幽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站着没动地方,而胡小弟也一样。俩人都瞪着大眼睛,望着胡爷爷。 胡爷爷看了眼没动地方的俩个人,也没说啥了。 胡爷爷和胡奶奶沉着声说, “让她进来呗,一个村子的,搞得像做贼一样。” 胡奶奶出去了,没一会儿回来时,后面跟着个人。 胡幽一看,太了熟悉了。 胡小弟也是很吃惊,轻叫了一声,“老妖婆?” 胡让胡小弟这么叫的,全村只有一个,刘春花的亲妈,村里人叫菊花妈。 现在的菊花妈可没那么牛气了,自从胡爷爷帮她成功地将刘春花嫁了个好人家后,对胡爷爷那是言听计从。 而且,菊花妈还成功地打入到了敌人的内部。 菊花妈慢慢地坐在了凳子上,胡幽一看这是有话说了,一听就是有秘密,更是有兴趣了。 胡幽立即找出胡奶奶家的羊奶粉桶,给菊花妈冲了碗奶粉给她放桌子上了。 胡奶奶都没来得及阻止,胡幽都把冲好的羊奶粉的碗,给菊花妈放过去了。胡奶奶也只来得及干瞪眼。 被一碗羊奶粉的白汤给感动了,菊花妈一张口就是说了重点。 “过两天村里要进来个新的小护士,就是先前因为‘流氓罪’被逮进去的牛护士。” “砰”地一声,胡奶奶把刚给自己冲了一碗羊奶粉汤,用力摔在了炕桌上。 胡奶奶咬着牙说,“她咋那大脸呢,她还敢来?” 胡爷爷没说啥,而是把自己的小烟锅子给点上了,“吧嗒、吧嗒”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吸着旱烟。 胡奶奶又气哼哼地说,“牛神婆不是说她再也不来了吗?” 第242章 胡奶奶鼓着脸,非常不能相信这是个事实, “牛神婆说的啊,这个牛护士再也不进咱村了。咋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呢,这对姓牛的祖孙,都不是好东西。” “啪。” 胡爷爷把小烟锅子拍在了炕沿上,用眼睛瞪着胡奶奶。叹了口气,又生气地说, “那种人你咋还去招惹呢,是不是记不住教训?” 胡奶奶立即把头晃得特别快,脸是全是委屈,嘟着嘴说, “又不是我去招惹的,是老四媳妇,她打上门去的。” 胡幽一听这里还有自己亲妈的事儿呢,就有些后悔留下来听闲话了。 可是,胡爷爷哪能放过她啊,立即沉着声音说, “乖宝,去把你妈找来。” 胡幽真心地给胡四媳妇贴个“服”字,在村村里头呆的不好,竟然还冲出村子去招惹是非。 胡幽立即觉得自己这亲妈,可不是一般的能作妖啊。 胡幽回到家时,看到的是一番乐呵得不行的场景。 胡四媳妇正看着庞家婶子在说笑话呢,这可是胡四媳妇的拿手货啊,村里头是三天两头都会发生点大小的事。 村里头的这些闲屁子事儿,对于城里头的庞婶子来说,那可都新鲜着哩。 庞家婶子正听着高兴着呢,忽然听到旁边的胡三哥幽幽地说, “妈,我奶奶叫你呢,说是你给的东西不好。” 这个事儿还得真得胡三哥来,要是胡幽直接说, “妈,我爷爷找你呢。” 胡四媳妇绝对会先搂着胡幽喊着心肝儿痛的喊一通,然后就会扑到胡四身上再哭一场,最后就是胡四顶上去了。 一直对这些了解得透透的胡三哥,一下就明白了胡幽的眼神,把胡四媳妇给诓到了胡爷爷家。 胡四媳妇崩着脸,一脸怒气地进了胡爷爷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跟前喝羊奶粉的菊花妈。 胡四媳妇冲到镇上去找牛神婆晦气的事儿,还是菊花妈给提供的详细地址呢。 胡四媳妇看到菊花妈的一瞬间,立即就知道有事儿暴露了,转过头就要走人。 身子刚调过去,就被胡爷爷一声低喊给叫了回来。 “老四家的,去哪啊。” 胡爷爷这个人,真要发火的时候,就这种阴沉沉的声音。 胡四媳妇听了就是一抖,用眼睛先狠狠地瞪了几个儿子,还留给了胡幽一个委屈的眼神,才慢慢地转过身。 胡四媳妇脸上全是笑,转过身时都会觉得她这笑可真够真诚的。 胡四媳妇往前走了几步,就坐在了菊花妈的对个。 胡四媳妇一脸的淡定,冲着一脸阴沉的胡爷爷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有理有据地说, “那个死神婆和我家乖宝有仇,以前咒我家乖宝,后来又让她孙女在村子里作妖害人。要不是符生了解我家乖宝,那到时候乖宝可咋办?” 胡四媳妇抬起袖子要擦眼泪,袖口刚挨到眼睛跟前儿,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带手绢了。 从衣兜里头掏出块灰手绢,在眼睛上擦了擦。 要不是胡幽知道胡四媳妇的性子,站在门外听到这些话时,还会真的以为胡四媳妇说的是真的。 而胡三哥在旁边也是叹了口气,轻声地和胡幽说, “咱妈肯定是最近过得太好了,就想着法子要去折腾折腾人呢。” 胡幽的小眉毛一挑,她差点真相信了胡四媳妇。 可是胡四媳妇喜欢作妖的毛病,这辈子估计也改不了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的,在村村里头有这样毛病的人多得是。 只是,这次胡四媳妇闹得有点大,冲到镇上去找那个牛神婆了。 从菊花妈那里得到了消息,胡四媳妇就带着村里头的帮手去了镇上。 胡四媳妇在村里头现在越来越牛气了,除了因为是生产队里记工分的,还是因为家里头的孩子各个有出息,让同村的各大小媳妇,还有一帮老媳妇们,都羡慕得眼里快流不出泪来了。 要是光说眼红,已经够不上现在的这种级别了,很多人都是又羡慕又心酸。 胡四媳妇和几个还能说得上话的媳妇说,要“为民除害”。 这些村里头的媳妇对于阻止村子进步的人,现在是非常痛恨的。 胡四媳妇带着人冲到了镇上,确定好位置后,几个媳妇儿一下就冲进了牛神婆住的地方。 牛神婆在镇上住的地上还凑合,是个独立的门面,在一个比较深的巷子里。 胡四媳妇带着冲进牛神婆的家里时,居然看到有个女人在这里算命。 冷哼了一声的胡四媳妇,立即就对那个算命的女人说, “这神婆是个大骗子,被我们村轰了出来,现在又在这里骗人。” 看那个算命的女人不太相信,胡四媳妇又立即说, “她是不是先说你被人用了毒咒了,大年下的或是过大节的时候,有人给你家下了死人幡子,让你家倒霉了一年又一年?” 那个算命地立即点头, “神婆说可以破解的。” 胡四媳妇叉着腰,冷哼了一声, “这种村村里的把戏,我就可以告诉你哦。你只要用童子尿在你家门口尿一圈,再找到那个白色的死人幡子,一把火烧了。一定要一把火哦。” 这个镇上的人对胡四媳妇的话还是不太信,但是再看被几个健壮的媳妇压住的牛神婆,不甘心的还是走了。 在胡四媳妇的胁迫和威逼下,牛神婆保证说不让自己外孙女牛护士,再到胡家村去了。 可是连精明的胡四媳妇都想不到,牛护士早就不听牛婆的话了,真跟那牛犊子一样,有了自己的大主意。 胡四媳妇把自己经历的事和胡爷爷说了一遍,又再三地强调,自己是为了村子里头。 “爹,村里头可不能再让那姓牛的进来了,咱村的上进可就靠着那几辆拖拉机呢。” 胡爷爷知道胡四媳妇鬼得厉害,没想到能把自己也给拿捏住了。 胡爷爷立即就问胡四媳妇, “那你的意思呢,以为自己办了好事?” 胡四媳妇一点也不懂得谦虚,马上就朝着已经不怎么生气的胡爷爷说, “爹,这个事吧,我觉得咱得智取。” 胡爷爷轻哼了一声,仍然是崩着脸,但是胡四媳妇就知道这老头儿已经松了口了。 胡四媳妇赶紧就说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爹,等拖拉机再买回来,咱还得再用个咱胡家的自家人。这是一点。” 胡爷爷像是很意外一样,挑着眉看了眼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接着又说, “爹啊,我总觉得吧,这个牛护士不安份得也太过了头了。她只是个20来岁的姑娘家,家里也没啥大背景,我看她也没啥大能耐。她那背后,还不知道有啥人呢。” 胡幽听了还挺意外胡四媳妇说出这样的话的,而旁边胡三哥声音特别低地说, “这是我告诉她的。” 毕竟是自己亲妈,可不能真让胡爷爷给打了啊。 有的时候,自家人关起门来教训一上就得了。 胡幽也扯了下嘴角,胡四媳妇啥时候也这么有文化了。胡幽又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三哥,咱家谁还会当拖拉机手哇。” 胡三哥轻笑了一声说,“这得问你二哥啊。” 胡二哥站在胡幽的另一边,无声地扯了下嘴角, “我觉得这个人得从咱二伯家里出才行。” 胡幽觉得确实合理,胡二伯家里面全是劳动力,要是再有个拖拉机手,那以后对农业的生产研究,更是了不得了。 胡幽其实是早就知道,胡二哥的什么农业天份,连胡二伯的一指甲盖都不如。 胡幽和胡二哥聊了几句,就听到屋里头的胡爷爷低沉地声音,又响了起来。 “既然牛护士是带着目的来的,那咱们得做好准备。” 胡爷爷一旦决定的事,都是经过再次三番打算的。 胡爷爷又看向了菊花妈,菊花妈马上又说, “她们走关系,也用了不少时间。不过,这个牛护士的想法和做法,同她的领导不太一样。” 胡爷爷听着也觉着新鲜,这人是上头某个人派来的,肯定是能信任的人啊。 但是,现在听着却觉得是另外一种情况。 胡爷爷其实也听着挺乐呵的,还笑了一声, “这种事头一次听说。” 菊花妈立即就说, “老村长,可不是嘛,这事儿就听着是个新鲜事儿。” 即使是在村村里头,有哪个村干部敢不听村长的呢? 但是,这个牛护士就有自己的一套,也不知道她领导咋想的,要把她放过来。那这样一来,其实有些事好办了。 胡爷爷眯着眼睛就问菊花妈, “她领导还是那个姓郑的?” 菊花妈立即就站了起来,像是要说什么特别要紧事似的。 菊花妈大概还不知道胡爷爷这屋的大棉帘子外,站着三个人呢。胡幽,胡二哥,还有胡三哥。 菊花妈自己都觉得有点紧张,还舔了下嘴唇,低声地说, “老村长,那个郑英秀同志啊,家里头的大伯是当大官的。好像是什么师长?哦,不是。是军长,听他们说叫郑军长。” 一听到是个军长,胡爷爷先是微愣了下,随便又把小烟锅子拿起来,“吧嗒、吧嗒”地吸了好几口子。 而旁边的胡四媳妇就觉得一阵头晕,要是记得不错的化,她从牛神婆家出来的时候,还把那个郑英秀什么的,给撞倒了? 胡四媳妇一只手持着桌子,抖得快不像自己了。 而胡爷爷这会儿在想事儿,眯着眼睛,没有看到胡四媳妇的怂相。 胡爷爷轻轻地说了句话, “军长啊,这个官可挺大的啊。” “咕咚”地一声响,桌子那头就少了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是架空的哦,那个不能涉时和政的哦。 谢谢支持哦。 第243章 “哧拉” 桌子那头响起了凳子翻腾的声音,胡爷爷抬头拧着眉。 胡四媳妇一只胳膊用力捏着桌子的边角,死撑着让自己不溜桌子下面去。 胡四媳妇咽了口唾沫,嘴硬地还在说, “郑、郑军长是大官,可、可不可能到咱这、这小村村吧。” 胡爷爷摁了下眉,看了看站着的菊花妈,又看了看坐在凳子上还在晃悠的胡四媳妇,低沉地说, “老四媳妇,把你妈从桌子下面拉出来。” 屋里头的话外面的胡幽和两个哥哥都听到了,胡幽无声地抖着肩膀笑了几声,而胡三哥是最无奈的了,直接叹了口气说, “二哥,你进去把妈给拉出来吧。” 胡幽也要进去,被胡三哥给拉住了, “你在门口接妈的,她现在估计得二哥把她背回去了。” 胡二哥一掀帘子进去了,而胡三哥也跟进去了,胡三哥先是弯下腰在桌子下面找到了差不多要晕过去的胡奶奶。 胡三哥把胡奶奶给扶着放在了炕上,还和胡爷爷说, “那个什么郑军长,说不好人还在京都或某个军区呢,哪有空到咱这村里头来。” 胡爷爷觉得也是,转过头看了眼还想翻白眼的胡奶奶,就问了一句, “你没事儿去招惹人家郑英秀同志做甚,你在村里头呆得不好吗?” 胡奶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说, “都是老天爷让我遇上她的,不怨我。” 最后在胡奶奶的絮絮叨叨当中,胡爷爷和胡三哥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年也不上镇上一回的胡奶奶,一上镇上就碰上穿绿衣裳的牛护士。 胡奶奶是个村里头的老农民,哪知道城里头的那些事儿。 跑过去就跳起来在牛护士的脑袋上打了好几下,胡奶奶人小不显眼,被打的牛护士当时就傻眼了。 牛护士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挺好衣裳的大闺女,正要张口说一说这个只能看到头顶的小老太太,结果被胡奶奶翻过手“啪”地就打了郑英秀响亮的大耳刮子。 在村村里头胡奶奶一直以战斗力最强而出名,谁家大媳妇老媳妇都不敢和她打,实在是下手太快,打人太狠。 胡奶奶出手快到,被打得俩个人全傻了。 胡奶奶见势就跑,跑出去的同时,有一队绿衣裳的人朝着傻眼的俩个人大喊, “郑同志,郑英秀同志。” 胡奶奶打完就回村了,又有一年多没出村了,而当时也知道了自己打的另一个大闺女叫郑英秀。 听了胡奶奶的说法后,胡爷爷手里的小烟锅子直接“叭”地掉在了地上。 而胡三哥扯了下嘴角,不过还是安慰了下胡爷爷。 “爷,我奶跑得快,他们估计都没看清我奶长啥样。” 小老太太胡奶奶突然蹿出来打人,被打的直接给打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打人的那个人居然不见了。 也就是这一两年时间,牛护士在路上看见有模糊的人影,就会追上去看几眼。 可是,牛护士不是近视眼啊,能感觉模糊的人影,全是距离挺远的。 最后结果就是,牛护士大喊一声“前面的,你站住了!” 牛护士这一嗓子之后,那些个模糊的人影是更模糊了,到最后是根本不知道要抓的是谁。 而同一时被打的郑英秀也是长这么大,被人打了耳刮子,然而她比牛护士更惨,牛护士还有胆子满街找打她的人,郑英秀是个要脸还有面子的人。 就在当时被一群绿衣裳的人喊的时候,立即就用手捂上了自己的半边脸,强撑着和那些人笑着说, “哦,呵呵,牛护士被人打了,你们看到了吗?” 所有人转过头一看牛护士,脸上有好几个手印子不说,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的。 不知道什么叫丢人的牛护士,一直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她。 胡三哥也是想通了这一点,安慰着胡爷爷说, “爷,咱家窝在村里头,即使牛护士面对面站在咱奶对面,估计也认不出来。” 胡爷爷最后说了句自我安慰的话, “时间确实挺长的了。” 胡爷爷转过头看着菊花妈,又继续说, “死盯着她俩的一举一动,别再给咱村生出事儿来。好日子才刚过上,懂不懂?” 菊花妈也是连连点头,当然了听出来了胡爷爷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要让她守本分点,要不然刚起头的好日子,以后就没有了。 菊花妈又是悄悄地离开了胡爷爷家,胡三哥又安慰了几句胡奶奶,这才回了自个儿家。 而现在胡四家,在胡四那屋,胡四媳妇的泪都快流光了。 胡四媳妇以为自己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自己的亲闺女比自个儿还厉害。 胡幽和胡二哥把胡四媳妇弄回屋里头的炕上后,胡四媳妇闭着眼睛扶着脑袋,觉得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却听到自家闺女“咯咯”地笑的不行。 胡幽确实笑得不行,而且是一出胡爷爷家的院子就开始大声笑,刚才是憋着笑,后来实在憋不住,就大声地笑。 胡四媳妇觉得自己人生没有那咯啦闪人的大太阳时,被自己亲闺女笑个没完。 胡四媳妇用尽了全身最后剩下的那点力气,慢慢地说, “乖宝,你咋能这样对你妈啊,你妈我现在快活不下去了我。” 胡幽一听胡四媳妇这快没气儿的声音,又“嘿嘿”地笑了两声才说, “妈呀,你这算啥啊。我和小弟,还有三哥,好多年前就指着郑英秀的鼻子骂过她。” 胡幽的一句话让胡四媳妇立即就从软瘫的样子,变成了一根石棍子了。 胡四媳妇嘴巴都不懂得再抖了,就是张开有点合不上了。 胡幽继续轻叹了一声说, “郑英秀就是咱家的仇人,我在上海的时候,还碰到了她。嗯,当时温大舅舅几句话,就让她白着脸跑了。” 胡四媳妇现在关心的是自家儿子闺女,好几年前发生了啥事。 “乖、乖宝,你当年骂那个郑同志啥来着?” 胡幽想了想说,“好像是骂她偷人来着,当时满街的人都臊她。” “啥?” 胡四媳妇“蹭”地就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胡幽的手,眼睛里都是闪着光。 “她、她偷人?” 胡幽正要说这是胡小弟和胡三哥胡编的,就见胡三哥和胡小弟,一前一后进来了。 胡三哥冲着胡幽眨眨眼,胡幽赶紧就“噢”了两声。 胡四媳妇立即就从炕上跳到了地上,还到镜子跟前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抹了两下。 “可真是老天爷睁眼啊,没想到我就是打个小鬼儿,却一不小心撞到了阎王。嘿嘿。” 也就是一转头的功夫,胡四媳妇又恢复了先前的战斗精神,用手捋了下头发,还冲着胡幽笑了笑, “乖宝,你看妈今天咋样?” 胡幽从胡四媳妇那屋出来后,还低头在“呵呵”笑,而胡小弟也和她一样,一直在“嘿嘿”偷笑。 胡三哥立即就说, “小宝,差不多过两天那个牛护士就要进村了,你自己要小心些。” 胡幽这才忽然想起件事,她可是胡家村里头的卫生所的小护士。 胡幽咬咬牙说,“我最讨厌小护士了。” 胡幽用手抓着自己的黑又亮的大辫子说, “我先去婶儿那里了。” 胡三哥却伸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说, “符生早带着庞师长和庞家婶子过去了,你还不如给找两床软和的被子呢。” 胡幽想想也是,庞师长他们来的时候都是临时来的,这次要在符生家借住几天,没有自己的被子睡。 胡幽立即招呼了胡小弟,进了自己那屋。 胡幽打到地上的立柜,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大被窝,和胡小弟一人一个。 胡小弟还探头往胡幽的小立柜里头看了看, “姐,你这个立柜可真能装东西,符生哥还说给你再打个漂亮的大立柜呢。” 胡幽用一只手摸了下自己光溜溜的脑门,轻笑了一声, “这个就够,咱这几天把洗澡间弄出来。到时候,天天洗热水澡。” 胡小弟现在是巴不得在家洗澡呢,宁愿找个大洗衣盆蹲里头洗,也再不愿意去外面洗了。 胡小弟抱着大被窝,和胡幽就一起去了符生家。 这会儿符生本来正要去胡幽家拿几个大被子来,知道胡幽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做这些东西。 之前在部队的时候,赵家小舅赵兵结婚的时候家里啥也没,胡幽还给弄过去几个被窝和褥子呢。 软和的被窝和褥子,当时就让赵兵的新媳妇余有十坐在上面不想下来了。 用赵家小舅妈余有十的话说, “这被窝就像是那贼拉暖和的太阳哩,都想睡着不起尼。” 现在符生从胡幽手里头把软和的被窝接过来的时候,偷偷地捏了两下胡幽的小肉手手。 符生挑了几下眉,低声地和胡幽说, “这被子是软和,可没你的小手软。” 胡幽这会儿也脸皮厚了,估计是被又亲又摸到完全习惯了。 轻哼了一声的胡幽,把自己的小白手伸出来在符生的眼跟前晃了下,用娇娇脆脆的声音说, “那被窝哪有我的小白手软啊,我这手哇,可是又白又滑的。” 胡幽刚说完这话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的咳嗽声。 胡幽立即眨了眨眼,刚刚符生出来接被子的时候,明明胡小弟用被子把门口堵上了。 咋就眨眼功夫,就出来了个人呢。 胡幽转过头,冲着那人影笑了笑说, “婶子,等我大嫂进了门后哇,肯定会说我大哥觉得她软和得让人贼拉的舒坦呢。” 胡幽脸上闪着贼兮兮的笑,把那个人说了个大红脸。 第244章 胡幽说完话后,才把自己那半个身子全转了过去,然后看到是谁时,立即就干巴巴地“呵呵”了两声。 “婶儿,咋是你哩?” 符生妈觉得现在的孩子真的是啥也懂啊,立即扯了下嘴角说, “你做的被子是好,庞家婶子坐上头不想下来了。” 胡幽探头一看,庞家婶子坐在软和的被窝上面,正和胡小弟说话呢。 胡小弟就站在地上,听了几句,然后就一拍胸脯,像是在和庞家婶子说啥一样。 果然就看到胡小弟给比划了几下,然后就把个庞家婶子惊得,直接从被子上滚了下去,一溜滚到了庞师长的怀里头。 胡幽和符生正好进来了,而胡小弟却是立即一眦牙,躲到了符生后头了。 胡小弟现在比胡幽高了,躲她后头跟不躲一样的。 胡幽冲着符生眨了眨眼,心里头话说,怪不得庞医生那么奔放呢,果然是有遗传的。 庞家婶子一点也不着慌地从庞师长的身上爬了起来,比庞师长更镇定地从炕里头挪到了炕沿边上。 庞家婶子冲着胡幽笑着说, “小宝,你可真是做家务的能手,干啥啥行。” 胡幽立即点点头说, “婶儿,你说你要啥吧,只要我能做的。” 庞师长家平时吃的可是不错的,但是符生妈却是爱吃素多一些。 庞家婶子虽然没和符生妈一起吃过饭,但是一进符生家,就闻不到一股肉腥气。 庞家婶子往炕沿上坐了坐,把胡幽招呼过来,还伸手拉上了胡幽的小肉手。 庞家婶子是个利索人,立即就和胡幽说, “小宝,你那肉多吧,卖些肉给婶子呢?” 胡幽立即点头说,“好哇,婶子,你想要啥肉。” 庞家婶子立即就“哟哟”了两声,她就喜欢痛快人。 “我可看出来了,你是个有肉的。哦,而且,我吃着哇,你家那羊肉哇,小公鸡哇,都可是贼拉地新鲜,你给我一样来点吧。哦,等着。” 庞家婶子一伸胳膊就把手探到了庞师长眼跟前, “庞师长,给钱。” 庞师长立即把手伸到自己的旧军装的衣兜里面,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夹子,扔在了庞家婶子的腿上。 庞师长这个旧军装是洗得发白了,这会儿手上拿着本旧书,不知道是不是在符生的炕桌底下看到的。 庞家婶子把庞师长的小夹子的小拉链拉开,里面有一大撂的10元钱。 庞家婶子“呼啦啦”地数出5张,塞进了胡幽手里头。 “小宝,这些钱你看着给点肉,我家庞师长,从小吃太多苦了,现在离不开肉。” 胡幽也发现了,庞家除了庞医生外,其他三个人看着就是能吃肉的。 胡幽点点头,想了想说, “婶,五十块钱可买不少肉呢。” 庞家婶子特别地不在意,摆摆手说, “小宝,你看着给吧,现在这时候有钱也不好买肉,你有啥看着来点儿吧。” 胡幽微微点头,想想这个年代的物价,又想想这五十块钱,确实能买不少东西的。 胡幽又立即问庞家婶子, “婶子,我再给你来两桶羊奶粉,来两件羊毛衣吧。” 胡幽的话把个庞家婶子吓一跳,把胡幽上上下下的看了眼,才用特别不确定的话问, “羊奶粉?羊毛衣?你自个儿做的?” 胡幽马上就点头,用稍低的声音说, “我家羊多,那奶也自然就多哩。所以,那个毛也是挺多的。” 庞家婶子马上就点头, “好,太好了,庞师长都没毛衣穿,外面的绒线买不了几两。” 胡幽愉快地离开了,其实她现在也不缺钱,就是觉得赚钱的滋味不错。 符生让胡小弟留下给庞家婶子讲村里头的事,而符生陪着胡幽去拿东西了。 胡幽先去了鸡笼子那头,想了想和符生说, “先来两只吧,要是真要天天这么吃,这鸡长得也没那么快。”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700只鸡了,但是将近100只还是小鸡儿呢。 符生进去抓了两只小公鸡,胡幽又去地窖拿了一篮子鸡蛋,几颗白菜和几颗萝卜。又去小凉房给拿了一袋面,最后胡幽还掏出一把菠菜和一把芹菜。 胡幽还拿出一大块五花肉,有个七八斤的样子,都堆在一起了。 符生看着那绿色的菜时,眼角还抽了抽。 胡幽却轻笑了声, “我们家后院的小菜菜也都开始发芽了,我二伯家已经吃上这些菜了,怕啥。” 符生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要不是庞师长现在属于半退的情况下,其实这个时候说不准还能吃上点水果呢。 符生招呼了胡二哥,把这些东西全部搬到了符生家里头,搬的时候上对都罩着布子。 符生往胡四家搬东西,而胡四家往符生家搬东西,这些事情在胡家村里头早就不新鲜了,别人看到胡幽一行三人,都跟没看见一样。 而这会儿想把路过的人当作没看到的一样的,正是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现在觉得供销社的庞同志实在是太好了,下午的时候还和庞同志聊了一会儿村子里头各家的小秘密。 等胡四媳妇回家的时候,在小道上就被个头戴大绿头巾的人给拦住了。 胡四媳妇用她幽冷冷的眼神看着对方, “未静,你想干甚呀,还没进我家门呢,就想扫扫你婆婆的威风?” 未静之前是听曲家老太太说,结婚前尽量不要见胡四家的人。 可是,万万没想到,胡二哥居然把她先给拦道上了。 早上的时候可把未静给急的,差点一抬腿把胡二哥给踢了。 胡二哥两只手挡在下头的前面晃了几下,向后退了两步时还喊来着, “媳妇啊,你这习惯性的抬腿,得改改了。” 这会儿未静又想抬腿了,平时也就踢踢拖拉机的大轮子,不知道啥时候养成这毛病了。 胡四媳妇不知道未静这毛病,就看未静在原地上下地跳。 现在胡四媳妇想后悔,都有点来不及了,因为胡爷爷不仅同意,还和胡家村生产队的各大小领导干部都说好了。 胡爷爷扯着干巴的嘴和大家说, “到时候哇,上我四儿子家吃糖去。” 村里人想想,现在都不富裕,虽然胡四家条件不错,能吃上瓣子水果糖,也不赖。 其实到现在,村里头的人只听说胡四家要办喜事儿,到底是哪天还没定呢。 这个原因,还是在胡幽身上,胡幽一直在上海呢,现在刚回来。 胡四媳妇对于胡幽一直没给胡二哥订下日子的事,其实还一直在偷乐呢。已经从胡小弟那里听到过无数次了, “我姐要把这个家交到二嫂手上呢。” 胡四媳妇从原先不喜欢未静,到现在都想上去咬两口了。 在被未静拦在小道上的时候,胡四媳妇一叉自己的细腰,一挺自己的大胸,大声就说, “未静,说话啊,也都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堵你婆婆的。” 未静是有口说不出,她一听到胡四媳妇的声音就觉得腿抽抽。 把自己的一条腿用力收回来后,未静直接探出个拳头,伸到了胡四媳妇的脸跟前。 “张开你的手。” 胡四媳妇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正要大声喊几声,忽然就看见未静的手指缝里有什么东西闪着金光。 是金光啊,啥东西闪金光尼? 胡四媳妇抚了下胸口,想了想,就把一只手利索地给伸开了。 未静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胡四媳妇就感觉自己的手心上落下个热乎乎的东西。 未静咬着牙说了句话就留给胡四媳妇一个背影,人是很快就从小道上消失了。 “给你了,我爹给的。” 未静等跑回了家,才想起来件事儿,东西明明是胡二哥给的,却非要让自己说是“被鸡骨头卡死的亲爹给的”。 未静一咬牙,一伸腿,把地上的水盆一脚从门里踢到了门外头。 “咣当当”地响了一阵,那大水盆子还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儿。 这时候,胡二哥却美美的在和胡幽商议结婚的日子,而胡幽伸出五根肉肉的手指说, “二哥啊,我帮你算算啊。” 胡二哥笑着白了眼胡幽,而在旁边正和面的符生也摇头笑。 胡幽把手指掰了掰,点了点,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胡二哥, “这个日子啊,要看咱妈的态度。等咱妈啥时候巴不得未静嫁进门时,那就随时可以给你订日子了。” 胡幽的话刚落,就听到院子里头传来了胡四媳妇那妖不叽叽的声音, “乖宝哦,我的乖宝哟,妈可想死你了。” 胡幽冲着胡二哥笑着说, “二哥,听到没,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喽。” 符生也跟着笑,这个胡四媳妇,差不多是胡四家的最大的闲人了。 胡二哥看胡幽出去后,把符生看了又看,忽然笑着说, “符生,你知道咱村里头人叫你啥不?” 一大盆面都和好了,胡幽今天要做葱油饼,主要是给温大舅舅和曲明老头做的,这俩老头晚上喝玉米糊吃葱油饼子,别的都吃不下了。 尤其是温大舅舅,现在都有点怕肉了,挥挥手和符生说, “你舅舅哇,怕过段时间回去的时候,真没人认得了。最近白得也太快了。你要是不信啊,问问曲明老爷子。” 已经白得不像话的曲明老头儿,啥话也没说,拿起桌上的酽茶喝了个干净。 符生现在是差不多天天在胡幽跟前儿瞄准晃着,而且从今天开始,就要在胡四家住一段时间了。 对于胡二哥说的话,符生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 “村里人肯定得叫我胡四家女婿呗。” “哼,错了。” 第245章 符生听着被胡二哥否定自己是“胡四家女婿”,就觉得想笑。 “那你说个。” 胡二哥点着头笑了几声, “我告诉你啊,现在说得最多的是‘男大不中留’。另外一个呢,就是‘胡四家上门女婿’。” 符生一听,这两个都还能接受,立即就点点头。 “我是个守法的人,懂不。” 胡二哥把符生看了几下,轻哼了一声才说, “我会看着你的,你别想干坏事。” 其实胡二哥自己也没少干坏事,当然知道符生这家伙心里头想的是什么。胡二哥狠狠地瞪了符生几眼,才从厨房出去。 而胡二哥悄悄地去了胡四那屋外头,先是蹲在墙底下听里面说啥话呢。 胡二哥也来得巧,就听到胡四媳妇就跟大魔王一样的笑声, “哈哈,快结,明天就结,哈哈。”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手上拿着个细细的金镏子,笑得差点从炕上掉地上了。 胡幽早就把胡二哥结婚的东西给准备好了,胡大哥那屋,现在已归胡二哥了。 现在眼见着胡大哥是被庞家包养了,根本不需要她操啥心了。 人家庞家婶子都说了, “以我家庞医生的资格,在部队上啊,也能分个不错的院子住。唉,家里头有没有地方住都成。” 庞家都帮胡大哥把退路想好了,胡幽也不需要为盖房子的事想法子了。 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盖房子的好时候,而这两天,胡幽是集中精力地为胡二哥结婚的事情做布置。 除了胡二哥住那屋的墙上和玻璃上,还有地上桌子上的东西,炕上被窝和大炕柜,都要贴几个大小不同的“喜”字,其它地方都一律不贴。 为的还是让村里头的人看着很“普通”,觉得胡四家其实也没啥家底。 结婚日子就定在了三天后,胡幽让算过了,不管是公历还是农历,都是好日子。 胡幽可不是找什么算命算的,而是让系统给计算的。 系统慢而轻柔地和胡幽说, “主人,这种好日子,都是有大数据做支持的。我给你说的那天呢,是因为从后来的整体数据统计上看,这一天发生的好事最多了。” 胡幽一想,好事最好,那可是最好了。 全国人民这一天发生的好事最多了,胡二哥成婚的就定在这天了。 胡二哥本来挺心急的,想拉着媳妇钻被窝,可是听到胡幽说的日子时,忽然就觉得腿软。 胡二哥想了想自己的这事吧,还得听听胡幽的意思。 胡二哥不想让符生笑话,就乘着符生在和泥盖洗澡房的时候,就把胡幽拉到了一边。 胡二哥先冲着胡幽抖抖他的两根粗眉, “小宝啊,哥和你打听个事儿。” 胡幽先是点点头,可是再看了看胡二哥那有点怂的样子,就觉得这事儿啊肯定和未静有关。 胡幽忽然就想到个事儿,立即就唆了两下嘴,耸了下小肩膀,才低声地说, “二哥,是不是未静姐有了娃了?” 胡二哥听了胡幽这瞎扯蛋的话,眉毛抖的更厉害了,伸手在胡幽脑袋上摸了摸, “想啥呢,哥就是问问你,要是未静结婚后,你有没有啥法子让她换个活干啊。” 胡幽觉得未静的拖拉机手干的挺好的哇,还是不太明白胡二哥是为个啥事儿。 “二哥,未静是可爱那拖拉机呢,天天喊着要上进。我估计未静姐那一身的武力,都用在拖拉机上了。” 胡二哥立即就抖了抖手说, “是啊,你哥我早看出来了,所以找你商议着,给她重新琢磨个活干。” 胡幽看着胡二哥咧着大白牙,一副痛苦的样子,立即就明白了。胡幽的那小眼神里,可都是闪着不明的光亮啊。 “哥啊,你被踢哪了?” 胡二哥“啧啧”了两声,又用更低的声音说, “你哥我是从小和未静打到大的,我能让她踢了呢?” 胡幽斜了下小脑袋,咋也想不明白啊。 “那哥你是怕啥啊?” 胡二哥立即就说,“怕她踢拖拉机踢成习惯,晚上踢你哥我啊。” 胡幽立即就明白, “我知道了,睡一个被窝里头,很难防备的。” 胡幽想来想去,就想到个事儿。 “哥啊,你最好一击命中,让她这几年有事没事就‘生生生’。来几个娃,她哪有力气踢你啊。哥啊,你要明白,母性的光辉照大地啊。” 虽然胡二哥觉得胡幽这是个馊主意,但是却没有更好的了。 胡二哥长吐了几口气,准备结婚那几天多试几次呀。 胡幽立即从自己的大褂子的衣兜里头,掏出个带颜色的小本本,还有点厚度,就塞进了胡二哥的手里头。 胡幽冲着胡二哥眨眨眼, “二哥,来几个娃吧。” 胡二哥看着手上这个带颜色的小本本,就疑惑地问胡幽, “这是啥书。” 胡幽“笑嘻嘻”地冲着胡二哥眨眨眼, “黄书。” 胡幽是嘻嘻哈哈地蹦蹦跳跳地走了,这本“黄书”还是让系统从旧货市场里淘的啊。 其实这本书还真有个名字,被胡幽给撕了。 “古往今来九十六式。” 胡幽觉得这个名字太俗气,封皮一撕,小黄本本往自己衣兜里一塞,正好就掏给了胡二哥。 胡二哥的新世界的一个小门门,就这么被打开了。 胡二哥现在还没结婚,还和胡三哥一个屋住,晚上看书的时候,正好被胡三哥看到了。 胡三哥是个爱书的,还好奇胡二哥在看啥呢,就凑过去看了眼。 而符生这几天给胡四家盖洗澡房,也住这屋,洗漱完就看到胡家兄弟都张着嘴,流着哈喇子,盯着一本书页发黄的小黄书动也不动。 符生好奇地就凑过去,看了眼。 就是一眼,再也没动地方喽。 被打开新世界的小门门的,除了胡家三兄弟,还有符生。 而胡小弟因为太闲了,被曲明老头抓过去背书去了。没有在这屋睡了。 第二天早上,顶着六只黑眼圈的三个人,假装谁也没发现这个事儿。 胡三哥还叮嘱胡二哥说, “二哥你结婚后这本书就交给我保管吧。” 好不容易起回大早的胡幽,居然发现自己是头一个起来的。 在院子里晃着锻炼的胡小弟不算,而脸白白的曲明老头和温大舅舅,都在院子里头伸胳膊蹬腿儿的,都在为这一天的饭食做准备呢。 胡幽看了看一个冬天就有了小肚子的曲明老头,就用意识流又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上次卖咱草籽的那家店,你问问他那有没有茶叶。” 胡幽觉得家里没有茶叶不行,俩个老头要真吃出个圆润的大胖子,可不是件好事。 就连出门都有点困难了,尤其是等天微暖和了,胡幽还想带着全家再去趟上海呢。 而能在家看家的,也只有胡四和胡四媳妇俩人了。 这个计划现在还没和家里人说,只能看看情势的。 婚礼的一切都准备得很顺利,村里头唯一觉得合适的五福儿人,居然是庞同志。 庞同志也没想到,自己能被选上。 上有老下有小,还要男人得活的好好的,不能病歪歪那种的,要活蹦乱跳健康的。 而且下面的孩子得是有儿有女,这样的才能叫五福全活人儿。 五福人的庞同志,要一直陪着新郎子,胡幽会专门给新娘和庞同志做几道小菜的。 现在因为条件限制,办的婚礼很简单,结婚的俩人站院子里给大家说几句好听的,然后村里人都可以在胡幽家喝肉汤吃饼子吃糖。 胡幽想想,自己家的肉再多,也不能漏出来,就和庞同志定了二十板豆腐,还有各类的小酱菜。 胡幽终于买了台新型的食物处理器,可以设置成无声的了。 把所有豆腐都切成小丁,把要用到的猪肉都打成了沫,又用食物处理器把土豆和萝卜打成了小丁。 胡幽舍得放花生油,从戈大家里拿来的大锅,就在院子里搭的小棚里子烧开了锅。 用油把小半锅的肉沫都炒香,入调料,慢慢地加豆腐丁萝卜丁土豆丁,加水熬汤。 肉多料足,一碗下去吃个半饱,再来几个加了点白面和糖的玉米饼子,院里搭的五张桌子,上面随时都有着小酱菜。 胡幽做的这大锅汤,料足肉足汤味浓,整整煮了一天都停不下火。 村里人平时可舍不得这样吃,尤其胡四家的玉米饼也好吃。 胡幽都是准备好好几天的面,用食物料理机和好的面,再出来时都是一块一块圆圆的饼子。 预示着圆满美满又幸福,这些个让人糟心的事儿,都赶紧过去吧。 玉米饼子只要上热锅一烤,翻个面,两分钟就熟一锅。 幸好胡幽准备得足,不管是汤还是面饼,一天都没断过,也没缺过。 天都要黑了,村里还有好些人想吃完再拿点,胡爷爷都看不下去了。从屋里头出来,和那些吃了想拿的人说, “好了,以前吃流水席也就个样子了,在这都一天吃了四五顿了,也不怕撑死了。” 结果就有那肚子饱眼不饱的,直接说,“不怕,有肉死了也行。” 胡幽转过头看着还能熬出一大锅的肉汤,就低声地和胡爷爷说了几句。 胡爷爷听了也差点掉了泪,没想到胡家村里头哇,就这乖宝有一颗最想上进的心哇。 胡爷爷冲着还想吃的人说, “行啦,别吃了,饼子没了。还有点汤,你们都回家拿个碗吧,一家再分一碗。再多也没了。” 不过幸好戈大的这大锅也大,差不多是村里人人分了碗汤,这才把所有想留下的人给打发走了。 最后胡爷爷还感慨地说了一句,“吃肉的日子哇,不容易。” 等胡四家都收拾差不厘,累得想赶紧钻被窝睡觉时,就听到门口有个人说, “我还没喝上呢。” 第246章 胡四家院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有个人跟幽灵似的,拿着个大饭盒,站在胡四家门口。 胡幽也快累得要死要活的,躺在炕上不想动。而符生同样坐在炕边,用手捶着自己肩膀。 符生感慨地说, “还以为这几年村里的生活好了,没想到,在这肉上,嘴亏的还是太厉害啊。” 胡幽轻“嗯”了一声, “人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我们胡家村这么大的个河,后面那么好的老林子,居然都不太敢去。” 符生也叹息,可现在处处在吃集体饭。 胡家村的生产队也是有食堂的,村里头大大小小的领导,还有各家各户,都明白那个是装样子的。 只要上面在领导来,胡家村挨家挨户的,不管大人小孩,人人拿着个破口子碗,晃着去生产队食堂喝稀。 胡家村是整个省里头生产能力最强的,年年也是给上面交粮最多的。 可这喝稀短粮的场景,让省里的领导也不忍心看了。 领导拍了拍村长的肩膀,感慨地说, “胡家村是上进的典范,应该奖励,下次我就不来了。” 不管是啥领导,都对胡家村的生产队喝稀吃黑馍穿烂衣服的场景,印象深刻到骨子里头去了。 不管是哪个领导能承受不住的,觉得胡家村真的是太难了。 所以胡家村的生产队食堂,每天都会熬点玉米稀糊糊,等着领导随时来查。 就这么一天,有个大闺女,端着个大饭盒,就晃进了胡家村的生产队食堂。 一进食堂,一个人都没有。 而熬糊糊的大锅,还在用星星点点的火熬着。 本来要熬成稀糊糊的,可是因为没有人看着这会儿也快熬成了稠糊糊了。 这位大闺女用大勺子往自己饭盒里舀了满满在盒玉米糊,等她喝得差不多,又好心地给大锅里加了半锅凉水,用勺子又搅了搅。 大闺女拿着饭盒准备回住处的时候,碰到喝完肉汤吃完饼子的在厨房里的人。 这人是天天在生产队厨房里熬稀汤的,平时这里都没啥人的,何况是今天。 这个人不认识这个大闺女,还以为是谁家亲戚呢,就主动上去说了句, “你咋没去胡四这喝肉汤呢,今天全村人都去他家了,你赶紧去吧,晚了啥也没了。” 一听到有肉,这个好久没吃肉的大闺女,就摇摇晃晃地小跑着去了胡四家。 可是到了胡四家院门口时,就看到收拾得干净利索的院子,才知道自己来晚了。 站在门口念叨了两句,“我还没喝汤呢。” 而这会儿正好从新房出来了个人,正是未静。刚要上个厕所,一眼就看到站在院门口念叨喝汤的一个瘦巴巴的大闺女。 未静一下就看明白了,这人来晚了。 未静现在是一身红袄子红棉裤,又梳着一根辫子,脸蛋又红扑扑得,显得人是那么的可亲可爱又幸福的不行。 而门口的这人,咬着牙眼睛要滴血一样。 这会儿天色暗了,未静可不知道这人因为嫉妒她漂亮呢。 未静少有的温柔,对这个大闺女说, “你饿了吧,今天也没啥了,我去厨房看看吧,你等着啊。” 未静可不知道厨房有啥呢,最后在一个碗里发现两块玉米饼子。 未静把两块玉米饼子,放到了大闺女的饭盒里了。 “今天家里的吃的都吃光了,你改天再来吧。” 未静这个人平时就这样,有啥说啥,说完话还把院门“砰”地给关上了。 而门外的这大闺女,气得牙都咬碎了。 一边咬牙一边恨恨地说, “好哇,姓胡的,居然把我当要饭的了,你给我等着。” 这位转身就把两个玉米饼子给吃了,还觉得有点甜滋滋的。 “哼,下次多要两个来。” 这位把两个饼子下肚子,才觉得有点怕,这么天色才刚落下,怎么村里头家家不点灯呢? 这会儿啊,家家都高兴地早早钻被窝呢。 今天胡四家的席办得好,胡家村每家人都吃高兴了,回家天还没黑呢,连灯都不用再点了,铺好炕眯着眼睛想着那肉香味儿。 啊……啊…… 有的人还唱上了,正眯着眼睛唱着呢,听到院外有人敲门。 “菊花妈,快开门。” 菊花妈正唱着那天在郑英秀那里听到的小曲子,是收音机里传出来的,那小曲儿唱得才好听呢。 菊花妈高兴得正在唱着呢,忽然听到个很可怕的声音在叫唤着她。 菊花妈腿一抖,把旁边的老刘头给推了推。 “他爹,你听听,是不是外面有人喊我?” 已经快睡着的老刘头,直接翻了个身,用被窝把自己脑袋给盖住了,一个字都没说。 菊花妈本来也想翻身往被窝里头钻,又听到外面那幽颤颤的声音响了起来, “菊花妈啊,我是牛护士,我来村里头来了。” 菊花妈一听外面是啥人时,差点咬碎了她的一口老黄牙。 菊花妈可是带任务的,不给这个女人开门也不行。 等把牛护士迎进屋里头时,牛护士冻得上下跳。 现在村里头早知道牛护士要来,也没说要把牛护士安排到别人家里头。所以,菊花妈想把这个弄走,暂时还真没辙呢。 等牛护士坐在炕边缓过来的时候,菊花妈坐着就问她, “牛护士,你来的事儿,谁知道啊?” 牛护士拍了拍自己的小包包, “我有文书,明天一早就交给村长,哦,你赶紧睡吧,我快困死了。” 牛护士现在住的这个屋,就是原先那屋,菊花妈这个主人居然被赶出来了。 菊花妈生气也没办法,这个牛护士就是个神经病,想法和做法同一般人不一样。 但是现在菊花妈还是要从牛护士这里要搞清楚一件事的,到底郑英秀给这个牛护士,安排了啥任务,又想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胡家村里得到点啥。 作为前任老村长的胡爷爷,相信自己是不会看错这个事儿的。 而菊花妈是对胡爷爷充满了无限的信心,相信老村长从不会看错这个事儿。 一夜很平静的就过去了,胡幽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等她醒了后,就见到未静就真跟小媳妇一样,站在胡二哥跟前,伺候着胡四媳妇。 胡幽抬头看了下天,太阳正当中呢,没错的。 胡幽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里搭的那个临时的棚子下面,而胡四媳妇正让未静给她捏肩膀呢。 胡幽叹了口气坐在一个凳子上,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胡幽“啪” 地轻轻地拍了下桌子。 “妈,你咋能这样呢?” 胡幽其实是想让胡四媳妇收敛点儿,真是太过份的。 可是,在给胡四媳妇揉肩膀的未静,却用轻柔得不象话的声音说, “小宝啊,妈这肩膀肉太紧实了,说明平时活动太少了。我给妈捏完,也给你捏捏。我这手法啊,是祖传的。” 胡幽小眼神闪了闪,忽然有点期待呢,这可咋整呢。 正好符生走过来,招呼她。 “小宝,你过来看看。” 这个洗澡间差不多都是符生在干,胡三哥给打下手,胡二哥要忙结婚的事顾不上,而胡小弟也是能干就干的。 全家没个啥闲人,就胡四路过只是扫几眼,人就走了。 要说这奸溜打滑,还真没人能比得上胡四和胡四媳妇的。 胡幽挠了挠鼻子,有的时候真想喊一声, “生产队有工作了不起啊,哼。” 胡幽跟着符生去看洗澡间,盖得方方正正的,按照胡幽的要求,连个小窗都不留。只在一边的墙壁上方,留了个不大的圆窟窿。 而洗澡间地面的防水设置,是胡幽给的特殊防水材料,只要铺薄薄一层就可以做到完全防水。 黑色的地面就是防水层,不滑溜,有水也没事儿。 而留着小窟窿的那堵墙那头,胡幽要装水箱和洗澡设备。洗浴的下水口,胡幽让符生胡三哥挖了下水的细道,直通外面的河里面。 胡幽给拿了过下水的水管,这样也不会因为漏水把院子给淹了。 都准备得差不多,胡幽最后让符生把大水箱和洗澡出水口给装好了。 胡幽给装的出水口很简单,就像个大的水笼头一样,摁下面的一个摁钮,就会自动出热水。 洗澡的水温都是自动调温的,只要往大水箱里头加水就行。 未来科技产品,不是现在的人类大脑能琢磨明白。 安装这些设备,都是符生一个人弄的,看来看去,符生都理解不了。 胡幽笑着说, “那在你家也整个这样的洗澡房,你有空就研究,拆了都行。” 符生想想,觉得可行。 因为符生妈这个人就特别的爱干净,即使现在也总是时时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良好的生活习惯,在村村里头这么些年,都没变过来。 胡幽知道符生在村里头挺闲的,再回家盖个洗澡间,也就是几天的事儿。 而且,现在牛护士还没有来呢,啥事儿也没发生,该干嘛还干嘛吧。 符生把胡幽这里的洗澡间所有的事儿都弄好后,胡幽还没去试洗一下,胡二哥拉着未静,俩人洗了个鸳鸯浴。 胡二哥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把未静从洗澡间抱回房的。现在胡四家每个房门间门口都站着人,没人进屋,就等着看他俩咋整呀。 “啪”地一声,胡二哥用脚就把门给带上了,一直看都不看其他人。 胡幽从心里头还挺佩服胡二哥的镇定的,其实胡二哥比他怀里温顺的未静的脸还要红三分。 其实胡四媳妇也想来这么一出,可是胡四今天在生产队有事儿,还没回来呢。 胡幽看完热闹准备回屋时,一转身就看到一双幽怨深深的眼睛。 “小宝,你是不是忘记你是干啥的了?” 第247章 胡幽还真把自己小护士的事给忙忘了,不好意思地看着赖波。 “赖师哥,你再不出现我差点就把你忘了哎。” 赖波白了眼胡幽,“你就瞎说,你二哥结婚时候我在你家还帮忙来着。” 胡幽立即撇了下嘴说,“是啊,你帮忙吃来着。” 赖波又干笑了两声,“小宝,你得赶紧来上班啊,你可是咱们生产队不能缺少的小护士啊。” 胡幽还撇嘴呢,“那个牛护士不是要来嘛,她来之前我先不去了,家里头事儿多。” 赖波直接耸耸肩膀,“哦,她已经来了,今天还在村子里头视察来着。” 胡幽一听头就有五个大,这个神经病居然不声不响地进村了。 而赖波笑着告诉胡幽, “嗯,你二哥结婚那天进村的,而且来你家要汤的时候,就要到两个玉米饼子。” 胡幽扯了下嘴角,这个事儿还挺难以想像的。 不过胡幽是暂时不想见这个人,准备躲几天再说吧。 可是事实却是,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在符生家门口,被牛护士给拦住了。 牛护士大概忘记几年前的胡幽是啥样了,把胡幽看了好多遍,才用有点疑惑的语气问她, “你是胡四家闺女?” 胡幽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而且现在的牛护士,和几年前水灵灵的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看着还是挺漂亮的,就是很瘦,不知道这个人是图个啥,一看就是平时吃不上喝不好的。 胡幽是不知道,她现在却被牛护士同情着呢。 牛护士扯了下嘴角,说的话在胡幽听来,还挺奇怪的。 “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也没少往白长,可却被人骗了。你知道不?” 胡幽根本听不懂牛护士在说什么,刚摇了下头,“吱呀”一声,符生家的院门从里面打开了。 正好是符生出来了,而符生一出来,牛护士就跟见了鬼似的,“嗖”地一下就跑了。 符生是压根没有看到牛护士,站在院门边上招呼胡幽进去了。 符生也是在给自家弄洗澡房的事儿,这个事儿最积极的就数符生妈了。 符生妈之前就知道胡幽家弄洗澡房,都还挺羡慕的,没想到符生还能想得起自个儿家里头。 胡幽看着符生妈那表情,完全是真把符生送给了胡家似的。 胡幽立即凑了上去,从手上小挎篮里,摇出了一个小铁盒子。很普通的银色盒子,胡幽递给了符生妈。 “婶儿,这是托人去买的茶叶,你看看能喝得惯不。” 胡幽的茶叶是让系统从卖草籽那家买的,那家估计是卖杂货的,系统去询问后,马上就有了。 胡幽也不知道未来世界的茶叶,有什么不同,反正就是喝着挺舒服的。 像曲明老头和温大舅舅,都是吃过好东西的,胡幽把茶叶送过去的时候,俩个老头连连说好。 其实这个茶叶也就是普通的茶叶,因为俩老头实在没喝的了,随便什么都可以的。 然而符生妈都喜欢的很,用手摸着银色的铁盒子,高兴地和胡幽说, “这个盒子特别有艺术家气质。” 这个茶叶的好处就是大概可能是浓缩型的,用手指尖点了小撮,能泡特别大的一杯。 不过,胡幽再三把银色的铁盒子看了看,没看出哪个地方和“艺术家”是有关的。 而符生妈又拉着胡幽说, “小宝妈,婶儿知道你现在是啥也不缺,不过吧,这两天符生在家里盖洗澡房,昨天晚上居然住在了凉房里头。” 符生家这头房子少,而且天天烧炕的就两间。 虽然凉房的炕昨天也烧了炕了,但是还是有些阴冷。 胡幽听了也怕符生睡坏了,就赶紧笑着和符生妈说, “婶儿,那我把他领走了啊。” 符生妈又在钩东西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给胡幽钩上衣。 胡幽已经有三四件薄衫了,全是符生妈给钩织的。 连符生都挺服气的, “我连一件我妈织的衣服还没穿过呢,我妈是有事没事的织好了,就赶紧给你送过去了。” 胡幽只能咧着小白牙,笑着说, “我人见人爱啊。” 人见人爱的胡幽,一回到自家后,发现胡大伯居然来自家了。 而且胡大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俩个人。 胡大伯指着胡四家的院子说, “这在我们村是最好的房子了,盖了有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前盖的青砖大瓦房,说明这家很有啊。 可是,再一看这家里人穿的,还有人多的这个样子,那俩个人就皱起了眉。 胡幽一看这俩个人,心里头就是一紧。 要是记得不错的化,其中一个居然是多年前,胡幽和胡三哥给黎老头他们去取包裹时,那个看包裹的人。 这个人现在看着还是木着一张脸,不过比几年前看着胖了一点点。 胡幽现在对人的胖瘦还是挺敏感的,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不过女大十八变,十八岁的胡幽,和四五年前还是有差别的。 而这个人,一看就是某个地方又来胡家村的领导。 把胡四家可考察了个遍,还把曲明老头和温大舅舅都问了个清清楚楚。 因为俩人的证件和证明之类的,都是早准备好的,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那个木头一样的人,也算是对胡四家有点了解了。 “这家里的人还真不少啊。” 胡大伯赶紧走过来说, “是啊,老大也快结婚,都没地方住,到时候只能在部队上凑合了。” 胡大伯的话说得挺合理的,可是那个木着脸的男人,用特别狠厉的眼神望着大伯,并用严厉的口气说, “一切都是为了人民,怎么能叫凑合,这是他应该做的。” 这个人批评完胡大伯后,又稍缓和了下语气,朝着胡四家院外看了看说, “这次要来的是些学生,都是我们国家的未来,带我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吧。” 等胡大伯把这俩个领导啥带着离开后,胡幽还用手摸了下自己头上的汗。 那个狠厉的样子,确实让人看着挺吓人的。 而胡大伯也一样,早就吓得腿软发抖。 “以前也没少来过领导,都没像这个人,让人心里发寒。” 胡大伯带着人去看了牲口棚之后,等人满意地点头走了,才又摆着不太听使的腿,去了胡四家。 胡幽正在和胡三哥正在收拾院子,这会儿也觉得有点乱。 可是没一会儿胡大伯恍惚的样子,就进来了。 而胡大伯又再三强调, “这些人真不好惹,你们最近尽量别出村了。” 现在已经是初春了,一些耐寒的菜,长起了一小拔了,村里头家家户户都能吃个小菜菜了。 到镇上都是要买东西的,现在更是没什么可买的了。 胡幽看到连胡大伯都有些怕那些人,自己心里头也不由地在发紧。 胡大伯叹了口气说, “牛护士刚回来,这些人就来了,看来就是想钻咱们村的空子了。幸好,咱们都给他们提前准备好了。真是幸好啊。” 胡大伯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亲爹了,胡爷爷真的是看事太准了。 下午时候,胡幽又挎着小篮子去了符生家,看看符生挖的下水管道怎么样了。 符生站旁边看的时候,还和符生叹气, “他们是想干嘛啊,村里的日子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过的。” 符生摇摇头却说, “胡家村的情况却是好很多的,被人盯上也是正常的。” 在这个年代,很多村子有些人家儿吃饭都有些困难的。而在胡家村,却是另一种追求,人人吃肉,天天吃肉。 最终目的,胡大伯这个村长,就是希望人人都像胡四家似的,都有个又圆又白的脸蛋。 符生把地上的下水管道一个又一个扣好,这个下水管道的材质很特殊,符生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对于功能的强大和便捷,其实之前吃惊了挺长时间的。 对于胡幽的不同寻常,符生也是在一日接着一日的习惯着。 符生把管道都处理好后,才有空和胡幽说起个事儿。 符生觉得胡幽有的时候,脑瓜特别灵敏,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点子上。 而符生肯定不会知道,胡幽这些都是以后将来的人类生存的经验。 胡幽这几天也在琢磨着这个事儿,去老林子担心会碰到野兽,可是去河边不会啊。 胡幽马上就和符生说, “养鱼呢,村里头生产队打头养鱼。一年下来也不少肉呢。” 符生也挺赞同这个意见的,正要同胡幽细说时,忽然就听到村广播里面,传来了村长胡大伯的声音。 而胡大伯的声音特别的洪亮,听着还挺激动的。 “所有的村民们,现在咱们胡家村,有个大好事啊。” 第248章 “村民们,胡家村的村民们,咱们村里最大的大事,好事,要开始了。” 村长胡大伯的声音,激动万分的在村广播里,传遍了胡家村的每一个角落。 而且,胡大伯还是连着播了好几次,感觉是要把所有人的胃口吊起来一样。 胡幽和符生互看了好几眼,最后符生轻笑了一声说, “肯定是大事,要不然村长不会激动成这样。” 胡幽点点头,也觉得村长把全村人的的胃口吊得时间有点长啊 胡幽慢慢地说, “大伯最近终于碰到件好事了啊,符生,那你能猜出来不?” 符生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已经盖得差不多的洗澡房说, “现在装的洗澡设备顶上,还带着个小灯,其实我们用不用灯都没大关系。” 胡幽忽然想起来,她每天是到点就睡,天亮才起,根本忘记了电的事儿。 而且,不管胡幽需要什么机器,未来科技产品全是太阳能的产品,一次充能可以用好多年呢。 胡幽从来没因为没有电而有过困扰,结果就把这个事就给忘了。 全村人还在因为没有电而困扰呢,所以作为村长的胡大伯,被通知要给正式通电了,已经快挖到胡家村了。 胡家村的大广播里,果然又传出了胡大伯特别激动的声音, “我们村要装电灯,我们村要通电喽。电线杆已经快挖进村了。胡家村的村民们,我们也能用电啦……” 等胡大伯“啦”完了后,胡幽就见许多人家都出来了人,朝着生产队方向过去了。 估计是要问问是不是真的吧,胡幽看着村里头的人,脸上都还挺激动的。 现在村里面吃水倒是挺方便的,确实就差电了。 胡幽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搭电线杆子,接电进村,要多久。 电线要每家每户都要装上,每家每户的每个屋,都要装上电灯,这个时间可不短呢。 不过这个装灯的顺序,肯定是从村头装到村尾。 用脚指头想,也是胡四家差不多是最后装电灯的。 而符生家位置也比较靠后,而村长胡大伯家也是在村尾的位置,通电装电灯,都要在最后。 胡幽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胡四媳妇坐在院子里喊, “咋就不能从村后头挖呢,咱家得等到啥时候用得上电。哼,又是欺负咱家吧。” 自从村里头总想着塞人进胡四家后,胡四媳妇就觉得事事委屈。 说着说着,就流下了泪。 胡幽赶紧过去,挨着胡四媳妇坐在了凳子上, “妈,你洗澡不?” 胡四媳妇被问了个大瞪眼,奇怪地看着胡幽说, “洗啥澡啊,又不脏。” 胡幽把鼻子凑到胡四媳妇身上,稍微闻了下,都不敢用力闻,就闻到一股汗臭味。 “妈,你一身汗味,都不嫌难闻。” 胡四媳妇看着胡幽撇着嘴,就抬起胳膊肘用力闻了闻胳肢窝的位置,才用非常不满的语气说, “我闻着还成。” 胡幽又轻声地说, “妈,你看,咱家澡堂盖好了好几天了,符生那手艺可好了。小弟和三哥,都天天洗呢。妈,你咋也得和我爸洗一回吧,一起洗呢。” 胡幽还冲着胡四媳妇眨了眨眼,胡四媳妇就想到自家二儿子和新进门的二媳妇,天天一同进洗澡房。 胡幽把胡四媳妇给打发着洗澡去了,而一进门的胡四,是被胡四媳妇生拉硬拽地拉进了洗澡房。 胡幽看着都想乐,而且偷看的也不只她一个。所有人都从自个儿屋往洗澡房那里看,就见胡四扒着门一个劲地喊, “媳妇,我真不脏,上个月才擦洗过一次的。” 胡幽成功开启了胡四媳妇爱洗澡的摁键,后来胡四媳妇洗了几天后,跑回家拍着胸脯和胡幽说, “不洗不知道哇,这一洗啊,才闻出来咱村的人都快熏死个人了。” 符生家的洗澡房盖的也很顺利,而胡幽的养的猪,也是没几天功夫就见长大了一大圈。 胡幽盯着五头公猪看的时候,心里头就开始又打转了。 正好符生在旁边又帮着拌猪食呢,胡幽新弄的这批猪食倒是没啥味,不过符生看着小猪崽吃的都是“呼哧呼哧”地,特别地香甜。 胡幽想想就问符生, “现在还能弄到母猪不,要不我再养两头大母猪吧,年底的时候又有几十只小猪崽了。” 胡幽是想着这样省得再和别人去买猪崽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好。 可符生一听,却是手抖了两下,尤其是胡幽说的“几十头小猪崽”,让符生觉得现在的猪圈可能不太够。 符生放下了拌好的猪食,想想和胡幽又说, “我给符振兴打电话去,他最近正好要过来,让他给找两只吧。” 不过让胡幽惊奇的是,符振兴的行为。 符生借胡大伯办公室的电话给符振兴去电话时,才知道符振兴人已经出发了。 据符振兴那个下属说,符振兴这次带了几只小羊外,还带了五头小猪崽。两只母猪崽,三只公猪崽。 胡幽一听,这又是要自己帮养猪了。 不过对于胡幽来说,一头三头是个养,十头八头照样赶。 胡幽盼着的小猪崽,也没等多久,只半天儿的时间,符振兴开着他的大吉普,又是夜里悄悄的进村了。 可是,这几天村里已经开始挖电线杆子了,好多地方挖的坑,堆的水泥杆子,符振兴还以为自己悄悄地走,没人发现呢。 结果刚进村没一会儿,“呼啦”地就冲出来几个人,把他的吉普车就给围住了。 这种事符振兴也不是头一次碰到,但是在一直让他还算放心的胡家村,却是头一次碰到。 而胡幽和符生到村口去接符振兴的时候,见他正盘腿坐在车顶,给人讲故事呢。 胡幽扯了扯嘴角,和符生说, “他不是被逮了吗,咋这自在呢?” 符振兴当然是一眼就看见符生和胡幽了,咧着嘴露着白牙冲着他俩招手。 胡幽用手电筒照了照,那几个装电线的工人,正靠在吉普车上,看样子还挺舒服的。 符振兴让符生把车里面的小猪崽和小羊崽,都抱下去。 符生看着不动地方的符振兴,就奇怪地问他, “你不走?” 符振兴立即就笑了,指着旁边六七个人影说, “他们想听我讲,我讲完的。” 幸好符生提前拿了个大笼子,把猪崽和羊崽都装进去带走了,胡幽提着小电筒,小跑着就跟上去了。 走出了一截子路,胡幽的小软手就被符生给抓住了。 胡幽在黑暗中瞪了眼符生,而符生轻笑着说, “小宝,别瞪眼,我一只手提这些猪崽羊崽的还挺费劲的。抓着点你的手啊,我就更有力气了。” 胡幽又瞪了眼符生,用手指在符生手心上挠了两下。 “哼,这样站得更稳了吧。” 俩人是先去了符生家把羊崽放进了羊圈,符生又提着猪崽紧拉着胡幽的手去了胡四家。 一出符生家的时候,在乌漆麻黑差不多没月光的夜里,符生这才笑着说, “小宝,我得把你紧紧拉着,这才站得稳。” 刚才符生和胡幽在院里头弄羊崽的时候,而在屋里头点着油灯挤在一起看书的庞师长和庞师长媳妇,差不多是同时抬眼皮扫了下院子里的动静,同时又低下了头。 等符生和胡幽离开了符生家院子后,庞师长媳妇就同庞师长低声地说, “看这样子,符生是做定了胡家的上门女婿了啊。” 庞师长立即就说, “符生妈都没啥意见呢,你操那心呢。” 庞师长媳妇却用轻巧的声音说, “咱俩没儿子,咱这大女婿眼见着就是在供销系统里了。可是,这二女婿,完全能接你的班啊。” 庞师长立即就放下了书,看着自家媳妇就问, “接啥班,咋,他还能做我的师长不成?” 庞师长媳妇白了下庞师长, “你这死心眼子,看胡四家这作派,咱家这二女婿以后肯定差不哩。你不想着动动你的关系,让咱这二女婿往上升一升。等咱庞医生生了娃后,你不想着让孩子也有个庞姓的?” 庞师长叹了口气,立即就说, “你这个是老思想,早就该抛弃了。” 庞师长媳妇却是不乐意了,和庞师长瞪起了眼睛, “啥老思想,这可是咱老祖宗的传统,这村村里头不是说,死了也得有个自己的儿孙摔盆儿的。” 庞师长觉得和自家媳妇说不通,转到炕那头就躺下了。 可是,躺着躺着不知道咋滴,就觉得自家媳妇说的这话啊,是很有些道理的呢。 庞师长媳妇都快睡着的时候,眯着眼睛,就听到庞师长特别低沉的声音, “胡四家俩口子,应该没问题,可是胡家其他人,不好说啊。” 庞师长媳妇也是挺无奈的, “胡四家除了胡四俩口子好说话点,那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精贼。” 胡幽可不知道,自己也被划入到了贼拉精的范围了。 回到自家猪圈后,又把五头小猪崽放进了猪圈。 胡幽刚退出猪圈,就又被符生摁在猪圈的土墙外头咬住了嘴。 这几天总是人来人往的,符生干坏事的机会特别的少。只能在厨房帮做饭的时候,拉拉小手,亲一下两下小嘴。 符生摁着胡幽就是一顿亲,亲得胡幽嘴巴还有点麻。 胡幽推了两次符生,却被符生给抱进怀里,越抱是越紧。 符生用力嘬了几下胡幽的小舌头,才把胡幽的小嘴巴放开。 “我也准备学下刘文了。” 胡幽捂着嘴随便地“嗯嗯”了两声,伸手又捶了两下符生. 胡幽正要抬腿回前面,忽然被符生抱着进了猪圈,而符生的嘴巴还有点发湿,在胡幽小耳朵上蹭了两下。 “有人。” 第249章 符生正想和胡幽说,学着刘文在部队里提前打个结婚报告啥的。 这样等1970年一过了年,符生就能和胡幽结婚啦,那到时候拉着媳妇的手,钻在被窝里头想干啥坏事儿都成的。 正想着将来干坏事儿的符生,忽然就听到很轻的脚步声。 虽然声音不算近,但是明显就是朝着这头来的。 胡四家的宅基地。 胡幽立即就被符生摁进了怀里头,胡幽赶紧就扒紧了符生,俩人钻进了猪圈里头。 胡幽两条胳膊抱着符生的上身,脑袋被带进了符生胸口的地方,就听到符生“咚咚咚”的心跳声了。 外面有越来越近的“擦擦”的脚步声,胡幽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符生用手托了一下胡幽的小屁股,让胡幽坐进了他的怀里头。 有手电筒的光晃了过来,符生抱着胡幽,矮了下身。 听脚步声是朝着后面的走过去了,而后面是羊圈。 胡幽也听出来脚步声是冲着后面羊圈去的,羊圈里面都是村里生产队的羊,胡幽要从符生身上下来,挣扎了几下被符生轻拍了两下屁股。 符生低声地说, “别急,等他们偷羊的时候再动手。” 胡幽在黑暗中握紧了他的小拳头,可是忽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像是最近一直很激动的胡大伯的声音,尤其胡大伯还是个村长,咋能偷羊呢。 符生把胡幽往怀里又抱了下,俩人都竖起了耳朵。 就听到胡大伯低到发颤听声音, “文主任,你看,村里头就这些羊。咱们村最近几年可上交了不少的羊毛,羊肉的量也是不少的。咱村里头,连根羊毛都没留下半根来。” 符生和胡幽都不知道胡大伯到底是和谁在说话,居然把人半夜往羊圈这里领。 胡大伯又继续说, “文主任,你看这羊的数量,是能对得上的,每年年底上交一到两头羊的。” 胡大伯的话间一转,又低声地说着羊圈的事儿。 胡幽两只胳膊又扒在了符生的肩膀上,她的不大的馒头正好在符生的肩膀上来回的蹭。 符生黑着脸,伸手轻拍了两下胡幽的屁股蛋,咬着牙问, “故意的?” 胡幽没搭理符生,正好听到胡大伯又说, “今年一定是个好年景,这羊啊,肯定是长得肥肥的。” 胡幽忽然就听到了一声阴沉的“嗯”地声音,这个声音咋觉得有点熟悉。胡幽有点想不起来。 而胡大伯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这次胡大伯的声音中,听着那腰杆也直溜的似的。 “文主任,要不然明天大早上再来一趟,有光看着清楚。现在用手电筒照了这么一会儿,也看不太清楚,就一团团的白羊毛。” “嗯,好。” 这个文主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胡幽忽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哩。 “一团团的白羊毛么,可我看着却是一只只大肥羊。” 随着胡大伯和这个文主任的脚步声离开后,胡幽才算松了口气。 胡幽也终于想起来是谁了,就低声地和符生说, “哦,这个文主任啊,我……” 胡幽的小嘴,又被符生给亲上了,现在也没啥人了,符生的胆子也大了。亲着亲着,就又动手了。 胡幽身上的馒头刚才还蹭了几下符生的胸膛和肩膀,符生亲着胡幽的小嘴时,腾出空还说了句, “我帮你多揉揉,慢慢就能变成大馒头的。” 胡幽轻捶了几下符生,可是符生把她摁在猪圈的墙上,胡幽是动也不能动,简直就是让符生为所欲为啦。 等符生亲够了,也摸得差不多了,又用大手量了量说, “今天左边的馒头有大点了吧,下回给你多揉揉右边的。” 胡幽二话没说,直接在符生脸上咬了一口。 “臭流氓。” 符生抱着胡幽要出猪圈时,一转身,发现脚跟前全是猪。 十只小猪崽,齐齐的把符生给围住了。 胡幽趴在符生的肩膀上,“咯咯”地就笑了起来。 符生是把胡幽背回屋的,又悄悄地回了胡三哥那屋了。 摸到自己睡觉的位置,符生刚钻进被窝,就听到旁边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哟,小六啊,我都进屋这长时间了,你干啥去了?” 原来是符振兴,直接把车停在了胡四家后门的地方。 胡三哥还给符振兴热了回饭,又让他去洗了个澡。实在是符振兴一身的羊身上的骚气味儿。 符振兴是去羊圈里自己挑的小羊羔子,也只抱了几下就一身的味儿。 不过符振兴对于有空能有洗澡间,还挺稀罕的。 尤其是这个水温,实在是适合得说不出一个好字来了。 符生同样是轻笑了一声, “符振兴,你故事讲完了?” 符振兴给挖坑的工人讲故事就讲了一半,说好了第二天继续。 “咱家老爷子的那经历,谁听着也像是个故事,嘿,别提多带劲了。” 符生立即和符振兴说, “文布燎来村里头了,刚才他到后面羊圈去了。” 符生的话一浇,符振兴“蹭”就从炕上坐了起来。 旁边的胡三哥一听这里头就是有事儿,就赶紧给点了根蜡。 胡幽家的蜡烛现在全是红蜡烛,都是胡幽给胡二哥结婚准备的,而且胡幽就喜欢这个红蜡烛,不喜欢白的。 胡三哥把炕沿上的蜡点着了后,趴在炕沿上听符振兴和符生说话呢。 明着偷听的胡三哥,立即就想到了那个阴着一张脸的“文主任”。 胡三哥就问了一句,“不会是那个什么文主任吧,这几天一直在村里头各种检查。” 符振兴的声音还提了两度半, “就是他,名字叫文布燎,外号叫‘闻不了’。啥个文主任啊,就是个草包。” 其实胡三哥见过不少从城里头来的那些领导,而现在胡三哥是生产队专门管来劳动的那些人的。 自然而然的,就和这些各路来的大小领导或干部们,都接触过了。 当时胡三哥还被一个领导拍拍肩膀说, “好,好好的干啊,咱老百姓锅里的那一口汤,有你的一份付出啊。” 这个领导走的时候,还偷塞给胡三哥5分钱, “买糖吃吧,不用谢我。” 胡三哥也是因为这些事,才对来村里的各种领导干部比较观注的。 而符振兴听到“文主任”时,立即就断定了这人就是“闻不了”。 符振兴说到这个姓闻的,还特别地兴奋,坐在炕上就飞着唾沫讲, “他啊,是个狠人,做啥事也不给任何人留情面,不过他还有个毛病。” 符振兴的话停了一下,看了眼胡三哥,又看了眼符生。 符生立即就笑着就问, “啥毛病啊?” 符振兴立即笑着说, “他啊,闻不了味儿大的。哦,就那个羊圈啊猪圈啊,或者是鸡屎味啊,都闻不了。” 胡三哥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转过身就问符振兴, “那他要是闻了会咋样?” 符振兴想了想,从记忆里搜寻关于这个后果的事,最后才说, “好像得把自己洗扒得脱几层皮,才乐意出门子的。” 胡三哥抬起眼皮,把个符振兴看了又看,“扑”地把点的蜡烛吹灭了。然后才低声地说, “符振兴啊,你说话这口气,快和我们村里人似的。” 黑暗中,符振兴躺在被窝里“嘿嘿”笑了两声。 “可惜啊,我媳妇要生孩子了,要不然带她来住几天。” 胡三哥轻声地说了句“恭喜”。 而符振兴回了句“谢谢”,随后就好像忘记说啥事儿了。 一直到第二天大早上,看到符生正往脸上擦香香时,才想了起来。 “哦,符生,我昨天就想说来着,小弟妹这下嘴也太狠了。” 符生横了眼符振兴, “看到了也不说,大早上我舅舅追着我就打,在胡家周围绕了好几圈,鞋都掉了一只。” 符振兴听了立即就“哈哈”大笑了来,正好就听到胡幽在门外叫符生。 “符生,快点来,去看羊。” 符生把手里的“香香膏”,装进了自己衣兜里头,又照了照镜了,确定没有牙印了,才推开门出去了。 胡幽可不知道大早上发生的事,而且早就忘了昨天用力咬符生脸的事了。 胡幽走到符生跟前说, “大伯刚才来找我了,说是有领导要看羊,就那个文主任。” 符生点点头,和胡幽说, “行,我先去把猪藏柴禾房去。” 胡幽的大鸡笼子不太好藏,不过鸡笼子是隔着音的。 符生把10头小猪崽都放好后,还和胡幽说, “猪圈得再加盖了吧,不过这要是一加盖,不就是让人又发现你在养猪了?” 胡幽想了想, “把鸡笼子放进猪圈里头去,把猪养在牛圈里。” 鸡笼子是挺大的,但是猪圈里头是能放得下。而且,胡四家的牲口圈都盖得很好,都是三面有墙,就侧面有个入口,为的就是让牲口舒坦。 符生先到猪圈里看了看,虽然能放得下鸡笼子,但是总觉得还是空间小。 符生立即想了想说, “还是要加盖一些,不过就把侧面的矮墙往外再盖点,墙再加高些,就不会有问题了。” 胡幽的大鸡笼子是可以加层数的,这种情况下,鸡的数量增加了,也不会过于占空间。 胡幽和符生正在猪圈里量尺寸时,就看到胡大伯领着那个文主任来了。 胡幽看见这人的脸就有点发怵,结果那人却是直接走到胡幽跟前停下了脚步,把胡幽的一身破衣看了又看才说, “你是羊倌儿?” 胡幽微微点点头,又把眼神看向了胡大伯。 胡大伯立即就说, “哦,今年的羊多了一只,十八只。” 那个文主任的眼睛立即眯了起来,凶狠地盯着胡幽, “你来说说,有几只羊?” 第250章 胡幽被文主任的眼神给吓坏了,可符生却是一个劲地给她递眼神。 符生一看就是个热心的军人,来帮忙的,他现在说啥话也不合适。 符生之前在城里头和镇上办事的时候,早听说了有个心狠手狠的“闻不了”。 连符生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 符生眯着眼睛,看着文布燎,这人并不是“闻不了”啊,要不然还往羊圈跟前凑个啥劲头。 符生冲着胡幽眨了眨眼,抖了抖眉,就见胡幽瘪了下嘴,像是真被像是吓着了一样,颤悠悠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胡幽的两根手指头一伸不要紧,把文布燎,也吓了一跳。 而受惊吓最厉害的是胡大伯,赶紧和胡幽说, “咱村里头的羊可不是两只。” 胡幽把两根手指头晃了晃,慢慢的说, “大伯,我上学才上到初二。所以,我觉得咱羊圈里头,只有十七头羊,你说我讲的对不?” 胡大伯长吐了一口气,立即就点点头。 其实胡大伯自己都不知道每年一共有多少头羊,只要年底几个村干部分个两三头肥羊,到底剩下的大羊小羊还是多少,他从来不管的。 村里的村干部有本事,都会从其它村里头用东西换一头公羊或母羊,交了任务。 这些年来啊,胡家村的羊,一直是17头,没多也没少过。 也是这样,胡幽手里头的羊是一年比一年多了起来。 连符生妈都惊奇,而且也佩服胡幽的本事。自家羊圈也快放不下那些羊了,后来符生把猪圈拆子,重新盖了个大的。 胡幽的话,猛然听着没啥道理,但是听在那个文主任耳朵里头,就眼那一下说到他心窝里头一样。 “呵,是个明白事理的羊倌啊。” 文布燎用手指着羊圈,仍然是沉着脸说, “你去,牵头羊出来。” 胡幽慢慢地向羊圈那头走过去,胡大伯也立即跟了过去。 “最肥的。” 胡大伯跟在胡幽跟前,又提醒了一句胡幽。 胡幽走进去,把一只又高又大的大母羊牵了出来。 这只母羊最近很让胡幽不满意,居然开始挑食了。 虽然产奶量还行,但是有点不听话了。胡幽想想,直接把这头大母羊牺牲掉吧,算是拯救了下胡家村。 胡幽养的羊那是一头比一头肥,一头比一头还要羊毛卷卷多。 这头大母羊被胡幽牵到胡大伯的跟前时,正要牵头再往前走,忽然就听到文布燎很大的声音, “站住。” 胡幽吓得不敢动,一只手还扯着羊身上的毛。 文布燎从地上捡起根细棍子,走到离羊还有点距离的时候,用细棍子在羊身上捅了几下,最后还在羊的肥屁屁上捅了几下。 这只母羊还是挺有脾气的,被棍子捅了屁屁后,连着又“咩咩”地叫了几声。 胡大伯走过来,用手拍了拍母羊肥肥的肚子,和大屁屁,“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只羊一看就不像是我们胡家村的嘛,哪里来的呢?” 符生听着立即靠在猪圈外墙上,眯着眼无声地冷笑了几下。 “既然没人要,要不然一会儿就杀了吧。” 胡大伯立即就连连拍手,“好,好,就这么办。” 文布燎留了句话就走了, “我就住在生产队那里,先回去洗澡了。” 胡家村生产队那头确实留了几间空房,给来村里检查工作的大小领导备着的。 里面所有东西也都干净的,但这个文布燎呢,自己带着个箱子,连枕头被窝都带着。 胡大伯是一辈子在村里头的,没见过这种奇怪的人。 而胡幽一听,按照后世的说话,这人有“洁癖”。 胡大伯叫来个杀羊的,正是村里头经常杀猪的老胡。这两年没少帮着胡大伯杀羊,而他也能分些肉。 所以老胡的肚子还是那么大,两只眼睛闪着和刀一样锋利的光芒。 胡大伯只说了一句话,老胡就知道这羊该咋个分法了。 胡大伯轻哼了一声, “羊肉分成块,骨头和下水咱自己的。” 都快成村里的惯例了,羊毛归胡幽。 老胡下手很快,鲜灵灵的带着粉红的羊肉,被放到了个袋子里。 胡大伯指着袋子说, “在外面冻一晚上吧,现在的天还能微冻了,再让他提回去。” 胡大伯怕是一只羊打发不走这个“文主任”,又同胡幽说, “给大伯一篮子鸡蛋和一只鸡,都给你记工分吧。” 胡幽对工分没兴趣,而且多得的工分,能分下来的粮其实也不多。 胡四家现在很少吃玉米面了,经常熬些玉米面糊糊都是为了刮肚子里的油水的。 现在胡四家的日子,谁也是想不到的。 胡幽不仅给胡大伯拿了一篮子鸡蛋,还拿了两只光溜溜的鸡。 胡幽现在对于这个“闻不了”有了比较深的了解了,用手指着亮得发光的大鸡蛋和胡大伯说, “大伯,这个文主任一看就是个会吃的,我把鸡蛋都给洗干净了,免得他又得洗两天澡。让他拿着肉赶紧走吧,要不然那个牛护士就跟找着亲爹似的。” 胡大伯也头疼,本来一个牛护士就能闹腾的了,又来了个文主任。 不过,这人爱吃,这就好办,就怕你啥也不爱。 那个牛护士就这样,只想着在村村里头瞎闹腾。 胡幽立即就给胡大伯建议, “那牛护士连个针都拿不稳,咱村里人谁敢让她打针啊,还不如让她回城里继续上进呢。” 胡幽的一提醒,让胡大伯又有了主意。 胡幽没想要村里的工分,也是因为她家不缺粮,把粮食分给缺粮的家里吧。 而且,胡幽给这么多肉,还有鸡蛋,都是符生建议的。 符生低声地和胡幽说, “这个文布燎在城里头好些年了,整个省里头的一些好东西,哦,现在叫糟粕,毒瘤,都要经他手的。” 胡幽一听心思就动了,毫不犹豫的让符生从鸡笼子里头拽出两只最肥的大母鸡。 “给他,只要他不怕撑死,我每个月上城里头给他送肉去。” 胡幽一边说还一边冲着符生眨眼, “符生同志,我发现啊,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符生左右看看没啥人,又在胡幽的小嘴上用力亲了两下,又在胡幽的脖颈位置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气。 “只要你想干啥,就和我说。” 事情进展的都挺顺利的,文布燎在看到胡大伯拿过去的两只大母鸡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按照胡大伯的说法是,这个城里头的“土包子”,应该好久没见过这么肥的大母鸡了。 胡幽正在家里用加工器把现存的一些羊毛,都织成了线。 刚躲进大凉房里头去,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她。 胡幽一听,又是胡大伯的声音。 胡幽出大凉房的瞬间,顺手就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胡幽一走到前院,就看到胡大伯在朝着她站的地方走了过来。 “小宝啊,走了,终于走了。” 看着胡大伯一副终于翻身做主人的样子,胡幽赶紧就问, “牛护士呢,走了没?” 胡大伯却是直接叹了口气说, “文主任说这个姓牛的疯女人不归他管,得找一个姓郑的。而且,那个姓郑的是什么文某委会的主任,就管各村各沟各市的大小活动。” 胡幽立即就冷哼了一声, “她叫郑英秀,就是我奶打过的那个。” 胡奶奶把郑军长侄子打了一耳刮子的事儿,胡大伯最后也知道了。本来以为离得远不会有事儿,没想到距离居然近到超出他的想像。 不过胡幽却觉得符生说的很正确,就马上告诉了胡大伯, “符生说,郑家是里要脸外要面的,怎么可能承认被我奶打了呢,而且是当街打的。” 胡大伯用手摸了下慌得不行的心口,又敲了两下软得不行的双腿。 胡幽把胡大伯领到了院子里的那个棚子下面,自从胡二哥结婚时搭了个临时棚子,就没拆,下面放张桌子和几张凳子,都是备着在院子里临时坐一下的。 胡幽把腿抖手抖的胡大伯,轻扶在了凳子上,才立即和胡大伯又继续说话, “符生对他们这些人可比咱了解,大伯,没事的。” 胡大伯还是有点不太能相信,慢慢转过头就看着胡幽问, “真的?” 胡幽马上点点头说, “真的,符生说他们这些人啊,怎么可能承认在大街上被人打呢,即使是面对面认出了我奶,她都不会承认的。” 而胡幽这头刚和胡大伯保证完没事儿,就听到院外有个尖厉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站住,前面那个跑着的,你给我站住。” 胡幽立即就站了起来,朝院外走过去,刚才的声音听着很像是牛护士的。 而胡幽的脚步还没走到院门口呢,一个人影“嗖”地就闯了进来。 这个人影直接就扑在了胡幽的身上,把胡幽扑得向后连着退了好几下。 胡幽看着停下来都还在喘着大气胡奶奶说,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和年轻人赛个什么跑啊,这争第一哇,还要看自己的年纪。” 胡幽看着已经被吓得不轻的胡奶奶,摇了摇头,就掏出个灰手绢,给胡奶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胡幽把胡奶奶也领到了棚子下面坐下,正好挨着胡大伯。 胡幽就像没看到院门口正站的个人,而是轻声地说, “奶,大伯,我三哥在厨房熬了肉沫粉条汤,今天在我家喝汤吃饼,热乎乎的。现在天也不冷,在屋里头吃或外头吃都行。” 胡幽刚才还给胡三哥拿了一小把菠菜,现在后院已经长出一小截菜菜了,里面就有菠菜。 “姓胡的,你们跟我有仇?” 第251章 胡幽挺讨厌这个牛护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蛮不讲理和胡搅蛮缠。 安慰了两句胡奶奶,胡幽转过身,看着院门口同样喘大气扶着大门的牛护士。 胡幽慢腾腾地走到离牛护士几步院的地方停了下来,胡幽先是叹了口气,才说的话, “我奶这么大年纪了,你追她做甚呢?” 牛护士的这口大气还没来得及喘完,就听到胡幽又是幽幽地说, “唉,我奶年轻时候喜欢和人跑跑的,现在老了,这不,一进门就瘫那了。” 牛护士刚才就看到,坐到那边棚子里头,趴在桌子上不抬头的一个白发小老太太。 胡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眨了两下眼睛,冲着牛护士笑着说, “牛护士,你是不是知道我家今天又做肉汤呢,看你就是个想吃的。好啦,我知道了,你把你兜兜里的饭盒,掏出来吧。” 牛护士斜挎一包包,里面放着一饭盒,全村人都知道。 因为全村只有牛护士,天天到生产队的食堂吃饭。顿顿玉米糊糊和玉米饼子。 这几天又因为有文主任来考察,生产队的伙食好了那么一丢丢,牛护士差点吃得撑死自个儿了。 胡幽把牛护士的那饭盒主动掏出来,去厨房给她舀了一大饭盒的肉沫粉汤,盖好了盖,又拿给了牛护士。 胡幽把热乎乎的饭盒放到牛护士的手里时,还叹了口气, “我家只有偶尔吃口有肉沫的,还被你碰上了,你拿回去吃吧。” 牛护士是一走三回头的走了十来步,后来转回身又抓住了胡幽,还用鬼不叽叽地声音说, “胡四家闺女,那个符生在上海有个媳妇,娃也生了,你得早打算啊。” 等牛护士走得快没影儿了,胡奶奶才在胡三哥的掺扶下,去了大屋。 今天家里吃饭的人了不少,分了两个屋,胡家人都在大屋陪着胡奶奶和胡大伯,而符生和符振兴,陪着温大舅舅和曲明老头。 胡小弟是挤在胡幽旁边,一个劲地冲胡幽眨眼。 胡幽立即就明白了,果然系统说对了。 那天碰到文布燎后,系统忽然上线,告诉胡幽一个事儿, “主人,那个人身上有金子。” 胡幽听了后,还是挺奇怪的,现在这个年月的人,有哪个会出门在自个儿身上装金子的? 胡幽就让胡小弟去悄悄查查,而文布燎今天要离开,是胡九伯和胡小弟,一起把人送到镇上的。 胡小弟自称年纪小力气大,能帮着搬行李,就死赖着跟着一起去了。 在几次上上下下的帮着提箱子的时候,用手掂一掂手上的箱子,就察觉到了箱子的重量不对劲。 文布燎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他很放心的把箱子让胡小弟提着,自己提着阗肉的袋子。 胡小弟只是个13岁的村里娃,虽然长得白净了些,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文布燎却不知道的是,他把装有金子的箱子交给了一个既懂物理,又懂化学的乡下小子。 胡小弟确认了箱子里面的东西不对劲后,特别认真地帮文布燎把箱子送到了住处。 胡小弟一身破衣服,就是个乡下没见识的小子,帮忙提箱子,放箱子,文布燎还挺满意的。 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5分钱的文布燎,把钱直接塞进了胡小弟的衣兜里头,看着胡小弟咧着嘴乐呵呵地跑了。 胡小弟把5分钱掏出来递给了胡幽, “姐,这个钱给你。” 胡幽把5分钱接过来,揣自己兜子里,顺便还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脑袋, “姐帮你攒着。” 胡小弟马上就咧着嘴“嘿嘿”笑着说, “不用,都给姐,只要咱家还让我住就行。” 胡幽笑着白了眼胡小弟, “哼,吃饭吧。” 吃了饭后,胡幽让胡小弟去继续学习了。 胡幽提着壶热水也去了曲明老头那屋时,发现胡二哥居然也在。 胡幽撇了眼胡二哥,脸色算是比较正常的,没有甚虚的表现。 胡二哥坐在温大舅舅旁边,俩人不知道在说啥尼,胡幽给曲明老头这屋的暖瓶灌满了水,就准备离开。 转身出去的时候,被胡二哥给叫住了。 胡二哥走到门口,就站在门跟前和胡幽说话, “小宝,现在村里头都说符生在上海有媳妇有娃,是咋回事儿?” 胡幽转过头就看温大舅舅,结果温大舅舅慌忙就摇头, “我可不知道这个事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胡幽无奈地和胡二哥说, “这个事吧,说来话长,要不然把三哥叫上,还有小弟,一起说道说道。” 胡幽在上海的事儿,胡小弟都知道, 等胡三哥收拾好厨房,一起坐过来的时候,符生正好过来找胡幽,弄猪圈的事。 现在符生家的洗澡间也盖好了,符生妈也试洗了一回,还夸符生买的这个洗澡设备好。 符生妈是有见识的,知道有一些进口设备有很多自动机械装置,也没太当回事。 符生看着高兴地哼哼地亲妈,扯了下嘴角,啥话也没说。 符生就是知道,只要扯上胡幽,符生妈就跟胡四家里人一样,一切都是合理的。 符生只是说这个洗澡设备是胡幽给找来的,符生妈就立即笑着说, “小宝真能干,这次去上海,可是找到不少好东西呢。” 符生妈回屋又去钩东西了,符生就准备把胡四家的猪圈往外再扩一点。 可是,符生刚进胡四家,就听到胡二哥问胡幽,自己在上海是不是有媳妇和娃了。 胡幽在低着头笑,符生又叹口气,只能把自己的“秘密任务”给说了。 胡二哥和胡三哥也是知道胡幽和符生弄到了一些好东西,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胡三哥听了后,却一直在沉思。 等符生把事情的大概情况讲明白了,胡二哥和放心了。 而胡三哥却问了一个问题, “最好能找到当时和这三处相关的那些洋人的情况,他们的工作,常去的地方,家庭情况,等等,越详细越好。” 胡幽看着思维这么敏捷的胡三哥,感觉自家要出个大侦探了。 而胡三哥地提出了一个想法, “这五个地方一定是有相关性的,而合作的这五个人,也一定有共通的关联处。” 胡三哥的话,一下就像为符生打开了个新的思路,而温大舅舅坐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胡三哥,又一次觉得胡四家的人真跟妖精似的。 温大舅舅把胡三哥看了又看, “你就这么肯定?” 胡三哥摇了摇头, “只是推测,这个世界上的事,没有哪一件事是无缘无故而形成的。” 温大舅舅不甘心地抿了下嘴,伸手大拇指在胡三哥跟前晃了晃。 “你们家老大胡志鹏,其实在部队上呆着很好。但,和你们家其他孩子一比,就显得有点普通了。” 温大舅舅摇了几下头,叹口气又继续说, “其实普通点挺好的,真的,要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啦。” 温大舅舅很不想承认,关于那些宝藏的消息,他弄到确切消息的时间不短了,但是像胡三哥这种一下就分析出了关键,还有可能会由此找出一些线索。 温大舅舅看同样吃惊和深思的符生,又悄悄地叹了口气。 关于符生的不可信的传闻,根本没几个人相信。 胡幽把胡三哥要的东西,都悄悄记下了,而对上海目前情况非常熟悉的系统,正在依旧让人要疯的轻缓语调,和胡幽说, “主人,我已经搜集到了上海每个地方的情况。” 胡幽一听,心里就是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一直在看关于李文亮医生的新闻,现在还在ICU抢救。 不管别人说什么,现在只相信医院方和央视的。 希望李文亮医生挺过去,加油啊。 (刷新闻影响写文了,明早都补上。谢谢) 第252章 胡幽想了一下就和系统说, “小面,你把上海现有的地图制作一份吧。” 系统去弄现在的上海地图了,而且是特别特别详细的,每条小街道都会出现在地图上。 胡幽这边悄悄的进行了,而那这胡三哥又说了句话, “符生,你得好好想想啊,不能让流言在村里头乱传啊,要不然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符生笑着同胡三哥说, “有些人想找我麻烦,现在不就正好一起解决了。” 其实胡幽自己都没一回事儿,因为那个传闻中的媳妇就是她自己。胡幽想想觉得满好玩儿,还想“哈哈”笑两声。 符生和胡三哥去弄猪圈了,胡幽立即跟了过去,而胡二哥还在和温大舅舅说自己的想法。 温大舅舅却摇了摇头说, “符振兴那家伙搞得太早,他厂子都是带着上进思想的。你的想法是不错,也很大胆。” 温大舅舅伸出一条腿在胡二哥的腿上轻踢了一脚,语调微提高了些, “我看你就是在村里头呆得太舒服了,不知道外面情形的复杂,胆子也太大了。” 胡二哥撇了下嘴,胡小弟在旁边凑过来和胡二哥说, “二哥,姐说你这几年老实点,生几个娃再说别的。” 胡二哥伸手在胡小弟脑门上轻拍了一下,立即就笑着说, “鬼精怪的,有你不知道的吗?” 胡小弟又躲开胡二哥接下来的手掌,去了曲明老头跟前儿。 曲明老头也摇摇头,不过对于胡小弟的成长还是挺满意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 曲明老头笑着说, “哎呀,亮亮,你背东西是越来越快了。得让你大舅舅奖励你。” 温大舅舅却说, “是你徒弟,又不是我徒弟,你自己奖励吧。” 胡小弟缩着脖子笑了一下,仔细地把曲明老头那张老脸看了又看。 看完了胡小弟点点头,却轻声地说, “曲爷爷,你这张脸好眼熟啊。” 胡小弟说完,转过头看着温大舅舅。 温大舅舅可不知道胡小弟在想啥,却是微微摇摇头说, “他这张老脸我以前可没见过啊。” 胡小弟眨了眨大眼睛,就跑出去了。 胡二哥都没弄明白是咋回事,也就追了出去。 胡小弟是一口气跑到后面猪圈那,看到胡幽手里正拿根细棍子,站在牛棚门口用棍子拔着地上吃食的小猪呢。 胡幽看着小猪吃的欢吃,还在说, “慢点吃,慢点吃。” “姐。” 胡小弟是一口气跑了过来,头上还出了点汗。 胡幽掏出一块灰手绢,在胡小弟脑门上擦了擦汗,无奈地说, “跑什么啊,看这汗出的。” 胡小弟却是往胡幽凑了凑,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姐,我偷照的那几张照片呢?” 当时在上海的时候,胡小弟因为在温家呆的时间也长,碰上过好几次温明晓的舞蹈老师金兰。 胡小弟就用胡幽给的相机,偷偷的照了几张照片。 胡幽想想,正要和胡小弟再商议个稳妥的办法,或者让温大舅舅出面。 正好胡二哥扶着腰,喘着大气小跑来了。 胡二哥跑过来的时候,还在伸手指着胡小弟说, “这小子跑得越来越快了,唉呀,我是不是也得学点武术了。” 胡二哥本来是个开玩笑的话,旁边正在和泥的符生把胡二哥看了几眼,就微微点头说, “这主意可行的,确实要锻炼锻炼啊,要不啊,人未老腰先衰啊。” 胡二哥是追着跑的快了几步,腰就闪了一下。 胡三哥看着胡二哥那扶腰的姿势,挺同意符生的意见的, “二哥,要不明天早上咱俩和小弟一起学学武术吧,小弟一直说是入门的,很简单。” 胡二哥觉得胡三哥很少有这么天真的时候,胡小弟说的很简单,一般人很难达到的啊。 而胡二哥却看到了胡三哥的无所畏惧的眼神,忽然又意识到,自家的精怪还有个胡三哥呢。 胡小弟倒是很高兴,走过来用手轻轻拍了拍胡二哥的后腰,高兴地说, “二哥,我明天早上去喊你啊。” 胡二哥横了一眼胡小弟,立即直到了胡幽的跟前, “小弟找你啥事儿,说了一半的话,忽然就跑过来了。” 胡幽就用不大不小的音调,把金兰老师的事说了一遍。 “她长得太像曲明老头那个死去的媳妇啊,哥,你看看。” 胡幽一伸手从衣兜里头掏出个相片来,正是胡小弟偷照的其中一张。 胡幽现在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个事,告诉曲明老头儿。 胡二哥伸手就要接过来这个照片,结果胡幽把照片直接递给了另一边的胡三哥。 胡三哥拿着照片看了看,才递给了胡二哥。 胡二哥拿着照片看了五六遍后,只能摇摇头。 “我没见过。” 胡小弟低声的说, “曲爷爷把照片早收起来了,所以你们没见过。” 胡三哥也摇了摇头,他也没见过,胡幽是无意中见过一两次,还是胡小弟比较清楚。 而符生把手上的和泥的铁锹也放下靠在一边,走过来就说, “这个事儿得慎重,毕竟是那么些年的事儿,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呢。” 胡幽一听,这个符生又打听出自己不知道的事了,斜着眼就盯着符生看。 符生这才轻声的说了原由, “这个事儿是上次让符振兴去给打听的,他打听到的,就是曲明老头也确实是有个女儿,但是,很多年前就死了。” 胡幽一听立即就吸了口凉气,这个事也未免太不巧了吧。 胡二哥一听这事儿,就觉得不是个靠谱的,立马和符生和泥去了。 胡三哥也没再当回事,可胡小弟和胡幽,却觉得这个事儿也太不巧和太凑巧了。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又凑到一起,左右看了看黑白照片。 胡小弟眨着眼睛,看着胡幽,等胡幽给拿主意呢。 胡幽吸了口气,一下没主意了。 这个有的时候吧,得知道对方啥情况再拿主意。就像那牛护士一样,神经病似的,可是就缺口吃的。 胡幽也看出来了,自从进了村,牛护士天天玉米糊子,吃得都快翻白眼儿了。这还哪有功夫,盯着村里的其他人还是其他事儿呢。 牛护士居然还说要参加劳动,每天呆在卫生所里头没事干。 其实牛护士没到胡家村的卫生所的时候,村里头还是有人到卫生所里让赖波给开个药片子的。 村里人买药和城里头的不一样,都是一片一片的买,感觉吃个一两顿,觉得好得差不厘,就不再去了。 尤其现在的卫生所里的药,都是生产队出钱买来的,很多时候村里人也基本不用花啥钱。 即使这样,赖波也会按照村里的习惯,一片一片的给药。 本来村村里的人身体都不错,头疼感冒的时候也不多,而又因为牛护士,都躲着卫生所那头,绕路走呢。 牛护士最近天天吃玉米糊,已经受不了了,就想着和生产队说一说,食堂也换个喝的。 不过牛护士想给胡大伯提提意见,就找到了生产队这头胡大伯的办公室。 作为村长的胡大伯,在看到牛护士的时候,本来还头疼的呢,结果再看牛护士,差不多是飘进来的。 一看就是饿的,胡大伯轻叹了口气。心里话说,这人要不是天天作个妖怪似的,生产队还会给她做点别的。 胡大伯冷着脸看着牛护士,而牛护士这会儿觉得自己真的要饿晕过去了。一只手扶在桌角上,晕着脑袋低声地说, “村长,咱村食堂不能天天这个啊。” 胡村长却抬了下眼皮,轻哼了一声, “你不是去胡四家讨过两次饭了吗?” 牛护士这会儿憋气又不敢说,自己又不是要饭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村长,那是人家胡四家闺女心好,和别人没关系。” 胡大伯轻轻地“哦”了一声,这会儿心里头可把胡幽给夸的,还是这丫头有办法,给两口汤就把人降服了。 其实连胡大伯也没想到的,谁也没想过牛护士居然不到生产队领粮食,一个人跑到食堂去喝稀。 胡大伯强忍着笑,语气又很柔和的在和牛护士说话, “牛护士啊,咱村里就这条件,那你有啥办法没?” 牛护士挪了挪屁股,抿了嘴,非常艰难的说, “要不然,食堂再给加点红薯啥的,扛饿啊。” 胡大伯微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点为难, “好吧,总不能让你饿死在我们村里头。” 看着牛护士又是晃晃悠悠的走了,胡大伯都挺意外的,这人自己不去生产队领粮,也没人提醒她,就天天去食堂吃大锅稀糊。 胡家村的事儿还真和别的村不一样,都是自个儿家吃自己的,而有的村是一村人都在村里头吃,整个村气氛就不对。 胡大伯乱想了一通,想起来还要找胡幽一趟,就出了生产队的大院,往胡四家那头走过去了。 在半道上正好碰上挖坑的通电的一队工人,胡大伯立即走过去,正要和那头的一个工长说句话,却看到个眼熟的人。 胡大伯先过去拍了两下那人的肩膀, “符振兴,你在这里作甚?” 符振兴居然也拿着铁锹在干活,把胡大伯还吓一跳。符振兴进村回回可是开着大吉普车的,这个事儿胡大伯还是清楚的。 符振兴咧着嘴角笑了一下, “我过来搭把手,一会儿我也去食堂吃饭。” 生产队食堂还有定时定点儿给工人们供应饭菜的,动静也不小,那个牛护士天天就跟丢了魂似的,什么也不知道。 胡大伯叹了口气,把符振兴拉到了一边, “这样吧,你一会儿去和符生他们捞鱼去吧。” 第253章 符生要去河里捞鱼,最近天暖和了,鱼养了一个整冬季了,正是最肥的时候。 这两年符生部队那头吃粮的问题是解决的,而到这边打鱼打野猪基本是不会来了。 符生先和胡小弟去了老林子里打野猪去了,胡二哥和胡三哥在家里差不多把猪圈的外墙重新扩了一圈。 现在的野猪也挺好打的,今年冬天也没打几次。 符生和胡小弟打到两头大野猪后,就等天色暗下来就拉回去。这时候就看到有人的声音,仔细一听是符振兴在喊他俩。 “符生,亮亮。” 符振兴是听说要打鱼,就又跑过来了,而刚才胡大伯找胡幽,也是想问问打鱼的事儿。 胡大伯的意思,河里的鱼肉现在不能让别人随便打,就符生给打了,给村里人都分分。 胡大伯另外一个想法就是,现在的鱼要是让人都打了,那不就以后吃鱼的时候没几条鱼了? 符振兴进来帮着打鱼的,符生却又问符振兴, “你能不能弄到些鱼苗,过段时间放河里头,到了夏天这里的鱼的量可就大了。” 符振兴听着,眼睛却盯着地上的大野猪,上去踢了两脚,想了下才说, “难,北方比较难,而且现在天还冷着。” 符生一想,确实是这样,最难的还是交通的事。 上次胡幽和符生提到过一句,河里养鱼,符生就放在了心上,但是现在的胡家村条件是有,却没有鱼苗。 而这个时候胡幽在厨房熬着猪油渣,还在和系统询问着那家卖杂货的店铺。 “小面,在这家店铺里头我们没少买东西啊,除了茶叶还有什么东西?” 系统接了命令又去咨询了,那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店,总会是卖些想不到的杂货。 胡幽把油渣都捞出来后,控了控油,直接用刀切成了碎沫。 胡幽用食物处理器和好了一大盆面,又炒了十来颗鸡蛋,泡了一大把粉条,又把拿出一大把韭菜。 胡幽准备再做个韭菜盒子吃,等都做得差不多的时候,滋啦啦的煎出了一大盆的韭菜盒子,温大舅舅进厨房了。 温大舅舅还奇怪呢,都这个点儿了,咋人都没回来呢。 胡幽立即就说, “哦,符生说晚上吃鱼,再等会儿的。” 温大舅舅端着几块韭菜盒子正要转身走,胡幽立即就把温大舅舅给叫住了。 “大舅舅,我给你看样东西。” 胡幽从衣兜里头就把金兰的照片,给掏了出来。 金兰老师温大舅舅当然见过的,拿着照片看来看去,看不出别的意思来。 胡幽低声地和温大舅舅说话,同时还朝厨房外头探了探头才说的, “曲老头儿的大炕柜里有几个相框,是他没了的媳妇以前的照片,那个样子啊,和金兰老师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温大舅舅皱了下眉,就把照片收了起来。 “这个事儿吧,我先去探探口风吧。” 胡幽立即就告诉温大舅舅, “可是符振兴打听到的消息,说是曲老头闺女好多年前就病死了。” 温大舅舅拍拍胡幽的小肩膀说, “这个事得找本人问清楚,然后再说怎么办。” 温大舅舅一转身要回屋的时候,符生提着两条大鱼进来了。 符生把鱼提到锅跟前时,就把另外一个大锅就揭开了。可是,里面却有一大锅热水。 胡幽赶紧拦着符生, “把鱼先剁成块的。” 符生转过头还看了眼站在厨房的温大舅舅, “舅舅,一会儿炖大鱼和贴点玉米饼子,铁锅饼子,很香的。” 温大舅舅白了眼符生, “啧,怎么看你舅舅呢,我是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回屋了。” 胡幽悄悄地笑了下,就往大盆里舀水,符生把鱼放在了大案板上用刀剁成了大块。 “鱼我在外面都收拾好了,也洗干净了,小宝,你说这个咋弄。” 胡幽把另一个大铁锅里的水舀在了一个空盆里, “用这个大锅烧鱼。” 胡幽又把用的调料都弄好后,符生也把鱼都处理好水也晾干了。 调料下锅,葱姜蒜爆香,再煸香鱼块,倒入水后小火炖。 而这个时候就又是贴玉米饼,手上沾上凉水,把玉米面一张一张贴在了大铁锅上。 胡幽家的锅很大,贴了好几圈,最后还在旁边的那个弄完韭菜饼的有油的锅里,贴了满满的。 符生在旁边一直帮着扯玉米面团,被胡幽还白了好几眼。 “你扯的这叫啥啊,都没法贴了。” 符生表示下次努力,胡幽也只能叹了口气。 胡幽又是乘没人的时候,和符生说了刚才的事。 “温大舅舅办事就是稳妥,他说不会这么无缘无故长那像的。” 符生点点头,又和胡幽说, “一会儿和村长在生产队给村里人分鱼,你二哥还有小弟和符振兴,把两头猪弄回来。” 胡幽立即就明白了,一边洗手一边和符生说, “那就先放着吧,” 胡幽转过身时,小手就让符生给拉住了。 胡幽把符生给推开了点距离, “家里都是人,你都不注意点。” 符生却笑了,“你是我媳妇,注意个啥。” 胡幽用了几下力好不容易把手抽回来,赶紧就换个话题, “你不是爱吃爆炒肥肠吗,明天咱就吃放辣多的,又辣又香的。和大米饭一起吃,再炒个溜肉片,炒土豆丝,拌个萝卜。” 符生笑了笑,正想又拉胡幽的手,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 “姐,姐,猪来了,猪来了。” 胡小弟带着一阵风就冲进了厨房,脸蛋都冻得发红。 胡幽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脸蛋说, “怎么不戴围脖,老林子里多冷啊。” 胡幽说完这话的时候,符生还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和脖子。胡幽都没心疼一下他,总是心疼胡小弟这小子。 而胡小弟正好抬眼睛看到了符生的动作,对着符生还眦了下牙。 胡小弟冲着符生眨了眨眼,立即拉着胡幽的一只胳膊,把他的小脑袋还放在了胡幽的肩膀上,低声地说, “姐,啥时候吃饺子啊。” 被胡小弟这么一说,胡幽也馋饺子了,马上挥起小拳头说, “明天就吃。” 符生站在胡幽身后,真的很想问问她, “那我的辣炒肥肠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幽就问胡四媳妇胡大哥结婚的事, “妈,我大哥结婚定在哪天啊。” 胡四媳妇皱着眉,想了想, “你大哥在部队,而且他也快成庞家的上门女婿啦。你妈我啊,没啥想法啊。” 胡幽又把眼神看向了胡四,而胡四的说法和胡四媳妇也差不多, “夫妻主要还是和美,你大哥愿意做啥样的女婿都成。咱们家啊,没那么多的规矩。” 胡幽恨不得拍桌子站起来呢,眼下的情形明显就是这俩人想让庞家给一起办了。 胡幽拿起一个韭菜盒子,很用力得咬得“咔嚓嚓”地响,酥皮的脆香气,一下就扑进了胃里一样。 胡二哥和未静不发表意见,低头吃鱼,而未静还给胡二哥夹了个玉米饼。 胡幽又看了眼胡小弟,胡小弟却只是耸了下肩膀,他年纪太小,在家里都快没地方住了。 胡幽轻咬了下牙,恨恨地说, “盖房吧。” 胡幽家的后面宅基地的那一大片地方,是现在的两三倍大。 胡三哥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那大哥是怎么说的?” 胡幽撇撇嘴,啥话也说不出来。 胡大哥现在只有一句话,“不想结婚。” 胡三哥也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立即就同胡幽说, “先不急,过一阵子吧。我们一起去上海看看的。” 胡四媳妇一听,立即就放下了筷子,去上海啥的,她咋不知道呢。 胡幽媳妇感觉自己完全被儿女抛弃了,而胡三哥马上就用一句话安慰了胡四媳妇。 “温家在上海,我们肯定要去看看,去走走亲戚。而且,庞医生,哦就是我未来的大嫂,庞家的意思是想让她到上海的医院去。” 未来的大儿媳会到上海的医院去,胡四媳妇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三哥马上又说, “那大哥和大嫂呢,就要在上海住一段时间啊。这个得住哪好啊,妈,我觉得还得去看看房子吧。上海的房子,可比村子里的房子贵多了。” 胡四媳妇立即就捂住了自己的兜子,忽然又一想,那300块不在她兜子里装的,才松了口气。 胡幽把庞家给的300块都给了胡四媳妇,现在胡四媳妇几乎是不用在家里花一分钱的。 胡四媳妇最近和胡四一起算了算这些年攒的钱,把俩人都吓了一跳,居然有1000多块啊。 这些年家里的大小开销,花钱的地方,全是胡幽花的。 而且胡幽不仅有卖鸡蛋的钱,而且还有符生给的钱,胡四俩口子其实也算不明白胡幽到底有多少钱。 但是,现在不花钱了,钱是全攒下来,把藏钱的小盒子掏出来,胡四俩口子还有些手抖。 最后还是胡四说了句良心话, “咱现在能攒下这些钱,以前咋攒不下啊,还不是因为咱乖宝都给家里花的。” 胡四媳妇抱着钱盒子,呆呆地问胡四, “那咱这处院子,乖宝还能看上不?” 胡四没有说话,胡四媳妇也不知道胡幽是咋打算的。 可现在一听说有可能要到上海去给胡大哥花钱,胡四媳妇马上就很有乐意, “咱不是说好的嘛,咱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乖宝的。你大哥啊,有他老丈人呢。” 胡四媳妇拒绝给胡大哥花一分钱。 而时间,就是这样过得快,一眨眼,胡幽就快20岁了。 第254章 一眨眼功夫就进入了1970年,再有几天就又是腊八了。 现在的胡家村,已经有了三名拖拉机手,而未静因为怀了娃,拖拉机手让给了焦二。 胡家村其他两个拖拉机手,分别是胡二哥和胡二伯家的胡小栓。 未静差不多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现在已经是八个月的样子了。 胡幽比未静还要紧张,而胡四媳妇却是无所谓的挥挥手说, “不就生个娃,咱村里哪个不是一边生娃一边下地干活的。” 胡幽却是紧张地拉着胡四媳妇的手说, “妈,那可是生娃,又不是产猪崽,‘咕咚’一个,‘咕咚’又一个的。” 胡四媳妇动了下腿,看了眼胡幽,轻哼了一声。 “你只要把你那些大猪,给咱看好了,妈就真要烧高香去了的。” 一说到这个大猪,胡幽就不由地扯了下嘴角。 今年的大猪出栏的时候,就是胡幽用新型饲料养猪的第二个年头了。 去年这会儿的时候,胡幽看着七头大公猪那如大牛一样伟岸的身材,和吓得目瞪口呆的田地和符振兴说, “这些都是大公猪,留下一头公的做交陪用,其它六头大的猪都宰了吧。” 胡幽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笼里的一大群小猪崽,和符振兴又说, “猪近亲交陪生崽的化,影响味道。符振兴,我这个是胖乎乎圆丢丢的小猪崽,还特别地健康,你能帮我把这里面的15头小的母猪送到我小舅那里吗?” 胡幽说的小舅,自然是指在部队上的赵兵。 赵兵和他媳妇现在在部队上,因为养猪养得好,被领导经常夸。 胡幽算了下,她只要还留着原先那三头大母猪就行。 一头母猪一年差不多能生三次,而且这母猪能连着生20年呢。 胡幽的话符振兴听到了,而眼睛却连着眨了好一会儿。 最后符振兴用胳膊碰碰傻成一块坚石的田地, “田地同志,你认出来了吗?” 田地这会儿才发觉自己出了一头的汗,田地看了看旁边站着的胡幽,试探地问胡幽, “小宝,你这个是牛吧?是长得很像猪的牛,对不?” 胡幽对着田地就是很不满意的眼神, “田地同志,你是啥眼神啊,你家牛长得那长的猪鼻子?” 田地稍微直起了腰,干“呵”了两声。 “小宝啊,我也算是有点见识了吧,可我真没见过这么大的猪。你给它吃啥来着,真的小宝,我看那猪好像要吃我似的。我害怕啊。” 田地是被找来杀猪的,今年差不多是一整年的时间,符生都没啥时间回村里头。 符生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胡幽通个信,偶尔再通个电话啥的。 前十来天,符生就收到了胡幽的信,夸自己养猪养的好,而且那猪可大个儿了。 胡幽就忘记告诉符生,自己养的那猪,到底有多大个。 胡幽看着胆小的田地,真是恨不得自己去杀这头猪呢。 可是,加工器杀猪太凶残了,而且还会浪费掉一身的猪血,胡幽决定还是用人来杀猪吧。 田地就是领着这个重要的任务到了胡家村的,而且田地还要今年继续杀羊的。 其实田地现在宰杀技术已经很溜了,但是看到比大牛还要健壮的大肥猪,就觉得腿肚子一直在抽筋。 田地现在也明白称一下自己的重量,是有必要的。要不然,像头一次杀羊那样吹了牛,最后还被符副营长给罚了。 现在的符生,终于升到了副营长,主要原因是因为符生见义勇为,救了卢副团长和他媳妇。 卢副团长带着他媳妇到了部队那里,有一天突发奇想,带着媳妇去野营。 可是,好巧不巧的,很少能有野物的山林子里,居然跑出一头大野猪。 而这一头大野猪后面,还有一小群的野猪。 卢副团长背起他媳妇,就往林子外跑。 正好碰到了符生带着队伍到林子里来训练,没用几下子,把一大群野猪全给打趴下了。 卢副团长看到符生的队伍居然这么厉害,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而卢副团长还来不及表扬符生,就听到自家媳妇一声大喊, “小姑,你怎么在猪身上呢?” 卢副团长的妹妹,也是个脑子有毛病的。来部队这里探望卢副团长,都没和谁一声,就一个人溜达出门了。 就是这样的巧,和卢副团长俩口子就碰到了一群猪。 卢副团长的妹妹,小卢同志,出于本能的反应,一下就抓着大野猪坐到了猪背上。 前后左右全是大野猪,小卢同志下不去啊。 一路颠簸着没掉下去,从山上一直冲到山林子入口地方,直到碰到了符生,带着队伍救了卢家的三口。 当时田地看上坐在地上抱头哭着的三口人,还叹了口气说, “听说卢副团长俩孩子在京都呢,这要一起来了,一家弱智可就都齐了。” 田地也知道自己是见过野猪的,可是野猪也没胡幽说的那么夸张,哪有她这个猪的个头大啊。 田地把自己腰上的宰羊的小尖刀掏出来,比划了两下,摇摇头苦着脸和胡幽说, “小宝,我还是宰羊吧。” 胡幽想吃血肠,想吃涮锅子里加血,还想吃猪血拌的凉碟。 可是,田地胆子太小,连符振兴也居然怕。 胡幽走进猪圈,伸手就拉着一头猪的大鼻子,用手还捏了几下。 胡幽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就让田地和符振兴给误会了。 胡幽自己也没有多想,大猪之所以听她的话,因为她是给喂食儿的啊,而现在的田是可是个杀猪要猪命的。 胡幽还把这头大猪从猪圈里给拉了出来,而这头大公猪在胡幽捏它大鼻子的时候,还高兴地“哼哧”了几声。 符振兴和田地的眼睛都亮了,一起开心地问胡幽, “你养的猪可真听话啊。” 田地对于这个特别听话的大公猪,忽然又生出了一丝丝兴致来。 田地立即就把刀插进腰上的刀套里头,围着大公猪走了几圈,还伸出大手用力拍了拍大公猪肥得都快流出油的大屁股蛋。 “哈哈。” 田地很高兴地大笑了两声,一下子就觉得杀猪很容易的。 但是符振兴还是有点不放心,走到胡幽跟前,而人却是站到了大猪的侧面, “小宝,你把手放开,让我捏一下试试。” 田地还站在侧面看,心里头哇想的正是,以这个猪的高度和宽度,自己一刀下去插在哪儿能合适些。 田地转了半圈的时候,符振兴的手还没摸到大猪鼻子上呢,符振兴有点儿心虚。 而田地转了小半圈,从大公猪的大屁股这头,转到了大公猪的大屁股那头,看来看去都是大黑猪。 田地点点头,忽然就和胡幽说起了部队的事。 田地轻咳了一声,他这次既是来杀猪宰羊的,又是带着另外一个任务来的。 “咳咳” 田地把手放在了嘴上,大声地和在猪那头站的胡幽说, “小宝啊,我们副营长说,再过一个来月,吴团长就会给批结婚报告了。” 胡幽立即就撇了下嘴,又轻轻地“哦”了一声。 符生恨不得马上就结婚钻被窝,胡幽早看透他了。 而这个结婚报告,符生后来还真学刘文,从胡家村查清楚事情后,立即就归队了。 而归队的当天,在见吴团长的同时,手里还拎着一张纸,和一大饭盒胡幽做的卤肉。 吴团先把饭盒拿过来闻了又闻,然后才看到符生手里的那张纸。 吴团长放下饭盒,用眼睛扫着符生送到眼跟前的纸。 吴团长皱了两下鼻子,哼了一声, “我说符生啊,你这么早打结婚报告,不符合规定啊。” 胡幽当时的年龄还没到20周岁呢,可是符生就提前打了结婚报告。 符生立即挺直了背,说得非常有理由而且还很有说服力的。 “团长,我时刻准备着。” 吴团长把符生的结婚报告放进了抽屉里,还拍了拍桌子。 “好了,你的我都记下了,等你家小媳妇一满20岁,就给你批啊。” 符生这时候,才把一张图纸从自己衣兜里头掏出来。 吴团长看了眼图纸,又看到上面画着特别大的五个圈圈。 吴团长用眼神又看着符生,就见符生点点头。而吴团长却是叹了口气,很无奈很无奈。 “过两年吧,这个事儿先放放。现在不要过早暴露自己。” 符生领了命,又把图纸收了起来,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时,就把图纸悄悄地烧了。 符生刚把图纸烧了,就碰到了田地。 符生也确实很信任田地,现在田地又出现在胡幽跟前,完全是因为宰杀牲口的技术很高超。 田地用手又摸了摸大猪的腰子位,还“嘿嘿”了两声。 “小宝啊,我们副营长让我告诉你啊,他心里头只有你一个,别的女人都是那地里的韭菜。一茬茬的绿韭菜,跟芹菜啊荠菜啊,什么野菜啊,都没区别啊。” 胡幽听着就不对啦,咋从夸自己的转到了女人。 还别的女人? 胡幽的小光脑门就是一紧,而旁边的符振兴却是轻笑了一声,同时把他的手也放在了大公猪的鼻子上。 符振兴的手没停,却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 “翻过了年儿符生都30了,很多人都看他跟红烧肉似的。” 符振兴其实也不是故意的,说话容易分心,一根手指就插进了大公猪的鼻孔里头。 “哼~” 一声很长的“哼哧”声,符振兴拉着胡幽就撤开了,而另一面的田地的一只手刚抚到大公猪的大耳朵上。 “啊……” 一声小小的惊吼声后,胡幽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黑色的大公猪,驮着一身绿衣裳的田地,冲了出去。 “咋办啊?” 第255章 胡幽向前跑了两步,是眼见着大公猪驮着绿衣裳的田地,朝着村里头迅速跑过去了。 胡幽张着嘴,在原地又急得跳了两下,最后只剩下三个字了, “咋办啊?” 胡幽这一出声,把惊到全身动弹不了的符振兴给又惊醒了。 符振兴晃了下头,抖了下身子,才算明白,自己刚才看到的是真的。 符振兴又长长地吐了几口气,走到胡幽旁边,这会他的脑子总算清楚了些。 咽了两口唾沫的符振兴,立即就给胡幽出主意, “快,去找你们村会杀猪的吧,这事儿瞒不住了。” 胡幽立即就跑回了家,一脸哭相的找到正围在一起说话的胡二哥和胡三哥,胡幽的话说得很快。 连旁边的胡小弟都听明白,别人听到这样的事,都觉得这事儿了不得啊,而胡小弟却是“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去,我去,姐,这有啥的。不就是一头猪,我一脚就踢翻了它。” 现在是1969年初,14岁的胡小弟,已经长得像个大男孩子了。 胡小弟个头儿也更高了,学习的东西也更多,而他的武术更精湛了。 胡二哥和胡三哥这一年来也同胡小弟学武术的,可是毕竟学的晚了,不像胡小弟那么强。 况且,胡小弟确实在这方面更有天赋。 胡幽总觉得胡小弟要往武林高手的路上奔去了,而胡小弟这么一说,胡幽就放心了。 胡二哥立即就说,他去找杀猪的老胡。 “老胡杀猪厉害,一刀下去猪就得倒下。” 差不多是分了两头,胡小弟带头,后面跟着气喘的不行的胡幽和符振兴。 符振兴也学了点武术,可是他太忙了,平常用来练武的时间也少。 符振兴现在跑起来的速度,也就比胡幽强那么一两成。 胡二哥找到村里头杀猪的老胡时,立即告诉老胡一个消息, “大叔,老林子里的野猪下山了,被一个小战士骑在上面,估计现在在村里乱跑呢。” 杀猪的老胡伸手一提墙上挂着的皮袋子,里面别的都是他杀猪的刀。 老胡拍了下皮袋子,用非常自信的口气说, “放心,这猪活不了的。” 胡二哥和杀猪老胡一路就追着大公猪的脚印跟了过去,而这时候,胡幽和符振兴,也正好刚到了这里。 是胡家村的河边,有一头正常大小的黑猪,在河边啃干草呢。 胡幽一看这猪,就知道是村里的懒货王大娘养的猪,而且这头大公猪能停了这儿,很显然这头猪是母猪啊。 大公猪的脚步停在这头母猪的屁股后头,胡幽眼珠子也瞪圆了,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头大公猪更喜欢“玲珑”一点的母猪? 胡幽忽然觉得,她可能不应该给三头母猪喂什么新型饲料,和鸡吃一样的就可以了。 忽然就听到一声“哈”的声音,就见胡小弟手里提小刀,一下就跃到了大公猪的背上,抬手就在猪脑袋上就是一划拉。 而刚才还有猪背上的田地同志,正手软脚软的靠在不远处的胡二哥身上。 胡幽都没有想到,田地居然这么快就被成功营救了。 而杀猪的老胡在胡小弟跳上大公猪的背上时,从身上挂着的皮袋子里头,立即就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冲了过去。 “嗨,看刀。” 杀猪老胡的下刀很快,也很准。 “噗”地一声,他的大刀就插进了大公猪一侧的粗脖子上。 但是,却出现了意外,刀卡住了,被骨头给卡住了。 杀猪老胡就是一愣,随后对着胡小弟大喊了一声, “你把刀给抽出来,继续砍啊。” 胡小弟却很镇定,也没有在意大公猪的又向前疯了一向的奔跑。 顺着河边向上游跑去,正是老林子那头。 黑色的大公猪,脖子上斜插着一把杀猪刀,头上插着的正是刚才田地顺手插上去的小刀。 而胡小弟手里的刀,却是“噗噗噗”地插了又拔,拔了又插。 最后终于把大公猪的半个脑袋从脖子上分离后,大公猪“咕咚”一下,总算倒地不起了。 胡幽是跟着这群人,一路小跑,到了老林子边上,终于看到胡小弟正一脸骄傲地踩在大猪的背上。 胡幽摸了摸脑门,这个意外出的太意外了。 这么多大猪,都被她养了一年了,也没过意外。可今天,偏偏杀猪的时候出了意外。 胡幽叹了口气,正准备要让胡小弟下来,而且心里头也立即想着,猪血不要就不要吧。 虽然挺不甘心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可胡幽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听到杀猪老胡特别大的声音说, “赶紧去拿盆,血一会儿就不能用了。” 胡小弟是立即从猪身上跳下去,没一会儿就从家里拿了个最大的盆。 等把猪血接了后,居然能流一大盆。 不过杀猪老胡却说, “还是不够好哇,要是捆起来放猪血,血是活的。这个血,唉,给我分点尝尝吧。” 杀猪老胡拍了拍大肚子说,“这么大的猪,头一次见,尝尝这个猪血有什么不一样。” 胡幽眼神闪了闪,立即凑到了老胡跟前,低声地说, “大叔,猪头给你一个呢,咋样?” 杀猪老胡是立即就明白了咋回事了啊,这些没少给村里的干部偷摸的宰羊杀猪的。 这么大的一个猪头,杀猪老胡当然满意了。 杀猪老胡又伸出手在大公猪的屁股收上,用力拍了几下。可真是“啪啪”响啊,而且还能看到大公猪的屁股蛋很有弹性,上下地晃。 但是,这一拍不要紧,可把这么多年个宰杀老手给吓坏了,直接退了六七步啊。 杀猪老头瞪着大眼睛,看了看胡幽,慢慢地说, “胡四家闺女,这是猪?” 胡幽看了眼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大公猪,点点头。 “当然是猪了,那还能是啥?” 杀猪老胡又上前在大猪的屁股蛋上拍了两下,感觉自己的人生的认知要被改写了。 “家猪哪有这大的,可是拍上去这手感哇,就是头好家猪啊,那屁股蛋上的肥油啊,啧啧,拍几下都觉得是个香。” 胡幽这才明白,原来老胡纠结的是家猪还是野猪。 胡幽想了想,直接叹了口气。 胡幽抬眼皮看着领命来杀猪的田地,看样子是还没缓过来呢,脸色还有点发白。 胡幽冲着胡小弟点点头,而从头至尾都没啥脸色变化的胡小弟,走到了杀猪老胡的跟前,用胳膊叉着一侧的腰就说, “大叔,这猪屁股归你,行不?” 杀猪老胡的两只眼睛都快绿了,用力又盯了盯地上的大公猪,那大的猪屁股,可不止十几斤啊。 杀猪老胡直接就舔了下嘴唇,而胡小弟却又收到了来自于胡幽恶狠狠的眼神。 胡小弟咬了下牙,立即就说, “大叔,走,上我家去。” 胡小弟拉着杀猪老胡朝自家后面的大牛棚走了过去,而田地和符振兴,俩人非常自觉地找了点树枝把地上的大公猪架着拉回去了。 符振兴决定要这头猪了,刚才也给了胡幽一个肯定的眼神。 “给杀猪出的肉,我出了。” 一共六头的大公猪,里面有三头是符振兴的。 胡幽帮符振兴一起养的,而符振兴也是被这个猪的大个头吓得一直回不过神儿。 同样回不过神儿的还有杀猪经验丰富的老胡,胡小弟把他领到了牛棚外面,只是让老胡等了不到一分钟。 胡小弟同样是拉着一头大公猪的猪鼻子出来了,一头比刚才那头大公猪还要肥壮的黑猪从牛棚里走了出来。 要不是这鼻子鼻孔看着真的是头猪,连杀猪老胡都有点怀疑,这个是不是变种的牛? 但是大公猪在看到杀猪老胡那一脸的凶相时,居然还“哼哧、哼哧”地发出了几声对抗的声音。 胡小弟同样咧了下嘴,就和老胡说, “大叔,刚才那盆猪血也都给你,这头猪猪血大叔你得给弄鲜灵了。” 杀猪老胡立即就拍了拍自己的皮兜子,刚才那把猪脖子上插的杀猪刀,已经被他收回去了。 杀猪老胡人多聪明啊,马上又凑到猪跟前,摸了摸大公猪的黑毛脸。 “亮亮,你准备杀几头啊?” 胡小弟一只手伸出个手字来, “大叔,加上刚才那头死的,一共要处理六头猪。” 胡小弟明显看到杀猪老胡过于吃惊的表情,马上就说, “大叔,我们这有个会宰杀牲口的,刚才出了意外,被猪驮着跑了一圈,他这会还软着呢。” 老胡当然能理解了,那个穿绿衣裳的田地,脸色白成那样,肯定就是没杀过这么大的猪嘛。 不管是村村里头,还是城里头,咱中国人杀猪,讲究的是步骤。 先把猪捆到大凳子上,开始放血,放活血的过程当中,猪就不会再“呼哧呼哧”地叫唤了。 然后才是褪毛割肉,分部位、剔骨等。 就在老胡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时,正好看到符振兴几个人把刚才那大猪抬进来了。 大概是干了点体力活的原因,田地的脸色红润了些。 老胡朝着田地挥挥手, “喂,穿绿衣裳的后生,你来,我老胡来教你杀猪。” 田地木然地动了下嘴唇,却没说出一个字来,不过他还是慢悠悠地走到了胡幽的旁边。 胡幽离着胡小弟位置不远,而胡小弟又继续和杀猪老胡说着好处, “大叔,这猪大着呢,最多再给你一副猪下水,两个猪蹄了。” 杀猪老胡早就满意了,别说杀六头猪了,再来六头都行。 还是因为这猪大啊,还肥。 光那两个大屁股蛋子,也得有个几十斤肉。 抿了下嘴唇的老胡,抬手拍了拍田地的肩膀, “上啊。” 第256章 放猪血也是个技术活,尤其这么大的猪,你得让它多听话啊。 横着躺,还是竖着立着,这个还得听胡幽来指挥的。 胡幽端了一盆猪食儿,放到了准备好的大长桌上,那头被胡小弟牵着鼻子的大公猪,马上就凑了过来。 眼见着大公猪伸过头它的大脑袋,要进食盆儿了。 胡幽这会儿别提多淡定了,还很有气势,一抬胳膊把大公猪微张的大嘴巴给拦住了。 当时就被吓得腿软的田和地符振兴,都在“嘶嘶”地吸凉气,还有不断地眦牙。 可是,胡家的人早就习惯了胡幽这种特殊的能力。 贼拉地懂牲口的心思。 而站在一边的杀猪老胡,完全就当看戏一样,露着白牙乐着呢。 胡幽的胳膊就挡在了大公猪的嘴下头,她用另一只手敲了敲大桌子。冲着大公猪大声地说, “躺上去。” 胡幽的话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一齐瞪到最大了,连胡二哥都不例外。 唯一没有啥反应的就是胡小弟,经常和胡幽喂猪的他,当然知道猪有多么听话啊。 “哼哧、哼哧” 大公猪特别地不乐意,哼哼了两声,忽然两个前蹄就抬了起来,搭在了长桌了。 田地这会儿腿不抖了全身有力气了,可是嘴巴却发抖了。 这大公猪也太听话了吧,胡幽说让它躺桌子,直接抬起两个前蹄搭长桌上就要躺上去。 而且,田地都看到大公猪那有点尺寸的蛋蛋,来回地晃啊晃的。 就在田地眦牙的时候,大公猪伴着“哼哧”的声音,真的翻了个身就躺在了长桌子上,还是四个大蹄子朝着天。 胡幽转过脸,仍然淡然得不行地看着杀猪的老胡。 “还行不?” 老胡笑呵呵地点头,挥手招呼还在发愣出神的田地, “绳子,上啊。” 胡幽看到田地和老胡利索地把大公猪给捆坚实了,这才又仔细地看了看大公猪身下的大桌子。 系最近不怎么出现了,可是这会儿却从胡幽意识流里传出了这货的声音, “主人,桌子和绳子,都是好东西,请相信未来科技朝代的技术。” 胡幽眼神立即闪了闪,这张桌子是从旧货市场淘的,还真是个几手货,桌面有些破旧,一直放在宅基地这里当烂桌子用。 没想到现在用到了。 老胡还拍了几下桌子,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老胡又把胡幽拿来的绳子用手扯了几下,发现这些绳子虽然有点旧,但是还挺坚实的。 老胡又指了指绳子,和田地说, “把猪的大嘴也捆上,不能让它叫出声。” 杀猪的时候猪叫得越大声,说明这猪越活范,而且顺着脖子位置流出来的血是越发的鲜灵灵的。 胡幽想到有猪血的杀猪菜时,就觉得口水泛滥哟。 胡幽舔了两下嘴角,真怕有可疑的水渍的痕迹。 不过杀猪老胡不愧是杀猪好手,六头猪都给处理得妥妥当当,最后就是把最开始那猪的两个大屁股的肉,两个大猪蹄子,一个猪头,都给了老胡。 哦,还有一大盆猪血。 老胡高兴得脸上都快出褶了,还冲着田地拍拍肩膀说, “后生啊,以后别再骑猪身上了,这种牲口不管多大,它还是个畜牲啊。” 田地扯了两下嘴角,胡幽也站旁边笑了。符振兴是对今年的肉太满意了,切开的那五花肉,得有18层。 符振兴提着一个编织袋子,里面是给田地装的,一些猪骨头,两个猪蹄,两块特别大的肉。符振兴把这些就放在了胡幽家的院子里,一晚上就冻硬了。 符振兴用脚踢了踢袋子,和田地说, “快点再宰羊吧,你今年可是富得流油。” 田地终于从杀猪老胡那学到了一手利索的杀猪手法,也是田地有这宰杀能力的天赋。 胡幽确实觉得挺意外的,田地瘦啊。 即使这个年代,老胡也有个肥肥的肚子呢。 田地去了符生家的羊圈后,看到正常大小的羊后,还松了口气呢。旁边的符生也松了口气,来帮忙的胡小弟低头“呵呵”笑了几声。 胡幽撇了眼这三个人,轻“哼”了一声。 现在胡幽的羊的数量增长得也非常快,母羊只管产奶和生生生,而大公羊一杀就是三十多头。 符振兴这个帮忙的都觉得胳膊要断了,何况是田地啊。 忙了几天后,田地终于缓了过来,提着两袋子肉满意地走了。 胡幽又把桶里已经结成块的猪血,给庞家挖了一小盆。 现在的庞家就住在未静原先的那个院子里头,而五个劳动的老头也被安排在这个院子里了。 后来陆陆续续的来了两批年轻人,住到了牲口棚那一溜的土房里了。 虽然是土房,但是也是近些年新盖的,烧的火炕,特别的暖和。 不过让胡幽觉得意外的,居然碰到了个熟人。 现在已经是1970年初了,差几天就进了腊月。 今年要杀的大公猪更是多,还有胡幽养的羊数量也在不断增加。而胡幽的大鸡笼子,已经加到了五层了。 胡幽养的家畜是越来越好,有的时候挺着大肚子到处瞎晃的未静,也被家里数量惊人的牲口给吓到了。 未静在怀孕后,品味其实没咋变,也不刁,倒是胡幽总是觉得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搞得未静最后被问到要吃啥时,用眼睛先看了下胡二哥,最后才和胡幽说, “小宝,你水平那么高,你看啥都行。” 现在已经八个月肚子的未静,是要随时进城里生的。 这个让胡幽特别担心,而曲明老头却提醒了胡幽一句, “有现成的大医生你不用,你去做城里头啊,要是路上难受呢?” 胡幽一听,对哦,有个赖波。 胡幽用篮子提了一只鸡和半篮子鸡蛋,就去了村里的卫生所,而大医生赖波居然不在。 仍然很瘦的牛护士,现在很老实。 要是牛护士不老实,胡大伯就不给她饭吃。现在牛护士就靠着村里的食堂过活呢,除了玉米糊外,偶尔能有个白面条,红薯,鸡蛋。 牛护士这人可能在城里头活动的时候挨过饿,所以现在特别怕没吃的。 不过让胡幽奇怪的是,那个姓郑的一直没出现。 胡幽看到卫生所里只有一个牛护士,调头就要回去,可是却被牛护士给叫住了。 “胡四家闺女,等等,等等啊。” 胡幽转过身斜着眼睛,看着牛护士,就见牛护士小跑着追过来了。 “哎哟,我话还没说完呢,胡四家闺女你,你可要小心啊。” 胡幽不明白这个牛护士是不是又在发疯,而牛护士的样子好像真替胡幽着急。 胡幽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货就是为了一颗鸡蛋。 胡幽从小挎篮里掏出一颗大鸡蛋,放进了牛护士手里,马上就冷“哼”了一声。 胡幽现在是牛护士要巴结的对象,有鸡蛋吃呀。 牛护士凑上去冲着胡幽讨好的“嘿嘿”笑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她最可怜的时候,胡幽给了她碗汤,当时是怕她饿死了。 可是,现在的牛护士看到胡幽,就是咧着嘴笑,还左一个“大好人”,又一个“大好人”的夸。 其实连胡大伯都说,“这个牛护士唯一说对的事就是这个,小宝啊,你可真是个善良的闺女啊。” 牛护士凑到胡幽跟前,先冲胡幽抖抖眉毛,低声地说, “村里头的那个侯文,你知道不?” 侯文这人当然知道了,胡幽是太知道了。 不仅当年把胡二哥的做表面功夫的假对象给抢走了,还在村子里大闹了一回“陈世美”。 应该说是想成为“陈世美”的侯文,一到村里劳动时候,就想着勾引村里头的大闺女,被胡村长知道后,把侯文绑在生产队前面的空地晾了一天。 生产队前面的空地,是全村秋天收粮晾稻谷的地方,平常虽然没啥人,但是也是重要的村里开大会的聚集的地方。 上次全村聚焦在这个地方,说的是关于电的事。 而全村唯一用电的就是电灯,家家每个屋都装了闪人的大电灯泡,但是不是随时都能用的。 胡村长把全村人都集中在一起,他站在最前面的踩着个土堆,大声的和村里人说话。 “咱胡家村从昨天开始,通电啦,晚上大家都能用电了。” 胡大伯伸着一只胳膊大声地喊, “可是村里头通过来的电是有限的,我们村一定要积极保持不断上进的态度,还有行为。” 胡大伯的声音只停顿了一下,用更大的声音说, “所以,我们要省电。” 其实现在村村里头能用得上电的,只有电灯泡。 连最普通的电风箱或是电风机,村里都没有的。 可是村里头要省电,要上进,大家心里都明白。 早上大家都差不多摸黑做了早饭,已经看得很清楚的时候,拿筷子要吃饭了,就听到村广播传来了胡大伯的声音, “来电啦。” 而到了晚上,村民们回家做上了饭,终于可以亮亮堂堂地吃饭了。 刚拉了灯,一家人坐下来美美的拿起了筷子,就听到村广播里头传来了胡大伯的声音, “省电啦。” 整个胡家村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很多人家还是挺满意的,终于用上了电。 一家又一家的村民,把油灯又点上了继续吃饭。 村里头很少有不满的声音,而最不满的就是从城里头来的那几个年轻人。 侯文就是一个人,他被举报试图要勾引村里的大闺女时,被胡大伯带着人从别人家牲口棚里抓出来的。 可是侯文这人脸皮厚,被绑在生产队的空地上,还在抻着脖子咬着舌头说话。 “吾四为了电。” 第257章 说是一切都是“为了电”的侯文,是在别人家的牲口棚里找着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侯文有媳妇,他媳妇现在还在城里头呢,来看过他一次。 咽,差不多一年多了,现在都1970年初了,侯文的那城里媳妇只来看过他一次。 戏文里演的“包拯铡陈世美”,村里人是经常看,差不多年年有唱大戏的被请到村里唱一出。 那个唱戏的时间,一般都是秋收之后,胡大伯让大家热闹热闹。 不管侯文说啥,村里人路过他都是“呸”一口。 胡幽和胡小弟站在远处看热闹,低笑了几声就回去了。 当时的事是1969年发生的,可是现在是1970年初了,其实秋收后到现在也才几个月时间。 胡幽一听牛护士的话,心里头立即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上次也是你举报的?” 胡大伯每年那么忙,一是要看着电话匣子,二是要盯着村里头用了多少电,哪有功夫盯着别人。 可是村里头的人可不一样啊,尤其是牛护士,恨不得把那些来村里劳动的人,一个个的都盯出窟窿来。 那举报的人,胡幽想着大概就是这个牛护士了。 胡幽抬眼皮子看了下这个牛护士,确实是一副真要说事的样子。胡幽就沉着声问她, “侯文又要做什么?” 牛护士缩了下脖子,低声地说, “他那城里头的媳妇要和他离婚。” 胡幽把牛护士看了好几眼,这货确实是经常进城里,大概是向上级汇报工作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汇报的,反正现在没有什么人来村子里头闹了。 但是,侯文媳妇要离婚,胡幽想想,这个侯文媳妇啊。 “侯文媳妇叫啥来着?” 这个人一直没见了,好些年了,都忘了人家名字了。 牛护士立即就说出了个名字, “文青” 胡幽点点头,确实是这个女的。而且这个女的还挺能耐的,居然还能留在城里头的。 可是,胡幽觉得这个消息没用,伸手又把刚给牛护士那颗鸡蛋给拿了出来。 胡幽出手太快了,牛护士还没反应过来,鸡蛋就回到了胡幽的手上。 牛护士立即两只手抓住了鸡蛋,眼看着就像是要哭了。 牛护士立即就说她刚从城里得到的消息, “胡四家闺女,我听到的真的是有用的。那个侯文他媳妇怀了娃了,郑主任就让他俩离婚。让侯文再把你娶了。” 胡幽手上一用力,死抓着鸡蛋不松手,用力抿着嘴说话。 “侯文的娃是谁的?” 牛护士立即就苦着脸说,还抖了两下身子, “文主任文布燎。” 胡幽这才放开了手上的大鸡蛋,把个牛护士给吓出了一头汗。仔细地看着这颗鸡蛋,就怕被胡幽一用力给抓烂了。 胡幽用手轻轻拍了拍牛护士的肩膀, “放心,我没用多大力气。而且啊,我和符生是军婚啊,那郑英秀想咋破坏?” 牛护士又立即向左右看看,确实没人往这头走,才又低声的说, “她说她有办法把把符生的结婚报告弄没了,所以……” 牛护士看了下胡幽的脸色,又慢慢地说, “她说你也和上海那个白媳妇一样,见不得人。” 胡幽听了心里头就是一动,马上就问牛护士, “郑英秀经常去上海?” 牛护士点点头,而且脸上还有点羡慕的神色, “去,她最少两个月去一次,咱这有到上海的火车,可方便着呢。” 胡幽立即又从小挎篮里,掏了一颗大鸡蛋,塞进了牛护士的手里头。 “我二嫂快生了,我没啥功夫。你帮我盯紧那个侯文。” 胡幽眼神一暗,一想到这个姓侯的喜欢钻别人家里牲口棚,就立即用一只手抓着牛护士的手腕说, “要是看他进入我家范围,不管啥原因,你先用棍敲晕他。” 牛护士的两只眼睛立即就是一亮啊,她可太明白这事了, “侯文这人太肮脏了,现在同他一起进村的那些年轻人,都没人乐意理他。” 胡幽把这事和牛护士定下后,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挎篮子说, “牛护士,这事办成了,还办得很好,我送你只鸡吃。” 牛护士的眼睛从闪着普通的光,到闪着绿幽幽的光,立即拍着她的半不拉的平胸说, “胡四家闺女,盯人这事儿,你放心,咱村里家家有啥秘密,我都知道呢。” 牛护士向胡幽保证的同时,又向胡幽挑了挑眉。 胡幽和牛护士分开后,又立即去了胡大伯的办公室。 果然找到了一天没啥正事儿的胡大伯, “大伯。” 胡幽叫了声胡大伯,就进了胡大伯的办公室。 “大伯,我用一下电话。” 胡大伯现在看见胡幽,就是肉啊,乐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 去年胡幽给了胡大伯好大一块五花肉,胡大伯一数,哎呀妈呀,18层啊。 虽然是孝敬胡爷爷胡奶奶的,但是和给胡大伯是一样。就那一块五花肉,都够胡爷爷胡奶奶和胡大伯一家吃上一正月的了。 胡大伯立即把电话匣子拿了出来,打开了外面盒子的锁,然后又用小钥匙,把里层匣子又给打开了。 胡大伯脸上堆的都是笑, “小宝,你慢慢打啊,大伯上外头溜达溜达去。” 胡幽打电话直接是到吴团长那里,电话声刚响了一声,那头就被人接了起来。 胡幽一听,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自从之前田地说有一茬又一茬的女人看上了符生,胡幽这反贼的小天线,就没落地上的时候。 胡幽轻咳了一声, “我是XXX市的,我找吴团长。” 对方虽然是个女的,但是也不能管人家吴团长的电话,立即说稍等下。 没两分钟,胡幽在电话听到了很重的脚步声。 而吴团长的声音也从话筒那头传了过来,大概是吴团长拿起了话筒,正好同旁边的人说话。 “小卢同志啊,你赶紧回去吧,符副营长出任务去了,一年半截的是回不来了。” 胡幽还听到了一阵不大的关门声,胡幽的嘴巴就拧了起来,原来还有茬新韭菜啊。 胡幽听到吴团长“喂”了一声时候,立即就和吴团长说, “吴团长,有人要破坏我和符生的军婚,你得给我作主哇。” 吴团长一听是胡幽的声音,不仅握着话筒的手不抖,还向胡幽保证那茬韭菜符生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吴团长脸上乐呵呵的在和胡幽说, “小胡同志啊,符生的结婚报告就在我抽屉里呢,这事儿我盯着,谁也搞不了破坏。” 胡幽一听吴团长的保证,就知道吴团长说的是真的,但是却不能放心。 “吴团长,郑英秀你知道不?” 吴团长当然知道了,郑英秀想嫁符生都想疯了,之前帮说和的卢副团长都放挑子不干了。 吴团长叹了口气,就开始安慰胡幽, “郑英秀之前举报过符生,说他在上海藏着个白脸小媳妇,这个事儿我知道是咋回事儿,小胡同志你也知道的吧。” 胡幽一听先是“嘿嘿”乐了几声,当年温大舅舅在上海的那头的家里,当着郑英秀的面叫了她两声“符生媳妇”,结果却把精明如鬼的郑英秀给吓跑了。 可是,胡幽又沉下了脸, “吴团长,郑英秀现在在城里头到处和人说,说我和符生的军婚她会想办法破坏掉的。” 吴团长立即就觉得脑门子上发冷啊,对付正常人有的是办法,可是这个郑英秀明显就是个疯子。 吴团长立即就把这个事重视了起来, “放心,符生是姓符的,这个事儿我会告诉他了,让他找他爷爷。” 胡幽也是从符振兴不停地透露出的信息当中,得知符生是要回家继承财产的。 据说符爷爷有好东西,就只留给符生,别的人都不行。 符生同辈的,当年男娃有六个,符生当时还排最小,打小是符爷爷最心疼的。 符振兴还总是一脸坏笑地告诉胡幽,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小六,让小六去和我爷爷告状。” 胡幽一直没当回事儿,没想到这些居然是真的。 看着“嘟嘟”响着盲音的电话,胡幽吁了一口气。 胡幽从生产队往回家走的时候,还在琢磨着,中午要不要给二嫂未静弄一只薰鸡吃吃。 胡幽这几天刚从系统的旧货市场里,淘到一台不错的烧烤机,不仅能做各种味道的烤肉,还能做薰肉。 胡幽准备进了腊月里做点薰肉,薰鸡蛋,薰豆腐,还有薰鸡。 前段时间符振兴还给胡幽弄来些稀罕的吃的,都是各个地方的特产。 胡幽给符振兴拿了1000多件羊绒毛衫,件件漂亮,符振兴悄悄地告诉胡幽, “这个能弄出去。” 量不大,但品质好,样式新,符振兴冲着胡幽眨了好几次眼。 胡幽正琢磨中午吃甚的时候,系统幽幽的上线了。 系统现在总是鬼迷迷的,说话声音越来越轻了。 “主人,那家杂货店,上了新货了,终于被我给发现了。” 胡幽已经从系统市场的一家杂货店里,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像草籽,茶叶,每两个月都要大量购进的。 胡幽后来才知道,自己最早时候买的茶叶是普通品质的。 胡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立即就让系统去买了好茶叶。 胡幽还准备再给符生寄些呢,符生不知道要给谁,总是笑着和胡幽说, “这是糖衣炮弹。” 而这时候接到吴团长消息的符生,两条眉毛都快要紧在一起了。 符生马上找邮局就拔了个电话,电话一通,符生立即和对方说, “郑家要把他们家那没人要的老闺女,硬塞给我。” 第258章 京都的一个平常的四合院里,一个白发老人慢慢地放下了手边的电话。 两只手放在胸前靠在了沙发的椅背,额间慢慢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沙发另一头的角上,还坐着一个人,比较年轻,三十来岁的样子。 一看就生活优越,面色很红润。 这人看了眼接了电话后就在沉思的老人,立即就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爷爷,是小六的电话?” 刚才老爷子温和得不像话的声音,一听就是符生打过来的。而且,符振军都快40岁了,儿子都三个了,没有哪个能让老爷子语气这么好的。 符振军是符生这一辈排最大的,现在也是老爷子的得力助手。 符家老爷子闭了下眼,才慢慢地说, “郑家那闺女,是不是一直没对象啊。” 郑军的侄女郑英秀,一直追着符生不放,让符生很头疼。 而且,符生有个小媳妇了,还是个很有本事的小媳妇。符振兴这几年往家里没少倒腾吃的,一年比一年的肉要好。 尤其是那18层的猪五花肉,吃起来肉香味从嘴巴里一直流到胃里,又像是从胃里再回到了舌尖上。 一个香字哪能说得完,得流泪啊。 符振军也好,符家老爷子也好,吃那香到流泪的大猪肉,都吃胖了。 符振兴每年过年跟前能弄回来几只羊,也是让老爷子很高兴的。 当老爷子知道这些可都是符生的小媳妇养的牲口,就对这个小孙子村里的黑媳妇越来越满意了。 符生看上个村里头的黑村姑,不仅在符生在的部队营地传遍了,最后打了几个滚翻到了符家老爷子这里。 符家老爷子并不在意符生找个啥样的,而且对村子里头的很满意。 符家老爷子打过小鬼子的后脑勺,切过汉奸的小**,炸过敌人的秘密仓库,走过长征两万五,吃过皮带喝过马尿。 符家老爷子,对村村里头的朴实的那双黑糙而温暖的大手,有着很浓厚的感情。 当初一听到符生订了个村村里头的小村姑,符家老爷子居然“啪”地大力拍了下桌子,在自家大厅里大喊了一声, “好样的。” 虽然当时的符家后辈们,不知道老爷子是在夸谁,包括符振兴在内,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了解真相的符振兴,从来没有给解释过。 符振兴的行为,主要还是不想给胡幽招惹麻烦。符生亲爹现在可是有个二老婆的,这个女人自打把符生妈挤下位后,眼里头在看着符生就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 胡幽的村村背景和“黑村姑”的形象,对胡幽反而是一种保护。 符振兴这几天就要出发去胡家村了,把自己小儿子抱着亲了一会儿,就听到楼下媳妇叫他。 符振兴抱着有点迷糊的小儿子一下楼,就看到自家大堂哥符振军。 符振兴和符振军关系还不错,不过这位没打电话自己跑来,肯定是重要事。 符振兴把小儿子交在媳妇手上,和符振军就去了他的书房。 一进书房,符振军就把符振兴看了又看,还伸手摸了摸符振兴的羊绒毛衫。 “你这几年穿得越来越破,都是骗鬼的吧。” 符振兴白了眼自家大堂哥, “你懂啥啊,那叫保护色。” 符振军刚才一眼就看出来符振兴和他媳妇身上的衣服,很好很好。 符振军一转头正好看到角落里的高桌子上,放着一盏带白色半圆罩子的台灯,非常的华丽又不显扎眼。 符振军走到台灯跟前看了又看,却没找到拉灯的地方。 符振兴过去,把手放在底座上,一个很不起点的小圆点上,轻轻地摁了下。 “哗”地一下,灯就无声地亮了,乳色的灯光,显得很温暖。 符振军觉得挺有意思,头一次见这么好用的台灯。就把台灯拿起来看,这一看才发现这座台灯没电线。 符振军一脸的惊讶,就看着符振兴。 “小三,你怎么还留着这种进口货,不怕出事?” 符振兴摇摇头, “这比你说的进口货还要好用呢。” 符振军把灯座放在了桌子上,用手又摸了摸灯罩,这才发现材质很不同。 “哎,这个不太像玻璃啊,是什么材质?” 符振兴哪里知道啊,从胡幽那里淘来的。 “材质还不清楚,只知道这玩意儿叫拉灯。” 符振军马上就重复了一遍,“拉灯?” 符振兴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符振兴还没来得及问胡幽呢原因呢,其实是胡幽给符振兴的时候,随便鬼扯的。 当时胡幽听到符振兴问这是啥灯,立即就说叫“拉灯”。 胡幽可不知道,符振兴居然还当真哩。 符振军找符振兴,还是问一下关于郑家威胁符生的事。 符振兴一听就明白了, “是那个嫁不出去的郑英秀吧,她想进咱家是有目的的。而且,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在卖国求荣。” 符振军一听,就觉得这里头的事儿肯定很大。 而且,同一时间符振兴把书房门给关上了。 符振兴想想,这事儿肯定瞒不过去,迟早一天也是得让符振军这个继承人,还有老爷子知道的。 符振兴这个事儿,连自己媳妇都没说,就是怕把媳妇给吓坏了。 符振兴把书房的一个柜子打开了,又冲着符振军招招手。 “大哥,你过来看。” 符振军走到跟前,看到了是个内嵌的书架,上面一层又了层的摆满了书。 还不等符振军要问呢,就看到符振兴慢慢地把书架推开了。 书架就像是个隔板一样,居然被推开了。 而推开后,是个保险箱一样的锁。符振兴笑了笑,也没瞒着符振军,就输入了保险箱的密码。 符振军仔细看了下这个保险箱,是装在墙里面的,可是却是非常的大。 符振军还没想明白,想着符振兴在藏什么东西时,就感到眼前是一片金光。 真的是一大片金光闪闪的啊,符振军还用手挡了下金光。 符振兴伸手从保险箱里面拿出一块大金砖来,在手上掂了掂,递给了符振军, “大哥,这可是十斤一大块的,试试。” 符振军还真接过来掂了两下,立即就在上面看到了编号。符振军眉头一紧,看着符振兴问, “这是以前的金库的?” 符振兴点点头,立即就把符振军手里的大金砖塞进墙里面保险箱。 前后不到五分钟,让符振军过完眼瘾立即就关上了。 符振兴非常得意地告诉符振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得符振军都想笑,可是符振兴下面说的话,却差点把符振军惊得摔倒在地上。 符振兴把书房柜子,一层又一层的关上后,才低声地说, “这还不到我到手的四分之一呢,我分好多个地方放。” 符振兴看着晃了一下身形的符振军说, “这可是实打实的财富,哥,你不知道吧,这都是托了小六的福。” 符振兴简单地说了下他们当时找到大金砖的情况, “我当时都看傻眼了,都是当年的老东西,金库里头的。十二个大箱子。符生和小弟妹分了六箱,温家分了四箱,我分了两箱。” 符振军坐在椅子上,听来听去,听出点门道来了。 “听着好像你是啥也没干,就白得了两大箱子大金砖啊。” 符振兴白了眼符振军说, “咋就没干呢,我给符生说了个地方,那里全是玉器古顽。那些东西我几乎什么也没要,全给符生了。不过我拿了两套玉壶玉杯,没事拿出来看看。” 符振军是干啥的,一直当兵到现在,听着符振兴这么一说,越来越觉得不对味。 “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你说的郑家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符振兴立即就把他们在上海寻宝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尤其是符生随便买个房,就能挖出来宝。 “要不是符生牵头做这个事儿,估计我们很难把东西弄出来,那家伙就能个鬼似的,啥事儿也难不倒他。” 符振军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就一直往下沉,低声地问符振兴, “从你们经历的这些事上来看,确实是那些洋人干的。当时从中国撤走的时候,带不走这些东西。” 符振军仍然沉着声音说, “看来,这些洋人是在国内有联络人的,而且郑军长的侄女郑英秀嫌弃非常的大。” 符振兴直接翻了个白眼,扯着嘴角说, “哪是什么非常大啊,分明就是她。要不然,她不可能那么巧的就出现在符生在上海的房子那里的。而且,还不只一次。” 符振军完全明白这个事儿,立即又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听你的意思说,符生已经确定了最后两处,但是却没有出手去确认。他是怎么找到的?” 说到这个符振兴一副要长谈的样子,立即和符振军说, “我去给你冲壶茶,这个茶实在太好了,我准备再弄出去些。唉,你别皱眉啊,我还得靠你给我铺路呢。” 符振兴泡了壶茶,居然是用他弄到的一套玉壶和玉杯。 符振兴给符振军倒了杯茶,指着茶杯说, “这么好喝的茶,得用好杯。过去什么宫室王族用的,咱今天也尝尝。” 符振军慢慢端起了杯子,抿了两口,微微点点头。 “确实是好茶,你赶紧说正事吧。” 符振兴立即就说出了另外两个地方的情况, “哦,小弟妹的三哥,哦,就是符生小媳妇的三哥,叫胡志飞,他给解出来的。” 符振军却是微皱了下眉,显然是不相信。 符振兴挑了下眉马上就说, “有什么不能信的,姓胡的都不是正常人,这家伙现在学第五门外语呢。”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年元宵元夜,十五相聚日。 祝愿各位小可爱,身体健康,勤洗手,多运动。 元宵节快乐,节日圆滚滚,滚滚赌神到,天天好身体~~ 福到运到财神到~~ 第259章 对于胡家人都不是正常人,符振兴早就深有体会。 可是,现在一句话两句话,也和符振军说不清楚。 符振兴又立即和符振军强调了一下, “据符生查到的信息,郑英秀几乎是每隔一两个月就去次上海。” 符振兴轻笑了一声, “大哥,这个事儿啊,要想最后都弄明白,你还得去找符生。” 符振军想想也是,但是,现在马上就腊月了,他的事情也很多。 符振兴看符振军一脸的犹豫,立即就说, “我要去找小弟妹拿东西去,这些年年前都去,这可都是付了钱的。都是好东西呢,别的不说,那18层的五花肉,你吃着香不香?” 符振兴立即又补充了一句, “我还得到我那几个厂子转一转去,大哥,你还得帮我打掩护。” 符振军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得到下面去看看,稍微点了下头,又和符振兴说, “差几天就腊月了,我这几天抓紧把工作安排一下,你走的时候喊我一声。” 符振兴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 “你别去了不想走喽。上海的温家大舅舅,本来就是去着躲灾的,本来只住个半年的,结果这都住了差不多快两年了吧。到现在还没有回去的打算呢。” 其实温大舅舅中间回去过几次,但是形势比他预料的还要严峻。 安抚了自己那说哭就哭,说晕就晕的媳妇后,留了一笔钱,又回到胡家村去了。 不过,温大舅舅回了上海几次后,还办成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温明晓的舞蹈老师,金兰的调动。 一些好事儿就是这么多磨多难的,一年多前,温大舅舅找机会,终于问清楚了曲明老头儿关于亲闺女的事后,才知道曾经的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病死了。 曲明老头儿一说起这个事儿吧,还流了几泡泪,实在是平时装坚强装久了,当时就没装得下去。 等曲明老头泪也流得差不多,温大舅舅也终于明白了这件事的始末。 原来,曲明老头的亲闺女,是被人偷走的。 曲明老头叹口气,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胸口说, “我那闺女才2岁就丢了,我媳妇,也是因此一年年的得了心病,后来也就一病不起了。” 温大舅舅忽然就觉得这里的事情,很不对劲。 这个年代很少有拐孩子的,尤其像是曲明老头家里生活条件又那么好,不可能有人会拐这样的孩子。 温大舅舅也是对曲明老头儿的事,做了一些了解。 温大舅舅是自己经历过那些事的,现在偶尔还摸摸膝盖呢,膝盖碎的感觉,可不会是假的啊。 温大舅舅默默地从衣兜里头,把金兰的照片掏了出来,递给了曲明老头。 “她叫金兰,是个舞蹈老师,在上海的一家洋人教会的孤儿院长大的。” 曲明老头儿摸了摸脸上的泪,这才慢慢地接过了温大舅舅手上的照片。 皱了下眉的曲明老头,忽然又问温大舅舅, “你刚才说她叫什么名字?” “金兰,她叫金兰。” 温大舅舅说金兰老师的名字时,还看着曲明老头儿的脸色。 果然,就见曲明老头儿的脸色是真不好,再看到手上的照片时,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温大舅舅还没这么安慰过人呢,又像是在说着自己一样,把曲明老头用力抱着,还拍着曲明老头的背。 曲明老头根本就哭不出声音,又像是喘不上气,“呜呜”了几声,无声地抖着。 无尽的悲伤,从曲明老头身上,一点点地扩散了出来。 就在温大舅舅有点无措的时候,正好胡小弟进来了。 胡小弟刚才就在窗户外头看了眼,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胡小弟一进来就看到脸色白到发青的曲明老头,立即走过去,就用手指用力捏着曲明老头的虎口。 捏了好一会儿,曲明老头才算有了些反应。 胡小弟立即伸手拉了两个枕头,就放在了曲明老头的身后。 胡小弟和温大舅舅说, “大舅舅,你摁着曲爷爷左手的虎口不要放,我去叫赖师哥。” 等把赖波找来后,立即就给曲明老头扎了几针,在曲明老头稍微好了些的时候,赖波立即就给输液。 当时温大舅舅算是被吓坏了啊,第二天曲明老头算是整个人完全缓过来之后,立即就要去上海找人。 后来几个人商议了一下,觉得确实是有必要走这一趟的。 还是因为曲明老头用手抚着照片说, “我亲闺女叫金澜,曲金澜。” 一听这样的名字,就知道是□□不离十的事了。 赖波和曲大舅舅,都陪着曲明老头去了趟上海。可是,却是扑了个空。 曲小舅舅的姑娘温明晓,一边哭着一边告诉曲大舅舅当时的情况, “金老师被带走了,送到什么农场去了,呜……,大舅,你想想办法啊。” 曲大舅舅也是在上海托了不少的关系,终于打听到金兰的事。 可是,等打听到后,却是愁容满面。 但是,不管怎么说,是知道地方了。 被分配的地方,居然就是和胡家村一个省,但是却是在另一个方向,要穷有多穷的地方。 金兰是学舞蹈的,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细葱苗一样的小白手指,想想就可怕。 曲明老头一听,差点又没背过去。 曲明老头的身体其实还不错的,这么左折腾一次,右折腾一次,一下就很显老了。 赖波赶紧就扶住,给曲明老头塞了颗急救的药。 这个药就是市面上普通的急救药,赖波不太放心,现在国内的药技术还没那么好。 不过让赖波意外的是,曲明老头没两分钟就缓了过来,而且脸色好得有些吓人。 这一阵子,曲明老头的情绪不稳,心情一直不好。 曲明老头因为心绪的原因,脸色也是一直没有好过。这也是为什么赖波要跟着一起来的原因,而介绍信之类的,找胡大伯开就行。 有胡四家和胡幽的关系在,一切都很方便。 赖波看到曲明老头脸色恢复太好了,却把他吓个半死,赶紧掏出听诊器,还有血压器,给曲明老头一阵量是一阵忙乎的。 赖波一边量还一边轻声地问曲明老头, “舅舅,你感觉咋样啊?” 曲明老头用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地方,感觉挺好啊,不能再好了。 最近曲明老头因为太伤心,心脏也总是不太好受,可是刚才赖波的这颗药,一吃下去,就觉得浑身像是被大美人按摩过一样,说不出的舒服。 曲明老头长吐了一口气,终于能扯出一丝笑容,对赖波说, “你这个急救药买得不错。” 赖波也不是头一次给人用急救药了,把药瓶子拿过来,左看右看,和自己之前放进去的药一模一样啊。 赖波正想倒一颗尝尝的,却被曲明老头给抓过去了。 曲明老头晃了晃瓶子,里面大概还有个六七颗,就冲赖波笑笑说, “行了,这个都给我吧,我自己难受的时候吃一颗。” 赖波也没有多想,立即点了点头。 可曲明老头这会儿身体好了,脑子也终于跟上步伐了。 曲明老头就想到了件事,当时没觉得有啥不对。 最近赖波都跟他在一起,唯一动过赖波药箱的,就是还在胡家村的时候,赖波晚上出去洗澡,温大舅舅和胡二哥俩人又去谈商经了。 所有人都以为输液的曲明老头睡迷糊了,其实曲明老头心火大着呢,只是眯着眼。 这时候,就见胡小弟轻脚落地,鬼不兮兮的就进了曲明老头这里。 胡小弟这种走路方式,完全不符合他平时爱闯进门的性子。 就见胡小弟很快地打开了赖波的药箱,迅速又合上了。 当时曲明老头也没想什么,还以为胡小弟又淘呢。 可是刚才一吃那急救药,曲明老头就察觉出不同了。 曲明老头精明得跟鬼似的,胡幽,胡小弟,还有胡三哥,这三个人很多地方不正常的厉害呢。 不过曲明老头才不愿多想呢,他只要培养出自己的继承人就行,尤其是胡小弟那天赋,实在太合适他这一路了。 刚才见赖波忽然对急救药产生疑惑时,曲明老头立即就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 曲明把小药瓶装自己兜子里头时,嘴角还笑了下。 心里头想的是,看样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虽然不太确定,但是曲明老头、赖波和温大舅舅,又出发着回胡家村了。 一来一回的,也没少折腾时间。 回到了胡家村后,赖波是头一个去找胡幽和胡小弟的。 胡幽现在和胡大伯大关系最好了,赖波想让胡大伯帮个忙。 胡幽一听赖波的话,立即就皱起了眉,不确定的问, “金兰老师去的地方叫什么?什么村?啥农场?” 赖波脸上的肌肉就抽了两下,其实这个啥村的,他自己说着也觉得有些不太好开口哇。 赖波就抿了下嘴, “牛拉村,有牛农场。” 胡幽立即就“嘶”地吸了口气,这个村子还真特别啊。 “他们村听着不错啊,肯定牛很多。我们村就是没几头牛,才买的拖拉机。” 赖波的脸立即就黑了下来,咬了咬牙,毕竟金兰还是他的亲表妹啊。 “听说因为太穷,买不起耕牛,才叫牛拉村的,而且有牛农场,也是因为没牛才叫的。” 胡幽又是“嘶”地吸了口凉气,真的太难以想像了。 “他们村不怕吹牛把牛吹死吗,还有牛农场哩,哎哟,那我们村应该叫‘有拖拉机农场’。” 不过胡幽却告诉赖波一个好消息, “我知道找谁合适,这一年多我几乎每个月给他送肉的。” 第260章 胡幽一想,这个“牛拉村”,大概就是个爱吹牛皮的村村。 有这样的村,一个个吃的都是黑馍,偶尔才能吃上顿玉米馍,都在村里头的食堂里头吃的。 然后一个个就跟有病似的,进行互相欺骗。 胡幽当时就听刘文给讲过,比如这俩个村民是一起从村里的食堂出来的,还假装碰了个面对面。 其中一个捂着肚子,和另一个说, “哎呀,今天村里的食堂饭菜不错啊。” 另一个又说,“是啊,是啊,天天吃白面馒头,唉,我都吃腻了。” 前面那个又说, “是哦,白面条我现在看着都想吐了。” 胡幽想起来这种吹牛皮的傻货,就不由地一哆嗦。 不过,胡幽觉得胡大伯可能办不了。 胡幽无奈地叹了口气, “赖师哥,你想想啊,除了吹牛皮什么都没有的破村子,能有电话?” 赖波这才想到这一环节,确实啊。像胡家村这种,要啥有啥的,确实是少见。 其它很多的村子,别说拖拉机了,连耕牛都少,很多还是靠农具和农民的一双手。 胡幽就立即去找了温大舅舅,把需要找关系的人的情况,和温大舅舅说了。 “大舅舅,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来过咱村的文主任,文布燎。” 温大舅舅对这个人是太有印象了,而且这个人战斗意识强,下手也狠。 当时温大舅舅被这个人查的时候,还出了点虚汗呢。 可是,现在却听到胡幽说,和这个人的“关系不错” 胡幽不自在地轻笑了下, “也不是关系不错,只是他收了我这么多的肉,也总要给办点事吧。” 往往事情却是那样的出乎意料,胡幽带着胡小弟,旁边跟着温大舅舅。 温大舅舅没有让曲明老头跟着,怕他到时候听了什么,又承受不住了。 等胡幽提着一篮子鸡蛋,在文布燎家门口等着他时,文布燎看着他们几个人,冷哼了一声。 文布燎把胡幽、胡小弟,和温大舅舅都让进了屋,居然主动和胡幽说, “我还以为你们都没啥要求了呢,原来也是有求于我啊。” 胡幽看了下温大舅舅,温大舅舅就简单了说了两句, “我侄女的一个老师,被分配到了牛拉村,听说离咱这挺远的。我侄女和她这个老师关系好,闹腾我好几次了。” 胡幽是没有想到,顺利得出乎意料。 从文布燎家里出来后,胡幽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他说让咱等消息,就问了金兰老师的名字,还有一些户籍情况。大舅舅,我咋觉得有点虚呢?” 温大舅舅笑了笑, “因为你有肉啊。” 温大舅舅也是没有想到,那个文主任,居然主动就接下了这个事儿。 一直等进了腊月,又是温大舅舅来的,不过这次胡幽没有来,是胡小弟和温大舅舅一起来的。 当温大舅舅和胡小弟,把装肉的袋子放到文布燎家的地上时,文布燎还被吓了一跳呢。 “好大一袋啊,你们家真会弄这些。” 文布燎终于说了句实话,而且立即凑到袋子跟前看里面有些什么肉。 这个时候的文布燎也没有“闻不了”了,他还凑到袋子跟前,抽抽鼻子嗅了嗅。 “有羊肉,鸡肉,还有猪肉?” 胡小弟立即把袋子里的肉都给倒了出来,肉都是冻好的了,一大块一大块的。 尤其,有一块雪白得还晃人眼的。 文布燎走到跟前看了看,闻到股油肉的香味。 胡小弟指着一大块白油说, “这是大板油,冻成了一大块,炼油渣贼拉的香。做韭菜盒子放油渣,能香死个人。” 文布燎是个爱吃的,还特别地愿意吃好。 胡幽能很迅速地拿下文布燎,走他的关系,还是因为个“吃”。旁边的温大舅舅多精明呢,眉毛一挑,就明白了。 温大舅舅轻“咳”了一声,就把胡幽做韭菜盒子的过程,大致讲了一下。 而胡小弟,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一定要多放花生油,不要用猪油煎。我姐说猪油吃葱油饼才好呢。” 大概是胡小弟一副馋的样子,把个文布燎给说馋子,还多问了一句胡小弟, “你家的花生油很多?” 胡小弟耸了下肩膀,冲着文布燎说, “不是很多的,不过秋天自己家收的花生,用磨自己磨的,又压出来的油。村村里头没有地方买油,总不能不吃油吧。” 文布燎只是微微点头,没再问油的事了。而胡小弟却是抬起了眼睛,冲着温大舅舅眨了眨眼。 而文布燎在看到胡幽给准备的大猪肉时,还吓了一跳, “你家养猪很厉害嘛,这肉一看就是好肉啊。” 胡小弟心里头却说,幸好没给你18层的五花肉,要不然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不过文布燎在胡小弟和温大舅舅离开时,给了个好消息。 “牛拉村那头我已经问过了,确实有个叫金兰的姑娘,从上海过来的。” 胡小弟咧着嘴笑,而温大舅舅也是再三感谢了文布燎。 从文布燎家里出来后,又坐着村里的驴车回村了。胡九伯现在也不怎么赶着牲口上镇上或市里了,只有胡四家有什么事,他才会帮忙的。 而胡幽因为今年用的胡九伯和驴车次数多,也就人胡九伯准备了一份特别丰富的年货。 等胡九伯栽着温大舅舅和胡小弟回来的时候,胡幽立即让胡二哥把一袋子肉,还有米面油,都给搬上了胡九伯的驴车。 胡幽还不等胡九伯拒绝或是感动的抹两把泪,胡幽就立即说了, “九伯伯,恐怕这两年还得继续用您呢,您就别抹泪儿了,回家做吃的去吧。” 胡九伯赶着驴车抹着泪儿走了,胡幽这才和胡小弟去找温大舅舅。 而温大舅舅却是第一时间,和曲明老头说了文布燎给的消息, “看来,金兰还得在有牛农场再呆一年半截的,要把金兰的关系,往咱村转,不好转。还要走上面的关系。” 但是曲明老头听了,却觉得是大好的消息,掏出灰手绢也抹了两下眼泪。 “只要人有消息,有希望就成,多等个一年半截没啥的。” 而温大舅舅却转身脸和胡幽说, “看来,你下次送东西,还得给装一壶油。” 现在城里头常装油的,有一种装油的大铁壶。 可是,胡幽是没有的,她家里头是用的玻璃瓶。 胡幽立即就去供销社找到了庞同志,说自己装油用的。 庞同志最近好像又圆乎了,胡幽扯了下嘴角,心里头却想,这个庞同志可真爱吃啊,天天往庞师长那里去蹭饭。 庞同志听到胡幽连花生油都能弄上,就多问了两句, “你家咋啥都不缺。” 胡幽轻笑了声, “我家人多,聪明人也多。” 胡幽从庞同志手里,接过一个脏不兮兮的铁油壶。都脏得发黑油了,看不出原来是个啥色儿的。 胡幽也不嫌脏,只是和庞同志说, “我回去好好洗洗吧,希望能洗干净。” 庞同志却是无怕谓的说, “不都是装油嘛,这个就是用的年头长了些。” 胡幽又看了下手上这个用了年头长的,油拉拉黑泥泥,看着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胡幽抖了下上身,要是真的这个给文布燎,肯定这一年的肉是白送了。 胡幽回家后用之前淘到的旧款清洗机,把油壶洗干净了。 洗干净后,胡幽才发现这个油壶原来是个军绿色的。 椭圆形的桶,上面还有个圆形的口。 胡幽把一桶油倒满花生油后,发现这个壶还不少装呢,至少能装十多斤。 把花生油装好后,胡幽想着过几天再让胡九伯给文布燎送过去,只是让胡小弟去和胡九伯打声招呼,找了两天找没找着胡九伯。 胡幽觉得胡九伯不回家,不可能吧,胡九伯是村里的孤寡老人呢。 而胡小弟却站在旁边对着那个绿色的大油壶,是一阵阵的嫌弃。 胡小弟撇了好几次嘴, “姐,你把这个大油壹洗得这么干净,越看越像是爷爷的夜壶。” 胡幽转过头在胡小弟的脑门上轻拍了一下, “别让别人听到,多大个人,啥话也说。” 胡小弟立即凑到胡幽跟前,又说起了文布燎。 “胡九伯对这个姓文的还有些了解呢,说是他在镇上和市里头都有家呢。” 胡幽他们一年来送肉的地方,都是在镇上,而胡幽也并没有多想,就当是胡九伯知道这位文主任有两个房子而已。 完全没有领悟胡九伯的意思的胡幽,居然是在差不多是在一年后明白一点了。 从牛护士那里知道了一件事,侯文媳妇是文青同志,怀上了文布燎的娃了。 而侯文这个傻货还不知道,还在村子里瞎作乱。 胡幽刚接受了这个消息前不久,就收到了文布燎让胡九伯送来的消息,金兰同志可以从牛拉村的有牛农场,调配到胡家村的生产队进行继续劳动上进。 而当时温大舅舅立即就出发去了上海,出发前还叮嘱胡幽,给文布燎的东西,还是隔两个月送一次。 “现在胡家村虽然还是先进生产村,但是不代表肉多啊。符生媳妇,你在村里头不知道,现在很多城里人买粮都有点困难,供给量很小。黑馍,不吃吗,除非不怕饿死。” 胡幽也是从1969年过完正月后,隔月才给文布燎肉的。 可能确实城里头粮食比较吃紧,胡小弟和胡九伯在温大舅舅离开后,才去城里送的东西。 而胡小弟还回来夸赞温大舅舅呢, “大舅舅说这次就送袋白面,还有半袋大米和半袋花生,果然是送对了。” 第261章 胡幽和胡小弟,忙着和文布燎拉关系,前前后后快两年了。 头一年大概确实混了个脸熟,而今年文布燎也确实出手帮着把金兰做了个调动。 因为不跨省但也却是跨市的,牛拉村离着胡家村还有挺长一截距离的。 胡幽没去过,听去过的赖波说,坐火车还要将近两天的距离呢。 胡幽一开始还是挺吃惊的,吃惊的倒不是多远,而是火车太慢了,绕圈子的开。 前几天赖波又出发了,去牛拉村接金兰去了。 金兰到牛拉村也有超过一年的时间了,赖波亲自去探望过两次,都是以医生的身份去的。 因为金兰的登记是孤儿,没有亲戚。 见面也挺费劲的,别看一个穷破不厘的村子,搞得比胡家村还要复杂。 不过好在赖波是医生,要到各村去为老年人检查身体,表示他有一颗上进的红通通的热血之心。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也终于在没人的时候和金兰见面了。 牛拉村给赖波安排了个单独的房子,老年人都可以来。金兰是因为得到过赖波的暗示,借口来要个药片。 赖波仔细看过金兰,虽然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皮肤没有光泽,但人的精神还不错。 赖波趁机就事情的大概过程讲了下, “金兰,你真名叫曲金澜,金色的色,波澜的澜。当年我小舅曲明在上海工作,有可能还是为了曲家的财产,盯了我两个舅舅时间长却没有收获,就把你偷走泄愤。” 金兰当时什么话也没说,一直到赖波马要上离开有牛农场时,才问赖波, “我原来不是孤儿,我也是有爸爸妈妈的?” 赖波只“嗯”了一声,又和金兰说, “我会给你寄些红薯干,肉干,还有干菜,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赖波给金兰留了一张照片,是曲明过逝媳妇的照片, “这是你妈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等赖波第二次去牛拉村的时候,又给金兰带了点玉米面,还告诉金兰一个好消息, “你的调动已经在办了,还得走上海那边的流程,还要等等。” 赖波离开时,给金兰留了一封信,曲老头写的。 也不知道信上写的啥,反正金兰每天拿出来看一遍,看完就哭。 金兰每日一哭的举动,整个牛拉村人人都怀疑这个金兰,是不是在哭自己吃不饱装饱呢。 而赖波在第三次去牛拉村的时候,村长的脸快有锅底黑了,看着赖波手里拿着的证明,以及最近刚收到的关于金兰调动的通知。 牛拉村村长皱皱脸说, “我们村多好啊,去哪找我们这样的富村村呢,人人能吃饱。” 赖波立即凑上去说, “哦,我也是知道牛拉村是个富村村,有牛农场又是有名的上进生产单位,我在胡家村吃不上饭的时候,就想你们村的馍呢。” 牛拉村村长用怀疑的眼神扫着赖波, “胡家村真的很穷?” 赖波立即点头,又扯着自己的打了数不清补丁的烂衣裳说, “我这身衣裳在村里都算好的。” 牛拉村长村长眼珠子瞪得如牛大, “可是胡家村不是很有名很有名的富村村吗?” 赖波脸上堆着笑,立即就说, “这种话哪能信啊,咱们凡事,不是反着看嘛。” 想想自己村的情况,牛拉村村长也马上就明白了, “哎,原来胡家村也是个爱吹牛皮的村村。” 赖波成功的把一身破烂衣裳的金兰接走了,等上了火车金兰才低声地问赖波, “胡家村那么穷,你们还给我寄吃的,我真后悔我咋都给吃了。” 正在掏装卤肉饭盒的赖波,直接就笑了出来, “哈哈,哎呀,表妹,你居然也能信这种话。” 赖波笑了一会儿,又问金兰, “表妹啊,你还记得你在上海温家时,见过的胡幽和胡志亮姐弟吗?” 金兰当然记得了,这俩人太有特征了,穿着打补丁的袄子,坐在那吃饭一点也不拘束,而且还喜好说话。 虽然温家在饭桌上还是不说话的,但是也被这姐弟给带起来话题,越说越说个没完。 赖波笑着说, “他俩姓胡啊,就是胡家村的。” 而金兰在看到赖波拿出俩饭盒后,都惊呆了,一盒卤菜和一盒卤肉。 金兰赶紧用盖子盖上,又左右前后看了看。 “表哥,我们回家吃吧。” 赖波笑着又把饭盒打开了, “咱现在是在卧铺,这会儿除了咱俩又没别人,吃,没事。” 赖波又立即从兜子里头掏出一个大纸包,一层一层剥开,里面是胡幽给烙的发面饼。 金兰又给吓坏了,其实也才一年没吃白面了,就跟一辈子似的。 左右前后又看了看,这边卧铺人少,也没啥人,金兰才坐到铺位上。 金兰这种情形,在这个年代很常见,而赖波又在庆幸自己当初眼睛毒。 “呵,表妹啊,我听村长说,你咋天天哭呢,把一村人给吓的。” 金兰把白饼夹卤肉慢慢地吃完了,喝了几口水,才有空和赖波说话。 “表哥,你不是留我个照片吗,我就哭我妈。咋和我坐一个地方呢,我一想我和我妈这么有缘份,可是我再也见不到我妈了。呜……” 眼见着金兰又要瘪嘴哭,赖波立即就拦着她的。 “哎,金兰表妹啊,你可先别哭啊,你先说说,你咋和你妈能在一直地方照过相呢?” 金兰转过身就掏自己那包狱,掏出个信封来,又从里面抽出张照片。 金兰把照片递给了赖波, “就这张,我妈也坐在温家大厅这张沙发上,我记得我也坐过的。” 赖波拿过照片一看,脸也黑了,脸上的肉还抽抽了好几下。 赖波闭了下眼,叹了口气说, “这张照片看着确实是很旧的,但是,照的就是你,而不是你妈,哦,我小舅妈。” 赖波指着照片上面的温家的客厅说, “不管是十几年前,还是二十几年前,温家住的都不是这个房子。” 金兰平时脑子里都是舞蹈,和温明晓似的,脑子里什么也进不去。 赖波真是哭笑不得,立即就说, “这张照片上的人呢,就是你啊,金兰表妹。” 赖波这会儿心里头也呕死了,曲明小舅居然给她张金兰的照片。 不过这张照片上的颜色显示出来的旧感,还真像是二十年前的。 赖波又把相片收了起来,和金兰说, “相片肯定是小舅拿错了,他那段时间一知道你的事后,精神就一直很恍惚。” 金兰非常理解的点点头,脑子里幻想着一个精神恍惚,满头白发,还有点显邋遢的老头。 赖波让金兰赶紧休息,去了胡家村,还要先到生产队报道呢。 一下了火车,出了车站,赖波就看到胡家村的胡九伯,正驾着驴车在路边等着他们呢。 赖波赶紧走了几步,到了胡九伯的驴车跟前。 赖波笑着和胡九伯打招呼, “九伯伯啊,又辛苦你了。” 胡九伯也和赖波熟,稍微笑了下说, “丫头说你打了电报了,今天到,我正好到城里办事,就来等你们了。” 赖波把自己的行李和金兰的行李,都放到了驴车上,又和金兰说, “这是胡家村的胡九伯,表妹,你也叫九伯。” “谢谢九伯。” 金兰可没想到还能坐到车呢,屁股坐在驴车的车板上感觉像做梦一样。 而赖波也猜到胡九伯是进城干啥来了,往胡九伯跟前凑了一下, “九伯,又给那位文主任送东西了吧,怎么送城里来了?” 关于文布燎的事儿,赖波知道的并不如温大舅舅多,就顺嘴问了一句, “姓文的不是住镇上的吗?” 胡九伯转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下赖波,又转过头轻声地说, “他有俩媳妇啊。” “咳咳。” 赖波轻咳了几声,旁边金兰一只手紧抓着赖波的胳膊,差点被惊得从驴车上掉下去了。 赖波低声又偷笑了一会儿,心里想的是,原来胡幽和胡小弟,都没弄明白俩个家是啥意思。 等胡九伯驾着驴车进村后,金兰就听到一阵“突突突”的声音。 还没转过头呢,就听到个大嗓门在喊赖波, “赖医生,你回来了?” 赖波一转头就看到是开着拖拉机的胡小栓,一看就是刚从地头干完活。 赖波冲着胡小栓点点头说, “这还没立春呢,地都冻着呢。” 胡小栓却“哈哈”笑了起来, “春天得吃菜呀,现在正好松松土,下点耐寒的种子,过几天来几场大雪,一翻过年,菜就‘嗖嗖’地长起来喽。” 胡小栓冲着赖波摆摆手,开着大拖拉机“突突突”地走了。 金兰坐在驴车上看着胡家村,见啥都新鲜啊。 胡九伯的驴车也终于到了胡四家门口了,胡幽和几个老爷子在门口等着好长时间了。 尤其胡小弟,和金兰还说过话呢。 温大舅舅站在旁边看着金兰的样子,也觉得幸好给弄出来了,要不然这孩子过两年得轻的直接飘上天去了。 温大舅舅看了看旁边抬手抹泪的赖老头,又看着一脸沧桑痛心的曲大老头,而站得跟颗直松的曲明老头,却是憋着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温大舅舅能够感受到曲明老头的紧张,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闺女的照片,当媳妇的照片给了赖波。 而胡幽却和胡小弟往旁边站了站,这一溜的白胖老头,而且还有曲老太太也在抹泪。 曲老太太和赖老头站在一起抹眼泪,胡幽正看到金兰看过来,也是两眼都是泪。 胡幽也觉得特别感动,指着曲老太太和赖老头说, “金兰老师,这……” “爸啊,哇……” 第262章 胡幽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呢,就看到金兰扑到了赖老头跟前,拽着赖老头喊“爸爸”。 “爸啊,你咋憔悴成这样啊,是我的错,没早早的认识你啊。哇……” 胡幽一听“憔悴”? 这才看了看精得比鬼还要精三分的曲明老头儿,大概是猜到是自己给换的药,居然和自己要能够让心脏“砰砰”跳的,还显年轻的。 胡幽又从系统的市场里买了一小瓶“安心药”,很适合老年人吃的,健心顺血,吃肉多还不打滑的。 更是能让曲明老头的小心脏“砰砰”跳的,而曲明老头儿为了迎接自家闺女,还换了件洋装。 好些年没这么风骚的曲明老头,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本来曲明老头就很显年轻的。 不过,胡幽可没想到啊,金兰的想像力真挺丰富的,把个曲明老儿想成了个受了苦的可怜老头。 其实赖老头本身年纪就大了点,而且天天钻书堆里头,研究研究这个,琢磨琢磨那个,哪有曲明老头舒坦啊。 曲明老头才真像是到村子里头,过着不问世事的舒心日子。 不过曲明老头这两天还是提醒了一下胡幽,那几个后来来的年轻人,一直眼红几个老头能住在未静家院子里呢。 “鬼丫头,你让你三哥多盯着点那几个人,除了那个侯文外,另外几个也不能大意。” 胡幽对村里的事其实都不太关心,而旁边的胡三哥却连连点头。 “还是要再给他们安排些重活才行啊。” 人一闲了就要出事的,胡三哥现在的表情居然有点像那个文布燎,胡幽就问胡三哥, “哥,你咋非要学那个文布燎的表情尼?” 胡三哥木着一张脸,低沉的声音说, “让人害怕啊。” 胡三哥顶着让人害怕的表情,一大早就去了村里头牲口棚那头,给那些有点闲的年轻人安排事情去了。 也是因为这样,胡三哥没有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金兰老师。 胡幽伸出手想拽金兰,结果曲老太太动作更快,掏出块灰手绢,给金兰地擦了擦泪。 曲老太太叹了口气说, “金兰啊,我是你姑,你姑夫确实挺显老的,这些年头发也少了不少。” 金兰擦了两下眼泪,终于听到个重点词, “姑父?” 曲老太太抓着金兰的手,放进了旁边差点没哆嗦的曲明老头的大手里,曲老太太笑着说, “我小哥年轻,黑头发一根是一根的。他才是亲爸呢。” 金兰这会儿却胆怯了,亲爸和想像中的完全是两种人。而且,这个亲爸一看就是吃得好穿得好,和这个年代的人不太像啊。 胡幽见着曲明老头头一次,也有种“哇,世外高人啊。”这种印象,所以完全能体会到金兰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的表情。 胡幽走过去从另一头拉上了金兰的手, “金兰老师,曲明爷爷就是个世外高人,你可是世外高人的亲闺女啊。” 胡幽觉得就差说后半句了, “世外高人的闺女,将来也是天外飞仙了。” 曲明老头的泪就是那么坚强,挂在眼角就是不往下掉。 金兰伸手给抹了两下,这才有胆子叫了一声, “爸啊,我终于见到你了。哇哇……” 这回是终于认对了人,父女血亲,缘终于接上了。 晚上所有人都聚在了胡幽这屋了,包括胡二哥带着未静也来凑了热闹。 胡幽不仅做了红烧肉,炖猪骨头,烧小公鸡,土豆丝拌木耳,拌绿豆芽,芹菜猪肉饺子,胡萝卜羊肉饺子,蒸大米饭。 一个大桌都放不下,最后还是几个老头坐上了炕桌。 金兰没想到胡家村生活这么好,吃了几口大饺子,连忙说, “这会儿就跟做梦似的,都不想醒了。” 温大舅舅“乐呵呵”地说, “那就住下吧,你爸会给付钱的,而且啊,你爸还有个徒弟呢,也算是一家人了。” 胡小弟现在个头越发的高了,一翻年儿就15岁了。 胡小弟现在不仅比胡幽高,比跳舞的金兰还要高一点的。金兰本来就个子不低呢,骨骼发育得好。 胡小弟坐在胡幽和曲明老头中间,还跟个小孩儿似的,看着金兰傻乐。 “我就是曲爷爷的徒弟。” 金兰一听也乐了,没想到转来转去,全是一家人。 这边吃着热闹开心,胡三哥都回来好久了,也不见胡四俩口子回来。 胡幽把后院的柴房早就给收拾好了,干净得不像话,而暖炕早就暖了一个冬天了。 胡幽把金兰领到后院的小房间说, “这屋不大,但是我都给收拾好了,炕其实也不小。还有个小立柜和大柜,想放啥都成。” 胡幽把自己那屋的小立柜给搬过来了,而自己从系统的旧货市场里面淘的“仿古大柜”。 虽然是仿古的,但是看着也是新潮得不得了,不过从外面看就是个旧木头的深色大柜。 可是,里面一打开,不仅分左右空间,还有不同的分格的上中下层。 胡幽让胡二哥和胡三哥把下层的隔板,都给取了下去。 胡幽要用来放被窝和大棉衣的。 等把金兰都给安排好了,胡幽才见胡三哥和胡二哥回来了,可是还是不见胡四俩口子。 胡二哥快走几步上来说, “下午的时候,干部们都上镇上开会去了,咱大伯也去了。” 可现在天都已经暗下来了,全村人大概都在奇怪,咋还没听到村长的那长长音调从村广播里传出来, “省电啦,拉灯啦……” 胡幽看着胡三哥,立即就问, “去哪儿开会了,被拉走的有几个人啊。” 胡三哥挨个说了几个人名,胡幽越听越害怕啊,两手一拍大腿一撅小屁股,差点没跳起来, “哥啊,都是年年吃羊的这些人啊,可咋办啊。” 过两天就是腊八了,过了腊八吃了粥,就要杀猪宰羊了。 胡幽一咬牙,看着胡二哥就问, “二哥,走,我们去找文主任去,他肯定知道消息。” 但是天都黑下来了,却没见这些人有个人能回来的。 胡小弟“通通”地从外面跑回来了,告诉胡幽一个不幸的消息, “胡九伯也没在村里头,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庞师长,对,去找庞师长。” 胡二哥终于想到了个办法,而且庞师长有车啊。 庞师长的吉普车,虽然有点破旧,但是就在他住的后院子停着呢。 胡幽看着胡二哥和胡三哥问, “你俩谁会开车啊。” 旁边的胡小弟立即说,“姐,我会啊,你咋这小瞧人呢。” 胡幽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的胡小弟,只要站着不说话还成,一说话就漏底了,就爱和家里人撒娇。 胡幽想啊,胡小弟大概还以为自己8岁呢,明明快15了。 胡幽带着胡小弟,就去找庞师长了。 庞师长正和媳妇说, “赶紧看,一会儿村长喊拉灯了。” 胡幽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句话,立即就扯着嘴角轻笑了下。 “庞师长,我大伯被人拉走了。” 庞师长和师长媳妇,俩人这几天正看一本入迷呢。 这本是胡三哥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反正是旧书。被庞师长看到,就借走了。 胡幽进了门后就和庞师长大概说了下情况,而庞师长听了却没那么急了。 庞师长想了想说, “胡家村的日子过得好,连城里头的人都眼红呢。我觉得他们吧,应该没啥事儿。” 胡幽抿了抿嘴,就把几个村干部每年偷分羊的事说了。 庞师长听了后,却没多大的反应,胡幽瞪着眼看着庞师长。 “庞师长,你咋不奇怪呢?” 庞师长却笑了笑说, “胡家村的羊每年都有正常上交,对不?” 胡幽连忙点点头,而庞师长又说, “小宝啊,你不出村可能没有见外头人的脸色。咱村这些领导干部,一个比一个圆乎一个比一个白,光是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日子过得不错啊。” 胡幽一听心里头更慌了, “庞师长,那咋办,这不就被发现了吗?” 庞师长又摇摇头说, “估计他们会吃点苦,大概不会有事的。因为咱们省的好些人,要靠着胡家村的丰产过日子呢。” 庞师长居然从炕桌下面又掏出本连环画,翻两下才和胡幽说, “更何况胡家村可是农业机械化的实验单位,在全国也能排得上号的。” 庞师长的话算是给胡幽吃了个定心丸,但是这个吃苦,到底要吃啥苦,庞师长也把不准。 胡幽又回了家,把庞师长的话和胡三哥说了,胡三哥这会儿正摁脚的呢,最近不知道从哪看到本按摩的书,天天拿自己的脚做实验。 胡幽觉得胡三哥可比庞师长对这些领导们了解,而胡三哥确实挺了解的,和胡幽说,让胡二哥带人去村口看看吧。 “想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该交的粮是最多的,咱村又有先进称号。我觉得吧,是想和咱村要肉了。” 胡二哥和胡小弟,已经到村口等人去了,俩人手里都拿个小电筒。 按照胡三哥的说法,胡家村的人能吃到肉这事儿,被人盯上了。但是,没有证据,就拉着这些领导去教训一下。 也不会给饭吃,教训完了,天色也黑下来了,才会把他们给放了。 可是,这会儿只能靠两条腿走回来。 而胡三哥动了动自己的脚,穿上袜子套上了鞋,立即又和胡幽说, “我去找咱爷,我觉得要么咱村内部有鬼,要么就是那些外来的人。” 胡家村的外来人,一直都被控制着的,或者都是熟人。而现在这么突然就把事情给捅到了上面,那这个人只能是新来的。 胡幽觉得胡三哥脑子真是太好使了,就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 “胡四家闺女……”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件闹心的事,差的两章这两天会补上。 谢谢支持 第263章 胡幽看着胡三哥出了门,转身正要回屋,就听到一个悠长的声音在喊她, “胡四家闺女……” 胡幽顺着声音,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那个牛护士。 其实说到把村里人的情况,传到外面去,这位也有很大的嫌疑。但是,这位为了吃一口好饭,已经被胡大伯管住了。 而牛护士今天是为了胡幽上次说的鸡来的,牛护士手里正提着个大棍子呢。 牛护士把手里的大棍子晃了晃, “胡四家闺女,刚才侯文要翻进你家后面的宅基地,被我打了六七棍子。” 胡幽一听立即就跑了过来,看着这位, “你把他咋了?” 牛护士这会儿把手里大棍子晃了几下, “没咋,他还在你家宅基地墙外头躺着呢。” 胡幽立即就朝着自家宅基地后面外墙跑过去了,现在胡幽家的宅基地外面加了一圈的围墙,都是加盖的泥墙。 一是防着有人过来偷看,二是一直对外说的是家里要盖房。 胡四家的这种做法,也没引起村里人注意多少天,因为大家发现胡四家盖的全是泥墙,也都猜想的是,这一家子把钱全花在吃上了。 最重要的是胡幽家的宅基的大牛棚,又盖了个更大的。 可要是有人看到的,还以为是个房子呢。而这个大牛棚里头,现在有快一百头的大公猪了。 用来专门配种的大公猪,一直和三头母猪住在最早的牛棚里头呢。 而胡四家的宅基地里头啊,新盖了两个大牛棚了,羊圈那头倒是没啥大变化,变化大的是符生家院子。 符生家的羊圈又加盖了一个,不过因为符生妈从不出门,也不咋和村里人来往,没人知道她院里养着那多羊呢。 符生妈天天喂羊的时候,心里头总是在打着鼓呢。 符生妈刚喂了羊,现在都是摸着黑给羊吃点胡幽拌好的食儿,都是为了让羊长得更肥一些。 一早一晚,给羊吃两顿食儿,看着那羊身上的白毛卷儿,一卷又一卷,一层又一层的,连符生妈这样天天给喂食儿的都觉得稀罕不行。 符生妈想着今年杀羊的数量,肯定又是不少的,何况胡幽家还有大猪要杀呢。 符生妈因为好奇,去看了一次胡幽养的大猪,就再也不敢看了。 要不是胡小弟用手拽着大猪鼻子给符生妈看,符生妈真的以为是个精怪呢。 尤其是那大猪的两个鼻孔,不仅全朝天,还冒着气哩。 主要是因为天凉了,猪鼻子出的气也是热的哇。 “唉……,不想了。” 符生妈这会儿忽然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就跟坐上了未静开的拖拉机似的,一会儿被弹起来了一会儿又掉回位置上了。 符生妈是个很有艺术家气质的人,喂完了羊,抬着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的说, “阿生应该快回来了吧。” 符生都一年多没回家了,连胡幽都没见过,何况是亲妈呢。 而符生这个时候,确实是在往胡家村赶的路上。 符生开着大吉普,用力踩着油门,往胡家村赶。 符生之所以能提前回来,也是带着任务的。 说到这个任务,还是有点曲折的。 先是吴团长接到了个电话,这几天吴团长好不容易把那个小卢同志给打发走了。 吴团长都给找理由,把卢副团长叫来,直接就说, “卢副团长啊,之前你媳妇和你,还有你妹,在林子里被猪吓得不轻吧?” 卢副团长想了一下,差十来天就要是1970年了,自己那丢人的事儿是在夏末入秋时候发生的。 卢副团长不太明白吴团长的意思,稍微思考了一下, “啊,团长,我觉得我还成,没啥不对的。” 吴团长这会儿要是长心眼儿子的化,肯定要在心里头翻他几百个白眼,就知道姓卢的这个从外到里都不长人心的。 吴团长脸皮上就堆上了他这辈子,最难以维持住的笑容,还伸手轻轻拍了拍卢副团长的脑坑子。 “卢副团长啊,我看你媳妇和你妹都不太好啊。” 卢副团长刚说了个“不”字,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吴团长大声说, “不错,你媳妇和你妹见猪就怕啊,连咱部队上最可爱的小猪猪都怕啊。这样吧,提前放你假了,你带你媳妇去看看吧。哦,去转转,放松放松。” 吴团长根本不给卢副团长说话的机会,直接揽住了卢副团长的肩膀,把他送到了门口, “卢副团长,尤其是你那妹妹啊,见着咱部队的小黑猪,就喊是猪妖。你不觉得她很不同吗,你还是带她也去好好转转吧。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啪”地一声,吴团长把卢副团长关在了门外,摇摇头,还自我陶醉的说, “多么可爱的小黑猪啊,长得大才好呢,全是肉啊。姓卢的这几个傻货。” 被背后骂傻货的卢副团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 “又不是就我妹妹喊那猪是猪妖,全营好多小战士都这么叫。” 其实就是胡幽这两年大母猪产的小母猪,胡幽用不上。 让符振兴都拉到部队,又因为是好饲料的母猪生的,偶尔会有个长得快有牛大的黑母猪。 好多小战士都见了,小母猪长得和小公牛一样大了,追着卢副团长的妹妹拱鼻子。 一开始小战士们也觉得这猪是个精怪,可是接二连三的这几年,出现偶尔会长成牛大的大母猪,不仅下猪崽数量大,杀了后那猪肉才叫个香呢。 这个年代也不兴吃母猪会得病的说法,尤其是这个猪都是用胡幽让符振兴一起送过来的普通饲料喂的。 偶尔会有几只小黑母猪长个大个子,但是因为肉太香了,整个团营的小战士们,恨不得个个都能长成大猪了。 小战士们不再奇怪猪的变化了,都被肉勾走了魂。 吴团长完全能感受到一团三营的和谐气氛,唯独就是那个卢副团长的妹妹,成天介的来烦他。 要么希望吴团长写个猪妖的报告,要么就是打听符副营长的情况。 吴团长很高兴把姓卢的打发走了,然后就接到了个电话。 吴团长一接起电话,正咧着嘴“呵呵”笑呢,就听到一个有点老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吴团长啊,最近怎么样啊。” 吴团长一听,立马在电话这头站得直直的,伸手还把他的绿帽子给戴头上了。 吴团长一手拿着电话,把脖子挺到最直,站了个最标准的姿势, “报告老首长,一切都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沉了一些, “吴团长,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吴团长一听,老首长说的任务,一定是秘密任务,背就挺得更直了。 “老首长,请讲。” 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句话, “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符生,后面的事,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吴团长又是一挺背,屁股一收,对着话筒大声回答, “是,老首长。” 放下电话后,吴团长立即联络到了符生,让他这个任务结束,立即回来。 本来符生还安排了别的后续任务,现在转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其实符生本来是要联络田地的,让他去胡家村去继续办每年的任务。宰羊和杀猪,对于田地来说,已经不在话下了。 而且,田地这个隐藏在部队当中的杀猪手,除了符生别的人还真不知道呢。 一到快过年的时候,田地同志是最兴奋的了。现在都做了副连长了,“嗷嗷”地准备请假的时候,正赶上符生回来了。 符生一回到部队,先去找了吴团长,和吴团长把任务情况做了详细而精准的汇报,以及后续的安排工作。 吴团长非常满意,立即就拿出了两个不大的盒子放在了桌上,并又推到了符生那头。 其实,符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吴团长很喜欢这两套玉杯。 但是,既然老首长发话了,让符生保管这两套玉杯,而且不能同任何人说的情况下,符生最近要集中精力,把这个任务完成了。 老首长只是说把任务完成,并没有说要完成什么程度,吴团长也没和符生细聊。 因为又是秘密任务,吴团长就不需要再介入了。而且,听老首长的意思,会有上面的专业人员,会同符生碰头。 符生把两个装玉杯的盒子,都塞进了自己的包里头,回到营地,立即就叫上了田地。 田地可不知道,符生带着他还要有任务的,而不是简单的去杀大公猪。 从部队营地一出来后,田地就特别地兴奋,还特别高兴地告诉了符生一个大消息, “姓卢的那茬韭菜让咱吴团长直接给割了,副营长,你偷乐不?” 符生正开着车呢,而对于田地说的,根本想不起来。符生只是皱着眉说, “我带了不少汽油,我刚才没来得加油,全力往回赶的化,差不多半夜能到。” 田地立即就明白了, “副营长,你去后座上躺会儿,我来开前半段。” 就这样,等到了下午五点多后,符生又换了田地,而田地又躺到后座上休息去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最后进入了深夜时,符生才觉得离家终于近了些了。这个时候,田地也睡醒了。 田地爬到副驾驶的位子时,闲的不行就开始和符生聊天, “副营长,胡家的人咋都那么能耐呢,可胡志程咋就学不会宰羊呢。” 胡志程就是胡二哥的大名,胡二哥今天晚上黑天后就一直在村口等着人呢。 胡小弟也和胡二哥在一起,毕竟是冬天嘛,俩人虽然穿得暖和,还是有点冷的。 胡小弟就和胡二哥练开了,比划着学过的武术。 比着比着,胡小弟就看到一个大家伙正慢慢移进了村, “二哥,猪妖来了。” 第264章 胡家村这几天一直有一个传闻,还挺吓人的。这不都进了腊月里了,本来是大家都到处走动的时候,可是都大白天,村里头愣是没啥人出门。 猪妖来了。 就这么一个传闻,传得那叫个真啊。 而胡幽在家听着胡小弟说村里的人给吓的,就捂着嘴坐在炕沿上“咯咯”地笑。 胡小弟说的头一个传闻,那就是在生产队牲口棚那头住的一个人,叫侯文的。 “姐,村里传侯文被猪妖背上山的。” 胡幽一听这样的传闻,直接就笑趴在炕头上。 胡幽“咯咯”笑的同时,就告诉胡小弟一件事, “不是猪妖背他的,是那个牛护士。” 那天晚上胡幽跟着牛护士,就去了自家后面宅基地的围墙跟前。 还没跑到跟前呢,就看到有个人面朝下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而且还歪着脖。 胡幽是担心牛护士把人打出血了,结果牛护士却一点也不在意,随便地摆摆手说, “胡四家闺女,你咋能把人想那坏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胡幽心里头却说,你就是那样的人。 不过胡幽脸上还是要装装的,立即就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那咋办啊,他趴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牛护士把手里大棍子往胡幽手上一塞,把两个细胳膊伸出来,让胡幽看她胳膊上的肌肉。 “胡四家闺女,我有的是力气。不过,你说的吃鸡的事,还算数不。” 胡幽都快要笑出来了,这个最能没事都能整出事儿的,居然还真被吃鸡的事儿给拿住了。 胡幽很愉快地点点头, “肯定的啊,说话不算数这种事我可办不出来。我是那样的人么,你说呢,牛护士。” 牛护士先是点点头,然后靠近了胡幽,居然转了个话锋,拍了下她半不拉的平胸说, “胡四家闺女,我觉得你就是这种人。但是呢,我相信你。你等着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话的当中,牛护士一弯腰,“嗨”地大喊了一声,地上晕成一砣的侯文,就到了牛护士的背上。 胡幽还想问下牛护士,黑灯瞎火的,你要把人弄哪去啊。 可是,胡幽只来得及张了张嘴,动动嘴唇,话都没说完呢,牛护士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胡幽用手搓了下自己的胳膊,果然刚才刮过来了两股凉风。抖了两下身子的胡幽,立即又跑回自己家了。 胡幽其实回家感觉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自家门外头一声喊, “胡四家闺女,我回来了。” 连温大舅舅和曲明老头都被惊醒了,俩老头都从屋里探出头看着大门的地方,胡幽赶紧从自个儿屋里跑出来说, “没事,没事啊,你们赶紧歇着吧。” 胡幽立即又跑出了自家院子,可不能让牛护士这么喊了,胡幽几乎是用差不多的声音说, “哎哟,鸡来了,鸡来了。” 胡幽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有一只鸡。 胡幽一出院门,就把鸡塞进了牛护士的怀里头, “热乎着呢,没骗你吧。” 牛护士用手摸了摸,果然是热的,立即就打开了白色的布袋子。一股香香的鸡味儿就飘了出来。 “哦,好哇。” 牛护士张大嘴巴,就是一口下去了。两只手捧着鸡,也没看是啥位置,正好一口咬在了鸡脑袋上。 胡幽看着都觉得害怕,牛护士一口下去,半个鸡脑袋直接没了。 牛护士却不觉得难受,而是快香死个人了。 半个鸡脑袋在嘴里嚼得差不厘,用手抹了把脸,眼睛上还有点泪,不过脸上却笑着看胡幽, “胡四家闺女,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哦,这只鸡真好吃,连骨头都是酥香的。” 牛护士把鸡的另外半个脑袋也咬了下去,嘴里还在夸着胡幽, “这鸡的味道可真好,胡四家闺女,你可真是个做饭的高手。” 胡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是用从系统旧货市场淘的“烧烤机”做的。 胡幽告诉牛护士,这是个薰烤的鸡。 “先烤后薰的,所以骨头都是酥的。” 牛护士嘴里都是吃着的鸡肉,还点点头,不太清楚的说话, “有股花的味道,真好吃。” 胡幽也点点头说, “玫瑰香味儿的,我也是头一次做这个味儿呢。” 牛护士伸出大拇指往胡幽跟前一推, “牛,你比我还牛。” 牛护士咬着鸡肉就离开了,可是刚走出几步,又转过了身, “胡四家闺女,我的大棍子呢?” 胡幽立即从门后抽出一棍子,非常慎重地递进了牛护士的手里头。 牛护士拿在手上又要走,可是感觉不对劲啊,转过身用一个大油嘴和胡幽说, “胡四家闺女,你把我大棍子藏哪儿了,这个不是我的。” 胡幽心说,当然是卖了,系统当时就说, “1分钱” 胡幽把牛护士的那根大棍子,直接给卖了。系统马上很乖巧的从旧货市场给胡幽淘了个差不多的。 胡幽试着握了一下,感觉比牛护士那根棍子衬手多了,而且这根棍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一焖棍” 系统一口气给胡幽买了一大捆“一焖棍”,还主动地为胡幽解释了一下, “主人,这是未来世界为维护女性权益,最终产出的一个爆款产品。” 胡幽一听是为维护女性权益的,肯定是打小流氓的,立即就觉得这种产品真的实在太好了。 胡幽拿在手里随便地挥了两下,才问系统, “小面,这个为啥叫一焖棍啊?” 系统的回答很简洁, “主人,这个产品设计非常符合人体身体结构的承受上限,被打的人,会感觉全身又麻又疼,马上就晕。” 胡幽觉得这个“一焖棍”实在太好了,简直就是为牛护士定做物一样。 胡幽看着牛护士随意地悠着“一焖棍”,这才笑着说, “这东西打人疼着呢,可比你那好用,而且也不用多大的力气。” 牛护士嘴上的油都开始反光了,对着胡幽就“呵呵”地乐, “胡四家闺女,咋的了,又想让我吃鸡?” 胡幽看了眼牛护士手里的“一焖棍”,脸上的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最近村里头的事儿,都被人举报到上头去了,你给找找,到底是谁?” 牛护士马上点点头,抖了下眉毛,给了胡幽一个放心的眼神, “交给我吧,我明天上城里头查查他们几个新来的档案,等我好消息的吧。” 还想吃鸡的牛护士终于走了,胡幽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儿。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二天早上,有人就在老林子边发现了快冻死的侯文,还晕着呢。 胡家村的人还是很善良的,本来要去捡点柴的,立即就背起了侯文,送到了村里的卫生所。 等侯文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卫生所里,还输着液。 侯文虽然眼睛睁开了,但是话却说不出来,而且头快疼得炸了。这会儿却听到旁边的一个声音慢慢地说, “侯文啊,你可醒了,我去给你叫大夫啊。” 和侯文说话的正是牛护士,跑到生产队另一头,把赖波给叫过来了。 赖波却告诉侯文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侯文啊,你冻得有点久了,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赖波只是说“有可能”而已,又没说是真的。 结果,这个侯文却是两眼一瞪,腿一抽,厥过去了。 正好有个村里的大婶来卫生所买药片子,看到在病床上抽搐的侯文,赶紧就问一句, “侯文真是被猪妖给扛走的?” 赖波啥话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而侯文输了两天液,赖波告诉他了一个好消息, “侯文,你身体不错,已经好了。” 侯文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时,同住的其他人告诉他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侯文,村里传你被猪妖给扛山上去了。” 而村里之所以能把猪妖的事传得这么玄乎,还是因为胡小弟。 胡小弟那大嗓门,看见一个长着好多个胳膊的东西,正慢慢地进村呢,立即就扯着大嗓门喊了起来, “猪妖进村啦。” 挨着村口位置的几家人当然是听到了,可是没人敢出来看。 当时就站在胡小弟旁边的胡二哥,伸手在胡小弟的光脑门上轻拍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 这个时候都半夜三点多了,胡二哥本来要叫着胡小弟回去的,看样子是等不到人了。 胡小弟和胡二哥俩人之前是比划着武术,暖身体的。而时间就“嗖嗖”地过,一下就晃进了这会儿半夜的时候了。 胡二哥一眼就看出来,是辆大吉普车,不过没有开车灯而已,而且开得特别地慢。 胡二哥走过去一看,哎哟我的天爷,不仅车里坐的是满满的人,车顶上,还有扒着车门上的,全是人。 再仔细看过去,这些人全部认识,尤其车顶上那个,不就是胡大伯嘛。 村长胡大伯看着终于进村了,而符生开的车,也慢慢地终于在进村的地方停了下来。 胡大伯是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慢慢地车顶上下来的。 胡大伯感觉这辈子都没这样累过,大概是这两年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吧,所以才觉得走点路也累啊。 从市里头走回来的呀,前些年咬咬牙也能办到。 可是今儿呢,刚从市里头出来,这些人就走不动了。尤其是胡四媳妇俩口子,除了一年比一年圆乎外,什么事儿干不了。 最先瘫在路边赖着不走的,也是胡四俩口子。 他们这些人被直接拉到城里后,就被领导挨个的看,看了一轮又一轮的。领导们的脸色大部分都是发黄的,可是胡家村的人却一个比一个白。 尤其是那个文布燎,冷冰冰地问胡大伯, “吃了多少鸡啊?” 第265章 胡家村的生活好,让上面的很多领导非常地不满意。 可是,胡大伯却想解释一下,这不就进步么。但是,却发现大主任文布燎用凶狠地眼神盯着他。 胡大伯的话在舌头上转了一圈,就给卡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屋子里头,坐着一整排的领导,而胡家村的这些老农民的后代们,全都站着,缩着脖子,没个敢说话的。 有个领导直接“啪”地拍了下桌子,音调非常地严厉, “说,偷吃了多少鸡?” 胡大伯真的不知道该咋说这话啊,没有偷吃鸡,明明偷吃的是羊。 就在没人试着往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一个人抖着声音说, “咱村有老林子,鸡是那里头的。” 胆子这么大的,正是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一听人家说她偷吃鸡她就不爱听,明明是自家闺女养的鸡。 胡四媳妇只要涉及到和胡幽有关的,人就会变得胆子很大的。 胡四媳妇的话刚说完,就被那个领导伸胳膊指着说, “怎么还有个女人?你到前面来?” 胡四媳妇今天依然穿的很破旧,慢慢地走到了前面,对着那个领导,又把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们村没鸡,但是后面老林子里有野鸡。” 这个领导眉毛一挑,立即就哼了一声说, “野鸡?你们竟敢公然打击报复社会主义的鸡。” 胡四媳妇自认为是个有文化的,可是却听不懂这人说的是什么。 胡幽媳妇一听不懂,就觉得没那么害怕了,马上就笑着挥挥手说, “山上野鸡可难追了,我报复它干甚啊,它只会躲在老林子最里面不出来。不过,之前有个大野猪跑村里头了,还撞断了颗社会主义的树。” 那个领导的脸蛋抽了好几下,眯着眼睛看着胡四媳妇说, “大野猪?” 胡四媳妇特别轻松地“呵呵”了两声说, “是啊,这可是村里头的财产,一家分了好大一块呢。” 不只是这个领导,连其他人听了都觉得好羡慕,又好气愤啊。 “啪”地一声,这个人又用力拍了下桌子, “你们村居然敢……” “猪自己送上门的啊。” 胡四媳妇撇下嘴,心里头不满意。 “这位领导啊,下次野猪从老林子里冲出来,再撞社会主义的大树上后,我们村把猪上交喽。” 胡四媳妇的话听着其实还是挺有理的,是猪自己冲到村子里,撞死的。 那送上门的肉不吃,不就是二傻子吗。 有几个领导想像着那种诱人的场面,都在偷偷地抿口水。 坐在凳子上的文布燎,立即就“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胡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胡四这个人很鬼的,要不然也不会生出一个比一个鬼精的儿子和闺女。 胡四转了转眼珠子,立即向前走了两步,一脸的让人特别讨厌的怪笑, “呵呵,这可是真的,要不然下次再出现这种好事,叫各位领导来看看奇事?” 文布燎听到胡四说这话的时候,用幽深的眼神看了看他。 文布燎转个身就出去了,什么话也有说。 文布燎是大主任,别的人见他出去,也都先后跟着出去了。没人再多问一句,或多说一句,都出去了。 胡大伯和这些村里的领导们,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的,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 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都要过饭点儿了,胡大伯才想起重要的事。 “呀,拉灯啊。” “拉什么灯,一个个的土老帽,还不快走。” 有个特别年轻的人,穿着一身绿衣裳,看着胡家村的一帮破衣烂袄的老农村们,直接把他们给骂走了。 连跑带吓的,胡家村的这帮人快到出城的地方,才算是缓了过来。 但是就是在天色越来越暗的时候,朝着胡家村方向走着,走着走着,这些人就都不动了。 尤其是胡四媳妇,都感觉自己在娇喘了,这个词还是和亲闺女胡幽学的。 胡四媳妇第一个直接瘫软在地上,赖着不走了。 然后就是胡四,他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而其他村里的领导干部们,都一个个蹲下的,坐下的。 其实,刚才在那个地方,都站了大半天的,这帮人的腿,现在都跟打摆子似的。 一个挨一个不想走,累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天色却是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黑倒是没什么,也不吓人,他们这些人多。 让他们都害怕的是饿啊,尤其是人生经验非常丰富的胡大伯,还叹了口气, “这么冷的天,要么冻死在这,要么累死在回村的路上。” 本来还想动弹几下的村里头的其它老干部,一听会走到累死也回不去,一下子又瘫软在了地上。 就在所有人听着“呼呼”的腊月里的大北风时,忽然就看见不准备再走的胡四媳妇,头一个猛地跳了起来,而同一时间大喊了一句, “符生,你丈母娘在这里呢……” 胡四媳妇的这眼神儿,可真是绝了。 符生怕担心影响不好,一穿过市里面,朝着镇上的方向去的时候,就把大吉普的车灯给灭了。 也就灭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个吓人的声音在喊他, “符生,你来接你丈母娘了啊!” 本来还眯着眼睛昏昏要睡的田地同志,也被这大狼嗓子给吓了一跳。 符生慢慢地把车溜到了路边,“呼啦”地就围上了一大堆人。 符生也来不得及问,正要说“上车吧”,结果后车门一开,又是“呼啦”地上来了几个村里的老干部们。 挤不上车的,就扒在了门上。 田地立即就把所有门上的窗户给摇了下去,方便这些中老年老头扒在门上。 不过田地还挺佩服胡四俩口子的,几乎是符生的车刚稳了下来,这俩人“嗖”地一齐就蹿上了车。 最后胡大伯没地方,还是在田地的帮助下,爬上了车顶。 田地好同志本来说他上去吧,他只要轻轻一翻身就能上去。可胡大伯却说不用,他想清醒清醒。 大概连胡大伯也是想不到的,还以为要整个半死的样子,才能回去呢,就这么巧碰到了符生开着车回来了。 一进了村,整个村里头全是净悄悄地。 胡大伯这一路吹着大风,确实清醒了个够。虽然符生开的不快,应该说开得特别慢,但是毕竟那大吉普还是个汽车啊。 胡大伯整个人都快僵成棍了,被村里人和田地慢慢地扶下了大吉普车的车顶。 胡大伯下了车顶,晃悠着身子,哆嗦着嘴,咬着牙叮嘱着村里的这些干部们, “这个事儿太巧了,我琢磨着吧,你们回去在家里窝个三五天,都病了。过了腊八吧,再到生产队来。” 胡大伯是村长啊,他说的话谁敢不听。 不过这么一折腾,也让村里的干部更明白一件事。 “想要富,先给肉。” 说的是要从后面老林子打大野猪的,胡大伯最后又是挺着半口气似的,用力拉着符生的胳膊说, “猪就靠你了啊。” 村里的风波,慢慢在暗中流动着。 胡幽在知道符生回来后,也没急着去找人,而是按照胡三哥说的,装了特别特别大的几筐子大鸡蛋,让胡小弟送到城里头去。 而胡幽也是在赖波的点拨下,明白了那个文布燎是个咋回事儿了。 胡幽拉着胡小弟的手说, “小弟啊,你这么小就让你的小窗户被污染了,姐可真过意不去啊。” 胡小弟却是“嘿嘿”地笑了, “姐,你可真逗,不就是侯文媳妇爬墙了吗,咱村的胡小二媳妇可没少干这个事儿啊。” 胡幽反倒是被胡小弟给说得愣了一上,是啊,这种狗男女不正经的事儿,村村里头可不少的。 不管是胡家村,还是别的村村里头呢。 胡幽又和胡小弟说, “咱爷爷说,今年过年,得让上面领导高兴一下。姐想想也是,咱家的鸡蛋这么给出去了,换一年的安生。” 胡小弟是完全明白大鸡蛋的魅力的,立即就和胡幽说, “姐,胡九伯说文主任媳妇不能生。咱这大鸡蛋可都是好东西,说不定她吃着吃着就能生了呢?” 胡幽一听,却是眉毛一挑啊,胡九伯不像是那嘴碎的人啊。 “小弟,你咋就专门跑去问那清楚啊,你还这小呢。” 胡小弟却是白了眼胡幽, “姐,村里头好些人家的闺女想当我媳妇呢,曲爷爷说,让我别急。” “咳咳……” 胡幽连着咳了好几声,赶紧就把话题岔开了,再一次转回到了文布燎的身上。 “小弟,侯文媳妇要给文布燎生娃,而文布燎的大老婆却不能生,这个事儿啊,弄不好还是个好事儿啊。” 胡幽想的却是,要是文布燎以后想翻脸,她也翻脸揭发这个人。 而胡幽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门口一个声音说, “事情哪有那简单呢。” 胡小弟一转头,立即喊了声, “符生哥。” 符生看着胡幽准备的两筐鸡蛋,轻声地说, “把文布燎稳住了,换几年村里的安生日子。村里平静,你这里就没问题。” 胡幽赶紧就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也就这几年了。 再过个两三年,形势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不过胡幽抬眼皮一看,感觉符生看着还是挺疲惫的。 “你咋不多睡会儿,打猪的事儿,改天都成。” 符生却缓缓的低头说, “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符生哥。” 胡小弟的声音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我大伯刚才说,九伯伯也去爬墙了,咋整?” 第266章 胡家村整个都安生下来,胡幽的日子才安全,胡幽的养殖大业才能进行下去,才能继续过着吃肉的日子。 胡幽准备先给文布燎送去两大筐大鸡蛋过去,这个鸡蛋很营养,但是能让文布燎的媳妇怀上了娃,胡幽觉得这纯粹是扯呢。 符生帮筐子抬到了院门口,等着胡小弟去找胡九伯一起回来呢。 可是没想到的是,胡小弟却一个人溜达回来了,而且还是从胡爷爷那头方向回来的。 胡小弟撇着嘴和胡幽说, “姐,吓死我了,胡大伯躺在炕上大喊。” 胡幽看到胡小弟故意被吓着一样,就抬起眼睛看着符生。 符生立即“咳”了几声,对着胡小弟笑了笑说, “小弟啊,大伯他怎么了?” 胡小弟这才咧着嘴笑了,同时还夸张地瞪着眼睛说, “胡大伯说胡九伯有个相好,爬别的村墙去了。” “咳咳……” 胡幽连咳了几声,符生还帮她拍了拍背。 胡幽鼓起小脸蛋,看着乐呵呵的胡小弟。 “瞎说啥呢,胡九伯是那样的人吗?” 胡小弟却是眨了眨眼,又把眼神看向了符生。 符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 “差不多吧。”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符生,非常地不满意地看着他, “你还知道啥啊,还有你不知道的吗?” 而符生却是眼神躲闪了几下,看着胡幽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胡九伯以前的邻居,嫁到了外村,现在是个孤寡老太太。胡九伯时常给她送点吃的,她给胡九伯做双鞋什么的。” 胡幽立即就明白了,还很认真点点头说, “青梅竹马的俩人,最后混成了黄昏恋,还挺不容易的。” 符生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就“呵呵”地低声笑了起来,旁边的胡小弟也跟着“嘿嘿”直乐。 胡幽早上做了大米粥,烙的薄饼,又拌了个土豆丝,切了半个薰鸡和几颗薰鸡蛋,让符生和胡小弟先吃得饱饱的去打猪。 符生一放下碗,就把碗收拾厨房去了。 而胡小弟盯着符生迅速钻厨房的动作,轻哼了一声, “差一个来月就是我家上门女婿喽。” 等符生精神气爽的从厨房里出来后,胡小弟站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冲着符生还挑了挑眉毛。 一副“我就知道你去干坏事”的小表情,让符生觉得额角发疼。 符生还不自觉地摸了下嘴,然后伸手在胡小弟的脑袋上轻拍了下, “赶紧打猪去。” 胡小弟“嗷嗷”地喊了两嗓子,一蹦一跳地在前面先跑了。 等胡二哥和未静起来的时候,胡幽让胡二哥给未静还端了个鸡蛋羹,鸡丝面,拌土豆丝。 胡二哥看着未静的早饭,闻着味道香得不行,都感觉流口水。 胡幽立即给切了只薰鸡,还切了几颗薰鸡蛋。胡幽对胡二哥说, “哥,你把早饭给温大舅舅他们端过去,我刚才看见金兰老师过去了。” 胡二哥给温大舅舅他们那屋端的早饭,就是大米粥,拌土豆丝,切成块的薰鸡和薰鸡蛋。 胡二哥也吃的这些,尤其是那个薰鸡,真是好吃。 胡二哥吃完早饭还和胡幽说, “小宝,等以后能做买卖了,就光卖这个鸡,肯定能赚大钱。” 胡幽笑着点点头说,“嗯,好啊。” 可心里头却想的是, “要是和温大舅舅一起做生意,估计不会做这种小吃的。” 胡幽和胡二哥正说笑的呢,就听到一阵着急的跑步声,就看到金兰脸色通红地跑进了厨房。 金兰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还有点怪异。 胡幽和胡二哥互相看了眼,胡幽看着金兰就问, “金兰姑姑,你咋的了。” 胡幽这叫法是随胡小弟的,而胡幽这一叫,金兰的脸更红了,动了动嘴唇,才用比蚊子稍好点的声音说, “那,那早饭有大米饭和那么些肉,我我……” 胡幽一听,就明白了。 当了一年多的苦孩子,一下掉福金窝里,还不适应了呢。 胡幽笑了笑,一只手伸到自己的衣兜的同时,还和金兰说, “金兰姑姑,想吃啥就说啊,只要是这天上有的,地上有的,我都能给你整出来个味儿。有啥的呢,曲明爷爷可是付了钱的呢。” 胡幽虽然不缺钱,但是不代表她不爱财啊,而且就是多加一双筷子的事儿。 胡幽的小白手就把一块闪着金光的大金条给摸了出来,胡二哥早知道胡幽的兜子里,随便装东西,没想到连大金条都装。 一根长条的大金条在胡幽白白的手上,显得更是闪得人眼都要瞎了。 就见金兰眼睛都快闭不上了,脑子也发晕,身体还晃了几下。 胡幽和胡二哥都没觉得有啥的呢,反正曲明老头是有钱有本事。他们啊,早就习惯了呢。 胡幽把金条拿着在金兰眼睛跟前晃了一下说, “金兰姑姑,这个就是你的饭钱哦,曲明爷爷给的呢。” 胡幽的话刚说完,就见金兰眼睛往上一翻,眼白跟着翻了一下,人就“咕咚”一声倒地晕过去了。 刚看完书从屋里出来的胡三哥,看见有人忽然倒在厨房门口,立即就跑了过来把人给扶了起来。 胡二哥和胡幽是被金兰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胡三哥居然把人都给扶起来了。 胡三哥看着发愣的胡二哥和胡幽说, “赶紧过来一起扶着啊,这得扶哪屋合适啊。” 胡幽眼神一亮,立即伸出手指着后院的方向说, “扶那,三哥你扶着去金兰姑姑住那屋。哦,二哥,你赶紧刷锅洗碗去。” 胡二哥摇摇头转身刷碗去了,而胡幽跟在胡三哥后面,却没帮忙。 胡幽只是跑过去把金兰住的那个小屋的门打开了,然后就和胡三哥说, “三哥,我去给你端早饭啊,你看着点金兰姑姑吧,她现在是个小可怜儿啊。” 胡幽一边走还一边想呢,这翻过年儿啊,自己可就20岁了。可胡三哥呢,早就是大人喽,翻过年的时候就23岁了。 胡幽想想就美啊,金兰可是学舞蹈的,人美身材美,心地善良,温柔可亲,哇,年纪也是水灵灵的啊,刚好25啊。 虽然金兰比胡三哥大一点点吧,但是胡幽把手伸进衣兜里头的时候,想的是,这可是抱着一个比金砖还要光亮的媳妇。 大一点点怕啥,金兰长得多水灵啊,只要再好好养养。 胡幽立即就想到个事儿,马上就用进入了意识流状态。 “小面啊,水果呢,你整的水果呢?” 系统乖巧的告诉胡幽说, “主人,主人,买到了,都放到了系统仓库里了,十几种水果每种都买了。” 前些时候系统忽然告诉胡幽,那个能买到草籽和茶叶的杂货店,居然又开始卖水果了。 胡幽想想,没忍住诱惑,让系统去买了一串葡萄。 等胡幽发现自己吃得嘴巴发麻的时候,系统才告诉胡幽一件事, “主人,你把十串葡萄都吃完了。” 胡幽看了眼旁边同样嘴巴发麻的胡小弟,俩人对着“嘿嘿”地傻乐了一会儿。 胡幽不太敢买水果,这个东西太容易让人发现了。 可是这几天胡幽就觉得这个水果必须要买了啊,二嫂未静快生了啊,胡幽觉得自己比未静还紧张。 尤其是胡四媳妇多次用眼白胡幽,这种事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 胡四媳妇不想承认自个儿好眼红啊,自己闺女咋就那么爱心疼别人呢。 胡四媳妇叹了口气说, “不就是生个娃嘛,我都生一串儿了,她才生一个。” 胡幽马上明白胡四媳妇是吃醋了啊,胡幽立即靠着胡四媳妇说, “妈,这可是你的大孙子,你不着急?” 胡四媳妇扯着嘴角说, “要是个小闺女,你妈我还惊喜一下,这要还是个男娃,我是不咋稀罕喽。” 胡幽虽然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但是胡四媳妇一点也不惊喜自己有孙子了。 胡四媳妇轻哼了一声说, “孙子是啥,再疼再亲,那也是别人的娃,长大都是白眼狼。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疼疼我自个儿呢。” 胡幽觉得胡四媳妇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尤其胡四媳妇看着还很年轻哩。 而胡幽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水果水果,胡三哥和金兰,哈哈。 胡幽拍着小手手从后院跑回了前院,直接进了厨房。 而坐在屋里头把这些都在眼里的温大舅舅,叹了口气说, “你这闺女来得可真是时候啊,胡家最精怪的,居然要成你曲家女婿喽。” 曲明老头却没什么反应,一脸的平静的看了眼温大舅舅, “你们温家又不是没闺女,你可以现在就上门提个亲的。” 温大舅舅扁了下嘴,叹了口气说, “这个老三还没开窍呢,不太好办啊。” 胡三哥脑子里只有学问,尤其后来被曲大老头教授后,那可是眼睛里只能看到和书或学问相关的事。 而别的事情,是一点也进不到脑子里去。 温大舅舅感叹自家没合适的闺女时,就看到胡幽端着个大盘子从厨房里,一蹦一跳的出来了。 大盘子上端着粥和切块的薰鸡,还有一大盘带颜色的。 温大舅舅都站起来扒玻璃窗户上看,又揉了揉眼睛,转过头看着还是没啥表情的曲明老头。 温大舅舅轻轻地“呵呵”了两声, “喂,曲老头儿,我眼睛没花吧?” 其实心里头也有点发抖的曲明老头,这会儿却装着很淡然的样子,同样轻哼了一声,同时还看了眼温大舅舅的腿。 “不就是点稀罕东西嘛,有啥奇怪的呢。要是再想不通,就想想你碎的膝盖?” 第267章 胡幽端着大盘子,看着里面的水果就觉得有点嘴馋了。 连自己这个偷吃过几次水果的人,都觉得嘴馋,何况是不怎么吃水果的这帮村里人呢。 胡三哥就是村里人之一,而现在的金兰是个小可怜。 胡幽把早饭端到金兰那屋的炕桌上,又把水果也往胡三哥跟前一推, “三哥,你看着点金兰,她可真可怜啊。” 胡幽夸张地说着金兰好可怜啊,在胡三哥眼里都不如他手里的一本书。 胡三哥听到胡幽让他看着金兰,他就点点头,然后就把书放在了炕沿上,端起粥就喝。 胡三哥把粥和鸡块都吃完了,摸了摸肚子,这才闻到一股清香的水果味。 胡三哥用手指了下水果盘,就问胡幽, “小宝,这个是啥,味儿还真好闻哩。” 胡幽看了眼一根土豆丝不剩的空盘,一块鸡块不剩的空盘,抿了下嘴说, “哦,哥,是那个水果,有葡萄和大桔子。” “哦。” 胡三哥就开始吃葡萄,把一颗颗地黑得发紫的葡萄揪下来,轻轻放在嘴里吃掉了,而且还懂得把籽给扔在空着的粥碗里。 一大串葡萄眨眼功夫没有了,胡幽看了眼胡三哥的肚子。 胡幽赶紧就说, “哥,慢慢吃,吃多了中午可咋整?” 胡三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胡幽,慢慢地说, “中午再说中午的呗,现在觉得好吃就多吃些,你平时不都是这样说的么。” 胡三哥说话的同时,又拿起个大桔子。又是眨眼功夫,四五个大桔子,全进了胡三哥的肚子里了。 就在胡幽想问句,你咋不给金兰留一点啊。 胡三哥慢慢地站起,不仅打了个饱嗝,还摸着鼓起的肚子说, “哎呀,小宝,你先看一会儿,我把碗收了,顺便在院子里转转。” “噢。” 胡幽就看着胡三哥就留下了一碗粥,还有一颗熏鸡蛋,端着大盘子和空碗空盘出去了。 完全和胡幽想的不一样,胡幽一低头,这才发现,胡三哥人家顺手还把自己那本书也装走了。 吃的和书,远比炕上晕过去的金兰要重要得多,现在只有这种想法的胡三哥,让胡幽很无奈啊。 白高兴一早上的胡幽,看着金兰像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的呢,对着一碗白粥叹了口气,最后也离开的金兰住的小屋了。 胡幽无奈地也去了厨房,从大盆里抓了一个桔子,把皮用力扯开后,泄愤似的咬着桔子的果肉。 旁边把厨房都收拾好的胡二哥,站在旁边低声地“呵呵”地笑了一会儿。 胡幽转过头看着胡二哥,轻哼了一声。 “二哥,你笑啥,都不给帮忙。” 胡二哥一边笑一边摇手, “小宝啊,你想法折腾老三行,对他来说没问题,也不会多想。我不行,我要是像你这么干,回头我得倒霉。” 胡二哥又继续说, “你不知道哇,现在老三那脸一阴,眼一沉,能把三岁孩子吓哭了。” 胡二哥拿着水果出厨房的时候,还拍了拍胡幽的肩膀鼓励着她, “别放弃,加油。” 胡幽回自己屋里去了,而胡二哥先给未静端了盘水果,又重新端了些水果去找温大舅舅去谈心了。 等胡幽躺在炕上滚了几个圈儿,觉得没啥事儿干,就听到外面胡小弟的声音, “姐,姐,猪来了。” 胡幽脸一黑,不由地想到那天晚上和牛护士说,“鸡来了,鸡来了。” 实际上胡幽是想说,她提着鸡来了。 胡幽一想到这,就立即瘪嘴。 “吱呀”一声,符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胡幽在瘪嘴,就笑了起来。 符生走过来,坐胡幽跟前,低声地说, “刚才大舅舅吃着桔子,还和我说,你拍着小手欢快地去找金兰了,然后垂着头出来了?” 胡幽立即就白了眼符生, “我是做好人好事。” 符生笑着把胡幽的小肉抓起来,非常迅速地亲了两下,笑着又说, “胡九伯还没回来呢,我开着车送你到城里去。” 胡幽的眼珠子立即又转了起来,她本来以为看小新闻轮不到她了。 胡幽马上又问, “你打了多大的猪,啥时候去送。” 符生指了下外面的天说, “现在还不到中午呢,一会儿和胡大伯说一声,吃过午饭吧。” 而符生又低声地说, “顺便我们去看看胡三井,而且胡大伯肯定也惦记他了。” 符生提到胡三井的时候,还冲着胡幽眨了眨眼,甚至是在“惦记”两个字上专门用力说了下。 胡幽听着就跟着“嘿嘿”笑,正好胡小弟推门进来了。 胡小弟一进来也“嘿嘿”地笑,又用他的大嗓门嚷着说, “刚才大伯一听说打到了野猪,立即从炕上跳到了地上,和早上就像是俩个人儿似的。” 胡幽抬手在胡小弟的脑袋上摸了摸,这会儿忽然感觉自己胳膊有点短了。 胡幽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小白手说, “小弟,你是不是又长个了?” 胡小弟摇摇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让胡幽心好痛啊。 “姐,我不知道啊,不过你得加紧长个了。” 快中午的时候,符生妈也来了,提了个布袋子,交在了符生手上。 符生妈对着胡幽笑着说, “小宝啊,阿生说这个袋子的东西要给你呢,居然忘了家里头了。哦,我在里面还放了一个帽子,你一会儿试试,看合不合心意啊。” 符生妈特别高兴地出去了,是真高兴啊,还给胡幽吃了个定心丸, “金兰现在来了,应该还不太适应咱村的日子,我去找她说说去。唉,我俩啊,肯定有话题呀。” 胡幽张着嘴本来想说,我三哥应该也有话题的。可是,符生妈却是高高兴兴地到后院去找金兰了。 在一旁坐着的符生和胡小弟,都一起低头“呵呵”笑了起来。 胡小弟鬼精鬼精的,这会儿却和胡幽说, “姐,在上海的时候,婶儿就和金兰姑姑有说不完的话。人家俩个啊,都有艺术家的气质。” 胡幽伸手拍了下胡小弟的胳膊, “猪都收拾好了?” 胡小弟立即翻了个白眼子, “这哪还用得着我啊,胡大伯带着杀猪的老胡,找了个大斧子,在两头猪的大脑袋上各砸了一个大坑。” 胡小弟站起还学着老胡皱眉的样子,还用手摸了几下肚子, “唉呀,这么好的猪头哇,可惜了,可惜了啊。” 胡幽立即就“咯咯”地大笑了起来,符生正好把手边的那个布袋子解开了。 从里面不仅拿出个线帽子,还拿出两个盒子来,都一起放在了炕桌上。 胡幽抬眼皮一看那盒子的样式,就知道是之前拿走的两套玉杯了。 胡幽用眼睛看着符生,这东西咋又拿回来了。 符生一边笑着,还用手抚着玉杯的盒子边, “这啊,是我接的新任务,要保管好国家财产。” 胡幽立即点头,明白了,翻过身就把两个盒子,还有帽子放到炕柜里头了。 而胡小弟直接咧了下嘴,翻了个白眼。 等一吃了中饭,胡大伯就来了,而且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两天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过,胡大伯的样子还是变了些,略显的有点憔悴,脸色还有点黑了。 胡小弟伸手就在胡大伯脸上抹了一下,还眦了下牙,用非常大的声音说, “大伯,你这锅底灰颜色太重哩,一下就能看出来。” 胡大伯抬手就在胡小弟脑壳上敲了一下, “有几个像你眼睛这么尖的哩,你大伯我这样,别说脸啊,我连脖子和手都涂得发黑了。” 胡幽转过头悄悄地笑了几下,正好听到符生说, “大伯,我开着车也很方便,顺道去看看三伯。” “哎呀。” 胡大伯一巴掌就拍在了符生的胳膊上,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 “符生啊,你可真是一句话说到大伯心里头了啊。这个事儿,你办得好。” 符生眼角却跳了几下,脸上的笑容都一点没变, “我让小宝还给胡三伯带了一篮子大鸡蛋,三伯在城里头也不易,哪有咱村里头舒坦。” 胡小弟和胡幽,俩人低着头偷笑,尤其是胡幽,都快撑不住了。 要是记得不错的化,符生是要用鸡蛋和20块钱,从胡三伯那里“买书”或是消息的。 可是,这事儿胡大伯是不知道啊,先是用力拍了几下符生的胳膊,听到最激动的时候,用双手紧握着符生的手说, “不愧是咱村出去的战士啊,这个思想就是高啊。高。” 等胡大伯离开时去要再准备点吃的,要给胡三伯带上。 胡幽和胡小弟才放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而符生却是一边在盆里洗手,一边摇头。 “胡大伯这是经验不足,下次应该就不会用锅底灰了。” 胡幽用擦手巾帮符生擦着衣袖上的黑印子时,咧着嘴笑都合不上。 “胡大伯都不知道,他家刮大铁锅锅底的声音,好几家人都听到了。” 这个还是胡大伯小儿子,捂着耳朵从家里跑出来时,被胡小弟给看见了。 等一群人都上了车后,胡小弟和胡幽特别自觉地上了车,胡大伯还看了眼胡小弟。 胡小弟立即就说, “大伯,我和文主任熟着呢。” 胡大伯可不知道胡幽和胡小弟,一直在做文布燎的关系。 胡大伯看着脸蛋白白的胡小弟,迟疑在问了一句, “熟到啥程度?” 胡小弟立即抖了两下眉毛,冲着胡大伯说, “文主任在城里的家,还有镇上的家,我都能找着。” 胡大伯就没当回事,摆摆他的大黑手说, “这有啥呢。” “大伯,城里头住的是大媳妇。” 第268章 胡大伯一听胡小弟说“文主任有个大媳妇”,还咧着白牙笑了起来。 这会儿的胡大伯,脸又黑了一成,可能刚才又用锅底黑抹了一层。 胡大伯这一笑不要紧,把胡小弟给吓一跳啊,胡小弟往旁边撤了下身子说, “大伯,你别笑啊,黑脸白牙的,要吓死个人。” 胡大伯伸出手正要敲下胡小弟的时候,又看了看自己黑不拉几的手,轻“哼”了一声。 “文主任啥大媳妇啊,他还没孩子呢,哪来的大媳妇,二媳妇的。” 胡幽一听,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咯咯”地笑。 而胡小弟却是摇摇头说, “大伯啊,你这话说得也对。文主任他啊,确实有俩媳妇。一个在城里头住着呢,一个在镇上住着呢。” 胡大伯再不懂,也听明白了胡小弟的意思了。张着嘴,一个字还没说呢,就听到胡小弟又继续说, “文主任可真爱上进,不仅有个小媳妇,还是个爬墙头的小媳妇啊。” 胡小弟说到这“爬墙头”三个字时,还冲着胡大伯眨了眨眼。 胡大伯的人生阅历,足以让他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胡大伯一只手扶在大吉普车车门里面的把手上,一边还在不停地抖。 连着抖了几下的胡大伯,长长地出了口气,又抬眼皮看了眼笑眯眯的胡小弟,摇摇头说, “亮亮啊,他都不怕让你知道,你咋一点都不害怕?” 胡小弟耸了下肩膀说, “是九伯伯知道的,不是我。我怕啥啊。” 胡小弟一提到胡九伯,胡大伯就觉得脑袋疼。把一只大黑手又在黑脸上抹了一下,长叹了口气。 “唉,男男女女的,住得太近也是害人啊。” 胡幽一听,马上就竖起了八卦的小天线,转过头看着吉普车后排的胡大伯。 “大伯,说说呗,九伯伯和他的邻居是咋回事儿哩。” 胡大伯看了眼胡幽,先是白了她一眼, “闺女家家的,知道的倒是不少。这个事儿吧,说来就话长喽。” 一个长话,就说到了胡九伯还是个光屁股蛋娃子的时候,和邻居的小姑娘,一起长大的故事。 当时俩家人关系很好,而且胡九伯家里还有个大狗洞,胡九伯成天钻狗洞找小姑娘玩儿。 玩着玩着,俩人就长大了。 玩着玩着,俩人就有了更多的感情了。 但是,胡九伯家里可是穷呢。 当时的胡家村那可是真穷啊,村里人喝水,还全是从河里打的呢,哪会有啥水井啊,也不会有现在的家家是好田的情景。 虽然姑娘家里头知道俩人好,但是,别人家能给出好彩礼。 为了那些彩礼钱,就把一朵鲜灵灵的花哭成蔫巴的花,给嫁了别村了。 可是,事情也巧哇。 胡九伯后来娶的媳妇早早的就去了,也没啥孩子,这些年就一个人孤着了。 而那个青梅的姑娘呢,嫁到外村后,也是男人命短,早早的也去了。不过,这个姑娘,哦现在应该叫刘姥姥了,只有个闺女。 闺女是要嫁人的,嫁了个条件不错的人家,刘姥姥也算是完成了人生任务。 可是,有一天,上镇上时,就碰到了孤了很久的胡九伯。 俩人好些年没见面了,见面的时候,还觉得仍是亲得不行。 虽然都老了,但是还是挺想着对方的。 想着想着,就经常见面啊。 胡九伯有驴车啦,一想起来的时候,就驾着驴车去找这位刘姥姥了。 这个事儿啊,知道的人还是很少的呢。 胡幽点点头,怪不得胡九伯总找不着人呢。 尤其是最近,三天两头的不见了人。 胡幽想想,觉得这俩人其实挺好的,在一起才叫个美呢。 可是,胡幽又觉得胡大伯说话的时候,总是恨恨的,弄不明白。 “大伯啊,为啥你好像不想让九伯伯把人接回来哩?” 胡大伯又白了眼胡幽, “小宝啊,我看你是跑了几回上海,把咱村里人那心里头的那点儿心思,都给忘了吧。” 胡幽连忙摇头, “咱村里头的人,多爱看别人家的事儿,这种事儿,不都是想着凑上来看吗,但也管不着吧?” 胡大伯直接叹了口气, “是管不着,但能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喽。” 胡幽抿着嘴,不说话了,这个事儿她算是深有体会吧。胡幽抬眼皮看了下符生,而符生自然也能感受到胡幽的眼色。 符生握着拳,在嘴上干咳了一下,低沉地说, “大伯啊,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 胡大伯立即就“嘿”了一声, “符生啊,还有啥事儿你不知道的?” 胡大伯又接着是叹了口气, “就是刘姥姥那闺女,倒不是说不能让这刘姥姥二嫁个老男人,主要还是想多要彩礼钱。” 胡幽听了就觉得有意思啊,还有这种新鲜事儿呢,轻哼了一声说, “老早听说有卖儿卖女的,就没听说过还卖自个儿亲妈的。刘姥姥这二嫁的彩礼钱,不会真的是她那闺女想自个儿拿着吧。” 胡幽正要多说几句呢,就听到胡小弟喊了一句, “哟,前面那个就是文主任大媳妇。” “滋” 符生赶紧踩了油门,胡小弟是第一个跳下了车。 虽然胡小弟是认识文布燎的大媳妇的,但是这个大媳妇却不认识胡小弟。 符生也立即从车上下来了,胡小弟今天穿的还是破袄,这个文布燎的城里大媳妇,满脸的嫌弃,更别说听胡小弟说话了。 符生一走过去,一身的的军装,还有他背后不远的绿色大吉普车,都让这位城里媳妇高看了几眼。 一样是从大吉普车上下来的,胡小弟就被人嫌弃,符生却赢得了对方的好感。 符生说的话非常简单,也就几个字, “我给文主任送东西的。” 文布燎是什么人,他的媳妇能不知道,立即点点头。 “行,跟我来吧。” 胡小弟也回到了车上,无奈地给这位文布燎城里大媳妇让了个位置,而这人也是轻声地“咂巴”下嘴。 不过,文布燎的这位大媳妇,不愧是文布燎这大主任的媳妇,让符生把车开到一个挺偏的小院跟前。 这个女人把院子打开后,对符生说, “就放这里吧。” 胡小弟和符生,还有胡大伯,把大吉普车的后备箱打开,从里面先把两大筐的大鸡蛋抬了出来。 就见文布燎的这位大媳妇,刚才还是一脸傲不几几的样子,现在眼睛瞪得溜圆,还用一只手捂在嘴上。 等把两筐大鸡蛋放到院子里时,胡小弟和胡胡大伯一人提着一个袋子,也放到了院子里。 胡幽都没下车,用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文布燎的这位大媳妇,在表演。 就见文布燎的城里大媳妇,又走进院子,打开了其中一个袋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直接“哎哟”了一声。 胡幽看着她一只手扶着额角,要昏倒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 确实,一个大猪头,没褪毛没收拾,还有点血淋淋的,就被那么放在了袋子里头。 翘起大鼻子的大猪头,可以想像这种城里头的娇媳妇,得吓人啥样啊。 符生又提进院子一个更大的袋子,转过头看了一眼要晕过去的这个文布燎大媳妇,撇了下嘴,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而胡小弟和胡大伯,俩人是抬着另外一个大袋子,放进院子的地上。 同样是偷笑了一声,撇了下嘴,胡小弟和胡大伯也都出去了。 胡幽是伸着头看,一直到看不到那个院子后,胡幽才没忍住笑了出来, “哎呀,不知道她一会儿能不能醒过来。” 胡幽刚才看见那个文布燎的大媳妇,伸手又拉开了一个大袋子。同一时间,人是直接倒在了袋子上。 大袋子里装的是大野猪的身子,可是被割断大脑袋的地方,还是有挺多血的。 胡幽和胡小弟“嘻嘻哈哈”地笑了好长时间,胡大伯却是有点担心。 胡大伯这会儿脸上还是挺黑的,微皱着眉, “嘶,她会不会和文主任说我们的坏话啊。” 符生在前面开车的同时,也是扯着嘴角在笑。对于胡大伯想的,他倒是觉得不太会这样。 “自己媳妇是啥人,这个文主任应该清楚的。” 胡幽立即也点头,这文布燎看着很严肃的样子,平时也阴沉着脸。但是胡幽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大媳妇,和侯文媳妇,都很娇气啊。看来这位文大主任,就喜欢这种娇里娇气的女人呢。” 胡大伯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文大主任到底勾搭上了谁的媳妇,立即就“啧啧”了两声。 “侯文这几天还被传闲话呢,” 对于侯文这个人,胡幽可不同情。这人心里头的坏水儿太多,要不时时盯着点,就容易被这人捅刀子。 而胡小弟却对着泛同情心的胡大伯说, “大伯,这个侯文可坏了。我二哥当时在镇上当老师的时候,本来被学校校长看上了,要当上门女婿,结果被这个侯文给抢走了。” 胡大伯一听这中间的事儿,马上就知道这个侯文很不安生啊。 “那他是咋去的老林子啊?” 胡幽低着头“嘿嘿”地偷笑,后面的胡小弟也大声地笑了出来。 胡小弟就把知道的事儿和胡大伯说了一遍,这么一说,胡大伯和符生先后也笑了起来。 可是,笑了几声,符生马上就和胡幽说, “确实,那个牛护士用来盯人还是管点用的。而且,咱村的干部们都靠那些羊肉过年呢。” 胡大伯正要反驳两句,却被胡小弟给打断了。 “符生哥,你看那是不是那个文主任,还有我三伯呢。” 第269章 胡小弟把头都伸出车窗了,看着前面的人,特别大声地喊了句, “胡三井,我们来看你来喽。” 胡小弟从小就对胡家的三伯胡三井,有点阴影。 几乎是很少会叫三伯的,当然这也是这人没个做人家长辈的样儿。胡大伯听到胡小弟是左一个胡三井,又一个胡三井,倒也没说啥,只是叹了口气。 这些年,胡三井虽然也会回去看看胡爷爷,但是他那城里头的媳妇,是从来没有回去过的。 其实,包括胡三井自己,都是觉得胡家村和原先是一样的。 即使胡家村是个富村村,这个年代,在一些城里人眼里,是瞧不上那些地里刨食的老农民的。 而有些村村里的人,能在城里头找个当工人的工作,那可真是飞上树上的野旮旯儿鸡了。 只是现在在城里当工人,是吃不饱的。 城里头虽然有供应粮,但是粮食有的时候会有点供应不足。所以,很多城里头的人,和村村里的人是一样的,吃个什么黑馍,吃个什么玉米面糊。 吃白面和大米的事,当工人的可吃不上。 就像胡三井的老丈人,虽然是当个什么小官,什么长的。但是,现在也是成天破衣烂袄的,缩着脖子做人。 胡幽坐在大吉普车上,一看胡三井穿衣服打了不少的补丁,就知道他那老丈人啊,现在肯定过得不咋地了。 但是,就这样,还想着成天和胡家村一刀两断,想着和胡爷爷断亲呢。 胡三井的户口早就迁到城里头来了,在村里头也是早没有地了。要不然有的时候,想着回村种点菜,也能吃饱的。 但是,胡大伯却是太了解胡三井了,这个人是只听媳妇的。 不过胡大伯却不知道,最近这些年啊,胡三井在家里算是有了一点点的地位。 主要原因,是因为隔几个月能拿回30颗大鸡蛋。 这会儿谁们家也缺吃的,何况胡三井还有俩孩子呢。 孩子和媳妇儿的营养,全靠这些鸡蛋来支撑着呢。 胡幽都没下车,这会儿是两只胳膊都放在车窗上,脑袋又搭在胳膊上,看着符生和胡大伯走了过去。 而胡小弟跟在符生后面,蹦蹦跳跳地,一看就是去凑热闹的。 这会儿的胡三井,低着头,不知道在跟文大主任说什么,但肯定是让领导不太满意的。 胡幽都能看出来,这位文布燎的脸色可不好啊。 胡小弟在符生后面跳了一下,一个大嗓门, “文主任,正要找你哩。” 像胡小弟这种对啥人都差不厘的态度,确实挺适合应付文布燎这种动不动就沉着脸色的人。 胡小弟是跑着过去的,走到文布燎的跟前说, “文主任,刚才碰上你媳妇了。” 胡小弟说的是“你媳妇”,而不是你大媳妇。鬼精的胡小弟,可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心里头的想法。 可文布燎是啥人啊,一下就明白了胡小弟的意思。眼睛里还露出了一点喜悦,但也只是瞬间就没了。 文布燎这人有的时候还挺能装的,冲着符生点点头,看都没看忽然黑成一颗煤球的胡大伯。 文布燎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而胡三井却是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胡大伯赶紧走过去,把胡三井给扯了起来。 胡大伯看见这人没骨气的样子,就想踹过去。当然胡大伯是没有想过,刚才被文布燎看了一眼他的黑脸时,他还出了一点汗呢。 而胡大伯这汗啊,都顺着脖子流下去了。 在胡大伯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脖子上是一道又一道的汗渍。 胡大伯刚把胡三井给拉的站了起来,就听到胡三井在问他, “大哥,你这是作甚呢,咋把自己整这样啊。” 胡三井又看了眼长得又高又白的胡小弟,虽然衣服还是破袄子,但是人家一看就像是吃得很好很好的样子。 胡大伯这会儿哪能顾得上自己的脸和脖子啊,把胡三井上上下下又仔细地看了又看。 胡大伯有种恨树不成苗的感觉, “你看看你,咋回事儿啊,不是吃城里的供应粮吗,看看你这样子。唉!” 胡大伯又长叹了一口气,而符生这会儿已经把一大篮子鸡蛋,还有一袋子白面提过来了。 这会儿他们是站在废品站的门口的,符生低声地说, “进去再说吧,外面让人看见不好。” 胡幽这会儿已经下了吉普车了,就跟在符生的后面。 而胡幽又瞅了眼大鸡蛋,还有符生手里提着的白面。 胡幽一看这白面袋子,就知道是自己家给胡爷爷的。而胡爷爷那里现在是真不缺白面了,现在白面还真的是多。 现在胡大伯家里也偷种了不少粮食,花生,红薯,玉米,等等。尤其是在山上偷种粮食的地方,胡幽一看自己家根本不缺粮,就把自己家那份让给了胡大伯。 胡大伯自己不种地,家里孩子也不太会种,不过胡二伯一家现在种地都用上了拖拉机,人就闲得厉害了。 胡二伯这人不能闲下来,就把老林子里种地的事揽了过来。 这一来二去的,这些年下来,不只是胡四一大家的不缺米粮面的,胡二伯家是更不缺,而胡大伯和胡爷爷家也是米面粮特别地充足。 现在几家人偷种的花生,大部分都给了胡幽,让胡幽去给换花生油。 胡幽现在的系统仓库里头,堆的是用也用不完的花生。 但是,胡爷爷却没有给胡三井带花生油。 对于这个,胡幽是要给胡爷爷点个赞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不愧是胡家村的背后的领头人。 一行人进了废品站后,才发现废品站里面实在太乱了,像是被人重新翻了无数遍似的。 什么收的金属啊,烂瓶子啊,还有各种牙膏片子,扔的满院都是。 这个年代的废品站,是真的在收废品。家里真正的用不到的,烂得不能烂的东西,才会当废品卖。 要是还能凑合用的,像是桌子断个腿儿的,随便用什么东西接上。 等等,在废品站里面的,都是真正被用得不能再烂的了。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有好多是被别人砸烂的。家里人没办法,才会没得选择,卖到了废品站。 胡三井看都没看院里的情况,而是把几个人都带进了自己屋子里头。 这会儿还是腊月里呢,胡三井这里还是挺冷的,但是休息的屋子里,居然冷得跟冰窖似的。 胡大伯一进屋里头,就用手摸那炕,可是没一点温度。 胡大伯转过头就问胡三井说, “你这是咋回事啊,从外面找几根烂木头烧,也比把自己冻死要强啊。你是想跟人作对是不,年纪也不小了,咋就不能省点心?” 胡三井直接是连叹了几口气,屁股挨着炕沿坐下,低声地说, “大哥,你以为我不想暖和啊。那院子里的东西为啥乱成那样啊,还不是因为有人给弄的。我天天都收拾不过来,但是呢,现在是一点东西也不能少。” 胡三井叹着气是一点办法都没,胡大伯这会儿是气得在原地来回地走。 胡大伯在地上是走了几圈,然后停在胡三井跟前说, “这样吧,这个什么城里的工作,咱也不要了,回村去。咱爹手里头有点粮食,总能养活得了你。” 胡大伯并没有把事情说得多么的好,就是想听听胡三井的意思。 胡大伯当然知道胡三井这人,想当城里人都想疯了,好不容易娶了个城里媳妇,现在硬是要把自己熬死了。 胡三井抿着嘴,不说话。 胡大伯回过身,把符生放在地上的面袋子提了过来,“咚”的一下就放在了胡三井的跟前。 “你自己看看里面的东西,想好了再回答我。” 胡三井先是抽了抽鼻子,闻了闻,越闻越觉得这个味道实在是好久没闻到了啊。 胡三井现在不仅经常吃玉米面糊,还会吃黑馍,能有一袋子黑面吃吃,填饱了肚子,就算是件大事了。 胡三井慌忙手抖的把面袋子打开了,一大袋子白沙沙的白面,全露了出来。 胡三井是好久没吃过白面了,伸手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都快忘记白面味儿的胡三井,都顾不得面是不是生的,或者是吃下去肚子能不能受得了。 “啪”地一声,胡大伯伸手就把胡三井吃生面的手给打开了。 一大把白面,就那么一下全撒在了胡三井的身上,还有炕沿上,还有地上。 胡大伯抬起手,就是“啪”地一巴掌,打在了胡三井的脸上。 那大黑手印子,一下就印在了胡三井的大脸上。 胡三井原先长得还算挺白净的,现在也是因为营养跟不上,脸色都蜡黄蜡黄的。 胡幽看着现在的胡三伯,是根本没有想到哇。 其实是胡幽天天忙着过得更舒坦了,把个胡三井忘得一干二净。而符生也是前几年还和胡三井打交道,这两年稍微少了点了。 胡大伯现在完全是一副气昂昂的大村长的样子,一只手叉在腰上,还在原地走,咬着牙问胡三井, “你说说,你那老丈人还逼你断亲?” 胡三井赶紧摇头,看了下胡大伯的脸色,心里头还是怕怕的。动动嘴,赶紧就说实情, “我媳妇现在都听我的,愿意让孩子跟我的姓。” “啊呸。” 胡大伯一口呸了胡三井,这是连胡幽都没想到的。 而胡幽和胡小弟,还有符生,都往门口退了退。 胡大伯伸出一根黑手指,又在胡三井脸上摁了两下, “我告诉你,我是你大哥,我现在说了都算。你现在马上,和你那老丈人断亲去。” 第270章 胡大伯的大村长威风,现在是完全显露了出来。 平常胡幽见到的胡大伯,永远也是笑呵呵的。而且,尤其是村里头通电后,更是爱笑了。 “拉灯啦~” 拉灯都快成胡大伯的口头禅了,全村的供电电闸就装在了生产队大队长旁边的一个小屋里头,门上是上锁的。 当然,锁头肯定是这个年代最牛的铁将军,而唯一一把钥匙,就挂在胡大伯的身上。 胡大伯还是站着,仍然是在用一只胳膊叉着腰,抬起另一只胳膊指着胡三井,还要再大骂几句的时候,“哗啦”地响声,一大串钥匙从脖子里面蹦了出来。 胡大伯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又塞进了脖子里面。 而胡幽捂着嘴,另一只手搭在符生的胳膊上,弯着腰偷笑。可是又不太能出声,胡幽觉得笑得有些憋屈啊。 符把胡幽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他宽大而温暖的身体,把胡幽给挡上了。 其实胡大伯也没干啥,只是现在整个人的感觉,脸上和脖子就是一道黑一道花的。 当了好些年的村长了,也是头一个变成这样。可是,胡大伯自己不知道啊,而胡三井被骂得不敢吱声。 胡幽是不好意思笑话胡大伯,可胡小弟却一点了没顾及。 胡小弟愣着看了几分钟的胡大伯的样子,忽然就咧着嘴“嘿嘿”地乐了起来。 胡小弟一边乐着,嘴还没有闲着呢。 “哈哈,大伯啊,你咋从黑煤球成了花猫脸了。哈哈……” 胡大伯都忘他是化了“妆”的,伸手就抹了几下自己的脸。可是再看自己的黑手,胡大伯咬了下牙,长长地吐了口气。 “就这样,先解决胡三井的事。” 胡大伯现在是要逼着胡三井去断亲,胡三井倒不是真要断亲,而是想着让胡大伯他们几去自己家看看。 现在胡三井和媳妇住在一个不大的小房子里,和老丈人吴老头分开了。 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吴老头太抠门,一分钱要嚼烂了揉碎了花。 胡三井的两个孩子还在长身体,吴老头能给弄到白面,可是就要买玉米面。 关于这个吴老头唯一的闺女,也就是胡三井的媳妇,和吴老头闹过好几次,但是不管用。 眼见着营养是跟不上,孩子脸色也不太好,吴根和胡三井都是没一点办法,急成啥样也不管用。 可胡三井的老丈人就是抠成这样,要把钱留给自己。而闺女吴根同志,一气之下带着胡三井和两个孩子搬了出来。 现在一家四口正住在一个小屋里头,条件不算好,但是相对舒心一些。 胡三井有的时候觉得这个吴老头,人还是挺狠的。完全是为了自己,没有一点亲情在,说绝情就绝情。 所以,胡三井觉得吧,现在让胡大伯去看看,自己的小日子其实还凑合。 胡三井可不知道,现在的胡家村,是偷摸着越来越富的。 能吃上白面和肉的人家儿,也在悄悄地增加的。 胡大伯把胡三井骂够了,又让符生把白面和鸡蛋重新提到了汽车上面。 “这些都先拿上,一起去你家,把孩子都接上了。” 胡三井这个工作也是老丈人给弄的,可是现在却是越来越难做的。 现在连废品站都有人不放过,刚才文大主任专门过来,就是要叮嘱胡三井,让他眼睛要放亮些。 因为胡三井现在住的地方不算好,车根本开不进巷子里面去的,胡大伯就从巷子外下车,跟着胡三井就走了进去。 符生在外面把车停好了,才跟在后面一起往里头走。 符生走得慢了些,胡小弟和符生是紧跟着胡大伯的。 其实不只是胡大伯,连胡幽都觉得胡三井脑子有毛病。这破地方,又小又窄,路也不好走,居然还硬撑着不回村。 胡家村再不好,胡大伯和胡爷爷也能给胡三井找个地方住,尤其是胡大伯大院后头,还有个小院。 这样一来,胡三井一家回村,是随时有地方住的。 可还没进到胡三井住的屋跟前呢,进了他在的那个屋子的大院里头。这种大院,一个院住好多人家。 远远就听到有女人的喊声,和半不大的孩子的喊声。 “姥爷,我不去,我不去。” 然后就是一个大嗓门在喊,胡幽听着声音还挺老的。 而现在好多邻居还没下班回来的,有的人看了眼又把手缩回去了。 胡大伯对这个声音熟啊,早就和这个声音的主人在电话里喊过好几回了。 胡大伯大跨步向前走了过去,“砰”地一声,就把一个门给推开了。 胡幽吸了口凉气抬头看了过去,一下就看到一个老头拉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而另外一个年龄大点的男孩,和一个女人正扯着这个十五六岁的。 这一看就像是在抢人似的,但是这孩子都大成这样了,还有啥抢的呢。 胡大伯过去把门给推开的时候,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乘着旁边的人发愣的时候,一下挣脱就跑到了胡三井的跟前。 “爸,你可回来了,我姥爷非要拉我走。我哪也不去。” 能看得出来,这孩子和胡三井感情比较深。 而胡三井立即就把孩子拉到自己的身后,看着那个老人,马上就叹了口气。 “爸,你想作甚啊。成天闹甚了,你不想过安生日子,我们还想过呢。” 这个老头果然就是胡三井的老丈人,可是听说是在市里头当个小头头的,而胡幽看他穿的是真破。 破衣烂袄的,不像是个当小头头的。 吴老头用手指了指胡三井说, “小苗是我孙子,我要带走他。” 胡小苗是胡三井的小儿子,在屋子门口站着的那人年纪大点的,是胡三井的大儿子,叫胡苗苗。 胡幽站在门口,觉得胡三井简直是脑子有毛病。 这么个破地方,一家四口挤一个小屋,吃是吃不好,睡觉肯定了不舒坦啊。 肯定是会在大炕的中间挂个帘子什么的,可是毕竟这个大儿子叫胡苗苗的吧,应该也有20岁了吧。 就这么个破地方,有啥可留言,而不回在胡家村。 有这种想法的肯定不止胡幽一个啊,符生在跟后面把这伯环境一眼就看明白了。而胡小弟,却是一个劲的咧嘴眦牙。 胡小弟和胡幽,虽然穿得也是破衣,可人家那长得好,又白又圆乎的小脸蛋。 胡幽和胡小弟往那一站,可比这满院子的人更像是城里人哩。 胡大伯却是一脸的黑道子,直接伸出一只手,指着吴老头说, “姓吴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胡大伯还伸出手把衣袖往上撸了撸,好久不做农活的胡大伯,胳膊还是挺白滴,可两只大黑手却显得更加的更加明显。 胡大伯抖了一只手,对着吴老头说, “你不要以为你在城里当个什么小官,什么长的,我就怕了你。我也是当小官,当长的。不比你差。” 吴老头完全被胡大伯的气势给压住了,而且一听胡大伯说是个当官的,就更是没说话了。 胡大伯又用手一指还在门里头的胡三井媳妇吴根,还有胡苗苗,又瞪着眼睛说, “赶紧收拾东西,傻着做甚?” 胡苗苗转过身就进屋,提了个包狱就出来,站到了门口的胡三井后头。 胡幽一看这样的,估计是早就想搬走了。 可那个胡三井媳妇吴根同志,却没动,而眼睛却看向了吴老头。 吴老头这会儿又仔细看了看胡大伯的大花脸,咬着牙鼓着嘴,说话还狠狠的, “你是谁啊?” 随即吴老头又看向了胡三井,“姓胡的,这个人是谁?” 胡幽又看向了胡大伯,而胡大伯却沉着声音说, “我就是每次给你打电话,你直接挂我电话的胡家村村长,我也是个小官。” 胡大伯说完这话没有再理解吴老头,而是看着胡三井和他旁边的人俩个儿子,点点头说, “你们都收拾好了?” 胡小苗一只手拉着胡三井的胳膊说, “准备好了大伯,随时都可以走。” “我不准。” 吴老头立即走过来。还要拉胡小苗,直接被胡大伯给拦住了。 胡大伯现在就跟护鸡崽的老母鸡一样,伸出两只胳膊,挡着吴老头。 “姓吴的,他们都姓胡,你这个外姓人,关你啥事儿啊。” 胡大伯一伸手就把要冲来打人的吴老头给拦住了,而眼睛却是看着胡三井的媳妇,吴根同志。 胡大伯把吴根看了又看,这个女人还真是对他们村村里的人看不惯啊。 胡幽站在后头虽然只是看着,但是也觉得这个吴根脑子也有毛病。现在都快饿死了,还在想着自己是城里人,脸上多光荣之类的。 而胡大伯却是和胡幽想到了块去了,冷着他的黑道子脸说, “老三媳妇啊,你说说,你要咋办,跟我们回村,还是跟你爹回去。” 吴根没说话,但是用却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胡三井。 胡三井抬起头正要说话,就感觉脸上一疼。 “啪”地一声,胡大伯一个翻回掌,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胡三井脸上了。 胡大伯这一招出手又快又突然,而眼睛狠盯着胡三井说, “你给我闭嘴,我说话的时候,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胡三井一只手捂着脸,还真不敢说话了。 而大伯还是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吴根。 “既然你不想回咱村里头,那你就慢慢想着吧,我也不逼你。” 吴根一看俩儿子都要跟着去胡家村,就有点急, “小苗,苗苗,你们也不要妈了?” 胡小苗伸出一只手指着吴老头说, “妈,他不是好人,他打电话告密。” 第271章 胡幽看了下有些偏瘦的胡小苗,脸色有些蜡黄色,明显是吃得不太好,但是这孩子咋就这爱上进呢。 连符生都不由地多看了几眼,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得把人先送回去再说别的吧。 胡大伯听到胡小苗说的事后,轻叹了一口气。他也是被人告密了一回,现在还怕怕的不行。 胡大伯看了眼胡三井说,“看到没,这就是姓吴的。你还不赶紧走,带着孩子走。” 转过身胡大伯对着吴老头说, “和你这种人做亲家可真是丢人,你这种人还不如咱村村里头的小五子呢。” 胡大伯也没和姓吴的废话,又把胡三井瞪了好几眼,胡三井看着自己媳妇特别的难受,带着俩儿子离开时,还和吴根说, “媳妇儿啊,你可要来接我们父子几个啊。” 胡三井的话刚说完,就被胡大伯在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 胡大伯背着两只手,死盯着胡三井说, “还不给我走,等着我抬你啊!” 胡三井捂着屁股,和俩儿子一起出了这条小巷,最后又一同挤上了符生的大吉普车。 胡小苗毕竟年纪稍小点,坐在车上就不老实,胡幽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还真是和胡小弟有点像。 不仅是淘气劲有点像,大概都是姓胡的,光看长相还是有那么点相似的地方。 胡幽转过头扯了下嘴角时,就听到胡小弟说, “胡小苗,你多大了?” 胡小弟回答得也很干脆,“翻过年儿就17了。” 胡幽就听到胡小弟说,“哦,看你们城里人长得也不咋地嘛,我翻过年才15啊,我都要比你高喽。” 胡小弟的话说完后,胡小苗立即就不说话了。 胡幽有点深深同情这个胡小苗,个头的事儿也是胡幽心里的痛。 符生看了眼胡幽,伸出右手在胡幽的小肉手上偷摸了一下。 符生开车的同时,冲胡幽眦牙笑了笑。符生的意思是吧,胡幽算是他看着长这么大的,早就习惯了。 无所谓长多高啊,反正胡幽长成啥样,符生也都喜欢。 符生无声地笑眯眯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可胡幽却是紧皱着眉,用意识流联系着系统。 “小面,你上次说的那个药,到底对我有没有用。” 系统平稳而坚定的说, “主人,没用的。‘长得高’是给成长期的儿童吃的,主人,你早就过了骨骼成长最好的儿童时期了。” 儿童时候的胡幽还没穿过来的,气得胡幽咬牙切齿的。 胡幽咬牙发狠的样子,把符生给吓了一跳。 而胡小弟这会儿却给胡小苗掏出块糖来,递给了胡小苗, “嗯,吃吧,奶糖,甜。” 胡小苗把糖接过来,剥了糖纸直接就都塞进了嘴里,还给胡小弟回复了个“真甜”。 胡幽听到胡小弟又吃糖,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胡小弟, “你不怕牙坏啊,你又偷吃糖。” 胡小弟嘴里的糖也才刚放进去,立即就冲着胡幽眦牙,露出了他又白又健康的牙齿, “姐,我牙好着呢,天天刷三次牙。” 胡幽叹了口气转过了头,刷牙的牙齿也是她从系统的交易市场买的。防止蛀牙,清理牙垢,有奇效。 胡四家的人自从用了胡幽给的牙膏后,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大黄牙。 尤其是胡四媳妇,天天对着镜着眦牙。 而曲明老头也同样是一天刷三次牙,还冲胡小弟说, “牙好吃肉香。” 胡小弟的牙口不错,抿着糖,脸上还鼓着个包,冲着胡幽傻乐。 胡小弟大概是为了岔开话题,眦完牙就看向了胡小苗, “胡小苗,你说的吴老头告啥密啊,说给我听听。” 本来胡小弟是个随口说的话,可胡小苗却有些“吱唔”,像是不太愿意说一样。 胡小弟一看这样,就更有兴趣听了,一把就抓住了胡小苗的胳膊。 “这有啥不能说的呢,都是自己家人。” 胡小苗看了看左右前前后后的,全是姓胡的,而且符生的一身军装,让胡小苗有了想说的勇气。 不过胡小苗低着头,还有点抖,声音特别地低, “是当初在县城的警察局局长,好像得罪过吴吴……” 胡小弟听了就眨眨眼,而胡幽却觉得有点熟。 可符生开车的时候,手就是一抖,“滋”地一声急刹车,一车的人都向前用力冲了一下。 符生反应也快,一伸胳膊把胡幽给捞住了,着一点胡幽的人就撞前面琉璃上了。 胡幽吓得出了一头的虚汗,脸都发白了。 胡幽是真被吓的,她胆儿小啊。 符生把车也停了下来,用手摸了摸胡幽的光脑门,着急地问她, “难不难受?” 胡幽摇摇头,可是脸上还是显得有点可怜, “不难受,就是吓的。” 胡幽用手扶了下头发,其实缓下来也没啥了,忽然就觉得放自己脑袋的手好像比自己抖得还厉害。 胡幽抬起眼皮看着符生,冲着符生一眦牙, “赶紧开车,有话回去再说。” 符生又摸了把胡幽的脸,正过了身子,才启动了车。 一进了胡家村,就听到胡大伯说, “老三,你带着孩子去爹那屋。哦,我一会儿过去。” 胡三井就也就顺嘴问了一句, “啊,大哥,你还有啥事要忙?” 胡大伯咬着牙气得说, “我这样还能见人吗,我上老四家洗澡去。” 胡幽低头又笑了下,胡大伯这样子,别说胡幽和胡小弟看着一直笑,更别说胡爷爷啊。 胡爷爷要是知道胡大伯顶着的个大花脸,和很多熟人都见面了,尤其还有上面的领导文大主任呢,那烟锅子打人肯定是少不了的。 胡三井带着俩孩子去了胡爷爷那屋,胡大伯坐着符生的车,从胡四家后门这头下的。 现在符生除非特殊原因,一般都把车开到后门这里。 一进胡四家院子,胡大伯就一头冲进了洗澡房。 可是没一会儿,胡大伯光着上身跑了出来。 胡大伯倒是挺聪明的,怀里抱着衣服,站在院子就喊, “亮亮,亮亮。” 胡小弟正在和胡二哥、胡三哥说出去的事儿,就听到胡大伯在叫他。 胡四家三兄弟,同时伸头从玻璃窗往外看,就看到胡大伯还是个大花脸,抱着自己的棉被光着上身,在院子里跳。 胡小弟马上就明白,立即就推门跑了过去。 胡大伯不知道胡四家的洗澡间是咋洗的,一进去就脱衣服,然后才发现没有水池子。穿上棉裤抱上棉袄就从洗澡房跑出来了。 胡小弟带着胡大伯又进了洗澡间,指着流水的水管子下面的一个摁钮说, “大伯,脱光了以后摁一下这个就成。” 胡小弟又指着旁边大水箱上面的两个盒子, “大伯,这个黑的盒子是洗头膏,白盒子里头是洗澡膏,都是我姐从上海买的。” 胡小弟看了眼胡大伯,啥也没拿,就问胡大伯, “胡大伯,你一会洗完穿啥?” 胡大伯看了眼自己的棉袄,还白了眼胡小弟, “当然是穿大伯的袄了,洗个澡还要换衣服?” 胡小弟抿了下嘴,又和胡大伯说, “洗澡水没了水箱会叫的,大伯你到时候再叫我。” 胡大伯马上就明白了,立即就催着胡小弟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出去吧。” 胡大伯这个澡洗得,连胡小弟都挺意外的。洗得不出来了,胡小弟都给加了三次水了。 胡大伯还光着身子,又挖了一块洗头膏,和加水的胡小弟说, “亮亮啊,这个上海买的洗头膏就是好啊,洗脸也好,你看大伯是不是白了?” 胡小弟“嗯”了一声就点点头,“嘿嘿”笑着提着水筒跑出了洗澡间。 胡大伯一直洗到天快黑了,才舍得从洗澡间出来。 胡幽和符生在厨房弄饭呢,就听到胡大伯在外面说话, “哎呀,亮亮,把你擦脸的香香,给我来点。” 胡幽给整的擦脸的香香,就是从系统交易市场买的擦脸的,很淡的清香味,胡幽找了一些扁的铁盒子,都装好。 给家里每个屋放了一盒,胡小弟都擦。 等胡幽把饭弄好后,符生端到了胡四那间大屋的外间桌子上。 今天来胡四家吃饭的,不仅有胡三井一家,还有胡爷爷胡奶奶,最后晃过来洗得特别白净的胡大伯。 胡大伯挨着胡爷爷坐在炕桌上,还摸了几把自己的脸说, “爹,你也去洗洗,唉呀,真是舒服。怪不得老四家一个比一个白呢。” 胡爷爷脸上虽然是笑着的,眼神却是不太好的看着胡大伯, “你当这是你家啊,看把你洗巴干净的,明天不准备出门了吧。” 晚上吃的是大米饭和白馒头,白肉炖酸菜,薰鸡切的大块,薰鸡蛋,薰豆干,还有排骨炖土豆,小公鸡烧的栗子。 这些菜在胡四家已经是很平常的便饭了,胡三井看到一大盆一大盆肉菜端上来后,立即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胡四媳妇终于可以吐吐气了,直接看白了眼胡三井,还有筷子敲了两下碗。 “哦,瞧不上我们村里人吧,我们顿顿吃大肉,都吃不动哩。” 胡幽其实还专门炒了一大盘辣椒爆炒肥肠,是给符生做的,让他端到曲明老头那屋,正好陪着俩老头还有金兰一起吃饭。 而在吃饭前,符生又单独找过胡小苗,把胡小苗知道的情况又详详细细地了解了一遍。 在旁边听着的胡幽,内心十分不平静。 胡幽也看出来这个人和符生关系不错,而且在以前还算帮过他们家的忙。 可事情都过了大半个月了,胡幽担心的是人还活着不。 而符生咬着牙说, “他曾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第272章 胡三井老丈人,破衣烂袄,和绿衣裳小兵混一起,为了口吃的,乱说话。 这是胡小苗告诉符生的大概意思,而这个乱说话,就包括把自己原来看不顺眼的人,随便找了个“这人不咋上进啊”的理由,就举报了。 现在这个年代,有些人就是喜欢爱装,爱活动,不管这个事儿是真的或者是假的,只要是觉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儿的,这些穿绿衣裳的,就会冲进别人家里,把在被窝里钻的人给揪出来。 揪出来个男的,绿衣裳的人立即解下皮带,把男人捆住了。大冬天的,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只穿着大红的裤头。 只是,被窝里头忽然伸出条白胳膊来,又从被窝的另一头露出个脑袋,明显就是个女人。 这女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女人有四五十岁了吧,活这大岁数,头一次钻被窝的时候,自个儿家里头“呼啦”地冲进一帮年轻后生们。 这女人臊得差点又钻进被窝,赶紧把自己的白胳膊给缩了回去,用颤悠悠的声音问, “你们谁啊,想干啥呢?” 冲进来的绿衣裳的,可都是20多岁的大后生,好些个都没媳妇呢,也没暖过被窝。 实然被个女人给吓住了,眼神闪了闪,不知道该咋说这话哩。 那个解皮带的后生,阴着脸把被窝里露个头的女人看了看,忽然一只脚就踩在了人家炕沿上,大声的喊, “你哪儿来的,在这儿搞破鞋?” 这个女人给吓得哇,脑袋“嗖”一下就钻进了被窝,所有穿绿衣裳的后就看到她在被窝里是滚来滚去,滚去滚来。 没两分钟呢,这个女人的白胳膊,又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而她的手上正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红纸。 这个女人的脑袋,又一次从被窝里头钻了出来,睁着她的大眼睛,看着那个穿绿衣裳的大后生。 “这个给你。” 这个绿衣裳的后生,冷“哼”了一生,把那张红纸拿了过来,皱着眉看了眼,就问这女人, “这是个甚了?” 这个女人把白胳膊又放进被窝,用很低的声音说, “你咋不看那面尼?” 这个绿衣裳的后生就把手上的这纸大红纸翻了过来,可能认字的不多,也想显摆下自己的文化水平,就用很大声地念了上面最大的三个字, “结婚证。” 念完了这后生还愣了一下,那个还在炕里头被窝的女人又是低声地说, “我俩是合法的,有证呢,你们抓错人了吧?” 这个绿衣裳后生,又冷哼了一声,把合法的“结婚证”给扔在了地上,一脚就踩了上去,大声地朝着这个女人说, “说不定是你俩自己画的呢?” “这、这咋可能呢?” 这个女人又钻进了被窝,从被窝里又扔出了一堆衣服。探出脑袋,又和那个穿绿衣裳的人说, “你看他年纪也不小哩,让他穿上衣服吧,要是冻个好歹,那啥也问不出来嘛。” 可能是这个女人的一条白胳膊,让这些没钻过被窝的大后生们晃花了眼,最后就让这家男人穿上了衣服,还套上了棉袄和棉裤。 这家男人出门前,从墙上摘下了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又回过头,看着自己钻了这些年被窝的媳妇,含着泪说了句, “咱的证是民证局给印的。” 这个女人哭哭啼啼地把那天的事,一一地讲了个清清楚楚的。 胡幽和符生听的同时,符生一直是沉着脸,不说话,而胡幽却眦着牙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胡幽是没想到哇,这些人想逮人,啥罪也给往头上放。人家那么大的结婚证,咋就能说是自己画的呢。 胡幽正好一抬头,看到前面墙上挂着的大大的结婚证,上面还有个大脚印子。 这个女人一直是眼睛红红的,流着泪,流一会儿停一会儿,停一会儿再流一会儿。胡幽最后这才想起来掏出块灰手绢。 胡幽挨着这个女人坐在了炕沿上,把手绢塞进了这女人的手上,又用眼睛看着符生。 符生的脸是狰狞着的,跟要吃人一样,可是却不说话。 胡幽伸出脚,轻轻地踢了一下符生,这人是来办事的,咋就只顾着自己生气哩。 符生被胡幽一踢,立即就收回了表情,轻声地就问这个女人, “嫂子,彭局长被关在哪了,你知道不?” 这个女人摇摇头,拿着胡幽塞进来的灰手绢,又擦了擦快流干的泪,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去局里找过老彭的同事,可是认识的竟然没几个了。而认识的那些,也都说不知道。” 胡幽想的是,那可是县公安局,咋就人都不见呢。 胡幽想着要不要再多找找人问问,就试着问一下彭局长媳妇, “嫂子,你认识彭局长几个同事啊。” 那个女人的神情这会儿恍惚得不行,胡幽都担心她说错了呢。 可彭局长媳妇仍是声音仍然很沙哑,用红肿的眼睛看着胡幽,又垂下了眼睛, “我认识的人不多,就五六个吧。现在,有三四个人不见了。” 胡幽听到后,第一个想法是,这些人居然叛变彭局长了,竟然偷偷溜了。 而符生的额间,却是皱得更紧了。 天黑得连对面来个人都看不清的时候,胡幽才和符生从县城彭局长家里出来。 胡幽看着有些着急的符生说, “这种事,到底该咋办啊?” 符生想了想说, “我先回去和我妈说一声,我明天一早把我妈送过来。” 胡幽眉毛一挑,这个符生妈现在天天和金兰在一起谈艺术,怎么可能会和人谈心。 符生和胡幽上车后,符生却说, “明天让我妈帮彭局长媳妇收拾东西,把人先接到我家住几天。” 胡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胡幽忽然想到个事儿,就问符生, “彭局长的孩子呢?” 符生轻声地说, “一儿子一闺女都在部队呢,这个事儿他们不知道,不参与,是最好的。我明天一大早给吴团长去电话,让他把人都给看牢了。” 胡幽明显能感觉到符生浑身的压抑的气息,胡幽也一直没有出声。 等到了胡幽家后,胡幽正在下车时,被符生忽然拉过来给抱住了。 符生倒是啥也没做,把胡幽搂得紧紧得,声音却有些在抖, “小宝,要是有一天我被逮进去呢?” 胡幽心里头却说,真矫情啊,而且真要发生那事儿,肯定最着急的是符家的老爷子啊。 胡幽是一点也不担心这种事发生,所以符生问的时候,胡幽憋着没笑,还假装拧了拧她的小眉毛。 其实吧,这男人也是要哄的,对不对? 胡幽告诉自己,哄这一个,很容易。 胡幽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把自己的脑袋从符生怀里往上伸了伸,这才说, “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变丑了,或变腿瘸子了,我都不嫌弃你。” 符生一听,用手在胡幽的小屁屁上轻拍了两下,才把胡幽放开。 不过放开的同时,又是用力在胡幽嘴上亲了两下。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胡幽看着符生仍是黑漆漆的开着车走了,胡幽这才转过了身。 胡幽从自家后门进去后,忽然就发现个问题,今天自家后门居然没上锁。 胡幽还以为家里人会上锁呢,没想到竟然这么贴心在给自己留门呢。 胡幽笑了下,就迈着小步子朝自己屋子走了过去。 等胡幽一出后院,忽然就看到有俩个人影扒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胡幽轻轻地走过去,其实不用出声,光看人影,就能看出来是谁了。 胡二哥和胡小弟,这俩人正趴在洗澡间的墙外头呢。 胡幽挨着这俩人就站住了,也学着他俩把耳朵搁墙上听。 可是,除了“哗哗”的水声,啥也没听着。 就在胡幽准备问下胡小弟,里面谁在洗澡啊。 就听到一声“嗷嗷”叫, “死老头啊,让你搓个背,这用劲,把人要搓死啊。” 胡幽张着嘴就没合上,居然是胡奶奶的声音。 胡幽的嘴张着就是合不上,还颤了几下。 真是没想到啊,胡爷爷和胡奶奶居然这么奔放。 胡幽又把耳朵更死劲地贴到墙上时,忽然被胡小弟轻拍了一下,胡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胡小弟背着跑了。 胡幽也没想到哇,胡小弟居然这么利索,把她背起来就跑到了小后院的水井跟前。 胡幽正要问胡小弟要干啥,忽然就听到胡爷爷的大嗓门。 胡爷爷平时说话都很沉稳的,啥大嗓门一般只有胡四媳妇。 可是今天却开眼了,就听到胡爷爷那大狼嗓子一样,在洗澡间里喊了起来, “程程。” 胡幽还以为叫胡二哥干啥呢,就见胡小弟把脚下一个全是水的水桶给提了起来,又很迅速地到了洗澡间门口,放在了胡二哥的脚边。 胡幽都看到了,胡小弟给了胡二哥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这之后,才听到胡二哥连着“咳”了几声,大声喊道, “爷爷,来啦,水来啦。” 就见洗澡间的门拉开了个缝隙,光溜溜的胡爷爷把水桶提了进去,不到一分钟,水桶又被放了出来。 胡幽都能听到胡爷爷的声音,因为声音实在有点高,大概胡爷爷头一次干这种觉得在点臊人的事儿。 就听胡爷爷问, “程程,其他人都睡了吧?” 胡二哥在门外连忙“嗯”了几声,又和胡爷爷说, “爷,还得加三桶水,你稍等我会儿啊。” “嗯。” 胡二哥又转过了身,而胡小弟刚又把另一桶水给打满了。 胡小弟笑得贼不兮兮地,还和胡幽悄悄地说, “爷爷和奶奶动静不小呢。” 第273章 胡幽看着胡三哥一共提了几次水,终于把洗澡间的水箱给打满了水。 胡爷爷却是很轻地把洗澡门给关上了,但是,今天的胡家村的灯却没有被“省电啦,拉灯啦。” 等洗澡间“哗哗”的水声再响起时,就见胡四那屋的门开了,“腾腾腾”地有个悄悄跑了过来。 胡幽在看到是胡大伯的时候,胡大伯也看到胡幽和胡小弟。 胡大伯瞪了眼胡幽和胡小弟, “赶紧睡觉去,后天就是腊八了,明天可要忙着呢。” 胡幽把腊八要做腊八粥的米和其它用的豆子,都提前泡上了。现在就在大凉房里放着呢,今天胡幽手上有的材料多,要做得更多一些。 不过也幸好后天才是腊八,要是明天的化,胡幽是半夜就要开始熬粥啊。那胡爷爷和胡奶奶一起洗澡的事,大家假装不知道,都假装不下去了。 胡幽都看到了,每个屋子虽然都不拉灯,但是明显有人影在窗户跟前不停地晃动。 胡幽先悄悄地回自个儿屋了,明天还要一早和符生出去呢。 在大早上的时候,胡幽还在没睡醒呢,忽然就听到胡大伯的声音,从广播里头响了起来, “胡家村的全体村民们,明天就是腊八了,咱村又是上进的一年,明年更上进。” 最后胡大伯告诉胡家村全体村民,一个大好消息, “从腊八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这一个来月,咱村不断电,不拉灯啦。” 胡大伯还觉得他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村民们应该很满意的。可是,等胡大伯站在自己办公室往外面一看,没有一个人影。 胡大伯还以为大家会像刚来电时一样,凑到他这里问东问西的。 可胡大伯刚看了两眼,就看到一身绿军装的符生,冲着他的办公室走了过来。 都不用符生说啥,胡大伯赶紧把电话匣子给打开了,从里面把电话就取了出来。 胡大伯都不怎么看符生的脸色,那叫一个暗啊。 胡大伯一眼就看出来符生是有重要事的,赶紧就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到外面溜达去了。 符生的电话也没打多久,几分钟就完事儿了。 胡大伯看着符生离开的背影时,还皱了眉,不由地就说了句, “这大过年的,不会出啥事儿吧?” 而接到符生汇报情况的吴团长,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 “这都叫甚事了,他娘的。” 这时候的符生从生产队出来后,就去了戈大家,田地这几天就在戈大家住着呢。 这次回来,符生还有着任务呢,只是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现在戈大家生活也很不错的,有肉有白面。 符生把刚吃了早饭的田地,就带了出来,让他帮着符生妈收拾房间。 符生用低沉的声音和田地说, “你今天就帮金兰搬东西,在我家住两天。等过段时间,还会让她再搬回胡四家的。” 田地看了眼,也没问别的,就立即点头。 而符生又告诉他, “我一会儿和我妈去县里接个人,你再和金兰把另外一个大屋给收拾出来。” 符生家虽然不大,但是也有三四个屋子呢,而且,符生也把那边小屋的炕也烧了烧。 说不定啊,什么时候也能用上。 田地不知道符生要做什么,但是他的习惯,是遵从上司的命令。 “是。” 田地就一路小跑到了胡四家,正好碰到胡幽吃了早饭,在院子乱晃呢。 今天的早饭是胡三哥给做的,而胡幽还想着,再想个啥办法,让胡三哥在金兰跟前表现表现。 这时候,就看到金兰帮着收拾院子,而胡三哥从厨房里一出来,就对着金兰说, “金兰姑姑,你别管了,我收拾吧。” 胡幽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看着胡三哥就问, “金兰姑姑?三哥,你老大不小的了,瞎叫啥啊。” 胡幽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这个媒人咋这难做呢。 而胡三哥在对着自家宝贝疙瘩的时候,有的时候和胡大哥一样,都不动脑子的。 胡三哥听了胡幽的话后,马上就说, “小宝啊,哥这是和你叫一样的啊。” 胡幽立即就鼓着脸,眼神很幽怨的, “三哥,这能瞎叫啊,二哥可不叫。” 胡三哥一听立即就笑了, “二哥和金兰姑姑同岁,那咋叫啊,而且二哥都要当爹了,叫不叫无所谓。” 胡幽就眼睁睁地看着胡三哥从金兰手里拿过扫帚,开始扫院子。 而且,胡三哥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左一个金兰姑姑,右一个金兰姑姑。 就在胡幽感觉脑袋要炸的时候,听到另外有个声音院门那里响了起来, “金兰同志,我来了。” 胡幽斜起她的不满的眼神,就看到田地是一口气就冲到了金兰跟前。 田地和金兰的说话声不大,胡幽就看到金兰一直点头,最后还来了句, “嗯,我就喜欢和婶子说话,那我收拾东西去。” 胡幽都没来得及阻拦,金兰就挎着个小包袱,进了曲明老头那屋。 胡幽没想到符生婶子居然想让金兰陪她住几天,一个人好寂寞啊,没闺女好可怜啊。 胡幽心里话说,你一个人很久了,没闺女也很久了,咋就今天忽然这么可怜呢。 可人家金兰高兴啊,挎着小包袱走了,看样子很像是很想走很久了似的。 胡二哥从屋里头出来后,伸手拍了拍胡幽的肩膀,感慨地说, “这个比大哥大嫂还要难啊,这是俩块石头啊。大哥大嫂是两块铁板,总有融的时候,石头可融不了的。小宝,你还是放弃吧。” 胡幽张了下嘴,真是不知道该说甚了。 “咋都这难呢。” 胡幽准备等符生来了,和符生再详细说道一下,这到底是咋安排的。 可是,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算是把符生给等回来。 而符生回来的同时,立即就和胡幽说, “我们先赶紧吃饭,早吃饭就走,一会儿事情比较多。” 胡幽看符生一头大汗的样子,就猜他早上肯定是去打听消息了。 符生和胡幽差不多是随便吃了两口,胡幽就跟着符生上车走了。 站在胡四家院门口的胡三哥,若有所思地皱着眉。胡二哥看着着急地符生这就么走了,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胡二哥用胳膊碰了碰胡三哥, “老三,你觉得符生干啥去了?” 胡三哥看了眼胡二哥,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说话也是淡淡的, “只要不是给咱村招祸就行。” 胡二哥却笑了, “明天就是腊八啊,是个好节日呀。” 胡幽这会儿坐在符生的大吉普上,还有点心跳加速呢。可不知道,胡二哥和胡三哥,都在为她和符生担忧呢。 刚才符生一上车,就立即问胡幽, “你那有没有急救的药?” 胡幽想想,上次给曲明老头弄到的一瓶药片子,是“安心药”,就是针对上年纪人的心脏的。 胡幽立即就说, “急救药是有,但是,是针对心脏的。” 符生一边开车,却一边说, “不管是什么样的急救药,只要是能把人命先保住了。” 胡幽对这个彭局长是没什么印象,有可能几年前偶尔会见过,但是当时年纪太小,对外面的事大多不太观注。 而让胡幽之前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当年胡幽的破旧大自行车,就是符生帮着卖给这位彭局长的。 彭局长以前是当兵的,后来退伍后,就在镇上做局长,已经做了好些年了。 胡幽知道现在城里头,对这个什么长的,很多人是看不顺眼的。尤其,还有个背后搞事儿的吴老头。 胡幽把“安心药”装了五六颗在个小白瓶子里,交给了符生。 按照系统的说话,只要还有口气,这个药还是能顶个小作用的。 系统给的建议,也很合理, “主人,要是直接给别人用未来科技的特效伤药的化,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胡幽自然知道,而且现在符生要的是保住彭局长的一口气,把人带回去再说。 符生这两天一直是阴沉着脸,胡幽知道他很痛心,还有着浓浓的悲伤与无能为力。 而现在却是有一丁点办法在的,符生开着车穿过了镇上,朝着市里开的路上,还和胡幽说, “咱们从上海家里头挖到的大金条子,拿两根出来。” 胡幽虽然不知道符生要金条做什么,立即就从她的破棉袄的兜子里,掏出了两根金条。 胡幽抬眼皮,看着符生, “我咋觉得这条路这熟啊?” 符生点点头,这会儿已经开进了城了,这条路还是这两天刚走过的。 “我早上找过文布燎,他提的条件就是要钱。” 胡幽想想,这个文布燎还真是难缠, “有条件就行,就怕他是块无缝的蛋啊。” 符生又凝了下眉,随即又同胡幽说, “他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说,不过又没有说。只能等这个事了了,下次给他送肉的时候,我再陪你来一趟。” 符生带着胡幽来的地方,居然就是文布燎城里大媳妇领来送肉的那个院子。 符生把车停着离这条街还有点距离的地方,和胡幽一起下了车。 符生的了步伐很稳,胡幽紧跟着符生,没走多久,就到了文布燎的家门口。 大概是符生和胡幽的脚步声重,大门在符生敲门前,就从里面打开了。 文布燎的脸色还那样,把符生和胡幽让进来后就锁上了大门。而文布燎的大媳妇,也一起着坐在了屋里。 符生什么话也没说,就给了胡幽个眼神,而胡幽立即就从兜子里掏出根大金条,放在了桌子上。 “咕咚”一声,旁边凳子上的人不见了。 第274章 胡幽看了眼符生,又看了眼旁边的文布燎,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淡定,就像是都没看到那个文布燎大媳妇晕倒在地上一样。 符生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了点玩笑出来, “以前对大舅舅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有个有事没事爱晕的媳妇。” 符生的话这么一说出来,胡幽就见文布燎脸上的肉来回抽搐了好几下。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文布燎,看来也是对自己媳妇这种娇弱的情形,有点不太适应。 胡幽的一只手还放在大金条上头,而眼睛又看向了符生。 符生只是很随意地扫了眼地上的文布燎的大媳妇,这才用特别低沉的声音说话的, “文主任,人我什么可以带走,是不是还活着?” 文布燎脸上仍然是没什么表情,不过眼神却看着胡幽的手,正摁在大金条上头的。 文布燎说话还是那样硬生生的, “这个事目前相对复杂,那几个办事的人,也不归我管。但是,要想把人带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仅是符生都没太把文布燎说的困难当回事儿,而胡幽更是觉得文布燎一定有办法。 文布燎这会儿却抬起手,把旁边桌子上的茶缸子拿了起来,喝了好几口热水。 喝完热水的时候,文布燎却没抬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是不是活着不敢保证,不过,这个时候,难道不是把人抬出去埋了的最好时候吗?” 符生觉得话是说完了,就站了起来,并且从自己衣兜里面,把那瓶有几个药片的“安心药”放在了文布燎跟前的桌上。 符生立即就叮嘱了文布燎说, “这是找人弄了点急救药,看试试能不能吊住最后一口气吧。” 文布燎看了眼桌子上的白色小药瓶,拿起来还晃了晃。 “我可以把药送进去,但是能不能喂进去,就不敢保证了。” 胡幽忽然觉得这个人坏也坏得挺明白的,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 而这时,文布燎的话,却让符生的心一阵阵地往下沉。 符生微眯了下眼,又用很轻的声音说, “既然人是不能弄出来,我进去看人呢。” 文布燎抬起眼皮,看了眼符生,却慢慢地摇摇头。说话的单调,仍然是那么地平缓。 “你不行,她行。” 文布燎所说的她,自然是指胡幽。 而胡幽听了文布燎有些阴森森的话后,不由地还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机会,谁也不会错过的,符生更是不会。符生直接就点头,伸手又把桌子上的小药瓶给收了起来。 符生这会儿是站着的,用眼睛盯着文布燎说, “什么时候?” 文布燎想了想, “大晚上要去,肯定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倒不如白天去,大大方方的。” 文布燎又把桌上的缸子拿了过来,把里面的白水,又喝了两口。要不是胡幽看着缸子里确实是白开水,还以为这人在喝什么上好的茶呢。 最后又和文布燎定好了时间,明天腊月初八,中午的时候再来这里找他。 但是,下午到底什么时候能见上人,要看文布燎明天安排的情况。 胡幽和符生离开后,文布燎的娇弱的城里大媳妇,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位可能平时也是这么习惯了,现在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步地走到放大金条的桌子。 文布燎大媳妇,用手摸了摸桌子上的大金条子,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用力瞪着像是能吃人的眼睛一样。 “这么大块金子啊,他们还真有钱。” 文布燎这会儿和自己媳妇说话时,语气才算是放缓了些,也轻柔了些。要是这样的文布燎让胡幽见识到,一定会吐的。 文布燎还冲着自己的大媳妇笑了笑, “是啊,他们很有钱,所以……” 文布燎的大媳妇,立即又把凳子扶正了,坐了上去。 “所以啥啊,难道他们还有很多金子不成?” 文布燎看首自己媳妇,眼睛又眯了一下才说, “一根变三根吧。” 文布燎媳妇用手摸着快被她摸融化的大金条子说, “不管是几根,都给咱儿子留着。” 一提到儿子,文布燎的眼睛就眯了起来,“是啊,儿子啊。” 而已经离开的胡幽,还在回去的路上,问了符生好几遍。 “明天,明天是初八吧,对不?” 符生轻“嗯”了一声,而胡幽却立即又问, “那明天就我可以进去?” 关于这个符生没说话,不过符生却是在回了村里后,才和胡幽说, “明天想办法记住路线。” 胡幽点点头,这会儿心里头才算是有了点数了。 “那你明天也小心点吧。” 到了晚上的时候,胡幽就把要熬腊八粥的所有材料,全部都处理好了。可是,又因为第二天中午要行动的,胡幽从今天晚上开始,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胡三哥看胡幽这样,也知道她是心里头惦记着事儿的。 胡三哥叹了口气,和胡幽说, “你去休息吧,夜里戈大来给架火熬粥的时候,我来吧。” 胡幽的东西准备的还挺全的,葡萄干都有很多,各种豆子都一盆一盆的泡好了。 腊八粥一定要慢火细熬,熬半晚上,等天亮了的时候吃。 一大锅的腊八粥,熬得黏糊糊的,而且粥里面的米又吃着很筋道,豆子软而不烂,最后又放了葡萄干。 胡幽心里头惦记着事儿,熬粥的事儿就交给了胡三哥和胡二哥。 胡二哥本来想找胡幽谈谈心,却被胡三哥给拦住了。 胡三哥低声地冲着胡二哥说, “别添乱了,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小弟呢。” 胡二哥咬了咬牙,不服也不行。 那会儿符生把胡幽送回来后,又单独拉着胡小弟谈了一会儿。 符生这一谈不要紧,把个胡小弟得瑟了一天。 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胡幽眼睛还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就感觉窗户外头有人影晃。 虽然是拉着帘子的,可也把胡幽吓了跳。 胡幽把窗帘子拉开了一小角,就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就在她门口晃着。 胡幽抬手把自己的眼睛揉了揉,这才知道自己没看错。 而胡小弟回过头来,冲着胡幽一眦牙, “姐,早点起来吃粥啊。” 胡幽抬手就把窗帘子放下了,总觉得自己拉帘子的方式肯定不对,要不然怎么会眼花呢。 等胡幽都收拾好后,刚才还专门用热毛巾,把眼睛擦了又擦。 胡幽多么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假,可是一推房门,却看到胡小弟一身绿衣裳站在门口。 胡小弟是一脸高兴地表情,看着胡幽,还伸手在胡幽眼前晃了晃。 “姐,吃粥吧,多吃点,一会儿还要出发呢。” 而胡幽是立即把胡小弟拉进了屋,把他看了又看, “小弟,你怎么装,也不像我啊。今天可是我要去的,你别瞎掺和。” 而胡小弟却是歪着头看着胡幽说, “姐,我跟你一起去啊。” 这个时候的胡小弟,还把右胳膊抬了起来,胳膊肘向外而又握紧拳头,放在了自己的胸膛跟前,拉着长调唱了起来, “我们要前进,前进,前进进啊。” 胡幽本来从昨天开始就很紧张,而且心里也很慌,还怕把这个事办不好,都是关乎人命的事儿。 可是却被胡小弟,这么一闹,胡幽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而笑了两声后,又把胡小弟的一身看了又看。 “小弟,你哪来的衣裳?” 胡小弟立即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儿手里又拿着一套绿衣裳。胡小弟把这身绿衣裳,放在了胡幽的手上, “符生哥给拿过来的,姐,咱俩都有帽子呢。” 胡幽用手摸了下,绿衣裳确实有点薄,又摸了下胡小弟,这才发现这小子居然里面没套棉袄。 胡幽板着脸就问胡小弟, “之前给你做的薄袄呢,你咋不穿,你也不看看这是啥天气。” 胡小弟却嘟了嘟嘴说, “那袄子早小了,姐,小的袄子能送人吗?” 胡幽点点头说, “反正衣服是你的,想咋整都成。” 胡幽用手比划了几下胡小弟的后背的尺寸,又让胡小弟出去玩了。 因为胡幽早上胡小弟刺激到了,一直没拉开窗帘,这会儿又重新把门从里面把门栓别上了。 胡幽立即就用加工器,给胡小弟作了件黑色的袄,和之前那件样式是一模一样,只是衣服加长加宽了些。 未来科技时代的太空棉做的衣裳,既薄又暖和。 胡幽把衣服用加工器很快做好后,拽着胡小弟,让他穿在了里面。 胡幽看着胡小弟把薄棉袄和棉裤都套上后,看着胡小弟又把外面的绿衣裳套上,这才仔细看了看,绿衣裳并没有紧绷着,说明衣裳都很合适。 胡幽这才满意地点了几下头,而胡幽也就是顺嘴,问了一句胡小弟, “你那个旧的薄棉袄,你准备送给谁呀?” 胡小弟正把自己身上的衣裳往正拽拽的,头都没抬,就立即回了个人名, “牛护士啊。” 胡小弟说的这个人名,差点没把胡幽给吓晕了。 胡幽伸手就扶住胡小弟的一只胳膊,实在是难以相信啊, “小弟,你说的真的?” 胡小弟终于把衣服全扯巴正好,又立即从衣服兜子里头,掏出根皮带来,系在了腰上。 “姐,她现在经常在咱家附近转悠,要是给冻个好歹可咋整。我就把家里不穿的烂棉裤给了她一条,还把我那个小了的薄棉袄给她了。” 胡幽一听,就放心了,看来不是别的啥事儿。 现在好多事儿,胡幽就所这个牛护士又出什么幺蛾子。 而胡小弟又立即补充了一句, “姐,牛护士说,她差不多能把人逮着了。” 第275章 胡幽一听牛护士已经把目标确定差不厘了,而下一步则是在那人要搞破坏的时候,牛护士上去把人愉快地打晕就行。 胡幽现在也没多余的心思,再来操心这件事了。 胡幽立即又和胡小弟说,“让她随便吧,别把人给打坏了。” 胡幽只是想安生的过了这几年,等过几年一切都大好了,这个牛护士爱打谁呢。 而这个谁,是被打破脑袋,还是被打个半死呢,胡幽才不关心呢。 尤其是一翻过年胡幽就是20岁了,那可是件大事哦。 只是,这几天零杂碎实在太多了,胡幽觉得脑袋快塞不下了。 等胡幽吃了粥,符生正好也来了,胡小弟立即就挺直了背,招呼符生过来吃粥, “符生哥,快来吃粥。” 胡小弟是不受一点影响,还非常的兴奋。 胡小弟走到符生跟前,脸上全是笑, “符生哥啊,你说我们要怎么把那些人抬出来呢?” 符生之前把彭局长的事,大概和胡小弟说了下。而胡小弟主要是盯着胡幽的安全,免得被别人欺负或是碰到难题,一个人想不通什么的。 因为符生是不允许进去的,而只能是文布燎给想办法了。 现在胡小弟的心思,是恨不得赶紧把人给背出来了事了。 但是,按照文布燎说的,要让人“死”了再被抬出去,总要证明这个人是“已死”的。 这些事都是文布燎去安排的,而其它的任何事,都应该不能多做什么。 胡幽盯着药片子,仍然是“安心药”,盯着盯着,忽然又有了主意。 胡幽立即让系统从旧货市场,去给淘个奶瓶。 胡幽想到的这个约会的主意,就是在奶瓶里面把药片子化了,和羊奶粉的冲剂装上一瓶子。 虽然是从旧货市场里淘的,但是,毕竟是系统啊,胡幽发现别看一个很小的奶瓶,居然能装不少奶粉的冲剂呢。 用食物处理器,把五六片子的安心药打成了粉,都灌进了奶瓶里。 胡幽用力摇了摇手上的奶瓶,把奶瓶就放在了炕桌上。 胡幽的两只眼睛就盯着炕桌上的奶瓶时,胡小弟又进来了。现在符生正在曲明老头那屋呢,胡幽从窗户这头看了眼,也不知道符生是不是把事情和两个老头说了。 明显就能看到靠窗的曲明老头,眯起了眼睛,微皱着眉。 而就在胡幽转过头看曲明老头那屋的情形时,胡小弟就把桌上的奶瓶给拿起来。 胡小弟拿起来看了看,随便晃了几下,但是应该能看出来这玩艺儿是个怎么样个喝法的。 胡小弟张大嘴,正要把奶嘴往嘴里塞,被胡幽一下给阻止了。 “小弟,不能喝。” 胡幽觉得自己阻止的还挺及时的,这个里面有药片子化在羊奶粉冲剂里面了,而胡小弟身体好好的,也没有必要喝这种兑了药片子的。 胡幽无奈地白了眼嘴馋的胡小弟, “想喝羊奶粉,自己冲一缸子去,咋现在是越来越淘了呢。” 可胡小弟的眼睛却盯着胡幽手里的奶瓶,咽了口唾沫,可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姐,这个瓶子的羊奶粉,感觉很好喝啊。” 胡幽其实也觉得奶瓶子散发出的味道,特别的香甜,这大概和奶瓶子的设置有关。 最后胡幽又从旧货市场里,买了两只奶瓶,自己和胡小弟一人又冲了一瓶羊奶粉,俩人就各举着一只奶瓶,坐在炕沿上喝羊奶粉冲剂了。 符生就是看到了这么个情景,胡幽和胡小弟,一人举着白色的大奶瓶子,在“咕嘟、咕嘟”地喝着羊奶粉。 刚才符生和曲明老头还有温大舅舅,把情况大概说了下,而曲明老头给出的建议,就是只能相信这个文布燎。 曲明大舅舅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特别多,尤其是文布燎这种人,越来越是了解。 “姓文的要钱,而且你拿出了金条子,他没再多说什么,说不定啊,还在打什么别的主意呢。” 但是,现在符生也不管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尽快把人弄出来。 符生叹了口气说, “他要是还想要钱,我再给他,想要大金条子,我也可以给他。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人真的能不能把这个事儿给办成了。” 文布燎说要等人“真死”了,才能悄悄带走,可符生是知道事情的难,还有里面的一些情形,符生却是一点也不了解,越是这样,符生越觉得不太好猜这个事要怎么办。 曲明老头没符生想得那么忧心,而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帮符生又分析了下, “你这个姓彭的朋友,恐怕也确实不太好。但是呢,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不是。” 曲明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点笑的。 而符生也是扯了下嘴角,又是点点头说, “只要活着才有希望啊。” 而曲明老头伸出两根手指,晃了一下,慢慢地说, “这年代的事儿,符生啊,你还看不明白吗。现在最缺的就两样东西。一是吃的,就像是肉。二呢,就是钱。” 曲明老头又停顿了一下, “你们手里头又有肉,又有金子,还是能把他拿捏住的。况且,我觉得他也是会办得很利索的。符生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在咱们的市外面,有个以前小鬼子留下的万人坑呢。” 曲明其实就是直接告诉符生,从目前发生的事情来推测,文布燎应该是会帮着把这事儿给办好喽。 而符生也知道自己有点过急了,在去找胡幽时,就看到胡幽和胡小弟,一人喝了一圈白的嘴。 符生摇摇头, “收拾走吧,还有没有要拿的?” 胡幽是立即把桌上那个装药片的奶瓶抓手里头了,胡幽现在是个穿绿衣裳的姑娘,戴着绿帽子,还梳着两根大辫子。 胡幽在上车后,又把自己和胡小弟喝羊奶的奶瓶,又给收了起来。 符生一路开着很快,胡幽觉得自己只是眯了一下眼睛,居然就到了城里头了。 符生把车还是停在了离文布燎家较远的地方,符生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就来找文布燎了。 文布燎在看到还跟着个胡小弟时,只是眯了下眼,却没说什么。 文布燎冲着符生招招手说,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人都关在镇中学呢,可是,从校门外头都有很多人,说不定都见过你呢。” 胡幽一听,还要返回镇子上,就觉得真是太折腾人了。 但是,符生却没听文布燎的,而是直接就说, “我在镇上的国营饭店那里等着,文主任,事情完了,你也一起过来吃饭吧。” 文布燎抬眼皮看了下符生,却摇摇头。 “我没空。” 胡幽和胡小弟,是坐着文布燎的小破车,再回到镇上的。 文布燎能有个小车开开,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了。可是,这种不知道开了多少年的老式小轿车,早就淘汰了又不知道是多少年了呢。 文布燎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就进了镇中学。也确实如同文布燎说的那样,学校门口有人站岗。 而不仅站岗,还要查来人的身份。 因为文布燎这张脸太有特征,看大门儿的都认识了,而且,符生这会儿也没去什么国营饭店,而是围着镇中学转了五六圈。 符生没敢太多转,因为他穿的是一身军绿的衣裳,在这个到处是灰突突颜色的年代,这个衣裳就非常的显眼。 即使这样,也让符生有点失望,整个学校有两个不大的后门,居然用红砖头都给堵上了。 符生用手试着推了两下,心里头就有了数了。 这个时候,胡幽和胡小弟,都是冷着一张脸,跟在文布燎的后面。 而让胡幽最想像不到的是,文布燎把他们带到一个特别大的教室门口,对着他俩说, “你们自己去看吧,我还有事。” 而文布燎在走之前,递给胡幽一张纸,另外还告诉胡幽, “你们只有不到10分钟的时间,很快就会有人来的,自己小心点。” 胡幽简直是要气炸了,文布燎居然是直接走人了,一点也不想连累自己,走得既快,又不含糊。 胡幽和胡小弟对视了一下,就推门进了这个大教室,而胡幽也把手上的纸放进了兜子里头。 胡幽和胡小弟,在打开的教室门口,站了足足有将近五分钟,实在太臭了。 而且,要从这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里面,找出彭局长确实有些难度。 胡小弟从自己衣服兜子里,掏啊掏地,就掏出一张照片来。 胡幽一看,正是彭局长的黑白照片,还穿着警服照的。胡幽没想到胡小弟,准备得这么齐全。 胡小弟告诉胡幽, “我去符生哥家里,和那个新来的婶子要的,我这张其实是自己用相机又重新拍的。姐,这张的效果,比原先那张好得多。那个婶子,一直在符生哥家哭天抹泪儿的,劝都劝不住。” 现在能劝彭局长媳妇的,应该就是符生妈和金兰了。 可是,现在最大的难度,是从这么多人里面,怎么找到彭局长。 这个教室里面,地上蹲坐着的,还有地上躺着的,至少有二十来个人。 胡幽和胡小弟,又把照片仔细看看,准备到里面翻翻人的时候,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而且,听这样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两个呢。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这会儿都不能动,没有退路。 文布燎说的十分钟,在胡幽看来,根本就没有十分钟。 “你们是什么人?” 忽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 胡幽转着眼珠,也不知道该咋办时,捏在手里的照片却被抽走了。 “你们找这人做甚?” 第276章 胡幽手上捏着的老照片,是刚才胡小弟递过来的,一下就被人给抽走了。 一个穿绿衣裳的年轻后生,这人还把胡小弟和胡幽看了好几眼。 而这个人明显就是后面这些个绿衣裳年轻人的领头的,他把照片看了又看。 这个年轻后生,眼神很不友好, 这个人把胡幽和胡小弟,可盯了半天,又冲着后面跟上来的人问, “你们有谁认识他们吗?” 这会儿立即就走过来了一个穿绿衣裳的姑娘,也同样把胡幽和胡小弟,死劲地盯了一会儿,然后才对着那个小头头说, “应该是文主任那边的,是来收那个的吧。” 胡幽就见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言词还说一半留一半的。 胡幽和胡小弟仍然不说话,尤其是胡小弟平时机灵得要死,这会儿动是一动不动的。 “你,过来。” 胡幽抬头看了看,确实是那头头在叫自己。 当然胡幽虽然比胡小弟个头低,但是确实是看着年纪大一点点。 年纪大一点点的胡幽,走到了这个小头目的跟前,还是微低着头。 胡幽习惯性地把手插进了她的衣兜里头,正好就听到那个小头头说, “你们是哪里的?” 胡幽的手一伸进衣兜里头,正好碰到了刚才文布燎给的那张纸,胡幽就把这张纸掏出来,递了过去。 那个人拿过来看了两眼,轻“嗯”了一声,居然把纸给收了起来。 “现在天还太亮,你们去找个麻袋,就照片上的这个人,别的人下次再说。告诉文布燎,一个人一张条子。” 胡幽微微点点头,虽然低着头,现在也大概明白了,这个照片上的人,想像中的去的更快。 但是,胡幽没有听到系统提醒说里面有死人。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里面地上横着的那些动也不动的人,大着胆子就问了句, “要是还有别的人呢?” 这个人要没想到胡幽会问这个,立即想了想,转过头问刚才那个女的, “你觉得还会有几个?” 这个年轻的女的听到这个话的时候,身体还向后退了两步, “不知道啊,但是,这两天都没声了。” 这个小头头想了想,立即和胡幽说, “这样吧,你再和文布燎拿个条子,你今天,嗯,顺便再多弄走一个吧。放这里,味道也不好。” 胡幽心里头还有些小激动呢,今天可以一下弄走俩。 但是,胡幽眨眨眼,又大了回胆子, “能把再条子借我一下吗?” 这个头头看了眼胡幽,皱着眉给了胡幽, “你快点啊,我会和大门口的人说一声的。这个条子只能今天用。” 胡幽赶紧就点头,心里头想的是,自己今天多带一个人出去,明天和文布燎拿条子的时候,还可以少说几人。 大概是这间大教室的味道确实很难闻,胡幽看那几个人又走了。 胡幽跑到走廊的厕所里面,没一会儿出来后拿出来个大的袋子。 胡幽一走过去,就问还在里面站着的胡小弟, “找着了吗?” 胡小弟摇摇头说, “都长得太像了,看不清楚谁是谁。” 主要是好些人都是鼻青脸肿的,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了。 胡幽咬咬牙,把大袋子递给了胡小弟, “随便装一个吧,反正都要装走的。” 除了有个别两三个人是坐着一动不动的,有的是蹲在墙角的,其它人更是挺直地躺在地上。 胡幽一数,有个十七八个人,先抬一个再说。 这个事还是要让符生了解清楚,比他们想的情况要好些的。 不过胡幽离开的时候,在一个离门最近的低头的人身边放了一个热乎乎的奶瓶,就从外面把门又关上了。 胡幽拿的这个条子,按照那个人说的,只能今天用。 胡幽觉得还有些奇怪,就和胡小弟说, “他们还对暗号?每天要用不同的条子?” 胡小弟把条子看了看,上面只写着要把没用的扔掉,并没说别的。 胡小弟也同样是摇摇头,把地上的袋子一下就提了起来, “里面的人应该都是留了半口气的,这几天正好要处理掉,姐,我们来得真巧。等晚上几天,估计他们就自己处理了。” 没吃没喝的,这些被关起来的人,随时就会上不来气儿了。 而胡幽和胡小弟装进袋子里的这个人,同样是看不清楚脸色,可是手脚都被捆着的。 刚才那个教室门口都没人看着了,却没人能跑出来。 胡幽轻叹了口气,和胡小弟从大门口背着袋子出去了。 胡幽也不知道今天能背几个,在大门口还和楼道内检查的人,都在看到胡幽和胡小弟抬着的袋子时,向后撤了撤。 胡幽帮着扶着袋子,可胡小弟说不算重,俩人从镇中学出来后,又向前走了好长一截路,就看到有个细巷子的口子上,有一条绿色的大长腿伸了出来。 胡幽和胡小弟赶紧走了过去,而符生却是一伸手把大袋子背上了。 穿过这条窄巷子就是符生的大吉普车,三个人都没说话,一同上了大吉普车。而符生站在车门旁,把这个袋子里的人给放了出来。 符生用手指抚在这个人的脖子的脉搏地方,立即就松了口气。 可是符生再抬头时,看到的也是一张青肿黑乎乎的脸,但是符生又仔细看了两眼,就问胡幽和胡小弟, “这人是谁?” 胡小弟赶紧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我姐刚给他喂了个药片子,不知道能过来不。” 符生微点点头,听到可以弄出来一屋子人,他还是没想到的呢。 符生一想,那这些人放到乡下暂时就不行,路途远,人还太多。 胡幽立即想到个地方, “在镇上的化,可以去曲奶奶家,她那里都空着呢。有好几个大炕,啥也没。” 赖老头和曲老太太那里,还是胡幽给收拾的呢。 胡幽立即就掏出了钥匙, “曲奶奶说她以后可能不回来住了,钥匙让我先拿着。” 符生也微微点头, “那里地方大,离镇中学不远,先放那吧。等人都缓过来,让他们各自回家去。” 符生开着大吉普车去了曲老太太那里,把人背了进去。 现在这里三四个屋子,全都是空当当的,胡幽立即拿出了褥子给铺在了炕上,而胡小弟去厨房生火。 很快就把厨房的火弄好,又再把炕给热了起来。 胡幽看着符生正拿着热乎乎的羊奶给这个人喂了点,虽然这人还没醒,但是看样子是活着了。 胡幽立即凑到符生跟前说, “那我和小弟再去用袋子装人了,也不知道今天能让再装几个。” 符生摇摇头说, “你在这里呆着,把条子给我,我和小弟去。我们一人能背一个出来,你再给准备点治伤的药。” 胡幽还有点担心的时候,符生却轻声地说, “没事的,我不穿这身衣服去。” 符生做了简单的化妆,要不是胡幽知道是他,还真以为他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呢。 一样是涂点锅底黑,那个胡大伯完全就是在逗人呢。 而符生这会儿的脸,看着就是个很的发暗色的黑。 符生穿着烂棉袄和烂棉裤,在的地方还能看到露出的黑棉花。 符生对于胡幽连这种东西,都能存着,也挺佩服的。 胡幽之前收上来的一些烂衣服,有的没来得及清洗呢。 现在正好也用上了,而符生和胡小弟,又去了镇中学了。 符生的一身穿着确实很顺利,门口的人一听说,是专门干这个的,都还挺高兴的。 尤其是中间还又碰到那个小头头,还和符生说, “那你经常来吧,要不然我们还挺害怕的。” 符生垂着眉点点头。 但是,今天能弄出来的人,特别有限。 符生进去看的时候,之前胡小弟说的有三四个人是坐着很远的,现在都挨着很近。 符生和胡小弟一人背了一个袋子在出门时,符生转过头看了眼最里面一动不动闭着眼睛靠在墙角的人。 符生的眉头皱得很紧,一直到上了大吉普车,才算松开了点。 符生本来觉得用不着再找文布燎了,可是现在还得去找他。 胡幽和胡小弟不认识彭局长,可符生认识的,这里面没有。 连墙角那个一直不动的,也只是以前彭局长的一个副手。 符生和胡小弟一共搬了三次,加上之前那个,抬走了七个人。而最后一趟,符生也把墙角那个快不出气的也用袋子装走了。 有一个坐在地上靠着墙,离着不算太远的,动了动嘴唇,低声地和符生说, “还有几个人,被带走没再送回来。” 这个人说完话就不说话了,符生最后又给每个人嘴里又塞了个药片子,还把胡幽留下的那个奶瓶给拿走了。 奶瓶已经是空的了,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还可以继续撑下去。 符生把七个人先分两个屋放了,一个屋放的六个,一个屋放的一个。 那个单独放着的,符生认识他的。 胡幽觉得还要和符生商议下, “先给这个人喝点特效药吧,其他几个人一个一个来吧。” 这些人用“安心药”都吊着命,一时半会儿肯定没事儿了。 胡幽让系统从交易市场里买到的特效药,药效是很吓人的。 其实对于未来科技世界,是很普通的治伤的药,但是是针对未来世界的身体结构的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药效达到非常惊人的程度。 符生也同样是这样想的, “煮点清汤,放一丁点药,让他们每天喝点汤。” 胡幽赶紧就说, “汤已经熬上了,现在天都黑成这样了,你咋还要走啊。” 符生立即和胡幽说, “给我几根大金条子。” 第277章 符生要连夜赶到城里去找文布燎,而且,符生还要和文布燎问得再清楚一些。 “这个文布燎肯定是知道我还会找他的。而且,彭局长还有另外几个人,都被单独关着呢。” 胡幽立即又补充了句, “彭局长不在那间屋子里头,文布燎肯定知道。” 符生点点头, “他这个人,要东西要的很直接,而且他看问题很准。人虽然阴狠,但是又非常的自私。只要是对他目前得利的,他就不会翻脸的。” 有的时候胡幽还有点担心这个文布燎说翻脸就不认人,但是符生却直接觉得有利可图就不会。 符生又是连夜开着车,去了市里头。 胡幽等肉汤熬得很入味的时候,就舀了一大碗,又把治伤的特效药拧开了一瓶,倒了大概有5ml在碗里。 胡幽让胡小弟把那个小公安给扶了起来,把一碗肉汤慢慢地给这人喂了下去。 大概是之前的“安心药”起了点作用,这个人闭着眼睛,也能张嘴喝汤。 一大碗汤喝下去,明显看到这个人头上出了汗,胡幽掏出灰手绢还给他擦 了擦汗。 前后不到10分钟,这个人的脸色很迅速地就在变好。 一碗汤兑了5ml的特效治伤药剂,而一大铁锅里,才放了10ml。 胡幽和胡小弟,又分别给另外屋里炕上躺着的六个人,喂了肉汤。 等给这些人都喝了汤,看着都睡着了,也没再皱眉了。胡幽和胡小弟,都才松了口气。 虽然一大锅汤里才兑了10ml的治伤药剂,但是连喝上个五六天,估计身体上的伤差不多就能好了。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不过胡幽带着水果,俩人坐在厨房里,摆了个小桌子过来,坐在桌子旁吃水果,还有坚果零食。 坚果零食这东西,在这个年代几乎很少,除了瓜子和花生,其它都很少很少。 胡幽是让系统给搜罗的,有什么腰果,榛子,巴旦木,碧根果,去皮的炒核桃,有个十多种,满满摆了三大盘。 水果摆了一大盘的发紫的大葡萄,桔子,胡幽还放了苹果,不知火。还有一大盘的大草莓,还有一大盘的红樱桃。 胡幽和胡小弟本来是没胃口吃饭,结果吃水果吃起了劲头。 胡幽看着天色还是那么黑,正想着符生咋还不回来时,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叩叩叩” 胡幽立即就站起了身,而胡小弟嘴里塞着草莓,鼓着脸看着小院外头的门。 胡幽把胡小弟摁着又坐了下去,她去开门。 胡幽是小跑着到门口,打开了门。 可是在看到门外的人时,立即就说了句, “咋是你啊,你这么晚来作甚?” 门外头的是符振兴,他其实只是路过看一眼,居然看到赖老头这里居然有灯亮。 本来想着这么晚了,咋会有灯呢,就过来瞅一眼。 这一瞅不要紧,居然看到了胡幽。 而胡小弟手里抓着一把大樱桃,就出来了。 看到符振兴那眼尖的在看他嘴动时,立即把手里的樱桃全塞嘴里了,然后就是“扑、扑、扑”地把樱桃的核全吐在了地上。 胡小弟吃得嘴角都流了点红色的口水,符振兴却是一下就进了厨房。 在看到桌子上的水果盘时,立即就大喊了起来, “小弟妹啊,我本来要到村里赶着腊八的尾巴,去你家喝碗粥呢。看来,现在有更好的,我正饿坏了。” 符振兴现在有的时候就跟符生妈似的,胡四家一家子,发生啥事都觉得很正常。 符振兴拿起个大草莓就吃,嘴巴刚动了两下,就听到胡幽的说话声,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符振兴又赶紧从厨房出来,走到院门口,把院门口的符振军给拉了进来。 符振兴又随手把院门的门栓给插上了,几个人一起又进了厨房。 小厨房不大,几个人进去总觉得挤,但是围着小桌子坐下来还行。 符振兴指着符振军说, “这是我大哥,我们家将来的领头人。” 胡幽立即就明白了,将来要接符爷爷班的人啊,立即就叫了声, “大哥,你好。” 旁边胡小弟也把嘴里的东西吃完了,也跟着叫了声, “大哥,你好。” 旁边的符振兴就开始“呵呵”笑,可笑了两声,立即就凝着眉问胡幽, “小六呢,他咋把你一个人扔在这?” 被无视的胡小弟,鼓着脸瞪着符振兴,而符振兴却是扯了下嘴角。 符振兴用眼睛把胡幽和胡小弟,都又看了看, “今天可是腊八,你们俩不在家呆着,跑这里做甚呢?” 符振兴说话的样子,惹得旁边的符振军咧嘴。左一个咋了,右一个作甚了,总之,那农香味啊,是够足的。 胡幽听了也是微扯了下嘴角,才和符振兴说, “反正不是来玩了,一会儿符生就要回来了,让他和你细说吧。” 胡幽这会儿确实有点累了,连胡小弟都是。 符振兴也看出来这俩是挺累的,得该休息休息了。立即就很善解的和胡幽说, “要不你们俩回屋去睡,我们在这里等符生。” 能睡觉的一共就俩屋,另外一个还是赖老头的书房,现在里面确实是空空的,胡幽本来是要放张床的,结果给忙忘了。 符振兴看着一直在用手摸着太阳穴的胡幽,立即就站起身去了屋里头。 本来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在打开一个屋子里,一眼就看到炕上躺着齐刷刷地六个人。而且,还全是男人。 符振兴又打了另一个屋,看到炕上只躺着一个人,可是仍然是个男人。 符振兴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啊,这几个人就跟一百年没洗过澡似的,快把人臭死了。 符振兴赶紧跑回了厨房,把门一带上,就坐回了凳子上。 “小弟妹,符生这是要干啥啊,那些人就跟从屎堆里刨出来似的。” 胡小弟忽然觉得有点反胃,赶紧伸手把桌上的一个奶瓶拿了起来,“咕嘟、咕嘟”地就开始喝里面的热羊奶。 奶瓶这种东西,村里人不认识,不代表见识卓越的符振兴不认识啊。 符振兴伸手把胡小弟手里的奶瓶夺了过来,还闻了闻,一股子羊奶味儿。 符振兴还松了口气,可能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有可能这孩子只是为了喝着方便吧。 这个奶瓶不仅喝着方便,还保温保质,携带特别方便。 胡幽也觉得有点渴,从旁边柜子也拿下来个奶瓶子,这个是她刚才随手放上去的。 等胡幽“咕嘟、咕嘟”地把热羊奶冲剂喝了几大口时,还轻轻地和胡小弟说, “小弟,这个带着可真方便。” 符振兴的嘴张了几下就没合上,而胡幽直接白了他一眼, “出门带方便啊,而且喝着也方便。看那几个炕上躺着的没,一开始就用这个给灌的,要不然连口水都喂不进去。” 胡幽伸手指着厨房柜子那头摆着的两个奶瓶, “就是给他们用的。” 旁边一直没作声的符振军,忽然就问胡幽, “那些人符生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胡幽一听就是小眉毛一抖,心里头还有些紧张,不由地就看了眼符振兴。这家伙也正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呢。 胡幽还是继续说,“等符生回来吧,他比较清楚。” 符振兴还挺服胡幽的,嘴巴可真紧。 “哦,小弟妹啊,你看这……” 符振兴的话说了一半,就听到外面有人“叩叩叩”地敲门,这次是符振兴站起来跑出去开门的,符振兴的动作非常快,一打开门,立即冲着外面的符生说, “就等你了,小六。呀,你脸咋黑成这样?” 符生看到符振兴还是挺惊讶的,不过是立即就进了院子,反手还是很警惕地插上了门栓。 符生看了眼符振兴,立即就问他, “你咋这会儿来了?” 符振兴撇了下嘴说, “我是来吃小弟妹做的腊八粥的,路过这看到有光亮,我就进来看看。” 符振兴一指厨房, “大哥也在呢。” 符生这会儿觉得有点头疼,也一起进了厨房。 这一进厨房不要紧,显得厨房快站不下人了,胡幽立即和胡小弟站了起来, “我们俩去书房。” 不过胡幽告诉符生说, “锅里有肉汤,上面还热着馒头呢,你先吃点儿。” 符振兴是一点也不客气,走到炉灶前把锅盖揭开了,看到里面的笼屉上的大馒头还说, “我说么闻到一股白面馒头的味儿,还以为闻错了。” 符振兴立即就动手,舀了三大碗汤,把馒头放在盆里头,和符生一起围着桌子吃。 咬了一口馒头,喝了两口热汤,符振兴才问符生, “小六,看你的样子,就跟做任务似的,到底碰到了什么事儿。我问小弟妹,那嘴可严实了,一个字也不说。” 符生轻笑了下,就把救人的事儿给说了。 这一说不要紧,把符振兴给吓了一跳,把嘴进而的馒头用力咽了下去,喝了两大口汤,才缓了过来。 符振兴把符生看了又看, “小六,我发现你和小弟妹,可真神啊,这种事儿都能让你们办到。” 符生却是淡淡笑了笑,“正好碰到了,就想着伸把手。” 符振兴伸手指了下符振军说, “小六,这么大个人物你不用,把自己累个半死。” 符振兴看符生在皱眉,就立即说, “那些人缓过来以后,你准备让他们咋办?” 符生想了下说,“当然是回家啊,不可能再被逮着吧。” 符振兴立即就冷哼了一声, “不仅会重新逮回去,还会罪加一等。能从万人坑里爬回家的,你觉得和死人有区别吗?” 第278章 被符振兴这么一提醒,符生也终于想到自己到底想差了啥了。 符生微微点头说, “我本来总觉得有点不踏实,看来根源是在这呢。” 符振兴给出的主意特别好,这个事儿啊,符生只要负责把人弄回来,然后人在这里休息个四五天,缓过了劲。其他的就交给符振军。 符振兴说话的时候,眼睛都要闪着光, “把人送走了,让他们也别和家里联系,过个一年半载的,就没事了。” 符振兴吃完了饭,看着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的符振军说, “大哥,咱们还得给符生办另外一件事儿。” 不只是符振军抬头看着符振兴,连符生也是。 符生这会儿也觉得轻松了些,正拿着颗大桔子剥皮呢。 符振军看着符生,眯着眼说, “小六,这翻过年儿你可就30了吧。不用我提醒你了吧,小弟妹也是20了吧。” 符振兴一说,符生马上就咧嘴“嘿嘿”笑, “我的结婚报告早就打了,她家可是往上翻十辈子都还是老农民呢,所以啊,过了年就结婚。” 符振兴看着符生的样子,立即就知道这小子想钻被窝应该很久了,马上就问符生, “年前肯定是杀猪宰羊,又要杀鸡,做年货的。小六,你还有任务吧,对不?” 符生有任务的事儿,也没几个人知道。但是,符生是清楚符家老爷子知道的。 而且,这个事儿,还是符家老爷子命令要给收尾的。 要不然,以吴团长的谨慎,还不知道要托到什么时候呢。 符生当然知道这个事是要年后才去办的,但是年前自己在这里要查的事儿了不少。 符振兴从大盘里拿起颗樱桃放进了嘴里,眨着眼睛和符生说, “唉,小六,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符生看着这符振兴,马上就问他, “哦,那你说你要出什么样的主意?” 符振兴连吃了十几颗大樱桃,都有点停不住的样子,才算有点空和符生说几句话, “这个事,你交给我。你这个任务,现在交在了大哥的手上。少不了,大哥要在乡下和镇上,还有城里头跑的。到时候,你也不可能两头都能顾得上哇,你说说,你这年后结婚的事儿,要咋办?” 其实之前符生也悄悄地问过胡幽,这婚礼要咋办,可却被胡幽给鄙视了。 是的,是真的鄙视了。 胡幽对村里头办婚礼的,真是看不上。 不过胡幽还是和符生说, “这时候还能办出什么好婚礼啊,就跟我二哥那会儿一样吧,到时候多加两菜,在村里头再办上一天的流水席得了。” 胡幽是真的对这个时候的婚礼,丁点的看不上。 可胡幽又不能把自己弄得太特殊,家里本来就够扎眼的了。 尤其是一过初五,胡幽他们都要去上海,胡幽还有点不放心呢。 “应该出了正月没几天,我二嫂就要生了,可我又不在家,我这心里头哇,还真是不踏实呢。” 对于这个比孩子亲妈还要紧张的胡幽,符生立即就赶紧安慰, “到时候让赖波随时给看着点,还有曲老太太,还有你爸妈呢,一大家子人,不会有事的。” 总算是安慰了挺紧张的胡幽,符生还和胡幽商量个事儿。 “小宝,翻过年就领结婚证吧。” 胡幽点点头,但是对于结婚证的这个事儿,胡幽可比符生脑子清醒得多。 “过了初五我们都要去上海了,可镇上的民政局,要过了十五才上班哩。” 符生就觉得胸口憋屈,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胡幽马上安慰了符生,还伸出小肉手手,摸了摸符生的有弹性的白脸蛋。用又淘气又轻的口气说, “唉呀,看来咱们是不大可能大年初一领证了。” 现在符振兴这样一说,符生又想起这个事了。 符振兴看着符生居然有些为难,还吓了一跳呢,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 “小六,你咋想的呢?” 符生赶紧就把这个领证时间不定的事儿,给说了一下。 符振兴一听,还用手抚了下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说, “我还以为小弟妹看不上你了啊,吓死我了。” 符生把手里的桔子一瓣一瓣地吃了,也同样是叹了口气说, “嗯,我也怕啊。我现在有的时候还做恶梦。” 符生的话把符振兴给逗笑了,拍了拍符生的肩膀说, “你们初五前,把结婚要的证明什么都开好喽,村里的好开,还有你部队上的。” 符生一听,立即就看着符振兴说, “你到底准备咋办?” 符振兴说,“去上海办啊,再来点结婚照。” 现在的上海,还是全国最时尚的地方,有专门的照相馆,给照结婚照的。 符振兴就让符生放心,别的不要多想,只要准备好各种证明就成。 证明什么的,符生早就开好了,现在差村里的介绍信还有一些印章,都是最好办的。 只要胡大伯拉开抽屉,给他们“刚刚刚”地盖几个大红章印子就可以。 符生最后才拿出了一张条子,让符振兴看了看说,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还有胡小弟,我们三个,走两三趟,就把人都弄回来了。” 符振兴点点头,这事儿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现在的几个屋里里放不下。 而符生摇摇头说, “先挤着,等清醒了,估计就是缓过来了。” 而符生心里头想的是,完全清醒以后,药性也差不多,内外伤都好了。 把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符振兴和符振军先去那个只有一个人的屋去躺着了,而符生是到旁边的小书房去看了一眼。 就见书房的桌椅都到了另一边,而地上多了个张大床。 胡幽和胡小弟,一个一个大被子,俩人都睡得正香。 最让符生还有些想笑的是,不愧是姐弟俩,这俩人都快睡地上了,而且都是斜着睡的。 符生看着胡幽都挺好的,这才放心的去旁边的屋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符生刚觉得天微亮的时候,准备再躺会儿,一会去接人的化,也用不着这么早。 正这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尖叫,而且尖叫的声音还是个男的。 “啊,啊……,我在哪里,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杀过来吧,我不怕。啊……,你们杀过来啊……” 符振军都啥反应也没,符生眯着眼看了一下靠窗的那个跟神经病似的,还在胡乱挥着腹胀,符生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而符振兴却是给吓个够呛,离开部队好些年了,这种一惊一乍的日子,好久没经历了。 符振兴几乎是半梦着好事儿的时候,抬手就给那个胡喊的人一巴掌,就打在了脑门上。 听着就是一声“啪”地巴掌响,符振兴把个这人的脑门打得挺狠。 这一打也算是把这人打清醒了,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暖炕上呢。 身下和身上都是软和的被褥,屁股下面还是暖暖的炕,简直不敢相信。记得感觉自己快死了吧,不仅全身疼痛,还饿的很厉害。 咋就晕了一下,就被人给“偷”走了? 这个小公安看了看还在睡着的三个人,尤其是最近的符振兴,脸特别的白。一看就是吃好喝好的大活人。 小公安舔了下嘴唇,大着胆子问符振兴, “你们是啥人啊,为啥要‘偷’人呢?” 符振兴这些年没少往胡家村跑,自然知道“偷人”是个啥意思,气得他一伸胳膊又是“啪”地一下打在了这个小公安脑门上。 符振兴这会儿也睡不着了,立即就从热炕上坐起了身,把这个小公安用力瞪了好眼子, “看来你是吃了点好的就没事了啊,你咋这缺心眼子呢,你全身快把人要臭死了,谁偷你啊。切碎卖肉,也没二两。” 一说到卖肉,这个清醒的小公安忽然用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腰子上。 还把外面的衣服给脱了,连着脱了好几件。 外套,破棉衣,线衣,最后就留了个二股筋的背心,是大红的。哦,背后还破了俩大洞。 这个小公安的异常举动,把符振兴给吓坏了,赶紧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不过小公安却是用手可把自己的后背和肚子,摸了好几圈。 摸着摸着,最后居然还冒出了一句, “噫,我腰子呢,我腰子呢?” 小公安还不太肯定,自己的摸了好几圈,滑溜溜的腰子和肚皮,觉得太难以想像了。 小公安用手摸了几下自己的脑门,又转过头看着符振兴。 “我腰子在不在啊?” 符振兴立即没好气的说, “吃了,被我烤着吃了。” 当然符振兴肯定是开玩笑的,小公安也看出来了,马上就“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人可真逗,治好了我的腰子,居然说吃了。” 符生实在是睡不住了,慢慢地黑着一张黑脸,从炕上坐了起来。 符生看着这人,而这小公安也转过头看清了符生的脸。 “呀,符生啊,咋是你啊。” 符生微微点点头,慢慢地语气也很平常地说, “把你背回来后,给你用了药。也没什么太好的药,就是灵芝啊,人参啊,地仙啊,全是山里的灵物。给你喝了两大碗,所以啊,你的腰子还在。” 符生猜想,大概是小公安的腰子被打坏了,现在突然好了,有点不敢面对现实。 小公安都顾不上谢符生,以为符生真给他用了什么山里的灵货,掀开被子就跳在了地上。 都没穿鞋,光脚在地上跳了好几下,一边跳还一边乐。 “哎,真的哎,我的腰子还在,哈哈。” “我还没娶媳妇呢。” 第279章 符生又用两根大金条子,换到了想要的条子。 有几个被收拾得非常惨的什么什么“长”啊,被关的那个屋。按照文布燎的说法,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时机很合适,符生大早上和那个小公安聊了很长时间,最后得到了一个消息。 小公安眼睛含泪的说, “我们局长,膝盖碎了吧。” 符生一听膝盖碎了,心里头就松了口气,暗想那还算好。 旁边的符振兴听了,轻哼了一声, “哪碎都有治,别蛋碎了就成。” 符振兴的话让小公安身体一僵,已经完全活蹦乱跳的小公安,被符生安排去熬汤。 胡幽给留下了不少吃的,还给了符生一大瓶的特效治疗药剂。 不愧是特效药啊,小公安后来又喝了一碗兑了较多治疗药剂的汤,已经完全没事了。 早上胡幽稍微收拾了一下,穿着自己的破袄,一个人就去镇上转悠了。 好久没在镇上转的胡幽,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倒霉鬼”路过了,居然看到了郑英秀。 胡幽伸手把头上的绿头巾往下压了压,还把黑围脖又往上提了提,差不多绿围巾最后只留了个细缝。 胡幽就是这样,从郑英秀和另外一个人的旁边走过去了。 而像胡幽现在这种村姑样,满大街的都是。 这个时候,胡幽准备买点糖果什么的,就转到了百货商店。 让胡幽想不到的是,她看上的一个觉得还过得去的褂子,居然被人直接给拿走了。 这个人应该是那售货员认识的,把衣服拿在手上看了看,最后和售货员说, “有些人也只够看看的,想买,那得有票啊。” 胡幽这个人不爱跟人吵架,但是有的时候不得不和别人吵。 胡幽立即就把自己的绿色的大头巾,一把给撸了下去,叉着两只手怒瞪着这个抢衣服的女人。 “哦,我还当是谁啊,原来是爬墙头亲妈啊,呸,都是一路货色。早应该抓去游一游道,看看都是一家啥人,呸,不要脸。” 胡幽这话说得听在这个女人耳朵里,可就挺难听了,把这个女人气得,一只手捂在额角上,手里的褂子都有些拿不稳了。 旁边的售货员,站在柜台里,想说两句好话,可是没想到胡幽又一句话,直接炸了锅了。 这个售货员的嘴就没张上,可又看向文青妈的脸色,又觉得这个村姑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很了解情况的售货员同志是知道的,因为文青是真怀上了,已经显怀了啊。好些人都知道的,而且好些人也都以为是去乡下上进的男人的啊。毕竟,这里到劳动上进的那人胡家村并不远啊。 胡幽反正觉得这事男的不吃亏,说说也无所谓。 胡幽伸出一根手指,指在这个喜欢装晕的女人的脑门上, “就你这样子,也教不出啥好闺女。你家女婿还在村村里头的吧,你家闺女就怀上了娃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呸。” 胡幽是痛痛快快地把个文青妈里外是骂了个遍,然后转过头用脸对着已经是目瞪口呆的售货员,一脸的得意样,声音很大地说, “把上面那件最红的红呢子大衣,给我拿下来。多少钱,还要多少票。” 售货员顺着胡幽的手指看过去,这是刚挂上去的新大衣,卖得也不便宜了。 可是,看到胡幽嘴巴这么厉害,而且还是个会“呸呸呸”你一脸的漂亮村姑。 售货员赶紧把呢子大衣用挑杆给挑了下来,放在了柜台上,和胡幽轻声地说, “啊,这个是刚来的,大红色的,你穿着应该挺好看的。” 胡幽点点头,可这不是给自己买的,给胡四媳妇买的。 胡幽过了年就要和符生去上海了,而且要呆挺长时间,到时候胡三哥也会一起去,家里头好多事情,都要留给胡四媳妇了。 胡幽觉得要哄哄自己的亲妈,看着衣服还不错,虽然现在的呢子料有点厚,但是这个年代的人是最喜欢的。 胡幽把衣服卷起来,用自己的包袱皮给包上了,刚才也把钱给了售货员。 售货员一直都处于惊呆的状态中,而胡幽看到想上来咬她一样的文青妈,非常得意地笑了几声。 路过文青妈的时候,胡幽又冷哼了一下, “最好让这附近的人都看看,你家老头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啊,咋生出这种不要脸的闺女呢。” 胡幽把文青妈气个半死就走了,而文青妈却是铁着一张脸,在很多认识人的目光下,离开了百货商店。 倒不是文青妈这人有多高的交际手段,而是实在是自家男人原先是个校长,镇上许多孩子都在镇中学上学的,家长认识校长俩口子,都是太正常不过了。 文青妈现在从未这么后悔过,根本就不该和一个村姑抢东西。 她是没有想到,村姑是个啥话也敢说,而且一句话就戳在了她这年老的肺管子上了。 文青妈从百货商店出来一直是恍恍惚惚的,而觉得自己像是一下老了二十岁一样,走路都有点飘的,也正好与对面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下。 那个人也是个女人,而文青被她撞得向后晃,她伸手就把文青妈给扶住了。 文青妈晃晃然地抬头,就看到了这个女人,可是文青妈心里头就更不好受了,一是认识这个女人,二是怕这个女人。 文青妈抖了抖嘴唇,低声地和这个女人问好, “真是巧啊,郑主任,你、你上哪儿去啊?” 郑英秀现在是有事的,她听下面有人来报告,说是居然有人要把那些被关在镇中学的不听话的人给放了。 郑英秀现在有急事,也不准备和文青妈多说什么。况且,刚才在百货商店的事,她根本没有听到。 郑英秀没有听到,不代表文青妈知道啊。 文青妈现在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文某会的郑主任,是来抓她的。 文青妈现在腿肚子都开始抖了,晕都不算个啥了。 自家闺女做出的这等这丢人事儿,而且还是能要人命的事儿,刚才被不少人就听到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呀,一出百货商店,居然就碰到了文某会的一个主任。 平时爱装晕爱拿人短的文青妈,这会儿真的觉得天旋地转的不行。看着郑英秀那张脸啊,就想着抓住。 文青妈腿本来就发软,可却抓着郑英秀的衣袖。可郑英秀又是着急要走,顺手就要是把文青妈往旁边一推。 “吧唧”地一声,文青妈正好摔在地上的一小片冰上,脑袋也瞌在了冰上。 本来俩人要是错开走的化,是没事的,结果文青妈真是头晕,心急血就往上涌。而郑英秀是要赶紧去镇中学,查看哪些人是被人要给放了的。 但是,文青妈被文某会的郑主任用力给推倒了,就这么巧,路过了好多好多人,都看到了。 也包括一些绿衣裳的姑娘,后生,还有几个文某会的其他大小头头的。 快过年了嘛,大家平时都很努力,都很上进,这个时候都想给自己兜子里头弄点。 不管是啥东西,能弄到啥就是啥呗。 都在街上晃呢,都看见郑主任了,有几个刚抬起手要和郑主任说话,就见郑文秀是一用力,把个中老年妇女给推地上了。 “叭”地一声,头磕冰上的声音,是那样地响啊。 郑英秀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别人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尤其刚从远处跑过来的一队绿衣裳,有个带头的头头,就是在镇中学负责看人的那个头头。 今天啊,正好轮到他带人出来查看查看的。 这个绿衣裳的小头头,带着人又赶紧冲了过来。 这个小头头这会儿是急得有点出汗了,“唉、唉”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刚才接到举报,说是已经是中老年的文青妈搞破鞋,他们就跑过来逮人来了。 “唉……” 这个小头头长叹了一声,这个事儿还没核实呢,咋就直接动上手了呢。 而且,这个小头头,平时和郑英秀接触还算多呢。 小头头看了眼已经摔得不醒人事的中老年妇女,只留下叹气了。 “文主任啊,只是有人举报说她搞破鞋,还没问清楚呢。” 郑英秀一听,自己居然在街上随便一走,居然能碰上个不思上进的。 郑英秀立即又扯了下自己的上衣说, “哦,这样啊,还没查清楚呢?” 已经昏得根本醒不过来的文青妈,脸冲下趴在冰上,一般人都得醒了,可是她却是醒不过来的。 这个小头头一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手就做下这种事,对郑英秀的表现就有些不满意。 可是郑英秀是小头头的领导啊,小头头面面上还不能真说啥不满意的。 不过小头头还是说了件大家都看到的, “郑主任,现在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把这个搞破鞋的给推倒的,你说这事儿咋办?” 郑英秀的眉毛抖了两下,沉着脸眯着眼,看着只有后脑勺的地上的中老年妇女。 “不用管她,长成这样,也不会有人和她搞破鞋的。做运动,搞上进,一定要核实核查,清晰明确。” 小头头本来对这种整什么破鞋的事儿,都不太有兴致。 小头头的目的,是要把那些曾经的大头头,都捆起来狠狠地惩罚,尤其是用自己的皮腰带,把人往那个世界抽去了。 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是更高一个阶层的,小头头和郑英秀就要拜拜,去干正经事了。 刚一转身的小头头,被郑英秀给叫住了。 “学校那边关的人是怎么回事,听说都被放出来了?” 第280章 其实连胡幽自己也没有想到哇,文青妈居然不认识她了,也没过几年的。 胡幽拎着包裹,很愉快地蹦蹦跳跳地回了曲老太太房子了。 等回来后,才知道符生带着胡小弟和符振兴已经回来过一趟了,看着另外一个屋子的炕上,已经摆满了人。 胡幽扯了下嘴角,自己早上把睡过那屋子的床收了起来了。 当时符生让胡幽给找了一些板材,“叮叮当当”一阵后,就做成了一大排的简易床。 不过胡幽在上面给铺了些厚褥子,当初整的那些烂褥子破被子现在都用上了。 胡幽还是坐在厨房,两只手紧握着奶瓶,慢慢地吸溜着羊奶,而胡幽也给留下了两桶羊奶粉。 一开始要给这些人喝点羊奶粉的冲剂,这样就算是补点营养吧。 胡幽看了眼锅里的汤,应该是符生给加了药剂了,特别大的一锅汤,用很小的火熬煮着。 小公安跑进跑里的,不仅要熬汤,还要挨个喂那些人。 胡幽看来看去,没有看到符振军,不知道去哪里了。 胡幽正想着呢,就听到外面有符振兴的声音, “开开门。” 胡幽刚站起来,就看到门从外面打开了,符振兴自己用脚把门给踢开了。 这次是用两个大吉普车,把人都给弄回来的。 昨天看到的那个大房间里,现在是一个人也不剩下了。 除了几个只吊着一口气的,还有四个能走的。 这四个之前是假晕,被装进袋子走上了车。而现在到了地方了,自己慢慢下车,走进了曲老太太家里头。 符生让把他们安排到了书房那屋,又让小公安赶紧给上汤。 汤里面兑的治疗药很微少,但是连着喝上个五六天,也差不多内外伤全好了。 符生走到厨房,和胡幽低声地说了两句话, “我和符振兴再去一趟,就送你和小弟回村去。” 胡幽眨了眨眼,长睫毛是上下刷刷地,就像挠在了符生的心头上似的。 符生伸出手在左胸抚了两下,总觉得心里头痒痒得不行。 胡幽马上又伸出手她的小白手,抓住符生的手说, “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了,你和符振兴的脸再涂一涂,不要让人给认出来了。” 胡幽立即就想到刚才碰到的郑英秀,看到的郑英秀,好像比两年前在上海见的时候,更老了一些。 其实郑英秀还年轻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操心过多,自己把自己给操劳过老了。 胡幽摇了摇头,和符生说, “郑英秀又回到镇上了,我刚才看见她了。” 符生是轻“嗯”了一声,用手回握了胡幽的手说, “放心,即使面对面碰上她,我也先会躲一下的。等这件事了了的,以后再找她算账。” 胡幽是看着符生又离开的,那个坚毅而宽大的背影,让胡幽是看着越来越贼拉地喜欢啊。 旁边坐在凳子上休息的胡小弟,拿出自己的奶瓶喝了几口羊奶粉,这才有空冲着胡幽轻哼。 胡小弟又转过头看了下锅里熬的汤,就同胡幽说, “姐,你的哈喇子都快流到汤锅里了。” 胡幽瞪了眼胡小弟,不过想想这两天也把这小子累坏了。胡幽悄悄从自己的大袄兜子里,掏出个纸包来。 “绿豆饼,好吃死人了。” 胡幽的系统时空交易市场里面,在另外一个不算远的位置上,居然开了一家烤饼店。 就是类似于中国的传统糕点,各种糕点,全部是用最传统的方法制作,以及最高级的烤箱烤成的。 这条街上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一家的糕点店,是因为有个人翻看了胡幽“上古书店”里的书后,给胡幽还留了言。 希望能够从胡幽手上买到那本《糕点制作大全》的复印授权,并愿意出高价格。 胡幽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书呢,立即让系统把那本《糕点制作大全》拿过来,这才发现是本中华传统糕点的制作书籍。 这种书,不仅在这个时代会有一些,而且在后世,会越来越扩展,各类与创意糕点,越来越多。 胡幽觉得食物用来享受的,而不是让人压抑着天性的。 胡幽用还算合理的价格,把这本制作糕点的书复制了一本并授权给那个人了。 也是这样,时空交易市场里面,又多了一家店铺,专门卖糕点的。 胡幽让系统也去买了几盒,胡幽吃了后,发现这家手艺还真不错呢。不愧是打着最接近传统糕点的制作手艺。 而胡幽更是知道,胡小弟小时候受了不少苦,即使后来条件好了,也是最好吃的。 胡幽给胡小弟在小盒子里装了几块糕点,有绿豆饼,栗子糕,咸蛋饼。 果然,胡小弟一看到吃的眼睛就放光,哪有功夫来观察胡幽的不好意思呢。 而且胡幽还发现件事,原先可能没注意到哇,符生的屁股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胡幽还想着找时间在符生屁股上摸几把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符生和符振兴抬着一个袋子小心的出学校门的时候,居然被郑英秀给拦住了。 符振兴当然认识郑英秀了,可是郑英秀对符振兴是没什么印象的。 符振兴这会儿就跟个小流氓似的,把一条腿往开一斜叉,两只手把破袄上的麻绳用力扯了一下。 符生低着头还弯着腰,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这个袋子里面装的正是膝盖碎了的彭局长,要弄回去医治的。 符生就像是个被吓着的,两只手捅进了棉袄袖筒里头,没有抬头。 而符振兴却是冲着拦着他的郑英秀,冷哼了一声。 “咋的了,还拦着咱吃肉哇。” 郑英秀只是一愣,没明白符振兴的意思。 可这人是小头头找来的,或者说是文布燎给推荐过来的,知道是一直和“尸”打交道的人。 这种人会有很多想不到的爱好,这种爱好,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甚至都听不了。 小头头就在郑英秀的后侧,离着两步远。自然是听到符振兴那话了,本来符振兴就是随口说说,而他的意思是,好狗不挡道,别挡爷干完活回家吃肉去。 符振兴都有好几天没吃肉了,而且胡幽都说了,今天回去吃小公鸡炖栗子。一想到这,符振兴就觉得有点止不住的口水。 符振兴就是没忍住,用舌头微微舔一下嘴唇。而符振兴这种有意识或是无意识的动作,把小头头给吓了个半死。 小头头平常可不这样,但是活人哪能和那个世界相关的人有来往啊。 符振兴看着郑英秀不说话,还有后面那个小头头奇怪的表情,就继续说, “没事了吧,我现在还想着吃那屁股蛋上的肉呢,香死个人了。” 符振兴说的是,胡幽今天还说,明天就先杀一头猪,把屁股上的肉好好炖着吃,真是太香人了。 符振兴这会儿显得特别地不耐烦,即使有些没多想的郑英秀,也觉得符振兴这话说得有点不太对。 郑英秀抬手指着地上的布袋子,咬了咬牙,心里头还在给自己打打气,用一肚子的气告诉自己,“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郑英秀做的自我说服很管用,也就是几秒的时间,她的眼神忽然一沉, “这可是人,你要吃人?” 符振兴却被郑英秀的话给逗笑了,忽然就“哈哈”笑了起来。 现在的符振兴,在郑英秀和小头头的眼里,就是个疯子。 “吃人算啥啊,有的时候饿了连骨头都嚼碎了吃呢。” 其实符振兴说的是,他碰到的那些可怜人,有的人会从废品站或者垃圾站里,拣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吃。 可是,符振兴的意思,一直就被误会着。 而平常嚣张又人狠的小头头,却是一直在冒冷汗。而且,小头头现在心里头却不由地很佩服文布燎的。 小头头想的是,文布燎不愧是手法高级的大主任啊,平时整人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而现在在处理这些人的“尸”的事情上,居然能找到这方面的高人。 小头头这人其实还挺迷信的,在很早以前小头头就听说过,只有吃过死人肉的人,才能通灵到那个世界。 小头头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脚底往上冒凉气。 小头头的脑门上一层层一往下冒汗,符振兴看他的样子时,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啊。 搞不懂这些成天搞运动的人,脑子里到底装的是啥玩艺儿。 符振兴理都没理一个字再也说不出话的郑英秀,而是与一直低着着头的符生,抬着袋里的彭局长,慢慢地离开了。 而符生低着头走在前面时,就听到后面的郑英秀喊了一句, “唉,前面那个,你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第281章 郑英秀的声音特别大,还有些激动,符生的背影她是认得的。 她觉得自己不会看错时,大声地喊了句, “符生,是你吧,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郑英秀立即朝着符生和符振兴抬袋子这里跑了过去,而符生就是没听到一样,迈着大步向前走。 就在郑英秀觉得自己快追上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一条腿忽然伸了出来。 “啊……” 郑英秀被符振兴忽然伸出的大长腿,直接给绊倒了,而且郑英秀居然跟刚才的文青妈一样,一头就撞到了地上的冰块上。 郑英秀当时就觉得头特别的疼,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面跟着跑过来的小头头,是真的被吓坏了。倒不是说被郑英秀摔地上吓的,是被郑英秀的如此迅速的“现世报”给吓的。 小头头这人是个迷信的,总觉得普通人是不应该得罪那些“异类”的。 这不,郑英秀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啊,连那姓牛的神婆的那些把戏,都能被她看穿,可是却一下非要和这个能通那个世界的人抬杠。 小头头没有注意到符振兴的腿,只看到郑英秀一头摔倒地上,“砰”地一声,听着比那会儿那个中老年妇女还要惨的。 小头头立即招呼一直在很远处站着的几个小姑娘, “把郑主任送回去吧,唉……” 郑英秀就像块猪肉一样,被几个绿衣裳的爱上进的闺女,给抬回去了。 还没人知道郑英秀住哪呢,几个人商议了下,就把她放办公室里的凳子上了。 把三个凳子拼了下,就把郑英秀放上去了,这三个穿绿衣裳的闺女,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而就在郑英秀人已经完全清醒之后,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一样,尤其是脑门上头的位置,稍皱下眉,都会觉得疼。 郑英秀不敢随意摆着眉毛,在慢慢地想着事情。 郑英秀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怎么会好好的摔倒呢。 郑英秀就找了站在远处的几个绿衣裳的闺女,问她们那天看到什么没? 这几个闺女的想法,其实和小头头的想法差不多,觉得郑英秀不应该招惹那些个“不正常的人”。 郑英秀问了好几圈,也没出个结果来,所有人说的话都一样。 是郑英秀自己摔倒的,而且是一头朝着冰上摔过去的。 郑英秀在前面把人推到冰上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 虽然郑英秀是文某会的一个主任,但是,大家就在下面慢慢地传着一个消息,算是小道的吧, “郑主任这人对着不该说话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遭报应了。” 虽然现在是破除一切旧观念,而且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但是迷信这种事,对于村村里和周边的老百姓来说,都是扎根在骨子里的。 甚至,经常有人愿意拿这些事说上几句,为的就是让生活显得更美好。 “以前那个封建的糟粕,叫牛婆的,现在可惨了。” 另外一个穿绿衣裳的小闺女,大部分时候就爱说道这些不太让说的。 “我也听说了,又被人举报搞迷信活动。” 旁边又有两个凑了过来,要不是这些人都知道点迷信活动,其实还不会知道得那么快呢。 “其实是文主任媳妇,找牛婆的,结果被人害了。牛婆居然不告诉人家,还是一个路过的村子里的媳妇给点破的。” 几个人传来传去,传去传来,到最后做了个总结, “有个比神婆更厉害的婆姑子出现了。” 胡幽可不知道胡四媳妇上次闯到神婆那里,随便按照村子里头胡扯的事儿,居然无意中还帮了对方的大忙。 而这个事儿的顺利解决,文布燎顺利地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 胡幽现在是坐在符生的大吉普车的前排副驾驶上,胡幽回头又看了眼仍然闭眼睛的彭局长。 已经给彭局长用了特效治伤药了,但是这个碎了的膝盖可是不可能好的。 胡幽用眼睛望了下符生,而胡小弟的一只手,正好探过来。 胡小弟的手张着,伸到胡幽的脸眼前, “姐,要不现在给他治腿吧。” 胡幽转过头斜着眼看胡小弟,这小子太鬼精了。 胡幽笑着说, “回去的,不急,而且他还晕着呢。让彭局长就在咱后院住上两天,到时候和符振兴一起走。” 剩下的那些要活不活,要死不死的,只要用药剂就差不多能治好了。 符生的建议符振军在安排人帮着照应的同时,逐渐让这些人多锻炼锻炼吧。 时间会很快的,而且符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而胡幽当然知道的,再过两三年,慢慢的就会逐渐好一些。尤其是那些个早已在乡下的老干部和老学者们,都会回到自己的领域当中去。 一回到胡家村,符生就又把吉普车开到了后门,把彭局长搬到了原来的柴禾房。 胡幽琢磨着,也住不了几天,等把猪羊杀完,符振兴就会带着这些东西走。 那时候,彭局长肯定也会一起离开胡家村的。 刚过了腊八,就要开始慢慢地准备年货了。 胡四是照样要杀猪宰羊的,只是今年胡幽还需要休息两天的。 而休息的得空当中,胡幽和胡小弟,就悄悄进了彭局长的那屋了。 彭局长因为被打得比较狠,不仅脸种,全身都是肿的。 胡幽把治疗仪取出来,先放在了彭局长的腿部。 先是治疗膝盖,把治疗仪打开后,治疗位置会放出光线,就跟个台灯似的,上面有一长条的管状物很像是台灯的灯管。 就这样一个小东西,确实能够修复骨头上的病症。 胡小弟感觉挺新鲜,还把手指放在治疗下面晃了晃。 胡小弟冲着胡幽眦着牙笑了笑说, “姐,这个人不会一会儿真醒了吧?” 胡幽摇了摇头, “他不是吃药了嘛,没那么快。” 而对于彭局长的情况,哦,而都应该叫老彭了。他的情况,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虽然老彭同志的媳妇在符生妈那里呢,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机。 胡幽一共给老彭用了三次治疗仪,除了膝盖还有脚腕,以及手腕。 最后治疗后,手腕上的红痕都不见了。 胡幽这边就要准备年货的时候了,又去找供销社的庞同志订了几板豆腐。 庞同志现在和胡四家也是亲家了,说话办事都特别的方便。 不过庞同志在看到胡幽的时候,却有些愁着眉啊。现在的庞同志,比一两年前更圆了。 但是并没有像胡四家一样,一个比一个白,而且又是村里面有名的“晒不黑”一家人。 庞同志摸了摸自己有点肥肉的脸,和胡幽一个劲地叹气。 “小宝啊,你说你大哥和我家庞医生,到底是个咋回事嘛。” 胡幽立即明白了,这是在忧愁儿子呢。 胡大哥和庞医生,那年结婚还是挺顺利的,但是却是在部队办的。胡四一家子都去了,当时是挺热闹的。 可是,热闹过后,谁也没想到哇,庞医生居然调走了。 嗯,是真的调走了,胡幽当时拿起家里的扫帚,追着回胡家村休假的胡大哥,是转着院子抽。 不过以胡幽那小力气,打在胡大哥身上也不疼。 最后,还是符生去给想了办法,把胡大哥也给调走了。 但是,都又调在一个营区是好事啊,但是却一直没什么更好的事传来了。 再翻过年庞医生就有29岁了,胡幽觉得孩子的事情,看他们自己决定吧。要是俩个人过于忙了,生下孩子没时间照顾,对孩子本身也不太好。 所以庞同志看见胡幽就叹气,而作为胡四家的大媳妇的庞医生,居然没有被胡四俩口子催孙子。 关于这个事儿庞同志根本不会想到的,孙子啥的对胡四俩口子,是根本没有点想法的。 又由于胡大哥又是有个一两年没回家了,胡四俩口子都快把这儿子给忘记了。 孙子啥的,也真没盼过的。 村村里头,哪家不是长孙长孙的,可是胡四家却希望是个孙女,而不是什么“子”。 儿子多了也发愁,但是在村村里头还是希望儿子多。 可在胡四家,恨不得孙子是孙女呢。 但是,胡幽已经听赖波提过了,而且非常地肯定, “小宝啊,你家二嫂肯定给你们家生个大胖小子。” 胡幽是挺高兴的,但是心里是知道胡家男娃太多,都不稀罕了。 所以,庞同志想着让庞医生赶紧给胡四家生个男孙,却没想过,胡四家还真不稀罕呢。 胡幽用几句话就安抚了焦躁的庞同志,而庞同志又问了胡幽,她的婚事。 胡幽想想说, “肯定要等从上海回来吧,再去领个证。” 庞同志就立即问胡幽, “你们为啥不在上海领个证呢?” 胡幽想了下,“这应该不可以吧。” 庞同志是见过温大舅舅几次的,也知道人家符生妈的娘家是有点办法的。 庞同志冲着胡幽笑着说, “这有啥的啊,温家在上海找找关系,你们年龄也够,在上海领证,在上海办婚礼。多好啊。” 庞同志看了看没啥人,还用一只手罩在嘴边,压低声音说, “上海啊,那里要啥有啥,咱这村村里可不能比的。” 胡幽其实原先还没这么想过呢,被庞同志一说,居然有点动了心思了。 而庞同志,却又冲着胡幽抖了抖她肥肥的脸蛋, “大不了回来再办个流水席,你家也不缺那点肉啊,汤的。” 胡幽从供销社回去的时候,心里头还琢磨这个事呢。 胡幽准备找符生商量下,可是却在自家门口看到了符生妈。 “婶” 胡幽立即走过去,就赶紧叫人。 符生妈跟着胡幽进了屋,直接就同胡幽说, “符生和田地在忙啥事,你知道不” 第282章 胡幽听了符生妈的问话,立即就说, “噢,应该是给老彭买东西去了。” 老彭现在两个膝盖和手腕上,都贴着未静没怀孕前做的狗皮膏药。 本来是为了装样子的,老彭在醒来后的第一眼,居然看到手腕和膝盖上的膏药时,“呃”地轻哼了一声,白眼一翻马上昏死过去了。 胡小弟手里还拿着一卷纱布,看了看胡幽,还没来得及说话,当时符生正好进来了。 符生一听这种情况,立即就亲自给老彭把纱布缠上了。 符生离开的时候,还叮嘱了一下胡小弟, “等他醒了来点羊奶粉啥的,别给吃太饱了,先让他软两天的。” 胡幽觉得符生这个主意好,要不然一有力气就要下地了。 不过等老彭醒来后,胡幽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老彭垂下手腕,直着两条腿,靠在荞麦皮的枕头上,一脸死了老爹的丧气样。 老彭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泪,又把手腕放平了。 胡幽和胡小弟看了都是“嘶嘶”地直抽嘴,这个老彭都不知道抬起胳膊多少回了,难道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腕还是个正常的配件吗? 老彭这人还是个老干部呢,咋心里就这脆弱尼。 胡幽摇摇头,可又不能把老彭的真实情况告诉符生妈, 装模作样了一要会儿的胡幽,低声地和符生妈说, “老彭受的伤很重的,得用好药,符生这几天应该是天天跑这个呢。” 符生当然不是跑什么药的事了,而是带着田地不断地在查关于郑英秀的事。 郑英秀近期给哪些人打过电话,又和什么人接触过,还说过哪些话。 等把这些查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都已经快过年了。 这期间,符生给田地放了几天假,专门来杀猪宰羊的。 差不多是和往年一样的,田地最后得半只大羊,一袋子猪肉,连18层的猪五花肉还有一大块呢。 杀猪的时候连符振军也来了,符振军一直没有来胡家村,也是和符生一起查那批藏宝的事。 在确定和落实了一些信息后,符振军立即告诉符生一件事, “嗯,看来你确实得要在上海办婚礼啊。我想,有一些人很想知道你的事。” 胡幽本来还有点难为情,有点小计划,对于要在上海办个好点的婚礼这个事哇,心里头还是挺有想头的。 准备和符生好好商议的时候,居然被温大舅舅给找过去了。 温大舅舅冲着胡幽挥挥手,胡幽从厨房门口小跑到了温大舅舅跟前。 “符生媳妇啊,来,咱们谈谈。” 和胡幽谈的不只一个温大舅舅,还有符振军,符生的大堂哥。听符振兴说,这人将来是符家的领头人。 也就是说,现在说的话,都很有份量啊。 胡幽还有些害怕呢,看着坐在桌子旁的符振军和温大舅舅。 不过温大舅舅没说话,而是符振军说了, “我们两家都商议过了,觉得吧,应该在上海给你和符生办个婚礼。” 胡幽假模假样地拧起了小眉毛,还没说话呢,就听到符振军说, “嗯,等你们在上海忙完,都回村了,再办一次流水席。我也听说,你们家的流水席,很有特点。” 这个流水席的特点,就是喝汤。 喝肉汤,很简单的萝卜豆腐肉沫汤,再烙点饼,搁点小咸菜啥的。 要是有钱的人家的流水席,都是有大肉的。胡幽觉得自己那大鸡笼子里的鸡可没那么大的量,现在胡幽养的鸡,都超过2000只了。 胡幽还是挺激动的,但是为了不丢份,抻了下脖子,挺了一下背。 “那我得和我爸妈商量一下吧。” 旁边的温大舅舅是直接笑了,而且温大舅舅在乡下住的这些日子,感觉更年轻了啊。 “哎哟,符生媳妇啊,你们家不是你作主嘛。我知道的是,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得你决定啊。” 胡幽眨眨眼,抿着嘴看着温大舅舅说, “那要看看带几个人去啊。” 胡幽的话,连旁边坐在炕上的曲老头都笑了。 “好了,你们好好的去上海玩吧,家里交给我和你二哥了。” 胡二哥是要在家看着未静的,未静马上就要生了啊。 胡幽硬是挺着没乐出来,眼神却亮得有点吓人, “嗯,还得商量商量的。” 胡幽又是小跑着去生产队找胡四和胡四媳妇了,这俩人现在真的就跟老地主似的,啥也不问,不管。 只要家里的房子还在,没有被人烧了,不管发生啥事儿,这俩人都当作没看见一样。 就像前段时间住进个金兰,后来金兰搬走了,又住进个一天也不下地不爱动弹的老彭。 这些个事儿,在胡四俩口眼里,都不是事儿。 胡四和胡四媳妇,正在生产队下棋呢。 胡三哥给他俩做了副跳旗,是胡幽讲解给胡三哥的,胡三哥没两天就做好了。 哎呀,然后这副跳棋就成了胡四俩口子,在生产队无聊时候最大的事儿了。 现在的胡家村生产队是一年比一年好,今年又购进了新的拖拉机,而现在村里头会开拖拉机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胡幽找到胡四俩口子的时候,他俩正斗着呢。 胡幽进去一屁股就坐在胡四俩口子旁边,可是这俩人完全没有反应,眼睛都还在看着棋盘。 “唉……” 胡幽是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也只是引起胡四媳妇扫过来一个小的小眼角而已。 胡幽伸出一只胖手,摁在了跳棋上面,立即就瘪起了嘴。 “你们不疼我了,我是看出来了。” 胡四媳妇把胡幽的小白手抓住了,同时叹了口气。 “乖宝,你想干啥就干啥去,你妈啊,绝不拦着你啊。只要你不烧了咱家房子,啥事儿都随你啊。” “可……” 胡幽的话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胡幽给打断了。 胡四伸出手抓住了胡幽的另一个手,同样是叹了口气, “乖宝啊,你烧了房子都没事,让符生给咱盖新的。哦,而且你爸我是看出来了,符生这上门女婿是跑不了了。” 胡幽的话被堵得只能把另一只手从胡四手里抽出来,用两只手一齐堵住了跳棋。 胡幽同时还瘪着嘴,用着口腔说, “你们都不疼我了,温大舅舅说要在上海给我和符生办婚礼,我都没答应呢。” 一听说是要去上海,胡四媳妇和胡四把跳棋立即就收进了盒子,每人拉着胡幽的一只小肉手说, “走,咱回家去。” 今年的几件大事都处理好了,作为村会计和生产队会计的胡四,最近闲得天天就剩下放屁了。 回家后,胡幽就把符振军的提议给说了, “要在上海办一场,等我们回来了再在家里办场流水席面。爸妈,你们觉得咋样?” 胡四媳妇眨了眨眼,用不太确定的话说, “那结婚后你住哪啊?” 虽然胡四和胡四媳妇天天说符生是上门女婿,但是现在这个问题要讲清楚的。 胡幽觉得这个也是个问题啊,和符生妈住一起会很别扭,按照后世的说法是,缺少共同语言。 现在不仅语言难以达到一致,连吃饭都是个问题。别看现在日子不算好,但是符生妈一直不太爱吃肉,哪能和胡幽这个喜欢顿顿有肉的比啊。 清汤寡水的日子,胡幽觉得人生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可胡幽总不能天天在自个家吃了饭,再把符生妈扔下不管吧。 胡幽想了想说, “这个还得要和符生商议的,听听他的想法吧。” 其实胡幽觉得符生肯定会让自己做决定,但是,这个决定不好做哇。 胡幽甩了甩脑袋,就和胡四俩口子说, “反正离过年也没多少天了,爸妈,你们都先准备着吧。以后回村的事,回村再说。” 胡四媳妇却是翻了下眼皮, “乖宝,你不住咱家,这事儿可说不通的。” “是啊,乖宝,符生可是咱胡家的上门女婿。” 胡四立即接过了话茬,而胡幽只能先想别的了。 胡幽冲着胡四眨了眨她的长眼毛说, “爸,你们好好想想,要是去上海,准备去哪玩。或者是,去哪好好照相啊。” 胡四和胡四媳妇都是老农民,哪想过这个啊。 胡幽立即就告诉胡四一个好消息, “我三哥读书最多,对好多地方都了解。你们可以问问我三哥啊,他懂得最多了。” 胡四媳妇立即就拍大腿,觉得这事儿确实要问清楚了才行。 胡幽把胡四俩口子打发到胡三哥那里去了,只要是胡三哥,一定有的是办法应付胡四俩口子啊。 可是胡幽忙着晚上杀猪的事儿,根本想不到胡三哥却在慎重地想着胡四俩口子的话。胡三哥用手抚了下有一点青影的下巴,沉着声音说, “符生肯定是听咱家小宝的,但是符生妈的话,符生又不可能不听的啊。” 胡三哥的话,一下就让胡四俩口子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胡三哥又继续说, “据我的观察,符生虽然每次听到咱们说他是上门女婿,只是笑一笑,但他还真没对什么人真应过这个事儿。” 其实也不是没应过,而是敢同符生说玩笑话似的讲这事儿的,也只有温大舅舅同曲明老头儿。 而别的人,看见符生那张冰渣子脸,都不太敢同他说话。 所以符生这人虽然长得好,还真没有几个人像是郑英秀那样胆子大呢。 不过胡幽和符生要在上海办一场婚礼的事儿,是要通知温家人和符家老爷子的。 温大舅舅带着符振军,直接去了胡大伯的办公室,去借电话了。 温大舅舅的电话比较简单,就说符生要在上海办婚礼,让准备一下。 而符振军一打通对方的电话时,先说了四个字, “报告首长。” 第283章 符振军很标准的军礼,在电话这头的姿势仍然是那么的英姿威武。 胡大伯不只是刚才想走,现在也是更想走哇。 但是,人家符家和温家人都说了, “哦,你是胡家人,也一起听听吧,这个事儿正好也和你们家老爷子说一声。准备咋办呢?” 其实胡大伯心里想的却是, “胡四家的宝贝疙瘩,那都是自己做主的,啥还儿还能轮得着别人给出主意的?” 但,人却很怂。 胡大伯根本不想留下来听他们说话,尤其是胡幽的事,哪还能轮得到别人说啊。 刚才是想走,现在是恨不得冲出门去。 胡大伯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就听到符振军在电话里说, “是,在上海先小办一下吧,条件有限。婚纱照是要照的,其它的看小六和他媳妇的安排。” 符振军最后还告诉电话那头的首长, “会让老三先赶过去的,已经都安排好了。” 等符振军把电话挂了后,正想问一下胡大伯,是不是还要再问一下胡爷爷,听听这位老红军的想法。 可是,符振军一只手把电话放下,一转身,就只看到温大舅舅坐在凳子上“呵呵”笑。 而胡大伯人早就不在凳子上了,旁边的温大舅舅,弯下腰一伸手把胡大伯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温大舅舅先拍了拍胡大伯的肩膀,又再笑着和符振军说, “我们先回去吧。” 符振军微微点点头,用一种很奇怪地眼神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胡大伯。 胡大伯是做梦也想不到啊,符生有这么厉害的亲戚,还叫啥“首长”的。 等胡大伯完全清醒了后,把办公室门一关,就朝着自己家跑回去了。 一进院子的胡大伯就冲进了胡爷爷那屋,看到胡爷爷在时,立即就走到炕跟前坐下了。 胡大伯喘着粗气,把符振兴的意思说了, “爹,他们家好像还挺能耐的,都要在上海办婚礼。说是等小宝再回来时,在村子里再办一次。” 胡爷爷听了只是微微点了几下头, “嗯,这个事儿,是迟早的。咱家的乖宝哇,从出生就注定是有大福的哇。有大福。” 旁边听着这些的胡奶奶,立即就下了手里的鸡毛掸子, 胡奶奶刚才还站着呢,现在又挨着炕沿又坐下,靠着胡大伯问, “我也去,我可是她奶。” 胡爷爷“啪”地把烟锅子敲了敲,瞪着胡奶奶说, “你去啥你去,人家符生家里头和符生妈那头,都是有脸的人。” 一听说是脸面上的事儿,胡奶奶还挺不服气的,立即就嘟起了嘴, “我是小宝的奶,我咋就不能去了,哪有娘家没人的。” 胡爷爷伸手一拍炕桌,“你去啥去,你去给丢人啊。” 胡奶奶不觉得是去丢人的,而且不管哪的人,还不都是长得一样的。 胡奶奶不服气嘟囔着说, “那上海的人,还和咱不是一样的,一个鼻子两个黑窟窿眼,还能长三只眼么?” 胡奶奶不服气,就想去上海。 而且又听胡大伯说,结婚的还能照相。胡奶奶就更想了,拉住胡爷爷说, “咱俩个老不死的还没照过相呢,咱一起去。” 胡爷爷没理会胡奶奶,让胡大伯去和胡四家说, “除了老四家的,咱们不管是哪家的,都不能瞎跟着掺和。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出门让人逮回去咋办。” 胡爷爷见胡奶奶不信,立即就告诉胡奶奶一个他年轻的时候听到过的。 胡爷爷慢慢地一口又一口地,“吧嗒、吧嗒”抽了几下旱烟,才同什么也不懂的胡奶奶说, “现在出门子可难了,哪像我年轻那会儿啊。” 胡奶奶翻了个白眼儿,冷哼了一声, “你那会儿出门容易,也没见你说去过上海啊。” 胡爷爷用眼睛又把一脸皱纹的胡奶奶瞪了眼,最后把自己的衣服顺手扯了两下,正好得空一会儿的掩饰下自己的心虚。 胡爷爷脖子一插,立即用严厉的口气和胡奶奶说, “我那是不去么,我那是不敢去。你懂个啥啊,一个老娘们儿天天窝在村子里头。你能知道那外头的事儿?” 胡奶奶一下就被胡爷爷给镇住了,用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衣角,眨了眨眼睛,就问胡爷爷, “那老头子你知道啊?” 胡爷爷的下巴马上就抬了起来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告诉你哇,当时我们一起的营长都看见了。上海是大,那能是一般人去的吗?” 胡爷爷的话一下子把胡大伯的心思也给勾了过来,胡大伯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就问胡爷爷, “爹,那你说说呗,那上海是啥人能去的。” 胡爷爷先是叹了口气, “你们以为我不想去吗,可是那得有天大的胆子才行啊。你们可不知道,上海啊,满街的精怪。” 胡爷爷正好把烟锅子吸完了,慢慢地放在了炕沿上。 “啥是精怪啊,就是那眼睛有牛大的。这种人,在上海啊,满街都是。胡四媳妇俩口子是没办法才去的,你们去干啥啊,还要不要命呢?” 胡爷爷的话胡大伯是相信的,因为温大舅舅就是上海来的。 这个人就跟个精怪似的,说起话来,能把你绕出了胡家村去。 胡奶奶虽然心里头还是痒痒,可是又用力瞪着她的小眼睛说,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胡四媳妇也是人,她咋敢去啊。” 胡爷爷刚转过头要再说一说胡奶奶这强性子,胡大伯马上就说, “老四和老四媳妇,一直和咱不一样啊,妈,你咋还没看出来呢?” 胡奶奶刚动了下嘴,胡爷爷“啪”地拍了下桌子说, “是啊,你咋这都没看出来呢,那也是俩精怪,要不然年纪这轻轻的咋就过了地主的日子呢?” 胡奶奶的最后那么一眯眯想法,都被胡爷爷无情地给镇压了。 而胡幽却和田地在弄杀猪的事儿,今年因为事情太多,这个猪是杀晚了几天。不过,却是更肥了。 符振兴都在现在的衣服外面,套了件大围裙,他准备和田地一起出手。 符振军还是站着笔直,准备看着他们忙。 因为今年杀的猪量比较大,连温大舅舅和曲明老头都过来帮忙了。 符生去城里头办事还没回来,胡幽也不知道他在忙些啥呢。 胡小弟也是穿了个围裙,从猪圈里面先拉出头大公猪。 今年猪圈里下的母猪,也都是让符振兴顺道送到符生所在的部队那头去了。一到年底大猪出栏的时候,部队那里就盯着大个头猪的大屁股蛋子流口水啊。 胡幽这里又抓来两头母猪,到翻过年用不了多久,差不多就开始产猪崽了。 今年的大公猪的量还是可以的,都有100多头了。有的是小一些的,出生晚点,还没到出栏的时候呢。 现在从猪圈里面头拉出来的,是相对大的大公猪。按照胡幽的说法,是能出栏的猪了。 对于胡幽养的猪,其他人都是见识过了,也算被迫习惯的。但是,符振军是没见过的,只是听符振兴说那有18层五花肉的猪,可不是一般的猪。 现在准备动手的人,除了田地和符振兴外,还有胡二哥。 胡小弟只要帮着捆一捆,接接猪血。 而且今年在后面放的旧桌子又多了两张,都是专门用来杀猪用的。 胡幽找了十几个大铁桶,都是放猪血用的。 猪血存在胡幽的系统仓库里面,不管什么时候吃,都是新鲜得不得了。 胡幽端着一个猪食儿的盆,放在长条桌子上,和那头大鼻子的大公猪说了句, “爬上来。” 这头大公猪特别听话地轻轻地“哼哧”了两声,就一个翻身爬到了破旧的长桌子上了。 看到这样情景的符振军,直接退了几步,好些没站稳呢。 而其他帮忙的人都习惯了,今天都围上了大围裙,胡幽又引着两头大公猪四脚朝天地翻躺在了桌子上。 胡小弟和田地,还有胡二哥,都纷纷开始捆这三头大公猪,把公猪紧紧地捆在长桌子上后,就要开始放血。 符振兴帮着把猪捆好后,看着已经退了几步远的符振军,就走了过去。 符振军低声地和符振兴说, “这些猪是往死里听小弟妹的话呢,别人可不行。大哥,你可别乱想啊。” 这种大公猪可不常见,又听喂食儿人的话,符振军觉得他的三十八年的人生经历,需要重新好好地梳理一下。 符振兴耸了下肩膀,对符振军低声地说, “这家人都是精怪,懂不,习惯就好了。” 符振兴之前就和符振军强调过,要氢看见的一切,都当作没看见。 一般人办不到的事儿,这家人全能办到。 尤其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胡三哥,虽然也在现场帮忙,穿的也很破旧。除了人看着很斯文外,也没看出点别的。 符振兴却告诉符振军说, “你看到的画着5个圈圈的上海地图,就是这小子推测出来的。不知道他是咋弄的,问他啥,就只说琢磨琢磨就明白了。” 符振兴还冲着符振军翻了个白眼,用手拍了拍符振军坚实的军人的胸膛, “这家人你别瞎琢磨了,咱弄到想弄到的就行。不过,这个胡家老三才是真厉害,你那要是真缺这种人,可以和小六说说去。” 符振兴的话,说得特别特别地低,而符振军的眼睛不断地连着眯了好几下,而他的眼睛,从一大桶又一大桶的猪血,看向了被切开的18层五花肉。 “今天要杀多少头啊,你准备带回去多少头?” 符振兴说轻笑了一声说, “小六应该又在弄好东西呢,不信啊,你就跟着他。” 第284章 被符振兴说到的符生,正在跟一个人面对面会着谈心呢。 对于这个文布燎,符生这几天拉着胡三井又仔细问了问。 现在胡三井可不敢打一点滑头了,胡家村的好日子,偷摸着过着实在太好了。 尤其是胡三井的大儿子,在城里头当工人,没几钱没多少粮。 这才刚回胡家村,就被胡大伯弄去开拖拉机了。 拖拉机手,不仅能给村里头争脸,还能得上进标兵,更能有公分。 而且也知道这是个好活计啊,将来再回城里头去,到哪也能干机器的活。是的大儿子胡苗苗,又上进又聪明,还读过书,被胡小弟教了几天,不仅能开拖拉机,还对机械产生了不一般的深厚兴趣。 现在不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去胡四家找胡小弟,和人家胡小弟请教机械类的知识。 胡大伯都觉得自己脸上放红光一样,看着胡三井说, “咱胡家村的风水,不是你这种没脑子的人能想得到的,什么样的高人都有。你可给我警醒些,一个个嘴巴牢一些,知道不。” 胡三井现在不仅有房子住,还天天和胡爷爷在一起吃饭,顿顿不仅有白面,还经常吃到肉。 尤其是一进腊月里啊,胡四家送过来的肉就没断过。 胡三井一家三口,眼见着是圆乎了一大圈,人也变得白不灵灵的。 现在的胡三井,都快羡慕死胡四了。年纪轻轻的,连个孙子都还没呢,居然就过了老太爷的好日子了。 胡三井还和符生说, “我这弟弟啊,比那以前的地主还要牛。” 符生想了解的就是文布燎是不是也要管理,那些书籍或者其它东西的事。 胡三井立即就点头,用特别低地声音和符生说, “以前能弄到不少的消息,也能弄到一些书的。后来这个文主任来管了这些事后哇,就一点消息都露不出来了。而且,他还到废品站找了我好多次,和我打听我之前‘烧掉’的书的情况。” 符生点点头,果然和他想得差不多,这个文布燎的胃口可真大。 当然不可能是像胡幽一样,是想把这些书藏起来,等将来日子好的时候,是捐出来或者是还给本人。 而符生更是有理由相信,文布燎还有一些别的人不知道的事儿。 打个比方,在省里头以前的大资本家可不少,又不是就曲明老头一个,会在主要市商业位购置财产呢。 现在有几个市的主要商业街和一些店铺,原来都是属于别人的。 符生要知道这些消息,一是知道文布燎不可能都能弄到手,尤其是和古董之类有关的。 另外呢,像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像文布燎有一些消息,也不可能自己去的。 符生现在就像是被胡幽给洗脑了似的,总是能想到胡幽的那些说法, “古董这些东西,数都数不清,要是现在不赶紧弄到手了,说不定啥时候就成了碎渣渣了。咱也不图钱,以后全都捐出去,可现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成了渣渣啊。” 所以符生在把郑英秀在这里活动的一些情形,都掌握后,就等着下一步呢。 而又乘着这个空,把这个事儿再了解一下。 以符生对文布燎这种人的了解,就是头野狼,心里头装的事儿还挺大的。 所以符生,就直接找上了文布燎,而且还是在镇里头他住的地方堵住了他。 文布燎对于符生能知道他这边家的事儿,一点也不意外。 甚至还很不介意地把符生让进了屋,可是,这会儿文布燎家的客厅,正坐着一个女人,还在低声地哭着呢。 符生是见过文青的,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符生看向了旁边的文布燎,文布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声音特别地低沉, “我这还有事儿,你去屋里头呆会儿。” 文青的肚子已经很显了,站起来低着头就进了卧室里了。 符生这才和文布燎坐在了桌子跟前的凳子上,符生就把自己想到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 “据说文主任管理的事情特别地繁多,而且据说郑军长却想让他的侄女来管你手上的事儿。” 其实郑英秀虽然也是个主任,但是具体要管实事儿,还是不如文布燎管理的范围大。 文布燎也算是很有头脑的,把很多利害关系看得太清楚了,在第一时间把一些主要事务都抓在了手上。 文布燎对于符生说的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笑了一下。 而符生却立即站了起来,和文布燎又只是说了一句, “文主任,好些事不是光靠那帮疯子一样的人能办成的,你好好想想,我最近要结婚,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符生和文布燎说完重要的话后,就又开车回胡家村了。 等一进了胡家村的范围,就能看到到处是星星点点的光亮,最近一些日子,胡大伯暂时不拉灯不省电了。 符生开着车,慢慢地溜着河边走,还没到胡四家后门呢,就隐约着看到有俩个人在打架。 符生慢慢地停住了车,其中一个他是认识的,就是那个牛护士。 不过现在牛护士厉害呢,手里头拿着根棍子,直接就把那人一棍子就打趴下了。 不过这个被打倒的,又晃晃悠悠的地站了起来。 符生正准备下车去看看怎么回事,就看到从胡四家后院跑出几个人来。其中有个就是胡幽,胡幽眼睛不错,也一眼就看到了符生的大吉普车。 符生也赶紧下了车,走了过来。 符生的步伐很快,没几下就走到了胡幽旁边,而且现在天也暗,直接伸出手就把胡幽的小手给拉住了。 胡幽还是头一次见女人打架能打成这样,尤其这个被打的,居然还当过兵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跑到胡家村当知识青年,来寻上进来了。 胡幽的两只眼睛里都是光,符生看着就想笑。 符生拉着胡幽的手,轻轻地捏了两下。而胡幽却是挑了几下眉毛,低声地和符生说悄悄话似的, “符生,你符家大哥和大舅舅,说让我去上海跟你领证。” 符生眉毛一挑,一张嘴马上就咧开了,在淡淡的夜色中眦着大白牙偷笑。 胡幽一听见符生在偷偷“嘿嘿”乐,就伸出脚在符生的脚腕上轻轻地踢了两下。 “你笑啥,大年初一领不上证,过了十五啊。看把你给乐的。” 符生又把手往那头伸了伸,搂住了胡幽穿棉袄的小腰。符生低声地说, “小宝,你腰好软啊。” 胡幽咬着牙,一脚踢在了符生的小腿上。 不过胡幽知道踢他肯定不疼,就连着踢了好几下。 因为天太黑了,胡幽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脸红的,反正被符生给调戏了一把,心慌慌的还。 胡幽只能鼓着脸,轻骂了一句, “流氓。” 胡幽又瞪了眼符生,朝着战胜的牛护士跑过去了。 牛护士手里握着个大棍子,喘着粗气和跑过来的胡幽说, “胡四家闺女,这个死女人可真扛打啊。” 胡幽跑过来的同时,还问牛护士, “这人咋回事啊,咋坐我家墙头上啊,给我吓得。” 牛护士立即就说, “大概是想看你家偷养啥了吧,可是你家院子里啥也没啊,我都坐上去看来着。哦,除了一只老母鸡。” 胡幽这会儿却是庆幸,这人偷看的是自家青砖大瓦房这头,而不是后面的宅基地那一大片空地。 而牛护士马上就告诉了胡幽一个原因, “胡四家闺女,现在咱村里头谁不知道啊,你是咱村里的羊倌儿,在你家宅基地除了有几只羊那是啥也没。我觉得吧,她是想从你家的大院子,找出几只鸡或是羊啥的。” 要是真在胡幽家找出这些个东西,被举报一次,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胡幽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胡小弟,而胡小弟马上就收到了胡幽的眼神,立即就跑了过来。 胡小弟把昏迷过去的村里的知识青年,给捆了起来,而且捆得特别的坚实。 胡幽这才知道这个青年姓富叫富步认,起这么个六亲不认的名字,居然还是个女人。 胡幽本来想再问牛护士两句话,就听到牛护士用特别着急的声音和胡幽说, “胡四家闺女,这个女的和郑主任熟,29岁。和郑主任一样做过战地记者,因为犯了错误,被分下来学习劳动了。哦,我先走了。” 牛护士提着大棍子就跑了,跑了两步转过身和胡幽说, “胡四家闺女,记得我的鸡啊,再见。” 胡幽正要问“你着啥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胡幽的话都没问出走,就只看到牛护士在夜里的一个背影了。 胡幽鼓着脸正觉得奇怪呢,就听到胡小弟说, “呀,牛护士可真行,事儿都这么久了,看见符生哥就跑。” 牛护士在最美的那几年,因为爬胡幽家墙头,被当时的符生一脚给踹了飞出去了一次。 大概这个事儿,有点让人难以忘怀,都过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有着这么深的阴影。 胡幽是一点也不会同情牛护士的,现在是利益相当。牛护士帮胡幽在村里找反派,而胡幽用吃的答谢她。 要是以后不需要弄吃的这么费劲的时候,这个牛护士,时时就会化身为大反派。 对于符生能压制得住这个潜在的反派,胡幽还是挺满意的。不过最近快过年了,胡幽还是从赖波那得到个消息。 赖波是乐呵呵的, “牛婆又进去喽。” 胡幽不由地就瞪大了眼睛,她想的是,最近胡四媳妇并没有上镇上或城里头去啊。 “又被抓了啊,谁干的呢?” 第285章 这次胡幽要杀的猪和羊数量有点多,差不多所有人都上去帮忙了。 猪血是接了一大桶又一大桶,而一天夜里,符振兴带着人开着一辆大车来了。 旁边的符振兴还冲着胡幽眨眼呢, “小弟妹,这次的量可不小呢。光我就有十头大公猪,还有羊呢。不过,我这不是要去上海嘛,我还得给温家带一头过去。到时候哇,你都帮我备好了。” 胡幽当然要给备了,送给温家的那头大公猪,还是温家小舅妈方医生打的电报呢。 方医生现在也不那么地要养生要吃素了,实在是现在肉都不好买了。 胡幽感觉方医生还真是手里有钱,那发电报可不便宜。而方医生却总是把发电报当写信似的,老是那样的长。 “小宝啊,你小舅妈我呢,都快想不起来糖醋排骨是啥味儿了。……” 类似这些话啊,胡幽从电报里是没少看到。 现在终于在年前杀了大猪,而符振兴是要直接去上海的,会把一些给温家带的东西送过去。 胡幽还让符振兴给带了一头羊,三只大公鸡,几条冻鱼,还有一些夏天晾好的干菜。 因为符振兴是自己要开车过去,而符振兴今年要送到家里的那些年货之类的,已经让符振军给先带回去了。 符振军是天很黑的时候带车来的,走的时候还多带走了一个人。 就是老彭同志,年纪也不算老,却是一下赖着不下地。 符生都和老彭说了好几次了,可是这人就是不下地。 胡幽觉得大概是得心理疾病了,而符生却冷哼着笑了两声。 “什么病?他就是欠收拾,等回头让符振军给扔部队上,马上就活蹦乱跳的。” 胡幽这才知道,符振军是把老彭带部队上,要好好操练操练他的。 胡幽一听立即就耸了下肩膀,乘着夜色隆隆,又主动地抓住了符生的大手。 胡幽用手挠了几下符生的手心,还低声地“呵呵”笑了两声。 胡幽都能感觉到,符生的上身立即就绷紧了。 对于这个随时想钻被窝的男人,胡幽完全能理解啊。毕竟马上就要30岁了,居然还是个处男呃。 胡幽越想越觉得好玩,低头“嘿嘿”笑了两声,把手从符生手上抽了出来,又摸了摸符生僵硬的胳膊。 胡幽又把手在符生的大棉袄上头,又随便地摸了两下。 胡幽抬头看了看都在忙着的其他人,就和符生低声的说, “嗯,身材不错。” 胡幽刚夸完符生,而符生正要去抓胡幽的手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大屁屁被用力抓了一下。 “呀,好坚实啊,就跟块石头,抓不住哩。” 胡幽就只在符生的屁屁上呀捏了一下,就放开了。而放开的同时,还做了简短的评价。 胡幽的淘气,有的时候也让符生觉得有点想哭。 可是,符生这会儿可不是只想摸或被摸了。迅速抬手把胡幽的小手给压住了,而胡幽的手又在符生胳膊上来回地划拉。 符生用力咽了口唾沫,把胡幽的淘气的手紧抓着,视线是看着别人,而脸却靠着胡幽越来越近。 就在胡幽听到符生用力喘气声时,脸上被符生湿了一下。 居然被这样了,就像是被狗舔的感觉。 胡幽用力摸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宽宽的河面。这个时候可还是腊月里最冷的时候呢,河面上的冰都在淡淡的月光下,反着刺目的光亮。 胡幽忽然没胆子看符生了,而符生这会儿也站到了胡幽的后面。 符生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放在了胡幽的腰上。同时用另一只手拉开胡幽棉袄的衣领,低下头就在胡幽的脖子上轻咬了一下。 胡幽就觉得有冷风一下蹿进了脖子,随后就是脖子上感觉有点疼。 胡幽立即就嘟起了嘴,很想哭,特别后悔招惹这个30岁的处男。 胡幽是站在自家后院门口的右侧,在看着他们搬东西的,而符生也是在陪着她的。 人那么多,根本用不上符生。 别说符生了,连符振兴都不用动手,而只是动动嘴。 而符生这会站到了胡幽的后右侧,在别人看来,和刚才是没啥区别的。因为刚才在别人的视线里,符生的位置是右侧的。 这会儿都赶紧搬肉,赶着时间,谁了没有注意到胡幽和符生在干啥坏事儿呢。 符生的左手把胡幽往后一搂,胡幽就觉得自己晃了一下,正想把自己腰上的大手给拽下去,就感觉自己的馒头被抓住了。 符生的手很慢,慢慢在的揉馒头,揉完右边又揉左边,揉完左边又揉右边。 等感觉时间差不多时,符生也没觉得那么难受时,才把胡幽的馒头给放开。 符生低着头,硬是压着气息和某个地方的憋屈,又在胡幽的耳朵上轻咬了一下,沉着声音说, “以后可别随便招惹我啊。” 可胡幽不服气,转过头顶着一张大红脸,咬着牙瞪着符生说, “哼,你会后悔的。” 第二天后悔的却是胡幽,早上起来觉得馒头有点疼。 胡幽还用自己的手按摩了一会儿,暗暗地骂了几句符生, “老处男,不能轻点儿。” 时间过得很快,眼见着就要过大年初五了,而胡四媳妇这几天是天天跟个妖精似的。 穿着胡幽给买的红褂子,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放不下去哇。 胡四媳妇拉着胡幽,跟胡幽悄悄地说, “你奶居然和我说,上海都是精怪,长着绿头发黄眼睛大鼻子的,满街都这样的,还让我小心点。” “哈哈……” 胡四媳妇笑得差点把舌头咬了,又拉着胡幽进了胡幽那屋。 胡幽还以为胡四媳妇有啥话呢,结果胡四媳妇却是伸手就摸上了胡幽的馒头。 把胡幽给吓得,直接往后跳。 胡幽用两只胳膊捂着前胸,直接就喊了出来, “妈,你干啥呢,这、这是亲妈能干的事儿吗?” 结果胡四媳妇是毫无愧疚,坐到了炕沿上,冷笑了两声。 “妈是看你和符生干没干坏事,妈这伸手一抓,就知道和夏天看到的是差不多的。看来符生这个后生啊,就是个怂货啊。” 胡幽夏天洗澡的时候,让胡四媳妇给搓过澡,而胡幽媳妇对着胡幽的馒头是一阵的鄙视。 “我和你爸结婚前,可是很澎湃的啊,要不然你爸现在都天天离不开你妈呢?” 不管啥时候,胡幽都觉得胡四媳妇都能来几段。 胡幽在屋里站得离胡四媳妇有一段距离,这才试探着问胡四媳妇, “妈,你是不揣娃进门的啊?” 结果胡四媳妇就大眼睛瞪了下胡幽,话里话外的都是埋怨, “你妈是那种人吗,而且你也不想想,你妈要是让你爸那容易得手了,能有现在的地位?” 胡幽心里却是不信的,即使当时进门没揣上胡大哥,那肯定是多少让胡四尝了甜头了。 而胡四媳妇下面的话,却正好证实了胡幽对胡四媳妇本质的了解。 胡四媳妇伸出手把自己的大胸往上托了托,冲着胡幽眨眨眼, “这可是你爸日夜耕耘的结果,这个得教,上手不行,就上嘴,可不能让她以为你那馒头是个摆设啊。” 胡幽是直接把胡四媳妇推出了门,不过在推出门之前,让胡四媳妇见识了一下,什么叫“黄书”。 胡幽又让系统去系统交易市场买了本“古往今来九十六式”,这次没有撕掉书皮儿。 不过这本书确实显旧,毕竟是为了真实,专门搞得仿旧款的。 胡幽把这本“古往今来九十六式”,很用力地伸到了胡四媳妇的眼跟前,非常自信的说, “妈,你放心吧,你闺女我是块好田。” 胡四媳妇先是一愣,随后又仰着头笑了起来,胡幽都担心她向后摔倒了。毕竟现在的胡四媳妇就在胡幽的门口,半个身子在门外呢。 胡四媳妇冲着胡幽点点头说, “嗯,你妈我眼毒,符生绝对是个好牛。哈哈……” 而胡幽刚鼓了下脸,就觉得手里的书被抽走了。 胡四媳妇还是“嘻嘻哈哈”地,给胡幽留了句话就走了, “哦,你和符生是这么的配啊,记得让符生上咱家住来啊。好田。” 胡四媳妇说完话就迅速地走了,而胡幽抬起眼睛用力眨了眨,正好看到未静站得不远,涨着一张大红的脸,挺着快九个月的大肚子,看着胡幽。 胡幽觉得真是不好形容自己亲妈啊,和胡四也是很绝配。俩人成天介地一块洗澡,而且有的时候还能在墙外头听到“哼哼嗯嗯”的声音。 胡幽觉得自己家到处是粉泡泡,可是却没想到,都快生孩子的人,居然还这么爱脸红。 胡幽无言地看了看未静,忽然就冲着未静眨了眨眼,抖了抖眉毛说, “二嫂,我二哥有本‘黄书’你看到了么?” 胡幽这一问不要紧,脸红的未静,一下变成了脖子也红了,连一个字也没和胡幽说,扶着后腰“擦擦擦”地迈着大步走了。 而且,胡幽还发现自己这个二嫂啊,是同手同脚地回了对面的屋呢。 胡幽一回屋,又不由地想起来了刚才胡四媳妇说的澎湃。 胡幽这两年没少因为个头和馒头的事儿,来折腾自己。 从系统买到未来科技时候的助高产品,叫“长得高”。非常适合儿童期使用,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胡幽吃了后,最后发现只长高了2公分。 胡幽准备第二年再吃的时候,却被系统给阻拦了。 系统的声音是那样的体贴啊,轻悠悠地和胡幽说, “主人啊,‘长得高’吃一次就管用了,要是用处不大,说明骨骼是很难再促进生长了。” “怎么能澎湃一点呢?” 第286章 胡幽想长高,而又想让她的馒头澎湃些。 系统却告诉胡幽一个事实, “主人,‘长得高’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起作用了。虽然是未来科技产品,但是却仍然在面对自然规则是,还是有许多的无奈的。” 胡幽只能轻“哦”一声,来面对这个现实。 后来胡幽又问澎湃的事,系统却说,这个可以有啊。 “主人,未来科技产品,对这一长馒头的产品,差不多是最多的了。而且,技术应该也是最成熟的。不仅品种多,高级产品多,还有仿真人的按摩器。” 系统说了那么多,意思就是告诉胡幽,从普通馒头变成澎湃的大馒头,非常容易。 而且也是符合人类身体发育原理,不会对人类身体产生任何或是丁点的副作用的。 胡幽从虚空的系统面板上看着说明书时,一行广告语,却让胡幽有些犹豫了。 就见广告语是“伴你成长,助你快乐。” 胡幽看到这个时,反倒是有些不敢下手了。 胡幽眉着小眉头,自言自语地说, “要是真的澎湃了,我是挺快乐的,可符生却是不会快乐了。” 伴你成长? 胡四媳妇经常会说一句话,男人总觉得女人被自己一手培养起来是最好的,尤其是在这种意会的事情上。 要是中间和符生只是个把月没见,一下变得很澎湃,会让符生很懊恼的吧。 胡幽想想先放着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就这样,胡幽让系统买的一大堆各类不同的“丰胸”产品,都被放在了系统仓库的一个角落里。 而初五这一天,胡幽就开始准备出行的事了,可是,却有个意外让胡幽想不到的。 符生妈不能同行了。 温大舅舅已经跟着符振兴的车,提前回上海去了。 现在都是1970年了,胡幽整20周岁了。 这几天因为未静的肚子的原因,赖波就住进了胡四家里,正好陪着曲明老头儿。 曲明老头看着胡幽直乐, “肯定是个男娃,好了,你们胡家后继有人了,你就放心的嫁你的人去吧。” 最后决定去上海的人,居然比胡幽想像中的少多了。 胡爷爷和胡大伯一家,甚至胡二伯一家子,居然没人去。 胡大伯的理由很简单, “咱村村里的婚事啊,都很简单的。小宝啊,我们要都跟你去了上海,你相不相信,那个富步认同志啊,肯定转过年就会告咱们这一大家子的。” 胡幽想想也觉得有点怕怕啊,富步认现在还在生产队那头的空屋子关着呢,现在还没有功夫给她定个什么罪。 但是,到时候村里头对她的安排,肯定也不能过于太重。 富步认这种人,胡大伯去了解了个透透的,也有点怕这种人,太狠。 为了达到目的,从来是不折手段的,而且最可怕的是没有是非观念,只有利己主义。 一旦把这种人得罪狠了,这个人会用尽一切办法报复你。 当年这个富步认,就是为了升职,写了虚假的新闻,把活人给写死了。好好的在部队医疗队养伤的某个小兵兵,突然就看着一队自己的战友,冲了进来。 小兵兵的头上正围着好多纱布,坐在一张病床上,正想着自己老家那打春时的榆钱钱的香滋味呢。 口水刚往外溢了一点点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大名,而且是哭着喊的。 小兵兵养伤不能动,整张脸都围上了纱布。 小兵兵倒不是不能说话,而是现在没有恢复,说话前会嘴抖着一会儿。 小兵兵的战友们,一下就都冲了进来,看到旁边一张空着的床位时,所有人都扑了过去。 “我们最敬爱的战友啊,你去的好惨啊。” “我最亲爱的战友啊,你咋就这么去了呢,还不说等等我啊。” 这样的话,几乎每个战友都说了一遍,而且各个都流着泪,声音沙哑。 小兵兵听来听去,好像战友们都在哭自己呢。 小兵兵这才抖着嘴,好不容易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你你你们,说说说啥呢?” 小兵兵们的战友当然听得出他的声音,也是这样,才知道人是活着的,被一个记者专门写死了。 而这个记者,也因为这个事儿被处分,送到乡下和村村里面来学习上进了。 可胡幽并没有觉得富步认是上进了啊,还和过去一样,想着法子离开这里去回到过去呢。 胡大伯长叹了口气,又冲着胡幽说, “小宝啊,大伯只能对不住你了,等你一去上海了,我再把她放出来吧。” 胡幽是非常能理解啊,要不然胡大伯也能跟着一起去上海了。 胡大伯那非常想去上海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最后还是聪明的胡三哥给出了个主意,胡三哥想了想说, “这个富步认一直归我管的,没想到她为了回城里头,是什么事儿也能干得出来啊。” 在胡三哥看来,富步认到现在还会这么听郑英秀的,肯定是因为郑英秀给了她一些承诺。 比如说,尽快回城。 现在在村村里头的这些知识青年们,最大的想法就是回城。 就拿侯文来说,他和未静结婚后,家就安在了镇上。 胡家村到镇上,没多远的。即使这样,侯文心里头最大的念想可不是文青,而是咋能回镇上哩。 胡三哥眯着眼睛冲着胡大伯挑了挑眉, “大伯,对付这种人,不适合硬着来。她最想回城,我们……” “我们让她回去?” 胡大伯是很想让这位富步认回去的,从哪来就回哪去吧,别在这里糟蹋胡家村了。 可胡三哥却是摇了摇头, “对付她,这种法子可不行。大伯,先不说咱们现在能不能把她弄回去,要是真能弄回去,也不能让她回去的。” 胡大伯一直就知道胡三哥是最聪明的,可是没想到这法子用得,居然比他这个当村长的还要溜啊。 而且,这个法子,让胡大伯觉得实在是好哇。 而坐在旁边听着这些话的胡幽,是没有想到,这才时隔没几年吧,胡家村又一个女人的命运,被村里的男人决定了。 当然,这个女人是自找的。 上一个是要坑害胡家村的柳五婶,而现在这个又是要坑害胡家村的,一个外来的知识青年,确实是个人和名字一样,不是好东西啊。 要被嫁到偏远得不行的山沟沟里头,到底这个事儿要怎么弄,胡幽还没有问胡三哥。 再后来的事胡幽可是不知道了,初六一大早,坐上了符生的车走了。 同行的有胡三哥,胡四媳妇俩口子,胡小弟。 符生开着的大吉普车还是挺稳的,大早上就到了火车站,上了去上海的火车。 而这一行,也是通向胡幽和符生婚礼的一行。 也就是昨天的事,符生妈告诉胡幽,她得留下来照应照应人。符生妈说的时候,都哭了。 老彭媳妇因为老彭的事儿,人都有些恍惚了。 这种情况,一个金兰是忙不过来的,而赖波看后,只是让养着,不要再受刺激。 这种事却是无奈的,因为老彭回来还不知道啥时候呢。胡幽有种预感,膝盖好了的老彭会被收拾得很惨的。 去上海这一路坐火车,都很顺利。 不过胡四媳妇和胡四俩口子,因为长这么大头一次坐火车,几乎是没有闲的时候。 经过两天多的火车车程,胡幽他们终于到了上海。 一出车站,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汽车,再走一些,就是大马路了。 胡幽是一抬头,果然看到了温大舅舅。 胡幽还以为会是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呢,而温大舅舅却说, “他们在弄饭呢,咱们赶紧回家去吃饭吧。” 火车站附近有一趟电车,离着温家很近。 符生和胡四,俩人提着俩个大包袱,走在最后。 胡幽手上挎着个小包袱,而胡小弟也一样,胡四媳妇挎着个稍大的包袱,跟着胡幽。 走在最前面的温大舅舅说, “今天的天不错,回去都歇息一下,下午我们去买东西。哦,符生和符生媳妇结婚要用的。” 胡四媳妇本来想说,“东西我们在村里都买好了,不用买的。” 可是,温大舅舅的话,却差点让胡四媳妇给晕过去。是激动的,太激动了。 胡四媳妇是没想到哇,符生居然这么大方,给胡幽送房子。 温大舅舅一边走一边和符生说, “你之前找的那个王大妈,到那头房子那找你,就碰上了你小舅舅和小舅妈。哦,他们俩啊,现在爱上了种菜了。” 胡幽一听,果然是种上瘾了,而且小舅妈方医生发电报的时候,总说自己种的西红柿好吃。 而温大舅舅又继续说, “王大妈说是有两套挨着的洋楼,以前靠近租界地洋人的房子,都带着小花园。非常漂亮。因为是挨着的,俩套的样子差不多。符生啊,你小舅舅就替你作主买下来了。” 胡幽一听,居然是两套挨着的,肯定当时是一个设计师给弄的。胡幽就觉得好,这个两套挨着太好了。 “可以打通了住,确实很方便。” 胡幽在村里头住惯了大空间了,就想着在这里,也住着大点的地方。 两套洋楼打通后,把中间一接通,完全就可以再装成一套用。 胡幽对这个房子很满意,而温大舅舅又说, “符生媳妇啊,你觉得这房子用来做你的婚房,咋样呢?” 胡幽立即点头,真是太好了,感觉没有这种事情更让人觉得好了。 “好,非常好,我和符生这几天收拾收拾。” 温大舅舅笑了一下说, “是要准备,婚前准备。” 第287章 在去温家的这一路上,胡幽都挺高兴的,就想着两套房子打通的样子。 尤其胡幽还想着,就把二楼打重新在中间彻个通道。 这样不仅内外都觉得,还能多出一些空间来。 胡幽想的和别人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胡幽想着是把一楼打通的通道,再沏个外墙,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 这样一来,胡幽就可以在这个长条了房子里,养猪养羊了。 胡幽想着很不错的计划,而且觉得符生一定会想来上海的。 其实是胡幽和符生提过很多次了,虽然上海离胡家村很远的,但是胡幽就是想住上一住。 倒不是现在,而是等符生再升升的吧。 当时符生就笑着抱着胡幽的圆脸蛋亲了几下,立即就答应了, “你想去哪咱就去哪,我去想办法。” 胡幽当时“咯咯”地就笑,现在看来,一是符生把这个事儿放心上了,二是符生应该有任务吧。 胡幽把手上的小包包颠了两下,正好看到胡小弟冲她贼兮兮的笑。 就见胡小弟从他的小包包里掏出个相机,又慢慢地挂在了脖子上。 胡幽一直在瞎想事情,又被房子带来的惊喜给震住了,没有注意别人的情况。 就见胡小弟悄悄地抬起相机,对准了胡四俩口子,“咔嚓、咔嚓”就是几声。 胡幽被吓了一跳,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被吓过后,才想起个事儿。自己给胡小弟用相机,把出片时间给调后了。 胡幽用手摸了下光脑门上不存在的汗,轻轻地吐了口气。 仿年代版相机,能胡小弟拿着玩到处照相,现在却在照胡四俩口子。 胡幽一直没顾得上胡四俩口子,有胡三哥照应着呢。 胡幽一回头,这一看可不要紧,先是胡三哥用力拧着眉,一只手紧抓着电车的栏杆,嘴是紧抿着。 要不是胡幽和胡三哥特别熟悉,知道他这是有点紧张,要不然,别人看这表情,还以为他在和谁斗气呢。 胡幽又顺着胡小弟眦牙偷笑的眼神看了过去,就看到胡四和胡四媳妇,俩人挤在一块,就跟两根石柱子一样。 胡幽看着也想笑,可也只能是低头偷笑了一会儿。 而胡四就像是根本看不到自己闺女和儿子在偷笑,脸上也像是石头一样,全僵着呢。 尤其胡幽看胡四的两只胳膊都是伸的直直的,向上伸着,死抓着电车上面的栏杆,胡幽越看越觉得胡四像只后世那种很爱逗人的网红大猩猩。 而另一个像大猩猩的就是胡四媳妇,两只手死搂着胡四的腰。 因为胡四媳妇和胡四都穿着棉袄,这种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是刚进上海城的老农民。 事实就是老农民,旁边有不少乘客也有无声抿嘴笑的,也有眼神不太好的。 不过这种人是到哪都能碰上,胡幽就准备走过去,扶一下胡四媳妇。结果胡小弟的照相的“咔嚓、咔嚓”声,像是把胡四媳妇给惊醒了。 正好电车停了下来,猛地放开胡四的胡四媳妇,左右看了看,就忽然地冲下了电车。 胡幽伸手去拉胡四媳妇,只拉了下衣角就被挣脱了。 胡幽站在车门的地方,和胡四媳妇面对面,脸对脸,眼对眼,表情对表情。 胡幽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就看到胡四媳妇张嘴在大喊着, “乖宝,我的乖宝啊……” 现在的上海公交车,可不像后来的公交车那么多,一站和一站之间的距离不近呢。 胡幽刚才用手拍了两下几乎是瞬间被关上的车门,也不管用。 公交司机斜着眼睛看了眼站在车门跟前的胡幽,可能是又无奈又想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笑,脸上的肌肉拧了好几下。 脸色憋得通红的司机,赶紧就和胡幽解释, “电车的轨道上不能停车哒,只有到了固定的站才可以停哒。” 胡幽微微点点头,从车窗上看着追了几步汽车的胡四媳妇,忽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胡幽觉得心里头也酸酸的,而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乘客开的头,忽然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胡四这会儿也终于缓了过来,也才发觉两条胳膊酸得特别厉害,就跟个能转两圈的石头人似的,转了一下身子,到了胡小弟跟前。 和胡小弟是在说话,而胡四的眼睛却是盯着胡小弟手里的相机, “亮亮,你妈呢?” 胡小弟低头捂着嘴笑,没敢大声笑,可是别的乘客本来就笑了好几声了,听到胡四的问话后,又是一齐“哈哈”地再一次大笑了起来。 活了人生半辈子的胡四和胡四媳妇,头一次坐电车,都被吓坏了。 不过好大下一站很快就到了,胡幽和符生赶紧就下车去了,其他人还是跟着温大舅舅先回温家。 而这时候胡小弟负责扶紧弛胡四,也不知道胡小弟和胡四悄悄说了什么,胡四的表情也终于缓了下来。 不过胡幽很快就找到了胡四媳妇,正坐在一个石墩子上咧着嘴哭呢,一边哭还一边喊, “我的乖宝啊,妈的乖宝啊,你去哪儿了啊?” 旁边有两个老太太正围着看,而胡幽也终于赶过来了。 胡幽赶紧跑过去,把胡四媳妇从地上拉起来,心里也有点发酸。 这要是以后自己离家了,胡四媳妇这么粘人,可咋办啊。 胡四媳妇本来哭得挺厉害的,一看是胡幽来了,立即用两只胳膊把胡幽给抱住了。 “妈的乖宝,刚看不见你了,可是吓死妈了。” 旁边热心的俩个老太太还在询问符生,“乖宝是谁,多大了,去哪了?” 可终于看清楚胡幽的长相和个头时,俩老太太脸色特别不好的走了。 胡幽差不多是一路上扶着胡四媳妇,一边走给胡四媳妇说新房的事。 “妈,符生说房子上是我的名字。” 果然,胡幽最了解胡四媳妇,只要和自己闺女利益相关的,马上就来了精神。眼睛也一下活泛了下来,黑眼珠子连着转了好几圈。 看这情景,胡幽赶紧又给胡四媳妇递上去一块灰手绢,把刚才那块擤鼻子的灰手绢直接给扔了路边的一个大垃圾堆上了。 胡四媳妇转过头看了一眼,胡幽怕她去拣,立即就说, “妈,这手绢我多着呢,我给你塞几块啊,脏了就扔了吧。” 胡幽见胡四媳妇还在迟疑,赶紧从自己的大棉袄兜子里头掏出了一把,又是迅速地塞进了胡四媳妇的手里。 胡四媳妇现在爱干净了,在家是天天洗澡的,现在给自己脸上身上天天擦各种的香香膏。 胡幽这会儿觉得胡四媳妇需要多见识见识才行,要不然走在上海街头,也在腿发软发抖。 上海城路边的很多房子,非常有时代的气息,这些是天天在村里头看惯土房子的人是没见过的。 胡幽扶着胡四媳妇,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这边是个甚街道了,有啥子传闻呢。 那边是哪个街了,又有甚样的小八卦呢,在旧上海的时候,又有甚个电影明星在那住过呢。 旁边的符生抿着嘴笑不作声,听胡幽胡乱鬼扯着,胡四媳妇居然真还信了。 一直就这样说说道道的,就到了温家。 刚到温家在的巷子口,就看到胡小弟个子高高的,站在那拿着个相机“咔嚓、咔嚓”地照相。 胡四媳妇伸脖子一个劲地看,她还不至于连个相机也不认识。 不过胡小弟那斜着脖子,瞧不起人的小眼神,立即就惹怒了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立即是大踏步走过去,抬手就在胡小弟后脑勺上巴掌, “咋瞧你妈呢,赶紧给你妈照一照。” 胡小弟捂着脑袋跳开了,同时和胡四媳妇说话时,还有点委屈。 “妈,你脸上一道一道的,咋照啊,难看死了。” 胡四媳妇从衣兜里掏出块灰手绢,是干净的,想都不想立即就在上面“呸呸呸”连着吐了几口唾沫,立即拿起灰手绢,在自己脸上好一顿个擦。 刚才还站在近点的地方看热闹的人,“通通通”全跑的一个不剩了。 胡幽立即喊胡小弟给胡四媳妇照相,还和胡小弟说, “小弟,你给妈照完就回来休息吧,咱们下午去买东西。顺便看看新房。” 胡幽手里提着自己的小包袱,而胡四媳妇的包袱现在是符生给提着的。 符生走到胡幽跟前就问好吃了, “房子有什么打算,是想要打通吗?” 胡幽立即点头,看了眼符生,这人好像有点绘画天份的。 “我把我的想法回头和你说说,你也给画个图纸,咱们把院子都归置归置。” 随后胡幽又想到个问题, “我们之前的那个小房子,现在都是小舅舅和小舅妈在给管着,现在又都种了菜,我看还是让他们继续弄吧。我们搬到新房子去。” 而且那个房子确实挺合适方医生和温小舅舅的,离医院也近。 胡幽的想法其实和符生想的差不多,不过符生却想到了另一层。符生低声地说, “居委会的那个王大妈,应该从小舅舅手上拿了不少好处费,估计还会找小舅舅的。到时候,再给你几个哥一人买一套吧。” 胡幽想想也是,之前说给胡大哥和庞医生买一套的,结果这俩一直住在部队上,而且最近都有任务。 胡幽无奈地吐了口气, “结婚用的东西确实没什么可买的了,不过我就想着房子的事儿。” 符生点点头,又问胡幽, “我们在上海呆一段时间后,你想不想去京都看看?” 胡幽把符生用劲地看了好几眼,才试探性地问符生, “不会又是认亲啥的吧?” 符生摇了下头, “首长要给东西。” 第288章 胡幽一听符家大首长要给好东西,那可不是个红包的事了。 早就听符振兴说过的,那会儿符振兴还一个劲地羡慕啊,口气那个叫酸。 “唉,我们家老爷子一些好东西,早就想给小六了。这不,一直啊就差个名头。” 而现在这个名头有了,结婚啊,多么大的事啊。 符生结婚对于老爷子可是大事儿,不过胡幽也只是随便想想,以她的脑容量是想像不出来这种大首长会送什么东西。 胡幽一进温家就看到温家老太太,扯着温大舅舅抹眼泪儿。 胡幽一想,难道是因为温家老太太这些年不怎么见温大舅舅么,可又一想觉得不对,温大舅舅提早回上海来的。 胡幽往前走了几步,想想要不和同温老太太打声招呼,就听到温老太太说, “小妹一个人在村里头,我是越想越不放心,你是她大哥,你给想个办法,把她弄回来吧。” 胡幽一听,这是温老太太想闺女了,符生妈没有回来。 符生带着胡幽就要上楼,现在温老太太这里,人来人往不少,不过常住的不多。 迷上种菜的温小舅舅和方医生,现在是两头跑。 胡幽跟着符生上楼去放东西,刚走上楼梯时,就听到温大舅舅的声音, “妈,现在是没办法。” 结果就听到温老太太提高声音说, “我有办法。” 温大舅舅的声音又传过来,“妈,你有啥办法?” 可就在温老老太太说话的同时,还伴着一声“扑通”摔倒声。 胡幽立即扒在楼梯这头往沙发那头看,就见胡四和温明晓,俩人一起从沙发上掉地上了。 刚才温明晓根本没注意到胡幽和符生进来,而是在和胡四俩人一起下跳棋呢。 可温老太太对着温大舅舅说了个话, “有啊,把小妹嫁出去。” 连温大舅舅差点没从沙发上闪地上了,一只手抓着沙发的背。 温大舅舅用非常惊奇的眼神看着温老太太,惊奇之中还皱着眉头, “妈,你说啥呢?” 温老太太冷哼一声, “把小妹嫁了,嫁个有文化的有学识的,小妹的关系也就能调回来了。” 温大舅舅一只手捂着脸,又看着温老太太无奈地说, “是不是二妹又给你出的主意?” 温老太太只是迟疑了一下,这回却是温大舅舅冷哼了一声, “妈,她还惦记着我爸给留着那一丁点东西呢。要不这样吧,也别说小妹的事儿了。我倒认识个不错的人,把二妹嫁了吧。” 胡幽一听,立即就把外面的大袄一脱,递给了符生。 自己下楼蹭到温大舅舅旁边,而胡幽可不知道,她大棉袄里面穿的是件蓝色的羊绒衫,显得身材特别的玲珑。 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符生在胡幽身上盯好好一会儿,长长地吐了口气,才慢慢地上楼放东西去了。 胡幽凑到温大舅舅旁边,就想听得真真儿一些。 可听到温大舅舅说的“好男人”时,胡幽差点没乐了。 温大舅舅一副都是为了妹子的口气, “二妹现在为了两个孩子的前程,和姓刘的离婚了,我觉得这事儿做得好。所以呢,我就想到个不错的人,家境不仅好,而且孩子都大了,和二妹还挺般配的。” 温老太太就挺好奇的,这么好的人,她竟然不知道。 “谁啊,哪的人,在哪住的呢?” “吕后,他叫吕后。” 温大舅舅说这名字的时候,差点也没笑出来。死劲崩着脸,看着眼睛都瞪圆的温老太太。 “妈,这人的老婆前两年死了,就是因为家里条件太好,吃太多,晚上出来溜达,摔冰上就没再起来。” 胡幽一听,这肯定是太胖了,摔出脑梗或心梗了。 即使是后世医学发达,这种人也很难救回来的。 温大舅舅把要笑的表情,给憋了回去,又是一脸惊喜地看着温老太太说, “远是远了点,可条件是太好了,大哥是整个省公安局的大局长,虽然现在势弱了些,但是现在形势在好转。迟早还要往上升一升的。” 温老太太一听说,这个温大舅舅给看上的人,居然家里还有当大官的。就不由地点头,在温老太太心里面啊,那再远,也远不过自己最心疼的闺女那距离啊。 温老太太就不由地点头, “听这人家是挺好的,比咱们这商家背景,要牢靠些。” 胡幽本来想问问“吕后是谁?”,就听到符生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而符生也挨着胡幽坐在了一声,都是在温大舅舅的后头。 温大舅舅一伸手,指着符生说, “妈,吕局长这小子认,打过交道,是个再正不过的人了,你可以和符生问问那吕家的情况。” 胡幽越听越不对哇,吕局长,省公安局,不就是吕中吗。 那吕中的弟弟,虽然不知道叫啥,可不是有个媳妇吗,而这个黑胖子媳妇正是胡家村供销社吕同志的亲妈啊。 这个吕同志的亲妈,又贪吃手又狠,除了亲儿子外,对俩个亲闺女特别的刻薄。 胡幽是没有想到,一直没和这家人再打交道,这个女人竟然死了? 胡幽转过头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符生,符生立即就点点头,眼神也从胡幽的脸上看向了温老太太。 符生的脸上摆着非常合适的笑,一看就让人信任, “姥姥,吕中局长现在管一个省的公安系统,吕后这一家呢,虽然不如吕中这么能干,但是现在全家人都在供销系统里工作呢。现在这种时候,吕后一家,几乎是顿顿有肉。” 这个年代能不能经常吃上肉,差不多是衡量一个家庭的好坏的标准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家里都当官的。 温老太太点点头,又听到温大舅舅说, “二妹要是嫁过去呢,肯定是去供销系统的,不比现在总和车间里的工人打交道好啊。” 就见温老太太又点头,而且脸上还露出了喜色。 胡幽的小眉毛就连着跳了几下,眼角还抽了抽。可吕家好的是吕中,不是吕后啊。 虽然没见过这个吕后,之前一直不知道是这个名字,可胡幽听说这个人对两闺女并不好,任由黑铁塔一样的媳妇打吕一和吕同志。而唯一的宝贝就是儿子吕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胡幽抬眼看了下符生,见符生在笑。又转过头看了下温大舅舅的侧脸,也在笑。 胡幽抿着嘴没作声了,她想着温家的温二姨,大概是合适的。 符生还冲着胡幽眨眨眼,没一会儿,温小舅舅和方医生提着一大堆菜回来了。 方医生一进门拿着菜篮子对胡幽说, “符生媳妇,你来,教教小舅妈做个你们那的炖菜。” 上海的天气,确实很适合一年四季种菜,胡幽还给方医生寄了一些透明的塑料布,是一种非常薄的塑料布,正合适做个蓬子。 天凉的时候方医生和温小舅舅就搭起个蓬子,所以家里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菜。 胡幽跟着方医生进了厨房,就听方医生低声地同胡幽说, “知道符生结婚要回上海来,哼,温文倇那眼睛就盯着你大舅舅的兜子呢。你看吧,一会儿准来。” 胡幽低头笑了一下,立即就告诉方医生说, “刘二夫人没了,她快做吕二夫人了。” 胡幽就把温大舅舅说的,同方医生讲了遍。 而方医生立即就轻轻拍了拍手, “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这个搅家精,在一天这家里就安不平静。” 因为“刘二夫人”把姓刘的踹了,让温老太太很满意。假装听话的温文倇成天介的在温老太太跟前说闲话。 时间长了,温老太太居然还有点相信了。而且,甚至觉得符生妈在乡下受苦了,不如再找个男人嫁了。 胡幽帮着方医生弄饭,温小舅舅也一起在厨房忙呼。等饭快好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声说话。 方医生立即就说,“听到没,现在就这样,还不如你们村里人呢。” 胡幽咧了下嘴角,立即就说, “小舅妈,那是我妈,就是个村里人。” 方医生立即捂了下嘴,“呵呵”了两声,而温小舅舅在旁边同样笑了,不过却是乐滋滋地说, “我觉得符生媳妇的这个亲妈,说不定能压制压制咱家那个。” 胡幽刚把胡四媳妇在村里的战绩讲了些,就听到外面胡四媳妇的大嗓门, “哎呦,你是这家里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大地主婆呢。看看你这样子啊,比你亲妈还要排场大呢。” 胡四媳妇这话说得确实没错,温文倇一进门,在看到胡四媳妇俩口子时,就皱着眉,而且还让正在下棋的温明晓给她倒热水。 坐在胡四旁边看下棋的胡四媳妇就是一嗓子,而且刚才胡小弟已经告诉胡四媳妇,这个温文倇在这家里不受欢迎。 胡四媳妇眼睛贼拉亮,一看这种人的脸,就知道是个咋回事儿了。 “哼,回自己娘家谁不是缩着头要讨好自己嫁家人,也好让自己亲哥哥给找条出路。哦,你倒好啊,倒是指使别人是把好手,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啥德行。” 要说和人撒泼吵架,胡四媳妇很少能碰到对手。 要是说在自家人面前不讲理,想干啥干啥,害了自己亲大哥,也不觉得愧疚。而温文倇就是这种人,知道温大舅舅膝盖没碎后,又跑到温老太太跟前说自己也是被害的。 温家老太太最多是抽温文倇几拐棍出个气,也真不能把自己亲闺女咋样。 所以胡四媳妇几句就把温文倇的裤衩给剥了一样,温文倇咬着牙抖着手指指着胡四媳妇说, “就你这样还想把闺女嫁进我们温家,门都没有。” 温文倇就跟疯了一样,两只眼睛都发红了,她当初合着姓刘的害自己亲大哥,也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她温文倇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有这个想法。 可是,让温文倇最是想不到的,也就半年多之后,温大舅舅全活人站在了温家的大厅里。 惊喜的是温家人,惊慌的是温文倇。 而在知道姓刘的犯了事儿,会连累自己,立即就说为了保护两个孩子,和姓刘的离婚了。 可这些没人会说,知道也都不说。 今天所有的温家人都在,温大舅舅也在,温文倇里子面子全没了,被个村妇一句话全破坏了。 温文倇立即就说了句狠话,而同时,一阵轻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正好站在了温文倇的身后。 一个身穿一身军装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 “符生姓符,和温家有什么关系。” 第289章 胡幽在厨房听方医生讲了一会儿,这才知道,温文倇居然想把符生妈给嫁个工人。 可是这个事儿,没有温大舅舅点头,温老太太说了都不算。 温文倇觉得只要把温老太太说服了,成天把那工人夸得跟花儿似的。让温老太太以为那家人,生活好得不得了。 温文倇的算盘打得“当当”响,她是不会想到,温大舅舅也有自己的大算盘。 让温文倇更想不到的是,她不想承认符生妈和符生在家里的地位。就借着胡四媳妇的事儿,想把姓符的给赶出去,却没想到,姓符的就站在她身后。 符振军已经到上海两天了,把京都的事都安排好,把肉也给各家分了分。而大部分都按照符振兴说的,放到了老爷子四合院的那个冷库里头了。 符振兴的说法很简单, “不就是过个年,他们什么好东西没有过,稍微给点,而且最好比去年少来点。我这多辛苦啊,小弟妹辛苦啊,这么点东西,我们留着自个儿慢慢吃。” 符振军的手可比符振兴要紧实得很,一听符振兴叮嘱少给点,结果一家就分了一小块猪肉,十几颗大鸡蛋,全羊是一块也没切下来。 等符振军赶到上海时,和符振兴说了一遍,结果符振兴立即就笑得弯下了腰。 用手拍着符振军的肩膀,符振兴咳了几声说, “行,咱回京都就在老爷子院子整个烤全羊啊。哈哈……” 而符振军赶到温家,也是要通知温家一件事。 符振军理也没有理在那张牙舞爪的温文倇,而是摘下帽子,走到了温老太太和温大舅舅跟前说, “小六这些年,受你们多关照了。毕竟他姓符,我代表符家,会在上海给他办个简单的婚宴。因为现在情形特殊,就不在外面办了。具体地点,这个到时候定好了,再通知吧。” 而坐在沙发上的胡四俩口子,直接“嘶嘶”地倒吸着凉气。 胡四俩口子在村里头见过符振军的,也说过些话,可当时符振军穿着很朴素的褂子,甚至还套了件符振兴的烂棉袄。 没想到还是个军人啊,而且看着就很有派头。 胡四俩口子,互看了一眼,心里头一直想让符生应承是上门女婿的那点想法,一下子也不敢说了。 符振军的意思很简单,符生婚礼所有的事宜都由他来负责,而且会给符生和胡幽准备婚纱照。 婚纱照,这个年代有照的,还是挺少的。 符振军走到符生和胡幽跟前,简单地说了两句, “照相的都是自己人,你们想在哪照在哪照,衣服嘛,现在是不方便,要不然可以给你们去订做礼服。” 胡幽的眉毛挑了挑,没想到符振军还想的挺全的。 而符振军的口气中却带了许多的遗憾, “国际饭店是不可能办婚宴了,就在家里头,但是在哪头办,你们自己想好了。厨子那头的事不用提心,老三都给订好了。” 胡幽的眼皮跳了跳,低声地问, “我们自己订地方?” 符振军先是点点头,马上又说, “话是这样说的,要是小弟妹你有想去的地方,我们也想办法解决。毕竟,你们的婚礼就很仓促。” 胡幽想想,现在离领证的时间,还有一个多礼拜呢,差不多能把新房的事弄好。 胡幽又看向了符生, “要不然就把新房子布置布置吧,我们先去好好看看。” 胡幽的意见符生是同意的,而且是无条件支持。 旁边胡四媳妇立即凑了过来,还把熟得不能再熟的温大舅舅,往旁边拔了一下。 胡四媳妇立即就挤在了胡幽旁边,先冲着符振军笑了下, “我是丈母娘,我说话行不?” 胡四媳妇的话,还让胡幽吃了一惊,这么有礼貌的时候,还真少见。 而胡小弟这会儿也给符振军搬了把椅子,冲着符振军乐了起来, “大堂哥,快坐啊。” 胡幽看了眼胡小弟,这家伙这个时候最像胡四媳妇了,不愧是母子啊。 旁边的温大舅舅也跟着笑了,还朝着胡小弟招了招手说, “亮亮,来挨着大舅舅坐。” 全家人没个人再理会站在地上的温文倇,连温老太太都侧着耳朵听。 而胡四媳妇心里头也是在“砰砰”跳的,可一想这事会涉及到自家闺女,咬了下牙,心说拼了。 不过毕竟符振军一看就是个当大官的,胡四媳妇先抻了下脖子才说, “你们符家除了就给办个宴,而且还是在我闺女自己的房子里,这是不是也太小气了啊。”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胡四媳妇,这位大概还没弄明白符振军的等级啊。 而符振军的谦和的态度,让其他人都想不到。 符振军点了点头,很同意胡四媳妇说的话, “这个确实是,我家老爷子也提到过,等过段时间就让符生和他媳妇去一趟京都吧,老爷子礼物早就备好了。” 胡四媳妇还想问符振军,到底能给点啥,正好听到符振军继续说, “在京都呢,光老爷自己就有好几个住处,符生和符生媳妇,想住哪都行。或者住部队大院也可以,住湖边四合院也行。除了部队的房子,老爷子手里的那些东西,以后都是符生的。” 胡四媳妇直接歪倒在了胡幽身上,而且是根本想像不出符家老爷子有啥好东西呢。 胡幽用手把吓坏得胡四媳妇给扶正了,伸手抓住了胡四媳妇的手说, “妈,下次去京都,你也跟着一块去。” 胡四媳妇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都被左一套房子,又一套祖传宝贝的承诺,惊得喘不过来。 其实胡幽知道,像符老爷子现在没有空,要不然肯定会来参加符生的婚礼的。 一直到吃了饭,胡幽都没见温文倇说一句话,而且眼神里的阴郁,让胡幽都觉得有点害怕。 挨着胡幽坐着的温明晓,低声地同胡幽说, “小表嫂啊,看你要结婚,她眼红呢。” 已经是18岁的大姑娘温明晓,因为经常跳舞的原因,身姿特别美,而且个子要比胡幽高挺大一截的。 胡幽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还一个劲地挺后背。 可温明晓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伤害了胡幽的心,还往胡幽跟前凑。 而一听说是想结婚,胡幽的眉毛一挑,脸上的笑就露出来。 胡幽立即冲着符生挑了挑眉,符生完全明白了,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符生把眼睛又看向了温老太太,见温老太太好也放下了筷,就先轻咳了一声。 “姥姥,要不然我一会儿去给吕局长打个电话,听听他家的意思?” 温老太太对符生可是一百八十个信任,爱屋及乌,最亲闺女的儿子,想不出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温老太太对于把温文倇再嫁出去的心,还是挺强烈的。 温老太太把椅子旁立着的拐棍拿手上,在地上敲了两下。眼睛看着还在吃肉的温文倇,大声地“哼”了一声。 “二妹啊,你先别吃了。跟我去一块打个电话。” 温文倇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嫁”了,也不敢对温老太太的话有意见,赶紧放下了筷子,跟着温老太太进了书房。 书房里面有部电话,符生先过去,拔通了吕中那边的办公室。 吕中在听了符生的说法后,也觉得是件好事。立即就承诺,要是事情成了,一定要把这个“新弟妹”弄进供销系统去。 符生放下电话后,就和温老太太说, “吕局长说吕后的孩子嫁的嫁,娶的娶,现在有个不小的院子,就住着他一个。” 一个有几间房的院子,又是在省市,其实不错的。 可温文倇不乐意,她一个上海人,嫁外地去。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温老太太一听温文倇不乐意,抬起拐棍就在她身上抽了好几下, “你去看看你现在的名声,你出去打听打听,好人家的有点底子的,谁愿意要你啊。呸,这事由不得你。要不你就嫁给吕后,要不你嫁山沟子去。” 温文倇是哭着跑的,胡幽和符生却是高高兴兴地看房子去了。 而胡四俩口子,却留下来要照相。 胡小弟带着胡四俩口子,在家里外头,又走不少路,到处照。 胡四俩口子就见胡小弟是“咔嚓、咔嚓”的照相,也不懂得相机的胶卷咋这么好用呢。 这个年代的胶卷没多少张,像胡四俩口子这种的,没一会儿就能照完。 可他俩不懂这个,摆着各种妖姿,让胡小弟照啊照的。 另一边在新房子的胡幽,看着两栋紧挨着的房子,怎么看,都觉得怎么别扭。 “我三哥被符振军给带走帮忙去了,要不然可以让我三哥给看看,这房子为啥看着这么怪。” 符生却是想了想说, “看样子,这不是两栋房子,原先是一栋。可能为了省地方,硬是在中间加了道墙。” 胡幽又往后撤了好几步,也觉得符生说得有道理。 “那这样就太好了,中间那道墙是个假墙,推倒就行了。” 把假墙推倒后,那自然而然又成了一栋了。 胡幽和符生进了房子后,把外面的大门一锁。一人拿了一把小镐子,符生是在院子里的墙轻轻敲了几下,而胡幽却是在屋里的墙上瞎敲。 小镐子本来就是拆墙敲建筑物用的,胡幽轻敲了几下,感觉中间这个墙有问题。 虽然是把一栋房子加了墙硬分成两栋,那也不可能是空心的啊。 而系统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上线了, “主人,用力敲。” 胡幽手下就是一用力,就听到一声“哗”地响了起来。 “哗啦啦”几个长盒子掉了出来。 第290章 胡幽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很跌宕了,只是从未想到还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胡幽站在屋子里,看到从墙里头掉出的长盒子后,然后发现有个盒子碎了一块,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点。 胡幽差点没吓晕过去,手里的小镐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人又往后退了几步。 胡幽一只手扶着发晕的头,就喊符生, “符生,你快来啊,符生。” 要是没有符生在,胡幽肯定直接吓哭了。 符生听到胡幽的声音不对时,赶紧就跑进屋,可是一看地上的几个长盒子时,也被吓到了。 符生赶紧把胡幽带了出去,把门一锁,带胡幽上街上逛去了。 主要是为了让胡幽放松一下,符生轻拉着胡幽的胳膊,俩人走了好长一截子,看着胡幽的脸也有点红色了。 “没事了吧,这几栋房子果然都有问题。” 胡幽立即点点头,很服气自己这运气, “都被我们买了。” 胡幽又问符生, “那些东西咋办啊,我们要不要收拾了。” 符生用手摸了两下胡幽的小脸,轻声地和胡幽说, “一会儿去找符振兴,让他带人把墙都给拆了,别的事儿我们别管。” 胡幽觉得自己的人生啥事也要经历啊,可她还这么年轻。不需要这么可怕的跌宕起伏哟。 符振兴住的地方,就是胡幽他们原先那个房子里。 符振兴觉得胡幽的这个房子位置好,而且胡三哥也搬过来住了。 符振兴这会儿看着特别闲,还要和胡幽拉开长聊呢,而符生却立即用胳膊挡住了他。 “我们还要出去转转呢,再去买点东西。” 符生把自己新房子钥匙交给了符振兴,又和符振兴悄悄说了句话。 等符振兴从无比震惊中清醒后,立即出去找符振军了。 符生带胡幽到百货大楼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连白糖都买回一斤来。 差不多通过不停地买东西,把心里的紧张都给排了出去,胡幽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把东西拿哪去啊,那些东西真的是了?” 胡幽没说完,是不是真的是弹匣,而符生立即就点点头,还和胡幽说, “看来我们和那些盗国宝的洋人还挺有缘,这栋房子肯定也是他们其中一个的。这样线索就多了起来了,一栋栋房子的在分成两个院子的时候,就是那帮人主要活动的时间范围了。” 胡幽也没想到,那些个盗宝的洋人当初在这里的线索,这么快就有了。 而符生也看时间差不多,和胡幽说, “去吧,我们把东西放新房子那去,符振兴肯定还在那里等着呢。” 等胡幽和符生到了新房后,果然看到符振兴正坐在一个长条凳子上,对着一个空空的大厅。 现在一楼大厅中间的墙已经拆干净了,而且都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留下。 符振兴又用手指着楼上说, “楼上的墙都是假墙,从外面看着是墙,其实里面根本就是一体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墙。符生啊,你这栋房子好呀。明天大哥会派人来把外墙全刷了,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胡幽是立即摇头哇,有人给分担做这些事,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一直到等二天中午,胡幽在看到原来是灰墙和白墙的洋楼,现在全变成了一个颜色。 胡幽真的很后悔,昨天没有提意见。 最让胡幽觉得后悔的是,她对于符振军这个人的信任。 胡幽看着两个大门变成一个大门的房子,而且大门最上面有四个红红的大字: “红砖公寓” 胡幽使劲地眨了好几次眼睛,和符生说, “这是我们的新房?” 一晚上加一上午的时间,符振军带人就把这里改造成了“红色地带”。 洋楼的外墙全是红砖的颜色,而洋楼了有了个很红的名字: 红砖公寓。 但是,大门却是刷成全绿的了。 胡幽伸出手用力拧了下符生的胳膊,脸都要皱到了起了,鼓着脸说, “这房子咋住人啊,别人看见会害怕的。” 可符生却觉得还成,低声地安慰着胡幽, “这个是时代特征,你要理解一下。” 胡幽伸手指着附近的其它洋房,全是白墙灰墙的,就这栋红通通的。 “这么红的颜色,这么扎眼,能行吗?” 符生想了想说, “没问题,因为咱们这个房子合二为一后,就显得特别大。这样都弄成红色的以后,看着就是个很红很安全的。” 胡幽觉得现在只能这样,没想到符振军是这种特征。 不过里面倒是没有变,还是白墙。 厅还是很大的,胡幽就在厅里慢慢地的摆东西,长桌,椅子,沙发,柜子。不过没有在墙上挂的画,而是挂了几个花环。 而符生在打扫楼上,胡幽收拾一楼,一点点地往空空的家里摆东西。 胡幽买的东西都是仿时代款的,都很具有时代特征,颜色都是暗木色的。 胡幽又检查了一下一楼的浴室,看到浴缸和浴头时,直接就摇头。而且,浴室还挺在大的,胡幽准备在这个浴室装个洗澡装备。 这里是通自来水的,比在胡家村要方便得比。进水都直接接在水龙头上面,想洗多久都行,不用再去喊人加水了。 胡幽又看看了地方,觉得一进浴室的位置,应该再放个脏衣蓝,还有洗衣机。 现在这个时代是有洗衣机的,但是还没有进入现在的中国。 可是胡幽的清洗机,是可以清洗一切能够清洗的东西。甚至是再后些年洗衣机都能进村村的时候,有的人家用洗衣机洗菜洗土豆。 而胡幽现在的未来科技产品,洗清机,既能洗衣服也能洗菜。 功能太强大了,确实家里随时备着一台。 胡幽就立即在浴室里放了一台新型清洗机,等胡幽从浴室出来后,去了旁边的洗手间,又不满意了。 不满意的是马桶,太难看,而且一看就是太旧了。 胡幽又从洗手间转了出来,去了厨房,也是觉得不太好。厨房也不小呢,从后窗就能看到后面的小花园,而且还有一个后门。 而旁边的一个小厅的窗户,也都是对着后面小花园的。 胡幽觉得后边的设置还是挺好的,就是窗户是一小格一小格的,胡幽虽然有点小埋怨,但是还是在这个小厅里放了一个细长条的茶桌,又放了几把椅子。 胡幽一抬头,发现上面有一排夹子,胡幽立即从系统仓库里找出几块发肉色的纱布来。 这会儿才发觉,原来这个房子没窗帘。 胡幽爬上了桌子,伸手去挂帘子,这才发现高度不够。 胡幽无奈地吐口气,正准备撅起小屁股下桌子时,忽然就听到了符生的惊 呼, “小宝,你干啥呢,站着别动。” 胡幽也就刚撅起屁屁,就感觉腰上一紧,被符生就从桌子上抱了下去。 符生手上还沾着黑,直接低下头在胡幽嘴上亲了一下,这才低声地说, “小宝,你别动这些粗活,要弄什么,你告诉我。” 胡幽立即就眯着眼睛笑了,弯弯的长眼睛,就像弯月一样。 “有的是你要做的活呢。不过我算了下时间啊,这几天我们就在这里收拾房子的事儿,等收拾差不多,也就是正月十五了吧。” 符生也点头,其实活不算多,胡幽那什么也能弄到,其它的事,倒显得不那么多了。 胡幽拉着符生的手,带他去洗手间洗手,还拿出一盒洗手的香膏。 胡幽把香膏递了过去,总觉得这些话,说起来还有点羞人哩。 “我们十六去领证吧。” “砰”地一声,符生一头撞到了墙上,胡幽“咯咯”笑了几声,伸手能符生揉脑门。 胡幽一边揉着还在说, “我想着我们俩运气不错,没想到那些洋人还藏了武器。这事我觉得可比找到金子严重得多,而现在查这个事儿都交给了符振军。你这几天先把家里的破东西换一换,我们十六去领证,十八办婚礼。“ 胡幽的话也说完了,给符生揉脑门的手突然被符生给抓住了。 符生把胡幽轻搂了过来,笑着说, “一切都听你的,媳妇儿。” 等符生抱着胡幽亲了个够,自己差点没把持住。 符生和胡幽说, “楼上稍微打扫了下,你看下有没有能要的东西。” 胡幽直接就摇摇头,“都是那些洋人的,我都不要。” 符生点头说, “那就送人吧,你把不要的东西说一下,我把马上叫来,让他都拉走了。” 胡幽一听是送给废品站的马上,就同符生说, “这里面有好几间浴室和洗手间呢,里面的马桶和浴缸,还有淋浴的设备,都要换了。” 胡幽越想越觉得要清洗和收拾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我看楼梯上面还有地毯,也都扯了扔了吧。” 不仅楼梯上面有薄地毯,还有楼上有几个房间里都有,符生又去收拾地毯了。 胡幽又继续弄零碎的东西,还是把一楼的窗帘先挂上了,要不然从外面还是能看到屋里头的。 虽然现在重新弄了个绿色的铁大门,但是胡幽还是觉得有窗帘才觉得安全。 胡幽正拿着块“一擦净”擦玻璃呢,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院门。而外面也传来了“咚咚”敲院门的响声。 “小弟妹,小弟妹。” 符振兴的声音,胡幽出外面就把符振兴给放了进来。 而符振兴一进客厅,看到屋子里的变化时,还是挺吃惊的。 “小弟妹,你可真会收拾。小六呢?” 胡幽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在楼上收拾东西呢。” 而符生正好从楼上“登登”地下来了,手里头还提着一个小盒子。 “是不是少钥匙?” 第291章 符振兴接过符生的钥匙盒子,先是“呵呵”了两声,最后又把符生和胡幽看了好几眼, “你俩真是有啥秘诀啊,啥好东西都能被你俩弄到。” 符生立即摇摇头,不过脸上都带着非常得意的笑。 “我因为要办婚礼,这个事儿符振军是辅助我做的。我让我媳妇家的三哥帮着找到了另外两处洋人藏东西的地方,现在能肯定的都是武器。” 符生一只手搭在了符振兴的肩膀上, “然后呢,以我的聪明才智,又猜出来,军械库的大门不好开。我对这几个洋人还挺了解的。而且仓库又是在市区的地下,总不能闹太大动静吧。这可是就在市区呢,随后我就一想哇,就知道你们缺钥匙了。” 符生用手指了指符振兴怀里的小木盒子,脸上得意的劲,让符振兴看着牙痒痒, “告诉符振军啊,这是他帮我的忙,得算我头功。两把钥匙,两个仓库,写报告的时候,给我记头功。” 符振兴把符生用力推开,冷哼了一声, “我只负责传话,别的可不管。” 符振兴正要转头走,又转过身看向了胡幽,就问胡幽, “你三哥脚好了?” 这两天符振军带着胡三哥,在市区没少跑地方,符振兴也没见胡三哥脚难受。 胡幽却是耸耸肩膀,眨了两下大眼睛说, “噢,都这么些年了,又不是啥大病,好了不是正常的吗?” 符振兴抿了下嘴说, “哼,晚点时候我和胡老三过来吃饭,这两天把我这个编外的人都快累死了。小六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符振兴拿着小木盒子跑了,胡幽看了眼脸上还很得意的符生说, “你在哪找到的啊?” 胡幽觉得这些洋人可真会藏东西,连个地板都不放过。 符生带着胡幽走到楼上一间屋子,指着地上卷起地毯的地方, “那里有个小隔板,下面就藏着那个小盒子。” 而这个时候符振兴是开着一辆吉普车,迅速地找到了符振军。而符振军和胡三哥正在想着用什么办法,能把锁打开。 商议来商议去,最合适的还是得找个开锁的。 这年头虽然不怎么地,生活条件也不算好,但是老手艺人确实是到处都是。 但是现在符振军碰到的困难不是说找不到老手艺人,而是这人怎么能死守秘密。 时代的特殊,每个人活得都不易。 符振军穿着他的大皮鞋,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又走去走来。 而胡三哥却是眯着眼睛,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符振兴从窗户外面,挥着他的手。 现在是符振军开会的时候,不接待外人。 虽然符振兴也姓符,但是公事跟前,他也是个外人。 符振兴对着符振军挥着手里的盒子,无声地摆着口型, “钥匙,钥匙,钥匙。” 符振军立即从临时办公室出去,走到了屋外。 符振兴立即就把钥匙盒塞进了符振军的怀里头,伸出两根手指晃了两下, “两把,唯一的。” 符振军立即就带着人出发了,连符振兴的车也给征用了。 胡三哥准备留下来的时候,也被符振军给直接带走了。而且,还和胡三哥说, “现在想脱身不可能了。” 符振兴听了倒是觉得无所谓,以胡三哥的学识,给符振军做个机要秘书之类的,绝对够的。 就在符振军带着人和带刚离开一会儿,就看到符生骑着个大自行车,“呼呼”地来了。 符生是冒着一头的汗,符振兴站在大门外直乐。 而且,符振兴还指着后面的房子,对符生说, “看到没,被军阀侵占了,我都快没地住了。” 符振军这两天为了避开人,暂时征用了胡幽的这个小房子。符振兴居然在白天的时候,被拒绝入内。 符振兴一只脚轻踹了一下门, “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这个人可真霸道。唉,不过啊,小六啊,你的结婚的事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符生想了想,立即把胡幽的想法和符振兴说了, “哦,小宝说我们那个院子又非常大,阳光那么好,不在院子里照相可惜了。所以啊,你就准备几套婚纱吧。我呢,穿军装就成。” 符振兴一听,差点没咳出来,把符生这个异类看了又看, “你们院子?就那个‘红砖公寓’?绿大门?” 符振兴是直接笑了,一只手还托在墙上,阻止提着菜篮子进院子的符生, “不,小六,你在开玩笑吧?” 符生眨眨眼,思考了两秒钟,把一个新的决定又告诉了符振兴, “哦,照相师也不用你的,我们用小弟。以小弟的天资聪敏,一定能给我们照个圆满的结婚照哒。” 符生没有理会张大嘴合不上的符振兴,推门就进了院子,朝着后院的小菜园子走过去了。 小菜园子的菜还是很丰富的,现在天还凉着,外面搭着一层薄塑料蓬子。 蓬子搭的很高,就像个大房子似的,符生一掀蓬子的门就进去了。而符振兴,立即也跟了进来。 符振兴跑到行生跟前,脸上都堆着笑。 “哈,小弟妹晚上做啥好吃的,这几天我觉得我都瘦了。” 符生抬眼皮看了眼符振兴,脸都快那十五的月亮了。 符生把菜摘了一蓝子,挎着竹蓝子从小菜园子里出来后,伸手从大衣兜子里,掏啊掏,掏啊掏。 看见符生这个动作,旁边站着的符振兴,立即就向后一跳。 “小六,你啥意思?” 符生从大衣兜子里头,掏出个银色的小盒子,一看就是铁盒子。 符生把铁盒子伸到符振兴的脸跟前,脸上露着都是真诚的笑容。 “麻烦你个事,我也是忽然想到的。” 符生的脸上仍然是笑,拍了两下符振兴手里的小盒子说, “哦,你走了以后,我忽然想到,要是那锁头年头太久,地下空间又潮湿,锁给锈住了可咋办。现在去找开锁的好手艺人,可不是那么让人放心的啊。” 符振兴是个特别精明的人,也被符生给绕晕了。 “小六,你要说啥,赶紧,绕什么圈子。” 符生耸耸肩膀,话也说得很在理, “所以我这有个□□,本来是要交给胡老三的。” 符振兴咬着前门牙“滋滋”响,恨不得把符生给咬碎了, “符小六,你刚才怎么不说,你骑车过来,正好和他们错过了。” 符生指着门口的自行车, “我正要追过去的时候,你拉着我说话啊。” 符生把竹篮又往胳膊上拉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自行车说, “别看这个旧,很好骑的,赶紧去追啊。” 符振兴气得咬牙,但是,又不能不去。 在符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符振军,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符振兴都跨上自行车了,还不忘叮嘱符生一句, “让弟妹做个18层的烧肉,下面垫上干菜,上锅多蒸会儿。” 符振兴要吃肉的声音,随着他骑自行车越来越远了。 符生摇摇头,把门锁上,就转身回新房了。 不过因为符生的菜篮子没有用布盖着,坐公交车的时候,被很多大妈问了。 符生非常有耐心地笑着说, “郊区亲戚家院子里种的,我去摘了点。” 公交车上的大妈,还有路过的一些大妈,都还挺羡慕符生能弄到这么新鲜的蔬菜呢,而且还有茄子和西红柿呢。 等符生回到新房的时候,正好听到胡幽在哼歌。 符生一听,居然没听过。 “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贺大家……” 胡幽是顺嘴就来,随便唱唱。 而且正在餐厅这头摆水果呢,各种果盘摆了六盘。 刚才又让符生把餐桌上面的吊灯给换了,胡幽从系统交易市场里面,买了一盏带着淡粉色的玻璃罩的灯。 其实也只是与玻璃材质类似而已,可比玻璃要坚实得多,掉地上都未必能碎了。 符生把菜篮子放在了餐厅的餐桌上,就听到胡幽喊符生。 胡幽用下巴指了下洗手间的位置, “那里有台清洗机,你把我买的碗盘,还有锅,土豆,西红柿,菜,都放进去。十分钟后就能取出来了。” 符生觉得有点为难啊,轻声地问胡幽, “要不然分开洗吧,先洗碗筷之类的餐具。” 胡幽想想也觉得是,就指着厨房地上的一个大筐说, “都在里面呢,灶台上还有几个锅,一起都洗了吧。” 符生对于不用水的清洗,很不习惯,可是看胡幽看着是非常习惯了。 符生按照胡幽说的,把大筐和几个锅都放了进去,盖上了清洗机的盖子,而同一时,清洗机居然自动清洗了。 都能看到清洗机盖子里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这些知识都是超出符生的人生接受范畴的。 一次又一次地在挑战着符生的接受能力,符生轻吐了一口气,决定好好想想,好好理一理,胡幽那里还能拿出什么超过人类思想范围的东西。 符生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两只眼睛,靠在洗手间的墙上,正在进行自我反思。 胡幽是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顺便往洗手间看了一眼,就看见符生就跟受了人生摧残似的,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胡幽走到卫生间门口,用手拉了拉符生的胳膊, “喂喂,去温家叫人吃饭啊,你在这干嘛呢。” 其实胡幽是想给符生找点事儿干,一会儿符振兴回来后,开着车就能去接人。 符生像是忽然被惊醒了一样,先是看了眼清洗机,和刚才一样。 看着符生离开的背影,胡幽立即就摇了摇头。 等过些年类似的自动型产品,越来越多的时候,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胡幽正要转身回厨房,就听到院外有人敲门。 “有人吗?” 第292章 胡幽站在自家红砖房子的门口,把绿大门外面的那个人的声音连听了好几遍,最终也只是轻笑了一声,又“啪”地一下,把家门关上了。 而在绿大门外面那个敲门的,绝对听到里面的人是故意不想理她的。 郑英秀咬着牙,真想把这道绿门打开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人,居然还不理人了。 而郑英秀并不知道,符生是要和胡家村的小村姑胡幽结婚呢,而这个符生媳妇就在这道绿色的门里头呢。牛护士又为了吃的,不和郑英秀说实话了。 所以郑英秀收到的消息,只是符生是要在上海结婚,而她推测符生是要给“白媳妇”名分了。 胡幽早就听出来是姓郑的让人觉得厌烦的声音,不过这个女人大概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而居然能这么快找到她和符生的新房,也真是能耐。 这个事啊,其实是胡幽误会了。 事实只是凑巧而已,郑英秀收到的了新的消息,这个房子里有重要东西,最好想办法取出来。 现在的郑英秀也只是知道两处房子有东西,一处就是胡幽之前的那处小房子,第二个呢就是胡幽现在这个大房子里头。 而郑英秀却不知道,这栋大洋房里的东西,也只是个线索而已。从每个地址里寻摸到的洋人的信息。顺藤摸瓜,符生已经完全掌握了当初有哪些洋人有参与盗宝藏宝的事。 不过这栋由两处洋房重新连在一起的“红砖公寓”,一看就很像是某个机关单位的办公地方,郑英秀自认为很有一套,这才去敲门的。 可是,在听到里面有“啪”的门响的声音时,却没有见到有人出来给她开门。郑英秀这个复杂心思的,不由地就多想了。 郑英秀立即想到了她之前一直联络的一个人,居委会办事的王大妈,郑英秀抬头看了下天色,就朝着居委会走过去了。 而郑英秀并不知道,她现在所有的行为言语,包括各渠道的来讯等,都被人时时注意着。 对于被关在门外的人,胡幽是最高兴的,哼着小曲子扭了几下小屁屁又返回厨房了。 因为是结婚用的新房,大家要一起吃饭,暖暖房,进点人气。 而去叫人的符生,让温大舅舅把温老太太也带上,所有人都去了胡幽的新房那里。 反应最快的就是胡四媳妇俩口子,直接把行李背上了,胡小弟眉毛一挑,把自己的小包袱也背上了。 符生见这架势,把自己和胡幽的包袱也都带上了。 等所有人都看到胡幽的新房时,差点没昏过去。 尤其是小舅妈方医生,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用手揉了揉眼, “符生啊,你确定这是你的新房?” 符生扯了下嘴角,指着绿漆大门说, “这个颜色多鲜艳啊,都不会进错大门。” 方医生指着绿大门上头的四个大字“红砖公寓”,扭动了几下脸上的肌肉, “有这个在,肯定不会错的。” 这时候胡幽的菜也弄得差不多了,正好听到符生的声音,赶紧过来把大门给打开了。 现在楼上楼下其实没整好,只是胡幽和符生扔得多,全部都扔了,摆上了胡幽从系统交易市场新买的。 而其它都是要擦洗的事儿,就是慢慢来弄了。 胡四媳妇一进院子,又立即冲进了房子里头,看着那么大的厅,又有那么多家具,站在当地就开始傻乐。 胡幽赶紧给符生个眼色,符生先带着胡小弟上楼去了。 把胡小弟先安置好,而且给胡小弟房间里放了本机械类的书籍,这本书可不好找。 应该说是找了好几年呢,胡小弟高兴地抱着书就跳了床上。 等把胡小弟安排好,符生又指着旁边的一间屋,是给胡四俩口子的。 胡小弟冲下楼,就带胡四俩口子去房间了。 等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齐了,连胡三哥都回来了,胡四媳妇才慢慢地从楼上打着晃下来了。 不过胡幽把18层的烧肉蒸的干菜都上好了,也没有见着符振兴,甚至符振军都没来。 而独自回来的胡三哥,居然也提着自己的小包袱。同一天搬了两个住的地方,而且也没歇息,胡三哥感觉人都要快碎了。 胡幽指着一楼的浴室和胡三哥说, “哥,去泡泡热水澡吧,楼上的大浴室还没完全改造好呢。” 胡三哥伸手在胡幽的脑袋上摸了两下,叹了口气,又从衣兜里头掏出银色铁盒子递给了胡幽。 不过胡幽没要,又给胡三哥推了过去,并且冲着胡三哥眨眨眼, “哥,这个留给你开锁吧。” 胡三哥刚才就是用这个“小钻头”把门锁打开的。轻松到超出一般人的想像,而胡三哥却并不在意。 胡三哥这个人做事情心里头有数,站在门外没动地方。 而且就在符振军带人进去的时候,胡三哥在门外等着。没一会儿符振军又出来了,胡三哥又跟着他去了另外一个地下仓库。 同样是开了个门,然后让符振兴就把他送回来了。符振兴还有事,把胡三哥放到屋外就开车走了。 不过符振兴对于胡三哥这种做事非常非常谨慎的做法,还是挺吃惊的。 等符振兴把事情忙得差不多,又把弄到的几套婚纱,给胡幽送来的时候,一进大门,被红砖墙上挂着的画给吓了一跳。 符振兴站在院子里看了几眼,这才进的屋。 而符振兴出现的时候,胡幽看着他特别地不满意。 符振兴立即就把三件婚纱放到了沙发上,走到胡幽跟前说, “小弟妹啊,你还要啥,都交给我吧。” 胡幽还是没好气地瞪着符振兴,走到旁边,从一个放照片的柜子上,拿下来一张纸。 胡幽把要的东西都写了纸上了,递给了符振兴。 符振兴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看到胡幽那狗爬字,扯了下嘴。 胡幽一眼就看出来符振兴的想法,立即就说, “有啥好看的,我都上初二了,已经很不错了。我小弟才小学四年级,哼。” 胡小弟的本事符振兴是领教过的,还没见过他那样的,小学四年级学历,能说两三门外语的。 而胡幽看到被打击的符振兴,又继续用特别骄傲的口气说, “我三哥上初三都好多年了。” 符振兴也知道,胡三哥原先因为腿脚的原因,还有学校希望留下他教课,所以在学校一直上初三。 符振兴拿着胡幽写的单子去买东西了,而胡幽又轻松的坐在餐桌的一角上,写写画画。 胡幽是想着在自己家里开喜宴,还要请什么人,除了温家的,在上海的有符家几个,再就是符生认识的。 说到符生认识的,胡幽又想了下,还是算了,等以后日子好了再请熟人吧。现在日子不算好,在城里又和村里不一样。 胡二哥结婚的时候,好些人家就拿了两三颗鸡蛋的,也有给一毛两毛的,可却是全家人都来吃酒。 在上海这头,熟悉的人,像废品站的马上,还有小黎老头等等。 胡幽最后还是把人划掉了,以后再说吧。 而胡四媳妇和胡四,这几天一直让胡幽坐着,他俩给打扫屋子。 这一打扫不要紧,把个胡四媳妇累得腰都没直起来。 就光擦玻璃,就擦了三四天。 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这天了,胡幽再准备一下,第二天大早就要和符生领证去了。 这几天符生并没有住在这头,而是住到了温家去了。 温老太太不允许符生和胡幽见面,胡幽是有做不完的事,而符生是彻底闲下来了,每天快闲出屁的时候,就找胡小弟对打。 胡幽把自己照相的衣服,试了又试,很满意。非常符合时代的特征,一身符合胡幽身村的绿衣裳,绿帽子,白衬衣。 符生也是一身军人的绿衣裳,戴着绿帽子。 正月十六这一天,是胡幽和符生领结婚证的日子。 大日子啊,而且温大舅舅都给安排好了,符振兴当司机,把俩人送到了民政局门口。 符振兴冲着符生和胡幽用力握了下拳头,搞得他比这俩个要结婚的人还要激动呢。 胡幽其实是没啥压力,也不紧张,可是符生紧张,让胡幽觉得挺有意思的。 胡幽其实最紧张那几天过去了,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 符振兴还给她弄回来一台流声机,胡幽特别喜欢,和胡小弟俩人在大客厅里,转圈的跳交谊舞。 今天是正月十六,胡幽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年代感足一些,还在外面套了件女士军大衣。 而且,为了更显得和这个年代的人是一样的,出门前给自己化了个妆。 胡小弟正陪着胡四媳妇练习舞步呢,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从楼上下来的胡幽,直接吓得跳起来跑了。 胡小弟一边跑,还一边喊, “猴屁股,猴屁股,吓死个人了。” 猴屁股妆,是这个年代的特点。 照相就得要这样的,而且还是结婚照呢。 在民政局门口照相不太合适,胡幽自己拿了相机,前后左右看了看,拉着符生就冲进了厕所。 等让符生把厕所门从里面锁上后,才发现是男厕所。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照相要紧。 胡幽又立即从衣兜里头掏出块红布,让符生用图钉给摁在墙上。 然后胡幽和符生俩人,背靠红布,在民政局的男厕所里“咔嚓、咔嚓”地照相。 戴帽子的,穿大衣的,穿绿衣服的,穿白衬衫的,面对面的,嘴对嘴的,都一起看着镜头的,脸跟脸挤着的。 反正是照个没完,“咔嚓、咔嚓”,胡幽和符生都照上瘾了,都忘了在哪了。 等听到外面响起了特别大的“通通通”敲门声时,胡幽和符生才赶紧把衣服和帽子都戴好了。 胡幽还把两根大辫子都放在了肩膀前面,躲在符生的后面。 符生一打开厕所,“呼啦”地冲进来好几个男的。 而符生用身体挡着胡幽,俩人一下就蹿出了男厕所。等符生拉着胡幽跑了两步时,被一个老头给拦住了。 这种事情胡幽可应付多次了,习惯成反应灵敏,立即就冲着老头指着自己的红脸蛋儿说, “大爷,我化妆去了,您看我还成不?” 老头抬起眼皮微紧了下疏通,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符生。 符生赶紧伸出一只大手,就把胡幽的一只小肉手给拉上,挺直了背说话,就跟和领导汇报工作似的。 “大爷,我帮她化红脸蛋儿。” 而这个老头穿一件蓝褂子,很像后世打扫厕所的,胡幽觉得自己可能打扰人家工作了。 老头从身后拿出一顶蓝色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淡淡地说, “我等你俩很久了。” 第293章 胡幽从她的大衣兜子里掏出几张刚照的照片,真的是照成啥样的都有。 那个老头把帽子放在了桌子上,眼神很阴沉。 但是毕竟是打过招呼走关系的,觉得这俩人“耍流氓”也没说什么。 老头把胡幽和符生的信息进行登记后,又拿出一张奖状。 在胡幽眼里这就是一张奖状,后世电视里经常能看到的,有大的也有小的。 胡幽就只看到奖状上头有三个大字: 结婚证 胡幽把她和符生刚照的一张还算“正经”的照片,交给了那个婚姻登记的办事员,就这样办事员仍然是一脸的不高兴。 胡幽都不知道这人因为啥不高兴,她和符生也是没办法,照相馆一直也不开的。 胡幽等着婚姻登记的办事员给把俩人的名字写上去,照片贴上去,最后“刚刚刚”地盖了章。 一张轻飘飘地像奖状一样的纸,就落进了胡幽手里头。 而符生是立即就掏出一大把奶糖,放在了桌子上,激动得脸上的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说话还不利索了。 “谢谢您,真是太谢谢了,辛苦您了,太客气您了。哎呀,真是不知道该咋说了。头一次结婚,啥也不懂。” 办事员的老头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是真感情好。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除了点头外,最后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以后脸蛋儿啊别画那么难看了。” 胡幽伸手又摸了摸红脸蛋,这会儿才发现今天来登记结婚的人就她和符生。 “大爷,今天登记结婚的人咋这么少啊?” 结婚登记的办事员直接白了一眼胡幽,不过嘴里还在吃着符生给的奶糖,但是还是显得不高兴的。 “我们正月十九才上班呢,要不是因为你们是关系户,我才不跑这一趟呢。” 符生听了赶紧给又掏了一把奶糖放桌子上,立即就说, “下次不会,不会打扰您休息了。” 老头一听明显是一愣,胡幽赶紧拉着发傻的符生就跑了。 而这个结婚登记的办事员老头其实没弄明白,又打开个奶糖,塞进嘴里,还一个人琢磨呢。 “这个当兵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呵呵,呵呵,呵呵。” 符生从民政局出来后就这德性,咧着嘴笑,就没合上过。胡幽正拿着块灰手绢擦脸呢,看着符生就跟个傻子似的。 胡幽走到符生跟前,用手拉了拉符生的胳膊, “别笑了,赶紧去找符振兴啊,咱新房子装电话。” 符生一听,立即直起了背,把结婚证轻轻地放进了自己的一个包包里。 包包是类似于装文件的,胡幽给符生找出来的。 符生用手把结婚证放在了包包里头,又轻轻拍了两下,才和胡幽说, “哦,他说这几天就能装上,本来房子里的线路都是现成的,好办的。” 胡幽走了一会儿就和符生又说起房子的事儿,胡幽是紧张过了,没啥了。而且和符生认识时间太长了,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是,胡幽发现符生是不傻笑了,改偷笑了。 走几步路就低头“呵呵”笑几声,又走一会儿呢还是,“呵呵”地笑几声。 胡幽停在公交站的地方,看着符生的背影直翻白眼儿。她都停下来了,符生低着头还一个人往前走。 胡幽本来想看看符生能低头走多远,结果公交车就进站了。胡幽赶紧就喊, “符生,符生,这边,这边。” 结果就在胡幽喊符生的过程当中,被旁边的人挤着一下就上了公交车。这个时候还放假呢,坐公交串亲戚的也不少。 胡幽在被挤上公交的同时,公交车车门就关上了。 胡幽就看见符生转身的同时,公交车从他旁边“嗖”地就开过去了。 符生的表情大概从来没这么丰富过,脸上露着的傻笑,全变成了惊愕。 而胡幽却是“咯咯”地笑着看着符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等胡幽一下电车,就看到符生气喘嘘嘘地在公交站大口喘气。 符生一边大喘气一边朝着胡幽摆手, “我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上海的公交车抛弃了,上次是你和温明晓,把我扔下。以后,再不能扔下我了。” 胡幽伸手把符生的手给拉上了,笑得眼睛弯弯地说,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你扔的,就你这大长腿,我走哪你也能跟得紧紧的。” 胡幽眼珠了一转,心里头觉得符生这人,有的时候挺爱跟人“撒娇”的。 胡幽笑着又说, “再说了,我哪舍得啊,我只要有一天不见你,心里头就发慌。” 符生一直就知道胡幽平时都是“叭叭叭”地,跟个小喇叭似的,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了。 不过胡幽都这么说了,符生肯定是觉得真的。 左右前后怎么看,都有人,现在可是大白天。 符生撇了下嘴,特别地不满意。 “今天才十六,要十八才结婚呢。” 胡幽就知道这家伙想干坏事儿,伸出脚在符生腿上踢了两下。 等俩人回到家里的时候,温家的人都来了。 除了温文倇没有来,也不知道别人通知她没有。 温大舅舅接过符生递过来的夹子,把结婚证抽出来一看,又仔细盯了一下胡幽的照片。 “这个脸蛋是不是涂太红了,你这个彩照的颜色倒是挺自然的。比外面照相馆那个要弄得好。” 温大舅舅又把胡幽和符生俩人的结婚证又拿给了温小舅舅,温小舅舅和方医生看完,又给温老太太看。 就这样一圈又一圈的看,到了胡四媳妇手里的时候,就紧抓着不松手了。 胡小弟看了几眼,抬头就和胡四媳妇说, “妈,你松手,我给贴墙上去。” 可胡四媳妇却还是不松手,抓着胡幽和符生的结婚证忽然低头哭了起来。 “呜呜……,我咋觉得那像做梦呢,我的乖宝居然成了别人的了。呜……” 胡四媳妇扑在胡四的肩膀上一直哭,胡小弟好不容易从她手上解救了胡幽的结婚证。 胡小弟不仅给挂在了墙上,还弄了个相框。 现在符生是正式算是胡家人了,吃饭的时候,向大家正式宣布了一个消息。 同时,也是和符生妈商量过的。 今天的掌勺的是胡四媳妇和方医生、温小舅舅,虽然胡四媳妇没有胡幽那本事,也能帮个忙扒拉几下菜,洗个菜的。 胡四媳妇在厨房帮忙的时候,脸上的泪就没下去过。 方医生和温小舅舅俩人互对了好几个眼,心里头就只有一句话, “还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妈呢,咋和别人家不一样呢。” 所有的饭菜上桌后,符生算是名正言顺的坐在胡幽旁边了。有的时候,都是胡小弟,这次胡小弟坐在胡四媳妇旁边,冲着符生“嘿嘿”乐。 符生今天给大家准备了点酒,是让符振兴给拿过来的,有一大箱。 胡幽看了看,应该是一种香槟酒,闻着味儿还挺不错的。 每人倒了一碗,是哒,咱胡家没有酒杯,只有碗。 一人一只大饭碗,一人一只大酒碗。 对于胡家的豪放,符生深有体会,等所有人都好了,包括符家的代表符振军,而符振兴肯定是跟前坐在旁边的。 符振兴一直看着胡幽笑,胡幽也看到他的眼角总瞟着自己和符生照的几张相的。 正是胡幽和符生搞怪的表情,在厕所里照的,后面是一块红布。胡幽挑了几张照片,让胡小弟给放在相框里,摆在了柜子上。 当时胡四媳妇瞪大眼睛看了好几眼,还问胡小弟,自己的照片啥时候也能放成这样的。 胡小弟冲着胡幽眨眨眼,就是不回答。 胡小弟越大越贼溜,符生有的时候看他都头疼,这会儿符生把酒碗举起来的时候,就见胡小弟一个劲地冲胡幽闪眼睛。 其实胡幽也不知道符生要说什么,没法子,只能冲胡小弟回眨眼。 符生先轻轻地“嗯哼”了一声,又继续说刚才的话,因为他自己也有点紧张。 “这个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牵扯到我和小宝。而且,我也之前和我妈商量过了,我妈觉得都行,听我的。” 温大舅舅看着这么慎重的符生,就觉得符生太墨墨迹迹,就拧了下眉。 “符生啊,你赶紧说吧,你端着碗不累,我们都累了。你没看到明晓的手都在发抖了吧。” 符生抿了下嘴,舒了一口气,他还喝了一大口酒,咧着嘴说, “从今天一领到结婚证那刻开始,我就是胡家的人了。” 我就是胡家的人了。 我就是胡家的人了。。 我就是胡家的人了。。。 不仅温家人没明白,符振军也没明白。 但是温大舅舅在胡家村住过,也听说过关于胡四家的传闻。温大舅舅放下了酒碗,一口都没喝,特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符生,你要做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不仅所有事情要听媳妇的,以后孩子也要跟人家姓的。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城里人还是村里人,对于传宗接室的事儿,还是挺看重的。 对于温大舅舅的疑虑,符生立即点头说, “我妈说了,姓符的没个好东西,我觉得姓不姓符都行。” 符生又看向了胡幽,立即咧着嘴冲着胡幽就乐, “小宝,你说咋样呢?” 胡幽心说,话都让你说了,但是,又不能太让人难堪了。胡幽又对着符生笑了笑, “你说了算。” 符生却立即抿住了嘴,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非常的幽怨, “胡四家规矩,不都是你说了算吗,小宝,你说啥就是啥。” 旁边温大舅舅看着面无表情的符振军, “你们符家咋看呢?” 第294章 符振军手里的酒碗刚才已经空了,这会儿正好一点也不晃稳当当地放在了桌子上。 胡小弟立即站起来,就给符振军又倒了碗酒。 而旁边胡三哥的眼神刚飘过来的时候,机灵的胡小弟立即就给胡三哥倒了一碗。 胡小弟冲着胡三哥眦着牙乐,坐在椅子上后,还给胡三哥夹了一筷子菜。 胡三哥脸色都没变,用筷子夹起来吃了。胡小弟又给夹了几筷子不同的菜,胡三哥才抬起眼皮瞪了眼胡小弟。 而这时候符振军终于说话了,可能这个上门女婿在他们家是没发生过的。 符振军都没有叹气,直接说, “在我们符家曾经有过上门来的上门女婿,还没有发生过上别人家的上门女婿。” 听了符振军的话,不仅温大舅舅点头,连温家老太大也一样。 温家老太太大概挺喜欢喝这个酒的,也是几口就把一碗酒给喝干净了。 温老太太也是想了一会儿,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温也同样是的,没有自家人上别人门儿的。” 温老太太抬眼皮先是看了看圆脸儿的胡幽,又看了看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的符生,摇了摇头才说, “可符生是姓符,我们温家管不了。” 胡幽听了眉毛一跳一跳的,伸手在桌子下面把符生的手心挠了几下。 “嗯哼”地两声,符生立即收回了傻笑的表情,才又说, “啊,我妈现在对我根本不在乎了,她现在心里头只有艺术。当然,我妈的话还是要听的。我妈说,以后孩子姓啥再商量吧。她现在忙着呢,别让我总在她跟前晃。” 温大舅舅所知道的,也和这个差不多。 胡幽去了市里好几趟,给符生妈弄了些颜色特别好的颜料回来,还送了符生妈一个大画板,还有一套画笔。 符生妈现在天天围着那画板转悠,儿子是什么,那是别人家的上门女婿,跟她没丁点关系。 胡幽还成天介的鼓动符生妈去追求自己的爱好,当时温大舅舅还在呢,那会儿觉得胡幽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但是,现在的温大舅舅都有点怀疑,当时的胡幽,是不是就是想让符生做上门女婿而给符生妈挖了个大坑呢。 温大舅舅眯了下眼,当时胡幽说的话,还记得挺清楚的。 当时胡幽特别开心地拉着符生妈的手说, “婶儿,你可是天生的大画家,不画画可不行。您现在啊有事儿没事儿就画着,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您缺啥随时可以和我说。等过些年,您愿意回城住就回城住,到时还可以在那上海或京都啥的,开个个人的画展哩。” 符生妈当时激动地差点从炕沿上摔地上去,激动地用两只手回白握着胡幽小肉手说, “真的啊,小宝,你咋知道的呢?” 胡幽脸上都是带着笑,和符生妈拍胸脯说, “婶儿,画家这个活计,咋可能消失呢,现在不让咱当了,过几年肯定能当。要不然,那蓝天啊白云啊大猪啊,羊群啊,咱胡家村的美美的大河啊,咋能让别人明白呢。” 胡幽当时说得唾沫星直飞,掏出灰手绢,还给自己的脸擦了几下,转过头又冲着符生妈说, “婶儿啊,您有事儿没事儿画几张,过些年也让那城里头人知道知道,咱胡家村得有多上进。” 符生妈本来就是个爱画的,爱颜色的,胡幽都给整齐全了。 然后就是符生妈今天到河边看猪啃草,明天盯着羊圈的羊,后天盯着胡小栓开拖拉机。 反正啊,后来把个胡家村上进的情形,都差不多是印在脑子里头了。 之后呢,啥事儿也不过问了,有空闲的时候,就是和金兰这个跳舞的搞艺术的,俩人关于艺术的未来,讨论讨论。 偶尔金兰给在院子里转几圈,符生妈也会给金兰画几张。 后来等温大舅舅要离开胡家村回上海的时候,这才发觉,是好久好久没见自己这个亲妹妹了。 所以到现在这会儿,温大舅舅就觉得符生妈很可能是让胡幽给忽悠了,可是却挑不出一点不对来。 温大舅舅连着喝了三四碗酒,也没觉得难受,而且觉得越喝越好喝。 喝着喝着,温大舅舅忽然想到个要紧事来, “符生,你是要在院子里照结婚照了?” 胡幽让胡小弟在院子里挂了一些画布,挂在了院墙的四周上。 一开始是围着红房子挂了,后来发现太辣眼了,重新挂在了周围的围墙上头,而且都是一人半高的画,特别的漂亮。 符生知道胡幽的打算,那些画都是世界各地的风景,符生就冲着大舅舅笑着说, “大舅舅是不是觉得好多地方很眼熟啊,以前都去过吧。” 温大舅舅点头,连符振兴都点头。 符振兴还咂吧了几下嘴说, “这个主意好啊,弄一些世界名胜的画布,往墙上挂,前面的人往那一站,在相机里头看到的就是‘此地一游’哇。” 符生也是当初被胡幽这个好主意给感动了,没想到胡幽为了跟他照相,居然费这么大的劲。 而胡幽对于在上海的一些古旧遗巷照结婚照,还是挺有想法的。 但是,现在这会儿是不行的哇,穿着婚纱的胡幽,一上大街,绝对会被抓起来。 流氓罪是跑不了了,虽然她和符生现在是合法夫妻,可是那露一丁点小肩膀和长脖子的婚纱,就是铁打的证据。 就连胡幽和符生之前挤眉弄眼的照片,都能让那个办结婚证的大爷很反感呢。要是换个爱上进的,直接就举报了哇。 胡幽是被逼无奈弄一堆世界名胜的画布,也没用外面的照相师,让胡小弟随便照照就没问题的。 主要还是相机好,一切都很简单。 关于符生进胡家六当上门女婿的,最高兴的可就是胡四媳妇了,但是她也不敢太高兴了,悄悄捂着偷笑的时候,还偷摸着瞟了几眼脸色一直没变的符振军。 胡幽看到大家都接受了符生进胡家门的这件事,她很满意。虽然符振军没支持但也没有明确反对,胡幽就当他是同意地。 胡幽拿起碗准备和所有人再喝一碗酒的时候,就听到系统“叮”地一声上线了。 好久不怎么上线的系统,忽然上线让胡幽还有些不习惯呢。 系统的声音轻快而有节奏,就像是一首小夜曲那样带着“叮叮”地音节一样。 “主人哇,大门外头有个人转了好长时间了。” 胡幽眉头微皱,这个时候会有啥人能来呢。 今天可是正月十六呢,好些人没上班呢。再没上班,也不可能闲成这样啊。 能够闲出屁的只有一种人,平时就是个闲出屁的。 胡幽这会儿还穿着件大红的羊绒衫,人显得又年轻又可爱,圆呼呼的脸,大大的眼睛,把绿大门外头的人给看傻了。 傻眼的人,在绿大门外头看了好几眼门头上的字,还低声地在念叨, “应该没错啊,可是怎么看着又不太像了呢。” 胡幽悄悄出来要看看门外是谁时,没想到居然是温大舅舅的媳妇。 可是胡幽就是没喊她,而这位大舅妈是根本没认出胡幽来。 这些年胡幽没少往上海跑,可是这位大舅妈可从来没露过面。胡幽明白这人是瞧不起村里人,也嫉妒符生妈,不愿意来。 温大舅舅这两年一直住在胡家村,根本就怎么理她。 胡幽觉得这位大舅妈其实性格还可以,对温大舅舅是听话得不得了。温大舅舅去胡家村的时候,就给大舅妈留了些钱,说自己避难去了。 而大舅妈虽然哭得晕倒活过来的,但是,从来不阻止。 胡幽正发愣的呢,身后符生出来,一眼就看到温大舅妈。 符生立即就喊了一句, “大舅妈,你来了?” 温大舅妈手里还提着个小篮子,看到符生也穿着个红毛衣,立即就走过来。 “你大舅舅说你过两天结婚,我就过来看看。” 其实这个温大舅妈除了不太能瞧得上村里人,其它地方还是可以的。 胡幽想了想,不和这人计较了,反正这大舅妈就是个晕包。 等符生带着大舅妈进了屋里后,她看到一家人全在时,脸上也觉得有点挂不住了,硬是扯出点笑容说, “你们都在啊,我来得还挺及时的。” 胡小弟立即就去给搬了把椅子,放在了温大舅舅旁边。 温大舅妈坐在椅子上,把这房子的大厅左看右看,右看左看。还探头看了眼开着门的洗手间和厨房,最后她露出了地主家大小姐常有的笑容。 温大舅妈的笑容很得体,又把胡幽仔细看了看,笑容也是那样的真诚和得体,慢慢地拿起胡小弟给倒的酒碗,先抿了一口,才慢慢地说, “嗯,符生这媳妇确实不错,比原先那个村姑强多了。” 作为曾经和现在都是村姑的胡幽,就觉得后心一痛,抬起眼睛全是委屈地看着符生。 就见符生张嘴正要说话时,就听到“啪”地一声,温老太太拐棍响了一声。 温老太太的眼睛里露着吓人的危险,盯着温大舅妈说, “你是个闲出屁的闲人,从哪听来这些闲话的?” 温大舅妈这会儿也挺委屈的,她也发觉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旁边的温大舅舅也是脸色不好。 温大舅妈立即就说, “居委会那头都在传,说符生娶了两个媳妇。现在好些人说要举报呢,我知道符生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温大舅妈又看到温大舅舅温和的眼神,立即就像是有了勇气,慢慢地说, “最多就是换个媳妇吧。” 第295章 “啪”地一声,温大舅舅的手就拍在了桌子上。 把紧挨着的温大舅妈吓了一跳,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温大舅舅也发现了,这人真是在家闲出屁了,得给她找点儿事干。 温大舅舅看着温大舅妈说, “符生和他媳妇,平常也是偶尔才会在这里住的,你对这里的居委会都很熟吧?” 温大舅妈立即点点头, “熟,咱家房子也是他们给看好的,所以平常就坐在一块儿聊聊天。” 胡幽看了看温大舅舅,又看了看温大舅妈。这俩人结婚不少年了吧,这温大舅妈咋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和温大舅舅说话这爱娇呢。 不过温家好像啥事也不和这位大舅妈说,她脑子里只有和温大舅舅有关的事。 胡幽看了眼旁边的符生,符生立即就把大舅妈的话给接了过去。、 “哦,大舅妈,那一会儿麻烦你帮个忙吧。” 温大舅妈看了眼符生,而同时也感觉到了温大舅舅扫过来的眼神,也没有问符生要干什么,立即就点头。 “行啊,我也没什么事儿。” 胡幽低着头抿着嘴强忍着着没笑出声来,这个大舅妈还真是又作又单纯。 符生马上就说, “我这不领了证了嘛,后天就要在家里简单办一下,得让居委会的大妈们也知道知道。一会儿大舅妈领着我去居委会一趟,我去给发点喜糖。” 一吃了饭胡幽上楼去休息了,符生现在粘着胡幽是合法的,也没有人再多瞟一眼。 符生跟着胡幽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胡幽摁在门上亲。 亲得符生自己嘴都麻,才放开了胡幽。 符生又把胡幽抱怀里头,一只手还摸着胡幽的后脑勺说, “小宝啊,我是一会儿也不想跟你分开啊。” 胡幽是费了大力气,才把符生给推开了,用着很不满意的娇气的声音说, “快去发糖吧,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把你前媳妇给怎么地了呢。” 符生从胡幽手上接过个布袋子的同时,还在胡幽的屁屁上拍了几下,用力捏了几下,顶着胡幽很不满意的目光,跑出了门。 一出胡幽的房门,符生立即就装着很正经的样子,提着布袋子就要下楼。 而忽然有个声音就在符生身后响了起来, “姐夫啊,我的红包呢?” 符生一只手就摁在了脑门上,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这么老实的。 符生笑着转过身,看着穿着蓝色羊绒衫的胡小弟时,抿了下嘴,好做思考呢。 最后符生才说, “等你给拍完照片的,给你双倍。” 胡小弟立即点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而就在符生转过身要下楼的时候,其实也就刚走了两步吧,又听到身后的胡小弟说, “姐夫啊,你脖子上有牙印啊。” 符生几乎是反射性用右手摸在了脖子的位置,就听到后面胡小弟的“哈哈”大笑声,还有“砰”地关门声。 符生这会儿咬着牙下楼去穿了衣服,提着糖袋子和温大舅妈去给人洒糖去了。 符生在居委会见到了不只是王大妈一个,还有好些个热心的大妈。 符生差不多是一人给抓了一把奶糖,给人一把奶糖就说一句, “我就这一个媳妇啊,头一回结婚,大妈们给宣传宣传啊。” “头一回结婚,就一个媳妇,大妈们给宣传宣传啊。” 符生的这句话确实说得很好的,也很好记。 可是等符生把糖洒完了,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人也离开了。 包括王大妈在内的所有居委会大妈,其实都没太明白符生说的是什么。 不过,毕竟王大妈是和符生打过几次交道的,理解起符生的话,比别人要强一点。 王大妈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一点点地在帮其他的大妈来分析符生的这个话里的意思。 “我觉得吧,他可能是想说,最近传他有俩媳妇是假的。没听人说嘛,他就一个媳妇,长得白着呢,我原先还见过的。” 一说符生娶的是白媳妇,其他的居委会大妈都点点头说, “毕竟这个当兵的娶的是咱上海的白媳妇,可比那村里头的黑媳妇强得多。” 符生都没有料到,他走了一趟居委会,根本就没有让居委会大妈明白他的意思。 而居委会大妈们想的和温大舅妈却是一个意思, “娶的是白媳妇,城里媳妇,村村里头的黑媳妇太丑。” 而符生要是知道的化,肯定更幽怨了。 因为要正月十八才要结婚,符生全身的毛孔都快要炸了一样,浑身难受。正在温家门口,一个人练呢。 已经从符生新房那头回来的温家人,都在看着符生发笑。 尤其是温小舅舅和方医生,俩人嘀咕了一会儿。毕竟是医生,一下就看出来符生到底是在闹啥呢。 符生是在门外练到快天黑了,才回屋洗了澡,总算觉得舒坦了。 而温大舅舅却在一楼喝茶,看着从浴室里出来的符生,还专门从他下面看上他脸上。 温大舅舅轻哼了一声,还叹了口气, “唉,都是30的人了,当个老处男可真不容易。符生啊,你也挺辛苦的。” 符生咬了下牙,走到温大舅舅旁边,用同样的语气说, “唉,有的人老太快了,再多长一根也没用,毕竟太老,不中用了。” 正端着茶盘从厨房出来的温小舅舅,听到符生的话后,直接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还不等温大舅舅发火,符生一下就蹿上了一楼。 第二天就是正有十七了,符生大早上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屋里趴在地上做了200个俯卧撑。 出了一头大汗后,感觉整个人轻快了许多。 符生在楼下就碰到小舅妈方医生了,立即就和小舅妈说今天得赶紧去照相了,还要弄相框和清理房子的事儿。 符生的意思,方医生完全是明白的。 方医生冲着符生说, “行了,符生,你赶紧走吧,我知道呢,你有好多事儿要忙呢。” 昨天从居委会回来后,胡幽居然睡着了,符生就在床上抱着胡幽躺了没超过10分钟,就挺不住了,立即就回温家去了。 等符生一下了楼,就去卫生间呆了一会儿。 后来就直接回了温家。 而今天一大早符生又去了新房这头,胡三哥大早上就做了汤和饼,符生来得正好,喝了三碗汤。 符生的饭量和平时差不多,当兵的都能吃。 胡四俩口子被胡三哥带着,要出去转转。 胡四俩俩口子一听能出去转了,赶紧就吃饭。这几天一直窝在房子里,人快憋出病来了。 现在新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了,一些边角细末的地方,留着以后慢慢弄吧。 而且,胡幽还想着把二楼和三楼的房间,都挨个再收拾收拾。 但是现在是没时间的,更何况,现在院子里的空地也比较多,胡幽准备还在墙角种上点蔷薇花。 蔷薇花花籽已经让系统给买到了,生命力超强的蔷薇花,肯定会在这个院子的外墙四周茁壮盛开的。 胡幽早上一下楼,就看到符生坐在餐厅那头在和胡小弟下跳棋呢。 这样一看,这俩人一是很闲,二是在等她睡醒呢。 胡幽立即把一小包“农田宝”交给了符生,笑着和符生说, “你把咱们这院子里顺围墙的地方,洒点这个。再把后院所有咱们弄出来的园子,都洒点。” 现在洒上“农田宝”养养地,等过个十来天,就开始种上菜种。 胡幽手上的菜种还是挺多的,而且胡幽还要养鸡和猪,还有羊。这些都是胡幽养过的,甚至胡幽还提出了一个特别大胆的要求。 “让符振兴的车给咱送一批来,鸡啊羊啊还有猪的,等明年到上海都可以长住了。” 符生这会儿却是抚了下额头,现在根本就不是说吃的时候吧。 旁边的胡小弟又是笑起来一另贼兮兮的样子,冲着符生是眨眨眼,而对着胡幽却说, “姐,早饭是豆腐粉条肉汤。” 胡幽一摸肚子还饿着呢,就点头说, “我还是饿醒的,先给我来一大碗。” 胡小弟是笑嘻嘻地进了厨房,蹦蹦跳跳的样子,一看就是心情很好。 胡幽一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时,就被符生低下头拉着直接亲上了。 胡幽快吓死了,用力才把符生给推开。 而符生却是轻轻地喘着气,同时又笑着说, “怕啥,小弟还有啥是他不知道的呢,他都帮你掩藏了几回口罩了。” 想起口罩事件,胡幽就想咬人,抬起头就在符生鼻子上用力咬了一下。 而这时候,却听到旁边胡小弟轻轻地“哼”了一声。 “姐,喝汤了。” 胡幽气瞪了符生一眼,而旁边胡小弟却先“嘿嘿”笑了起来。 “符生哥啊,你鼻子好红啊。” 符生立即就进了洗手间,没两分钟就出来了。 符生走到胡小弟跟前,用一只手提着胡小弟的领子说, “臭小子,现在学会骗人了,越来越淘了。走,去练一会儿。” 符生把胡小弟抓出去俩人练武去了,现在只有胡小弟和符生俩人,已经从武术的入门进入了初级阶段。 这俩人平时也都没有时间对打,现在好不容易打了起来。 胡幽都把早点吃完了,收拾好,看见符生和胡小弟,还在练。 胡幽拿出个大一点的照相机,是专门照大照片的,又立了个照相机架子。 胡幽都弄好了,立即从地上拣了根细树枝,朝着还在后院对打的符生和胡小弟,直接给扔了过去。 符生和胡小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向后跳了几步。 胡小弟比符生速度快,立即就跑进了屋。 符生却是一头的大汗,慢慢走到胡幽跟前,直接把胡幽给抱住了。 “小宝。” 第296章 胡幽把耍赖的符生推开,差不多是把符生给从一楼推上二楼的。 又把符生给推进了浴室,胡幽在门外恨恨地说, “洗干净了,你都快臭死了。” 符生在浴室里闻了几下自己,没觉得有什么臭味,今天运动有点多,可能汗味重了点儿。 符生在冲热水澡的时候,还在念叨, “啊,差一天差一天啊。” 符生把自己洗巴干净,擦了干净,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立即下了楼。 一下楼,就看到穿着婚纱的胡幽。 符生一开始觉得还挺好看,白色的婚纱显得胡幽脸更白更圆,也更加可爱得不行。 可是符生忽然发觉个事儿啊,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而已经洗白白的胡小弟也正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胡幽呢。 胡小弟突然就“哈哈”笑了起来, “姐,这件婚纱有点大,你换件小的啊。” 胡幽心说,哪里有点大啊,而是前面得撑高点。胡幽立即拽住衣服,又上楼了。 而符生跟着又过去,把胡幽的裙子给撩了起来。 符生只是帮忙,怕胡幽绊着了。 结果这一撩,就看到了长如雪色的半隐的腿。胡幽连鞋都没穿,伸出脚直接踢在了符生的肚子上。 符生看着胡幽跑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坚实平滑的小腹,轻哼了一声。 “差一天。” 胡幽找了个大别针,把婚纱从后面给别住了。又找了点棉花,把胸部从里面给撑了撑。 从镜子上看,怎么看都是个细腰大胸的漂亮女人。 而符生仍然穿的绿军装,胡幽抓着他的胳膊,俩人就在自家围墙里头,来回的照啊照。 背景墙上的布景,除了世界上有名的一些名胜外,还有什么烈岩大峡谷,雪峰珠穆玛朗,被冒着热气的湖水包围着的活火山,被奇怪的大鸟攻击的山岩壁洞,在碧蓝天空之下的深蓝大海。 等等。 胡幽和符生照着照着,从一开始的手拉手,到胡幽挽着符生的胳膊,再到符生一只胳膊放在了胡幽的小肩膀上面。 胡幽的小肩膀露着那么点小白肩肩,作为照相的胡小弟耸耸肩膀,吸了口气,缩了下脖子,差不多是偷笑着给继续照着。 后来就是符生的胳膊,从胡幽的小肩膀到了小腰上,再一会儿,又偷偷地摸了几把胡幽那很具有弹性的后翘的。 胡幽用手指在符生手上掐了两下,可是掐下去,发现这家伙连手背上的皮肤都是那么有弹性。 胡幽眨眨眼,又在符生手上摸了两下,最后把符生的大手抓着放在自己身上拍了下,一侧身,露出符生的大手。 胡幽对着眼睛瞪着圆溜的胡小弟说, “照啊,小弟,这可是甜蜜的写照。” 胡小弟的新世界大门,被忽然打开了。也不觉得胡幽和符生过于“耍流氓”了。 胡幽斜着眼,看着居然老脸会红的符生,一阵得意。 胡幽轻轻地一抬腿,慢慢地翘起,又慢慢地挪到了符生的另一手的跟前,胡幽冲着符生放了放电, “抓着啊,不是喜欢我这白腿嘛。” 符生听着胡幽又娇又酥又麻人的声音,差点没软着坐地上。 不过这个时候认怂还能算男人吗,符生先把手上的汗在绿军衣的褂子上抹了几下,伸出手就抓上了胡幽的腿。 胡幽轻“哼”了一声,对胡小弟说, “照吧。” 一直照到胡幽都骑到符生的身上了,胡小弟站在照相机跟前“嘿嘿”地乐。 胡幽是累了,决定不照了。 胡幽把肩膀上的衣服往上扯了扯,提着裙子回屋了。 走了一半路的胡幽,转过身冲着半摔倒在地上的符生说, “定力太差。” 符生都快哭了,把自己被扯开三道扣子的上衣系好后,拍了拍身上的土,想着也要回屋的。 不过符生先是直接去找胡幽了,今天得找胡幽先算算帐。 胡幽还没来得及换下婚纱呢,正偷乐着呢,抬手伸到后背取大别针呢。 就听到身后符生的声音, “我来给你取。” 符生把大别针取下的时候,正好看到胡幽的手就从前面领子伸了进去。 符生的眼睛就直了,盯着胡幽前面的领子,呼吸都有些不顺的时候,就看到胡幽掏出了一堆棉花。 胡幽手里还抓着两团大棉花,转过头用眼睛翻了下符生,立即就冷“哼”了一声, “就知道你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哼。” 可是该看的还是看到了啊,符生一只手摸了自己的脑门,白花花一片,看着就觉得很是软乎乎的啊。 符生一伸胳膊,就把胡幽给拉了过来,一低头就咬住了胡幽的小嘴巴。 符生的一只手还伸到胡幽的后背,刚才就看到了胡幽穿的这个白婚纱,拉锁是在后背的。 符生用力摁着胡幽后背的时候,乘机就把婚纱上的拉锁是一拉到底。 胡幽在符生亲得脑袋发晕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上一沉,被符生给直接压到了床上。 而胡幽忽然觉得有点冷,自己居然就穿着小内内和小裤裤,和脱光了差不多正被符生给压着。 胡幽的贴身的内衣是为了穿上婚纱拍照,专门从未来交易市场买的,把系统差点给着急坏了。 当时系统用少有的着急的声音和胡幽说, “主人啊,未来世界的人都长得比较高大,嗯,没有和你匹配的尺寸。” 胡幽眉毛一挑,用力咬了下牙,立即摆了下手说, “没事,大号的改小了。我有加工器,不会有问题的。” 就这样,胡幽给自己弄来几套很合适的小内内和小裤裤,穿着美着呢。 胡幽现在一只手捂着自己小内内,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裤裤。 胡幽都快要哭了,看着脸色发红而有些痴迷的符生,胡幽抽搐了两下鼻子,轻声地和符生说, “还差一天呢。” 符生轻轻笑了一下,又抱着胡幽的脑袋一顿亲。有的时候,男人这种生物,在某些事情上是不需要讲啥他就一下能通滴。 符生一只手伸到胡幽的后背,就把胡幽小内内的扣子给解开了。 胡幽一只手捂着小内内不管用啊,小内内掉了。 符生直接抱着差不多没穿的胡幽,又摸又亲的,胡幽都来不及多说点什么,就连着嗯哼哼了几声。 符生咬着胡幽的同时,还低声说了句, “要人命啊你。” 胡幽觉得自己嘴都要破了,符生还亲个没完。胡幽伸手捶了一下符生,就听到很响亮的一声“啪”地声音。 胡幽不相信地伸出手摸了两下,正好摸到符生的翘起的屁股上。 “你,你个混蛋。” 胡幽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符生给诱惑了,要不然不知不觉地,俩人咋都光了呢。 不过符生还是只在胡幽的腿上磨了磨,痛快而舒服的感觉,和自我无奈的完全不一样。 胡幽少女般的柔滑的肌肤,适度不错的馒头,想咋吃咋吃。 符生正陶醉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肚子上伸过来一只软软的,还没反应过来,人就直接到了地上。 胡幽乘机钻进了被窝,用颤抖的声音和符生说, “你再不出去,我没法见人了,呜……” 符生把衣服一件件套上,动作还挺慢的。 胡幽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可是吧,为了以后的幸福,刚才脚丫没往下踢。 符生穿好衣服后,伸手又摸了摸胡幽的脸蛋说, “你好好睡吧,睡得饱饱得,明天结婚。” 胡幽晚上都没敢下楼,心慌慌地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胡幽照样是起最晚的,大家都能理解,新娘子嘛。 胡幽照着镜子,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再也不要红脸蛋了。 胡幽穿了件红色的长毛衣,套了双小皮靴就下楼了。 一下楼就看到一大堆脑袋,胡幽立即下一跳。 原来是温大舅舅全家和温小舅舅全家都来了,温大舅舅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媳,然后就是四个活蹦乱跳乱跳的吵吵嚷嚷的孩子。 温小舅舅也是全家来了,温小舅舅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子,还两个刚会走的孩子。另外还有个温明晓。 胡幽看着一堆孩子,就觉得眼晕。 不知道是哪个小孩脆声声地喊了一句, “新娘子来了。” 还是符生把她拉到温老太太跟前的,温老太太坐在沙发的最中间,手里拿的个红包。 温老太太今天穿得也很好,是绣着寿字的绸缎上衣,一看就是以前做的衣裳。暗红色的,非常配老太太。 温老太太冲着胡幽点点头,把红包塞进了胡幽的手,笑着和胡幽说, “嗯,我知道你有钱,可这是我点心意,祝你们百年好合,多子多孙。” 一听到多子多孙,胡幽心里头想,是不是应该假装羞涩一下。 而符生赶紧接过了红包,大声地说, “谢谢姥姥,也祝您寿比南山。” 胡幽赶紧随着符生叫了一声,“姥姥,寿比南山。” 随后就是挨个问好,挨个收红包。 尤其是温小舅舅和方医生,看着胡幽一个劲地乐。 “终于长大啦,哈哈。” 胡幽手里的红包左一个右一个,都快拿不下了。 躲在厨房却不能出来见人的胡四媳妇,恨不得过去帮胡幽去拿几个红包呢。 胡四和胡三哥一直拦着胡四媳妇,尤其是胡三哥特别地冷静, “妈,赶紧弄菜吧,一会儿就要开始上菜了。” 胡四媳妇不舍得收回脑袋,看着胡幽眼睛都不眨,嘴里还说, “我自己闺女大好日子,我得躲在厨房里头。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而胡小弟因为年纪小,可以到处跟着瞎蹿,不拘什么哪边的。 胡小弟手里拿着相机,对着胡四媳妇照了两下,声音脆响地说, “妈,我姐还要去京都呢。” 第297章 来参加符生和胡幽婚礼的,还有个符家的代表符振兴。 符振兴凑到胡幽跟前,用非常抱歉的口气说, “我大哥有任务啊,小弟妹,你理解一下。等你到了京都,给你办个热闹的欢迎会吧。” 胡幽看了看一脸假装抱歉的符振兴,其实之前符生就说过,符振军在盯着几个人。 其中有一个就是郑英秀,只是现在不知道盯得怎么样了。 胡幽绝对想不到,郑英秀在确定符生结婚后,不能说疯,但是离疯也不远了。总觉得自己就是差了一小步,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而且,郑英秀明白了一件事,她想找的有东西的地方,都被符生买下来了。 郑英秀从来不相信巧合,觉得是对方还找了其他人。 郑英秀回到自己住处,就拿出了一套电报设备,准备发个电报问一下。刚把电报内容弄好,自己家门就被一群绿衣裳的人闯进来了。 郑英秀手上打了一半的电报也被拿走了,所有东西什么了没落下都被拿走了。 郑英秀用眼睛盯着符振军,嘴角轻笑了一下。只是发个电报而已,还是常规电码。 符振军把郑英秀的电报拿起来看了两眼, “摩尔斯电码,确实没写什么。” 符振军把人直接带车上,拉回京都了。而这次,还找到另外两个人,同郑英秀一样,都是与洋人合作的。 等胡幽累得都快走不动的时候,胡四媳妇差不多是把胡幽扶到房间里的。 胡幽趴床上就想睡,胡四媳妇摇了摇胡幽。 胡幽眯着眼睛看着胡四媳妇就问, “妈,我好累啊,还有啥事儿呢。” 胡四媳妇今天可来精神呢,也不觉得只能在厨房是委屈了,两只眼睛闪着光看着胡幽。 “乖宝,你弟说你和符生还要去京都?” 胡幽想想,好像没听符生说过啊。 胡幽摇摇头说, “符振兴说将来去京都,没说现在啊。” 胡幽翻了下身,就想睡,又被胡四媳妇从床那头给扒拉过来了。 胡四媳妇眼睛闪了闪,看着胡幽。 看胡四媳妇这样子,胡幽就明白。反正真要去京都,肯定要带上胡小弟和胡三哥的,再多带俩也没啥问题。 胡幽眯着眼睛就胡乱点了点头, “行了,符生要是说去,就都一起去。而且吧……” 胡幽看胡幽媳妇眼睛都在发绿光的时候,更是笑着说, “京都那是啥地方啊,咱去的是哪家啊,妈,我虚啊。” 胡四媳妇往胡幽身上一趴,用力咬着牙, “乖宝,你放心,妈一定给你作主。” 胡幽点点头就闭上了眼睛,忽然想起胡小弟有的时候还“啧啧”的几句, “哎,就没见过咱妈这么粘人的。姐,咱妈就是个属耗子的。” 耗子闻见油味就要钻油缸,胡幽被胡小弟再贴切不过的形容,给惊住了。这小子越来越聪明,都快赶上胡三哥了。 可是胡三哥的聪慧,又是另外一种。 现在胡幽觉得胡三哥,是越来越像个当官的了。 胡幽去京都之所以一定要带上胡三哥,还是因为符振兴和符生都提议让胡三哥去。 尤其是符振兴,那对胡三哥佩服的。 符振兴手里在还抓一大猪蹄的时候,完全没有平时的装相,摇头晃脑地和胡幽说, “你三哥真太适合跟着我大哥干了,给我大哥做个机要秘书,完全没问题。我哥那两秘书,连你三哥一半脑子都没。” 符振兴眨着眼睛说真话, “就那个上海那个事儿,我都整了那么些年,抓心挠肺的才打听出那么丁消息。可你三哥呢,弄张地图,写写画画,哎,就把另外两个地址给找出来了。他咋那聪明呢,那脑子我也想要了。” 对于符振兴这种话,胡幽也就是听听。对于胡三哥愿不愿意去符振军那里工作,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而符生呢,却是建议胡三哥可以先去试试。 符生觉得这既是个机会,也是检验自己的时候,还给了胡三哥一个建议, “你可以去试试,不喜欢再回去养猪。” 胡幽当时差点没笑了,伸出手拧了一下符生的硬胳膊。 而胡三哥也差不多是要笑的样子,最后微微点下头说, “等你们去京都的时候,我也一起去吧,去看看。” 胡幽现在出门带上胡小弟原因,一是想让胡小弟出来多见识见识,二是符生担心胡幽的安全。 胡幽一听这个安全,就翻白眼。真是符生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啊,忽然跑出来个把人要撞翻的车车? 现在这个年代别说汽车少,连坏人都没功夫,谁不是天天在想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啊。 胡幽觉得符生就是想得多,而且曲明老头也建议胡小弟多出来走走。 胡幽想着乱七八糟的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胡幽觉得快被亲得憋死的时候,才终于睁开了眼。 屋里的不点灯。 哦,应该说没有拉灯。 这里是有电灯的,拉灯的绳就在一进门的墙上。 胡幽伸出两只手把符生的脑袋用力给推开,喘了几口气说, “我还没吃晚饭呢。” 符生把胡幽的一只手拿在自己手中,“啵”地响亮地亲了一口,说, “我也没吃,一起吃啊。” 胡幽伸手就拍符生,听到一声响亮的“啪”地音色。胡幽张了两下嘴,就没合上。 “你怎么这么……” 符生就趴在胡幽的身上,动了两下说, “这么流氓对吧,可你也一样啊,光溜溜多好。” 胡幽眯着眼睛真的差点没哭了,符生动那两下感受太深了,正好碰到她的腿上。 胡幽张着嘴还要说什么,嘴巴又被符生的嘴给堵住了。 胡幽轻“啊”了一声,就感觉符生的舌头滑进了嘴里,而符生的手就从胡幽的后背就留到了胡幽的屁屁上。 胡幽就觉得屁股上的大手,用了几下力,就跟揉馒头一样,手劲还挺大的。 胡幽觉得浑身软得不行,就被符生往上托了一下。 而胡幽现在只能听到符生的粗气声,和偶尔说的一句话, “一起耍流氓来呗。” 符生的大手把胡幽往上托了一下,自己算是进去得很顺利了。 胡幽的一只手不由地就向上顶住了床头,而这个时候,伴随着胡幽的,大概只有一句话了, 我的世界,只有上上下下,进进出出。 虽然一开始因为符生做得工作不到位,胡幽会觉得酸帐难受,没多长时间就适应了些。 一艘乌篷船如何在河水里翻滚得有滋有味的,还是要看技术的。 关于这个,符生可是研读了好长时间的“小黄书”。 而且,一共有九十六式呢,符生激动地想,真想TMD都一次来个遍啊。 一个男人的长度够,一个女人的河沟深,俩人完全可以达到忘我境界的。 胡幽也是读过九十六式的,在随着符生那般乌篷船连番滚动的时候,还在想着,下次多试几式呢。 胡幽才20岁呢,这么早抱娃真还不适宜呢。 符生觉得一击即中的化,自己会亏大了的。 这件事,在研读九十六式的时候,就有了深刻的体会。 一个迟到开荤的男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再憋屈下去。 胡幽的一只手正好摸在床单上,在月光下,挺了下背,馒头晃了几下,看着半光着身喘气不停的符生说, “都说一个男人头一次没几分钟,你还成。” 符生一听脸差点没黑了,这种事早就听大兵小兵们说过多次。 也听过,为了避免在这种事情丢男人面子,符生知道应该勤加练习的。 五姑娘不是白叫的,也是有助于身心健康的。 符生俯下身子,轮着咬着胡幽的馒头,感觉越吃越香,舍不得放开了。 胡幽的一只手紧抓着床单,第二次被弄到手上时,没忍住又说, “你干啥尼?” 符生“呵呵”了几声说, “干你呗。” 乌篷船又再翻滚时,胡幽上身挺了一下,两只手就抱住了符生的脑袋说, “我想上去。” 符生的声音模糊不清,嘴里像是在含着东西一样说, “可以呀,你来。” 正月里的月亮,光色透过了窗,打在两个坐在床上的新人身上,流光,肤光,汗水,喘息,弹跳,回合,啪啪…… 一切都像是没有间断,更像是俩个人早就想干的事。 胡幽和符生俩人都直起了上身,寻找着最合适的位置,又在感受着另一种的痛快与愉快。 胡幽在睡着的那一秒钟,还在想着一件事, “婚姻法害人啊。” 这个年代的人,尤其是女人,九成九是要在结婚后进行活动日常的,而已经在十八岁就订婚的胡幽,其实也和符生一样,早就想尝尝那不同的滋味了。 只是,时间,时代,一切都不允许。 如果真做了,胡幽想着,她和符生肯定出名啦。 就像胡四媳妇说的,一个女人有没有男人,看她的屁股就能看得出来。 第二天早上时,胡幽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屁股蛋。 自己摸自己那就是白摸了,轻的重的都各摸了两下,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而这时候慢慢算是清醒了的胡幽,才发现自己身上不仅横压着个人,馒头上还放着个大手。 胡幽伸手就拍在横着的那个人身上,“啪”的声响特别的亮啊。 符生其实早就醒了,眯着眼睛看着胡幽在那瞎折腾。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胡幽的手从屁股下面一抽出来就招呼在了自己的背上。 符生吸了两口凉气,确实还挺疼的。 一想到“疼”,符生忽然觉得有点虚啊,可咋整。 第298章 符生一直到成功起床后,还在考虑一个问题。 男人要是虚了,可咋办啊。 尤其是今天早上被胡幽拍了一巴掌,居然还会觉得疼。 符生微皱了几下眉,没有再想这个事,主要还是怕被别人给看出来。尤其是家里全是医生,温小舅舅一家子,除了温明晓,全是医生。 符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听到方医生的笑声。 “呵,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身体就是好。” 然后就是温小舅舅的说话声, “嗯,幸好我们昨天没走啊,要不然孩子们还得挨饿呢。” 符生还想着怎么会挨饿,忽然就想到,在胡四家里,胡四媳妇从来不想着操持家里的吃喝。 而温小舅舅正刚说了句“这小子可不容易啊,终于抱上媳妇了。” 这个时候符生就站在了温小舅舅的身后,而方医生“哼哼”了几声。 可温小舅舅手底下正在用筷了拔一块大猪蹄,还别说,这些个大猪蹄,卤出来可真好吃哇。 一个大盆里刚出从大锅里捞出的几个大猪蹄子,冒着热气也带着卤肉的香味不。 卤菜卤肉的调料包是胡幽自己调好的,用纱布缝一小袋一小袋的,就放在厨房的调料盒子里。 方医生觉得胡幽这里什么也方便,尤其是洗澡太舒服。 温小舅舅也是,让几个孩子把老太太送回去,他大早上就去那头的小院子摘了菜。 温小舅舅正要说点别的,就看到方医生冲他抖眉毛,温小舅舅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绿军绿和红毛衣的符生。 温小舅舅冲着符生一乐, “哟,新郎官起来啦,怎么舍得呢。” 符生一看胡家没个人在,就问, “他们又出去照相了?” 温小舅舅指了下外面说, “就在外面院子照呢,你们弄的那一圈画布不错,要是有人想照相,你都可以收费了。” 符生抖了下手,立即就说, “我们住不了几天了,不过还是会在后院种点菜的。”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现在是种菜上瘾,一听这样,立即就主动承担起种菜的责任。 温小舅舅正好接过方医生递过来的一个小刀,准备把大猪蹄子切成块,一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方便些。 可是刀子只是普通的切菜切水果的小细刀,还有些切不动骨头缝。 符生一看,立即又上楼拿了一把自己之前从胡幽那顺来的小刀。这个刀特别适合切东西,非常锋利,尤其是把外面的皮套打开后,都能感觉到小刀的寒锋。 温小舅舅立即给符生把大案板搬到了餐桌上,又打了大盘。 符生摁着大猪蹄子,除了接缝的地方一下就划开了,还把猪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符生就跟摆方块糕点似的,每块大猪蹄切得都很均匀,摆得整整齐齐放在了大盘里。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看着符生手里的发着寒光的小刀,俩人眼睛里就露着绿光了。 符生把几个大猪蹄给完美地切好了,一抬头就看到温小舅舅盯着他手里小刀流口水。 符生轻笑了声, “舅舅,你现在也不是外科医生,你要刀又没用。” 旁边的方医生激动地说, “不是外科医生了,要是能有一套不错的手术刀,感觉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温小舅舅前两年从外科调到了儿科,和医院说是自己家里头大哥失踪了,而且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 符生一想到这房子还要麻烦温小舅舅和方医生给照看呢,想了下说, “我一会儿把后面的菜园子再收拾收拾,过两天就要洒菜籽了,小舅舅、小舅妈,你们平常辛苦一下。” 还是方医生很快地说, “不麻烦,真的,住在这里我和你小舅舅觉得特别开心。现在大哥也回来了,和大嫂陪着你姥姥呢,我们俩在医院的事情也不多。” 符生笑了笑,拿着小刀就去了楼上,没多大功夫就提着一个银色的铁盒子下来了。 符生把银色的铁盒子,就放在了餐桌上。 不过符生的的一只手还是摁在盒盖上,不让着急的温小舅舅看。 符生还是有话要说的,看了下温小舅舅已经没了平常的稳重了。 符生说还是和房子有关的, “原先那套小房子我准备卖了。” 温小舅舅一听,就愣了一下,而符生很快就说, “就卖给你了,小舅舅。我俩个表弟孩子都有了,小舅舅你都当爷爷了,你还让你孙子在医院的宿舍挤啊。” 一听这个方医生就叹气, “都是这年些闹的,我们原先在大房子里住的时候,多好哇。” 最早的时候温家还有不少的帮佣呢,后来也都没有了。 现在人人平等,要是谁家有个“佣人”,绝对会被打成反派。 温大舅舅就是被人盯了好长时间,一是大资家出身,二是在某些人眼里他可是个大反派。 符生听了方医生的话后,反而摇摇头, “现在人太多了,挤在一起都是生事。要是姥姥愿意跟你和小舅舅住,你们就接过来。要是愿意跟大舅舅住,就跟他那住那头。” 符生其实觉得在村村里头就挺好的,平时老大或老小跟老人一起,负担起养老的事儿。而其他儿子,日常就出一份心或是出一份力。 总之,是必须要孝。 村村里头的闺女基本不需要操心老人的事,在城里头有的家庭只有闺女,和村里头的差别其实不算太大。 不过符生只是说房子的事儿, “现在要找的线索也差不多了,小舅舅那个房子卖给你,正好你们一家子住。”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其实一直和温老太太在一起习惯了,还没想过么些事儿。 而符生立即又笑着说, “我大舅舅这两年的祸避得也差不厘了,又一直没在我姥姥跟前,肯定要把我姥姥接穿过去的。” 符生的话又一转, “虽然我姥姥现在那栋房子也不错,但是没有院子,不能种菜啊。”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决定跟温大舅舅商量一下吧,而符生又说, “这个铁盒子,装的确实是一套手术刀,不过这个刀最好不要随便用。你们看看就行了,这都是以前从外面弄进来的,现在要是拿出来,容易出事儿。”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完全懂,以前从国外弄回来的,现在用得化,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其实还有个人有一套这样的手术刀,正是胡幽的大嫂庞医生,但是庞医生一直在部队上,不太受外面的人影响。 而且庞医生这个人特别的钢直,一般人不太敢惹她。 同时能感受到庞医生好的,现在就胡大哥一个人。 符生把事情都交待了一下,才到后院去弄菜园子的事了。而温小舅舅看了眼盒子吓人的手术刀,立即就盒上了。 温小舅舅一只手抚在自己的额头上,颤着音和方医生说, “符生去弄菜园子了,我去帮忙啊。” 方医生看温小舅舅走路都带拐弯的,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一套很牛逼的手术刀,无异于是人生的一盏明灯。 符生拿着铁锈到了后院时,正好看到胡小弟皱着眉,在给胡四俩口子在照相。 而胡三哥也是凝着眉在看着胡四俩口子。 几个人在看到符生的时候,都要打呼时,就听到胡四媳妇的大嗓门, “女婿啊,你醒了。” 胡四媳妇的声音,一直就很精妖精妖的,现在更是。咬着嗓子的说话,把胡小弟和胡四都给吓得抖了好几下。 而胡三哥的眉头,是皱得更紧了。 符生扯了下嘴角,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发僵了。 而胡四媳妇好像并不知道她的说话,让所有人很不适合。 胡四媳妇挥着手说, “女婿,我闺女醒了没?” 符生只是微微摇头,可是心里头却说,你这大嗓门喊着没醒也醒了。 其实早上胡幽在符生穿好衣服下楼时,就醒了。 可是胡幽就想赖着床不起来,觉得特别害羞不好意思起可咋整。 后来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就露俩只光脚在被子外面。正好听见门响,床又一动,胡幽的脚丫子被符生给抓住了。 符生把胡幽脚丫子抓起来,伸到嘴边“啵啵”地用力亲了两下才放下。 符生笑着和嘟起嘴的胡幽说, “你给小舅舅准备的礼物呢,不过他现在不是外科了,是儿科了。” 胡幽立即吸了口气,温小舅舅成了儿科,她确实不清楚呢。 不过胡幽指了下窗户跟前的柜子上的一个银盒子说, “就那个。” 等符生离开房间后,胡幽就觉得脚底心痒痒的不行,最后稍微洗漱了下就要准备下楼。 胡幽也正好坐在离窗户不远的梳妆台跟前梳头发,就听到亲妈胡四媳妇那妖不叽叽的声音, “女婿……,你醒啦。” 胡幽手一抖,把梳子掉在了梳妆台上。 胡幽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就打开了一扇窗。 正好听到胡四媳妇在问她,胡幽从窗户上探出头去,用特别大的声音说, “妈,我醒了。” 胡四媳妇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头乱发的胡幽时,脸上立即笑得像开在腊月里的水仙花。 “啊哟,我闺女醒了,等妈给你梳头哇。” 胡四媳妇也不照相了,扭着大屁股跑了。 等胡四媳妇一进胡幽那屋时,立即又退了一步,还用更大的声音喊了起来。 胡幽听了真恨不得钻地里头去,而且肯定是楼上楼下都听到了。 胡四媳妇是个过来人,当然知道这是咋回事了,可她又是个很奔放的人。 “哈哈,我闺女终于是大人了,可这屋里头的味儿也太重了吧。” 第299章 胡幽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很快地就把自己大辫子给辫好了。 胡四媳妇立即走进来,还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几下。完全是看不到胡幽那幽怨的眼神,正盯着她一样。 胡四媳妇脸上是笑嘻嘻的,过来就拉上了胡幽的大辫子。 “我的闺女啊,你咋梳一条辫子哩。不过哇,这辫子可梳得真好看。” 胡幽看了眼胡四媳妇,立即从梳妆台上拿起两根头绳递给了胡四媳妇。 “妈,要不你也试试,梳一根大辫子是多么的潮流。” 胡幽是先用粗头绳系了几圈,然后才梳了一根麻花。而麻花辫子的尾巴上,系着的头绳还留着了条细头。 这样一来,显得人又精神,这个发型还特别地好看。 最重要的是,辫子长,显得人特别的高。 胡幽在镜子前照了好几次,确定这个发型确实有点显高了。 而胡四媳妇坐在梳妆台上,把自己的头发也梳了个胡幽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满意。 胡幽立即就拉着胡四媳妇说, “妈,你这个发型我爸还没见过呢。” 胡四媳妇点点头就站了身,马上就朝门口走了过去。 就在胡幽悄悄吐了一口气的时候,胡四媳妇忽然转了身,用眼睛把胡幽看了看,又点点头,这才说,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符生这头牛哇,乖宝啊,你得给好好补补呢。” 胡四媳妇说完话就打开门出去了,胡幽感觉自己的脸快能烧开一壶水了。 而胡四媳妇离开了不到一分钟,符生推门进来了。 符生刚才是在外面听到了丈母娘的大嗓门了,都开着窗呢,不可能听不到。 尴尬得不行的符生,把手里的铁锹给了站在边上笑着脸都发红的温小舅舅。 符生马上要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又听到来自于丈母娘奔放的语言,顺手把旁边的房间的门拉开躲了进去。 符生听到胡四媳妇愉快地脚步声下楼了以后,才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 “呼”地轻吐了口气的符生,还真是有点怕面对这个足够奔放的丈母娘。 符生一回房间,就看到胡幽的脸红的真能煎熟个鸡蛋了。 符生往胡幽跟前走了几步,把胡幽还发烫的小肉手拉着,俩人一起坐在了床沿上。 胡幽立即就鼓起了腮帮子,感觉没脸见人了。 符生也觉得人生从来没如此灰暗过,再让胡四媳妇这么说下去,自己就跟个老牛似的。 符生想了下,就给胡幽出主意, “要不咱们过几天直接去京都吧,由于这次任务,我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以及相关证据,本来是需要去一趟京都的。” 胡幽眨眨眼,用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符生,又用力眨眨眼说, “我妈说她离不开我,咋办啊。” 胡幽感觉自己像是个妈,而胡四媳妇像个闺女,总是那么爱哭爱闹。 符生的眉毛直接跳了几下,想了想说, “和符振兴说说,让他带着吧。。” 胡幽觉得符生瞎琢磨,现在还在上海呢,到了京都还不知道到时候是上啥情况。 按照胡幽猜测,肯定是不会是像在上海这边这么有意思。 胡幽就是觉得在上海还满有意思的,住的也很不错。 现在更是少了郑英秀这颗地雷,而且还展望着在这里多住些时候。胡幽本来计划着要直接回村里头呢,对于去京都,还真没想过会那么快。 而现在符生却要去京都,因为符生的工作原因。 胡幽跟着符生下了楼,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事儿,心里头把个郑英秀骂了几十遍。 可是,事情往往不是这样凑巧,符振兴没一会儿也来了,不仅带了给通电话的人,还告诉符生一个消息。 符振兴叹了口气,又显得特别地无奈, “符生,现在对方提出了一些对你很不利的言论,大哥让你今天赶紧出发。坐最快的火车去京都。” 胡幽一听,这才是大事啊。 立即拉着符生去收拾行李,而符生就跟要去战场一样,不舍得娇气独自守在战后方一样。 符生把胡幽用力搂在怀里,特别地不舍得。 “唉,小宝,咱俩才结婚一天,领证刚三天。人生咋就这么难呢?” 胡幽用力捶了下符生,有些哭笑不得。 “我过两天就过去了,你咋搞得跟我妈一样,别用你的脸再蹭我的脸了。” 胡幽除了白符生,还不由地又担心, “郑英秀说你犯重婚罪,而且就是那么巧合地买了她知道线索的两处房子,就证明你也是什么接头人。唉,咱们要不要把东西拿出来一部分啊。” 符生立即摇头, “这栋房子的东西,都在符振军手里头,不仅有子弹匣子,还有少量的黄金。关我什么事啊,我们这个房子的房主是你啊。宝贝儿。” 而另一栋房子里的东西,胡幽真不想交出去啊。虽然是假装一下,但是总觉得要真让她交,那是不可能的。 符生也说,“那是不可能的事,东西到了你手里头就是你的。” 而且当初和符振军说的时候,就没提东西要怎么样。 符生相信符振军一定能理解,而且符振兴手里头也不少呢。 符生用一个胡幽给的包把东西装好,胡幽又递给符生两个盒子。 符生指着两个做工精美华贵的盒子说, “里面装的是两套玉杯,你拿着,看能不能贿赂下关键领导,把咱这事儿给了了。” 符生一听关键领导,就在胡幽脸蛋上“啵”地用力亲了一下。脸上露着摄人的气息,和勾人的自信。 符生把胡幽放在自己腿上,轻轻地抿着胡幽的小嘴嘴说, “媳妇,你放心啊,这个事儿一定听你的,把这两盒好东西,贿赂给那个领导。” 符生精神气爽地走了,但是上车前不由自主地扶了下腰。 胡幽穿好衣服,扶着自己发软的细柳腰,立即就用意识流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哇,找点补肾助阳的吧,人家感觉快把耕牛吸干啦。” 系统的声音轻轻地,像是浮在池塘在水面上的轻朵一样, “主人,男主人太着急了,请稍等,马上就来。” 而要送符生去火车站的符振兴,在看到符生提着包上车时,还把符生看了好几眼。 符振兴轻“咳”了几声, “小六啊,你稳住啊,别灌得太猛,小心伤着自己了。” 符生狠瞪了几眼符振兴, “赶紧开你的车。” 旁边一直低着头的胡三哥,听到这头耕牛的话后,把符生死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隔了好一会儿,汽车都开出去一会儿了,胡三哥才低声地说, “找医生配点药吧,最好是中医,趁现在还年轻。” 符振兴和符生都愣了一下,符振兴随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符生眯着眼睛看着胡三哥说, “你自己老大不小的了,赶紧的吧。” 胡三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微微点点头, “肯定不会你那么晚的,放心。” 符生咬着牙和胡三哥一起登上了火车,而符振兴是笑了一路,差点没把汽车开进垃圾站了。 等符振兴再回到新房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正围着装好的电话在通电话。 符振兴没什么兴趣听,正要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就看到胡小弟朝他走了过来。 胡小弟笑着和符振兴打招呼, “小三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符振兴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用很严厉的声音告诉胡小弟, “叫三哥就三哥,干嘛前面要加个小字。男人不能说小,懂不懂。” 胡小弟眨眨眼,假装不懂。 “小三哥,吃饭了。” 符振兴虽然生气,但是还是愉快地去吃饭了。 胡幽还要在上海呆几天,再愉快地在上海好好转一转,之前总是太着急,而且总会有事情发生。 胡幽相信,现在一切都朝着好地方向发展,而且,刚才在给胡家村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永远是乐呵呵地胡大伯,等和胡二哥通上话后,知道未静生了。 胡幽当时激动得差点没哭了,可胡四媳妇却是直接黑了脸,在电话里就嚷嚷了起来, “臭小子,赶紧给老娘再生个老二,又生个带把的有什么用,我们胡家最不缺的就是带把的。” 胡幽立即把胡四媳妇要挂的电话给拦住了,胡幽可是很稀罕的,把话筒再次放到自己耳朵边,用特别温柔的声音,问胡二哥, “二哥啊,那小虎可是个好日子生的啊,我就是正月十六领的结婚证。” 胡幽一说自己有某个日子和自己亲侄子是一天,差点把自己感动哭了。 而胡二哥也一样,带着点哭腔和胡幽说, “小宝啊,小虎一出生,我就看那眼睛和你出生时候一模一样。” 胡幽一听,就觉得真是太好了,自己侄子和自己眼睛一样。 “二哥,真是太好了,等我回去的,给侄子带了长命锁锁。” 村里头流行孩子满月戴锁,不管是啥锁也行。 村村里头哪会有什么金银锁的,整个装饰用的铜锁锁,让孩子戴着,保佑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胡幽还用手抹了下湿润的眼角, “我去给订了金锁锁,小虎可是咱家头一个孙孙,二哥,等咱家小虎满月的时候,一定要摆个热闹的流水席。二哥,咱家这次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胡二哥激动的在电话那头,一个轻地“嗯”, “小宝,就你稀罕男娃,哥等你回来给办宴席。” 胡幽高兴得差点把电话给摔了,虽然不舍得,但是胡二哥还要回去照顾小虎呢。 胡二哥激动得和胡幽挂了电话,还抹了两行泪。 旁边胡大哥看着眼红的胡二哥就叹了口气, “程程,谁是小虎啊?” 第300章 对于突然多了个名字的小宝宝,胡大伯都连连摇头。 胡四家果然风水不一样,胡幽说啥就是啥。顺嘴就说了个小虎,刚出生小宝蛋以后就叫这个名儿了。 不过也幸好是个小名,小孩儿生得虎头虎脑的,叫这么个小名也确实挺合适的。 而在上海这头的胡幽,立即拉着胡小弟说, “赶紧吃饭,一会儿去百货大楼给小虎买个金锁锁去。” 胡小弟眨着眼睛问胡幽, “姐,小虎是谁哇?” 胡幽白了眼明知故问的胡小弟,随后又露出一脸的幸福, “当然是我们的小侄子了,竟然和我结婚是同一天,太好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小虎哇,好可爱。” 胡小弟一向是个很精明的少年,看着一边唱着听不懂的调子一边高兴地扭着胡幽,脸上的肌肉都快僵住了。 “姐,村村里头要是见到个豆大的金子,都会乐疯的。你给小虎金锁,是要把全村人逼疯吗?” 正摇着小屁股走到厨房门口的胡幽,忽然就顿住了身体。 胡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假么几几地“呵呵”地一乐, “哎呦,我都忘了,咱村还是个穷村村呢,没几个人出过村呢。唉,真是太可惜喽。” 胡幽说完这话,又摇着身体进了厨房。 胡小弟撇了下嘴角,早就习惯胡幽这种时不时来这么一出。可别人不习惯啊,方医生和温小舅舅,直接低下头偷笑呢。 胡幽在大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做的。 一抬头正好从窗户上看到了后院,有几把铁锹立在墙根下头。胡幽叹了口气,忍不住随口就说了句, “符生哇,我咋一下就想你了哇。” 手里端着碗半步踏进厨房的方医生,正好听到胡幽的话,直接是手一软,“啪”地一声,碗掉地上了。 胡幽转过头,她的视线正好扫在地上的碗,对着方医生轻轻笑了一下。 “小舅妈,咱家碗质量好,多摔几次都没问题哒。” 方医生抖了下嘴唇,把地上“哗啦啦”地还在打转的大碗拣了起来。 方医生冲着胡幽笑了下,又指了指大锅说, “今天鸡汤很好喝啊。” 胡幽立即就告诉方医生, “要不这几天再孵几只小鸡,等明年这个时候又能吃现杀的小公鸡,还能吃随便喝小母鸡汤。” 不只是老母鸡汤好喝,一年左右的小母鸡,那也是鲜嫩嫩,汤甜味甘,一碗下去,从胃里往上翻滚着鸡的香气。 可是,方医生不对自己能养活牲口抱什么期望。 方医生换了只碗,慢慢地盛鸡汤,就问胡幽, “小宝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京都呢。” 胡幽撇了下嘴,还有点遗憾地说, “我本来想多住一些时候呢,现在只能过几天就得走了。” 方医生想想也是,觉得胡幽也挺不容易的。领证三天,结婚一天,俩人就分开了。 方医生叹了口气,也有点心疼胡幽,新上任的军嫂刚一天,就被逼分居了。 可方医生的叹息,胡幽根本没有收到,说了句话,差点没让方医生把刚盛了汤的碗,又扔地上了。 胡幽的声音还算轻快, “不急的,我过两天再去京都,我先在上海转转,之前一直被符生打扰,还没好好转个够呢。” 方医生慢慢地把碗放在了大厨房长长的操作台上,用眼睛看着胡幽, “小宝,那你的想法是啥样的呢?” 方医生的声音都有点抖,真琢磨不透现在的年轻人的想法。 胡幽耸耸肩膀说, “符生现在忙着呢,我去京都他肯定没空。还不如我先在上海转转,转得差不厘再去京都。而且那时候哇,一到京都,符生就有时间了,我也正好去符家看看。” 方医生一听,胡幽心里头还挺有谱的,而且也很赞同胡幽的做法。 方医生顺手端起鸡汤碗,把上面飘着的油花花吹了两下,舒服地喝了口汤,这才又同胡幽聊了起来。 “确实啊,小宝,你想得还挺周到的。符家老爷子,听说一直都很疼符生的。” 胡幽一听方医生的话,就不由地笑,这些做医生的,就是心太软了。 就像当初大嫂庞医生,居然给胡幽打电话要反悔。 胡幽也是没想到哇,在胡家村能接到大嫂的亲电。 电话那头的庞医生,声音有些冷淡,当然也符合大嫂这人的性子。 “胡四家闺女,我……” 胡幽一听,都是姑嫂了,咋还叫自己啥啥闺女的呢。胡幽举着电话,慌忙就打断了庞医生的话。 “哎呀,大嫂啊,我大哥没帮你揉馒头吗?” 电话那头居然不出声,胡幽赶紧又说, “大嫂啊,人和人啊,不是你上就是他上啊。我大哥这人就不懂女人的,从来没拉过女人的小手手。大嫂,你得让我大哥栽在你这丛林里才行啊。” 胡幽说得唾沫星横飞,旁边的胡大伯的脑袋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大嫂啊,你……”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阵的盲音,然后胡幽抬头看了看,发现胡大伯已经没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胡幽可不知道,她走了快一个小时,胡大伯才颤抖着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一边爬还一边说, “不愧老四家的闺女,咋都一样奔放呢。” 而这会儿胡幽在听到方医生的话后,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且笑得特别地夸张,腰都要弯了下去了。 胡幽这会儿觉得腰有点发软啊,心里头就有点想骂符生了。 胡幽笑得差不多了,慢慢地直起腰,用一根手指撩了一下前额的头发,笑得就像是四月的晚茶花,娇艳而色嫩。 胡幽立即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方医生说了, “小舅妈,京都可是有两个符家呢,我觉得吧,不管是哪个,我都得去上门看看呀。” 方医生这会儿还沉浸在鸡汤的美味之中,就没明白“京都有两个符家”是几个意思来着。 方医生一口气又把半碗鸡汤喝进肚了,才抬头看胡幽, “小宝,京都只有一个符家啊。” 胡幽摇摇头,先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转着黑黑的眼珠子才说, “第一呢,肯定是要去看看符家老爷子的,毕竟他要给符生和我房子的嘛。我到京都能住哪,还得全看他的意思呢。” “咳。” 方医生点点头的同时,还不由地咳了一声,可她眼睛里全是疑虑, “那第二呢?” 胡幽又伸出一根手指,仍然是晃了晃,眼睛却忽然暗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以胡幽的又圆又白的小脸蛋来说,怎么也不会觉得凶狠的。 “哼,符生还有个亲爸呢,早就听说这个人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就是要上门去臊臊他,而且,他还有个厉害的小老婆。” 胡幽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咬牙的样子,像是要把人上去咬几下。方医生还被吓了一跳,一只手扶在操作台上。 胡幽一只手却是紧抓着厨房的窗户,眼睛用力地眯了起来, “小舅妈,人这一辈子,有些事不可能说过去就过去的。那个白眼狼的小老婆,还有个儿子和闺女呢,听说符家老爷子是一点也不喜欢。” 胡幽的眼睛是越眯越细了, “那个爱耍小手段的女人,我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拳头硬。她以前害人的时候,可能没想到符生还能娶到我这样厉害的媳妇,反正,我肯定是要先打上门去的。” 方医生也觉得胡幽这话说得特别有气势,可是她却有些顾虑, “符生的亲爸,也不是吃素的,你还是要小心点。” 一听这个,胡幽立即就又大笑了起来, “小舅妈啊,你们斯文人那套,对付讲道理的人有用。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得用我们村村里的那一套。” “对,我乖宝说得太对了。” 胡幽的话在餐厅吃饭的每个人都听到了,胡四媳妇第一个冲进厨房表示赞同胡幽的话。 胡四媳妇为自己盛了一大碗鸡汤,一边喝汤一边咧着大油嘴和胡幽说, “乖宝啊,上门打人的事儿用不着你出手,你交给老娘我,肯定打得她满地找牙。” 胡幽立即说好, “妈,就得你这样不讲理的去才行。” 方医生对胡幽的印象,完全是和村村里的泼妇是不同的。可是,现在的胡幽,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天,那样子和村村里的泼妇没啥两样。 方医生确实是个心软又讲道理的,虽然人性格直接,可真没和人真打过。 但是,看胡幽斗志满满的样子,方医生立即就“啪”地拍了下台子说, “小宝,小舅妈跟你一起去,这个姓符的和他现在的小老婆,我早就想上去打了。” 温小舅舅想拉着,可没拉住。 而凡事都不嫌大的符振兴,站在厨房门口了阵轻笑, “是啊,小舅妈,早该去修理修理那个女人了,要不然她还不知道北在哪呢?” 温小舅舅看着这几个人讨论的方向不太对,立即就想把方向给纠正过来, “小宝啊,符生媳妇啊,你不是要去京都陪着符生嘛,你们可真不容易的。刚结婚就分开,军嫂苦啊,年轻的军嫂更苦。” 胡幽还很热切的情绪,一下就被温小舅舅给拉了回来。 不过,胡幽也确实要上门“拜访”一下那个什么小老婆的。胡幽忽然发现,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符生亲爸到底叫个啥呢。 符振兴直接轻笑了一声, “爷爷根本不重视他,他叫啥更不重要。” 符振兴确实挺支持胡幽去打上门的,一是胡幽的身份合适,二是这个事儿就该这么做。 “那个女人下手太狠。” 第301章 符振兴立即就从衣服里掏出张照片,递给了胡小弟。 而胡小弟立即拿着给胡幽看,胡四媳妇和方医生也都凑了过来。 照片是符家几个人站一起的照片,有大有小,有老有少。 胡幽就从里面找到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稍微有点老了,但是却也能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特别大的帅哥。 胡幽指着这个老帅哥,问符振兴, “就这个?” 符振兴探头看了眼,冲着胡幽点了点头。而胡四媳妇和胡小弟都凑了过来,也看到了那个老帅哥。 一个不知名的人,却是符生的亲爹。 好像是谁也没兴趣问他名字一样,胡四媳妇冷笑了两声, “咋和符生长得一点也不一样啊,搞得符生就跟从别人家儿抱来似的。” 符振兴尴尬地“呵呵”了两声,马上就解释, “小六是长得最像我们家老爷子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符振兴说的话也确实是,照片上好像是在聚在一起照的,一帮老少爷们的。 只是,中间坐着一个头发挺白的老头,穿着毛衣,但是长得那才叫俊朗呢。 要不是因为年纪大,完全可以和符生称兄道弟,长得太一样了。 胡幽唆了下嘴,旁边的胡小弟也是,俩人都一起说, “长得好像呀。” 符振兴站在厨房门口靠着墙叹了口气说, “我们家就出了符生他爸这一个狼崽子,现在家里被整得乌烟瘴气的。” 胡幽点点头,觉得符振兴说得实在太对了,白眼狼一家一个就够了。 不过白眼狼跟前还站着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和白眼狼却长得很像。 胡幽仔细看了看,眼珠子转了几下,而旁边的胡小弟也是一样,连着吸溜了几口气, “姐,这俩个长得才像是亲爹亲儿子呢。” 胡幽撇了眼胡小弟,这家伙说这么直接做甚,不过也幸好符生没在。 其实想想应该清楚的,符生根本就不在乎的。 要不是符家符老爷子对符生一直的重视,还有符振兴几个堂哥对符生一直照应着,其实符生对符家是一点也没啥想法。 继承符家老爷子的什么财产之类,符生更是没想法。 其实就温家有的东西,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本来都给符生留着一份的。 甚至包括温大舅舅在自己人生规划里,都给符生算着一份的,只是没想到符生和符生媳妇这些年没少整好东西。 搞得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都不好意思给了,有的时候还会觉得拿不出手了。 光大金砖胡幽手上就有六大箱,更别说什么大金条,金银首饰,玉饰珠宝,这些胡幽更是不缺。 胡幽就想着在上海好好转几天,再买点好东西。 毕竟即使是这个年代,上海还是最接近世界潮流的地方。虽然街上也总能看到穿绿衣裳的来来回回地转,但是总也无法阻止上海人民追求时尚与美貌的一颗心。 总是习惯的化,也没觉得在上海生活好一些,会有什么。 而且,胡幽还在大厨房里放了一个大冰箱。 在上海三四十年代,就已经出现了冰箱了。 那个时候很多国民各长和高官,还有掌兵的大人们,家家都有冰箱。 胡幽的冰箱除了个头大一些,并没有引起方医生的过多吃惊。 当然,胡幽的冰箱是仿旧的。 温小舅舅和方医生是俩个特别热爱生活的医生,俩人在胡幽的大厨房里看到大冰箱时,都上手摸了好几遍。 而且方医生还说, “我们院长家里也有一台,只不过现在在外面装了装饰,让大家都以为是台小立柜,其实很多人心里头都清楚呢。他有亲戚原来在对面,最早的时候从香港给转过来的。” 这些话也是胡幽当时听方医生随口说的,可胡幽听到了两个特别关键的词, “香港” 要是记得不错的化,赖波的外国媳妇和两孩子就在香港呢。 现在曲老太太一看见胡小弟,就上手摸脸,一个劲地喊,我孙子也这么大了。 这会儿又说起符家的人和事儿,不由地让胡幽有了一些想法。 艺高人胆大的时候,有些人就是钱多心思也大。 胡幽转过头就问符振兴,想来想去,符振兴最有可能判断出来事情的发展了, “小三哥,符生现在回京都肯定不能陪我了,要是他要是因为这个事儿,被派出去可咋整啊。” 胡幽脸上的变化那叫一个快,刚才还是对符生的任务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没几分钟又变了。 可符振兴又不是胡四媳妇,把胡幽看了又看,心里头就觉得慌。 符振兴硬是扯出了个笑, “小弟妹,你是有啥想法呢?” 胡幽立即就说, “我没啥想法,就是看到我这从垃圾站买回来的旧冰箱,忽然就想到了我那赖师哥。唉,可真可怜。洋媳妇还在河对面呢。尤其是俩孩子,好像有快十年没见了吧。苍天啊,越想我是越难过啊。” 符振兴是没明白胡幽的意思,不过也品出来了,胡幽是想知道符生有没有可能“被扔”到河对岸去。 现在这个时候,肯定不能真自己游了,当然是要找个理由,“扑通”一声落水了。 然后就是那样的巧啊,游啊游,游啊游,为了活命,就到河对面了。 胡幽的猜想,忽然让符振兴觉得,这种情况有极大可能性啊。 太有可能了,因为只有在河对岸,才能联系到那些洋人。更进一步的知道,那些洋人在国内还藏了些什么东西啊。 符振兴越想越觉得真的是太有可能性了,而且他伸手擦头上汗的时候,正好看到胡小弟用一双贼拉亮的黑眼睛在看着他。 “哈哈,小弟妹,说啥玩笑呢,我们后天就去京都吧。” 其实符振兴恨不得现在就走,只是胡幽说要陪着胡四媳妇好好地转了转。 胡幽吧就是根据一些有可能性的事情,试探性的问了两句,只是没想到符振兴汗都流了下来了。 胡幽就不由地多想啊,符生以前做任务,是不是也出去过。 而被胡幽还有点惦记的符生,第二天这个时候,终于到了京都。 而一到京都后,就被车给接走了,到了一个河边的四合院子里。 符生进了一间屋子的里间,立即就站在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得不得了的首长跟前。 首长穿着一套旧军装,坐在桌子前,而符生就在旁边站着。 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是符振军,手里仍然拿着个大本本。 “首长,你好。” 符生冲着坐着的符家老爷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符家老爷子看着符生是高兴啊,一开始还想崩着脸,可是没崩住。 老爷子一开始就点点头,可是看着符生越看是越满意,越看是越喜欢。慢慢地就站了起来,围着符生转了两圈。 符家老爷子伸出手在符生的肩膀、脊背、侧腰,以前臀部,都用力拍了几下。越拍是越满意,最后还说了句, “好,肌肉紧致,反应也很灵敏。” 符家老爷子刚才还伸出手试探了一下符生,没想到符生并没有伸手,而是直接向后跳了两个小步的距离。 符家老爷子高兴得“哈哈”大笑,尤其符生的帅样子,尤其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啊。 “不错是不错,不过你这两年怎么不参加标兵选拔赛了呢。” 关于这个符生确实是故意不参加的,要不然他的武术就漏底了。 符生用力挺了下脊背说, “我是一名军人,我应该把荣誉让给更需要的人。” 符生的话听着挺“大公无私”的,符合这个时代的“最可爱的人”的整体价值观。可符振军和他不少打交道呢,听符生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稍微撇了一下。 当然,符家老首长也是不信他的。 符家老爷子微微一乐,又是呵呵了两声。 “哼,你当我是干什么的,就你这两下子,确实不应该再和别人抢荣誉了。” “是,首长。谨遵首长教诲。” 符生一挺背,又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符家老爷子又坐回在了椅子上,朝着符生挥挥手,示意让他也坐下。 符生一转身,立即就坐到了沙发上。笔直的身条显得人更加的修长,而更像是一颗倒不下的青松般。 同一时间,符生又把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袋子拿了起来。 符生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堆铁盒铁桶,还有木盒子,挨个放在了符家老爷子跟前的桌子上。 都放好后,符生向后一退,又回坐到了沙发上。 符家老爷子看着一大堆子的盒子铁桶的,就觉得眼晕。 老首长连忙看着符生就问,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符生站起来,指着两个最大的铁桶说, “里面是自家做的羊奶粉,以前也让符振兴送过的。不过,这个是新口味,带水果味的。” 符家老爷子一听还挺新鲜的,一个羊奶粉冲着喝就挺不错的啦,居然还整了个水果味? 符振军放下手里的大本本,立即找来了个缸子,打开一个大铁桶,给符家老爷子冲了一缸子。 就在开水冲进茶缸子里头的同时,就有一股香橙味飘了出来。 符家老爷子觉得还挺有意思,从符振军手里接过茶缸子喝了一口,立即觉得味道还不错。 符家老爷子又继续看着符生, “说啊,别停啊,你慢慢说,我慢慢地喝着。” 符生又指着几个长条的小铁盒子说, “这个是茶叶,是非常好的老山茶,是老树上的新叶子。” 符生立即又把茶叶的铁盒子打开了,送到了离老爷子最近的位置。 随后符生又指着两个制作精美的木盒子说, “这里面的东西是用来贿赂你的。” 第302章 符家老爷子一听符生的话,立即就站了起来,脸上的吃惊遮是遮不住的。 瞪着眼睛望着符生,符家老爷子忽然就笑了,乐呵呵地说, “符生啊,你要贿赂我?我没听错吧。” 符生又挺直了背说, “没有,我媳妇说的,这两个盒子里的玉杯,用来贿赂大领导的。” 符家老爷子是更乐了,把其中一个精致华美的木盒子就打了,一边打还低声笑着说, “那我看看啊,你这小媳妇要贿赂我啥东西哦。” 在打开盒子的同时,就感觉有一道柔光亮了出来一样。 “嘶” 连老爷子都吸了口凉气,用手轻抚了下其中一只玉杯,淡茶色的杯色,玉质一看就是上上乘。 天然的玉石带色,自带着一种摄人的光芒一样,看得符家老爷子脸都在放着光呢。 符生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老头不仅爱喝茶还喜欢用好茶具。 符生立即又打开另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一整套带壶玉杯的茶具。 符生笑着说, “一壶四杯整套的是很难得的,这里就是一套。” 符生贿赂的东西,老爷子确实很喜欢。 符振军立即又给符家老爷子泡了壶热茶,晃了两下,茶香味极其浓郁。 符振军眼睛一眯,不由地就想到了符振兴那头好像也有两套全套玉壶。 符振军沏了一壶茶,给老爷子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老爷子把茶杯放在自己鼻子底下闻了闻,晃了晃,忽然看到符生还在站着。 老爷子看向了符振军,假装沉着声音问符振军,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给符生倒一杯茶啊。” 符振军抬眼皮看了下符生,立即就说, “他还没贿赂我。” 符家老爷子忽然愣了一下,又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呦,符生啊,快带你小媳妇来吧,赶紧地跟她说一说,有个小领导不满意喽。哈哈……” 在门外头和院子里头的人,都是跟着老爷子好些年的人,听到老爷子因为符生的到来,笑了一天了快。 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互相看了看,又点点头。 老爷子有个最得力的副手,现在叫老郭了,跟了老爷子的时间,比符生的年纪还要大呢。 早就知道老首长盼符生盼得都不想见别人了,符生那个白眼狼的亲爸,老爷子大概有好长时间不见他了。 上次带着自以为天下第一大美人的闺女来看老爷子,还没进门呢,被老爷子一个茶缸子招呼了一脸水,父女俩见势就跑。 原来还是因为听说符振军手里头有个大案,能轻易立功。 谁不想往自己身上勾点好处,让自己或儿子更进一步。 白眼狼的姓符的,还没撅屁股也没脱裤子呢,符家老爷子就知道这老小子憋的是啥黑屎。 符家老爷子当时还正在叮嘱着符振军,这个事一定要落在符生的手上,不能让别人抢走了功劳。 也是要感谢符生的上级,那位胆小如鼠的吴团长啊,要不是这位吴团长一直悄眯眯地不和任何人说。否则,早就把这个重要的事给漏了出去了。 不说符生前期弄到的那些东西,现在除了符振军和符振兴知道外,别的人是一点也不清楚。 而符振军后来从两个秘密仓库里搬出来的前国民之队伍,留下来的那些装备,即使放了那些年,也是很先进很先进滴。 符家老爷子在看到那些装备时,乐得当时差点就“你飞飞我飞飞”呢,心里开怀的小翅膀哇,早飞起来喽。 哦,可是,不怕外人来抢这个事儿,那是抢不走的。 最所是自己人来坑自己人,符家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院子外面一声大喊, “爸,我来啦。” 又一轻莺鸟一样的叫声,“爷爷,我来啦。” 符家老爷子直接抄起自己喝了快20年的黑茶缸子,就从门缝直接扔了出去。 那就一个准,一个无声无息地出手。 “砰” “咣当” 大茶缸子的一大缸子茶水还有茶叶沫,全栽在了白眼狼的脑壳上。 白眼狼一看情势不好,以为是老爷子自己要抓这个事,什么也顾不上,拉着自己漂亮的闺女就跑。 符家老爷子眯着眼睛,皱着眉头对门外的老郭说, “把茶缸子给我扔了,再也不要了。” 其实老郭早就劝老首长了,这么大茶缸子,黑得里外都快一样了,早该换一个了。 有的时候拿到补锅的地方,让人家给补个细窟窿时,连补锅的都嫌浪费一块牙膏皮。 现在这个年代补个茶缸子啦,补个铁锅或是铁盆的,哎,一般都是从牙膏皮上剪一小块。然后再把牙膏皮紧紧地焊在漏的地方,技术纯粹,又节省材料,真正的做到了废品再利用。 而这时候的牙膏皮,是真材实料的铝制品。 老郭特别高兴地把底下补得都快放不平的大茶缸子递了出去,这个年代的乞丐也不少呢,老郭还在里面放了一分钱的蹦子。 把黑茶缸子带蹦子,送给了门外一直晃着的老乞丐。 老郭紧握着老乞丐的大手说, “大叔,这个就交给你了,保重。” 等老郭把大门关上后,老乞丐看着手里的黑茶缸子,还有一分钱,苦着脸说, “我才30,还没你老呢。” 老郭可不知道是这么回事,高高兴兴地回去交任务了。 而符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大茶缸子,没有被扔垃圾堆,高兴得立即从柜子里头又拿出个一模一样的,不过是只新缸子。 符振军站在旁边,都站着坐着好几次了,一直等着老首长把茶又冲好了,才轻咳了一声。 符家老爷子在看到符振军时,还吃了一惊, “你怎么还在啊,我以为你和那对父女一起走了呢。” 符振军脸色一正,立即说, “我三叔被我奶给惯坏了,我可不能同他为伍。” 符家老爷子一听,想想也是这个理啊。 虽然觉得自家老太婆死了好些年了,心里头总是难受。但是,反过来一想,要是老太婆还活着,那这个白眼狼还不得骑自己头上来呐。 凡事有得必有一失啊,符家老爷子心里马上就平衡了。 但是,对于符振军还赖着不走,符家老爷子眼睛就眯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该交待给你的都说清楚了,你赶紧去办吧。” 符振军站得直直,流线一般的军服紧套在身上,显得人是又年轻身材又好。 “首长,吴团长那边要怎么交待一下,毕竟符生是他队伍里的。” 这个事立即就提醒了符家老爷子,确实是个需要注意的事儿。 如果这个事儿最后结事了,符生升职了,那吴团长会不会心里不高兴,毕竟当初符生也是同他讲过的嘛。 俗话说得好,老姜是辣,不是没有道理的。 符家老爷子用大手撸了几把自己脑袋上的白头发,立即就有了好主意。 “哈哈,你马上就去,给姓吴的安排火车票,要卧铺。让他舒舒服服地坐到京都来。告诉他,我要接见他。” 符振军实打实干了好些年了,可从来没见老首长这么干过事儿。 “哈哈,你不懂啊,从我年轻时候,他就崇拜我,现在更是啦。只要我一见他,啥事儿都没了。赶紧去,把这个事儿给安排喽。” 符家老爷子自信得不得了,也让符振军觉得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吧。 在收到老首长的召唤后,吴团长好些天没睡着,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立即就出发了。 不过,从他这头出发,中间要转个站。 哎,这一转站呐,就碰到了了熟人。 不得不从上海出发去京都的胡幽一大家子,还有同行的符振兴,几个人坐在卧铺里头正打扑克牌呢。 忽然听到一声雷响,、 “哎呀,符生媳妇,你咋在这哩?” 胡幽对吴团长实在太有印象了,还是因为他的影响,才促成了胡大哥和庞医生的一段“好姻缘”。 其实当初除了胡幽觉得是好姻缘外,连胡二哥都觉得不太看好呢。不过胡四家全家人都支持胡幽外,别人都在躲闪着谈论这个话题。 连胡幽都想不到哇,吴团长一见他,立即就同她握手。 “符生媳妇啊,你眼睛可真毒哇。自从你一手办成了胡志鹏同志和庞医生的婚姻后,他俩就像是长了翅膀了一样,越飞越高了。” 胡幽明白了,大概是胡大哥和大嫂庞医生,又在部队立功或是升职了吧。 胡幽还特别谦虚,毕竟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功劳,但是却不能居功自傲嘛。 胡幽刚要张口,却被旁边的胡小弟给拉了两下。 胡小弟立即指着最上面的上铺说, “吴团长,那个是你的位置吧,你也好辛苦哇,快去休息吧。” 正准备好好谈论一下的吴团长,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刚倒了火车,确实很累人了。 一边往最上面的上铺爬的吴团,撅着屁股还和最下面的几个人说, “嗯,我确实得好好休息休息啦,我要养足了精神去见老首长喽。是老首长哇,不知道他现在头发还有几根啊。” 胡幽听着吴团长墨墨叨叨的话后,立即冲着胡小弟竖起了大拇指, “小弟,你及时关了洪水水闸,聪明。” 胡小弟挑了挑眉,低声地和胡幽说, “我听说当初大哥之所以能利索地打结婚报告,是被吴团长地后面叨叨了整整六天。” 胡幽一直以为是自己干的好人好事,没想到真正的好人在上面休息着呢。 时间很快,没多久就到了京都了。 一出火车站,就看到前面有一队穿绿衣裳的姑娘,正排排队的走着,符振兴正好也看到了。 同时有个轻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哥。” 第303章 符振兴背着个大包,转了个身子,看着车站上面的大钟表。 胡幽和胡小弟,也一起看了一会儿。 最后确定这个钟表是有着万年准头的,胡幽才冲胡小弟说, “小弟啊,你刚才听见啥声音没。” 胡小弟指着已经站在跟前的绿衣裳姑娘,还是个很漂亮的闺女。 “这个大姐姐要找人,可咱这里没人认识她。” 胡幽点点头,往前走了一小步,冲着那个脸上只有吃惊的漂亮闺女说, “你是谁家闺女啊,叫谁哥呢?” 胡幽用手一指旁边站得直直的胡小弟说, “这是我小弟,亲弟弟,他15岁,没你大。” 这时候吴团长和胡四俩口子,背着大包袱小包袱,终于从车站里面挤出来了。 吴团长看着胡幽几个人没动地方,探身子过来,一下就看到那个绿衣裳大闺女了。 吴团长还挺好奇的,头一次见大闺女把大后生给拦住了。 虽然胡小弟还只是15岁,可是个头高啊,小脸也是又圆又白的。吴团长咧着嘴就笑了笑, “闺女,你想干啥啊,他才15呢。” 这个大闺女嘴唇都发抖了,应当是真被气着了,掉头就跑了。不过,还说了句狠话, “你们给我等着,一群臭乡巴佬。” 胡幽看着人跑了,伸手拍了拍还在背着身仰头看着车站大钟表的符振兴, “小三哥,快点带路啊。” 符振兴是约了车的,而且开着吉普车来的正是老郭同志,符家老爷子跟前的大助手。 头发没几根的老郭,穿着卷着毛边的旧军服,站在马路边上冲着符振兴一个劲的挥手。 符振兴立即就带着胡幽他们来了,然后才发现吉普车少了两个座。 加上老郭是七个人,可是这个吉普车最多能挤上六个人。 胡幽家是四个人,再加个符振兴,以及吴老团长,现在还有个老司机老郭。 老郭想了想,就同符振兴说, “要不你开着车回去吧,就是老首长旁边的院子,给符生住的。” 胡幽也听到了,心里还挺美的。 看来符家老爷子果然是重视符生,还给符生单独买了个院子住呢。 符振兴却是想回自个儿家了,立即就同老郭说, “让他们挤挤吧,要不然你坐公交车回去,你说个地址,他们都会开车的。” 这会儿京都还没通地铁呢,差不多还要一年的时间呢。 吴团长是会开车的,但是他这会儿激动得全身都开始抖了,马上要见老首长啦。 胡小弟一抬下巴,就上了驾驶位,胡幽很自觉的上了副驾驶。 而胡四俩口子,立即就上了吉普车后座,吴团长立即就跟了上去。吴团长还冲着老郭挥了挥手, “老首长住的地方我知道,不就是在河边上的院子嘛,我都打听清楚了。再见。” “啪”地一声,吉普车的车门就关上了,汽车冒着烟就一溜地就跑了。 符振兴抱着自己的包“哈哈”地笑成了一团,而老郭从头至尾没反应过来了呢。 等老郭反应过来之后,冲着早已不见影的大吉普大喊着, “那是我的车,我的车啊。” 老郭还没追两步呢,就被笑得都快喘不过来的符振兴给拉住了。 符振兴吐了两口气才压制住要笑的冲动,可是脸上的笑容是一直没下去。 “老郭,你坐公交车回去吧,他们没事儿,车开的好着呢。” 老郭最终只能从车站坐了回去的公交车,幸好离着老首长住的地方不远,一趟车就能直接到了。 等老郭回到了老首长的家里时,就看到旁边那个院子的大门居然开了。 老郭一下就冲了进去,人刚进去,就被里面的情景给呆住了。 这个时候院子里还有点冷的,就见几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面,吃面呢。 热腾腾地白面条,好像还是炸酱的。 胡幽刚吃了几筷子面,正好看到了气喘嘘嘘的老郭站在了门口。 胡幽立即挥手招呼老郭, “大叔,进来吃碗面吧,刚煮好的白面条。” 老郭抚了下肚子,确实觉得有点饿了,而吴团长直接站了起来,把老郭拉进了屋。 “符生媳妇一家,带的东西挺全的,白面和炸酱都有,赶紧坐下来吃吧,正热乎着。” 老郭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吃了两大碗面条,吃了一抹嘴站起来就回去了。 总不能吃了人家的,还要打搅人家休息吧。 等老郭回了旁边的院子后,晚上都躺在炕上快睡着了,忽然才想起个事儿啊。 忘记给老首长汇报工作了,老郭赶紧穿衣服去了老首长那屋。 符老爷子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头的院子里还是带着火炕的。 符老爷子躺在炕上就觉得火大啊,这个老郭接人接的,自己却没影儿了。要是他听着不错的化,旁边的院子里晚上还传出来笑声来着。 这时候翻了五六十回身的符老爷子,忽然就听到门外头有个人的声音, “老首长,老首长,我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小弟还在院子里练着呢,用力一跳正好跳到了两个院子中间隔着的高墙上。 胡小弟其实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无意间那么一跳就上墙了。 符老爷子正让老郭陪他练呢,一转头就看到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儿,正站在墙头上看着他乐。 符老爷子停下了慢动作,收回了自己的胳膊,用一只手叉着腰看着胡小弟, “你怎么上去的?” 胡小弟看着白头发的符老爷子就想笑,一转头正好看到吴团长端着个水盆从屋里头出来了。 胡小弟立即就冲着吴团长说, “吴团长,你最崇敬的老首长,头发挺多的,和你说得一点也不一样。” 胡小弟的声音又响又脆,墙这头和墙那头的人,全都听见了。 “咣当”一声响,吴团长手里的水盆就掉地上了。 吴团长只是稍微惊了一下,立即就顺着这边的梯子就上了墙,站在墙这头的样子上朝着满头白发的老首长敬礼, “老首长,我想死你了啊。” 吴团长平时训人也好,还是办个事儿,都挺精明的,可是一碰到最崇拜的老首长,就像是一下回到了童年。 胡小弟站在墙头上,低着头“嘿嘿”地笑。 而符家老爷子看着吴团长衣服还没穿好呢,大冷天的穿了个红秋衣,人就像个二傻子一样站在梯子上冲着自己咧嘴傻笑。 符家老爷子闭了下眼睛,忽然觉得自己有可能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决定。 符家老爷子随便摆了摆手,都不想再看一眼傻乎乎的吴团长,叹了口气而侧着身子说, “你下来吧,过墙这头说话吧,顺便啊,把那梯子也搬过来吧。” 墙那头能有个梯子,还是老郭带人收拾那头院子的时候,落那头的。 本来也没啥啊,小事情一件,谁家这么大院子没个梯子呢? 符家老爷子挺了挺背就要进屋,眼角又扫到在墙头上随便翻跟斗的胡小弟,用手立即捂了下额头,朝着旁边早已惊成一块大石的老郭伸出了一条腿。 “嘶,哎哟。” 老郭被符家老爷子一脚就踢在了小腿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在了符家老爷子身后。 “首长,他武术不错的。” 符家老爷子可不是欣赏别家孩子武术不错的,而是有话说。 而没过几分钟,穿戴整齐的吴团长也过来了,向着喝着早茶的还微拧着眉的符家老爷子,敬了个特别标准的军礼, “首长,早上好。” 符家老爷子现在后悔的事儿多着呢,一个就是让这个姓吴的来,二就是让符生媳妇一家住自己旁边。 尤其让符家老爷子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这家人好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啊。 符家老爷子先吐了一口特憋屈的气,摆摆手就让吴团长坐下了。 吴团长是挨着老郭坐下的,同一时间还专门看了看,老郭头上没多少的头发的光脑袋。 符家老爷子这会儿恨不得再把手上的茶缸子,给扔出去了,沉着脸就问, “说说吧,昨天是怎么回事,老郭说他坐公交车回来的,那谁给开的门呢?” 旁边院子外面可是有个大锁的,虽然说好是让符生和他媳妇住的,可是钥匙还在老郭手上呢。 老郭昨天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两碗炸酱面下去,啥也忘得干干净净了。 听到这些感觉最奇怪的却是吴团长,他看了看老郭说, “不是你给的钥匙吗,我看到亮亮一伸手,门锁就开了啊。” “噗……” 一口茶直接喷地上的符家老爷子,有点消化不了这点事儿。 符家老爷子,正要开口训斥几句,忽然听到门外头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爷爷,我给你送大包子来了,包准你爱吃。” 胡幽端着一个大海碗,上面盖着个盖子,就站在门外头。而她身后跟着胡小弟,也端着盖盖子的大海碗,里面是棒子面糊糊。 胡幽的声音挺大的,符家老爷子当然听到了,正要挥手让老郭出去拒绝。马上站起身的吴团长立即就往外面跑,还特别高兴地和符家老爷子说, “哎呀,老首长,您可有口福了,符生这个媳妇啊,就饭做得好。” 一大碗的大肉包子,一大碗的棒子面糊糊,都冒着热腾腾地气,摆在了符家老爷子跟前的桌子上。 而旁边老郭正拿了只小碗来,这一大海碗的棒子面糊糊可真不少。 符家老爷子嗅嗅鼻子,拿起个肉包子就咬了一大口,香香的鲜肉,三分肥七分瘦,馅大皮软,油滋滋地还顺着咬开的口往出流。 这种大肉包子,让人看了就想吃,而且吃了一个还想吃一个。 符家老爷子吃撑了。 “爷爷,我借用一下电话,行不?” 第304章 胡幽本来觉得符老爷子是个大首长,一定浑身透着摄人的气势,不太敢上门接触。 可是,胡四媳妇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给胡幽支了一招。 “这时候能当大首长的,都是吃过大苦的。喝尿吃烂树皮,都是真真儿的事儿。” 胡幽一下就明白了,点点头,“大肉。” 一大早胡幽就做了一大笼的大肉包子,还有熬了一大锅的玉米面糊糊。 这院子其实还不错,都烧着热炕呢,胡幽很适应,胡小弟很适应,胡四俩口子更适应。 吴团长同大首长的见面,实在很意外。 一下子也没了紧张感,看胡幽这么会做吃的,又想着去讨好下大首长,就准备给胡幽帮帮忙。 也算是帮了大首长的忙了吧,当然,这只是吴团长一个人的想法而已。 胡幽还想着给家里去个电话呢,而胡大伯一定会在电话那头守着呢。 胡家村有两样东西,差不多是胡大伯的命根子了。 一个是电话,另外一个是电闸。 胡幽本来想着要不要买点菜啥的,没想到符振兴居然拉了一大堆菜来了。 符振兴直接告诉胡幽一件事, “你要做肉菜啊,直接去隔壁院子,那后头有个冷库。猪羊鸡啥的,都全乎着呢。” 胡幽点点头,但也没真想拿别人的肉,她自己都带着呢。 胡幽就找符振兴问, “我借打个电话,给我二哥报个平安。” 符振兴用手一指旁边院子, “我爷爷那就有,小弟妹,走,我带你去。” 符大首长在院子这头就听到了,立即就让老郭把自己屋门立即给带上。 可是,符振兴是直接带着胡幽,拉门就进。根本就不像符振军那么规矩,有的时候还会问一问老郭,关于老首长的心情。 符振兴一进符大首长的屋子,指着旁边同样关着的书房说, “小弟妹,你去打电话吧。我在这陪我爷爷一会儿。” 坐在厅里沙发上眯着眼睛的符大首长,看着自己这个一年也见不着的孙子,居然就跟个跟屁虫一样。 符大首长特别地不高兴,把茶缸子“砰”地就放在了茶几上。 “小老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符振兴一听,特别地不高兴,挨着符大首长就坐在了沙发上。 “爷爷,别总加个小字啊,直接叫我老三就行。” 符大首长瞪了眼符振兴, “我三儿子还活着呢,你想干啥呢?” 一听这个,符振兴就“嘿嘿”一乐,用手指了下旁边开着的门说, “看到么,我小弟妹我给小六做主呢。” 一听这个符大首长马上就来了兴致了,脸色也好了许多。 “作主,作啥主,就她那白白净净的,能挡得住那个萧家的?” 符振兴却是笑着说, “那是因为咱太讲道理了,像萧家那些人,就得像小弟妹这种人,不讲道理。” 符振兴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打电话的胡幽很大的声音, “啥,人跑了,这可咋办,那个女人心坏着哩。” 符振兴现在对村村里头的事儿,可感兴趣了,立即就站起身跑进去听胡幽打电话。 胡幽一见符振兴进来了,立即把电话递给了符振兴, “小三哥,我二哥说和你有话说哩。” 符振兴还奇怪呢,胡家老二居然要和他说话。 其实是胡幽告诉胡二哥,符生一直没见上,做任务呢。而胡二哥却告诉胡幽一件大事,对于胡家村来说,是件大事。 “六亲不认的富不认,跑了。本来都把人都送过去,那家也真缺个媳妇。可是,没过几天,那头的人跑来了说,富不认跑了。” 尤其山沟沟那家人,还哭上了,最想哭的其实是胡大伯。 山沟沟里最缺的是媳妇,而且也不和外面接触,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咋跑的。那老汉伸出三根手指,抖了几下说, “唉,为了让她能怀上娃,我家二狗子可费上劲了,三天没下炕啊。” 这会儿抖的还有胡大伯呢,这个富不认可是想害胡家村啊。但是,都和男人睡了好些天了,居然还能跑了? 到现在,胡大伯才认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事,是他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胡大伯立即就明白了, “富不认先前就被男人睡过了,不在乎这种事啊。” 胡二哥把胡大伯的忧愁简单说了一下,找符振兴的原因,是告诉符振兴,让他帮个忙, “我们村里头的去火车站也打听过了,她应该是买了去京都的车票,还从那头的山沟里骗到了介绍信。” 符振兴立即就明白了,富不认大概是想找郑英秀呢,而且也不知道郑英秀在上海被逮的事。 符振兴立即就告诉胡二哥,这事没什么的。 “唉,她应该不会再回胡家村了,有可能是要另寻别的法子了。我会留意的。” 胡幽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头也确实是七上八下的啊。 没想到,胡家村一向对待坑害村里的人的手段,还有失手的时候。 而符振兴却更是觉得没啥, “这种疯子多得是,你要是多走几个地方就明白了。” 不过符振兴还是会让人盯着火车站的,只要是逮着这个人,有的是法子收拾人的。 “到底是什么事?” 符大首长站在门口听了一阵子,没听明白啊。 符振兴笑着就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讲,最后符振兴还给总结了下, “富不认想拿胡家村做垫脚石,让她能再回城里头去。可是,村村里应付这种人很有经验的,一下就让这个富不认栽了个跟头。我估摸着,她是不敢再随意招惹胡家村了。” 符振兴一抬眼皮就看着符大首长的脸色,符振兴轻笑了声,拍了拍完全目瞪口呆的老首长, “爷爷啊,村村里的人很厉害的,可比咱们这种人有法子。” 而且符振兴这会儿特别庆幸的是,符生妈那会儿因为要做好人好事留在了胡家村。 看来,一切都是命运啊。 符振兴拉着符大首长去谈心了,胡幽却有些不开心。 回了自己住的屋后,就觉得人生好灰暗啊。 而胡小弟却来找胡幽了,拉着胡幽出去转悠, “姐,我们去照相吧,这离河边不远,到处都是美美的。” 胡幽也觉得这事儿,她想着也没用,一下子也没啥好办法。 胡幽叹口气说, “也不知道符生和三哥咋样了,都不回来一个。” 胡小弟是因为无聊,要是胡三哥在的时候,还能一起练练外国话,而符生在的时候就更好了,俩人能好好的对打练武术。 胡小弟在河边照了一圈后,也觉得没意思了,和胡幽就回自己住的四合院了。 而这个时候胡四媳妇俩口子,居然在屋里还打扑克呢。 这俩人对玩这些东西有特别大的瘾,之前是玩跳棋,后来跳棋送给方医生了。而方医生是送给胡四俩口子一副扑克牌,都多少天了,这俩个还在玩儿呢。 胡幽和胡小弟回屋后,就坐着无聊,把小相机拿出来,准备一张一张地把照片洗出来。 之前一直设置的出片时间延后,现在终于有了空,俩人就看着照片一张一张的从相机的缝隙里慢慢地滑了出来。 一张一张地出,胡小弟照得还挺好的,胡幽觉得抓得镜头不错。 尤其是他们刚下京都火车那会儿,车站人还是挺多的,就随便照的这些,张张都能体现现在这个时候的人的真实生活情形。 胡幽看了几张,忽然就觉得眼睛一闪。 而胡小弟同时也看到了,俩人一人拿着一张照片,仔细地看。 连胡小弟都觉得不太能相信了,要不然是照片照出来的,他俩真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胡幽和胡小弟互看了一眼,又一起说, “她居然最后和我们乘的同一辆车。” 胡小弟沉思了一下,又同胡幽说, “姐,更有可能她是和吴团长坐的一样的车。” 最多就是吴团长比富不认多坐了一些站,但是,能巧合成这样,让胡幽都觉得害怕。 胡幽拉着胡小弟的一只手说, “我们一出站的时候,她正好也出站了,会不会已经看到我们了?” 而胡小弟也是不得不点头, “她的速度好快啊,比二哥说的时间还要早呢。” 胡幽虽然觉得有些渗人,但是却担心富不认反手害胡四俩口子。这俩口子,天天不知愁滋味,年纪轻轻就过上了大地主一样的日子了。 然而胡幽所不知道的是,富不认确实是在火车站看到她和胡小弟了,但是没有看到晚几步出来的胡四媳妇俩口子。 而且,在胡家村里头,胡四俩口子每天几乎都不出现在别人的跟前。 富不认,还从来没和胡四俩口子面对面说过话,所以,并不太认这俩人。 但是胡幽和胡小弟不一样啊,这俩人一是活动范围大,富不认被逮的时候,他俩都去看热闹了。 反过来说,想不认识都不可能。 胡幽和胡小弟爱看热闹,是从小就有的,改不了了。小时候连杀猪都爱看,听着大猪的“哧哧”的惨叫声,这俩人还特别高兴地笑呢。 不过这时候的富不认,还在逃跑呢,根本没心思去找胡家村的人麻烦。 就在胡幽和胡小弟都觉得事情还挺严重的时候,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个人在喊。 坐在屋子里头的胡幽和胡小弟对视了一眼,俩人立即就把东西收了起来。照片都放到了袋子里头,仿年代版的机胡小弟仍是挂在脖子上。 胡幽和胡小弟刚从屋里头出来,就看到有个绿色的人影一闪,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可能住这个院子里,你是什么人?” 第305章 这个张牙舞爪的人,出现的时机太合适,胡幽一只手正好挡住一她伸过来的手指。 胡幽冷笑着说, “这又不是你家,我咋就不能住这?” 胡幽和胡小弟都挺郁闷的时候,这人就撞了上来,而且看样子,很像上门找麻烦的。 胡幽太了解这种情形了,在村村里头,有的是这种打上门的。 可胡幽的话刚说完,这个大闺女,立即就退到了门口,不甘心地看着胡幽,抿着嘴就说, “等着瞧。” 胡幽还以为她多厉害呢,自己这都准备好了,人却跑了。 不过人了没跑多远,这姑娘从这头跑出去,就跑进了墙那头,声音也不小呢, “爷爷,我来啦。” 胡幽一听,哦,原来是姓符的啊。而且还是个走错门的。 但是这个姓符的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却是个没脑子的。这个世上,哪有人随便和邻居找事儿的,尤其是像胡幽这头和符大首长那头呢。 只有一堵墙,亲密邻居之间能打起来的,大概也只有在村村里头的了。 胡幽本来都想挽袖子了,就听到墙那头的人说, “爷爷,你把他们赶走吧,乡下的乡巴佬,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住上了和咱一样的房子。” 胡幽立即和胡小弟说, “咱家梯子呢?” 胡小弟立即跑去后院的一个放乱七八糟东西的屋子,拿出个木头梯子。 梯子还挺破旧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胡小弟把梯子摆在了墙根上,胡幽就顺着梯子爬上了墙头。胡小弟特别的灵巧,也顺着梯子的边角位置,扒上了墙头。 胡幽和胡小弟都看着院那头,符家老爷子正在慢慢地练拳呢,旁边站着刚才那个绿衣裳的大闺女,脸上可委屈可委屈了。 胡幽想谁委屈能委屈过她吗,都来京都了,连男人一眼还没见过呢。 胡幽真是有点闲,现在就做点饭,然后就没事啦。 胡幽有点想回胡家村了,在这里呆着真没意思。 胡幽站在梯子上还把自己这个院子看了看,确实有个小后院,但是自己真种上菜了,别还没吃呢,就要回去呢。 胡幽也正好听到那个漂亮大闺女和符家大首长撒娇呢, “爷爷,把他们赶走,我想住那里。” 符大首长把腿和胳膊又抖了几下,慢慢地收了回来。 抬眼睛看了眼这个绿衣裳的姑娘,符大首长轻哼了一声, “好啊,你想住哪里都行。” 这个姑娘听了很激动,立即瞪着大眼睛看着大首长说, “爷爷,真的啊?” 符大首长点点头,从老郭手里头接过了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脑门说,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爸妈出钱把旁边的房子买下来不就行了?” 这个姑娘可能把符大首长的话当真了,用力点点头,又用娇滴滴的声音问大首长, “爷爷,那旁边是什么人啊?” 符大首长抬眼看了下从墙那头露出半个身子的胡幽,还有胡小弟,轻笑了一声, “乡巴佬啊,你不是刚才都说了嘛。” “爷爷,我……” 这个符家的漂亮大闺女,还要说什么时候,正好有个人闯进了门。 为什么说是闯着呢,因为他是跑着步进来的。 都进了院子了,还在原地跑步呢,脖子上搭着块毛巾。 闲着没事干,就要锻炼。 沿着河边跑了好长时间的吴团长,一低头就跑进了老首长家院子。 这个时候吴团长还奇怪呢,咋又见这个大闺女了。 吴团长直接往前走了两步,几乎和那个符家闺女一起说的话, “怎么又是你?” 刚才吴团长在院子里摆活姿势时,这大闺女就冲进来了。 现在吴团长出去跑了一会儿,他冲进符大首长院子里时,又看见这个大闺女了。 胡幽和胡小弟扒在墙头都偷乐呢,吴团长虽然现在是团长了,但是还是人民子弟兵呢,不管啥时候,都是这么可爱。 就听吴团长在训这个符家大闺女, “噢,你原来是老首长家的孩子啊,那你乱跑啥呢,火车站那种地方也瞎转,现在又跑别人家瞎嚷嚷。看你的样子还不赖,咋这么没点大闺女的样子呢。看看人家符生媳妇,和你也差不多大,人家天天干的都是正经事。” 吴团长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大闺女,没啥正经事儿,天天乱蹿,别以为自己穿个绿衣裳就没人管她了。 吴团长的话又直接又明白,老郭还给吴团长递上来一杯水, “吴团长啊,还是你明事理啊。” 吴团长喝了两口水,就问老郭, “这闺女是老首长哪个儿子的啊,怎么总让她满街乱跑呢,出了事儿可咋整。” 老郭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胡小弟轻笑的声音, “肯定是白眼狼和狐狸精的呗,这长相和符爷爷都不像。” 那天那照片都是符家的男人照的,符振兴虽然只让看了一会儿,但是胡幽和胡小弟都看明白了。 白眼狼一家子,和符家其他人都不大像。 胡小弟的话刚说完,这个符家闺女跳起来就要跳墙上打人去。 老郭赶紧用语言化解, “哦,这是我们首长的孙女,叫符小凤。” 符小凤一听,自己名字被说了出来了,转过身就怒视着老郭, “谁让你说我的名字的,谁让你告诉他们的。” 胡幽立即就张口叫了一声, “符小凤啊,真难听。” 胡幽说完就下了梯子,胡小弟还扒在墙头上“呵呵”地笑。 符小凤气得跳了几下,忽然想到自己不如墙高,就要往门口跑。刚跑了两步,后衣领让吴团长给扯住了。 吴团长是又高又大,对付一个小鸡一样的小姑娘,那是绰绰有余。 吴团长把符小凤给拎到了一颗树底下,沉着脸用很严厉的声音说, “站好,看你穿着也是个当兵的,站直了,咱当兵的就要有个当兵的样子。” 符小凤哪被这样对过啊,抬头怒视着吴团长,咬着牙要吃人一样。 吴团长看了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呀呀,比你狠的小兵我见多了,哪个不是被我收拾得老老实实的。站好了。” 符小凤本来想让符大首长帮忙的,可老首长刚才练完就回屋了。而老郭,一甩没几根头发去厨房了。 符小凤好几次想跑,都被吴团长一拎衣领给拽了回来。 “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站直了。” 而符小凤眼睛里都是泪,打着滚要往下落。 这时候却听到符大首长屋子里头,传出来一阵阵“嘟嘟嘟”的号角之声。原来是符大首长把收音机给打开了,胡小弟听了扒在墙头“嘿嘿”地笑哇。 “嘟嘟嘟……,同志们,让我们勇敢地占领高地,把敌人打倒,勇往直前,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冲啊……,嘟嘟嘟……” 胡幽觉得没事干就做吃的吧,然后在院子里处理菜的时候,就一直听到的声音是“嘟嘟嘟”,和符小凤的哭声“呜呜呜”。 闲出屁的吴团长,终于有了正事儿干了。 只要是来找符大首长,不管是多大年纪的来找的,如果符大首长关上门就开始放“嘟嘟嘟”的时候,吴团长就跟接了暗号似的,立即跑到旁边院子去训人。 也就两天功夫,符大首长都可以跟着老郭沿着河边溜达去了。 在屋里闲出屁的还有就是胡四俩口子,胡四媳妇还多次问胡幽,啥时候去打上门去呢。 胡四媳妇拉着胡幽的手,苦着脸说, “乖宝啊,呆着真没意思,也没地方蹿门子,咱啥时候上人家里去啊,妈真想回去啦。” 胡幽看了看这位一直嚷着离不开自己,看来是图了两天新鲜,就腻味了。 其实胡幽也腻味,除了胡小弟练武从墙上溜到房上到,其他人都觉得越来越没意思了。 胡幽想了想,同胡四媳妇说, “符振兴说符生这两天就会回来了,到时候看看啥情况再说。” 觉得没意思的胡幽,晚上早早的就睡了。 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猛地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脸。 胡幽还半睡半醒的,一伸手在那黑乎乎东西上用力一拍。 “啪”的一声,特别的响亮。 胡幽一巴掌就正好拍在了符生的脸上,符生捂着脸,“嘶”了好几声。 符生看着还有点迷糊的胡幽说, “媳妇,你打人可真疼啊。” 胡幽听到是符生的声音时,立即就坐起了身,两只胳膊就把符生的脑袋给搂住了。 “天啊,我还以为是哪个臭流氓呢,咯咯。” 符生也挺累的,这几天没少跑地方,把外面衣服脱了,就搂着胡幽躺在被窝里头了。 不过胡幽在睡前又确定了一件事,符生也有点迷糊的说, “这套房子就是咱的,你想咋折腾就咋折腾。” 结果第二天天刚亮,胡幽是被符生给折腾醒的。 胡幽这几天也是闲的厉害,浑身是劲。 符生也是刚摘了新鲜果子,吃了一口就分开了。 俩人都跟过瘾似的,也找到了很好的感觉,姿势换了五六种,大战了三回。 好不容易喘过了气儿,胡幽一抬手又在符生屁股上拍了一下,“啪”地,差点把符生拍得萎了。 胡幽气哼哼的说, “不能睡炕上啊,压我身上睡。” 符生一个劲地说,“软乎乎的,舒服啊。” 胡幽眯着眼睛说, “回头给你喝点补药哟,别真的累坏了,男人甚要紧啊,是肾。” 符生真怕胡幽再说什么可怕的话,马上就下炕穿衣,又成了个正经人。 等符大首长吃了早饭,一眼就看见胡小弟坐在房顶上,盘着腿咧嘴乐。 符大首长马上指挥老郭去搬梯子。 第306章 符大首长让老郭把梯子放在了后院的位置,立即就“蹭蹭”两下上了梯子扒上了两院中间隔着的墙。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大喊一声, “小子,你干啥呢?” 不过虽然没大喊,但是也出了点声,正在用铁揪处理后院地的符生,一抬头就看到符大首长怒视着他。 符生冲着墙头上的大首长点点头, “首长早上好,我处理下院子,准备种点菜。” “种菜?” 符大首长看了下干巴巴的院子里的土,而且周围全是砖块。而符生正拿着铁锹把砖块一块一块起出来,旁边站着的符生媳妇,拿着个小水盆,土大的时候就用手淋着点水。 符大首长又一转头,胡小弟还是盘着腿坐在房顶上看着,只是看着。 符大首长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想过去帮忙,被老郭给拉住了。 老郭可懂得年轻人是咋回事呢,毕竟都是过来人嘛。 “首长啊,说不定是符生自己主动要整理的呢?” 符大首长一伸手,和老郭说, “给我拿把铁锹来。” 胡幽这个时候都想搭着梯子上房去了,只是收拾下院子,弄出一块地方种菜。这么小的事,符家大首长也要参与。 胡幽总觉得这位大首长,是很想宠一宠符生的,但是不知道该用啥法子。 胡幽眼珠子一转,扭着小屁股摇到符生的跟前,掏出块灰手绢,给符生擦了擦光光的脑门。 符生是一脑门的问号,看着胡幽,胡幽眦着牙笑着说, “中午给你做红烧肉,炒小公鸡,还有你最爱吃的辣炒肥肠,大米饭,炒鸡蛋,芹菜炒豆干,清炖豆腐。符生啊,你觉得咋样啊?” 符生咧了下嘴,心里头说,太好了。可是,看着胡幽那妖不几几的样子,就知道又在作妖了。 “嗯哼”,符生咳了一声,把铁锹立即停了下来,而且正好看到符大首长偷眼望了过来。 符生马上就说, “再做个糖醋排骨,和……” 符生脑子里仅有的几个菜,想来想去,想去想来。 符大首长把铁锹往地上一放, “再来个红烧带鱼,我那头有带鱼,符生媳妇你自己去拿。” 胡幽忍着笑点点头,大声地朝房上喊, “小弟啊,去拿鱼啊。” 可是这头的厨房也不大,但是房间不少,胡幽立即就和符生说, “符生啊回头把厨房旁边那个小房间也打通吧,和现在的厨房连在一起,改成个大厨房。弄上三四个大灶,你想吃啥啊,咯咯,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胡幽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边用铁锹铲砖头的符大首长说, “老郭,去叫人,把那个房间打通了,改、改成四个灶的大厨房,把灶台弄得宽一点,让符生媳妇今天用咱们那头的厨房。” 老郭摸了下脑门,立即就“哎”了一声跑去打电话叫人了。 平常老首长是很讨厌那些人来骚扰他的,现在一个电话过去,来了三十来个人,也就小半天儿的功夫,厨房全部改造完毕。 而且,都不留下吃口饭。 帮着指挥的吴团长,把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又擦了擦汗,还一个劲的夸符生呢, “哎呀首长啊,符生就是厉害,不知道从哪准备好的板材和石台子,那厨房改造得才漂亮呢,就跟那洋人的大厨房似的。” 符大首长喝着茶,一只手还捶着自己的肩膀,一不小心就打了个饱嗝。 “呃,今天又吃撑了。” 符振兴第二天来给送菜的时候,一进胡幽这头的厨房,立即就惊呆了。 厨房的台面虽然也是发黑的,但是光亮得能照人。 符振兴悄悄蹭到胡幽跟前,低声地问胡幽, “是不是我爷爷极其宠爱小六?” 胡幽立即点点头,指着院子里角上的小水坑说, “我计划着天暖和在角上种点葡萄,让符生去松松土,结果都是符大首长干的。哎呀,小三哥,咯咯,我都不好意思再说啥哩。” 胡幽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哎呦”一声,符振兴崴了脚了。 符振兴“嘶”了两口凉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脚腕,皱着鼻子一脸吃惊的样子。 胡幽反而有些吃惊了,看了两眼符振兴, “小三哥,你不是说大首长自符生小时候就很宠爱他吗,不就是挖几个小坑嘛,你咋还吃惊呢?” 符振兴单跳着一只脚,坐到了院子里的一个凳子上。 符振兴又摸了两下发疼的脚腕,这才说, “超出我的想像了,太难以置信了。” 符振兴又继续说, “我以为就给个房子,护护短,没想到自己都下场干活了啊。符生呢?” 胡幽立即抬头看了眼正坐在房顶的胡小弟,而胡小弟冲着胡幽摇摇头。 胡幽这才敢说,而且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符生去把两个屋里的炕,都去烀了个小灶,烧炕用的。” 胡幽其实觉得自己也挺难的,这里头是自己家了,总感觉被人盯着似的。 “小三哥,大首长是见不得符生干一点活,抢着干呢。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一个劲地给符生夹菜,旁边的老郭和吴团长一个劲地给他夹菜。” 饭桌上就总见筷子来回地夹菜,特别影响人吃饭。尤其是胡四俩口子,见天儿的发着闲,啥也不干。 和大首长坐在一起吃饭,心虚得不行。 也才吃了几筷子大米饭,胡四媳妇俩口子,立即把菜分别往自己碗里夹了一些,端着大碗小跑着回自己屋去吃了。 临了啊,大首长还摇着头说, “这么好的菜,居然不爱吃。” 最后吃撑的符大首长在老郭和吴老团长的掺扶下,回去休息了。 胡幽和符振兴说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 “哦,这房子的下水也要改一下,小三哥,正好你在。要不然,你和吴团长干吧。也没啥重活。” 是没活重活,就是要把整个院子里头的下水管道重新挖出来,符生要弄新的。 而且符生又把后面一个放杂物的小房子,也要重新改造成浴室和卫生间。 下水管道的改造,还是挺麻烦的。 本来符生一个人干的化,也挺快的。 这几天在家里没事干,干点活锻炼身体了。可是,只要是符生在院子里拿起了铁锹,符大首长一定会从墙那头的梯子露出脑袋,并且会喊一声, “等着我,我来。” 就胡幽和符生俩个人的时候,胡幽的眼睛里都是幽幽的不满的神色。 符生轻轻地跟胡幽挤在一个凳子上,又轻轻地把胡幽的小肉手给拉住, “媳妇,咋的了,有啥不满意的?” 胡幽没啥不满意的,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她的眼神却让符生不安心啊。 符生抱着胡幽的脸,在胡幽脸蛋上用力“啵啵”亲了几口。 “媳妇啊,你说话啊,要不然我心慌啊。” 胡幽冷哼了一声,撇了下嘴,把自己的小手手抽了回来。 “你真的是30岁吗?” 符生立即抬手发誓,特别地正经。 “真真的,咱俩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我没必要为了配得上你,把年纪改小啊。” 胡幽不由地轻笑了一下,可马上意识到自己在谈正经事,又收回了笑,斜了两眼符生。 胡幽又冷哼了一声, “哦,原来你都30了啊,我还以为你3岁了呢。” 符生也挺憋屈的,本来半天就能干完的活,符大首长瞎掺和,搞得一天才把院子的菜园子才刚收拾好。 而且要弄下水管,更是麻烦。 胡幽甩了下手里的灰手绢说, “你就干屋里的活,院里的下水道怎么挖坑,怎么改,你告诉符振兴和吴团长。吴团长现在快闲出病来了,他就爱干活。” 符生其实觉得有点为难,毕竟吴团长平时的形象很高大,不是这个样子的。 脖子里总围着个毛巾,穿一破袄,里面的红秋衣都露了出来。 符生正想着找符振兴先说一下,可是没看见符振兴,而看到吴团长正露着特别满意的笑脸朝他走了过来。 吴团长冲着符生挥了下手,立即就说, “符生有啥活干的不,首长说了,让我一定要积极配合你。” 符生听着就觉得头疼, “符振兴呢?” 吴团长指了下旁边的房子, “首长听说你要重弄下水道,让符振兴也把他那头也给弄一下,所以符振兴叫人去了。” 符生一听,终于有个靠谱的事了。不过希望符振兴有点脑子,别叫那么多人。 尤其像之前改造厨房的时候,三四个人干的活,来了三四十个。人太多,一是没地方落脚,二是也实在耽误功夫。 而吴团长把符生拽到拐角,还扒上梯子看了下那墙那头,没看见人才放心地从梯子上下来。 吴团长拍了两下符生的肩膀说, “我前两天看见你那个亲爸和后妈了,哦,白眼狼和狐狸精。” 吴团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在放着光。 “我按照你媳妇的要求,把那俩人狠狠地训练了,当时还听见首长‘哈哈’大笑来着。但是,我觉得吧,那个狐狸精好像知道你们住这头。眼睛一直死盯着墙上的梯子。” 吴团长拍了两下符生的肩膀, “让你媳妇小心点吧,这种人最会玩儿阴谋了。我们是当兵的,她不能咋样,咱们回到兵营里头,都没啥事儿的。再给她接两胳膊,她的手也伸不进来的。可是,女人不一样啊。” 符生这几天钻在屋里头干活,还真不知道这俩人来过了。 没想到吴团长,在关键时候这么明白事理。 符生点点头,眼睛眯着,眉着也皱着, “我年纪小的时候,见过她养着几个打手,现在估计人更多了。” “啥打手,我去举报啊。” 第307章 忽然上面有个人探下半个身子,冲着符生嘻嘻笑, “符生哥,坏人养打手,我去举报啊。” 胡小弟就差说“我太闲了,给我找点事儿做吧。” 符生当然是看出来了,立即就和胡小弟说, “去好好练武术吧,有的是你出手的时候。” 把胡小弟打发走了,符生看着张大嘴惊讶得不行的吴团长,抿了下嘴说, “团长,我有可能会在这边呆一段时间,那个案子事,要比我们想得更加复杂。” 吴团长点点头,伸出大手又拍了拍符生的肩膀说, “料得到的,而且啊,你在这里,让老首长一下有了有孙子的感觉啦。” 符生觉得自己冷汗出了好几身啊, “首长重孙子都有了。” 胡幽晚上睡在炕上一伸手就把符生的手拍开了,拧着眉说, “我看符家老爷子,是在从你身上在寻找失去的童年。哦,是在帮你回忆你那美好的童年。” 符生一听立即就咧着嘴摇头, “怎么可能,我童年时候最可怕的记忆就是和他呆在一起。想想符振军,我们小时候都和现在符振军的表情都差不多。” 胡幽一听就不由地一乐, “符振军什么时候把我三哥放回来啊,总得让人休息吧,都好些天了,我三哥都没回家来。” 符生转了个身,把胡幽搂得更紧了,喘着粗重的气息和胡幽说, “应该快了吧。” 也没几天功夫,胡幽这头的房子都修整得差不多了,前院在角上准备种葡萄,夏天搭葡萄架子,正好也能乘凉。 后院是菜园子,而且后院的洗澡房也都收拾出来了,地上的下水管道都修整好了。 符生不仅给自己这头弄好了,而且还给旁边符大首长也弄了洗澡间,修整了下水管道。 符生在给符大首长弄下水管道的时候,符振军回来和符大首长汇报工作来。 符振军一进院子看到吓人的场景,之前符振兴给他去电话提醒过他, “咱爷爷,最近一直在回忆美好的童年呢。” 就见符大首长蹲在地上装管子,而符生和胡幽站在旁边聊天。尤其符生还给胡幽拿着装热茶的搪瓷缸。 符振军几个踏步走过来,又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地上蹲着的,正“呼哧、呼哧”地在装管子确实是自己亲爷爷。 符大首长啊。 符振军差点没软着坐在地上,正好从屋里头拿茶缸子的老郭出来了,一个快步走,把符振军给扶住了。 符振军长这么大,头一次因为某件事惊得说不出话来。 符振军用力咽了口唾沫,大概也是长这么大,特别让他不能相信的事实。 符振军说话都有些失声了,嗓子发点哑, “老、老郭?你、你长头发了?” 老郭笑着摸了一把自己长了点白毛毛的脑袋,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一想到这个事儿,老郭立即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老郭把茶缸子一下就放进了符振军的怀里,还比划了几下。 这边老郭高兴地在比划着,而蹲在地上装管子的符大首长,却是冷冷地哼了几声。 “是啊,谁也没想到了,掉光的头发,还以为是甚出问题呢,呵,原来还真是肾出问题了。” 虽然老郭的头发还是白的,但是却不是雪白的,明显就是肾好啊。 老郭被符振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马上就说, “哈,收拾厨房的时候,一不小心喝了符生的补肾茶,我、我就这样喽。” 老郭立即伸出一根手指说, “其实我就喝了一大碗,没想到我肾真得补啊,没两天光了这么些年的脑袋,居然长头发了。哈哈……” 符振军看了眼符生那浓密的黑黑的头发,而且一看就不缺肾,头发都快竖在脑袋上似的,又密又粗的,就跟针似的。 符振军的疑惑,符生还准备“打哈哈”过去呢。 可是,符大首长却是扶着腰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符振军说, “要不你也和符生媳妇讨点这个补肾茶吧,我看啊甚好肾就好哇。嘿,我是咋都没想到哇,老郭那过早脱发原来是因为肾不好哇。” 脸红得快成一块红布的老郭,立即就跑去后面,没一会儿搬了两个凳子来,让符振军坐下了。 而老郭过去把腰快断的符大首长给扶着也坐在了凳子上,老郭又去拿了个大茶缸子,满满的热茶水给符大首长端过来了。 老郭看了眼符振军,就赶紧和符振军说, “一会儿吴团长马上就过来,你和吴团长一起给装一下吧。其实全都弄好了,就差这一截细管子了。只要对准扣一摁就行,很简单的。” 老郭一个劲地给符振军打眼色,一直很有眼色的符振军,这会儿却不太明白。 符振军伸出手要指旁边站着的符生俩口子,手就被老郭一下给抓住了。 老郭冲着符振军眨眨眼,“嘿嘿”两声说, “这个是最后一段小管子了,符生给装洗澡间临时加了的。其它大管子符振兴都带人给装好也埋好了。这个不累的,一点也不累。” 符振军倒不是没干过这种活,而是显然旁边站着俩个大闲人,正在那“嘻嘻嘶嘶”的,他汇报完工作就要走了啊。 符振军时间紧张,没那么多闲屁功夫。 老郭觉得今天的符振军的脑子,没在平常的水平。他用手挠了两下有毛毛头发的脑袋,正好听到吴团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来了来了,管子通到下水那头没问题,都很好的。” 吴团长去检查这边装管道能不能通外面的下水里面,要不然到时候堵塞了就麻烦了。 最大的麻烦就是漏水,重弄也麻烦。 吴团长跑进来后,立即表示没问题。 而吴团长在看到符振军时,立即走了过来,直接拉起符振军去把最后一截子管子给扣了。 符振军同吴团长蹲在地上装管子时,就听吴团长低声地告诉他, “千万别指挥符生俩口子干活,要不然老首长要自己上的。” 符振军看着大首长一直在捶着腰,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舒服,就有点不明白了。 符振军挨的吴团长更近了些, “首长是怎么回事,以前可精明了啊。” 吴团长闪闪了眼,用更低的声音说, “符生说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符振兴说老首长大概是在享受有孙子的感觉吧。” 符振军忽然觉得后背疼啊,他自己也是老首长的孙子啊,而且自己小儿子都8岁了。 作为孙子的符振军,只能和吴团长蹲地上装管子,活是不多,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多次抬头看着符生,这家伙特别高兴和他媳妇站在旁边“唧唧歪歪”。 符振军眼神一暗,什么话也没说。 符振军晚上是在符生那头院子吃饭了,没想到符生这头的伙食确实不错。 鸡鱼猪,还有各种蔬菜,甚至都有干货。 不过符振军没有看到胡四俩口子,也没多问。 胡四俩口子还是在自己屋里头先吃饭的,和一堆当官的坐一起吃饭,一直觉得消化不太好。 以前胡四俩口子觉得符生家有钱有权真好,后来越来越知道人家的位置高到他们仰头都看不清的时候,擦擦眼,就不准备再看了。 不过胡四媳妇还一个劲地和胡四哼哼, “还是我乖宝厉害,你看符生那傻样,他……” 胡四赶紧把胡四媳妇的嘴给捂上了,胡四把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跟前赶紧“嘘嘘”, “别说了,你没见符生跟那老首长是一模一样嘛。就连那个缺心眼子的儿子,都没符生像。符生有九分像,那儿子也就一两分吧。” 胡四媳妇觉得自己呆得挺憋屈的,出门不地方转,说话也不能大声。 伸出手把胡四的大腿用力拧了几下,上下澎湃的大胸才觉得舒坦了。 胡四媳妇伸出伸到炕桌下面,掏出几张照片来。 是一男一女的照片,还有俩人分开的照片,胡四媳妇递给胡四, “这是咱家亮亮给那个傻缺和狐狸精照的,你看看,这个狐狸精还真不白叫啊,那眼角就是吊着的。哎,这要是在咱村村里头,这种人肯定要被扔猪圈的。可这傻缺个人,居然当宝。把符生妈那么好个女人给赶走了。” “哎,我唔唔……” 胡四媳妇说话声音又不由地提高了几分,被胡四赶紧又给捂上了。 不过胡四把这个女人左右看了看,轻轻地和胡四媳妇说, “听说原先是做护士的,在那个谁他爸啊,到医院养伤的时候,就把人勾上了。” 叫人傻缺或者白眼狼,胡四不是叫不出口,是怕被人听到,对自己闺女不好。 可是胡四媳妇却觉得没啥,自己这双眼睛毒着呢,早看出来了。 胡四媳妇脸上都在放着光呢,冲着胡四说, “我觉得吧,这个事儿吧,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我是可看出来,符生啊,就是那首长老爷子的命根子。” 胡四媳妇探头还往玻璃窗外头看看,看到院子里没个人,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都在里头那屋吃饭呢,他爸,我可算是明白了,啥叫小孙子命根子呢。” 胡四眨了眨眼,他听到可不是这样的啊。 老话说得好哇,小儿子大孙子,老头子的命根子。 但是,这些在符家是反着的。 符家老头好像最疼的是大儿子,和曾经的小孙子。 这个因为疼大儿子,所以大儿子的大儿子,哦,就是符振军就是符大首长在事业上的继承人。 而曾经的小孙子,就是符生,虽然在老爷子跟前没呆几年,但是也听老郭说过的。 老郭也是偷偷和闲得快出屁的胡四俩口子说的, “符生小时候都尿在首长的脑壳上了。” 第308章 老郭给胡四俩口子,透露了不少符生小时候的傻事儿。 但是,总归那时候老首长还年轻点,但是对别的人和别的孩子贼拉没耐心,放符生身上就不一样了。 抱符生抱起来的时候,符生那小**一下就尿了老首长一脑壳,那会儿的老首长还有一头浓密的黑发。 符家大首长没觉得有味儿,用手一抹脸,哈哈大笑。 大概除了符生这个当事人外,那会所有看到的人都记着呢。 包括符生亲爸也这样,到现在也还是,有的时候还和符振军嘟囔, “你爷爷除了对我那白眼狼儿子好,对谁也不好。” 每次在符家一起聚会吃饭的时候,符弘隆总要一脸严肃地把符生给骂一顿。 “当年不知道跟他那个妈跑哪去了,哦,我叫他白眼狼都算好的。” 符振军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总会皱着眉。 而符振兴却是冷哼了一声。 而符振军的亲爸,符大伯的眼睛瞪一眼符弘隆,把筷子慢慢地放下了, “少说几句话,能长寿。” 被全家认为傻缺的符弘隆又再说了两个字, “符生……” “砰”地一声,脑袋上被扔了一个茶缸子。 坐在桌子最上首的符大首长眯着眼睛,冲着所有人挥挥手说, “吃饭吧。” 每次都这样,符弘隆一提到符生不孝顺或者一想就气不顺,这种时候,只要是符家老爷子在场,一定会挨顿打。 但是符弘隆这人不记,就要说。 老郭把这个事儿悄悄透露给胡四俩口子,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告诉胡幽,都心里有点数。 符弘隆之所以能缺成这样,是因为后面有个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胡四媳妇当时就拉着老郭, “在我们村村里头,这种会把人吸干的狐狸精,都会打出去的。不过,还是符家厉害啊,都能震住这只妖精啊。哈哈……” 胡四媳妇说话也是精里怪气的,但是却很有道理啊。 老郭忽然像是被点醒了一样,点点头说, “这人果然是被妖精迷住了啊,一年比一年不靠谱喽。” 老郭当然会把这种村村里的传言,告诉符大首长的。 老首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啊, “村村里头的一些东西,是很有点门道的。” 老郭想了想,就请示了符大首长, “首长,那要咋办呢?” 符大首长想了想,而且也是他一直想的, “最好就是离婚,让姓萧的和咱们离得远远的。” 可老郭却觉得难,不是说萧家非要粘上来,而是符家有个傻缺,非要粘着人家。姓萧的说什么,都对。 老郭有些感慨,“姓萧厉害着呢。” “啪”地一声,符大首长,把茶缸子扔地上了。 水啊,茶叶啊,全在地上。 符大首长冷冷地说,“哼,不再会有这样的事,他们要是敢再动符生一根手指头,我把他们都打残喽。” 胡幽忙得差不多,想给胡家村再打个电话,告诉胡二哥一些事儿。 正好看到地上有个大茶缸子,胡幽慢悠悠地走过来,把大茶缸子捡起来。也正好看到缸底下又掉了几块皮,看样子是得又去补了吧。 胡幽真觉得符大首长不适合用搪瓷缸子,太能摔了。 胡幽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冲着老郭笑了一下, “哦,我打个电话,符生和我弟去找符振兴了。” 符生其实是找符振兴买菜去了,符振兴每天家里买不少的菜,而且有一部分是大院那头给符大首长送过来的。 符振兴都要自己去送给符生,反正符大首长,现在天天在符生这头吃饭。 符振兴的爸妈,还有符振军一大家子,全都是住在大院里头的。符振兴嫌麻烦,和自己感情特别好的媳妇住在外面的房子。 符振兴觉得在外面舒坦,在大院里头哇,被迫要听到很多不想听的东西。 符生找符振兴还是想自己要是出任务,走远了,是不是要让胡幽住进大院里面更安全啊。 符生是找符振兴说这个事儿,想让符振兴给点建议。 符振兴却是摇摇头,不太赞同符生的想法。 “让小弟妹住进大院里头,以小弟妹那爱作的性子,肯定是要自己住了。那这样啊,就免不了进进出出的总有人打扰呢。” 符振兴又继续说, “要是和老爷子住一起呢,当然老爷子肯定是最高兴的。但是,很多人都想和老爷子住一块,老爷子不乐意搭理。” 符振兴的表情也显出了些无奈, “那这样一来,又会有不少人来打扰小弟妹的清静的。唉,就住外面,现在这边住着挺好的。” 其实符生也是不爱搭理那些人的,但是现在为了胡幽,更是免不了与那些人多有点接触。 符振兴给出的主意, “除非是迫不得已,在外面住着也不安生,再进大院也不迟。你着啥急啊,老爷子在院子里头都给你安排好地方了。应该也和老爷子的住处是挨着的,你以为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咱爷爷能放心?” 而对一切都觉得还算放心的胡幽,又给胡家村去了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是胡大伯,胡幽赶紧就告诉胡大伯一个消息,主要还是为了让胡大伯放心。 “大伯,富步认来了京都了,我在车站看到她了。” 胡大伯一听说这个要人命的东西,居然真的去了京都,而且走得那么,也算是放了半个心了。 “唉……” 胡大伯在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口气, “你大伯为了咱村村,筹划了一辈子,这个年纪还被人差点给害了。现在想想啊,还挺害怕的。” 胡幽扯了扯嘴角,心说富步认要是真的和那山沟沟里的汉子,在炕上呆了三天,那现在差不多正怀着娃呢。 只是现在这个年代,医疗手段没那么好,这个富步认现在要做的事儿只有俩件, 一是要找医院,还得是正规的医院,毕竟富步认也是有学识的,不会找个村里头的医生,或者是自己开付药啥的。送去半条命的事儿,富不认应该不会干。 第二件呢,还得找认识的人,或者能互相有利可图的人。 胡幽和胡大伯简单聊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家里都好,只是告诉胡大伯胡四俩口子可能快回去了。 “我爸妈在村村里头忙乱惯了,在城里头住着太闲了,他俩很不舒坦。” 胡大伯一听,却是非常能理解的,这种事情也有不少人明白,不干活享福啥的,对于一辈子和劳动打交道的老农村来说,确实不太适应。 但是,胡大伯没想到的是,胡四俩口子在城里呆得难受,不是因为太闲的原因,而且他俩在村村里对也算是闲惯了的。 胡四家里的大小事,都有胡幽还有胡二哥和胡三哥呢,胡四现口子早就过上了大地主的日子了。 现在胡四俩口子最让他俩难受的原因,就是不能说别人闲话。 在村村里头东家长西家短的日子,早就过惯了,在城里头谁也不熟,也不能说别人闲话。 嘴里和肚里都觉得憋屈,胡四俩口子,就特别地想回村了。 而且胡幽不管是在上海还是在京都,都有人不停地照应着,尤其是胡四媳妇,特别地放心。 这会儿也没觉得要是离开自己闺女,是件难事了。 但是,胡四媳妇又觉得吧,自己要是真这么轻易地离开京都了,心里有事放不下。 胡四媳妇就招来了早就闲出屁的胡小弟。 胡四媳妇站在院子里,朝着坐在房顶上吹风的胡小弟勾勾手指。 胡小弟立即就收到了胡四媳妇的信号,从房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特别兴奋的神情就跑了过来。 “妈,要做啥事儿?” 胡四媳妇其实是这些日子和胡幽在外面转久了,才发现了一件事儿。 和自己性格上像得最多的,居然是自己的小儿子。 有的时候吧,和胡四都要解释半天的事儿,和胡小弟几个眼神就能明白了。 虽然遗憾胡小弟不是个可爱的闺女,但是这么能干的儿子,胡四媳妇是越来越喜欢了。 胡四媳妇把胡小弟的手拉住,摸了两下, “亮亮,坐房顶上多冷啊,妈给你捂捂手。” 胡小弟一转身,就把背后系着的大手套给露了出来。 胡小弟转过来冲着胡四媳妇眨了眨眼睛, “我姐给整的兔毛手套,我都觉得热呢。” 胡四媳妇摸了摸了自己已经有两层的双下巴,心里头却是很挫败的。自己不管是啥心思,咋一点也瞒不过这个小儿子呢。 要是胡四媳妇和胡幽聊一聊,就会觉得很幸运了。胡幽和符生的那点事儿,差不多胡小弟是件件都清楚。 胡小弟的贼精的程度,是胡四媳妇拍马都追不上的。 胡四媳妇把胡小弟带进了屋,还是给胡小弟冲了一茶缸子羊奶粉,水果味的。 胡四媳妇抖了抖眼皮,对着胡小弟说, “那个狐狸精的照片,你是看了吧?” 胡小弟点点头,当然是看了,而且胡小弟还有了男人角度的看法。 “妈,这种女人,很多男人都贼拉喜欢的。” 胡四媳妇抬眼皮就看着旁边的胡四,胡四立即摇头,表示自己的清白。 “媳妇啊,我除了你,谁都没正眼看过的。” 胡四媳妇伸手把炕桌上的照片都收了起来,一起都递给了胡小弟,可是眼神却是狠狠盯着胡四。 而胡四这会儿却是用力瞪着胡小弟,可胡小弟一转身,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胡小弟把照片都装进自己衣服兜子里头,冲着胡四媳妇挥挥手说, “妈,那我去了啊,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胡四媳妇一伸手没把人拉住,抖了两下嘴唇,看着胡四说, “他爸,亮亮说的啥意思?” 第309章 胡小弟带着一阵春风走了,脸上还露着特别欣慰的笑容。 出院门时,还冲着胡四媳妇挥挥手。 站在自己屋门口的胡四媳妇,感觉头上是“哗哗”地往下冒冷汗。 胡四媳妇伸出手,把胡四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大胸上,着急的就问, “我还跳吗?” 胡四用手抓了几下,又揉了会儿大馒头,点点头说, “心跳的挺厉害的,很正常的。” 胡四媳妇却摇摇头说, “不,你不懂哇,我咋觉得我儿子跟个高人似的。哦,就和那个谁差不多哇。” 胡四立即就补充了一句, “曲明老先生。” 以前胡四还偶尔背后叫着曲明老头,都是和胡幽学的。可是,现在真不敢了。 胡四媳妇差不多一个字都没说了呢,胡小弟就完全明白是几个意思了。 轻挥挥手,就让你在家等好消息的。 胡四媳妇这才慢慢地品出点儿味来了,也不知道是啥时候,自己一家子都跟精怪差不多了。 而早就明白这件事儿的胡四,却把胡四媳妇个劲儿地往自己怀里摁。 胡四一边用嘴巴和手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的媳妇,一边模糊不清地说, “早说过了,咱几个孩子都跟吃了仙丹似的,和别人家的孩子从小都不太一样。” 胡四是一边动手一边安慰自己的媳妇,胡幽正好过来找这俩人,想想问问他俩是咋想的。 还没到台阶跟前呢,从玻璃上就搭了一眼。 只是搭了一眼,胡幽立即就退出去好几步,还特别机警地左右望了望,现在所有人都出去了。要不然胡四这俩口子,大白天的就不拉窗帘地叠罗汉,肯定要被人看到的。 包括吴团长也一样,都没有在。 吴团长是领了命的,被符大首长安排着去训练在大院那头的几队小兵了。 吴团长这人爱上进,符大首长是看出来,可是,总不能让他闲着。 符大首长准备再让吴团长呆几天,就让他回去吧。 符大首长这计划得很好,可是却没有想到,吴团长训兵训得,还能惹上麻烦。 哦,应该是麻烦找上了他。 吴团长带着两队兵在训练,练得全身出汗,又把人训得快爬不起来的时候,吴团长才满意地走了。 等一离开部队和大院的范围,差不多都走了一半路了。 吴团长还是为了锻炼,是要走回去,可一下就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了吴团长的人,他也算是认识。就是符大首长的孙女,符晓凤。 之前大家一听叫什么小凤,还以为她亲哥叫大龙呢。 只是人家是日初晓,符晓凤,包括胡幽在内,都猜错了。 吴团长没明白这个符晓凤是啥意思,就皱起了眉。 “符晓凤同志,你有什么事?” 这个符晓凤是咬着牙看着吴团长,还是一身绿衣裳。现在这种绿衣裳,满大街都是,吴团长看着就直皱眉。 现在好些穿这种衣裳的,已经不是学生了,还有以前在社会上不正经的那帮人。 什么二流子了,臭流氓了,现在都爱干这个了。 吴团长看着符晓凤不算友好的眼神,眉头皱得更紧了。吴团长挺直了背,用很严厉的声音说, “符晓凤同志,请你让开。” 符晓凤忽然就轻笑了一声,突然伸出一只手,指着天上说, “呀,看那是什么?” 但是,吴团长是动也没动。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现在是不会再上当了。 曾经的时候,吴团长以前就被小兵们骗过好几次呢。 吴团长轻吐了口气,绕过了符晓凤,就要继续往回走了。 吴团长的大步子,刚迈出一步,袖子忽然就被符晓凤给抓住了。 连吴团长都没想到的是,符晓凤一抓住他的袖子,就大喊了一声, “抓流氓啊。” 吴团长正要说,“我儿子都和你差多了,瞎扯啥呢。” 可吴团长只来得及说了个“我儿子……”,就感到脑袋后头一疼,就晕了过去。 本来围过来要看是咋回事儿的,就看到有一队绿衣裳的,把个军人给打倒了。 那大棍子挥才准呢,军人倒地上就没起来。 好多人都吸了口凉气,谁也不敢过来多说什么。 本来看到那个穿绿衣裳的闺女喊,好些人还以为她真被欺负了呢,可现在一看却不是。 好些人都同情这个人,包括跟在这一队绿衣裳里头的一个人。 这个人也算是半被迫拉过来帮忙的吧,他过来也就是凑个热闹。 他跟在最后面,直摇头。 “唉,又一个可怜人啊。” 这人只敢自己低声地说,或是叹气。这时候,他也没办法。 这人跟在队伍最后面,慢慢地走着。可是,刚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感觉衣服被人拉住了。 这个人看着有个人正拉着他,冲他笑。 还和他低声地说, “想要钱不?” 谁不想要钱啊,要不是因为没钱,要混口饭吃,才不会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呢。 然后没一会儿功夫,这人和拉着他的人进了男厕所,自己那一身绿衣裳到了对方的身上,而且对方还给了他一件破旧的大袄,外加20块钱。 胡小弟是眼看见吴团长被人打了一闷棍,都没来得及跑过来救人。 但是吴团长已经倒下了,再耍武的,就没必要了。 胡小弟也一眼就看出来,最后那个人特别的不乐意,而且眉头皱着还挺深,用力把自己身上那衣服扯了好几下。 仔细观察了几分钟,胡小弟确定这个人很不高兴啊。 胡小弟用一件破袄,和20块钱换来了个身份。 这个人还有个身份牌子,和胡小弟说是他也是刚来的。 “有你的钱我就能带我奶奶去找我姑了,再也不和这些人见面了。” 俩个人各达到目的,分开了南北路。 胡小弟很快就追上了那些人,把自己脸又往黑涂了涂。不过,胡小弟还挺佩服符晓凤的。吴团长可是有军衔的,她想带人抓就抓,也没什么名头。 但是,胡小弟也知道这是帮疯子,肯定不能是人话能说得通的。 跟着这些人知道了他们把吴团长扔哪里了,胡小弟才又慢慢地转了回去。 胡小弟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远远地就看见胡幽和符生在前面走着,很明显是出来找人的。 胡小弟立即跳了一下,大喊了一声“姐”,就立即跑到了胡幽的跟前。 胡幽也是着急,天都黑了,还没见胡小弟回来。 连胡幽都没想到,胡四俩口子玩了一下午成人游戏,她都没好意思去问问。 胡幽在看到胡小弟时,拉着他的手看了又看,胡幽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小弟,你咋穿这么薄?” 符生却是看出来胡小弟这身衣服,还有衣领上的牌子,都和平时不太一样。 符生低声地说,“咱们回去说。” 不过胡小弟却说了件他看到事儿, “哦,符家的人真厉害,捆了好些个人,扔在个房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要打他们。” 一听符家的人,符生就站住了。 其实符生不想管的,但是看着胡小弟的衣服,眼神就沉了一下。 符生冲着胡小弟点了下下巴, “行吧,我们去找符家的人。” 胡小弟眼睛一眯,立即又拉住了符生的胳膊说, “姐夫,你可是我们胡家的上门女婿。” 符生轻笑着说,“当然,不管是啥事儿,我都站在你这一边的。” 胡小弟一听,马上就点点头,还用手捂着肚子说, “我好饿啊,大半天儿都没吃饭呢。” 胡幽立即说去给下面条,胡小弟嚷嚷着要吃肉酱多的,胡幽点头说没问题的。 胡幽小跑着回自己那头院子了,而符生带着胡小弟就去找符大首长了。 胡幽很快就把面弄好了,而且还给胡小弟弄了一大碗之前做好的红烧肉。 胡幽端着大碗炸酱面和红烧肉,就到隔壁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 “什么,他们有多少人?” 胡幽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端着的大盘子扔了,符生从门里面出来,把胡幽手上的大盘子端了进去。 符生把盘子放在了厅里的桌子上,他去里面叫胡小弟。 胡小弟愉快地从符大首长里屋出来,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呼呼”地吃面。 而符生这时候却被符大首长又叫进去了,胡幽看了一眼也没问,就挨着胡小弟坐在了一块。 胡小弟夹了两块红烧肉吃了后,冲着胡幽一个劲地竖大拇指, “姐,我哪也不去,就跟着你。吃你做的饭,感觉别人家的饭都吃不下了。” 胡幽伸出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这小子差不多就是胡幽带大的。胡四媳妇俩口子,成天是啥心也不操。 胡幽还一不小心把自己感动了一把,掏出灰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嗯,姐也离不开你啊。等你娶了媳妇,也让你媳妇住在姐这里,姐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还在里屋和符大首长说事儿的符生,一听这个脸立即就黑了。 符大首长本来还很阴沉着脸,可是看到符生变化得那么快的脸色,差点没崩住给笑了。 但是,这会儿脸色却好了一些。 符大首长立即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才放下了电话。 而符大首长的眼睛,都透着贼拉的光亮, “符生啊,你这个主意好啊,确实得让他们狗咬狗哇。冒充我们姓符的,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胡小弟这会儿却把面吃得差不多,和胡幽悄悄地说他看到的, “那个符晓凤,和一堆小兵们在一起呢。姐,我也看不出来是不是真的小兵,反正他们说都是符家的。” “他们要打吴团长哩。” 第310章 胡幽听到胡小弟说的时候,这才想起了一件事儿。 胡幽用一只手捂着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呀, “我说么觉得今天少点啥,原来吴团长没回来啊。” 好吧,胡幽也承认她把吴团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吴团长那老大粗的人,谁抓他啊,而且抓了他又能干嘛。 不过,胡小弟刚才说了一队小兵,胡幽的眼神就不由地暗了一下。 连一直不怎么上线被调戏,却总是勤恳赚钱的系统,也悠然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主人,听听,都是穿绿衣裳,没个好东西哇。” 要是有关闭摁钮,胡幽想现在就摁上。 不过系统马上就感受到了胡幽的脑电波,“咻”地就安静地下线了。 胡幽的情绪被系统给打扰了,扯出了个自认为很不错的笑容,看着胡小弟。 胡小弟把最后一块肉吃下去时候,胡幽就递给他一块新的灰手绢。 胡小弟把脑袋凑到胡幽的跟前,差不多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在那只狐狸精在的医院,看到富步认了。姐,你说她去那干嘛呢?” 胡幽觉得人生忽然好奇妙啊,想啥来啥。 可是女人的事儿却不能同胡小弟说太清楚了,虽然这家伙懂得贼拉得多。 而且,胡幽最近又有了新的想法。 胡三哥的婚事啊,虽然事情是一件又一件得不停歇息,但是总不能把自己亲哥哥的婚事给耽误了。 胡幽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说, “唉,咱们估计还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呢,要不然让曲爷爷来京都也住上一段时间。” 这个提议胡小弟当然觉得好了,他还有好些功课,要和曲明老头学呢。 胡小弟是非常愉快地点点头说, “嗯,上次姐你送我的一大本机械的书,我好些看不懂呢。就得曲爷爷来给我好好讲一讲,要不然真的是很不明白的。” 老郭其实一直在胡幽姐弟身后站着呢,这俩人说的悄悄话,他是大部分听到了。 也自然是听到富步认,去了医院。 富步认的事儿,老郭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他就一直不停地眨眼,差点闪坏了给。 不管是不是大闺女,这些事儿,不好拿出来说哒。 老郭站在胡幽姐弟后头,一直不说话,可是他有喘气啊。胡小弟终于吃完了饭,抬起头看了老郭好几眼,那小神可幽怨哩。 胡小弟用灰手绢擦了好几下嘴巴,最后鼓着脸,看着老郭的灰白发。 这几天老郭的头发又长了些,而且并不算白。 胡小弟的眼神让老郭很不适应,老郭立即干巴巴地呵了一声,用很温和的声音对胡小弟说, “亮亮,我给你冲杯茶吧,你可没少吃肉啊,等着啊。” 胡小弟还想准备拒绝呢,他没吃饱啊,喝啥茶啊。 老郭借口跑出去了,而符生也正好从屋里头出来了。符生是准备把胡幽送回去的,可是门却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身便服的符振军,推门就进来了,脸色特别的严肃。而符振军后面还跟着俩人,都穿着便服。 胡小弟立即就站了起来,眼睛里放着光似的,看着符振军。 胡幽直接伸出手把胡小弟的眼睛给蒙住了,另一人手拉着胡小弟的胳膊,说的话也显示她现在很不快乐。 “赶紧回去。” 胡小弟撇了下嘴,转过身朝着胡幽“嘿嘿”乐了两声, “姐,我有事和你商量哇。” 胡小弟现在毕竟是15了,虽然有的时候会撒点娇,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睛里露着光。 胡幽的小眉毛同样也是一挑,拉着胡小弟就往回走。 符生看了眼符振军,端起桌上的空碗跟在胡幽后头了。 回到自己的房子后,胡幽拉着胡小弟去了小书房。符生给胡幽整理出来的,这边是四合院,不像上海的是大洋房,楼下的书房就有两个呢。 符生都替胡幽想好了,而且还建议胡幽再弄点照片挂着。 照片都是现成的,但是要怎么挂,挂多大的,这是胡幽现在要考虑的。 胡幽把胡小弟带进了书房,而符生没几分钟就进来了。 胡幽一转身,一只手叉着腰,另一个只手就拧住了胡小弟的耳朵。胡幽手上没敢用太大力,但是还是用了力了,抿着嘴问胡小弟, “快说,干啥去了,现在又有啥想法。” 胡小弟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张脸皱得显露出他很难受,看着也挺可怜的。 胡幽却是都没心疼,虽然心里头是心疼了一下下,但是这小子会演戏,胡幽差点上当了。 “哎哟哟,姐,你松开啊,我本来就是要说的呢。” 胡小弟可真可怜啊,和胡幽求饶的时候,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旁边符生一只手抚在额角上,正准备和胡幽说一句,“这小子又在装呢。” 可是,却见胡幽就是冷哼了一声,把手松开了。而且,还帮胡小弟揉了两下耳朵。 胡幽一看胡小弟的耳朵都发红了,还是有点心疼的。 用手给胡小弟轻揉了几下耳朵,还问胡小弟, “你今天穿这么少,又到处瞎跑,冻坏了可咋整啊。” 胡幽伸出手还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心疼的不行。把个旁边坐着的符生给眼红的,可是没点办法。 胡小弟就能胡幽的亲儿子似的,从小带到大的,俩人感情也很好。胡小弟有一分钱都给胡幽,而自己从来不要钱。 要不是胡幽经常塞给胡小弟点零花钱,这么大个孩子,都不会和胡幽要一会零花钱的。之所以要和胡幽要钱,那是因为胡幽管着全家的钱呢。 胡小弟拉着胡幽的胳膊,笑嘻嘻地就把今天出去的事儿给说了。 重点还是说的前面的,胡小弟去狐狸精在的医院看了看,观察了下地形。 胡小弟眨了眨眼睛说, “姐,你发现那个医院外面的墙上,贴着一些大字报,有的是骂医院医生的,有的是夸的。我想着吧,我也去贴一张哩。” 胡幽立即对这个“大字报”产生了兴趣了,和胡小弟凑在了一起说这个事儿。 胡幽就知道胡小弟脑瓜子灵,立即就开始夸人了。 “嗯,小弟,你这个主意好,我们贴点骂她的,让这个狐狸精知道知道,啥叫苍天有眼。” 胡小弟伸出手,立即就给胡幽竖了个大拇指,“姐,你可真聪明。”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就找了张纸,拿出铅笔,开始在上面写点字,而且还商量着写多大的,用什么颜色更醒目些。 符生都不带阻止,反正胡幽要做的事,他即使要阻止,胡小弟也一定会想办法给办了。 而且符生听着俩人商量的事,还很有意思,也准备看看效果呢。 那个女人丑陋的嘴角,符生现在都不愿意想起来,但是能知道她被气得上下跳,是最有意思的事了。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又找了张大纸,由胡小弟去实施“写和画”这一很关键的步骤,胡幽刚才已经把编好的句子,在小纸上写好了。 胡幽还给整了个题目: “论一个丑陋的女人” 胡幽又在大字报的开头,把现在这家医院好好的赞美了一下,又赞扬了医院的领导们。是白衣天使,是人民的救星。 可是,胡幽在下面的话,又是一转。 后面就是开始罗列某位萧姓的护士长,如何如何,对病人如何如何,对同事如何如何,等等。 逐字逐句的,有条理,有论据,非常通顺。 目的就是把姓萧的完全丑化到一定高度了,胡幽和胡小弟对于最后的成稿非常的满意。 符生站在他俩身后,也是一个劲的点头。 等胡小弟开始在大纸上用毛笔写字的时候,符生才明白了一件事,他被媳妇给遗忘了。 其实是胡幽体谅符生,知道他马上又要出去了。 胡幽等胡小弟写好后,就让胡小弟去把大的依旧相机拿过来。 胡幽的大相机,照出来照片,出片展开后,是一张很大的相纸。 胡幽让胡小弟“咔嚓、咔嚓”两声,把写的大字报给照了出来。 顺利出片后,展开的相纸是发旧颜色的,但是因为相纸质量太好,反而显得大字报上的字迹非常的清晰。 胡幽伸手扯了一下这个大相纸,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扯不坏。 胡幽不由地就“哈哈”地嚣张地笑了几声,伸出一只手高兴地挥着, “真是太好哩。” 符生也把相纸上的描述看了看,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符生也是稍用了下力,相纸根本没有被扯坏。 符生还是挺高兴的,立即把两张相纸卷了起来,伸手还拍了下胡小弟的后脑勺, “赶紧去睡吧,都跑了一天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可符生去贴大字报,还是这个时候,要是碰上熟人可就说不清了。 符生摆摆手说, “交给符振军,他开着车带了人,快到那个医院的时候,把车停下来派个人过去。” 胡幽顺手就递给了符生一个胶棒,告诉棒生的用法后,还夸赞这个胶棒呢。 “这个贴性特别好,即使想斯也没那么容易的。” 符生把两张大相纸和胶棒收了起来,再三地叮嘱胡幽早点休息。 胡幽虽然不舍得,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时候,门外头的符振军刚才就在那站着呢。 胡幽和胡小弟分别回房后,符振军才和符生又在小书房里聊了几句。、 等符振军看到符生还要去贴大字报的时候,还稍微沉了下脸, “小弟妹写的这些,根本没有发生过啊。” 胡幽写的贪钱的护士长收了钱不办事,害人命呢。 符生可不知道是不是发生过,但是据他对那个女人的了解,真正的事实只能比这个更可怕。 “走吧,去贴报。” 第311章 符生咧着嘴乐的样子,符振军直接就训他, “你乐什么,他们这样写法和你的做法,都是违规的,被发现怎么办?” 符生耸了下肩膀,特别无所谓地看了眼符振军, “除了你还会有别的人知道吗?” 反过来说,要是有别的人知道,符生就有理由怀疑是符振军干的。 符振军抬起脚就走了,符生在后面立即跟了上去。 其实符振军刚才脚抬得有点高,是想踢一脚符生。可是,忽然想到老郭说的话, “老首长啊,把符生当三岁孩的娃呢。” 而且符振军现在还琢磨出一点问题,现在符生不管干什么,家里老爷子肯定会给想办法。而胡幽不管想干什么,只要是符生能办到的,就会给办。 符生和符振军坐着一辆车,路过医院时,符生就要下车去。 符振军一把就把符生给拉住了, “你不怕别人认出你吗,你和老爷子长得那么像。” 这个时候虽然是夜里了,但是贴大字报的也不只是符生一个。符振军担心的是,符生被人看到。 这个年代总有那么些闲人,和想上进的,也偶尔会这个时候出来活动的。 符生还以为符振军会让司机去贴呢,结果符振兴自己下去了。 符生又把胶棒递给了符振军,告诉他用法, “这个东西以前弄的,贴东西特别牢。” 没几分钟符振军就回来了,而且还告诉符生,果然有四五拔人在那贴大字报。 符生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有想出门贴这个东西的。 而让符生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还有人想出来呢。 胡四媳妇一直没等到胡小弟找她,等到特别晚的时候,她睡不着,就坐起去找胡小弟了。 胡小弟这会儿正睡得香呢,听到门外胡四媳妇叫她,迷迷糊糊起来就给开了门。 胡小弟把胡四媳妇让了进来,顺手就把柜子上的一张纸递了过去。 “我姐给写的,妈,你看行不行。” 胡四媳妇其实觉得胡幽写的肯定没问题,但是拿过来一看,眉头皱起来了。 胡四媳妇摇摇头说, “你姐写的啥啊,现在哪有人进步意识这高呢,贿赂护士长的?” 胡小弟慢慢地爬进被窝只露了个头,声音带点飘的和胡四媳妇说, “妈,我困啊,你明天和我姐说吧。” 胡小弟明天还有事呢,今天晚上要好好睡觉。 胡四媳妇看着胡小弟已经打上小呼噜了,就拿着那张纸回了自己屋里头去了。 胡四媳妇回去研究了一下,第二天胡幽还睡着呢,胡四媳妇就在院子里拉着长调在喊她了, “乖宝啊,妈的乖宝啊,快出来看妈整的啥。” 胡幽无奈的起来了,稍微收拾了下就打开了房门。只是没想到,胡四媳妇拿着一挺大的纸在她眼跟前晃啊晃的。 胡幽看了看,再看看,呃,立即伸手给抢过来看。 胡幽觉得胡四媳妇简直是斗争方面的天才,什么狐狸精的,勾引有老婆的,应该和猪睡一起,而且说得太好了。 让人看了,就想到了两个字: 贱人 胡四媳妇两只胳膊交叉在一起,正好托起了她的大胸,翘着下巴说, “你爸去弄早饭了,吃了早饭乖宝你再好好看看。” 可胡幽又一想,这个事都是20多年前了,现在没几个人知道的。要是这么说出来,不就是告诉对方,符生妈要打回来了? 胡幽的疑虑胡四媳妇马上就明白,完全无所谓地摆摆手说, “这种事只有她这个狐狸精才会想到是20多年前,别的人都会以为是现在的事儿。即使最后被查了不是真实的,但是也够闹她一阵了,她不舒坦,不就是我们舒坦了嘛。” 胡幽立即给胡四媳妇竖了个大拇指,对于这种斗争的事儿,胡幽觉得自己欠缺经验,需要多学习学习。 “妈,那之后呢?” 胡四媳妇,阴阴地笑了笑说, “她肯定会以为被查了以后就不是真的,一定会‘清清白白’?呸,做她的春秋大梦呢。” 胡四媳妇伸出手把胡幽的脑袋摸了摸,还叹了口气, “唉,乖宝啊,你可不像我闺女,对付这种坏人,就要比她更坏才行。” 胡四媳妇身子一抖,前面的大胸晃了晃,胡幽的眼睛立即就闪了闪。 而胡四媳妇脸上的表情更是明明暗暗的, “乖宝啊,到时候咱们多做点这种东西,不仅在她所在的医院贴,我们还要贴到她家去。让她邻居们,都好好认认她,是个什么样的烂货。” 胡幽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啊,但是不管是她,还是胡小弟,还是办不到的。 这个狐狸精是住在大院的,要进去不难,但是很容易被发现。 胡幽想了想,就和胡四媳妇说, “妈,你不愧是咱村第一霸王花,连我奶都比不了你。” 胡四媳妇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说, “这算啥,这还只是开始呢。” “开始?” 胡幽没想到胡四媳妇斗上瘾了,那她不回去了。 “妈,很容易被发现的吧。” 胡四媳妇白了眼胡幽, “你以为你和符生不理他们,他们就不来招惹你们,所以啊,先把心里头的这口气出了,再慢慢想办法对付这种人。” 这个年代的人,离婚的人并不多,所以谁要是离婚了,都是藏着掖着的。 离婚这个事儿是很丢人的,要是让人家知道了,许多人会觉得你不是个正经人的。 胡四媳妇所说的第二步,就是要把狐狸精破坏别人家庭,未婚先孕,然后让男的和原来老婆离婚了,把她个大肚子又娶进门了。 胡幽一听,觉得好像是真的。 其实胡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前面说的是传闻,后面可就是和事实差不多了。 这种丑事被暴出来。狐狸精至少要被约谈了吧。 胡四媳妇又轻哼了一声, “到那时候,你和符生啥都不用做,就在符家老首长跟前那么站着,狐狸精见了啊先把自个儿气个半死吧。” 胡幽想着,这些事还得一步步来呢,不急。 现在有点急的是,胡四媳妇的其它想法。 胡幽拉着胡四媳妇去了厨房边上的屋里,一坐在了凳子上,胡幽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妈,我想让曲爷爷也来京都住上一段时间呢。” 胡四媳妇听了就眉头一拧,特别的不开心。 “咱让他住家里够好的了,咋还让他也来呢。” 胡幽立即就笑着和胡四媳妇说, “小弟的功课重要啊,而且过两天我三哥也要回来了,总有人给他们讲讲课的。要不然,等以后恢复上课了,他俩要是参加高考了,考不上可咋整?” 胡四媳妇听着特别惊奇,他们胡四家表面上学问最好的,就是胡二哥了。还是好些年前师专毕业的,现在在胡家村那也是有名的文化人儿。 可胡四媳妇是个挺爱上进的,在学习上一直很支持家里孩子的。尤其是胡四说,他们家必须得个个有文化。 但是,考大学,参加高考,这种事胡四媳妇是梦都没梦到过一个。从来不敢想的事。 胡四媳妇也是从胡四那里的叨叨,也知道曲明老头学问好,而家里的胡三哥和胡小弟,学问都厉害得吓人。 到底有多吓人,胡四媳妇不清楚。 可现在听到亲闺女说有俩儿子能考大学,胡四媳妇越想越觉得害怕。 胡四媳妇忽然用特别低的声音问胡幽, “乖宝,妈可胆小着呢,你说的是真的?” 胡幽也用差不多低的声音说, “是啊,现在外面都传呢,有些文化人又被重新重视起来了。妈,那你想想啊,文化人最爱干啥?” 胡四媳妇咬咬牙,憋出三个字来,“学文化?” 胡幽立即就“啪啪”地拍手, “是啊,所以我三哥和小弟回学校上学,是迟早的事呢。妈,咱们得早早地准备着,上进心得时时有。” 胡幽看着已经开始慢慢点头的胡四媳妇,又转了下眼珠子, “所以啊,妈,不能让我小弟有事就乱跑,没事就上房的,多耽误他上进啊。” 胡四媳妇伸出手指了指院门的方向,脸上的肌肉动了几下才说, “可你小弟大早上就跑出去了,让你爸给弄了一大碗肉和一大碗菜,还有两碗白米饭,就跟要战斗似的。哦,还穿着那身绿衣裳。” 胡小弟当时还把胸前小兜子上别的小牌牌拍了几下,和胡四媳妇说, “妈,我这可是宝贝啊,能不能成为内部成员,靠的就是这个。” “噌”地一声,胡幽就站了起来了。 胡小弟才15岁啊,咋就干这么危险的事呢,那些可都是一帮疯子。 胡幽着急地在原地就跳了几下,可是她也不知道要去哪找。 胡四媳妇倒没胡幽那么着急,村里头的孩子,从小就野惯了。即使有的时候不回家也没事,饿了的时候肯定跑回来。 何况胡小弟是吃得特别饱跑出去的,那饭量还把胡四俩口子都给吓了一跳呢。 也不知道在啥时候,胡四俩口子,忽然发现,孩子们全长大了。 可是,让胡四俩口子感到特别高兴的是,他俩还是那年轻呢。 胡幽是知道,胡小弟现在武术越来越好,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孩子成长过程当中,必经的过程,可是胡幽就是担心。 胡幽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跑到旁边符大首长家,正好看到老郭正在院里子乱晃。 吃得饱饱的老郭,精神特别的好。 看到胡幽一脸着急跑进来,老郭就笑了。 “符生媳妇啊,亮亮那么鬼精的孩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胡幽看着像是什么也知道的老郭,赶紧就问, “他去哪了?” 第312章 与胡幽的着急不同,人老快成精的老郭同志,却是一点也不急的。 胡幽在旁边都喊了他好几个“大叔”了,老郭却是挥挥手,让胡幽先去吃饭。 老郭用手又摸了两把长点毛毛头的脑袋,就和胡幽说, “没想到你家里头爸爸做饭挺好吃的啊,大早上就炒肉菜,我都吃撑了。” 老郭让胡幽回去吃饭,不要急。 “亮亮出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总比呆在家里闲出屁要强。而且啊,你们家亮亮一伸手就能撂倒五六个人,怕啥啊。” 胡幽听了立即抽抽嘴,确实胡小弟武术不错,但是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老郭呵笑了两声,和胡幽说, “符生媳妇啊,他已经是大人喽,用不了几年也该娶媳妇喽。” 胡幽其实就是怕胡小弟胡来,不过想想应该不会。而且,昨天也是问过符生的。 胡幽这会是着急过了,想想还是回去弄点好吃的吧。 符生一晚上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而连胡幽都想不到的是,这会儿胡小弟正坐在一辆汽车上呢。 胡小弟旁边正是符生,还有符振军。 符生和胡小弟了解到了一些他知道的东西,又问胡小弟还要做什么去。 胡小弟抖抖肩膀说, “刚开完会,要我们上街蹿蹿去。” 胡小弟又看了眼符生和符振军说, “现在在这边的都是登记过的,那些没有记录的,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了。” 符生也同样是点点头, “嗯,你去好好地观察一下,给你两天时间,帮着找找那些人的线索。我们这边也会在外面去找,但是你别乱来。” 胡小弟眼睛眨了眨说, “姐夫,放心。” 到前面路口符生把胡小弟放下后,又叮嘱他让他早点回家。 胡小弟转身拍拍肚子说, “我肚子饿了就回去了。” 等胡小弟走远了,符生才看向了符振军。 “你准备怎么办,要把人先抓起来吗?” 符振军摇了摇头说, “先等两天,看看她是怎么和那些人接上头的,这个事特别的奇怪。” 符生挑了挑眉,低声地说, “我可以给你一个线索。” 符振军看着符生,这家伙跟着跑了一晚上了,把一些无故被抓的人是找回来了,但是却一直没怎么说话。 符振军还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呢。 符生却是低笑了一声说, “那个女人以前和一些无业游民有一些来往,后来这些人都成了她的打手。但是,现在这些人还在不在,或者又是以什么名头活着呢。这个,我现在可打听不出来。” 符振军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疑惑之中带着推测,急忙地问符生, “你是说昨天那些出现的冒充符家的,有可能就是那些人?” 符生摇摇头,“我可不知道啊,但是,现在也只是猜测。” 符振军眯了下眼,沉着声说, “要真是这样,那麻烦可就大了。” 符振军脸色却是更沉了,“这种时候,只有把他们全部抓回来,好好地问一问了。” 符振军有能力,手里有人,没两天,就按照胡小弟给了一些很简单的线索,把人都给逮着了。 而胡小弟只是在外面晃了两天又老实的呆在家里了,胡幽算是放心了。而胡小弟却偷偷告诉胡幽一件事, “那个符晓凤被抓了。” 不只是符小凤被抓了,连着和符小凤一起的那些绿衣裳也都被抓了。 原因只有一个,和不明势力勾结,坑害老百姓。 被成功解救回来的吴团长,这两天脑袋终于不疼了。 吴团长当然也把当时的情形,和符大首长讲了,讲的时候还差点没哭喽。 “首长啊,我咋可能耍流氓嘛,我儿子都快有符晓凤同志大了。首长啊,你得给我作主哇。” 符大首长这会儿也快头疼死了,被符振军抓回去的几拔人,里头真有姓符的。 但这个事只能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符晓凤被放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想办法,她不想去乡下去。 可是,现在不只是她一个,和她一起的那些绿衣裳,都因为和不明人员瞎搅和,被认定为太闲了,得下去劳动学上进。 符晓凤在家里没找着亲爸亲妈,就去姥姥家找亲妈想办法。 可到了姥姥家才知道,亲妈被逮了。 萧大乔同志因为被人贴了大字报,又因为牵涉到了作风问题,现在被关起来审查呢。 符晓凤亲妈叫萧大乔,可是亲哥现在在当兵呢,她找不着人。 符晓凤立即就去找了亲爸符弘隆。 胡幽这头日子过得很轻闲,胡四俩口子终于放心地坐上了回胡家村的火车。其实胡幽也想回去,可符生在这呢,她可不能离开。 胡幽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特别顺,天天和胡小弟趴在梯子上,看墙那头。 符生那个亲爸,天天就跟祥林嫂一样,抱着符大首长哭。说儿子都当兵离开了,不能让闺女再离开。 最后符晓凤还真没离开,而是去了文工团,不过文工团却是很严格的,要准备慰问表演,符晓凤现在是没有时间瞎折腾了。 胡幽和胡小弟知道后,都冷哼了一声,“真是命好。” 等符晓凤的事安定下来了,符弘隆这才发觉好多天不见自己媳妇了。 符弘隆着急地又哭着来找符大首长,却被符大道长一大茶缸子给打了出来。 胡幽和胡小弟在墙这头都听得真真儿的,符大首长的声音特别地洪亮, “你们到底得罪了谁,让人家把大字报不但贴医院,还贴你们住的那头,现在整个大院里哪家还不知道你们做过的那些好事,我老脸都让你丢尽了,滚。” 符弘隆是滚着跑了,最后还是符大伯实在觉得这个事吧,影响太大,让符振军找了关系把人给放了。 还有个原因,符弘隆天天是哭哭啼啼地跑到符大伯家里,抱着符大伯的大腿哭娘。 符大伯和亲娘关系也很好,被符弘隆弄得也跟着哭了一鼻子。最后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在跟前哭亲娘,就只能让符振军把这个事给办了。 前后差不多关了有半个来月的样子,萧大乔人都快变形了。 脸色腊黄,已经看不出有多美了。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褂子,在符弘隆的掺扶下,走路还歪歪斜斜的,来找符大首长承认错误。 这夫妻俩个人一起跪在院子里,痛哭流涕的,尤其是符弘隆在看到萧大乔一脸憔悴,心疼得一个劲地喊娘。 胡幽一听喊娘,就踩着梯子上了墙头,就看到符弘隆歪着身子,拍着符大首长的房门, “爸啊,你忘了我娘了吧,我娘可是最疼我的。可如今,我遭了这种难了,我对不住我娘啊。” 胡幽算是见识了,这家伙怪不得被符振兴叫成傻缺呢。 这种事说来就是他们俩人自己的事儿,还能到遭难? 怪不得总有人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啊。 胡幽轻笑了一声,爬下了梯子做事去了。 而且胡幽也挺佩服符生的,胡四媳妇的提议是挺好,可是没人能去执行。 也是前些日子的时候,胡幽试探着和符生说了下,符生却很高兴啊。 符生吃了饭后,立即抱着胡幽大战了三五回合,喘着气的时候,抱着胡幽的脸死劲亲。 亲得胡幽脸上都是口水,用他的大手揉了会儿馒头,哑着声音说, “你们这个主意真不错啊,多弄几张,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了。” 胡幽却拍了几下符生,抿着嘴鼓着小脸,特别不好意思的说, “以后咱动静小点吧,你比我的喊声都大,这院子里现在就只有小弟了,他耳朵就跟那妖怪耳朵似的,啥事也瞒不住。” 符生却笑着又是上上下下地摸了会儿, “媳妇啊,你觉得咱还有啥事儿他不知道的?” 这件事就是在胡幽和符生,还有胡小弟三个比较清楚的情况下,慢慢地发生,又最后看着很平静地结束了。 但是,连萧大乔都想不到,事情没她想的那样简单呢。 萧大乔是医院的护士长,收点病人的小钱钱,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她不该在这么危机的时候,去勾搭别人的丈夫啊。 而且,从大字报的描述来看,萧大乔是有成功案例的。 医院里看病的,大部分人都是有家庭的。 作为一个护士长,居然看见好看的男人迈不动腿。作风非常差,而且平时因为某些原因,人缘也很差。 所有看了大字报的人,都只想到两个字: 贱人 等一切事情平息之后,萧大乔再回到医院上班的时候,看到所有男同事看见她就转身小跑着走了。 而一些上了年纪的护士,都悄悄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呸呸呸”几下。 虽然最后作风问题不成立,当年符弘姓确实是离婚之后才同萧大凤结婚的。 而他们的儿子,也是在结婚一年以上才出生的。 虽然又虽然,符弘姓和萧大乔手上有充足的证明,但是上级领导看到觉得没问题,不代表别的人能相信。 不管你是说破了嘴,还是在自己脖子上挂个“无作风问题证明”,都不能让别人相信萧大乔是清清白白的。 胡幽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流言不只是在村村里头能逼死人,在城里头也是一样的。 让胡幽还有些吃惊的是,萧大乔很久都不美丽了,穿着最难看的灰褂子,上面都时常打着补丁。长头发也剪了,剪成这个时代居委会大妈常梳的三齐头。 胡幽和胡小弟陪着符大首长正在院子里下棋呢,胡幽坐在旁边克着瓜子,胡小弟和符大首长低头盯着跳棋。 “爸,我来啦。” 第313章 这时候,有个穿着双土布鞋的人走到了门外。 而这个人前面,正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高个子男人。 俩人一前一后,尤其是前面那个,脸上更是无精打彩的。 胡幽抬了下眼皮,立即就翘起了二郎腿,还把旁边小桌上的大茶缸子端了起来,非常用力地“呼噜噜”地喝了好几口茶。 而正是暖春时候,坐在院子里吃茶下棋,心情最是好了。 外面这俩个人正是符弘隆和他那“最美丽”的媳妇,萧大乔。 这俩人现在都是缩着脑袋做人呢,生怕是有一点点差错,被发配到村里头去上进呢。 当然,这也是符大首长的原话。 符弘隆还用网兜子提了点罐头,站在院子门口,一副不敢进来的样子。 胡幽脑袋就是一抽,哦,改变策略了啊。 哭娘抱爹大腿,这种招已经使烂了,现在又变着法子,来讨好了。 可胡幽可不敢说这种装可怜的招不管用,说不定老爷子就心软了呢。 毕竟这位符弘隆可是过逝的符家老太太的心头肉,在符大首长心里的分量不小呢。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符生一出生,就特别招符大首长喜欢的。 一环扣一环,什么事都不会是那么的无缘无故的。 不过胡幽现在只要经常在这俩口子在的时候,时不时也出现在符大首长的跟前就可以。 符生都不需要出现的,以萧大乔那打听消息的本事,肯定会知道她是谁的。 胡幽就装作没看见这俩个人一样,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符大首长下跳棋。 符大首长的棋下完了,这才转过头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符弘隆,气得就骂了一句, “站在门口丢什么人。” 符弘隆立即就跟接了圣命一样,快乐地跑进了门,把手里的网兜子放在了跳棋上面。 胡幽和胡小弟立即都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就听到“啪”地一声,同时伴着符大首长的怒吼声, “臭小子你来做什么来了,赶紧给我滚。” 不过幸好符大首长这局棋下完了,符弘隆只是被打了一巴掌。 旁边站着的萧大乔却是一直不说话,低着头,像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犯了很深的错误。 胡幽和胡小弟回到自己院子那头的时候,还正要聊几句,关于符大首长的态度。 俩人一推开院子,就看到个人正站在院子里,沉着脸看着他俩。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立即就扑了上去,一个抓这个胳膊,一个抓那个胳膊,都一起高兴地叫, “三哥,你咋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呢?” 胡三哥把胡小弟和胡幽从自己身上拉开,先是把胡幽看了看,却是忽然叹了口气,眉头也皱了起来。 胡三哥让胡小弟把院门关上,拉着他俩去了胡幽的小书房。 胡三哥把目前大概的情形和胡幽说了一下, “符生应该会在这边还要呆挺长时间的,小宝,你得想好,虽然都离得不远,可能见面也没那么多。” 胡幽马上就点点头,这个事儿早就想过了。胡幽把胡三哥的一只大手拉住,脸上笑了笑说, “哥,我是军嫂,我明白的。” 胡三哥微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胡小弟。 在看向胡小弟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暗,越来越沉。 “哧溜”一下,胡小弟立即就站了起来,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也没有了,特别的认真的样子,崩着脸挺直了背,像是要听训的好学生一样。 胡三哥一看这样子,气得都叹气,胡幽在旁边偷笑。 胡三哥立即挥了下手,还轻拍了下桌子, “你赶紧坐下吧,就数你鬼。” 胡小弟立即坐在了凳子上,可是脸上还是一副认真听训的表情。 胡三哥差点被气笑了,对着胡小弟说, “大字报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咱妈给你出的主意?” 胡幽作为一个中间的执行者来说,也是有积极参与这个事的,不过她现在不敢作声。 胡小弟呢,也不撒谎,立即很认真地点点头。 “是的,还有姐夫呢。” 胡三哥一只手抚着脑袋,就觉得抽得疼。 “这个事情闹得不小,当然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但是,影响确实不好。” 胡三哥还叹了口气说, “这里面的事儿确实挺复杂的,符振军的亲爸,符生亲大伯,还是偏向着符弘隆的。要不是他插一手,萧大乔肯定要去劳动了,什么时候回来,都说不定呢。” 胡幽立即就吸了口气,唆了下嘴,没想到这个事的效果这么好。 不过胡三哥马上就说, “这个事儿可不能再做了,要不然就会让人怀疑的。一开始符家的大伯是怀疑符生的,只是符振军说那几天符生一直跟他在一起,也不可能回来。而且,把东西都贴进大院了,怎么可能会没个动静。” 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不是符生做的,却忘了还有个符振兴。 符振兴最喜欢干这种事儿,尤其还这么刺激。 符大伯眼里觉得这是家里头的事,不应该让外人知道。符振兴可不这么想,这些年家里头总觉得乱糟糟的,都是这些所谓的“家里人”给闹的。 符振兴当然不是自己去贴的,而是找了在大院里头住的一个发小。这件事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得,就给办了。 连符大伯都想不到会是符振兴,因为符振兴据说最近没在京里头,但是也只是据说。 胡三哥也是轻笑了一下, “现在符弘隆和萧大乔又装可怜又认错,要是老首长再把他们打出去,就更说明是符生干的了。” 胡幽和胡小弟互相看了一眼,最近天天和符大首长呆一起,没想到人家把事情都算清楚。 胡幽立即就和胡三哥说, “曲明老头要来京都了,咱大伯都把介绍信和手续都帮他办好了。” 胡三哥一听,确实是得来,尤其是得有人盯着胡小弟,这小子现在太滑溜了。 而且胡小弟年纪还小,是得要学习的时候。 胡幽看着胡三哥一个劲地乐,胡三哥还以为是学习的事。胡三哥立即就笑着点点头, “嗯,我也一样,和小弟都得继续学习啊。” 这个事儿胡幽和胡小弟却是明明白白的啊,曲明老头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胡幽只是和曲明老头说,自己在家太闷了,想找人陪陪自己。 精明得快成鬼的曲明老头,立即说那就带着金兰吧。虽然现在时代不算好,但是出去走走,总比窝在家里头要好得多。 其实曲明老头这几年虽然在村村里头是不缺吃也不缺喝,住得舒坦,人长白了,心宽了,还有了肚子了。 但是,就觉得有些憋屈。 曲明老头接到胡幽的电话后,立即就来,而且还告诉胡幽,曲家大老头给胡三哥留了作业,还有学习要求,他都会给带上的。 胡幽眯着眼笑着,胡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胡三哥还当他俩淘气呢。 胡三哥无奈地叹气说, “符生最近特别忙,你们俩不要出去了。” 胡幽可不会出去,她要坐在家里看热闹。 就像胡四媳妇说的,她这边舒坦了,只要时不时站在符大首长旁边,一定会让某些人不舒坦。 反正和那一家子,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都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现在时不时认识一下也不错。 今天胡三哥回来了,而且还会在家里多住几天,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到厨房就做饭去了。 现在的厨房很大,胡三哥一直都没顾得上看呢,胡三哥也站在厨房里面帮忙。 胡幽准备做炖菜,胡三哥好久没吃家里的粉条炖白菜了,再放点土豆和烧好的肉。 胡幽这头刚把菜都炖在锅里头,就听到外面院子门响。 胡幽和胡小弟都同时竖起耳朵听,都听出来了,不是老郭。 老郭大部分时候都是喊的,站那头院子喊,要不然爬梯子喊。 平常不管是啥人给符大首长送来好吃的,好玩的,老郭都会叫胡幽和胡小弟过去。 现在能敲胡幽这头大门的,只有那头院子的人。 胡幽立即拦住了胡小弟,让胡小弟和胡三哥都在厨房里头呆着。 胡幽笑了笑,冲着兄弟二人笑了笑说, “咱妈说了,女人还得女人还应付,看我的。” 和胡幽预料的是丝毫不差啊,门外头站的确实是萧大乔,一个自认为的大美人。 不过确实挺漂亮,但是要是和符生妈比起来,也差的挺远的。 符生妈是个大资本家的大小姐,出身和教育,一般人可比不了的。全身带着点的气质与优雅,也不是小门门里头挤着上来能比的。 胡幽故意把手在大围裙上擦了擦,看着门外头的萧大乔,连着眨了好几下眼, “哦,请问你是……” 萧大乔脸色立即不太好了,她和胡幽见面的次数不少了,对方居然不知道她是谁? 胡幽立即伸出根手指,在自己的额角摁了摁,像是确实很费劲地在想这个事儿。 萧大乔脸上的肌肉眼见着僵成了砣,咬了咬牙,假装不在意的,还对着胡幽轻笑了一下, “我叫萧……” “哦,我记起来了。” 胡幽一只手放在了院门上,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就指向了萧大乔的脸。 “萧大妈啊,嗯,我终于想起来了。” 胡幽是眼见着萧大乔的脸,从僵硬变成了黑紫。 其实胡幽是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居然连这么一句话都承受不住。 这么承受力差的人,当初是怎么想出来要把符生妈和符生要害死的? 胡幽抿了下嘴,依然笑得很自然,眼睛里闪着的是柔和的光亮, “萧大妈啊,您有事?” “萧大妈,你说谁呢?” 第314章 胡幽看着这个长得还算个人样,但是不办人事的符弘隆,居然站在门外问自己话。 胡幽的小眉毛先抖了抖,这个傻缺应该不知道符生就住在这,而自己还算他的儿媳妇。 但是,既然符家没人告诉他,自己也不会讲的。 胡幽只是轻轻笑了笑, “这位,哦,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这位萧大妈,和我们这片居委会大妈实在太像了。我这么叫,也没啥错处吧,对不对。” 胡幽说得确实有理有据,一下子就把符弘隆给说愣住了。 平常符弘隆是不管什么事,都要按照萧大乔的意思来,刚才明明看到萧大乔脸色很不好了。 胡幽抿了下嘴,立即就说, “既然你们没啥事,我可要去吃饭喽。再见。” 再见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最好少见。 符生没在,胡幽是不想与这些人有过多的接触。而且,胡幽没有时间。 胡幽也给了门外的俩个不好的脸色,轻哼了一声,“砰”地把门给关上了。 符弘隆撸了下袖子,就要上前砸门,他要讲道理。 可旁边的萧大乔把他给拉住了,萧大乔两只眼睛会说话呢,看着符弘隆,眨了眨眼睛,而眼角还有点泪。 大概萧大乔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又垂下了眼睛。 “这家子是老爷子的邻居呢,我们得罪不起的。” 萧大乔这么说话的时候,肯定是想不到,有人就在听着。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 胡小弟蹲坐在墙头上,看着萧大乔说的话,就慢慢地站起了身。 胡小弟在墙头上乱蹿,符大首长早就知道了。 站在院子里的符大首长,一抬头就看到胡小弟从墙头那头慢慢地溜达了过来。 符大首长就顺嘴问了一句, “亮亮啊,你干啥呢?” 胡小弟一伸手指着院门的位置说, “符爷爷,刚才来你这的那个大叔和大妈,在我家门口哭呢。” 女人是哭包,符大首长领教了快一辈子。 在听到胡小弟说的时候,符大首长的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就拧在了一块了。 符大首长一伸胳膊,就大喊了一声, “老郭,把人给我叫回来,别在门外给我再丢人了。” 符大首长现在天天是吃得好,睡得好,闲事不管,正事不问的。不管是心情,还是身体,是一天比一天要美了。 可是,这个亲儿子符弘隆,却是让他觉得很不美。 让老郭把丢人玩意儿给叫回来,符大首长挽了下袖子要打人。而符弘隆这次学精了,站在院子里头不进屋。 符大首长站在屋子里头用一只手叉着一只腰,而另一只手指着门口的符弘隆说, “你说你能干成啥,让你媳妇叫人过来吃饭,你们俩干啥去了?” 确实是符大首长让老郭去叫胡幽过来吃饭的,只是老郭正好在热馒头,萧大乔就主动说她去。 可萧大乔并不真是叫人吃饭了,就是想好好地仔仔细细地看看人,结果被胡幽还给损了两句。 而在的萧大乔觉得胡幽这家子,就是沾了符大首长的光,占了便宜,可自己儿子还在部队受苦呢。 心里头就不平衡,越来越觉得委屈。 萧大乔这人眼泪就跟开闸了一样,一直在掉啊掉的,把个符弘隆给急的。 符大首长站在门里头骂了几句,没听到符弘隆回嘴,正奇怪呢,转过头看到的是他亲儿子正着急地给萧大乔那个女人在擦泪呢。 符大首长一股火就往上冒,从茶几上直接拿起个缸子,用力一扔,“砰”地一声,茶缸居然扔地上了。 对于头一次失手的符大首长,就像是人生被沾上了污点一样,大步迈出门从院子里找了根不粗不细的棍子,就要去抽符弘隆。 端着一大碗热馒头的老郭,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赶紧跑过去把符大首长给拉住了。 老郭赶紧就劝呀,今天这棍子要是打下去,以后这位姓萧的女人,还不知道怎么给说这事儿呢。 而胡幽也正是这个关键的时候,端着一个大海碗进来了。 碗里是炖菜,除了土豆粉条白菜,还放了点白肉和丸子。符大首长就爱吃这种稀里糊涂的菜,胡幽给大首长夹了好些软烂烂的粉条。 胡幽端着大海碗,扭着小屁股,路过了符大首长,轻轻地叫了声,“爷爷,吃饭来。” 路过符弘隆和萧大乔的时候,胡幽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说话态度和对着符大首长说话时,没什么区别。 “哦,符大叔和萧大妈,过来一起吃吧,爷爷最爱吃粉条了。” 大叔和大妈的称呼是改不了了,符弘隆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而符弘隆的眼神,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符大首长手里拎着根棍子。 符弘隆居然是一脸惊奇地看着符大首长, “爸,赶紧吃饭吧,你干啥呢。” 听到符弘隆说话的符大首长,又要去打人,还是被老郭给拦住了。 老郭笑呵呵地说, “首长,今天有白馒头,玉米饼,还有炖粉条。” 胡幽立即去厨房又把锅里的菜给舀了出来,看菜的样子是老郭做了炖鸡,胡幽又给利索地炒了个鸡蛋。 胡幽又帮着把炖鸡和炒鸡蛋放了桌上,而那个萧大乔还在抹眼泪儿。 不过饭桌上只放了一双筷子和一只碗,符弘隆一抬头就看到符大首长已经在吃饭了,他眼前连个筷子也没有。 符弘隆把人看了一圈,最后看到的是胡幽拿出一副碗筷放在了老郭的跟前,老郭也吃开了。 符弘隆平时在家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的,这会儿想着要不要拿碗筷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脆脆的声音说, “哟呵呵,原来符大叔和萧大妈是来做客的啊,我是邻居,我先回去了。” 胡幽又扭着小屁股走了,回头又看了眼半开的门,正好看到萧大乔抬起头来看她。 胡幽很有礼貌地挥挥手,“萧大妈,再见。” 胡幽往自己家那头走的时候还想着呢,怪不得胡四媳妇说,和这种女人的斗争是长期的,一时半会儿的胜利,不是最终胜利。 胡幽也觉得是,再过些年日子会更好,符家肯定要比现在还要好,到时候这个萧大乔,肯定会风生水起。 胡幽想着这个事吧,就又想到个人。如果猜测不错的化,那个富步认确实是有了。 而胡小弟这两天也去看过,富步认找的人居然还真是萧大乔。 大概是萧大乔给做的中间人,找了医院的一个大夫给看的。 萧大乔同富步认的认识,纯属是巧合,但是多少也同郑英秀有点关系。 当时萧大乔是挺想让自己儿子和郑家的人联姻的,本来想先订个婚什么,等到了岁数再结婚。 萧大乔还专门去和郑英秀的大伯母聊了两次,郑家的这位大伯母也觉得好,就把郑英秀的父母也找来了。 几个家长都觉得是好事,想把这事定下来的时候,就收到个消息,郑英秀自己看上个男人。 郑英秀这个事儿哇在郑家也不是什么秘密,而郑大伯母的意思吧,找个外头流浪的,不如找个在符家名正言顺的。 可是郑英秀不听,谁给说对象的事就是不听。 但是郑英秀还没傻缺到那个份上呢,就提着东西去医院找萧大乔了。 萧大乔一开始也不想理郑英秀,只是郑英秀太有诚意,说自己确实有难处。 郑英秀只是说自己有难处,除了符生就是不行,但是没说别的。 当时的萧大乔还以为符生把郑英秀怎么了,就准备好好看场笑话,就和郑英秀的关系慢慢熟悉了。 不过后来就再听说郑英秀的消息了,等得到新消息的时候,是符生媳妇带着自己娘家人,住在了符大首长旁边了。 萧大乔正在咬牙切齿的时候,就碰上了来医院检查的富步认。 其实就是随便聊了几句,都发现她们居然都还认识郑英秀。 富步认一听说是郑英秀认识的,就说她也联系不到郑英秀了,不知道是不是接了任务什么的。 郑英秀这个人其实还是很能干的,这是给许多人的印象。 现在没人能想到郑英秀早就被关进去了,连家里人都不能知道,还在秘密看管着呢。 富步认感叹着郑英秀的失联,而萧大乔却是想,不会是受刺激躲哪哭去了吧。 都这么些年了,这个郑英秀可真够执着的,但是,符生宁愿娶个村姑,也不看郑英秀一眼。 从某些方面讲,萧大乔还挺瞧不上郑英秀的。 聊郑英秀聊的,就聊到了郑英秀和符生的关系。 萧大乔想知道得多一点,可是富步认却不清楚。但是,富步认现在着急的是肚子。 就是这样再三地巧合下,萧大乔就给富步认介绍了个认识的医生。 这个医生现在是在医院做大夫,早些年家里也是开过诊所的,只是后来除了一些中医馆外,其他西医诊所能继续开的就很少了。 可这中间萧大乔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时间就耽搁了。说好萧大乔带着富步认去那个医生家里的。 那个医生家里是有设备的,但是,平常不敢干这种事,但是现又有萧大乔做了担保,而且还有钱赚,就动了心思。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萧大乔被审查了,一查这前前后后的乱七八糟的事,就过了一个多月了。 富步认的肚子已经开始涨了,而且很明显。 可是富步认找了几次萧大乔,都没见着她。 富步认着急也没用的,现在全医院的人看见萧大乔都跟躲瘟疫一样,就怕她的“作风”问题影响到自己了。 富步认现在既找不着萧大乔,又找不着那个医生,刚出医院,就被一个人堵住了。 第315章 胡幽差不多是回去就吃饭,吃了饭站在院子里活动几下,最后看看书房里胡三哥盯着胡小弟在学习。 估计是胡小弟最近太贪玩了,胡小弟的手心被打了好几下。 胡三哥从院子的大树上扯了一小根树枝枝条,就开始检查胡小弟的作业。 胡幽看着胡三哥这么严格,又这么辛苦,就准备给做点好吃的。 胡幽可不知道胡小弟的学习进度,从琉璃窗外面看了好几次,胡小弟一直被挨打,一打就向后撤一下身子,看着真可怜哇,而胡幽是立即就抽了几口凉气。 胡幽闲得无聊在最后又去弄饭了,好像还听到胡小弟哭了。 不过胡三哥教训人,胡幽可不敢去拦,搞不好自己还要挨罚的。 胡幽在厨房忙乱的时候,又在厨房太阳最好的位置,把大冰箱打开了。这个冰箱和上海的那个差不多,只是外面的仿旧色不同,最大相同的地方就都是能源型冰箱。 未来科技的太阳能冰箱,不需要电,又省心。 从里面找出小半盆大酱,准备做点面条,抄两素菜,再切个薰鸡,又切几颗薰鸡蛋。 胡三哥喜欢吃面食,胡幽准备去叫胡小弟和胡三哥吃饭呢。 胡幽几乎是用最慢的速度把饭做好了,要到书房那头叫胡三哥和胡小弟的。 就听到“砰”地一声门的响声,胡小弟从后院跑了出来。 胡小弟这会儿看着真可怜,身上衣服都被抽了几个印子,一看就是打得特别狠。 不过现在胡小弟长大了,跑得也快,别看胡三哥抽得狠,也只是狠狠地抽到了衣服上,胡小弟露肉的地方是一点也没抽到。 即使这样,也把胡幽吓一跳,而胡小弟差不多是最快的速度,冲到胡幽跟前,直接躲到胡幽身后了。 胡小弟用特别可怜的声音,和胡幽说, “姐,快救救我吧,咱哥要打死我啊。” 胡幽看了眼胡小弟薄袄上面被抽烂的地方,也是吃了一惊。 胡幽把胡小弟给关进了厨房,就站在厨房门口,等着气势汹汹的胡三哥。 胡幽脸上是笑眯眯的,可心里头也有点怕啊,不知道已经嫁了人的她还有没有以前的份量呢。 在胡三哥走到跟前时,胡幽一瘪嘴,看着真可怜啊。 胡幽还眨了眨眼睛, “哥啊,你可真吓人呢。” 胡三哥也是被气的,一看手上的树枝条,立即就扔在了地上。对着胡幽笑了笑说, “哥不是对你,是对那臭小子,你都不知道他干啥了。” 胡小弟这臭小子,胡幽还不了解嘛,胆大着呢,但心也细。 胡幽稍琢磨了一下,想着应该没啥大事,就上前把胡三哥的胳膊给拉住了。按照现在的情形看,胡幽觉得自己对胡三哥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胡幽冲着胡三哥笑了几下,可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可怜啊,又继续和胡三哥说, “哥啊,要吃饭了,你看你这样,真吓人。” 胡三哥先是瞪了眼胡幽,叹了口气,用手指着躲进厨房的胡小弟说, “他都是大孩子了,你咋还惯着他。” 胡幽的表情又显得很无辜, “哥,小弟他贼聪明呢,肯定不会出啥事的。” 胡幽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还有符生经常说的,胡小弟就是个机灵鬼,别人出了事他都不会有事的。 可是,当以后的某一天,胡小弟闯了大祸时,胡幽觉得自己是太相信胡小弟和符生了,上了大当了,那会儿才明白啊,这俩个人是最喜欢玩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了。 现在胡幽就跟个老鹰似的,一定要护好胡小弟这只小鸡崽。 胡三哥是气得都直接笑了,冲着胡幽挥挥手说, “行啦,先吃饭吧,等吃了饭的。” 可是,胡小弟却乘机给旁边送饭的时候,溜到那头一起吃饭去了。 而胡幽一听了饭,立即从院子里把胡三哥扔的那戴树枝捡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到旁边去了。 胡三哥耸耸肩膀都没跟着去,而是给自己泡了杯茶,去书房看书去了。 胡三哥正在认真看书的,忽然听到一阵阵笑声。 站起来一看,差点没撞在门上了。 发狠咬牙去的胡幽,居然和胡小弟俩人勾肩搭背的回来了,而且脸上都是笑容。 胡幽甚至用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脸说, “小弟啊,看你辛苦的,快去洗个泡泡浴吧,姐给你准备点带泡泡的洗澡膏,准保你洗得贼拉的干净。” 胡小弟高兴地跳了起来,冲进自己房间拿了一包干净衣服,又冲进浴室。 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 胡三哥看到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胡幽至少要揪着胡小弟的耳朵回来的,没想到是一副“合家欢”? 等胡小弟去洗泡泡澡的时候,胡三哥把书翻了几页,看不下去了,就去找甩着小抹布唱着小歌曲的胡幽。 而胡幽还正在唱着后世的一首流行歌曲,“我的爱是火,火火火火火……” 其实胡幽自己都不知道唱得对不对,反正记忆里好像有这么一首歌。 胡三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擦着灶台的胡幽,快把小抹布都给要飞了。 胡三哥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咬了咬牙,问胡幽, “小宝啊,符生什么时候回来呢?” 胡幽特别地高兴,还在原地跳了一下,转过头冲着胡三哥一乐,又是轻快地跑到了胡三哥跟前, “三哥,明天啊,没想到回来这么快。果然,有正事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胡三哥头都觉得疼,就知道胡小弟肯定说了符生。 其实胡三哥现在也忙,根本不知道符生现在是隔个三四天就能回来住两三晚的。 有的时候还可以吃了早饭才走。 胡三哥看着胡幽把厨房收拾好了,本来想和胡幽再谈谈。 可胡幽走到门口,却是主动地和胡三哥说, “哥,不用担心的,小弟还小的。而且,曲老头儿马上就要来了,有的是人收拾他呢。” 等曲老头一来,胡小弟天天就要过只有学习和练功的日子喽。 胡幽还微微摇了摇头,都有些心疼胡小弟呢。 深深地叹了口气,胡幽慢慢地说, “小弟这么聪明,不得不承认是曲老头儿的功劳呢。以前曲老头儿还说要把他所有的财产,以后都留给咱小弟呢。” 胡幽现在却不这么想了,最大的原因就是有钱啦。 现在根本不用想什么别的,只要想着把自己养得白白的,嫩嫩的,软软的,和符生有精力多战几回,就觉得人生特满足了。 胡幽伸出手拍了拍胡三哥的胳膊, “三哥,小弟的事啊,交给曲老头儿就行,再过几天他们人就到京都了。呵呵,到时候你让胡小弟出门,他都没功夫的。” 胡小弟掏出灰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笑着看着胡三哥, “三哥啊,你啥时候给我领回个嫂子呢?” 胡三哥确实是还真没想过这个事儿呢,而且,他总觉得没到时候。 一向聪敏过人的胡三哥,僵着脸和胡幽说, “你三哥我啊,年纪还小着呢,不急哈,不急。” 胡三哥只是和胡幽挥了下手,就回书房那头看书去了。 胡幽又是去给曲明老头和金兰收拾房间了,胡四俩口子回去了,前院的几间正屋,就数他俩这间最大了。 胡幽把每个屋的火炕都查了查,现在虽然是暖春了,但是微带点热气的炕,睡着舒服。 胡幽烧的还是柴,现在的煤店里仍然有卖柴的。 胡幽让符生之前买了不少柴禾,炭并没有买多少。 主要是胡幽现在还是烧不惯炭,总能弄一脸黑灰。 胡小弟在这方面比胡幽稍好点,胡三哥倒都是没什么问题。 符生专门在前面一进门的地方的拐角里,搭了个小炭房。 符大首长给弄的这个房子,确实挺大的,前院正面和侧面全是齐刷刷的房子。 而后院与正院背靠背的也是几间房,后院最底还是一排房。 而后院的院子也特别的大,现在弄了菜园子,这几天天暖和得快了,都能看到绿叶芽芽开始冒出来了。 就在胡幽做各种准备的时候,曲明老头和金兰,已经坐上了来京都的火车。 其实,走之前符生妈有想来的。 符生妈现在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坦了,觉得这都是胡幽的功劳,想着就要来京都,给胡幽撑腰来。 可是,却被温大舅舅的一个电话给阻拦住了。 温大舅舅现在留在了上海,慢慢在筹划自己的事情去了。 温大舅舅告诉符生妈,让她最好再安静的呆几年。而且,温大舅舅还告诉符生妈另外一个消息, “小妹啊,我和你小哥给二妹看上了个人家儿,正在谈。过几天我就要去你们那里了,这次是和你小哥一起去,你现在最好哪也不要去。” 其实温大舅舅想的是,符生和胡幽都是大人了,而且一个比一个鬼,尤其还跟着胡家几个小子,怎么可能吃亏。 反倒是一直性格略软的符生妈,却是很容易被人几句话就给拿捏住了。 尤其是胡幽,有一股子村劲气,啥人也不怕。尤其现在事事都有符大首长给撑腰,明的暗的都帮着。 温大舅舅一个电话就把符生妈给劝住了,确实让曲老头松了一口气。 这些本来都是人家的家事,曲老头儿多说一句半句的,就显得不太好了。 而与符生妈关系很好的金兰,就感到很惋惜很遗憾了。 现在金兰在胡家村明的是暂代胡幽这个羊倌儿的,实际上啥也用不着她。 胡二哥差不多是都给包圆了,和有些拘谨的金兰说, “金兰啊,既然不好意思,去京都帮我们多照应照应我家老三。” 第316章 胡二哥大早上就把给鸡吃的食,还有羊吃的食,都拌好了,满满一大盆。 现在开春有了新鲜的野菜,胡二哥去摘了不少的野菜,还发动村子里的小孩儿去摘,按斤给钱。 虽然每天每个孩子只能分到几分钱,但是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一段时间下来,可以攒不少的零花钱呢。 胡二哥把野菜切碎,又拌上了胡幽留下的饲料。 而给大猪那边吃的呢,就是一些日子久的玉米渣还有专门的猪饲料,这些都拌在了一起,猪的身上的肥膘,眼见着“嗖嗖”往上长呢。 胡二哥看着大猪“哼哧、哼哧”地吃了早饭,刚从猪圈里出来,就碰到了金兰。 金兰对于因为胡家的原因而要去京都,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哩。 胡二哥可一眼就看出金兰的意思了,本来符生妈也要去的,这个事儿连胡二哥都觉得不妥哩。 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去和那些人碰面的最好时机呢。 胡二哥把大食盆子放在了大旧桌子上,不由地还用手拍几下,这都快形成习惯了,这几张桌子的坚实程度,都超过他想像了。 而金兰就站在旁边,脸上带点歉意,和胡二哥说去京都的事儿。 “其实应该你同未静去的,可是你们孩子又太小了,反倒是让我占了便宜。” 胡二哥觉得这个金兰想得可真多,又轻笑了一声说, “我们这里都挺好的,呆着也舒服,到京都现在还不太想呢,等小虎再大一些的吧。” 胡二哥招呼着金兰去前院,现在后院不仅垒了墙,还加了大门,胡二哥出去就把院门给上了锁。 胡二哥就跟拉家常似的,在和金兰说, “咱们村好日子,才刚开始呢,外面哪比得上。” 金兰也觉得是,她是吃了一年的玉米粗渣子,在胡家村里,家家都能吃上玉米细面,那磨得才叫细呢。 尤其是胡四家,吃玉米细面都是为了刮肚子里的油水。 胡二哥去了胡三哥那屋里头,随便翻出来两本书,就递给了门外头的金兰。 “金兰,这个麻烦你给老三,他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爱丢三落四。” 金兰愉快地领了任务去曲明老头儿那屋了,而未静抱着小虎站在屋门口,都看着呢。 等胡二哥一进门了,未静还笑着说, “金兰老师脑子里只有她的舞蹈,她根本不能明白你的意思。” 胡二哥也没办法,他也不能说得再直接了,现在只有叹气, “看他们的缘份吧。” 胡二哥跑到未静跟前,亲了几下小虎的肉肉的脸蛋。眼睛里都是笑啊。 “咱小虎可长得真像小宝啊。” 胡二哥这边已经给胡三哥铺好路了,就看胡三哥自己吧。 而胡幽也在忙着替胡三哥铺路,就把金兰的房间,安排在了胡三哥的另一头。 胡幽觉得自己安排得不错,又想到符生明天晚上就能回来,准备这几天好好洗的白白。 胡幽还从系统交易市场里,买了健身补肾的茶,还要给符生再喝点。 为了自己未来,胡幽想得很细。 胡小弟在知道曲明老头儿没几天就要到了,一吃了饭就钻屋里头看书去了。 胡三哥更是不用说,在书房里头就没出来过。 胡幽在书房里头摆了不少的书,三面墙上的书架上,书都是满满的。 胡幽看了眼胡小弟和胡三哥在的屋子灯还亮着,说明这俩人还在学习,就无趣的去了洗澡间了。 等胡幽洗得差不多,正准备把水停了,忽然听到洗澡间的门在动。 有人从外面撬门? 胡幽立即就吓了一跳,手放在开关上就不敢动。现在最命的,是她还光着。 胡幽想想,要不要用力呼叫一句,以胡小弟的耳力,肯定能听到的。 就在胡幽憋着准备大喊的时候,就听到门有个特别小的声音,好像是在叫她。 “小宝,小宝,开门。” 声音确实是特别的小,但是胡幽是不会听错的,是符生的声音。 胡幽两只眼睛马上一亮,光着脚小跑到门口,轻轻地就把门栓给拉开了。 符生带着一股冷风“嗖”地就钻进了洗澡间,胡幽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见符生是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就脱了个精光。 “嘶。” 胡幽小声地吸了口口水,又赶紧把洗澡间的门给插上了。 胡幽转过身时,一下就被符生给搂住了。 符生亲着胡幽的小嘴的时候,还不停地给胡幽灌糖水。 “宝贝儿,我想死了,这几天就觉得心里头慌。” 胡幽被符生又给摁在了墙上,亲得流口水的时候,胡幽借喘气时候还撇了下嘴问符生, “现在还慌不?” 符生扶着胡幽的时候,有点急,可是在俩个人不停地活动的时候,忽然就有种特别踏实和满足。 符生用力搂着胡幽,笑声从他的胸膛传到了胡幽的耳朵里了。 都不用说什么,胡幽立即就明白了,符生顾不上啊。 胡幽用力在符生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就感觉到符生正好一用力,胡幽不由地“哦”了一声。 胡幽的背都撞墙上了,符生赶紧把她又搂了过来。 符生又用嘴把胡幽的嘴给堵住了,俩个人的哼哼声,都自动消失在了唇舌的纠缠之中了。 等胡幽快软成面条的时候,被符生抱回了房。 符生用他的褂子把胡幽抱回去了,他自己是光着的。这是在自己家里,无所谓的。 可符生把胡幽塞进被窝后,又光着去洗澡间收拾去了。 收拾好后,拿着一堆湿衣服要回自己屋时,一出浴室时,就迎面碰上了胡小弟。 胡小弟晚上多喝了两碗汤,现在要上厕所,而厕所就在洗澡间旁边。 猛地在黑天打洞的时候,碰到个光溜溜的人,胡小弟吓得“嗷”地喊了一噪子。 “神经病不穿衣服啦。” 符生瞪了眼在原地上下跳的胡小弟,沉着脸对胡小弟说, “行了啊,明天跟我出去。” 符生气哼哼地回屋了,在看到胡幽睡得香香的时候,啥气也没了。 不过符生这会儿却在想另一件事,胡小弟这臭小子,也快长大了,得赶紧给他寻摸个媳妇才行。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胡幽总想着胡小弟的事儿。 另外一个就是胡三哥,居然还没和金兰在一起。 这些人一个又一个的都把胡幽的心给分走了,符生钻被窝搂着胡幽,摸着她的丝滑如牛奶般的皮肤时,还要琢磨着把姓胡的一个个的都给打发走呢。 胡幽晚上睡得挺好,一睁眼的时候,居然看到符生明晃晃的大屁股,正撅着穿裤子。 胡幽立即伸手把符生的屁股给拧了一把,在符生转过身的时候,胡幽“咯咯”地就笑了起来。 就在符生转过头的同时,胡幽伸出一条光胳膊,指着柜子上的保温杯说。 “昨天备好的茶,还以为你今天回来呢。赶紧喝了吧,你这头牛得继续保持耕种能力哇。” 符生把裤子的金属扣系得是“啪啪”直响,打开茶杯时,立即闻到一股清香味。 虽然不知道这个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反正喝了几次后,符生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下次可以挑战一夜六次啊,符生喝完一大杯补肾茶后,还“哈哈”地笑了两声。 胡幽看符生一副又要出门的样子,嘟着嘴就问, “那个富步认真的是你让胡小弟去堵住的,现在你们把人藏起来了,那她真要生了娃可咋整啊。” 虽然这个娃和胡幽是没一杆子关系,但是富步认只要钱,而不要孩子。 那孩子要是再送回那个山沟沟里头,想想那种日子,这个孩子还能不能活下去哩。 现在不少村村里头,孩子安生的养大都是个大问题呢。 符生早就把这个问题想好了,不过这件事没到最后,都不知道富步认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符生转过身又把被窝里的胡幽抱起来,摸了几把,揉了几个馒头,还亲了亲。 符生用手把胡幽脸上的头发往脑后扒拉了下,低声地说, “要是富步认觉得有利可图,最后又反悔,更觉得我们是在买孩子,所以这个事到最后才知道的。” 胡幽露出白嫩嫩的光脚丫,轻轻踢了一下符生, “那把她藏着也不是办法,她要是知道是你搞鬼,就有点麻烦了。听说富步认这个人,不仅不好打交道,和那个郑英秀关系也很好的。” 符生在胡幽的光脑门上连着亲了几口,才又说, “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不过,富步认想要在城里呆下去,听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现在还没到谈最终条件的时候,具体符生要如何处理那个在半年多以后,将出生的孩子。 胡幽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不过这些都有符生管着呢。 胡幽在炕上光着身子,做了些拉伸运动,才缓缓穿上衣服下了炕。 要想在某些运动时,争一小席之地,一定要腿长腰软,还能在翻云覆雨时,时时配合对方。 快乐的感觉,肯定不能让符生一个人享受了,胡幽也是很需要的。 古往今来九十六式,连一半都没试完呢。 胡幽觉得她和符生真是聚少离多啊,连叹了好几口长气。 知道符生夜里回来后,大早上符家大首长就跑过这边来吃早饭了。 而早饭是胡三哥做的,符生起来的时候,都差不了。 即使符生今天早起胡三哥也不会用他。符大首长那护崽子的“让我来”方式,胡三哥听说了。 不过,现在连胡幽也能护着,胡四家全家是满意的很呐。 胡幽晃了晃小胳膊,坐到了饭桌前,准备要吃两碗粥的时候,就听到符大首长在说, “这个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第317章 符大首长问符生的事,胡幽就觉得心虚。 富步认的事,想来也都是那个巧字可能说得清的。 可这个事儿符生还刚开始整呢,目前看到的是富步认还算安生的。 不过符大首长能知道,也不奇怪。 现在只要是符生的事儿,没有一件不是符大首长不在意的。 胡小弟出去个两次,大概去了什么地方,简单地了解一下,就能猜出个三六九来。 只是符大首长没想到的是,符生居然敢了个怀了娃的女人。 大早上的饭桌上,符大首长直接就“腾”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着符生说, “说,谁的娃?” 胡幽一口粥直接卡喉咙里了,“咳咳咳……” 符生连忙伸出胳膊给胡幽拍后背,一边拍着还同时在和符大首长说, “这我哪知道啊,那娃在她肚子里呢。” 旁边一起蹭吃蹭喝的老郭,先摸了一把头上浓密的白毛发,才轻悠悠地说, “符生不是那样的人,首长,今天早上的粥可真好喝啊。” 符大首长立即坐在了凳子上,先眯着眼看了下被粥呛得脸色通红的胡幽,又看着一直在不断伺候胡幽的符生,眼睛眯了一下又一下。 符大首长低声地说, “你别去了,让亮亮带着老郭去吧,老郭正闲着呢。” 闲得只长头发的老郭,立即就说, “交给我吧,我年纪太大,她想赖也赖不上。符生啊,你还太年轻啊,一下就被赖上了。有的时候哇,可不是好心眼儿就能行得通的。” 胡幽听了后“嘿嘿”地乐了两声,接过了符生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大口。 旁边胡小弟低着头也跟着“嘿嘿”地笑,用眼睛还把符生专门扫了几眼。 胡幽拍了拍符生的胳膊,露着小白牙笑着说, “哎呀,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哈哈……” 符生给胡幽夹了筷菜说, “你有没有想转的地方,我今天可以抽出半天时间陪你。” 胡幽其实也没什么可转的,不过一想到金兰要来了,胡幽的小眼神又看向了胡三哥。 胡幽微微点点头,冲着符生又笑着说, “去买些好料子吧,给家里头寄回去吧。” 符生点点头,一切都胡幽说了算。 吃了饭以后,胡小弟去符大首长那头在等着老郭。 胡小弟就站在院子里,很随意地墙上院子里来回蹦跶着练着呢。 而符大首长进了屋后,脸色还有点阴沉。 老郭看了看符大首长在地上不停地转圈,还是两只手都叉着腰。 那件洗得都看不出颜色的褂子,都快被符大首长抖到地上去了。 老郭摸了把自己在长头发的脑袋,又点了点头,这才用很低的声音说, “之前符振兴送过来几件羊绒毛衫,说的就是符生媳妇给织的,颜色和样式都好,我老郭啊,这辈子真没穿过这么舒服的毛衫呢。” 符大首长用手摸了摸自己钢板一样的胸脯,那毛衣摸着都刺拉人的手,说明质量不好,穿得看着也太长了。 符大首长抿了下嘴,很不服气地问, “怎么回事,我为啥不知道?” 老郭探了探头,正好看到胡小弟一下跳到了墙上,立即就“扑扑”了两声。 老郭用特别低的声音和符大首长说, “首长,您当时还嫌弃地说,那是资本主义小娘们儿的行为,您根本不需要。” 符大首长用力抿着嘴,然后就是有点不耐烦了,冲着老郭说, “那你给想想办法,我那不是,那不是一时没想到嘛。” 老郭皱了下老脸,立即去柜子里面给符大首长找出件蓝色的薄的羊绒衫,放在了桌子上。 老郭用他粗拉拉的手还摸了几把,被符大首长给打开了。 符大首长指着院子里还在锻炼的胡小弟说, “你赶紧的吧,一会儿小心他拆了咱院子的墙。” 精神饱满的老郭出去了,旁边还跟着更精神的胡小弟。 而胡幽和符生,正好站在门口,坐上了老郭的车。 胡幽不愿意承认,她和符生是故意等着呢, 胡幽和符生在京都最有名的商业街道前下了车,一路上慢慢走着。 虽然这个年代到处旅游的人不多,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有的人是因公而顺便来转悠的。 好多人家出差来转悠,就是看看。 胡幽也跟什么都没见过一样,立即就走了好几圈,在百货大楼门前的街道上,转了转。 这条街在后来的几十年,一直都差不多这样,等着过了过瘾,胡幽才和符生进了百货大楼。 在这个时代的百货大楼,怎么能缺少了卖糖的呢。 胡幽凑过去看了看,就听到有人问要几斤,而旁边的一个人说“二斤”。 就见那个卖糖的,伸手就抓了两把糖,然后用纸包包好,细绳捆好,递给了那个人。 胡幽站旁边看了了一会儿,这个人卖糖不用称,只是用手抓。一抓一个准,一把一斤糖。 而买的人都像是很习惯了一样,来了一拔,走了一拔,又新来一拔,又走了一拔。 来来去去的人不断,胡幽却想着不着边际的事儿。 幸好不是大年下啊,要不然来排队买糖的,还不得把这人累得抬不起胳膊呀。 胡幽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正好被几个买东西的人,挤了一下。 那个抓糖的“一把抓”立即用柔和的声音说, “大家都排队啊,别互相挤,今天糖多着呢。” 胡幽看了一会儿,就跟着符生准备去二楼。 可就在上楼下楼错身的时候,胡幽就被人给撞了一下。胡幽死抓着符生的胳膊,而符生也正好扶着胡幽的腰。 那个撞到人的人,却是一眨眼功夫真的不见了。 胡幽都觉得想骂个人,居然这么难,而符生却皱起了眉。 符生看着胡幽说, “把你的大褂子兜子摸一摸,看有没有少什么?” 胡幽平常买东西,都是在衣兜里头装的钱和票,只是今天跟着符生,她非常自觉的什么也没装。 胡幽摇了摇头,并没有觉得少了什么。当然,也不会多什么的。 胡幽兜子里头啥也没,都快有脸干净的兜子,能有什么呢? 胡幽抬着头看着还在皱眉的符生说, “没啥,你要不放心,追上去看看,他兜子里头到底是不是比脸干净呢?” 胡幽的话把符生逗乐,让胡幽一个人呆一会儿,他自己去追人了。 胡幽觉得符生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应该表彰,就找到大楼的一个经理,和那个经理说了刚才的事。 那个经理捂着嘴,表示有点惊奇。但是,并不承认他们这里有点贼。 也没等多长时间,符生迈着大步就回来了。 胡幽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逮人成功了。符生冲着胡幽轻轻一笑, “送旁边派出所了,而且这小子兜子哇,都快装满喽。” 大楼里的经理这才知道真的有贼哇,可是却不明白,为啥贼会来这儿。明明他们是先进单位,这不是影响人上进嘛。 大楼经理苦着脸,和另外一个经理,去了派出所,准备把那个人的兜子里的东西给领回来。 符生的这个事儿办得又好又快,胡幽冲着符生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符生还挺得意的时候,就听到胡幽说, “看吧,有好多小姑娘小媳妇的,在一个劲地瞅你呢,高兴不?” 胡幽立即脸一崩,拉着胡幽的走,就去了卖布的地方了。 刚才迅速地走一遭的行为,许多人都看到了,确实对符生投过去了“你很不错”的赞美的眼神。 所以就在胡幽到了卖布的地方后,那个卖布的还和胡幽和很认真的口气说, “你看上啥布了,都有货的。” 胡幽抬眼望着这人,眼神里头放光是几个意思。 胡幽把看上的布,都说了一遍,而且每种都要了有十来米。 卖布的的最后很好心地提醒了下胡幽, “带够钱了么?” 胡幽把眼睛又看向了符生,而符生无奈地说, “我把钱全给你了啊。” 胡幽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了,把手伸到衣兜里头,掏啊掏,掏出一把票来。 不仅有票,还有钱。 胡幽付了该付的钱,以及对应数量的票,那个卖布的售货员却是一直都没收回眼神。 呆呆的售货员在胡幽和符生走出去很远以后,才自言自语地说, “那么能装东西的兜子,到底是咋做的?” 当然,胡幽路过一楼的时候,买了2斤奶糖。 符生抱着大包,跟在胡幽的后面,胡幽手里拎着奶糖,俩人在百货大楼附近又转了转。 等胡幽走得累了,又招呼符生,一起去下馆子。 这个年代下馆子的人不多也不少,中国人嘛,啥时候能少了吃呢。 符生带着胡幽,去了一家街后头的馆子,是一家涮肉店。 每个不大的桌子上,中间都放着一个铜锅。 胡幽来京都这么久,还真没去过馆子或饭店吃过饭呢。看着人也不少的,差不多有五六张桌子,都已经坐上了人。 吃涮锅很平常,胡幽在家里也吃过的。 但是,用这种中间有个长烟囱的铜锅吃涮肉,胡幽确实是头一回。 蘸料也是店里给上的,一看就是麻酱的。 胡幽吃了几口涮肉,就觉得特别地热乎,她不缺肉,没想到又一个吃着贼拉香的方式,勾引了她。 胡幽还低声地和符生说, “这么好的锅子,回头你也给家里弄一个来,要弄个最大的。” 符生笑着点头,只要是和吃有关的,胡幽就是爱来劲。 俩人吃得挺乐呵,而且符生一会儿吃了就要先去办事了。 “哗棱”地一声,涮肉店外面进来了几个人,穿着军人的衣服,和符生的差不多。 不过这几个人一看都是有本事的,肩膀上的肩章上都是有等级的。 胡幽扫了一眼他们几人,而那里头有人也扫了过来。 “砰”地一声,有个人直接摔倒了。 第318章 胡幽觉得这个姓符的可真堕落,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在部队吗,或者是在忙吗,反正得在上班。 可是,却在这个时候,出来和朋友吃饭。 胡幽看了眼这个吃涮锅的子地方,也算是挺繁华的地方吧,这人居然跑这里来,肯定平时上班之类的也很不认真。 胡幽只是看了两眼,就低头继续吃菜了。 胡幽转过头笑眯眯地还同符生说, “这个锅子好,羊肉也不错,我们晚上还吃。” 胡幽说晚上回家吃,符生笑着点头, “首长那头肯定有这个大锅,你回去和他要,家里什么菜都有。咱自家的羊肉,不比这个差。” 这个年代的羊肉都是村里人自己养的,都是味道好极了。 胡幽吃了几口,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 胡幽转了转眼珠,冲着那人笑了笑, “大叔,你好哇。” 符弘隆眼睛却是动也不动地盯着符生,而符生就像没看到他一样,还是在不停地给胡幽夹菜。 胡幽嘴角带着笑,把羊肉慢慢地蘸了酱料,又慢慢地放进了嘴里。 符弘隆带的人年纪都和他差不多大,不过符弘隆长得确实好,显得人白白的,还特别的精神,一身绿色的军服特别的衬人。 和符弘隆同行的几个人,只有一两个是穿军装的,别的都是普通的褂子。 胡幽赶紧吃完,符生还有事呢。 其实符已经吃完了,他吃饭快是习惯,被胡幽说了好多次,只能说比以前稍好点点。 胡幽就感觉有个人影站到了她这边的桌子跟前,胡幽抬起头一看,果然是符弘隆。 胡幽还以为这人没啥反应呢,可符弘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还抖着呢。 看这激动的,要不是胡幽比较了解情况,还真以为这位多稀罕符生呢。 不过符生这张脸和符家大首长那是太像了,想骗人都不容易。 胡幽想想,符弘隆大概有20多年没见过符生了,居然能认得出来。 然而符弘隆在桌子跟前站了一会儿,又回自己桌子那头了。 和符弘隆同行的人,都往胡幽他们这边桌子看了看,也没看出朵花来,都又开始涮了。 胡幽立即吃了最后一口,放下了筷子,一抹嘴,就站起来要走。 符生面无表情地跟在胡幽的后面,手里提着胡幽的绿包袱。 胡幽今天穿仍然是破衣烂褂,她都习惯这样了。里面穿得好就行,反正现在也没人愿意在穿上花心思。 一出了商场在的街道,胡幽就立即朝符生摆摆手, “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 符生摇摇头说, “这里离家不算远,我把你送回去的。” 胡幽还挺感动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比符生心目中的任务,还要重要。 一回到家里,从远处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大吉普车。 胡幽走过去,用力在车轮上踢了几脚,同时还斜着看符生, “有车了不起啊,你是不是就知道符振兴要来给你送车?” 符生表示很冤枉啊,连忙就解释, “我只是知道他今天来,别的不清楚。” “不清楚个鬼啊,符振兴到哪都有车,比大资本家还要资本。” 胡幽忽然觉得连符生都不能相信了,从符生手上把大包袱夺了过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就提着包袱要回去。 符生是一脸的笑跟在胡幽后面,一进自家院子,就听到符振兴就在那喊, “小弟妹,我给符生弄来台车,你看咋样?” 胡幽鼓着脸瞪了眼符振兴, “不咋样,他是人民的子弟兵,咋能学那些资本家的作派呢,多走走没坏处。” 准备邀功的符振兴摸了摸鼻子说, “曲明老头是明天到还是今天到啊,是我去接人呢,还是符生接呢,小弟妹,你给好好说说啊。” 胡幽听了却是一惊,差点把这个重大的事给忘了。 胡幽转过身冲着紧跟她身后的符生又摆摆手, “你快忙你的吧,有空回来看看就成,我都挺好的。” 胡幽转过头就把包袱放自己那屋了,符生想进来,却被符振兴给拉住了。 符振兴拉着符生嘀嘀咕咕了一阵,也不知道说什么,符生就稍微点点头。 符生开着符振兴的大吉普走了,胡幽指挥着符振兴去切羊肉。 符大首长的冰库里面,还有好些羊肉呢。 符振兴把肉弄好后,还真给胡幽从符大首长那头,端来个特别大的铜火锅。 符振兴敲着铜火锅“刚刚”响,脆生生的声音。 胡三哥也进厨房来帮忙,看到大铜火锅时,还问胡幽, “小宝,是要吃火锅吗,这个锅还真大。” 可胡幽却直接叹了口气说, “唉,我和符生今天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到个人,我想啊,他今天肯定得来。” 胡三哥低头帮着一起洗着大铜锅,就顺嘴问了一句, “是谁啊,为啥要来?” 胡幽转头还看了眼符振兴,把符振兴给吓一跳,胡幽冷笑了一声,才慢慢地说, “符弘隆啊,符生的亲爹,看见符生没敢说话,我估摸着,肯定要来看看他亲儿子咋一下长这么大了。” 符振兴正准备咧嘴笑,一听是符弘隆,立即就“哎哟”了几声。 符振兴抖了两下胳膊,用特别认真的语气和胡幽说, “小弟妹啊,他那个人,还真不好说呢。” 胡幽眨眨眼,难道自己看错了,符弘隆不是想同符生拉近关系。 胡幽就赶紧问符振兴, “那他是几个意思,在符生跟前儿站了好一会儿呢,害得我都没吃好。” 符振兴摇摇头,朝门外看了看,低声地说, “他以前是蠢,现在是蠢和没救了,脑子里天天就跟浆糊似的。靠老爷子这点脸面,他现在还能风光风光。” 胡幽心里想的是,过几年形势越好的时候,这家伙还会更风光的。 胡幽也立即叹了口气,“坏人都比好人活得好。” 可胡幽却又问符振兴, “可他总在跟前儿晃,让人吃不下饭。” 符振兴却是“哈哈”笑了两声, “你继续叫符大叔,萧大妈不就行了。” 胡幽撇了撇嘴,可又觉得不太妥当,这种事假装假装还成,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了最后没理的就是符生了。 一直不作声的胡三哥却给胡幽出了个主意, “不就是个称呼,真认假好,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么。” 胡幽一直觉得胡三哥就是个有大智慧,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 连符振兴都点头, “这些年我们和他们家都是面子上的事儿,也就我大伯总觉得我这个三叔,这会受委屈,那会受委屈。又觉得他跟符家别人不一样,总要多照应一些。” 符振兴冷哼了一声,“老爷子都一直在自力更生呢,他和他媳妇还有萧家,成天介的出幺蛾子。” 符振兴一说出幺蛾子胡幽就想到个事儿,胡幽就问符振兴, “之前碰到那富步认的时候,萧大乔给她联系了打胎的大夫。这种事,会不会是她经常干的啊。” 这个年代再保守,也有陷入感情的失足女青年,打胎什么的肯定不能去医院做了,要不然会被盖上“女流氓”。只要被拉出去活动,至少会进去半条命。 胡幽琢磨着萧大乔这一手,玩得就是好,表面上是救了人,可她里里外外都拿了钱。 胡幽自己有钱,钱很多,金银财宝数不清,可是萧大乔并不是。 萧大乔虽然不缺吃不缺喝,也是吃喝得不错,可她后面还有个萧家呢,干什么也要钱的。 萧大乔毕竟是在医院,收个病人的红包,拿点别的好处费。来钱处还是挺有限的。 萧大乔的心思,被胡幽分析得透透的,符振兴听了却慢慢地停下了手上刷锅的动作。 而符振兴立即就皱起了眉头,不由地声音沉重地说, “要是真的私下接为人打胎的活,这个事要是暴出来,对符家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胡幽赶紧告诉符振兴,关于富步认的事情的进展, “首长派老郭去处理了。” 符振兴点点头,“还是爷爷想得周到,下手也快。” 胡幽这会儿把眼神看向了胡三哥,抖了抖她的小眉毛,还轻哼了一声, “哥,你看吧,咱小弟多能干啊,一不小心就干成了件大事。” 胡三哥却是不吃这一套,而这件事确实是碰巧了。 胡三哥就提醒了胡幽, “曲爷爷来的时候还要叮嘱一下,不能让小弟再乱跑,好好学习外,也得学会收收性子了。别以为自己有几下子,就很了不得了。他那几下子,哼,没得看头。” 胡三哥对于胡小弟非常地不屑,让符振兴特别地受伤害。 符振兴尝试着和胡三哥说, “我那俩个儿子都还成,你要不看着给教一教,不要水平多高,和你家小弟差不多就行。” 胡三哥直接白了眼符振兴, “你儿子才多大啊,你大儿子学会不尿炕了吗?” 胡幽低声地笑着,然后告诉符振兴, “多喝羊奶粉,多吃水果,我在老爷子的冷库里头放了好多水果,给你家儿子多吃一点。聪明百倍。” 符振兴捂着心口去那头冷库取吃的了,正好在门口接上了来送菜的。 现在天天给老爷子送菜的,都送胡幽这头了,胡幽给弄成半成品,或者做得差不多,给老爷子都放到冷库里去。 吃好才能身体好,这也是为啥符大首长不愿意动地方的原因。 在大院那头,吃喝都不用自己动手,连老郭都不用伸一指头,可是就是在这头住得舒心。 符大首长还想着再多住些日子,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嚎, “爸,爸,你给我作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工作上事情多,会想办法把前两天少更的都慢慢补上的。 谢谢支持。 第319章 符大首长奔波和战斗了这么些年,头发都花白了,哦,最近黑了点,补肾茶喝得好。 可是,已经这么些年了,最大的孙子都38岁了。 可是,符大首长在看到自己的亲儿子时,总觉得这个人是路上偷人家别人的,不像是自己的种啊。 自己家里头没这么蠢的,也没年纪都这么大的人,居然成天拿哭磨人的。 符大首长把大茶缸子握在手上,看着哭成个泪人儿的小儿子,一身绿衣服,总是让符大首长觉得这人不配穿着。 “中午老郭出去办事了,我就吃了点炸酱面,总觉得没吃饱。” 其实符大首长的意思是说,你有屁快放,我晚上留着肚子吃好吃的呢,你别气我。 不想被气饱的符大首长,把茶缸子又放下了。不是不生气了,而是符振兴进来了。 符振兴给符大首长洗了点水果,有葡萄和大樱桃,皮都是红得发黑了,一看就很好吃。 符振兴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看了眼傻乎乎地还在流泪的符弘隆,有的时候他都怀疑符生是他半道上从别人家偷回来的。 符振兴挨着符大首长坐下后,把樱桃递了几颗给大首长的手上,就冷冷地说, “爷爷,我三叔大概还不清楚他那大美人媳妇,到底干了啥事。之前本来是得下去上进几年的,可我大伯不让。现在又继续整出了事儿,我们可管不了。最好还是让我大伯来吧,他自己揽下的事儿,谁也管不了的。” 符振兴的话正好说到符大首长心里头去了,符大首长点点头,马上就对符振兴说, “你去打电话吧。” 坐在符大首长旁边的符弘隆,根本就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 符振兴进去给符大伯打了电话后,从屋里面出来,又挨着符大首长坐下,对着符弘隆冷哼了一声。 符弘隆看着符振兴非常地不明白,立即就皱起了眉, “符振兴,我可是你三叔,你这什么态度。” 符振兴连和他多说一句话的兴致都没有,立即就和符大首长说, “爷爷,我过旁边去了,我得帮着小弟妹弄饭呢。” 符大首长摆摆手,其实他也不想在这呆着,长叹了一口气。 符大首长站起身去里屋睡觉去了,准备躺到炕上睡一觉,睡醒了这货估计就被老大领走了。 符大首长也才刚在炕上躺了一会儿,符家老大带着媳妇就来了。 符振兴听到外面有汽车声音,就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看了一眼,哟,不得了,符大伯和符大娘都来了。 符振兴顺着梯子溜了下去,去厨房拿了盘刚洗好的水果,就去了旁边的院子了。 胡幽一见,立即放下手里的活,悄悄地爬上了梯子,朝那头院子看了看。 可是,人都进屋里头去了,看不清长相。 就在胡幽用劲侧着耳朵听说啥的时候,就看到有俩个人也进了院子。 胡幽一看,哎哟,太好了,胡幽赶紧也下了梯子。 胡幽赶紧缩着脖子跟在了那俩人后面,进了屋。 这俩个人前面的是老郭,后面的是胡小弟,而且胡小弟一进院子的时候,就冲正趴在墙头上的胡幽眨眼。 胡幽太明白了,立即就跟了过去。 老郭先进去了,后面胡小弟专门走慢了两步,胡幽很快就跟了上来。 胡小弟和胡幽,一进门立即就站到了边角地方,俩人悄悄地都拿了凳子坐了下去。 不显眼,也不占地方。 正好老郭进来的时候,听到符振兴说, “爷爷睡了,这几天应该太累了,给儿子操不完的心。” 符大伯看了眼沙发上的符弘隆,又看着符振兴,脸就沉了下来。 符大伯这人特别的方正,又规矩,思想特别的老古板。他觉得兄弟必须得友爱,父子一定要慈孝,夫妻一定要和美。 符大伯对于符振兴的态度有点不满意,不过什么也没说,今天是要来解决符弘隆的事。 符大伯把脸转向了了符弘隆说, “你说说吧,你家的事怎么没个完,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符弘隆根本没意识自己家啥事,反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符大伯。 “哥,你说啥呢,我还以为你给我作主来了。” 符大伯被说了个大愣怔,一脸不明白的样子看着符弘隆,又看向了符振兴,而符振兴立即就摇头。 符大伯叹了口气,对这个成年很久的弟弟,真的很是没一点办法。 “你又怎么了?” 符弘隆的话说得特别快,等他说完,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符弘隆还特别地委屈, “就那个臭小子,我在吃饭的时候碰上他了,他居然只是瞟了我一眼,再也没了,居然什么话也没说。” 符大伯感觉听不太懂,又往前蹭了下屁股,连忙问符弘隆, “你到底碰上谁了,怎么回事?” 旁边的符大娘有点明白了,不过却是抿着嘴没说话。 符弘隆皱着眉说, “符振生啊,那小子居然看见我当没看见一样。哼,这个事啊,大哥,你得给我作主,咱们姓符的就没这号人。” “符振生?” 符大伯在他的脑袋里慢慢地搜寻着这个人,终于对上号的时候,眉头又皱了皱。 “你真的没看错?” 符弘隆猛地点头,表情是非常地认真,嘴巴一扯, “大哥,我怎么可能认错呢,我可是他亲爹,他居然和一个女人一起吃饭,都不来和我这个爹跟前喊我一声。大哥啊,我、我感觉人生没活头的,白活了。” 符振兴直接特别大声地冷“哼”了一声,这种在符大伯眼里行不通。 符大伯在瞪符振兴的同时,还沉着脸问符振兴, “你哼什么,这本来就是那小子做的不对。” 符振兴早就知道,这个大伯就是偏帮着符弘隆,不过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的。 “符振生?对吧,就么个名字啊。我记得这个什么符振生差不多6岁时候,就没和咱符家人见过吧。三叔,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符振兴的话说得可是有理有据,一下把符弘隆给说得难为住了。 符弘隆低喃了两句说,“我就觉得像啊。” 其实符大伯早听说符生是在京都做任务呢,既然被看到和别人在一起,肯定是和任务相关的。 符大伯这个,公私分得很清楚,根本不会透露一点关于符生在做关键任务的事。 符大伯立即摆了下手说, “行啦,这个事没确定,我们说说你媳妇吧。” 一说起萧大乔,符弘隆的脸上就跟涂了蜜似的,笑得可甜了。 “大哥,我媳妇你还不了解嘛,胆小的很呢,那个审查的事把她吓坏了,这几天都不敢上班了。” 萧大乔哪是不敢上班啊,是上了班被所有人明的暗的排挤,有点呆不下去了。 作风问题的人,在这个年代特别的严重,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成为人生最大污点,没把你用口水吐死,都是对得起你家祖宗了。 萧大乔不敢上班,和医院请了假。 而医院巴不得她不去呢,爽快地给她放了两个月假。 萧大乔天天坐在家里对想着这里头的事,知道自己是被人害了,可是找不着背后那个害她的人在哪。 当然萧大乔头一个想的就是符生,可是她后来打听到符生一直在帮符振军做事,根本不可能离开符振军的眼皮子。 符振军的亲爸可是符大伯,而符大伯最护短的不是自己亲儿子,而是自己亲弟弟,符弘隆。 符弘隆这么不着调很多年,和符大伯的没理由的护短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萧大乔是觉得符振军肯定是站在自己这头的,但是她是打开脑瓤子也想不到,医院那几张还是符振军亲自贴上去的。 符振军非常地认真,贴好后还看看是不是很方正。旁边一样在偷贴大字报的还帮着看了几眼,都觉得“很正”。 萧大乔想不到的,符大伯更是想不到,他以为符振军一直和他是“一条心”。 根本想不到,符振军从来就没和他一条心过,而且谁不想过安稳上进的好日子,就成天介的看到符弘隆和萧大乔作妖,符振军恨不得让这俩人赶紧也滚去村里头呢,让自家安静些日子。 可是符大伯的想法,一直异于常人,连符大首长都不管的事,他都揽过来要管管。 在听到符弘隆说他媳妇被吓得不敢上班,他脑门一紧。 “你不知道你媳妇给失踪女青年介绍打胎医生?” 符弘隆也是脑门一紧,两只眼睛都是一点也不相信, “哥,你说啥呢,我媳妇咋能做这种事呢,谁在冤枉他。” “啪。” 一个响亮的拍脑门,胡幽和胡小弟躲在角落里,都觉得脑袋一紧。 胡幽还以为符大伯会特别地生气,结果符大伯却只是打了几个脑门,深深地叹气。 而符大伯居然都把法子给想好了, “老三,你媳妇这种事,要是被人揭发出来,咱们全家也要跟着倒霉的。你想过没,到时候咱们全家难道都去村村里头寻上进?” 符弘隆立即就抱住了符大伯的胳膊,半哭声调的说, “大哥,都是我的错,我没把我媳妇管好,你,你说让我做什么,我都成。” 这么个大的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变,胡幽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符大伯被符弘隆的软态度和几句马屁一拍,立即拍了拍了木头茶几说, “行了,我也知道你为难,你那个媳妇就是个不安生的。我想好了,把她弄到郊区的卫生所去,在那呆几年吧。” 胡幽嘴巴张得老大,一个这么大的坑货,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弄到卫生所,而不是下村村去进步? 胡幽看着符振兴,而符振兴的吃惊程度比胡幽还要厉害。 “我不同意。” 第320章 “踏踏踏” 一阵皮鞋踩地板的声音,符振军走进来了。 今天符振军穿的是一身绿色的军服,可以看得出,这身军服很配他,而且显得人特别的高大威武。 而符振军后面跟着的正是符生,胡幽看过去的时候,符生的眼神也正扫过来。 符生还偷摸着冲着胡幽眨了眨眼,瞬间又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 符振军就是个冰碴子,而符生就是块铁。 这俩人往屋里头一站,让人特别的有压力。 不过除了符大伯和符弘隆外,其他人对于符生的出现,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符弘隆还正在装可怜呢,一看到符生立即就站了起来。 符弘隆伸出一只手指着符生,咬着牙,“这这这”了半天,其它的字是一个也讲不出来。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低头偷笑,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符弘隆想说点别的,却被符振军给打断了。 符振军特别地严肃,而且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递给了符大伯。 “萧大乔同志的事情,非常复杂,现在已经控制了几个曾经同她做过交易的人。如果这些被打过胎的失足女青年的事被泄漏出去,我们符家的名声永远就捡不起来了。” 符大伯把文件拿过来,翻了几页,眼睛最后是瞪着符弘隆, “老三,你知不知道你媳妇,都干了些什么,人都被逮住,这回你赖都赖不掉了。” 胡幽一只手扶在脑门上,符弘隆这种动不动犯二的举动,绝对同符大伯这种无差别“溺爱”有关。 连符大首长都不愿意管的事和人,符大伯总爱管一管,毕竟他觉得他是老大,要担负起大哥的责任。 现在就是符振军不想简单的解决这个事,但是符大伯毕竟是符振军的亲爸,符振军也要给自己亲爸留一两分颜面。 符振军简单地就把处理办法讲了一下, “要去再远一点的卫生所,这样才能避开我们对手来找麻烦。” 把萧大乔给扔远点,现在已经找到的那些失足女青年,都给找个不错的地方安顿住。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有些动荡的年代,能给这些失足女青年找个能吃稳定饭的工作,这件事基本就没问题了。 处理得人不知鬼不觉的,而且还不会有什么影响。 符振军的处理方式,既照顾了符大伯的面子,又能稳住符家。 就在符大伯正要点头的时候,旁边的符弘隆立即摇头,两只手用力抓着符大伯的一只胳膊,哭丧着脸说, “大哥,我们一家就这么分开了,我不同意啊,大哥。” 符大伯看着符弘隆哭,就有点不忍心,可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符振兴的大皮鞋往前一迈,僵硬着脸,看着符弘隆说, “三伯,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和萧大乔同志分开。” 符弘隆眼睛里都是不明白啊,其实连胡幽都明白了,这个人真是天天闲得只剩下屁了,而且除了作什么也不会。 符振军的声音非常有力,而且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是的,三伯,你可以调到和萧大乔一个地区,这样就能时常见到了。” 符弘隆年轻的时候还拼博过一回,也就是那回住进了医院,然后就认识了还是小护士的萧大乔。 萧大乔特别地乖巧,会说话,和符生妈温婉是完全不同的。 傻缺玩意儿吧,有的时候特别容易被狐狸精迷住了,也挺了不起的,一迷就迷了20多年。 可是,关键时候符弘隆还没傻到那种程度,自己在京都呆得那么舒坦,想上班就去,不想就不去。 信天由一样的符弘隆,才不去外面遭那罪呢。 符弘隆立即就摇头,而且像是下了特别大的决心一样, “我会劝服萧大乔同志认清事实的,保持一颗永不灭的上进心,才是我们革命家庭所要做的。” 要不是胡幽亲耳听到,很难相信这是那个耍赖又脑子不清醒的符弘隆说的话,胡幽的眼睛不由地就看向了符生。 符生一直是冷着脸,又紧抿着嘴,站在符振军的后侧方,而正好又错后符振兴半个身子。 符生不想站太前,也不想关于这些事发表什么意见。 可是,符弘隆算是应了这个事儿,事实却是不应不行的。没有选择,要是再争下去,连他自己都得跑出去吃苦。 对,在符弘隆眼里,只要离开家,就是去吃苦。 而符弘隆这会儿的眼睛又盯上了符生,伸出手指着符生刚说了个“你”字,就见一直站在旁边的老郭大喊了一声, “哎呀,首长,你醒了啊。” 一大家子人,一直在客厅这头说话,胡幽就不相信了,隔着一道门大首长居然能睡得着。 符大首长出现的时机特别地好,立即冲着老郭点点头说, “给老大沏缸子我的好茶吧,他也够辛苦的了。” 符大首长都没坐下去,而是站着呢,身上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羊绒薄毛巾,显得人特别的年轻。 尤其符大首长,居然头发也有点发黑了。 符大首长看着符大伯,脸上是一副特别特别欣慰的表情。 “老大啊,你一直都是这么的不容易。哦,那个振兴啊。” 符振兴立即走到了符大首长的跟前,等着大首长给安排活计呢。 符大首长和符振兴说, “我那库里还有些猪肉,还有点羊肉呢,这个季节吃红烧肉,和涮羊肉,是不错的。老大你也年纪不小子,多吃肉啊。振兴啊,再看看还有什么,都给你大伯拿些点吧。” 确实这次过年每家分得不太多,但是也没缺谁一口吃的。 符大首长用吃的立即就安慰了符大伯,而且符大伯还摆着手说着不要,符大娘却接过话说, “谢谢爸啊。” 符振兴给拿了差不多有半只大猪,一只羊,还有些水果。连符振兴都觉得,符大伯还真够辛苦的。 同样,符大伯回去肯定要给自己几个儿子,孙子啊的,这点东西也不算太多了。 把符大伯和符大娘算是打发走了,而且看样子也挺高兴的。 而符弘隆却赖着不走,眼睛总是朝符生那头看。 符大首长沉着脸看着符弘隆说, “你还要干啥,在我这想吃了晚饭再走吗?” 符弘隆轻哼了一声,对着符大首长说, “爸,你就偏心吧,哼,回头让我大哥知道,肯定要伤心的。” 符大首长伸出手就把符弘隆的耳朵给拽住了,咬着牙问符弘隆, “哦,我偏心是吧,我要是偏心,早把你个浑球玩意儿扔到连你妈都不知道的地方。滚。” 符弘隆特别不服气,又看了好几眼符生,最后嘟囔着走了。 胡幽探着头看着符弘隆的背影,是真摇头啊。 事情差不是了了,胡幽和胡小弟又悄悄地回去自己那头院子。 而胡三哥一直还在忙他的学习,在曲明老头来之前,还在把功课再好好看看。 其实在胡幽看来,胡三哥学问很好了,根本用不着看。但是,胡三哥这人就是做事特别认真,又谨慎,不允许自己出什么差错。 胡幽又摁着胡小弟去学习了,这小子现在必须全身心在学习上。 晚上就是吃涮锅子,菜和肉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人了。 胡幽回来呆了一会儿,还以为符生和符振军会留下来,没想到符振兴一会儿过来的时候地,还感叹这俩个的劳碌命呢。 符振兴手里还端一个茶缸子,喝了口茶就摇头说, “哎呀,真是有福不会享啊,那俩个又出去了。没想到老郭这老滑头,居然把事情又丢给了符振军,知道我大伯最拿符振军没啥办法。哈哈,高兴。” 确实是很高兴,看样子萧大乔到村里面卫生所的时间不会太短,按照现在这个情形,多呆几年,不在符家兴风作浪,正好也让符家避过了这几年。 晚上吃饭的时候,果然符振军和符生没有回来。 不过一大锅的火锅,吃得所有人都头上冒汗,老郭连着摸了好几把脑袋,不住地“哈哈”大笑。 “头发是越摸越多哇。” 本来头顶能当镜子照的老郭,现在是特别满意呀。 符生这个什么补肾茶,功效真是太好了。现在老郭的腰都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有的时候还能和胡小弟真的比划几下子呢。 晚上大家都吃得好,就想着早早睡了。 胡幽钻进被窝正睡得香呢,就感觉自己的脚丫子有点痒。胡幽把脚丫往回收了收,可是,还是觉得痒。 胡幽抬起脚就是一踢,果然就听到符生“哦”地一声。 胡幽这才慢慢地把眼睛睁开了,看着捂着鼻子的符生。胡幽假装恼了符生一样,嘟起了小嘴,说话中也带着点怨气儿。 “你咋回事儿啊,一回来就啃人家脚丫子,你那口水都流我脚上了,脏死了。” 胡幽娇娇的声音,把符生给刺激的。 符生立即就趴到了胡幽的身上,用力在胡幽嘴上亲了几下,低声笑着问, “咋样,这香不?” “呸,不香。” 胡幽刚说了不香,就被符生又压着亲了。 符生和胡幽正搞得从里到外都舒服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件事来,一边运动着,一边在问胡幽, “那个什么补肾茶,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呢?” “没有,绝对没有。” 一直不怎么上线的系统,忽然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系统现在的声音一直都是轻轻的,柔柔的,忽然变得这么响亮,还这么突然,把胡幽立即吓了一跳。 胡幽抱着符生,长喘了几口气,用很哑的声音说, “没,应该没吧。” 符生是怕喝多了,一下不好用了可咋办。 符生叹口气说, “能好用些年就行。” 第321章 符生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一直能好用呢。 第二天符生又起了个大早,喝了一小杯补肾茶,就试了一回,确实好用。 不过还是被胡幽给拍下去了,胡幽这会儿眼睛里都是春水,看着符生有点把持不住。 随即胡幽直接用手掐住小小符生说, “别用得过度了,要是弄坏了可咋整啊,你这头牛得多坚持些年呢。” 今天曲明老头就要来了,而且是很早就到车站,符生开着车去接人了。胡三哥更是起了个大早,到厨房去给做炸丸子。 曲明老头爱吃丸子,胡小弟也爱吃,只要是肉的胡幽都爱吃。 胡幽还睡着呢,就闻到一股股的肉香气。 被肉香气勾住的还有旁边的符大首长,他是没想到哇,符生家居然大早上就吃肉。 胡三哥还熬了粉汤,只有豆腐粉条的素汤,拌了两个凉菜。 对于早点来说,都是非常丰富的。 老郭去厨房认领他和符大首长的早点时,看到那一大锅肉丸子时,还吃了一惊。 老郭走到跟前还闻了闻,一闻就想流口水。 胡三哥给弄了一大碗肉丸子,外焦里嫩,一咬开还有股豆腐的香气。粉汤也熬得很稠,一碗喝下去特别的舒坦。 胡三哥还指着旁边一盆已经烙好的玉米饼,让老郭自己拿碗装就成。 老郭和符大首长,俩人原先大早上都吃得很简单,其实其它时候也吃的很简单。 可是自从胡幽和符生搬来了后哇,那嘴上的吃喝水平,是一直往上升,现在连早饭都有炸肉丸子了。 胡三哥炸丸子的动作不停,还笑着对老郭说, “以前在村里头早上吃了顶饱的饭,是要下地干活的,小宝经常大早上给炒菜吃,有的时候还有红烧肉。后来,我们也不怎么去干活了,早上大部分时候都是喝的玉米糊糊。” 老郭理解了,原来胡幽家里头生活一直就很好啊。 老郭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现在也是有亲戚在老家村村里头呢,他可是知道那日子有多可怜呢。 老郭一只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炸丸子,另一个手拿起个丸子就咬了一口,外酥里嫩,肉香豆腐香,真好吃。 老郭连吃了四五个,才终于顾得上叹了口气。 “你们胡家村可真好哇,听说都搞上了机械农业化,可真上进啊,怪不得村里头生活好呢。” 老郭和胡三哥就唠上了,胡三哥又把一个小桌拉了过来,让老郭坐着吃,还给老郭盛了一碗粉汤,拿了两个玉米饼。 老郭连着吃了一碗肉丸子,一碗粉汤,还在和胡三哥唠磕。 老郭刚把一勺子粉汤放进嘴里,勺子还没拿出来时,就听到身后符大首长阴沉的声音, “我以为你人丢了,原来都吃上了。” 符大首长挨着老郭坐在小桌子旁边,胡三哥也立即给盛了汤,还有肉丸子,以及玉米饼。 厨房里还是有点呛的,俩老头都觉得挺好,一边吃一边唠磕。 胡幽都收拾好了,闻着肉香味到了厨房门口,就听到乐呵呵的声音,非常的和谐。 探了下头,发现并没有胡小弟,胡幽一想,胡小弟肯定跟着去接人了。 胡幽也就进了厨房,看了下也没自己什么事干,也挨着符大首长坐下了。 胡幽赶紧就给符大首长拿点小咸菜,是自己之前腌的,味道还是可的。 不只是符大首长吃着有点腻,连苦孩子出身的老郭都是。 胡幽很快吃了早饭,就到院子里绕圈活动去了,又到后院看了看菜芽芽,都长得不错哈。 天再暖和点,就可以种葡萄了,“农田宝”已经放进去了。胡幽都把这些想的很好,因为符生还会在这里呆挺长一段时间的。 符生去哪胡幽就去哪,反正符生是关系户,回家的次数还是可以的呢。 胡幽想的挺好的,可是她忘了有一种叫意外。 符生以前总是“意外”地碰到胡幽,那确实是很意外了,要不是当时胡幽年纪太小,搞得符生有一段时间还怀疑胡幽是不是真的对他有企图。 后来接触了几次,发现胡幽根本不想理他,符生那会儿才觉得胡幽是真的意外之中碰到了他。 胡幽把院里的活都干得差不多,就听到了院外胡小弟的声音。 胡幽赶紧走到了前院,正好看到胡小弟和符生,每个人提前个大箱子进来了。 而跟在后面的是悠闲的曲明老头,还有提着小箱子的金兰。 金兰看到胡幽时,还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得打搅别人呢。 胡幽直接走过去,拉着金兰说, “金兰老师啊,你客气啥呢,曲爷爷可是付了钱的呢。” 大金条子可不是白给的,胡幽笑得特别的真诚,让金兰安心的住下来。 而胡幽还告诉金兰一个好消息呢, “过段时间天要暖和了,说不定温明晓来呢。” 温明晓已经18岁了,应该是自己能出门的年纪了。 胡幽计划着让温明晓来京都呆一段时间,到时候不管曲明老头是不是要回去了,金兰还可以继续呆着。 曲明老头现在有了个小肚子了,不像原先那么像个山外仙个似的,也是个爱吃肉爱吃白面条的人。 胡幽把曲明老头带他那屋,指着屋里的一个书架,对曲明老头说, “曲爷爷,咋样,这个架子满意不。” 这个架子侧面有几个字, “曲老先生” 这个架子是胡幽从系统交易市场弄来了,专门刻了“曲老先生”四个大字,而又在书架上,放了几本曲明老头著的书籍。 胡幽咧着嘴等着曲明老头夸她呢,结果曲明老头把书翻了翻,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还有点嫌弃的感觉。 曲明老头眯着眼睛,转过头看着胡幽,用很疑惑而带点不确定的口气说, “你看上我闺女没用的,你这么对我献殷勤也没用的,你们家老三就是块咸菜疙瘩,都不懂这世上啊,啥叫个甜。” 胡幽忽然觉得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 旁边帮忙放箱子的胡小弟,立即就“嘿嘿”笑了起来。胡小弟帮忙掏衣服放到衣柜里,一边还在和胡幽说, “姐,那些书都没啥用,都是入门级的理论书籍。曲爷爷当时就是随便写写的,他才没空整这些东西呢。” 胡幽这才明白,当时的曲明老头,大概是在弄什么任务之类的,必须得编写几本有用的书籍。 不过胡小弟跑出去一会儿,就进来了,手上捧着特别厚的两本书。 胡小弟把书递到了曲明老头跟前儿,眼睛里的光能把别人眼睛给闪瞎了。 曲明老头对胡小弟,有的还真是更像祖孙,还故意夸张地用手捂了下眼,向后退了两步。 胡幽特别无语地哼了一声,这俩人肯定又在说书的事了。 胡幽转过身去厨房给曲明老头和胡小弟,端早点去了。胡小弟也爱吃肉,胡幽先端了一个大海碗装的炸丸子,还有一碗小咸菜。 随后就是符生给端过来的粉汤和玉米饼子,而符生吃了早饭,又急匆匆地要走。 胡幽赶紧拉住符生,用油纸包了好多炸肉丸子,又放在一个牛皮纸袋子里头,塞给了符生。 胡幽是怕符生吃不上,这家伙吃饭又变快了,胡幽用眼睛白了眼拿着牛皮纸袋子上了车的符生,赶紧又叮嘱他, “赶紧趁热都吃了,你早上吃太快了,都不好消化。” 符生冲着胡幽挥了挥手,还打了个手势,一踩油门就走了。 符生那个手势胡幽立即就明白了,闪了闪眼睛,左右看了看,幸好没有人。 胡幽偷偷“嘘”了口气的时候,听到身后符大首长用力“咳”了一声。 符大首长站到胡幽的跟前,就问胡幽, “符生刚才那个手势的意思,是说他要三天后回来吗?” 胡幽缩着脖子赶紧点头,她还不由地后退了两步。心虚的不行啊,符生的意思是说, “古往今来九十六式,带三的都不错啊。姿势风骚,也能爽到位啊。” 脑子里在想着其它乱七八糟的胡幽,不好意思的就摸了下自己的脸,冲着符大首长说, “爷爷,符生可真不容易啊。” 符大首长当然知道了,可是当兵嘛,和别的职业又不一样,不可能和家人时时团聚的。 所以符大首长,就提醒胡幽, “你要注意一下,要让符生能够安心地全身心地,投入到为人民服务的上进工作当中去,你不要老缠着他,让他总想着回家。” 胡幽嘟起小嘴,很想说她是冤枉的,是符生那个臭流氓,一直在勾引她啊。 可胡幽又不能说实话,就能装成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眨了几下眼睛,低声地说了声“唉,知道了。” 大概是胡幽表演得太到位了,符大首长回到自己书房后,还问旁边的老郭, “是不是对符生的小媳妇太严厉了,毕竟刚结婚没几天啊。” 老郭也觉得是,微微点点头说, “别人结婚都还有婚假呢,符生是以结婚为名头,把坏蛋给抓住了。说白了,他其实一直就没放过假嘛。” 符大首长之前也没想过这个事,现在想来,好像符生和他媳妇,做得都很不错呢。 符大首长经过一阵分析,确实是符生根本没有个婚假的。 符大首长正要同老郭说,要不要给郑团长打个电话问问符生假期的事儿,就听到“叮铃铃”的声音,是电话响了。 电话就在符大首长手跟前呢,符大首长看着发绿色的电话,就有点不想接,现在最怕就是姓符的打来的。 老郭立即就接了起来,刚拿起来电话来,那头传来了和响钟一样的声音, “哈哈,你大嫂有了。” 第322章 胡幽好长时间没太观注关于胡大哥的事了,而胡大哥的这个电话可正好。 就在胡幽把这家伙给忘在了脑袋后头的时候,胡大哥就又出现了。 哦,当然不是人出现,而是有了胡大哥的消息。 老郭指着电话说, “你大哥那声音,把首长吓得躲那屋去了。” 胡幽知道老郭是故意这样说呢,以胡大哥那人,高兴起来,确实有的时候挺嚣张的。 胡幽又用符大首长的电话,给胡大哥在的部队,又打了过去。 也没等多长时间,胡大哥果然接了起来。 在和胡大哥的聊天当中,胡幽知道了,原来庞医生给有了哦。 胡大哥高兴得快疯了,然后胡幽除了恭喜胡大哥,立即想到个事,需要提醒一下胡大哥。 胡幽轻咳了两声说, “大哥,你这是头个娃子啊,准备姓啥呢?” 胡大哥还不太明白胡幽意思,在电话那头挠了挠脑袋,就问胡幽, “小宝,你说啥呢,大哥咋没听懂呢?” 胡幽就知道胡大哥这人,脑子里从来都是一团浆糊。 不管是有钱没钱,都不能让胡大哥改变他做人的原则。胡大哥一笑还在乐呵呵地笑,另一边和胡幽说着他的想法, “小宝啊,你准备给我家孩子起个啥名字呢?” 胡幽可没兴趣给小朋友起名字,胡二哥孩子的名字,完全是意外啊。 胡幽轻哼了一声,立即就叮嘱胡大哥, “大哥,咱们胡家孩子只能姓胡,别以为庞家把你当上门女婿,你就真是了啊。当初说的好好的,只要是庞医生,哦,我大嫂想去的地方,我就给出钱买房。” 胡大哥在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像是被人卡住了嗓子一样。 果然,没几秒钟,胡大哥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是特别不高兴的。 胡大哥一直都是最疼胡幽的,胡幽当然知道的,就听到胡大哥说, “小宝,虽然你和符生结婚后,他家条件确实很好,亲戚也不少,可是,那毕竟是符生的亲戚,而且也不是咱家自个儿的亲戚。” 胡大哥的声音又顿了下才说, “小宝,那些都是属于符生家的,不是你的,你自己要明白,那些亲戚是瞧不起咱村村里头的的。” 胡大哥能说出这么清晰而明了的道理,也让胡幽挺吃惊的。 不过,旁边的老郭也正好听到了胡大哥的声音,立即就“嘿嘿”笑了两声。 老郭指着自己说, “告诉你大哥啊,我老郭也是村子里头出来的,哪会瞧不上村里头的呢。而且,只有村里头的,才知道咱这样的,最喜欢吃甚哩。” 老郭伸舌头说话的样子,特别有意思,胡幽立即就告诉胡大哥,老郭是啥人,又是干啥的。 胡幽把自己的大概情况又讲了下,告诉胡大哥说, “大哥,我现在可好了,除了经常见不到符生,其它都不错的。” 胡大哥在电话那头微点点头,“嗯”了两声说, “是啊,当军嫂,可不容易呢,哥很佩服你。” 胡幽扯了下嘴角,又继续问胡大哥他的情形,胡大哥说得很简单, “你大嫂一直也很忙的,哥和她见面不算多,一天就见一次吧。” 胡幽忽然发现胡大哥会开玩笑了,而且人也开朗了,果然铁板开始融化了。 胡幽又一想,要不然趁现在符生还挺忙的,自己去看看胡大哥和大嫂庞医生吧。 胡幽说自己要不然抽空去看胡大哥,结果胡大哥却愣了下,随后就说, “小宝,我和你大嫂就在离京都挺近的地方呢,只是不能出去,要不然早就看看你了。” 等挂了胡大哥的电话,胡幽决定一定要去,既然离这么近,就是上天安排让她去看她未来的小侄子的。 胡幽回去和胡三哥说了自己的想法,旁边的曲明老头却是“呵”了一声, “符生媳妇啊,你咋就知道是个侄子,而不是侄女呢。” 说到这个,胡幽只留叹气了, “唉,我觉得我们胡家吧,只有生儿子的命喽,没啥闺女命的。” 胡幽说得简单而合理,听着也像是那么一回事的。 可是,要是让那些想让儿子的家里听到了,估计要鼻子气歪了。 特别缺闺女,想要个软软的可爱的小闺女,却是生不出来的。而儿子,就跟糖葫芦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连成了一长串。 胡幽等着符生回来,跟符生商量下去看胡大哥的事。 胡大哥在的部队那头是个什么情况,胡幽是一点也不了解的。而符生应该能知道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事情能难得倒符生的了。 胡幽觉得自己想得不错,可是这一等,居然都过了三天了,还没见符生回来。 而在隔壁的符大首长,伸出自己的三根手指头,在老郭眼前晃了晃,这才轻声地说, “符生那天说三天后回来,这都三天喽,他居然还没回来呢。” 老郭也叹息啊,符生居然被事情绊住了。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呢,老郭也不知道。而这个想法,也只是老郭的猜测而已。 而这时候胡幽也在叹息,这个事咋就没个靠谱的人能商议商议。 因为胡幽找胡三哥问过,可胡三哥不同意她一个人去,除非是胡小弟陪着一块去。 可现在胡小弟每天都在和曲明老头学习呢,尤其是胡幽送给胡小弟的两本书,让曲明老头也来到兴致。 现在天天进入了忘我境界的,不只是胡三哥,还有曲明老头。 这种情况下,胡小弟哪敢松懈,哪敢偷懒,哪敢想着出去玩啊。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曲明老头抓着惩罚。 胡幽是想破头也没用,反正是不能一个人用。 用胡三哥的话说,胡幽现在是水灵灵的年纪呢,不能一个人出门。 胡幽也没办法,自己一直就没单独出过门,订婚以前一个人在村里头晃,胡二哥和胡三哥都还不放心呢。 “唉。” 胡幽只能叹气了,不管是吃饭还是不吃饭,总能听到胡幽在叹啊叹的。 旁边一起坐着吃饭的金兰,用筷子给胡幽夹了菜,还在劝胡幽, “等亮亮学习得差不多,过段时间再去也成的。” 旁边的胡三哥还在附和着, “金兰姑姑说得对。” 现在满院子人,叫“金兰姑姑”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胡小弟,一个就是胡三哥。 胡幽看了看胡三哥,又看了看笑的很普通的金兰,这俩人完全没在一条线上。 “唉。” 胡幽不由地又叹气,这也是让她忧愁的一件事啊,可是这俩人完全不明白别人的急和痛呢。 胡幽把眼神看向了桌子另一边的曲明老头,这位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也根本不关心,现在的心思全在胡小弟拿过去的两本书上呢。 即使平时有空,曲明老头也是不大太关注的。 有一次曲明老头和胡幽简单地说了下他的想法, “我曲明的闺女,不愁嫁的,二十三十的没大区别,要是男人不好了,直接踹飞。我又不缺钱,我闺女肯定是要挑个合心意的,不急啊。” 所有人都不急,可能是胡幽订婚太早,结婚太早,现在看见未婚的都觉得让人着急。 胡幽急了好几天,啥用也没有,符生一直没回来。 又过了几天,后院的小菜菜头茬的可以摘着吃了,最嫩的时候,符生才算是回来了。 胡幽为了让符生好好休息,俩人分两个被窝睡的。 结果,晚上胡幽是被热醒的,胡幽刚睡着的时候,就被符生给捞了怀里头了。 第二天符生异常的兴奋,和胡幽说着涂了蜜一样的甜悠悠的话,又在执行着上次说的“三”。 俩个人感觉最好的时候,胡幽闭着眼睛居然还能在想别的事。 等重新躺在被窝里的时候,胡幽紧靠着符生,用一只手摸了两把符生汗渍渍的前胸。 胡幽在看到符生盯着她的时候,笑着就问符生, “我大哥呆的地方,离咱这多远啊。” 符生立即明白胡幽的意思,笑着和胡幽说, “吴团长打电话到符振军的办公室里,说我一直没有假期,这几年即使过年也都是因为有带任务才能回家的。” 胡幽一听,不由地就发愣,符生这种所谓的任务,大多都是回胡家村弄肉的。 哦,毕竟是这个年代,弄肉很难的。符生做的事,在那些领导看来就是呕心沥血,抛家弃门的,一心扑在弄肉的事情上。 胡幽翻了个身,笑着问符生, “那你会有假期么?” 符生摇摇头,手上的揉馒头动作也不停着,把胡幽搂在怀里,俩个人靠得紧紧的。 “有可能会有假,应该就个两三天。” 两三天假已经很宝贵了,胡幽是领教到啥叫“可亲可敬的军嫂”了,全都是和男人分别时间和地点是既长又远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非要说军嫂的伟大了。 “唉。” 胡幽又叹了口气,虽然符生说有可能有假,但是胡幽觉得很玄的。 “你这个假啊,真的太难太难。我感觉比我三哥开窍还难呢。” 胡幽不太看好符生这个假期,毕竟符生现在在京都的时间,是做任务的。 虽然不了解这个事的复杂,能忙到现在还不结束,也有可能是让符生做别的事。 但是,胡幽是看出来了,符生暂时是无法回到原先部队了,而且,自己也暂时不能回村了。 胡幽想着回村呢,而符生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你三哥不开窍啊,估计是女人见得少,见多了应该就好了。” 胡幽一听,就觉得这话里有话,哪有女人得多见多接触啊,这是啥年代啊,谈恋爱不结婚,那就能直接被盖个“耍流氓”的大章呢。 “嗯,现在有人给你三哥介绍对象呢。” 第323章 有人要给胡三哥介绍对象,胡幽吓了一跳,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原来胡三哥还是个抢手货呢。 可是,听着这个介绍对象的人,咋这么别扭呢。 胡幽摸了摸自己的小耳朵,真的以为是听错哩,胡幽看了看符生,又眨眨眼说, “你说的是符大伯家的符大娘?不是别人家的大娘?” 符生把胡幽搂着亲了几下,笑着说,“当然不是了,就这么一个大娘。” “我不愿意。”胡幽很不想和这个符大伯家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踏实的。 胡幽鼓着脸,很不愿意。 符生穿起衣服后,还和胡幽在说, “这个事啊,不是你不愿意我不愿意的,总要让你三哥把女人放进心里头才行。这样金兰也就有机会了呗。” 胡幽又鼓着脸钻在被窝里,露着半个脑袋说, “我三哥还小着呢,才23,着啥急呢。” 符生笑着出去了,一出门就碰到胡小弟,俩人在院子里又练了一会儿。 而这会儿厨房那头又传出来了粥的香味了,符生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金兰和胡三哥俩人忙着做早饭呢。 符生笑了笑,又继续和胡小弟练着。 胡小弟看凑着看了几眼,“嘿嘿”笑了一会儿。符生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可真像是曲明教出来的,鬼精得越来越像曲明老头了。 所有人都吃上早饭了,胡幽才慢慢地爬起来。 今天早上胡三哥居然做的是炸油饼,哦,是金兰做的,胡三哥煮粥,调凉菜。 胡幽听了特别地满意,胡三哥终于和金兰互动了。 符生和曲明老头都是当看不见一样,因为胡三哥现在还是块咸菜疙瘩,感受不到美人的甜呢。 胡幽坐在金兰旁边,除了能闻到金兰身上一股炸油饼味儿,还能觉得金兰气息特别稳,坐着直,头发飘飘的,咋看都是个大美人。 这么个大美人,天天在家里晃,胡三哥居然无动于衷的。 胡幽拿起块炸油饼,用力咬了一口,“咔嚓”地一声,酥香酥香的。 胡幽点点头,看着金兰就说, “金兰啊,你做饭手艺可真好哇,这饼好吃。” 金兰正在喝粥,一听胡幽说的话,特别的有礼貌,把手里的勺子放下去,直了下身子。 金兰转过头看着胡幽的又白又圆的脸就笑, “还是小宝你好啊,想吃什么都行,我还想着我要跳舞,总不敢吃。” 胡幽又把金兰看了看,气质美人想的就是多。胡幽转了下眼珠子,马上又说, “嗯,金兰啊,现在跳舞都是去文工团的,那舞啊,真的很难看的。你有没有想过做别的?” 胡幽说的跳的难看的舞的,都是跳各种娘子军,跳来跳去就那些,胡幽去看了两次就够了。 不过胡幽想想,现在金兰已经25岁了,再想好好跳也跳不了几年的。 胡幽就给了个建议, “金兰,你可以再学别的嘛,就像,就像我婆婆啊,以前没功夫画画,现在有功夫了,天天在家画画,多好哇。既不耽误自己的最爱的画,也还能画一辈子呢。” 胡幽专门在“一辈子”强调了一下,而这时候刚放下筷子的胡三哥,居然插话进来了。 胡三哥听了胡幽的建议后,也是点点头, “对啊,之前好像听婶儿提到过,觉得金兰很有绘画方面的天赋呢,倒不如以后再学个画。能做一辈子呢,确实是个好事儿。” 胡幽抬眼望着符生,符生也立即就回应说, “是啊,这样啊,确实是件好事啊。” 胡幽正要转头看胡小弟,结果胡小弟却是“呵呵”了两声, “曲爷爷,金兰姑姑学画多好啊,我婶儿是个特别有天赋的画家,她看准的肯定不会错的。” 曲明老头也点点头,跳舞是很受年龄限制的,他其实也在考虑这些问题。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可能让你随便跳的。 曲明是支持的, “是啊,跳舞也跳不了几年,绘画也可以画一辈子。你又有很好的艺术底子,再深学一下,问题不大。” 原来人家金兰本来就会画画啊,只是后来学了跳舞把画放下了。 胡幽眼珠子一转,立即和金兰说, “金兰,你先吃早饭,这两天咱们出去转转吧,我都没转过呢。” 金兰这个人姓子很柔顺,在听到所有人说的,也觉得很有道理。虽然之前符生妈是提过的,但是她当时刚到胡家村,心里头还是挺不安的。 这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胡四家的日子,和别人家还真不一样。 要不是知道外面形势不太好,有的时候金兰都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还好哩,尤其还找了自己的亲爸。 胡幽赶紧给金兰夹了筷了拌凉菜,脸上的笑都快比外面太阳都大了, “金兰,快吃凉菜,我三哥做饭可好吃了。” 金兰也是点头,还特别地高兴,又同胡幽说, “嗯,你三哥会做挺多菜的,比我强多了。” 胡幽看着符生,准备再让符生说两句的,就听到曲明老头在旁边冷哼了一声。 “嗯哼。” 曲明老头打断了胡幽要说的话,也看向了金兰,才缓缓地说, “这两天我们去转转吧,买点画笔什么,你再把绘画拣起来吧。” 金兰的性子有的时候很像符生妈,浑身都是艺术细胞,别的都少。 胡幽看了眼曲明老头,心里头想,自己三哥这么优秀,哼,这老头肯定是憋着想折呢。 特别自信的胡幽,吃了早饭,高兴地送符生去上班了。 符生开着车走的时候,还和胡幽说, “有可能有假期,你别瞎跑,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去看你胡大哥和大嫂。” 胡幽点点头,欢乐地跑了回去,然后就想到有人给胡三哥介绍对象的事。 这个事,胡幽先要听听胡三哥的意见。 可是,等胡幽回院的时候,就看到金兰在厨房呢。 金兰还是笑的很温和,对胡幽说, “小宝啊,他们都去学外语了,你去不去?” 胡幽赶紧摇头,她也不出国,用不着。 “嗯,我三哥都会好几门外语了。” 金兰点点头,手上在刷锅的同时,还说了两句, “你们家的孩子可真聪明,连亮亮都会好几门外语了呢。” 胡幽知道胡小弟之所以外语学得好,一是有曲明老头在教,二是胡三哥总拉着他一起学。 按照胡三哥的说法,一个人学总觉得缺点什么,拉着胡小弟,正好能知道自己错误在哪。 胡小弟跟着学了几门外语,也幸好这小子聪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了,到现在就有了很好的记忆习惯。 即使是现在,曲明老头也要求他每天背东西。 胡小弟每天除了喜欢练武外,早上还一边练武一边背东西。 胡幽看得是挺高兴,而别的人看了都觉得害怕。 胡幽一出门就看到老郭冲她招手,胡幽赶紧走了过去。 老郭把胡幽拉到那个院子,就问胡幽, “你三哥那么能干,为啥还不结婚呢?” 胡幽可不能实话实说啊,她倒是有个事想打听下呢。 “郭大叔,我想打听个事儿。” 老郭消息差不多是最灵通的了,而且不管是个啥事儿,也能一下就找到好办法。 “说吧,符生媳妇,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胡幽眨眨眼,其实她这会儿是有点闲的不行,还从衣兜里头抓出一把瓜子, “郭大叔,符生说符家大娘,要给我哥介绍对象,我咋觉得心里头不踏实呢。” 符大娘这个人胡幽就见了一次,而且还一直是看着人家的后背的,正脸也只是扫到了一两眼。 一听介绍对象老郭就来劲了,闲出屁的人,能有个事儿啥的,也是不容易的。 老郭皱着眉头就在想,估计是对符大娘家里头的情形,应该有点了解的。 老郭从瓜子堆里拿出三颗瓜子,挨个点着说, “我知道符振军姥姥家适合结婚的,有三个闺女。都是符家大娘的侄女呢。一个是未婚夫下村里头去了,她非要等着,等了一年多了。” 胡幽一听,觉得这个不行,这人家俩人正是情比金坚的时候,看啥人都看不上的。 胡幽马上就问, “另外一个呢?” 老郭手指点着第二个瓜子说, “这第二个呢,是未婚夫被人打断腿了,哎哟,那个可怜啊,膝盖都碎了。” 一听是膝盖碎了,胡幽立即就不停地唆唆嘴,这个词听着全身不舒坦。 可老郭的话还没完呢, “哎,这侯家的人啊,嘿,就出情种啊。个个是见一个只爱一个,这个膝盖碎的未婚夫,好像符振军都认识呢,给安排到疗养院去了。这个侯家闺女啊,都搬到疗养院去了,为的就是照顾这个膝盖碎的未婚夫。” 胡幽不由地就是浑身一抖,这要是温大舅舅在的化,肯定是会腿抽几下。感觉现在温大舅舅,都听不得膝盖碎了那词,而且后来一直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 跳河也比跳楼要好哇,唉。 哦,符大娘姓侯,娘家的侄女也都是姓侯的,侯家的闺女。 这会儿呢就见老郭用手指又摁着第三个瓜子,老郭点点头, “这个侯家闺女呢,各方面都挺好的,以前很小的时候啊,还到过洋人的地方呢。” 胡幽本来想问去过哪,结果老郭直接就说, “好像去的是香港吧,洋人多着哩。” 胡幽撇了嘴,心说用不了多久,河那头也回咱母亲手里头了。 不过老郭手指着这颗瓜子没动,继续又说, “这个闺女哪哪都好,年轻漂亮,就是有点爱洋玩艺儿。” 第324章 爱洋玩艺儿也没啥大错,这个时候咱国内的制造业确实有点落后,爱点国外的东西没啥。 就是听老郭的语气,这位不是爱,是太能作。 喝水一定要喝山泉水,现在没地方弄山泉了,她自己骑着自行车,到城外的八大处那里找,以前太后娘娘休息的地方,好像还有山泉。 可是,后来听说打回来的不是山泉,深沟里的是雨水。 喝得这姑娘还住了一段时间医院,后来老实的喝自来水了。 胡幽听着还挺有意思的,因为像符大首长喜欢喝茶,这位喜欢喝咖啡。 胡幽笑着还和老郭说, “这个爱喝咖啡,就和爱喝茶一样,只是现在没啥咖啡了。” 可是京都现在还有是有洋人的餐厅的,去那里吃饭的,也有很多是谈对象的。 胡幽都把这个给忘,立即就想到了符生。 老郭也看出来了,胡幽是想符生了。 “哎。” 老郭叹了口气,想了下下的,就问胡幽, “符生休过婚假吗?” 胡幽使劲地想了想,真想不起来。因为在上海结婚那会儿,符生一直很闲的。 当时跑腿的都是符振军和符振兴,而符生却是一直喊着他立了功。 胡幽很坦率地摇摇头, “郭大叔,我都不知道符生有没有假,当时都是温家在帮忙,尤其是温小舅舅和小舅妈,都可辛苦了。” 胡幽上海还有套公寓,名字叫“红砖公寓”,老郭并不知道。 胡幽马上就给介绍一下,还把当时发生的很可怕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尤其是在提到符生时,胡幽还掏出块灰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蛋蛋。 “郭大叔,你可不知道哇,当时那墙里头都掉出金子了。后来符振军就来了,然后我就好长时间没见着符生了。” 确实是有几天没见着符生,因为小舅妈方医生和温家老太太拦着不让符生过去。俩人正式结婚以前,不能见面的。 胡幽的话,却是让老郭误会了,没想到这俩人这么可怜。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还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再聚首哇。可是,时间一晃就过了,头发白了,才发现老伴早就溜达着去了那头了。 别的人虽然也是结婚后聚少离多的,但是至少还有个十来天的婚假呢。 尤其老郭还听说胡大哥和方医生俩口子,典型的妇唱夫随。 虽然胡幽和符生感觉俩人总见面似的,但是一算那日子哇,总是掐着指头尖数出来的时候。 老郭忽然还挺心疼胡幽的,都结婚的人了,成天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干。 老郭就问胡幽, “符生媳妇,你有啥特长不?” 胡幽想了想,他们胡四家没特长的,大概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胡四媳妇,另一个就是她。 人家胡大哥虽然特长不明显,但是在胡小弟的指导下,武术突飞猛进,要不然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妇唱夫随的。 胡幽使劲想了想,也挺无奈的, “郭大叔,我会给人打针,我打针可好了,这能算不?” 话匣子一开,胡幽的话就收不住了, “郭大叔,我不仅养鸡养猪好,我还是我们村最厉害的小护士。” 老郭在听到胡幽说到“小护士”三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是咋回事的,忽然就觉得屁股疼。 “呵。” 老郭扯了个嘴角,慢慢地说, “你是想去医院?” 胡幽立即摇头,她不是没有善心,而善心太大发了。怕忍不住给人治伤,一下子暴露了自己。 胡幽也明白老郭的意思,不就是觉得她太闲了嘛。 可是,在胡幽看来,她这样挺好的嘛,她在村里头也这样,家里头的活计其实也是做不完的,一不小心就从天亮忙到了天黑。 胡幽就叹了口气说, “郭大叔,现在外面太乱,我可不敢出去。我现在都不能一个人上街的。” 老郭把胡幽看了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也是个20来岁的大人了啊。 老郭挺不明白,就问胡幽, “你家人原来应该是不放心你独自出去的,在京都还是很安全的。” 胡幽立即摇摇头,一只手抚着白脸蛋说, “符生说我这种不能上街,容易被当成资本家小姐喽,郭大叔,你说我冤不冤。” 老郭被问得都没话了,最后憋出了一句, “符生媳妇,你不花钱么?” 说到钱,胡幽就更乐啦,仰着头“咯咯”地笑了好一会儿。 “符生都没我有钱呢,而且他所有的钱也都要和我拿呢。哼,他想花一分,都得看我乐不乐意呢。” 其实胡幽真没这么抠,只是表示下家庭地位。 就在老郭都合不嘴的时候,胡幽又补充了一句, “郭大叔,我从小就管家,从小就是一家之主呢,到现在还是。我啊,啥也不缺。等过段时间我大哥大嫂,要是来京都住的化,我还要给他们弄套房子呢。” 关于这个胡幽又问了老郭几个事儿,想知道有没有像他们这样的院子,有人想卖的。 即使这个年代一般人不卖房,普通人也不买房。可是,胡大哥和庞医生情况特殊呢。 胡幽走的时候是快乐地扭着小屁股走的,而老郭坐在院子里,可想了一会儿。 想着想着,总结出一句话, “符生媳妇要啥有啥,啥啥不缺,又是一家之主,上啥班儿啊,闲着好。” 老郭正嘀咕的呢,符大首长站他身后了,符大首长眯着眼问老郭, “一个人瞎嘀咕什么呢,让你问的话呢?” 老郭赶紧就把胡幽说的讲了一遍, “符生媳妇说那会儿在上海结婚的时候,就领证和结婚那天见到过符生,后来就没再见面了。这不是符生结婚第二天就来了京都了嘛。” 胡幽的话,要是换了胡三哥肯定只信三分。 可是,胡幽是从很早时候就开始给符大首长送“糖衣炮弹”了。之前符生就经常和胡幽要好茶叶,一直和胡幽强调,这是“糖衣炮弹”。 那会儿胡幽不知道送给谁的,后来来了京都是知道了。知道后呢,也更是知道符大首长也很喜欢吃。 还最喜欢吃胡幽做的饭,胡三哥的也能接受。 胡幽总之是很高兴的,甩着小手绢欢乐地回家了。 一进院子正好碰到胡小弟又在练武呢,旁边站着胡三哥和金兰。而曲明老头应该是在书房呢。 胡幽可不知道,她结婚都快两个月了,居然还能有个“婚假”。 胡幽却这会儿心里头想的是,她要去那个西餐厅吃吃看。 胡幽直接冲到了后院,看到曲明老头时,曲明老头也抬起了头。 胡幽站在窗外冲着曲明老头挥挥手, “曲爷爷,我们明天出去给金兰买画笔吧。再去吃西餐。” 胡幽其实已经从系统市场里,买了一套画笔,但是她也要出门去,先去考察下情况。 胡幽的想法,曲明老头是不清楚,但是曲明老头是很了解胡幽的,肯定是又在琢磨什么不正常的事儿了。 曲明老头沉着脸,从书房里头出来,看着一脸兴奋的胡幽。曲明老头叹了口气, “去吃西餐?谁去?” 胡幽立即点头说, “都去都去。” 胡幽看曲明老头在犹豫,立即就说, “我出钱,我现在钱多的没处花,曲爷爷,咋样?” 曲明老头立即露出了笑容, “好哇,反正你大金条子多,去。” 胡幽高兴地又去前院找胡三哥了,而曲明老头却盯着胡幽的背影在思索。 胡幽可不知道,曲明老头早把她看得透透得,知道她这是有事呢。 胡幽又甩着小手绢去了前院,正好胡小弟表演完了。 胡小弟明明是在练武,但看在胡三哥眼里,就是表演。胡三哥还特别给面子,“啪啪”地拍了拍手。 胡幽跑过去就拉住了胡三哥的胳膊,笑嘻嘻地叫了声“三哥”。 胡三哥伸手摸了摸胡幽的光脑门,也同样笑嘻嘻地说, “哦,看你这样子和小弟可真像啊,又想干啥坏事?” 胡幽白了眼胡三哥,特别地不服气, “我有钱,我想花钱,还不行么。” 胡三哥立即就笑了,用手指又轻弹了一下胡幽的脑门,非常无奈地说, “行,知道你有钱,那你想要咋花钱呢?” 胡幽立即就说, “明天吧,明天咱们去吃西餐。” “西餐?” 一身汗的胡小弟也凑了过来,眼睛亮亮的。 胡幽还摸了一把胡小弟脑门上的汗,拿出灰手绢给胡小弟擦 了几下。 “是啊,我们去吃什么烤羊腿,炸猪排,冰激凌,都可好吃了。” 这个年代不兴吃牛,谁要是随便吃牛就是犯了大罪了。 西餐厅以前还能用火车从洋人地方运来点牛,现在是极少极少了。 胡幽这么一说,胡小弟就开始流口水,胡幽推了他一下,让他赶紧去洗澡。 胡幽还盼着符生晚上回来呢,结果眼睛瞪着都开始流泪了,符生都没回来。 胡幽翻了个身就睡着了,实在是太困了。 等胡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院子里胡三哥和胡小弟在练外文时,一摸旁边是空的。 胡幽叹了口气, “唉,没口福的家伙。” 胡幽收拾好后,去吃早饭的时候,发现今天早上是很久没吃过的玉米糊了。 金兰在旁边笑着特别的温柔, “小宝,你三哥说今天去吃好的,先刮刮肚子里的油。”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郭开着车,把胡幽他们都送到了京都唯一家的西餐厅。 老郭还告诉胡幽,他给订了位子。 胡幽他们加上老郭一共六个人,坐的是个大方桌,旁边有一溜是小方桌。 刚坐到位置上后,老郭忽然“哎呦”了一声。 第325章 “哎哟,真巧啊。” 老郭站起来,冲着不远处的位子上的人摆了摆手。 那头的符大娘也是看过来,冲胡幽他们这桌所有人,都挥了挥手。尤其是在看胡三哥的时候,眼神还多停留了几下。 胡三哥很有礼貌的点点头,表示这是咱已经见过多次了。 都是半熟不熟的人,尤其是胡幽,完全可以是不认识。 虽然胡幽见过符大娘,但是符大娘并没有真见过她的。而胡三哥又是因为帮符振兴做事,才和符大娘打过个照面而已。 胡三哥又是那种对外人都很淡漠的性格,胡幽有的时候觉得胡三哥把之前那个叫什么文布燎的表情,学了个十足十的像。 胡幽看了下菜单,是她请客,当然她先点。 “居然有牛肉啊。” 胡幽真是太想牛肉了,感觉这辈子就没吃过牛肉了。 胡幽点的有炸牛肉片,法式扒牛肉,红烩牛肉,油焖大虾,蔬菜沙拉,奶油番茄汤,和两块奶油蛋糕。 胡三哥见胡幽点这么多,怕吃不了,结果胡幽把菜单就递给了曲明老头。 胡幽和胡三哥说, “这里的菜量不大,真的,三哥,你见了就知道了。” 曲明老头也是见识过的,立即就见头,点了两道菜和一个点心,最后还给自己点了杯风味咖啡。 六个人每个人都点好了,服务员还问是不是点多了。 胡小弟却还摇摇头说, “不多啊,我姐说你们这的量小,我能吃。” 服务员摇摇晃晃地下去了,而坐着离胡幽这桌位置不远的符大娘却只是吃一下惊,当然她是知道胡三哥是村村里来的。 这个年代不只是村村里的,非村的城里人,也能吃啊。 先上是热饮,冷饮,还有点心,和冰激凌。 胡小弟给自己点了两份冰激凌,在看到装冰激凌的小杯时,胡小弟眼睛瞪得老大,直接大声地说, “哇,好小一杯啊。” 胡小弟吃了一份,其他人每个用小勺子尝了尝,都尝个新鲜。 等菜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 胡幽用叉子叉到个大块牛肉的时候,还和胡小弟说, “过两天咱们去吃烤鸭,小弟,咱们多点几只。” 旁边的老郭正用叉子叉到块大虾,低声地说, “现在叫京都烤鸭店喽。” 原来有名的烤鸭店,被穿绿衣裳搞活动的人,把外面的牌子和里面的摆设全给砸坏了,后来被换了新牌子。 “京都烤鸭店” 胡幽一边咬着牛肉,一边想着烤鸭油滋滋的香。 现在的鸭肉,都还是纯天然喂养的呢,不是后世靠一些不太好的饲料吹出来的。 胡幽打定了主意再要去吃烤鸭时,就看到有人总往她这头看。 胡幽转过头看了下,就看到和符大娘坐在一起的那个大闺女,一直用比较冷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一桌。 胡幽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吃得多吗。 胡幽用叉子叉了个大虾,放在嘴里嚼了嚼,转过头就冲着那个侯家的闺女,眦了下牙。 胡幽猜到那个大闺女,就是侯家的原因,是因为和符大娘长得还挺像的。 而且老郭在旁边一个劲地冲胡幽眨眼,胡幽立即就明白了。 这个侯家大闺女,就是那第三个瓜子,喜欢洋,啥也要洋的。 胡幽看了眼那姑娘,果然桌子上就放了一杯咖啡,而符大娘那头是也是杯咖啡,还有一块小蛋糕。 在后世这种情况很多,在咖啡厅或西餐厅休闲来着,可这会儿大家都是到西餐厅开眼来了,要吃很多没吃过的。 像符大娘和那个侯家大闺女,却在这品咖啡。 胡幽连着撇了好几下嘴,和老郭低声地说, “看到了,是那个吧?” 老郭的眉毛这会儿其实还有点秃的,朝着胡幽连抖了几下。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胡幽再看符大娘那桌,侯大闺女还是在品咖啡。 胡幽这会儿是丁点也不乐意这个人进她胡家门的,什么嘛,这种人咋和胡三哥过日子啊。 这是个吃喝都紧巴巴的年代,不思上进,居然穿着一件灰蓝色的布褂子,在这里品咖啡。 等胡小弟把最后一块奶油蛋糕吃下去后,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后,胡幽又递给胡小弟一块灰手绢。 这会儿服务员才把找的零钱给胡幽拿过来,刚才算钱的时候,胡幽拿出一大把10元的。 胡幽六个人,吃了70多块钱,主要是胡幽点了好几道带大虾的,要不然价格了不会上这么多。 但是,胡幽有钱啊,抓了一把十元,数出8张来,递给了服务员。 胡幽穿的还是破衣烂褂的,这个年代不兴瞧不起人穿啥,所以服务员对于这么阔气的圆脸小媳妇,很是有点羡慕的。 胡幽一行人吃得肚饱饱的,都摸着肚子出门时,还能吃到侯家闺女轻“哼”了一声。 大概是符大娘在旁边呢,没有说什么。 胡幽琢磨着,要是换到符大娘不在的时候,肯定不仅会“哼”,还会说声土包子吧。 不过胡幽估计得也差不多,符大娘是一直沉着脸看着自己侄女。 等胡幽一行人摸着圆肚皮走了以后,侯家闺女的手立即就被符大娘给掐一下。 符大娘脸色不太好,盯着侯家闺女,声音有些发冷地说, “看人家穿的不好,从村里头来的?可人家一顿饭小一百块钱,是别人家两个月的工资。” 侯家闺女挺不服气,她就喜欢洋的,不喜欢土的。 胡三哥穿的很朴素,除了脸是白一点圆一点,也没啥特别的地方。 侯家闺女还挺不服气的,捂着自己的手说, “他们这家人,除了圆一点,白一点,我可看不出和其他的村里人有什么区别的。反正啊,我看不上的。” 符大娘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这个二货,脑子里除了洋货,啥也没。 符大娘只是沉着脸说,“我给你牵个线,和胡家老三见一面吧,你大表哥特别器重他。” 符大娘说的大表哥,就是指符振军。 一提符振军,侯家闺女有点动心了。要是有个好前程,其实也可以“委屈”一下自己。 说到委屈,胡幽觉得自己三哥才委屈呢。居然被符大娘介绍这么个人,幸好自己没有做决定呢。 今天这顿餐花的钱不多,但是这一行是非常有意义的。 说到吃,胡幽觉得可以参考胡小弟的意见,这小子真是个大吃货。 “小弟,你觉得这里吃的咋样啊?” 胡小弟想了想,又“吧咂”了两下嘴,回忆下刚才吃的东西。 胡小弟摸了摸肚皮,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才说, “吃得挺饱的,可就是想不起吃了个啥。姐,下次吃个烤鸭,再一起试试想想吧。” 胡幽觉得胡小弟说到点子上了,她吃西餐一直就是这么个感觉。 回到家后,所有人都回屋先休息去了,尤其是胡小弟和胡三哥,下午还要继续学习。 而胡幽去又跑到旁边的院子,去找老郭了。 “郭大叔。” 胡幽一进院子,就看到老郭正在院子里来回走呢。 今天开车回来的时候,老郭觉得腰带都快崩断了。现在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胡幽一进来,老郭也明白胡幽的意思了,老郭直接摇摇头,抿着嘴说, “不如金兰,我看还是金兰好哇。” 胡幽是没想到,连外人都能看出来自己的这心思了,可当事人胡三哥和金兰,俩人都真的像曲明老头说的那样。 咸菜疙瘩。 “唉。” 胡幽只能微微叹气了,她觉得做人好难啊。 而老郭也马上说, “符生媳妇,要不然你找点别的事儿干干去?” 胡幽撇了下嘴,脸上立即就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我要等符生回来呢,一起去看我大嫂。” 老郭正想给点建议的时候,从屋里传出了符大首长的喊声, “符生媳妇,你们村子来的电话。” 胡幽连忙吐了下舌头,这个她也想过给自己家那头装个电话,可是符生却说不用,原因就是因为符大首长。 符生的原话是这样的,而且还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首长现在有事没事盯着咱们都在干啥,让他多接接电话,分分心,要不然让人盯着也挺害怕的哇。” 不过今天吃饭符大首长没有去,原来还是他不爱吃。 符大首长和胡幽要了只带玫瑰味的熏鸡,自己啃鸡去了,还倒了二两小酒。 胡三哥又给端过去两个小菜,怕符大首长吃了不消化。 胡幽跑进大首长的书房时,接过了发暗绿色的电话筒,胡幽一听电话那头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一下就惊叫了一声, “二哥,小虎,你把小虎抱来了。哈哈,小虎,快叫姑姑啊。” 旁边在偷听的符大首长,嘴角抽了几下。 如果记得不错的化,小虎好像还不到俩个月吧。 胡幽也是兴奋过头了,一说完这话,立即就明白自己是糊涂了。 咿咿呀呀的婴儿的声音,听着很洪亮啊,胡幽马上就知道小虎很健康。 胡二哥也很高兴,旁边未静现在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那温柔的哇,让胡二哥有的时候怀疑自己媳妇儿换了个人。 胡二哥先呵呵地笑了两声,就和胡幽说起小虎如何如何了,一说就说个没完。 而胡幽听得可真有意思啊,没想到孩子这么好玩儿。 胡幽听着作为小婴儿的小虎的趣事时,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到符大首长看了过来。 胡幽高兴得早就忘了北在哪了,嘻嘻地冲着符大首长笑了几声, “爷爷,这个小孩子真是好玩,还往人脑袋上撒尿呢。” “爷爷,去叫叫我三哥和我小弟啊。” 第326章 胡幽高兴得过头了,直接指挥符大首长去做事。 外面早就等着的老郭,马上就大声回应, “我去叫人,等会儿啊。” 没两分钟,胡小弟和胡三哥,都只穿着秋衣跑过来了。虽然天儿已经放暖了,但是这俩人居然这么想听小虎的声音。 胡幽立即冲着胡小弟和胡三哥招招手, “哎呀,小虎没牙流口水吖吖叫的声音,可真好听。” 胡小弟可没听过小婴儿的声音,第一个挤过来来,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也跟着胡幽“嘻嘻嘶嘶”地乐。 胡三哥站旁边随便听了一会儿,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 胡三哥轻声地叫了两声胡幽, “小宝,小宝。” 胡幽还在咧着嘴乐呢,转过头看胡三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乐着的。 胡幽奇怪地看着胡三哥,这么有意思的婴儿都不说过来逗两声, “哥啊,你要不要听一会儿?” 胡三哥点点头,把话筒拿了过来。 不过胡三哥却没有“嘻嘻嘶嘶”,而是直接就问电话那头的胡二哥,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胡三哥可不是胡幽,胡二哥也不是那种屁大的事都会打电话过来的。 在胡三哥眼里,小虎那流口水的“嘶嘶”的吖吖声,根本连屁都算不上的事儿。 胡二哥赶紧从未静伸着的手里把电话接了过来,才缩着脖子用特别低的声音,把事情讲了。 “就城里头的那个大主任,文布燎,来找符生。” 胡三哥眯了下眼,差不多就明白什么事了。 又和胡二哥要了文布燎留下的一个电话号码,胡二哥就说了一遍,胡三哥马上就“嗯”了一声。 胡二哥还有些不放心,又再念了一遍,结果电话那头的胡三哥说, “不用再重复了,我记不住,还有小弟呢。” 好吧,胡四家俩个脑子最好的,正好都在一起挤着呢。 胡小弟的记忆力也特别的好,估计是好背东西练出来了,而且本身就是个聪明孩子。 而胡三哥就更别说了,没有夸张到过目不忘,但是很多东西,看几遍就能记得牢牢的。 胡三哥和胡二哥一说完电话就挂了,正好看到旁边吃惊的胡幽。 胡三哥不由地一笑,伸手又摸了下胡幽的脑袋,无奈地说, “都结婚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就符生把你给惯的。” 不过胡三哥说完这话,又琢磨了一下,要不是因为符生特别地惯胡幽,胡四家最后可能都不会同意的呢。 胡三哥微微点头,招呼着胡小弟就回去了。 胡幽到最后也没听到胡二哥说了什么,但是好像有个名字很耳熟。 文布燎,那个城里头很有本事的大主任。 算算日子,这个时候文青那孩子早生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到现在也差不多快1岁了吧。 胡幽想着就吸了口气,时间过得好快啊。 胡幽是靠在符大首长的桌子上,一只手扶着下巴,在思考着这些事。 旁边符大首长是眯着眼看着胡幽,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儿,而事儿还不小。 符大首长的眉毛就跳了几下,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啊,真是怕符生偷摸着去干啥事儿,背着自己的。 符大首长盯了胡幽一会儿,发现胡幽根本就不看他,而是点点头,两只小肉手轻轻一碰,还嘀咕了一句, “就这么办了。” 胡幽从符大首长院子出来后,一边走一边用她的意识流,联系到了系统。 很久没有被召唤的系统,差点感动得哭了。 已经对金钱没有追求的系统,想再干点儿别的了,可是作为主人的胡幽,现在大多都是用仓库里买好的东西。 系统感觉到自己要被忘记到江湖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胡幽很久未有的召唤。 系统轻轻而温柔的声音,马上就回应了胡幽, “主人,你要买什么样的,哪种档次的?” 现在胡幽的钱多到已经不需要看价格了,真的体会了一把后世常说的那样的话, “穷得只剩下钱喽。” 胡幽也是轻轻地说, “买一台三排或四排的大车吧,让厂家做个仿古改造,从外面看着像个破旧的小型公交车。”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小型公交车,就是后世常说的“面包车”。但是一辆破旧的,看着像是要被扔到垃圾站的,一般也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 “是哒,主人,请等好消息吧。” 系统领命去办事了,而且系统的记录里面,是有着后世那种面包车的图纸的。 虽然在未来科技时代,不存在这种东西,但是,外形改造,厂家专门订制,稍微花点钱而已。 胡幽不差那几个钱儿了,胡幽在一回自家的时候,溜进厨房时,又在冰箱里放了一些中华传统点心。 都是胡小弟爱吃的,现在这小子每天练武和学习,消耗量大,所以吃了后,身材和体形一直保持得很好,而且个子又继续在长啊。 而其他人就不这样了,尤其是曲明老头,英明神武一辈子,居然到了这个年纪,竟然有了点小肚子。 胡幽这两天就发现这个事儿了,曲明老头总是抚着自己的小肚子,轻拍几下,脸就黑几成。 胡小弟还偷偷地问过胡幽,这种情况咋办。 胡幽却觉得没啥,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该长肉肉的。 胡幽伸出自己的肉肉的小手手,给胡小弟看, “你看姐,这么年轻手上就这么多肉,还有坑坑呢。曲爷爷才有个肚子,怕啥呢。等肚子大到特别难看的时候,再想办法吧。” 胡小弟眼睛一亮,马上就问胡幽, “姐,所以你就从来不怕胖,随便吃。即使睡了吃,吃了睡的,也没事,对不对?” 胡幽听了,立即拿起擀面杖就要打胡小弟,这小子居然敢说自己是猪。 胡小弟蹿得可快了,哪能让胡幽打得到。 不过胡幽也是因此才去系统里,买了点减肥药。只是这种减肥药,不仅没有副作用,吃了以后还会肤白人美,腰细屁股大。 前凸后翘的化,肯定是没啥大问题的。 这种减肥药还有个特美的名字, “超美减肥丹” 但是这种减肥药,肯定是不能给曲明老头吃的哇。吃下去是要出人命的,肯定要被当作成精的妖怪抓起来的。 建国后不许成精,这是在哪里也是清楚的事儿啊。 胡幽想想那种情景就可怕,准备让系统再去找点普通的减肥药吧,适合老年人的。 有的时候,科技太发达了,功能太好了,也是让人挺忧愁的。 整整一天,胡幽过得都有点忧愁了。 一直到晚上,抬头看了会儿天上的乌云遮星,也没等到符生。 不过就是在差不多天刚擦亮的时候,符生披着露水和寒凉回来了。 符生在门口看了眼睡得四脚朝天的胡幽,小肉手和白白的小脚丫,都伸到了被子外面。 不过屋里头很暖和的,但是符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影响到了胡幽,立即脱下了外面的衣服,又拿了件外套和里面的衣服,准备先去洗个热水澡。 等符生都洗巴干净了,又换了新内衣,才回到了自己屋里头。 可是再看胡幽,已经找不到脑袋了,只看到一双脚正踩在枕头上。 胡幽现在的睡姿,和符生刚进来看到了,正好转了180度。 符生笑了笑,悄悄地爬上了炕,又把枕头从胡幽脚底下掏过来,轻轻塞进了胡幽的脖子下面。 符生也拿了枕头,和胡幽紧挨着睡了。 胡幽早上是被热醒的,本能地伸出手就是一拍,听着“啪”地一声,正好拍在了符生的脸上。 立即就被响声给惊醒的胡幽,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堆胡子茬。 胡幽赶紧起了半个身,正好看到符生正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胡幽不由地就“咯咯”地笑了几声,赶紧就解释, “亲爱的,你的胡子扎我手了,我真不是故意哒。” 符生拉过胡幽,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又用脸蹭了蹭胡幽的脸,低声地说, “我有几天假了,高兴不?” 胡幽立即又撑起上身,一只手抚在符生的脸上,马上就笑着说, “嗯,我太高兴了。” “啵、啵……” 胡幽抱着符生的脑袋,在符生一圈胡子茬的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其实现在时间不早了,外面太阳公公真的是露着大笑脸要晒到屁股上的时候了,可是胡幽经常是睡到自然醒,也没人管她。 一家之主的地位,显然是不可撼动的。 所以,符生很放心,刚把胡幽给压在了炕上,俩人“嘻嘻哈哈”地还笑着呢,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大叫, “符生,你给我出来。” 第327章 胡幽高兴得过头了,直接指挥符大首长去做事。 外面早就等着的老郭,马上就大声回应, “我去叫人,等会儿啊。” 没两分钟,胡小弟和胡三哥,都只穿着秋衣跑过来了。虽然天儿已经放暖了,但是这俩人居然这么想听小虎的声音。 胡幽立即冲着胡小弟和胡三哥招招手, “哎呀,小虎没牙流口水吖吖叫的声音,可真好听。” 胡小弟可没听过小婴儿的声音,第一个挤过来来,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也跟着胡幽“嘻嘻嘶嘶”地乐。 胡三哥站旁边随便听了一会儿,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 胡三哥轻声地叫了两声胡幽, “小宝,小宝。” 胡幽还在咧着嘴乐呢,转过头看胡三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乐着的。 胡幽奇怪地看着胡三哥,这么有意思的婴儿都不说过来逗两声, “哥啊,你要不要听一会儿?” 胡三哥点点头,把话筒拿了过来。 不过胡三哥却没有“嘻嘻嘶嘶”,而是直接就问电话那头的胡二哥,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胡三哥可不是胡幽,胡二哥也不是那种屁大的事都会打电话过来的。 在胡三哥眼里,小虎那流口水的“嘶嘶”的吖吖声,根本连屁都算不上的事儿。 胡二哥赶紧从未静伸着的手里把电话接了过来,才缩着脖子用特别低的声音,把事情讲了。 “就城里头的那个大主任,文布燎,来找符生。” 胡三哥眯了下眼,差不多就明白什么事了。 又和胡二哥要了文布燎留下的一个电话号码,胡二哥就说了一遍,胡三哥马上就“嗯”了一声。 胡二哥还有些不放心,又再念了一遍,结果电话那头的胡三哥说, “不用再重复了,我记不住,还有小弟呢。” 好吧,胡四家俩个脑子最好的,正好都在一起挤着呢。 胡小弟的记忆力也特别的好,估计是好背东西练出来了,而且本身就是个聪明孩子。 而胡三哥就更别说了,没有夸张到过目不忘,但是很多东西,看几遍就能记得牢牢的。 胡三哥和胡二哥一说完电话就挂了,正好看到旁边吃惊的胡幽。 胡三哥不由地一笑,伸手又摸了下胡幽的脑袋,无奈地说, “都结婚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就符生把你给惯的。” 不过胡三哥说完这话,又琢磨了一下,要不是因为符生特别地惯胡幽,胡四家最后可能都不会同意的呢。 胡三哥微微点头,招呼着胡小弟就回去了。 胡幽到最后也没听到胡二哥说了什么,但是好像有个名字很耳熟。 文布燎,那个城里头很有本事的大主任。 算算日子,这个时候文青那孩子早生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到现在也差不多快1岁了吧。 胡幽想着就吸了口气,时间过得好快啊。 胡幽是靠在符大首长的桌子上,一只手扶着下巴,在思考着这些事。 旁边符大首长是眯着眼看着胡幽,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儿,而事儿还不小。 符大首长的眉毛就跳了几下,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啊,真是怕符生偷摸着去干啥事儿,背着自己的。 符大首长盯了胡幽一会儿,发现胡幽根本就不看他,而是点点头,两只小肉手轻轻一碰,还嘀咕了一句, “就这么办了。” 胡幽从符大首长院子出来后,一边走一边用她的意识流,联系到了系统。 很久没有被召唤的系统,差点感动得哭了。 已经对金钱没有追求的系统,想再干点儿别的了,可是作为主人的胡幽,现在大多都是用仓库里买好的东西。 系统感觉到自己要被忘记到江湖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胡幽很久未有的召唤。 系统轻轻而温柔的声音,马上就回应了胡幽, “主人,你要买什么样的,哪种档次的?” 现在胡幽的钱多到已经不需要看价格了,真的体会了一把后世常说的那样的话, “穷得只剩下钱喽。” 胡幽也是轻轻地说, “买一台三排或四排的大车吧,让厂家做个仿古改造,从外面看着像个破旧的小型公交车。”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小型公交车,就是后世常说的“面包车”。但是一辆破旧的,看着像是要被扔到垃圾站的,一般也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 “是哒,主人,请等好消息吧。” 系统领命去办事了,而且系统的记录里面,是有着后世那种面包车的图纸的。 虽然在未来科技时代,不存在这种东西,但是,外形改造,厂家专门订制,稍微花点钱而已。 胡幽不差那几个钱儿了,胡幽在一回自家的时候,溜进厨房时,又在冰箱里放了一些中华传统点心。 都是胡小弟爱吃的,现在这小子每天练武和学习,消耗量大,所以吃了后,身材和体形一直保持得很好,而且个子又继续在长啊。 而其他人就不这样了,尤其是曲明老头,英明神武一辈子,居然到了这个年纪,竟然有了点小肚子。 胡幽这两天就发现这个事儿了,曲明老头总是抚着自己的小肚子,轻拍几下,脸就黑几成。 胡小弟还偷偷地问过胡幽,这种情况咋办。 胡幽却觉得没啥,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该长肉肉的。 胡幽伸出自己的肉肉的小手手,给胡小弟看, “你看姐,这么年轻手上就这么多肉,还有坑坑呢。曲爷爷才有个肚子,怕啥呢。等肚子大到特别难看的时候,再想办法吧。” 胡小弟眼睛一亮,马上就问胡幽, “姐,所以你就从来不怕胖,随便吃。即使睡了吃,吃了睡的,也没事,对不对?” 胡幽听了,立即拿起擀面杖就要打胡小弟,这小子居然敢说自己是猪。 胡小弟蹿得可快了,哪能让胡幽打得到。 不过胡幽也是因此才去系统里,买了点减肥药。只是这种减肥药,不仅没有副作用,吃了以后还会肤白人美,腰细屁股大。 前凸后翘的化,肯定是没啥大问题的。 这种减肥药还有个特美的名字, “超美减肥丹” 但是这种减肥药,肯定是不能给曲明老头吃的哇。吃下去是要出人命的,肯定要被当作成精的妖怪抓起来的。 建国后不许成精,这是在哪里也是清楚的事儿啊。 胡幽想想那种情景就可怕,准备让系统再去找点普通的减肥药吧,适合老年人的。 有的时候,科技太发达了,功能太好了,也是让人挺忧愁的。 整整一天,胡幽过得都有点忧愁了。 一直到晚上,抬头看了会儿天上的乌云遮星,也没等到符生。 不过就是在差不多天刚擦亮的时候,符生披着露水和寒凉回来了。 符生在门口看了眼睡得四脚朝天的胡幽,小肉手和白白的小脚丫,都伸到了被子外面。 不过屋里头很暖和的,但是符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影响到了胡幽,立即脱下了外面的衣服,又拿了件外套和里面的衣服,准备先去洗个热水澡。 等符生都洗巴干净了,又换了新内衣,才回到了自己屋里头。 可是再看胡幽,已经找不到脑袋了,只看到一双脚正踩在枕头上。 胡幽现在的睡姿,和符生刚进来看到了,正好转了180度。 符生笑了笑,悄悄地爬上了炕,又把枕头从胡幽脚底下掏过来,轻轻塞进了胡幽的脖子下面。 符生也拿了枕头,和胡幽紧挨着睡了。 胡幽早上是被热醒的,本能地伸出手就是一拍,听着“啪”地一声,正好拍在了符生的脸上。 立即就被响声给惊醒的胡幽,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堆胡子茬。 胡幽赶紧起了半个身,正好看到符生正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胡幽不由地就“咯咯”地笑了几声,赶紧就解释, “亲爱的,你的胡子扎我手了,我真不是故意哒。” 符生拉过胡幽,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又用脸蹭了蹭胡幽的脸,低声地说, “我有几天假了,高兴不?” 胡幽立即又撑起上身,一只手抚在符生的脸上,马上就笑着说, “嗯,我太高兴了。” “啵、啵……” 胡幽抱着符生的脑袋,在符生一圈胡子茬的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其实现在时间不早了,外面太阳公公真的是露着大笑脸要晒到屁股上的时候了,可是胡幽经常是睡到自然醒,也没人管她。 一家之主的地位,显然是不可撼动的。 所以,符生很放心,刚把胡幽给压在了炕上,俩人“嘻嘻哈哈”地还笑着呢,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大叫, “符生,你给我出来。” 第328章 符生听到一声大吼,被惊得差点出了大事儿。 胡幽躺在炕上,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胡幽伸出手拍了拍小小符生, “你还是悠着点吧,符大首长想让你慢慢用呢。” 说完这话的时候,胡幽自己先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符生是没办法了,又用胡子茬扎了几下胡幽,套了外套就到门外头了。 不过符生是没想到,符大首长居然爬在墙头上,瞪着一双大眼,很愤怒地看着他。 符生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立即就跑到了旁边的院子。 符生一进院子,立即就喊, “首长,发生啥事了?” 符生是习惯性的叫首长,连符振军也是。平时都一直叫首长,符大首长听着挺高兴的啊。 可是今天就跟作怪一样,在听到符生叫首长时,立即就皱起了眉,比刚才还不高兴呢。 符大首长伸手立即在符生肩膀上用力一拍,沉着脸问符生, “你叫我啥呢,你媳妇都叫我爷爷呢,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符生感觉自己好像没进对院子吧,这个人真的是英明而决断的大首长,不是老郭扮的? 而老郭这会儿正好拿一茶缸子出来,里面刚泡了一大缸子清茶,早晨喝清茶,去油腻的。 老郭脸上还是笑呵呵地,把茶缸子递给了符大首长,又转过头看着符生说, “哦,首长昨天吧,肉吃多了,没事儿,哈,没事儿。” 吃多了,换个话说,就是闲出屁。要么就是,吃得消化不良正在便秘呢。 当然,这个想法可不是符生想的,而是扒在墙那头胡幽想的。 胡幽听到符生被叫走了,就不放心,从墙那头顺梯子蹲着偷听呢。 听到因为是称呼的时候,胡幽还松了口气呢。 可是,符大首长才不会这么单纯呢,他是真的有事叫符生。 符大首长喝了几大口清茶后,人就坐在了凳子上,指着旁边的凳子说, “坐吧,看你站着,好像欺负你似的,赶紧坐。” 符生这会儿是啥也没说,挺直着背坐在了凳子上,等着符大首长指示呢。 符大首长看着符生崩着脸的样子,就越觉得来气。 “砰” 一声重重地放茶缸子的声音,符大首长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胡幽从梯子上头露出了半个脑袋,正好看到了符生的正面,和符大首长的后脑勺。 而符生的眼角也扫到了胡幽,他的眉毛挑了两下,立即就僵着脸叫了符大首长一声, “爷爷,早上好。” 符生挺直了背,仰着脖子,就喊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喊得不要紧,把符大首长直接给震住了。 符大首长愣了一小会儿,忽然就站了起来,“哈哈”大笑了起来。 符大首长在“哈哈”大笑的同时,因为太高兴了,顺便转了个圈儿。 这一个圈儿转的,正好看到了胡幽扒在墙头上乐。 符大首长立即就不笑了,冲着胡幽挥挥手说, “下来。” 胡幽立即就下了梯子,小跑到那头院子,立即就站到了符生的身后。 胡幽可没敢坐啊,符大首长这种婆婆心,她可是了解的。从她和符生住到隔壁院子的时候,符大首长就像个护崽的“婆婆”。 符大首长看到胡幽这么乖,还挺高兴地,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这段时间是懂事了。” 胡幽没说话,等着符在首长指示呢。 符大首长这会儿把眼睛看向了符生,先是冷哼了一声,倒像是符生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符生和胡幽心里头都挺不安的,真怕这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惹了老爷子,符生和胡幽这会都想一块儿了,俩人忽然同时开口说了一句, “爷爷,我错了。” 胡幽同符生的话说得是一模一样,而且是异口同声的,连音调都一样。 这么心有灵犀,以及这么配合默契,把符大首长给惊住了,而胡幽和符生都是同一时间挑了挑眉毛,心里是别提多得意了。 符大首长恨不得把手上的茶缸子扔到符生脸上,这小子真是让人看着生气。 符大首长又看了眼胡幽那又圆又白的小脸收,拿起茶缸子自己又喝了几口茶。 可能因为太生气,一下把水给喝多了。旁边假装在忙乎的老郭,立即提了热水壶过来又加给加上了热水。 老郭的这么一倒水,“哗”地水声,可能冲淡了符大首长的怒气,这才终于把话题转向了一开始。 符大首长盯着符生,直接就问, “你是放了几天假吧,有什么计划吗?” 胡幽觉得符生就是个被压迫的未成年的少年人,一切要都听大人来安排和指挥。 可是放假要去的地方,符生和胡幽早计划好了,符生想都没想,直接就说了出来。 “哦,我和小宝要去他大哥那里看看,他大嫂有身孕了。虽然庞医生是个医生,但是毕竟是在部队里头嘛,吃喝上不如家里的好。” 符生的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很富有人情味。 一个孕妇,还是个外科医生,居然还和其他小兵一样,吃点玉米饼什么的,吃鸡蛋都不容易的。 部队上的日子,也就吴团长那头算好一些,还是因为符生的原因。 而其他部队上的,还是过得挺艰苦的。 符大首长本来还有点气,一听这俩人是要去做好人好事去了,不是背地里干见不得人的事儿,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算是放行了。 “行了,那就去吧。” 不过符大首长今天是有点着急了,根本不知道胡幽是压根就没把文布燎的事儿告诉符生。 等获批准回到自家后,胡幽又把昨天电话的事儿说了一下。 胡幽就有些担心,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啊,否则以文布燎那种不和人来往的性子,肯定不会专门到胡家村找人的。 胡幽拉着符生,这才把自己的推测讲了讲。 “总觉得文布燎这次有点不太一样了。” 符生又问了个大概,也清楚了点。不过,符生却没去打电话,主要是怕被符大首长给盯上了。 这会儿符生也明白了,符大首长是猜到他们以前干了不少的事儿,现在估计是想接手过去。 符生立即就想得通了,符大首长在大事大非跟前,还是很能分得清楚的。 但是,现在又不知道文布燎要提供的是什么东西的消息,不过以符生的推测,应该是和钱有关的。 这样一来,这个钱要怎么拿,或者重要到什么程度,得去看了才清楚。 “不去打电话?” 胡幽看着符生问,而符生却是直接摇头。还告诉胡幽,这个事儿真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现在大首长都知道你的钱是哪来的了,住太近了,慢慢暴露了。所以,他觉得你钱差不多了,就觉得那些东西,还是不要再拿了。” 胡幽一听,就撅起了嘴, “我哪有什么钱啊,那些古董之类的,以后不是还要还回去的嘛。” 胡幽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符大首长现在想要,我都给他。” 虽然胡幽说得豪气,但是一下子都给出去,还是有点小肉痛的。毕竟这些古董在系统的空间交易市场里面,是非常非常赚钱的呢。 胡幽还想着再赚个十来年呢,到时候再捐出去,那会儿的钱可就多得不得了呢。 胡幽想想,就觉得好刺激啊。 但是,现在符大首长想接手寻宝之后的事,胡幽倒不是不能同意。而是觉得,别人都不可信。 胡幽低声地就问符生, “要是那些人都叛变了,可怎么办呢。” 符生把胡幽紧搂过来,又亲了她小脸蛋几口,这才笑着说, “不是叛变的事,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只是这个事吧,在形势好转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所有人都安全。” 胡幽知道符生想得是最周到的,立即又抱着符生的脸蹭了几下。 符生把胡幽从自己身上扒下去了,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会儿时机都不合适。 不过符生这头计划着借口去胡大哥那里,刚在吃饭的时候,和全家宣布的时候,立即就听到个声音说, “我肯定要去的,曲爷爷说,我现在最适合到处走一走了。” 符生看了眼曲明老头,却发现曲明老头只是在眯着眼抚着自己微凸的肚子。 这个是默认行为了,符生想阻止都来不及。 全家都沉默着,那就是不反对。 胡小弟脸上一天都是笑眯眯的,而胡三哥却是看着和胡小弟练拳的符生连叹了几口气。 则胡幽却是在厨房里,忙着在路上的吃的。 坐火车都要好久呢,何况是开车。虽然这会儿告诉所有人,是去胡大哥那里的,而且坐公交去。 有直达那边的大公交,很方便的。 而符生白天出去了几趟,带回些要送给胡大哥的。胡幽是在厨房忙乱了一天,而胡小弟却是啥也没干净睡觉了。 平常胡幽就总是说一出是一出的,没啥太正经时候。而所有人都习惯了,也没当回事。 但这个所有人,不包括曲明老头和胡三哥。 老郭看胡幽一直在做吃的,以为确实是要看胡大哥和庞医生要带的。 而老郭觉得开车很累的,所以自然觉得符生开车会很累。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一直挺调皮的胡小弟,在睡觉呢。 等吃了晚饭后,每个人都安静的回屋睡觉去了,胡幽和符生提着两大篮子的吃的,就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等等的。” 老郭是等的挺久的了,指了指前面巷子口说, “开车很累的,首长安排了人送你们去。” 第329章 老郭还是出于一片好心,更是把符大首长的担心和符生说了, “你们虽然东西不算太多,毕竟坐大公交太挤了。首长还是替你们想了办法,派人送你们去。” 胡幽就觉得牙疼,而符生是觉得头疼。 不过,没办法先跟着老郭走到巷子外头的时候,居然啥也没看到。 胡幽和符生都同时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但是脸都是崩着表情没什么变化。 天也发黑了,老郭也没注意符生俩口子脸上的表情。 老郭还皱着眉,低声地自言自语地说, “啧,符振兴说好的啊,他怎么没来?” 胡幽一听是符振兴啊,立即就放心了,还以为是什么专门开车车的小兵兵呢,那就不好打发了。 而符生立即就同老郭说, “我们本来是先搭晚班车到近郊的招待所住一晚呢,明天上午在附近好好转一转,然后再去找胡大哥的部队呢。” 老郭本来也奇怪,符生怎么天擦黑了出发,原来是想明天早上去玩一玩啊。 小夫妻嘛,而且结婚也没多久,正是甜甜蜜蜜的时候,老郭挺能理解的。 老郭也没弄明白为什么符振兴没有出现,而符生又说, “我们去前面等等他吧,说不定正在来的路上,我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 符生和胡幽就又往巷子外面走,老郭看了几眼,觉得也没啥事儿,就转身回去了。 就在老郭转身回去以后,一辆特别破的小公共车,慢慢地滑到了胡幽和符身的跟前。 车门一开,车内的灯亮的很,把里面照得特别的亮堂。 而胡小弟笑嘻嘻的脸,也从驾驶座那头露了出来。 胡小弟转头的同时,用特别兴奋的声音说话,却是压着声线喊着, “快上车。” 符生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和洗礼,在看到这么好的内饰车的时候,居然还挺激动的。 符生和胡幽坐上了车,车门才慢慢地关上了。 而符生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刚才在车窗外,看到的是很破的车的样子,其实车里面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到。 但是,从里面看外面,却是异常的清晰。 胡幽却是把大篮子立即揭开,从里面拿出一小盆洗好的草莓,一颗一颗地吃开了。 这两大竹篮子,装的全是胡幽整的路上要吃的零食。 胡小弟在前面开车的同时,还把音乐给打开了。 未来世界的音乐世界也是很丰富的,胡小弟放了首很魔幻的音乐,听得一直在鬼叫,胡幽恨不得拿手里的草莓扔胡小弟头上。 符生把一小盆大草莓放到了胡小弟旁边,用商量的口吻和胡小弟说, “来点平缓的吧,你姐夫我想多活几年呢。” 现在的人对一些重金属类音乐,是无法感受到那种美的。其实胡幽也一直感受不到,可没想到胡小弟。 胡小弟的车其实也没开出去多远,忽然就是一个急刹车。 胡幽和符生是面对面坐着呢,俩人中间还隔着一排座位,把靠背撑开,就相当于个长沙发了,上面摆满了各种吃的。 胡幽刚觉得要往前撞的时候,被符生一只胳膊给拉住了。 胡幽这会儿才觉得有点晕,还有点后怕得出虚汗。以为一切都很高科技的,不想到刹车这么狠。 其实也是胡小弟开这个车不熟,熟了以后基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胡小弟急刹车的同时,就听到汽车门被人敲得“咚咚”响。而符振兴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快开门,我车坏了。” 就是这样巧啊,符振兴一眼就看出来这种“奇怪”的小长车,是符生和胡幽才会整出来的。 胡小弟看了眼符生,符生无奈地说, “给他开吧,正好也要用他的。” 外形酷似小面包似的车,车门缓缓的打开了。 车门横着慢慢地滑开的,并不是这个时代常见的朝外开的。 符振兴本来也没太把个车门从哪开太当回事儿,可是一抬眼一迈腿就要上车的时候,被车内的内饰和设置吓得腿发软,脑袋发晕,身体直接向后倒了过去。 “啊哟。” 符振兴直接倒在了地上,撞得后背疼得嘴巴咧得老大老大的,连后槽牙都看见了。 符生赶紧下车,把符振兴给拉了起来。 其实刚才符生就是伸手要拉符振兴的,可是还是手伸晚了一秒,眼见着符振兴向后躺地上了。 符振兴斜躺在汽车里的软座上,眯着眼睛,还在消化现在看到的事情呢。 胡幽慢慢地吃着水果,看着符振兴的怂样,直摇头。 而前面在开车的胡小弟,也是直摇头,胡小弟还轻轻地跟着舒缓的音乐哼了几声。 符振兴大概缓了有小半个小时,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符振兴就跟幼儿园孩子进了魔方大楼一样,左看看,右看看,这摸摸,那摸摸,把车内的灯都摁开摁灭了无数回。 胡幽都感觉眼睛都快闪瞎的时候,符振兴终于安静了下来,也算慢慢地正常了。 符振兴正常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符生给他递一小盆水果吃。 符振兴吃了一会儿水果,眼睛在盯着汽车前面的那些导航系统时,慢慢地从后面的沙发座,挪到了副驾驶位置。 胡小弟对这些已经是很熟悉了,而符振兴就一个一个的问。 胡幽都有些佩服胡小弟,咋那好的耐心呢。符振兴问得问题在胡幽听着,都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是胡小弟就是拆开了揉碎了给他讲。 胡小弟跟着曲明老头学机械知识,都学了有六七年了,而且现在又学了胡幽给找的一些超前理念的机械知识。 只要稍微琢磨一下,这辆车开是没有问题的,修肯定是有问题的。 胡小弟把这辆车慢慢地弄了明白,而符振兴是越问越细,越问越兴奋。 最后就是符振兴整个人蹲在了这辆车的副驾驶上,连着搓了好几回手心了,等着胡小弟休息的时候,轮着他开呢。 这种类似于后世的家庭式的SUV小车车,包括驾驶位,一共有五排座位。 几乎每个人都可以躺一排,还挺舒服的。 胡幽个子低,躺着确实很舒服。 符生个子高,斜搭着腿或者是蜷起腿,也没觉得太难受。 胡幽从座位底下掏出个薄的太空被,和一个枕头,就躺在了长椅上,准备先睡了。 符生也不管符振兴和胡小弟俩人,同样找出被子和枕头,睡在了胡幽前排的长椅。 符振兴等着接胡小弟的班呢,哪能睡得着啊。 等胡幽和符生第二天睡醒的时候,看到前面开车的,果然是符振兴。而车内一股浓浓的咖啡味。 符振兴一回头看到他们醒了,还指着一个大杯咖啡说, “你小弟给我冲的,味道真不错。” 胡幽转头一看,胡小弟盖着被子睡在后排呢。 等符振兴差不多疲劳的时候,就换符生去开车了。 就这样除了胡幽外,符生、符振兴和胡小弟,三个人轮着开车,其实也没觉得用多长时间,总感觉还不到一天呢,居然就到了文布燎所在的市里头了。 而且,这里离胡家村也近,胡幽还打算回家一趟。 不过到了市里以后,符生却是先去了邮局,给文布燎和符大首长那头各去了电话。 这会儿正是快中午的时候了,而开车的正是符振兴。 符振兴把车开进了自己在市里的那套院子里,本来一开始从外面看车不大,可是等开进院子后,符振兴一下车,才看出来这车还是满大的。 等胡幽下了车,和胡小弟稍微弹了弹腿儿,活动活动的时候,符生回来了。 符生告诉胡幽,已经和文布燎约好了,不过他和符振兴去,让胡幽和胡小弟在这里先休息。 胡幽想想,这样也好,免得文布燎那人又考虑得多。 就光和文布燎谈一起合作的事儿,就有差不多两年多了吧,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耐性怎么能这么好。 胡幽和胡小弟在屋里头等着符生的时候,胡幽就又想起了在村村里的侯文。 自从半夜被发现在老林子后,人老实了许多。可是,也没有传出他媳妇文青和他要离婚的事儿。 胡小弟对于村里头的事儿,可比胡幽清楚多了。胡小弟的小伙伴多啊,你一句我一句,就把一些闲话串在了起来。 这一串啊,就串出了点名堂来了。 胡小弟就把村里头的人说的大道小道的消息,给胡幽讲了讲。 胡幽还以为胡小弟的心思全在学习和练武上面呢,没想到八卦能力这么强。 胡幽立即给胡小弟递了缸子水过去, “小弟,喝点水,慢慢多。” 胡小弟被胡幽的献殷勤给逗笑了,马上就把村里头很多人传的事,告诉了胡幽。 “村里人都说侯文肯定是为了文家的势,才和文青结婚的。所以,文青在外面做才能,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也不乐意管。” 胡幽有的时候觉得村里人的眼睛真毒,一下就看出来侯文是“被迫当了乌龟”啊。 胡幽不佩服都不行,而且胡小弟还听说了一个更确切的消息。 “姐,都说文青家找上门女婿,就是为了让文青能和那个当大官的奸夫来往。” “嘶……” 胡幽立即就吸了口凉气,怪不得当初在碰上文青的时候,她总是让人觉得不太能琢磨出她的心思来。 原来不是没心思,而是心思太大。 也幸好当时胡二哥这艘小船乘不下她这么大的心思,幸好哇幸好。 而被迫当了乌龟的侯文,好像并不在意。因为连侯文都知道,文青要给奸夫生娃的。 “文青就想要生个男娃。” 第330章 胡幽忽然觉得胡小弟就是个小喇叭,什么也知道哇。 胡小弟眼睛里有着的光亮,就跟两个小电灯泡似的,居然比胡幽想的还爱八卦。活脱脱的是胡四媳妇的样子。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趴在桌子上,就是东聊一句,西聊一句的。胡幽忽然又问胡小弟, “那咱村里人是咋知道呢,消息可真灵通。” 胡小弟脸上一副很骄傲的表情,眼睛眯得老长,告诉胡幽另外一个小秘密, “当然是我说的啊,然后好多人跑镇上去证实了,只是不敢乱传哩。” 好吧,胡幽又一次小瞧了胡小弟的八卦的本事了。不过想想也是,现在这个情势,还有大主任文主任那张脸,谁敢惹他啊。 村村里头的人再无知,也知道点看人脸色呢。像文主任这种硬茬子,光那脸色往那一摆,谁不怕啊。 而且文大主任之前在村子里呆过几天,走过几圈,全村人都缩着脖子过日子,哪个不怕? 所以再爱说三道四的村里人,也是要说甚闲话还是要看人脸色的。 胡幽这会儿心里头有点痒痒,恨不得跑出去看看八卦,到底文青生的娃是个男娃还是女娃来着。 但是符生和符振兴去办事了,胡幽只能和胡小弟俩人趴在桌子上发呆。 现在对吃也已经没有兴致了,在汽车上一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胡小弟还开了挺长时间的车,可是胡小弟却对胡幽那辆汽车的兴致一直就没落下去。 胡小弟轻轻碰了两下胡幽的胳膊说, “姐,这个车感觉制造好复杂啊,要不要我哪天把它给拆了啊。”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卫星概念,这辆车上的导航基本是废的,就是个摆设。但是还是记录了途经的地图,就这一点,已经让胡小弟想拆开看看。 胡幽白了眼胡小弟,用手指捅捅胡小弟的胳膊, “这么大个车,这么好的车,不花钱么,你咋就这么忍心呢?” 胡小弟反而是又白了眼胡幽, “姐,你有钱啊,正好给你个花钱的机会。” 胡幽轻哼了一声,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现在胡幽还舍不得呢。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不能随便浪费。 系统的旧货市场里面,就有不少的废车车。 胡幽又把胡小弟的胳膊拉了拉说, “等过几年吧,给你搞个工作室,姐给你整一仓库的废车,让你研究个透。” 胡幽的话还没说完,指着兴奋得又要跳起来“嗷嗷”叫的胡小弟说, “但是,有些东西只是学学,可不能随便去发明创造,有些技术并不是属于现在的。你应该明白的吧。” 胡小弟露出小眼神看着胡幽,又抖了两下眉毛说, “姐,你最放心的应该就是我。我现在连三哥都不告诉了,有的时候三哥逼我说我都不说。” 胡幽一听算是挺放心的,胡三哥太精了,而且想得也多,不知道也好。 胡幽还在和胡小弟鬼扯的呢,就听到外面符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宝,媳妇,出来吧。” 胡幽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隐藏起来见不得人似的,得听到符生的声音才能觉得放心。 胡幽和胡小弟到了门外后,正看到符生一脸高兴的样子。 胡幽觉得应该事情差不厘了,符生这人平时可是很严肃的。而旁边的符振兴,却是一个劲地摇头。 符振兴撇了撇嘴,往前迈了几步,用一种很不能理解的口气,和胡幽说, “小弟妹啊,别看小六这么高兴啊,你知道他换了啥嘛,我觉得根本不值。” 胡幽眨眨眼,虽然符振兴说得挺夸张的,但是胡幽还是愿意相信符生的。 胡幽抬了下下巴,眼神很坚定地说, “不管文布燎提出啥条件,想要多少根金条,只要符生觉得值,那就是值 的。” 符振兴差点没再一次向后倒下去,幸好身后靠着“破旧款”的面包车。 符振兴一只手抚了下脑门,又是“嘶嘶”地吸了几口凉气,这才伸出两根手指头说, “文布燎说他把觉得还可以的东西,都放了两个库里面了,不管是什么东西,一个仓库给两根金条。” 胡幽一听,觉得还可以,因为文布燎能收集到的,应该不会太差。而且,肯定是和钱有关的。 胡幽的脸上,大概都布满了过于异常的神色,而符振兴却是直接冷哼了一声。 “一共四根大金条,能换到什么好东西呢,我能想到的,除了一些旧书老书,还有什么老家具之类的。还真想不出来。” 符振兴把他的推断说了一遍,要不然文布燎也不会装了两个库呢。 可是,胡幽却挺有兴致的,家具现在用上,以后留着自己用啊。 好的工艺的家具,还是老手艺人做的呢。 这些好的东西,以后都是灭绝了。 胡幽抿着嘴,脸上笑得很淡然,符振兴都替胡幽和符生不值,可胡小弟却在旁边一个劲地鼓励胡幽, “姐,没关系,买得赔了就赔了,反正你有钱。” 对于胡小弟的无条件支持,胡幽还是挺感动的,可是这小子拐着弯说自己瞎花钱。 胡幽伸出手在胡小弟脑门上轻拍了一下,瞪了胡小弟一眼说, “瞎说啥呢。” 符生立即就拉住了胡幽,和胡幽说, “走吧,去吃饭。这个时候在国营饭店吃饭,也是个正点儿。” 胡幽还没在城里头的国营饭店吃过饭呢,立即就点头。 现在想想,胡幽那会头一次去镇上的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还是和胡二哥去的呢。 那会儿家里的子还有点苦呢,一个肉包子就能让胡小弟高兴好几天。 胡幽心里头就觉得有点感动,幸好有自己哇,要不然这么聪明的胡小弟可不就被埋没了嘛。 而胡小弟根本不知道胡幽还在自我感动呢,正和符振兴问城里头的国营饭店的烧鸡,有没有镇上国营饭店的好吃。 胡幽听了直接翻了下眼皮,现在全家人没几个提肉包子的事了。 早先前吃个肉包子,都比过大年还高兴呢。 符振兴对市里非常熟,说走着没多远。 胡幽回头看了眼自己那辆破烂车,虽然从外面看的是破得不能再破了,但是毕竟这个年代见不着这种类型的车。 要是在京都或是上海,应该还好,毕竟车来车往的。和公交车长得差不多类型的小车车,大家也不会奇怪。 在这里也没什么公交车,每天只有一辆从市里通到傎上的车。 大部分人要是从市里下了火车,都是靠两条腿走到镇上的。如果家还是更偏远的村村里,还要继续走。 一切都靠两条腿走呢,辛酸的生活。 有自行车的也是极少数,而且大部分是生活在城里的人才有的。 而就在他们到了国营饭店时,就看到有个人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虽然没太看清脸,但是胡幽觉得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胡小弟凑到胡幽跟前,低声地说, “文青。” 胡小弟眼睛尖,刚才一下就看到了文青。又这么些年没见,面貌上没太大变化的只有符生一个。 但是,当年符生和文青只是擦肩见面的事儿,想来文青已经记不得了。 “她脸色很好。” 胡小弟又补充了一句。 脸色好,说明过得不错,那有可能就是一切都还好。 胡幽微微点点头,就和胡小弟说了两个字, “男娃。” 市里头的国营饭店和镇上的差不多,不过胡幽就要了碗素面,实在不想吃肉了。 除了胡小弟仍然想着吃肉的事,别的人都吃的素面。 最后居然一人一碗面条,胡小弟是肉臊子面,胡幽他们三个是每人一碗素面条。 等胡幽他们四个人都吃上了面,就看到文青把上来的肉菜,都放在了大饭盒里面。 胡小弟本来还想跟上去看看,被符生给摁住了。 符生直接是瞪了眼胡小弟说, “看什么,赶紧吃饭,我们下午还要好好休息呢。” 是哟,他们晚上还有活动呢。 可事情往往就超出了人的想像啊,真的,太难以置信了。 等文青和那人一起走出去后,连一向镇定得不行的符生,嘴巴半天都没合上。 文青拿着装着肉菜的饭盒,笑眯眯地和一个女人一起走了。 笑眯眯地。 表示很高兴? 胡幽不认识那个女人,看了眼已经快惊成石头的难以形容的符生,还有脸上全是惊奇和兴奋的胡小弟。 符振兴眯着眼,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候,符振兴终于想起来了。 符振兴的表情比胡小弟还夸张,先是无声地张大了嘴,又用手指着刚才文青坐的地方,再还抖了抖手,指了指文青和另外一个女人离开的门外。 “啊,呃,呃……” 符振兴呃了好几声,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除了胡幽,所有人都知道是个咋回事了,而这三个人因为太惊异了,惊异到看见碗里的面都吃不下去了。 旁边有两个正好吃完饭的人,可能没吃饱,正转头张望的时候,符振兴伸手拉了拉其中一个人说, “兄弟,我突然牙疼,这碗面你吃不?” 旁边这个人感觉像是天上掉金子一样,忙不迭地就把符振兴的面端走了。他还回过头看了眼,正好看到胡小弟朝他看了过来。 二话没说,也把胡小弟的面端走了。 这人又把脸看向了符生,符生直接把面递给他了。符生还说了句, “我也牙疼。” 胡幽被这个场景整得是一点胃口也没,符生直接把她刚吃两口的素面,也端给了旁边那桌的人了。 “媳妇,走吧,回家喝汤。” 第331章 上火喝茶下火,治牙疼。 可胡幽还没听说过,喝汤治牙疼的。 几个人回家后,直接打开了汽车,上了汽车,坐成了面对面的两排,而中间的长条空椅上,放着零食干果和水果。 胡幽是仍然猜不到是咋回事啊,抓起一把瓜子嗑了几颗,忽然“呀”地一声。 胡幽转过手用手轻拍了一下旁边的符生,又白了眼符生才说, “你咋不早说尼?” 胡幽在轻声埋怨符生的时候,脑子里蹦进了三个字, “毁三观” 确实挺毁三观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女人,要不是胡幽见过她两次,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想来时间也没过几年嘛,咋变化那么大尼。 胡幽“吧咂”了下嘴, “你们都认出来了啊,她长得和原来真的很不一样呢。” 对面坐着的符振兴直接用力咬了一口苹果,“咔嚓、咔嚓”地响,符振兴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咬着牙摇着头说, “我算是开眼了,一个小老婆,居然愿意把自己儿子给男人的大老婆养。这是新社会啊,天呐。” 据符振兴的猜测,符生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 文青确实生了儿子,就把儿子给文布燎的大老婆养。而一直有不孕不育症的大老婆,假装自己生的,愣是一年多好吃好喝,把自己给吃了个贼拉的胖。 真的,要不是和这个妖么叽叽的大老婆接触过,这个特别爱美的女人,居然为了“生儿子”和“养儿子”,愣是把自己从个瘦溜苗条的,给吃成了超级大胖子。 文布燎大老婆那白脸蛋上的肉,都能看到上下晃呢。 胡幽觉得自己眼睛可真厉害,居然终于想起来了。 不过,胡幽还是感慨了一句, “最厉害的还是文布燎啊,让大老婆和小老婆相处成一对真姐妹花了。” 一向啥事儿也见过的符生,都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啊。 胡幽一听符生这么说,眯着眼睛斜看着符生。 符生立即就解释, “只是说文布燎的手段,不谈人品,不谈人品呢。” 不过胡幽又想到个事儿,主要是后世看这种大小老婆斗争的东西太多了。 胡幽就有些疑惑, “文布燎那大老婆都胖成那样了,文青还给她买肉吃,而且还是一副特别听话和乖巧的样子。我咋觉得根本不可能呢。” 这个年代的人都是穷惯饿惯的,从来没觉得多吃肉,吃得肥吃得胖是什么坏事。 但是,以胡幽在后世的经验来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只是符生没听明白,连符振兴也不明白。 胡幽马上就说, “这个事儿要是问温小舅舅和小舅妈,他们一定能给出答案来。这个叫啥来着,哦,营养过剩吧,反正太营养了,人也能死的。” 胡幽专门在这个“死”上面,直接强调了一下。 “日日这样吃,用不了多久,人肯定得完蛋。” 胡幽的话,让符生和符振兴都产生了些疑惑。 而符振兴最先说了句, “女人心海底针啊,藏得可真深。” “嘶。” 符振兴吸了口气,又问符生, “小六,按说文布燎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这个人,也真他妈的狠啊。” 为了打发个生不了孩子的媳妇,合着外面的小老婆,慢慢弄死自己的原配媳妇? 符振兴的推论一出来,胡小弟也跟着点头,胡小弟还给补充了一句, “所以当了王八的侯文,也能得到好处,现在就不和文青离婚了啊。这些人,咋个个都这么会算呢。” 胡幽也觉得差不多是这样的,但是符生却觉得有可能不是。 符生慢慢地摇了摇头说, “有可能文布燎压根就想不到这一层,尤其文布燎这人特别特别的好吃。” 这个年代的人,有了好吃的,恨不得自己长十个肚子呢,咋可能因为吃得好,而想多了。 胡幽又觉得符生说得挺对的,挠了挠脸,一下子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啥了。 符振兴把最后一口苹果咽下肚子后,才无所谓地说, “都是别人家的事,爱死爱活呢,咱们和文布燎,也就是钱的事。” 符生却仍然摇头, “文布燎手上肯定还有更好的,他现在还能藏得住。可是,到了他藏不住的时候,他也会把东西给暴露出来。” 胡幽一听,这不行啊。 “从文布燎嘴里暴出来的,那些东西可就完蛋了。文某会的那些人,就是专盯着要把这些东西毁了呢。” 符生想了想说, “据我所知,文布燎和他媳妇是一起长大的,俩家的家世也差不多,俩人的感情也特别的好。别看文布燎表面上对他媳妇好像淡淡的,但是不管这个女人做什么,文布燎都会帮她的。” 胡幽越听越迷糊,两只手抚在脸上说, “我们晚上把东西取回来再说吧,反正他媳妇一天两天是死不了的。” 符振兴也点头,不过符振兴却看着符生问, “你好像特别想和这个文布燎多来往,这是为啥?” 符生也摇摇头, “不知道,完全是出于本能吧。” 符生说的本能,就是对一个人的判断和感觉。符振兴差点一口血没吐出来,这种事哪能还讲本能呢。 而胡幽却想到个词, “气运” 之前系统强调过好多次,说符生是有大气运的人。现在看来,那肯定是啊。 要不然,胡幽这里有九成的东西,全是符生给弄回来的呢。其实就连胡幽都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一些好东西可以收集到呢。 胡幽不太想这个事了,而符生却眯着眼睛靠在汽车座椅上,慢慢地想着。 符振兴和胡小弟,都和胡幽一样,裹着小被子躺在汽车的皮椅上。 差不多就是天擦黑的时候,胡幽才醒。 甚至是被一阵阵香气给勾醒的,胡幽嗅了嗅鼻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伸手把最近的车灯的摁钮打开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了。 胡幽还有点迷糊,慢慢地坐起身时,车门“擦”地被从外面打开了。 符生挨着胡幽坐下时,伸手一摸胡幽的脑门全是汗。 符生伸手从自己兜子里掏出块灰手绢,就给胡幽把脑门和脖子后面的汗都擦了擦。 符生这才用特别轻的声音和胡幽说, “小宝,睡醒了没?” 胡幽这会儿才慢慢地清醒过来,又往符生怀里一靠,嘟囔着说, “真饿啊。” “嗯。” 符生伸手又摸了摸胡幽的后脑勺,又用特别轻的语气说话,生怕是把胡幽给惊到了一样, “我煮了汤,喝点汤吧,咱们再下点挂面。” 符振兴这里居然还有两把挂面,符生煮了个豆腐汤,又从装吃的篮子里拿出几颗熏鸡蛋来。 胡幽差不多完全清醒了,脑门上和身上的汗晾得差不多,符生才让她下车吃饭。 吃饭是在屋子里头,居然还没有车上暖和。虽然是春天了,但是毕竟是北方,不烧炭炉或者是炕的化,确实有点冷的。 一大碗热乎乎的豆腐汤下肚,整个人就觉得精神了好多。 中午几个人都因为受惊吓而没吃饭,晚上的时候,都没少吃,把符振兴存的挂面全吃完了。 一吃完饭,胡小弟伸着胳膊欢快地说, “啊,晚上去看完仓库,我们拿到钥匙后,就可以回家了吧。” 胡幽可以回家呆两天,不过马上就又要离开去京都了。 想想,连胡小弟都觉得舍不得离开家呢。 但是,胡小弟更愿意跟着胡幽到处溜达,在村村里头也没啥事儿干。 都收拾好要出发时,符生忽然叹了口气。 符振兴轻笑了一声, “咋了,小六,终于想通了?” 符生点点头,仍然叹了口气,不过看着胡幽说, “媳妇啊,我想文布燎手里应该有着大量的古董好货,但是却不会轻易给我们。我们用大金条子也换不出来的。” 胡幽觉得能理解,要是她是文布燎,就会把这些东西都藏得好好的。 但是,符生却又用很肯定的语气说, “有可能东西比较多,他又想换地方藏,根本办不到。除非,有人帮他。” “但是,以文布燎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找我的。可是,他又能找谁呢?” 符生想不到能有什么人,但是又不能让文布燎把那些东西,真的占为己有了。 符振兴立即就“啪啪”拍了两下手说, “还是找符振军吧,他肯定能有办法震住这个文布燎。” 符振兴仍然摇摇头,用不确定的语气说, “文布燎这种人,现在手里有势的,而且他看问题很准确,不管做什么,很早就能给自己找到退路。即使将来形势会越来越好,他这种人也不会混得很差。” 符振兴立即就明白了符生的意思,可是却又觉得不好办,只能两手一摊,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得太难了,又要把人维护好,还得要不得罪。可是,从他嘴里拔牙,又不让他咬你一口,甚至是要他感激你啊。啧啧,我只想到三个字,办不到。” 符生笑着说,“又不是现在,我相信,会有机会的。” 胡幽跟在符生旁边,被符生紧拉着走,俩人走在胡小弟和符振兴的后面,胡幽在听到符生说有办法时,就特别的相信符生,一定会办到的。 到了和文布燎碰面的地方,是个很不起的房子门口。 和旁边深巷子里头的各种房子,都是一样的。虽然感觉都是带个小院的,但是打开院门里面只有一个过道,里面也只有两间房,和侧面的一个小凉房。 文布燎把手上的钥匙扔给了符生,而符生给了他两根大金条。 文布燎看了眼金条,又看了下符生,淡漠地说, “还有两根呢。” 第332章 符生看着文布燎直接要另外两根金条,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直接就说, “我得先看了东西,花这么多钱,难道不验下货吗?” 文布燎先是微愣了下,随后又点了点头。文布燎这个人很少有表情变化,现在应该是和符生比较熟了,才会比较注意对方在说什么。 文布燎指着右边的房间说, “就在这里,这个稍小点的,另外还有个大的。你们先看吧,看完了我带你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符生冲着符振兴点点头,又转过头和文布燎聊天, “另外那个地方远吗,我们的车停的挺远的。” 其实是为了不让文布燎看到他们的“破旧面包车”,符生让胡小弟把车停到了有两条街距离的地方。 胡幽就跟个隐形人一样,站在符生的后面,小手手也和符生一直紧拉着。 胡幽紧抿着嘴,用力抽了好几次手,符生就是不放。 而符生还在假模假样的在和文布燎说话,一只手背在身后,偷拉着胡幽的手。 胡幽微低着头挪不了步,她其实想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个情况。但是符生拉着她,不让她动地方。 其实也没几分钟,胡小弟和符振兴从里面出来了,符振兴耸耸肩膀说, “和预料的差不多。” 也就是说和符振兴之前推测的差不多,都是书和一些旧家具。但是,肯定不是什么破烂家具,都是上档次的家具。 符生并没有进去,而是和符振兴说, “你和小弟陪着他去下个地方,我晚一会儿过去,我先把这里收拾一下。” 符振兴也没多想,反正符振兴就从来没有这些不正常的事,放在心上过。 这也是符生能够信任符振兴的原因,这个人就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成,前提是不要太违法,人情道德约束范围之内的。 符振兴和符生合作这么久,从来不管你这东西是哪来的,或者是有什么异常的事或地方,只要能活得爽快,日子过得舒坦。 所以在符生说出,让符振兴带着胡小弟跟着文布燎,去下一个仓库时,符振兴问都不问,直接就走。 等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符生把院门一关,抱着胡幽就是一顿猛亲。 亲够了,亲得胡幽挣扎着喊嘴疼时,符生才放开。 俩个人都气喘嘘嘘的,符生指着那个门说, “进去吧,一会儿再换个锁重新锁上,里外门都换锁锁着。” 反正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文布燎自己的,符生先换锁给锁上。等以后这里的主人回来了开不了锁,砸开就行了。 符生目的就是为了暂时不让人来,过了这段时间,都会以为符生把东西是悄悄运走了的。 符生也没管胡幽,在门外守着。而胡幽进到屋一看,还是被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是个小屋,其实是和旁边那个屋打通的。如果这个被叫做是小仓库的化,那另外一个可以想像得到,东西得多多啊。 胡幽也没来得及仔细看,就把东西收进了系统仓库里头。 而就在胡幽把东西收进系统仓库里的一瞬间,就听到了一声尖叫,是来自于那个一直很平静的系统。 系统最近可能要进入老年退休状态一样,钱赚到手软得不到,已经对啥事也提不起兴致了,没想到又对胡幽搜集的新东西,来了新兴趣。 “啊,啊,主人啊。” 系统很久没这么神经质了,胡幽觉得脑仁都疼。 胡幽轻轻地和系统说话,希望这位能够跨度空间,见识多广的系统,安静一点。 “小面,慢慢看啊,觉得哪里能赚到大钱,就告诉我哦。千万别激动啊,咱们已经不是那没钱的人了。” 大概是胡幽的声音,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系统又用平稳而轻巧的声音说, “是的,主人,你说得对。” “咻”地一声,系统悄声地又下线了,大概是去观察那些被搜罗到系统仓库里的家具了吧。 等胡幽从屋里头出来后,符生连眼皮都没抬,立即就把门上了锁。 符生转过身的时候,第一件中就是抱着胡幽亲了几口,然后才问话, “没有遗漏一点东西吧?” 胡幽摇摇头,不过她想了想说, “那些都是一些有年代的家具,很有价值,我们好好保留着,以后也可以捐给博物馆什么的。” 符生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下胡幽的圆脸蛋,他的话就像是从心里底发出来似的。 “小宝,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有许多的人要感激你的。” 胡幽立即就耸了下肩膀,被符生这么生动的话,还给吓了一跳呢。 不过胡幽是个俗人,她也没什么大愿,或者是大志。 结果胡幽在符生感慨又感动的时候,直接就说了真话, “哦,其实还是因为我有钱了,我要是没钱,这些东西肯定会据为己有,或者将来拿出去卖了。” 胡幽一开始也是想着,等自己有钱了就把那些东西捐了,只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有钱了。 现在又是轻易地连车也有了,差不多等以后就可以随便整台私人飞机了,还得是最高配的。 胡幽的话,让符生是笑得肚子都疼,把胡幽搂过来,抱着笑了一会儿,才又说, “小宝,你是我见过最真诚可爱的媳妇儿了。来,亲一个。” 胡幽和符生还在亲亲我我,打打闹闹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嗯哼”地一声,冷冷地哼了一下。 符振兴在外都听得腻了,可符生和他那小媳妇是亲个没完没了。 “啵啵啵地,你们没完没了的,还要不要忙了。” 符振兴的不满意,还拌着点笑,符生拉着胡幽的走直接到了门外,又是一顺手,从自己衣兜里头掏出把新锁头。 “咔嚓”地一声,把这个小院给锁上了。 其实也就有两三人宽的小院子,随便挂个锁,也没人来。 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大概是市里头最普通的人家儿的地区。 这个年代,小偷这种职业,还是极少的。 不是说没有人有偷东西的心思,而是家家都穷,你家是个破锅,去别人家可能偷回来的还是个补的次数比你家还要多的锅。 小偷这个职业的兴盛与发展,还是要看时代的。 没啥有人有钱,或者是有人可偷的时代,也没什么人想着偷东西,而是琢磨着弄口吃的哇。 可符振兴在看到符生这么慎重的把门锁上,还真以为他回头要来搬东西呢。 符振兴在前面带着路,还在同后面的符生俩口子说, “确实是好东西,书是好书,家具也是好家具,而且是整全套的小叶紫檀的家具。不仅有边角柜,连很早以前那种矮凳都有。哦,那个文布燎说,那叫绣墩。” 符振兴这会儿也不说贵了,一个劲地在夸好。 “整整有六七套呢,全套的,简直就是从别人家里生剥下来的。” 符振兴想了想又说, “有点像是从以前那些老王爷府邸里,直接搬出来的。还有六七张以前那种床,虽然不是很大,做工可真好。哦,床头还摆着镜面的。哦,那镜子也得是古董吧。” 符生看着符振兴那么兴奋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说, “要不让你一套,你出点金子?” 符振兴转过头看着符生,又有点不太敢相信,然后立即摇头, “呃,你这便宜可不好占啊,你到底想做啥呢?” 符生立即就把自己想做的说了出来, “给老爷子送过去,你就说从文布燎手里弄到的,用大金条换的。” 符振兴立即退后了两步,把符生看了又看,然后才靠近了,用特别低地声音说, “你的意思,文布燎手里的老货特别的多?” 符生点点头,而且用肯定的语气说, “以后形势好了,这些家具都会变得价值不可估量,那你说说那些古玩玉器,从那些什么王爷或是以前贵族遗迹里,甚至是曾经被保护遗址里,弄到的。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那些数量。” 符生又换了种语气说, “当然,文布燎现在是有势力,但是,他也有弱点的。” 符振兴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他媳妇的事吧,原来如此。真的是因果报应啊,大概连这个文布燎都没想到吧。” 符生耸耸肩膀,不回答这种问题。 这个事儿,还是需要符振兴和温小舅舅再确认的。 但是,一共六套半的小叶紫檀的古董家具,要让出一套去。 胡幽也没啥问题,这个都听符生的安排。 古家具和大量古书籍的收获,是胡幽没有想到的。 但是,又因为一切都处理得太顺利了,胡幽居然都没有时间回一趟家。 符生的假期不多了,只能往胡大哥那头赶,连胡小弟都遗憾不能看小虎了。 胡幽都恨不得回去呢,但是,事情却是这样的顺利。 但是,符振兴却留了下来,而且,符振兴还咧着嘴一笑边一边对胡家姐弟说, “哦,我帮你们好好看看小虎吧,这个时候的小孩最好玩儿了。我儿子这个时候,最喜欢被人抱着睡了。” 胡幽直接转过了头,这个符振兴是专门气人的。 不过后面的事情,就不归符生和胡幽操心了。而符振兴本来也是属于暂时失踪人员,符生之前和老郭联系的时候,都把符振兴给忘了。 胡幽他们往回走的速度非常快,而且现在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摄像头,公路上的几乎见不着什么车辆。 偶尔经过的,要么就是大货车,要么就是各种驴车牛车进城之类的。 胡幽和符生打着扑克牌的时候,开车的胡小弟碰巧就问起了一件事, “姐,大哥的孩子要是生了,到底姓胡还是姓庞?” 第333章 就在快进入京都范围的时候,胡幽才想出个办法。 庞医生以前没怀孕的时候,胡幽就有点怵她,现在何况是怀了娃了,胡幽要是非要和她掰着说娃一定要姓胡之类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胡幽完全能想像得到,庞医生那钢铁般的表情,以及犀利的言语,会让胡幽心里头虚得厉害。 胡幽还给符生在学着平常庞医生说的话, “胡四家闺女,哦,不,现在应该是小姑子了。小姑子,你有没有觉得,你们胡四家里,你大哥最无能了。” 胡幽当时拿着电话话筒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的时候,胡幽还能打个哈哈,可是面对庞医生的时候,胡幽就觉得胆儿颤腿发软,头也晕。 最后胡幽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大嫂庞医生说了什么,庞医生的言语中,仍然是那样的冷静, “好的,小姑子,我明白了,你大哥确实是个好男人。” 等胡幽再有时间去想当时庞医生的话时,自己已经到了京都了。 然后,就是收到了大哥的好消息。 胡幽冲着符生眨了眨眼,有些担心的说, “会不会我大哥,没有达到庞医生的要求,所以让庞医生不满意?” 胡幽心里还挺忐忑的,但是,符生却让胡幽不要想多。 符生还把胡大哥自身的情况,和庞医生俩人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其实他们俩还是很合适的,你大哥心思都在部队上,哦,还有武术的提高上面。而庞医生的心思都是在手术台上,她看见明晃晃的手术刀,估计比她亲妈还高兴呢。” 就是这样俩个没啥心思成家的人,凑成了一对,也算是志同和道合吧。 符生又接着说, “要不是俩人还真有点意思,能这么快就有孩子嘛。” 胡大哥和庞医生的婚礼,是在胡二哥之后的,可是胡二哥家的小虎,出生其实也没多久,而庞医生都怀孕了。 现在应该月份不大,但是从胡大哥那么激动的情形来看,俩人有可能感情确实是不错的。 庞医生这个人,总会冒冷腔,而且是硬邦邦的,很多时候让胡幽不知道该咋接了。 但是这也是庞医生的可贵之处吧,对人对事都很真诚,不会说谎话,一根肠子能到底。 听了符生的分析,胡幽觉得真是太好了。 一路上走得都很顺利,而且在部队里面,平常都是各种车进车出的,胡幽的车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胡大哥之前不知道胡幽要来,等接到通知的时候,才知道符生带着胡幽和胡小弟,已经到了部队的招待所里头。 胡大哥从远处跑来的时候,大嘴巴是一直咧着的。 远远的就大喊了一声,“小宝,哥来了。” 符生都无言了,这个胡大哥,一见胡幽就跟见自己亲闺女似的。从胡幽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一直到现在都是。 胡大哥跑到胡幽跟前的时候,被符生伸出一只手给拦住了。 符生脸上好不容易扯出个笑容,看着笑得夸张的胡大哥说, “庞医生呢?” 符生一问胡大嫂,胡大哥立即高兴得说, “在家呢,她这几天请假,说是要在家好好地休息休息。” “休息?” 胡幽一听,就感觉不对啊,这不是庞医生的风格。 如果母性的光辉出现在未静身上很正常,可是现在忽然出现在庞医生身上,胡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果不其然啊,听到胡大哥说起庞医生的时候,有些很心虚。 胡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居然真是很心虚啊,而且还是个天雷。 胡大哥还叹了口气, “别说你大嫂了,连我也现在不敢出门。真的是,倒霉死了。小宝啊,现在符生也来了,还有小弟,你们都给大哥快想想办法吧。” 符生手上和胡小弟手上,都提着大袋子,里面都是给胡大哥和庞医生带的吃的。 可能在路上说话不方便,胡大哥抿着嘴,没有说为什么他和庞医生要躲回家。 胡幽还以为庞医生是有不同的光辉了,原来不是。 胡大哥住的也是个小院,看样子,这一大片的宿舍像是新盖的。 不过这个小院不大,最多在院子里养几只鸡,再没地方了。不过院子里有个小凉房,而屋里面也是左右房间设置。 不过这个房子确实不大,但是收拾得特别得干净利落。 胡幽感觉上,很有庞医生的风格。 胡幽手挎着她最喜欢的小挎篮,里面有着给庞医生带的孕妇外衣。 胡幽还是要走讨好路线,让庞医生的孩子姓胡。 等都坐在了胡大哥屋子里的客厅时,就看到庞医生脸色不太好的就出来了。 胡幽仔细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啊。 庞医生可是医生,咋能把自己弄得这么没精神呢,而且脸色还发黄呢。 胡幽赶紧过去把庞医生扶着坐在了凳子了,还掏出一块灰手绢,给庞医生擦了擦额头。 胡幽这会儿的感觉比庞医生还要紧张呢,眨了两下眼睛,琢磨了一下词句,有点小心的问庞医生话。 “大嫂啊,你肚子还没显怀呢,你穿我大哥的外套,显得你都不漂亮了。” 庞医生居然扯了下嘴角,笑了一下。 钢铁般的庞医生,居然笑了?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胡小弟,而胡小弟也是很吃惊地看着胡幽。 胡幽觉得自己脸上的肉都抽了两下,又坐在了凳子上。 “大嫂,你这会儿应该是最漂亮的时候,呵呵……” 胡幽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而符生和胡小弟都笑不出来。可胡大哥却一点也不让胡幽失望,立即就是“哈哈”大笑啊。 胡大哥可真是满意现在的生活啊,伸出了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 “大哥和你大嫂,还要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是你这么为大哥的婚事着想,你大哥和你大嫂,还不知道肉味儿的香气儿呢。” “哈哈……” “哈哈……” 胡大哥和庞医生,这俩人忽然一起哈哈大笑。 胡幽、符生,还有胡小弟,都张着嘴一个字说不出来。 尤其是胡幽,一直以为庞医生很奔放,因为人家是大夫嘛,对人体很了解。言语之间,奔放一些很正常的。 可是,让胡幽以及胡小弟,还有稍微了解情况的符生,都大吃一惊啊。 胡幽伸出手拍了下胡大哥的胳膊,又看了看这会儿还在笑的庞医生,这俩人是不是受了啥刺激了,咋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符生很快地冲胡幽闪了下眼角,胡幽马上就懂了。 胡幽把自己小挎篮里的东西,慢慢地拿了出来。 是个孕妇穿的上衣,肥肥的,没有袖子,后面是系着带的。对于孕妇来说,穿着很方便。 淡粉的,显得很可爱,衣服上面还画着一只胖胖的小猫。 胡幽本来之前还有点担心呢,但是看庞医生现在的样子,完全是水做的了。 胡幽把粉丢丢的孕妇上衣,往庞医生身前摆了摆,特别开心地拉着庞医生说, “大嫂,这个穿着显得人不仅白,还好脱。” 胡小弟和符生在听到胡幽的话时,俩人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往后挪了半个屁股,看样子像是随时找借口要逃跑的样子。 除了胡幽胆子这么大,不只是在胡四家,只要是在庞医生呆过的部队,没有什么人不怕庞医生那手术刀的。 也是因为这样子的,很多人看到庞医生就想到了刀子。尤其是狼多的部队,全是男人,全怕庞医生拿刀割小**。 胡幽最早的时候就觉得这些人想得太多,可是这会儿视线斜了一下,就看到胡小弟和符生的表情,都有点奇怪。 想走,又说不出口。想说话,却又抖着脸上的肌肉。 不管是胡小弟还是符生,那都是天天在练武术健体的呢,结果还怕一个孕妇? 胡幽心里头狠狠地在嘲笑符生,可是脸上却不表露出现,依然是一副讨好大嫂的样子。 胡幽又伸手从她的小挎篮里面,掏出一件粉嘟嘟的小衣服。 胡幽还不等庞医生有什么反应,直接抓着庞医生的手,放在了小衣服上,胡幽的脸上的笑,都快撑不下去了。 “大嫂,你摸摸,这个粉嘟嘟的颜色,和你这件孕妇上衣,是不是很像啊。” 胡幽的手软软的,不管是说的话,还是脸是笑眯眯的表情,都让庞医生觉得好。 就在胡幽的笑容僵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大嫂庞医生,终于微微点了下她那高贵的下巴。 庞医生不仅会笑了,而且也爱笑了。 冲着胡幽的一笑的庞医生,根本没有看到胡幽连着抖了好几下。 “小姑啊,你还真是不错呢。” 庞医生说话也不再像块生铁了,胡幽慢慢地仰起头看着胡大哥。 胡大哥咧着大嘴笑得找不着北,马上就告诉胡幽一个大消息, “你大嫂,自从有了以后,怕说话太硬,或者太大,影响到宝宝的长相。” 胡幽不由地就问, “那要宝宝长啥样啊?” 要长成啥样的天仙儿啊,连话都不能大声说,幸好胡幽说话声音不大,胡小弟和符生基本就没说话。 也只有庞医生低声地笑得快成一团泥了,而且总是端着的感觉。 虽然庞医生怀了孩子,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胡幽觉得有可能怀头胎都这样吧。 而胡幽只能用更轻柔的声音和大哥说, “哥,你们为啥都在家窝着呢。” 尤其像庞医生这种的,更应该出去啊,窝家里面会胡乱想的。 而胡幽这一问,把个胡大哥给问得不说话了。 胡幽正想再问问,这么支吾与胡大哥性格不符呢。 而旁边正在摸粉嘟嘟衣服的庞医生,忽然跟妖精似的声音说, “被小妖精看上了。” 第334章 庞医生这会儿说话不仅是轻声语调,而且还妖么叽叽的。 胡幽觉得这种可以叫做为,吃醋? 虽然庞医生是因为怀孕,有些过于小心,连说话也不敢大声,更不像原先说话是钢里钢气的。 而现在妖里妖气的,也让人有点受不了。 尤其,不就是拿件衣服么,胡幽送她一件粉丢丢的孕妇外衣,几乎是用慢动作套上去的。 系后面的带子,本来是一伸手的事儿,结果胡大哥是立即跑过去给系上。 胡幽看着一边咧嘴,一边眦牙。 而符生迅速地伸出手,把胡幽往后拉了拉,免得被胡大哥给连累了。 不仅符生听得明白,胡幽和胡小弟也听的很明白很明白。 这边部队有个小妖精,缠上了胡大哥,闹得流言打了多个滚,来来回回的,差不多连部队附近地头上掏粪工都知道了。 这么一来,很多人都以为胡大哥作风有啥问题呢。 胡幽还觉得挺奇怪的,这个什么小妖精,到底是哪来的啊。 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像“小三”文青那样的,还是不多的。搞婚外恋,没几个有这种胆儿的。 更何况,在部队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不会有个有好下场的。 热爱那身绿皮,对党和人民忠诚无比,一直都是胡大哥的日常。 所以胡幽想着,这个小妖精大概来历不凡。 女人有的时候对这种事就是敏感,包括平时大大咧咧的胡幽也一样。 胡幽看着大嫂庞医生把胡大哥的大外套脱了,穿上自己给她的粉丢丢的孕妇上衣,又把小婴儿的粉嘟嘟的肚兜紧抓着不撒手。 要不是亲眼见着,一定不能相信啊。 胡幽抬眼睛看着在旁边嘘寒问暖的胡大哥,十来分钟的样子,光是问喝水还是喝羊奶粉,都不下二十遍了。 这俩个人在这腻腻歪歪的,胡幽都不知道翻了几个白眼了。 “嗯哼”地一声,符生最终忍不住了,立即就出声了。 庞医生和胡大哥这种甜蜜蜜的日子,确定是挺超乎所有人想像的。甚至包括胡幽,最多就是庞医生仍然是面无表情地叫一声, “小姑子,你来啦。” 现在呢,不仅能笑眯眯地和人说话了,这说话的音调都跟唱小曲儿似的。除了胡大哥,别人根本没法和庞医生说话了啊。 这会儿胡幽多么希望以前的庞医生再回来啊,也不知道现在的庞医生被啥玩意儿给附体了呢。 符生把一只手放在嘴跟前,“嗯哼”了两声,胡小弟立即用更大的声音,连“嗯哼,嗯哼,嗯哼”地,哼了几声后,胡大哥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胡大哥脸上仍然是笑的不行,像是刚看见符生和胡小弟似的, “小弟啊,你长这么高了,大哥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呵,大哥,你认得你大嫂就行,我不重要。” 胡小弟直接说了实话,而且和胡幽一样,扯着嘴角瞪着眼睛。 胡幽在看到胡大哥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掏出她的灰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圆脸蛋。 胡幽觉得这个时候,该把事情得说清楚了,不能让人这么吊着啊。 胡幽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而另一只拿手绢的手,甩了两下,指着桌子旁一个空着的凳子说, “哥啊,你快坐下,在自个儿家,又不是买了站票了,快坐。” 胡幽一副有事要谈的一家之主的样子,把旁边坐着的符生逗笑了。 但是因为有庞医生在,符生低着头无声地笑了两下,而胡小弟也是用很低的声音“嘿嘿”笑了两声。 胡幽习惯性的伸手拿个茶缸子喝水,一伸手摸了个空。符生一见,立即就站起身走到窗户跟前,这边有个长条桌,放着暖瓶还有一个大茶盘和几个绿色的茶缸子。 符生直接倒了三缸白水,先给胡幽端了过去,然后是自己和胡小弟的。 胡幽喝了一口水后,这才开说了,就看着胡大哥问, “大哥,你是不是得罪了啥人,人家害你呢。也不是说你长得不好,不够威猛高大,可是你没符生长得好看。” 胡幽说完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哩,轻咳了一声。没等胡大哥想明白的时候,胡幽又继续说, “符生长这么好的,都不咋招人呢,大哥,你咋这招人哩。咱之前到你先头的部队时候,那会儿不就是被只芦花鸡给传了流言了嘛。当然,既然是流言,都是假的,假的。” 胡幽在提到芦花鸡的时候,就看到大嫂庞医生的眼神斜了过来。胡幽赶紧就补充了一句,都是谣言。 “呵呵,这种事,哪能信呢,对不对。” 见庞医生点点头,胡幽立即就觉得松了口气。可庞医生却是眯着眼睛又看向了胡大哥,而胡大哥立即就站了起来。 胡大哥这一站不要紧,把胡幽和符生,以及胡小弟吓了一跳,尤其是胡小弟,差点也给站起来,幸好符生一抬手把他给摁在了凳子上。 猛兽就是猛兽,不管她是不是在困觉或者是怀崽时。 胡幽一只手扶着桌子边,看着胡大哥这么利索地站起来,还有点佩服庞医生呢。 “训夫有术啊。” 胡大哥一站起来,先冲着庞医生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的开始汇报工作, “报告媳妇,我都不认识那个芦花鸡,咋也想不到,她会调到咱这头。” 大概庞医生是训练胡大哥习惯了,只是微微看了两眼啊,就见胡大哥那后背挺得更直溜了,下巴翘得更高了。 胡幽无声地吸了口气,这才叫妻纲呢。 胡幽转过头看符生的时候,就见符生正用后脑勺对着她。胡幽立即伸出手,在符生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然后才轻哼了一声。 “少装。” 胡幽一转头就问胡大哥, “芦花鸡?同一只?” 胡大哥立即趁机又坐在了凳子上,苦着一张脸, “小宝啊,你快给大哥想想办法吧。大哥根本不认识那只芦花鸡,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是哪个。” 胡幽明白了,两年前在之前的部队时候,芦花鸡乱传胡大哥向她表白,然后被她狠狠地拒绝了。 可是,后来胡大哥和庞医生结婚了,那这只芦花鸡是怎么处理的? 胡幽闪了闪长长的睫毛,脑子里正在迅速的旋转着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大哥,她是不是还没结婚呢,然后发现你居然不错,和庞医生结婚了,越过越好,她想吃回头草?” 胡大哥立即就摇头,然后看了眼庞医生的脸色,觉得没啥大变化,这才慢慢地说了事情的原由。 “芦花鸡同志,哦,萧芦花同志,有个远房亲戚是在京都的,她后来就调到这边了。我和你大嫂调到这里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而且,她已经结婚了。” “噢。” 胡幽又觉得有点明白了, “大哥,她觉得她现在的男人不好,又想找个更好的?可能你在她眼里,嗯,咋说呢。可能原来觉得你是块不起的小石子,没想到这块小石子里头有一大块金疙瘩。” “唉……” 胡大哥长叹了口气,眉头皱得老紧老紧, “她想离婚呢,可她想离就离呗,可不知咋地,就传出来我想和她恢复以前的关系?” 说到这里,“啪”地一声,胡大哥用力拍了下圆桌,胡幽都能感觉到桌子很是晃了几晃。 听到这里,一下子忧愁的不仅是胡大哥,还有符生。 符生同样是摇头,“啧啧”了两声后说, “不怕被人追,就怕这人是头缠狼啊,没想到还是头母狼。大哥啊,你要保重。最好想个办法,暂时避一避。再给上级打几份报告吧,还有庞医生也是。” 胡幽可没符生想得那么多,她还以为就是个借梯子的事。 芦花鸡想离婚,就利用过去的流言,再添点内容传一传,打几个滚,不是真的也都会让人以为是真的。 毕竟芦花鸡是个女人,这种事在流言的这个漩涡中,吃亏的是女人啊。 所以,芦花鸡才会这么胆子大。 但是,真的只是想离婚吗? 符生用一只手敲了敲桌子说,轻轻地“杠杠”地敲桌面的声音,让胡幽听着心有点发颤。 符生的声音很有力, “你们这边的指导员,是周国文吗?” 爱让人写报告的指导员,正是周国文,之前已经从符生所在的部队调走了。 符生和周国文关系不错,但是近一年多符生一直在忙各种任务,没有和周国文直接联系。 胡大哥听到符生的问话后,却摇了摇头。 “周国文好像调回京都了,我们这头还只是在边缘位置。” 符生给胡大哥想了想办法,一只手仍然在“杠杠”轻轻敲着桌子,旁边的胡小弟听着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符生一点点在帮胡大哥分析这个事,不管是胡大哥还是庞医生,别看因为有孩子现在不太正常,但是这俩人都是直肠子,不会对付这种小人。 符生在与阶级敌人的斗争上,很有经验,包括胡小弟都是。 “报告肯定是要打的,能想到的领导,都送一份过去。大哥,你和大嫂都要这么做。” “再来呢,现在的芦花鸡做的事儿,只会让人以为她是因为心里不平衡,想出一出气。尤其部队这些领导,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女人的真正心思。” 符生继续说, “他们并不觉得一点点小流言,会对一个已经是连长的你,有什么影响。可是,大嫂正怀着身孕呢。所以说,这个叫萧芦花的,很会算计。” “让周国文也出一份报告,来证明两年前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第335章 胡大哥从来就没有和萧芦花同志,有过什么关系,什么表白,想搞对象? 哦,当时就是被周国文指导员给掐死在谣言的小筐里头了。 现在周国文好像也升到营长了,所在的部队离京都位置,比胡大哥还近呢。 听着符生分析了一大堆,胡幽也明白了过来。 不过,胡幽是看着庞医生说的, “大嫂啊,这只芦花鸡的目的还挺多的呢,一层又一层,一环扣一环。她以前是你下面带的小护士,大嫂,你觉得她能有这么大本事么?” 胡幽的问话,让庞医生立即就皱了皱眉,慢慢地在想着这个叫萧芦花的人。 胡幽也对这件事时行了归纳总结, 首先,芦花鸡想离婚,就想借胡大哥这把梯子,达成自己的目的。毕竟,这位芦花鸡的男人,也是部队的,婚好结,离是难着呢。 二来,肯定是真想吃回头草了,觉得胡大哥这才没几年,就“嗖嗖”地一直升职,现在都升到连长了,估计再熬个几年,就能上副营吧。 毕竟,胡大哥现在才27岁。武术突出,带兵能力强,手下带的小兵,一直都是属于最优秀那一拔的。 三来嘛,就是嫉妒。 庞医生不管到哪个营区,都很有名,原因是因为她是个手握手术刀的外科医生。最要紧的是人家庞医生做人做事严谨认真,从未在工作上出过一丝差错,一直就很受领导重视。 但是,部队里的大小战士,只是一直很尊敬庞医生,没人想过要娶回去当媳妇。谁也无法想像那种和手术刀过日子的场景。 可意外的却是,胡大哥和庞医生婚后是越来越甜美,现在庞医生都揣上娃了。 自认为一切都比别人好的小护士萧芦花,每次看到庞医生清冷白嫩的脸,澎湃晃悠的大胸,牙都快被咬碎了。 其实很多小护士们,认识庞医生的,都不由地羡慕啊,可人家就是觉得庞医生找了个好男人,懂得疼人,据说都给庞医生洗里面的衣服呢。 尤其是庞医生来大姨妈那几天,胡大哥还给送过饭的。 哎哟,眼眶都红得要掉下来的萧芦花,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搭上自己的名声,也想插了杠子。 本来胡大哥和庞医生都请了假,准备在家里窝几天避避风头,没几天流言就会再也翻不出浪花来。 可是,符生在和胡大哥出去打电话前,又说, “她是算准了流言在表面上不会对你们造成大的影响,暂时也不会影响你们的婚姻,可是要是时间一长,就说不准了。” 所以,现在需要有力的证明,来先把胡大哥从这盆脏水里捞出来呢。 胡大哥带着符生去打电话了,主要是找周国文,让周国文来证明胡大哥是如何的从里到外都是清清白白的。 等符生和胡大哥离开后,胡幽往庞医生跟前凑了凑, “大嫂,他们说的是男人的办法,你想不想听听女人的办法?” 庞医生一向是不稀罕理这些事的,而且她觉得,假的就是假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风卷走的。 可是,现在这只芦花鸡,可不好被卷走,大概是内心戏太多了。 胡幽眼睛里都是冒着绿幽幽的光,把个安稳坐在凳子上的庞医生,立即吓了一大跳哩。 庞医生的声音总算是清了一些,柔软这种事,只适合庞医生的大胸,而不是声音。 “小姑子,你有啥主意?” 庞医生早就知道胡幽是个小滑头,朝着胡幽又是一笑, “说来听听,咋能让她赶紧滚蛋。” 胡幽一听庞医生这说法,就担心庞医生能不能做到啊。毕竟,这也是要演戏的。 庞医生这块钢板,胡幽不放心。 等胡幽说完后,果然就看到庞医生皱起了眉,而且还是用一副特别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胡幽呢。 胡幽抿了下嘴巴,想着正要找啥词语呢,就听到凳子响,胡小弟靠了过来。 胡小弟的声音不大,却肯定是坐在家里的人都能听到的,胡小弟脸上的表情,都快皱成一团了。 胡小弟其实也为难,他也怕这个大嫂,不过他又看了看胡幽,这才慢慢地说, “大嫂,这种事情,试一百次都是咱能赢。要是用别的法子,试一百次,未必能把这流言给掰扯过来了。” 胡小弟的话确实挺有道理的,这股流言的大风,已经都先先后后地卷进了别人肚子里了。让那些人再把肚子里的脏东西,一点点再吐出来,那可太难了。 胡小弟不愧是胡四媳妇的亲儿子,一根手指用力在桌面上摁了几下, “大嫂,得用猛药哩,才能让那些人相信你委屈大着呢。” 庞医生忽然像是明白了啥似的,朝着一直闪眼睛的胡小弟点点头说, “是啊,小弟,你一下说到重点上了,我还是个孕妇呢,我委屈大着呢。” 胡小弟猛地就点头,还同时伸出一根大拇指,往庞医生脸跟前一探,用特别骄傲的语气说, “大嫂,你名声好,医术好,这样的人在村村里头,就是咱全村敬仰的大人物呢。” 胡小弟这马屁拍的,真正的拍在了庞医生的屁股上,准头特别的好。 庞医生竟然用一只手捂着嘴,抖着肩膀,“嘿嘿”地笑了起来。 胡幽脸上的表情是茫然的,胡小弟这个拍马屁的,脸上的表情更是茫然。 “嘘。” 庞医生没两分钟就笑得够了,转过脸看着胡小弟,都是欣慰的神色。 庞医生这会儿说话的声音,带一点清冷,但是却多了点亲切的感觉, “小弟啊,没想到你还是个明白人儿。” 胡幽转过脸,用后脑勺背对着庞医生,偷偷伸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胡幽还差点就忘了,这个不咋谦虚的性格,也是庞医生众多优点之一。 符生和胡大哥还没回来,胡幽和胡小弟就张罗着去弄饭了。庞医生确实是不咋会做饭的,婚前宣过誓要在婚后学会做饭,和胡大哥和美相处。 胡幽看哇,这后一条是做到了,前一条肯定不行。 胡幽都是自己到院子里的小凉房里找米和面的,然后把自己带来的肉削了一大块。 不仅庞医生要营养,胡大哥也需要啊。 胡幽做了几个特别家常的菜,有红烧肉,白肉炖白菜粉条,木耳炒鸡蛋,丸子汤,大米饭。 对于胡幽来说,这些都是特别简单的饭菜,可是在这边可不是在符生原来部队那头,吃顿肉难着呢。 胡大哥家里飘出一阵阵肉香,让这一溜的邻居都有点咽不下饭了。玉米糊,或是玉米饼,小咸菜,炒白菜丝,土豆丝,萝卜丝,大概就这些了。 还有一些上街去的,买到点小菜菜。 但是,都没啥肉。 有的邻居闻着闻着,这个腿就有点管不住了,顺着肉味就溜达了过来。 胡幽在院里临时搭的小厨房,把饭都做好了,最后一个丸子汤刚盛大盆里,就听了院子的铁门被敲得“啪啪”响。 胡幽还以为是胡大哥和符生回来,就立即喊胡小弟来端汤。 胡小弟把汤端起来的时候,还用特别低的声音和胡幽说, “缺营养呢,咱大嫂看见那些肉的时候,眼睛都要直哩。一点也不像她,肯定是缺营养了。” 胡幽也点点头,一直就知道这里条件不如在原先的地方,没想到能可怜成这样。 晚上吃的米肉菜,都是胡幽自个儿带的,系统仓库总是在关键时候起到了作用。 一向不懂啥叫忧愁的胡小弟,都有点发愁呢。 胡幽和胡小弟聊了两句,让他赶紧先伺候大嫂吃饭呢,自己要给胡三哥和符生开门去。 等把院子的小铁门儿打开后,胡幽差点下巴没掉了,当然不是惊的,是吓的。 胡幽用力挤了几下眼睛,又用手揉了揉,特别不确定地看着眼跟前的人, “刘、刘文哥?” 而刘文同样看着胡幽,也差点没认出来。 刘文摸了下自己的黑脸,干巴巴地“呵呵”了两声, “小宝,你咋白成这样呢,脸也是更圆乎了。” 好久不见的老相识了,胡幽把刘文刚让进来,就见刘文立即就把大门“哐”地给关上了。 刘文看着胡幽的又圆又白的脸说, “小宝啊,你不知道哇,你炖肉的香味,让别人都没法吃饭了。这不,我就自个儿来了。” 胡幽笑着把刘文拉进了屋,而刘文用他的手指了指外头说, “没看到吧,好些人偷丛躲着瞧你们这头呢,吃不着,闻个肉味儿也能挺满足的。” 胡幽扯了下嘴角,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要是在胡家村的化,还能让符生去家里拉两头大猪,给小战士们开个小荤啥的。 但是,胡幽现在带的肉不算太多,符振兴的车还没回京都呢,符振兴这次还要帮胡幽从家里拉肉呢。 猪鸡羊是按照胡幽要的量,给拉过来的。 刘文现在仍然是跟着胡大哥的,是胡大哥得力的副手,现在做了副连长了。武术练得也不错,带兵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胡幽也没等胡大哥和符生,就直接让大嫂庞医生先吃,又给刘文盛了特别大的一碗白米饭。 刘文端着白米饭,猛地吃了几口后,很用力地“吧咂吧咂”着嘴,品着米的香味儿。 看样子是很久没吃白米饭了,胡幽倒是不饿,又去切了两只熏鸡,五颗熏鸡蛋。 一桌子好菜一桌子肉,庞医生、胡大哥还有刘文,吃得头都顾不上抬。 胡幽没啥味口,用眼神看着旁边的符生,符生点了点头。 胡幽正想说话的时候,吃得满嘴是油的庞医生,一抹大油嘴就站了起来。 “小姑子,等我好消息的吧。” 第336章 庞医生从凳子上一站起来,抹油嘴就要出去,把个胡大哥差点吓死了。 胡大哥回来晚了一会儿,还没吃饭,也赶紧抹了嘴要陪庞医生出去。 这会儿外面天大亮着呢,又不是晚上。 庞医生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不是因为肚子大,她现在肚子才看见一点点,是因为吃撑了,刚才站起来都有点困难的。 庞医生的另一个只手搭在旁边靠墙的高桌子上,又冲着胡大哥摆摆手说, “我就是吃撑了,出去溜达溜达,我找个人陪我去就行,你还要陪小姑子和她女婿呢。” 庞医生说得合情合理的,也没什么不对。 胡大哥还有些犹豫呢,胡幽摆摆手说, “让小弟去吧,小弟吃完了。” 胡小弟立即就站了起来,他早就吃吃饱了。 胡小弟又从旁边墙上的衣挂上面,把胡大哥的外套取了下来,递给了庞医生。 胡大哥又要过来给庞医生穿外套,被庞医生挥挥手赶开了。 庞医生这会儿吃饱了,整个人的精神也上来了,就说总要自己出去走走的。 庞医生用手指指门外说, “我就在门口走走,有小弟陪着,这几天窝在家里快闷死了。” 庞医生带着胡小弟,就出去了,而胡幽的眼睛却是眨了眨。 等胡大哥和刘文都吃得差不多,胡幽才用不大的声音和胡大哥说, “大哥,你琢磨着你在这里能呆多久啊?” 胡大哥听到胡幽问这个事儿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后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 “这边正在建一个比较大的医院,你大嫂应该会在这边呆很久,我肯定不会离开。这么算来,五六年是不会离开的了。” 胡幽一听,居然要这么久呢,不过庞医生作为一个外科医生,要做医学项目的化,五六年都是短的。 最重要的是,庞医生还很年轻,再过五六年也才三十四五岁,正是职业的上升期。 胡幽眨了眨眼,想了想,这才把自己的想法和胡大哥说了, “大哥,你原来在的那块,咱娘家小舅舅和小舅妈,还在那里养猪呢,而且听说他们现在整个厨师班的人,都吃得一个比一个胖呢。” 胡大哥一听,这是有肉吃的啊,而且原来在之前地方的生活,确实是后来好了起来。 胡大哥看着胡幽,不太确信的就问胡幽, “你是说,让养猪能手外加大厨的咱娘家小舅舅,以及小舅妈,到这边来养猪?” 胡幽立即就“啪啪”地拍了两下桌子,用挺大的声音和胡大哥说, “大哥,就是这个意思,你和咱小舅舅说说。” 胡幽是鼓励胡大哥把这里吃肉的问题给解决了,既然要在这里呆得时间长一些,还可以让自己在小兵们里头的影响力大一些,对上呢,领导会我的满意。 胡幽和符生之前对眼神的时候,符生一下就明白了胡幽的想法,很支持胡幽这种想法。 胡幽最早的时候地,和符生就讨论过这样的问题。 当时俩人刚刚激战结束,胡幽被符生轻轻搂着的同时,又是习惯性的拍着胡幽的背。 当时符生和胡幽还不太困,虽然已经是快半夜时候了,就谈到了胡大哥。 胡幽反手又紧抓着符生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胡幽心里头惦记着胡大哥的事,就随口问起了符生, “我大哥现在呆的地方,离京都也近,会不会比原来那里最初的条件要好点呢。” 符生的回答,却让胡幽感到有点小失望的。 符生的脸朝着屋顶,眼神随意地看着顶上的一个钉子说, “都差不多,只是原先那头有吴团长在,他这个人是老农民出身,觉得我们的根就在土地上。所以后来开荒地和养猪养鸡,都弄的挺成功的。” 胡幽想想也是,当时要不是吴团长顶着压力把这些弄起来,解决了战士们困难年代吃喝的大问题。 也是这样的前提和机缘之下,促成后来的赵家小舅赵兵,和小舅妈余有十的一桩好姻缘的。 当时胡幽就在感慨这个年代的人们的不易,而今天胡幽就是想问问胡大哥的意思,听听他的想法。 胡大哥呢,听了胡幽的意见后,也确实觉得不错。 赵兵小舅那头把猪和鸡等,都养活得很好,可是那里离着京都远,管的人少。 而现在外的形势在胡大哥看来,仍然不明了,所以他有些犹豫。 符生就在胡幽旁边紧挨着坐着呢,现在不管胡幽有什么想法,他都是支持的。 总之,胡幽想的和说的,肯定都是对的。 这是胡四家的一惯的政策,从未被改变,也没人能超过这条去。 胡幽也明白胡大哥为难在什么地方,立即就转了转眼珠子,把自己另一个想说就直接说了。 反正胡幽已经从符生的眼神里看出来了,无条件的支持。 胡幽向前趴了下身子说, “大哥,你原来在的那块,已经是做出成绩了。你完全可以写个报告,就是想在你现在的地方,也照样那样做的。相当于,实验地区嘛。” 如果每个区域都能自己解决吃粮吃肉问题,至少这些年战士们能熬过这些苦日子呢。 吃好喝好,才能干好啊。 胡幽的话,也正好点醒了胡大哥。符生看胡幽说话的呢,就用眼神看了眼又黑又高的刘文。 刘文现在也确实是吃得不好,不过却不影响他往高长。 刘文还在听着胡幽在给胡大哥出主意时,正好就看到符生瞟过来的眼神,有些犀利,还有些让人肝儿颤。 符生也差不多是最年轻的副营长呢,刘文扯了下嘴角,又顺着符生的眼神,看到桌子上吃得空盘空碗和空盆,立即懂得了。 刘文不仅把桌上的碗盘都收拾,还把桌子擦了个干净,亮得都能照人了。 胡幽探头朝院子那还看了眼,被符生摁在了凳子上了, “咱们慢慢聊,也不能让他白吃白喝啊,长那么大个子,刷个碗多正常。” 在部队里头,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干活,而且这个时候的小兵,大部分都是从村村里来的。几乎人人都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胡幽又用手指了下符生, “符家老爷子是首长啊,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干,要是让他来支持你干这个,又离着京都近。军民一家亲,这边产的多余的粮食,都可以分给附近的村民。” 符生现在是副营长了,虽然要做很多任务,但是他的根还是在部队里面呢。 符生给三个人一人又倒了一杯水说, “这个事情啊,成功率还很高的,为什么呢,填饱肚子不比什么要强。” 吃饱才能保家卫国嘛,吃饱才能娶到媳妇钻被窝嘛。 刘文正好进来了,就听到了个“吃饱”。 刘文对胡家村熟悉啊,而且这几年刘文也是回去过的,甚至过年的时候也回去来着。 刘文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冲了杯羊奶粉。刘文和胡大哥关系好,也知道他不缺这个。 刘文在听到胡幽和符生说的“吃饱”论的时候,立即就挨着符生坐下了。 刘文用舌头舔了下嘴角,一边点头一边说, “确实,吃饱饭才能有信心干事嘛,要不然,想干坏事都没力气。” 胡幽正准备给刘文点个赞的时候,就从刘文嘴里听到个大消息,胡幽是“蹭”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不怕消息太大,就怕消息太惊人。 胡幽被符生拽着重新坐在了凳子上,可她的眼睛瞪得圆圆得,完全是吃惊到最高等级了。 胡幽感觉自己的眼珠都要掉出来的时候,旁边的胡大哥发点飘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文,你确定说的是我们村的,不是别的村?这么不可信的事情,你咋能乱传呢?” 刘文是“啧”了两声说, “连长,我咋能骗人呢。当时还是你们村的胡九伯和我说的呢,我正是在镇上的时候碰上他了。他可感慨了,不过也算是说了句大实话。人啊,就得先填饱了肚子,才能干坏事啊。” 胡幽伸出手摸了几把自己的脸蛋,她真的不能相信。而胡幽觉得自己快呆成一块土疙瘩的时候,又听到刘文把这事儿再重新讲了一遍。 真的是事实啊,原来真的是这样子。 刘文说的这个事儿,是有可靠消息来源的,就是胡九伯。胡幽对胡九伯有着极高的信任,而且胡九伯这人极少传人闲话。 大概也被事实给劈晕了,想让别人同他一样的感受吧。 胡幽现在就这种感受,看着刘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文叹了口气,急忙就说, “小宝,这是真的,你们村的戈大真的结婚了,也真的是和那个牛护士。而为啥是这个牛护士呢,因为牛护士被饿怕了,想找张长期粮票。那种一辈子都不反悔的粮票。” 胡幽点点头,表示听懂了,也听明白了。 可是胡幽不明白的是戈大,看着挺精明能干的一个汉子。不仅会种地,还会比划几下,可咋就看上牛护士这个神经病了呢。 胡幽晃了晃脑子,真的这个消息,是使劲往她脑袋里塞,都有种死也塞不进去的感觉。 另外一个就是胡大哥,也差不是同胡幽类似的想法。 胡大哥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叫牛护士的,长啥样了,最后就说了句真话, “一个娶不上媳妇,一个吃不饱,其实挺配的哩。” 胡大哥的话,讲的还满有道理的,胡幽正要夸赞两句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狼一样的大喊声, “大哥大哥,大哥你快来啊,芦花鸡把大嫂给推倒了。” 第337章 胡大嫂,哦,庞医生现在还是个孕妇呢,虽然肚子不是特别大,但是整个这块部队院子里的,差不多是都知道了。 不管该不该知道这个事,也都知道了。 所以,现在整个部队的家属区,响起了一阵阵跟狼叫的喊声, “不好了,来人啊,芦花鸡把庞医生推倒啦……” “大哥,大哥,快来啊,我大嫂被芦花鸡推倒啦……” “快来人啊……” 胡幽听到胡小弟的声音后,眉毛挑了挑,小耳朵动了动。连符生的耳朵都动了几下,眉毛也和胡幽差不多,动了几下。 但是,符生和胡幽不愧是夫妻,俩人都没动地方。 而胡大哥是在一听到外面胡小弟的喊声时,“砰”地就推开了门,第一个就冲了出去,后面跟着同样着急的刘文。 胡幽只是看着胡大哥一个背影,然后人就不见了。完全能感受得到胡大哥得有多着急呢。 胡幽正想和符生说要不要出去看看,就感到脸上被软软的亲了一下。胡幽刚瞪了下眼,就听符生的轻笑声在她耳朵跟前响了起来, “哦,不服气,你可以再亲回来的。” 亲什么,胡幽是更想掐回去,正这时候就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而这时,胡幽转过头的同时,门外面的胡大哥抱着大嫂庞医生进来了。 胡幽立即就站了起来,而胡大哥身后除了胡小弟和刘文外,还有一大串的尾巴。 胡幽赶紧就站在了胡小弟的旁边,把那些尾巴全给挡在了后面。 要是真让这些人都进来的化,胡大哥家里根本塞不下的。这些闲出屁的大小媳妇的,都是嫌事儿不够大的。 而有人想进来看看情形的,被符生一下给拦住了。 符生也是一身绿色的军服,崩着脸,表情显得有些严肃,让人觉得特别的冷淡。 胡幽整个人都被符生给挡在了身后,就听到符生的声音。 低低的沉沉的,语气有些重,但是很好听。 “各位先回吧,这会儿也是吃饭时间,都回去吃饭吧。” 符生的话说得很客气,可是没一个人动地方,符生说得更直接一些了, “庞医生自己就是医生,要是情况不是很好,我们会送医院的。各位都回吧。” 胡幽站在符生身后,露出半个脑,看到竟然没个人动地方,都挤在门口和院子里,有个十大几个人,全是妇女和儿童。 大概这个时候能在家的,都是军嫂和年少的娃。 “怎么回事,都围在这做什么,都不饿吗?”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听着还有点耳熟。 胡幽眨眨眼,不过没见到人,就听到有些人已经往外走了。有的人一边走还一边推搡着说, “赶紧走吧,彭指导员来了。” 大概这个彭指导员挺吓人的吧,但是声音挺熟悉的。 等这位穿着一身绿军装的指导员,哦,姓彭的,笔直的站在门口时,胡幽和胡小弟同一时间大喊了一句, “膝盖碎的老彭?” 忽然出现的老彭同志,把符生都给吓一跳,因为自从把老彭从学校那头救了后,当时确实是膝盖碎了。 但是,后来胡幽乘着老彭同志睡得正香的时候,用未来科技的治疗仪,把老彭的膝盖给治好了。 但是老彭从来不相信自己不再是个残废了,窝在胡幽家的小炕上,就是不下地。 最后被符振兴给带走了,一直到今天,包括符生,胡幽还有胡小弟,是头一次见他。 看着精神不错,能走路了。 虽然老彭现在已经有50来岁了,但是依然看着很年轻,做指导员实在太合适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经老彭一念,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老彭也是接到热情的军嫂来找他的,本来正要准备吃饭呢。 老彭一往胡大哥这个院门口这站了下,所有凑热闹的都跑了。有那好心眼的,还又提醒了句, “萧芦花同志,把人家庞医生给推倒了,庞医生还怀着娃呢,作孽啊。” 老彭听了就渖脑仁疼,胡大哥的事早就到他这了,他也和别人稍微打听了一下,没听说胡大哥这人和别的女人有来往啊。 胡大哥每天还是很忙的,其实天天都差不多,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有的时候结束早了,就会到医院去接庞医生下班。 或者是庞医生加班,胡大哥一定会去送饭和接媳妇下班的。 所以这样的胡大哥,不管是作为一个连长,还是一个丈夫,都是很合格的。 老彭摸了摸留起来的小胡子,其实他今天心情不错的。又因为他的表现良好,终于让符振兴点头了,可以和家里人联系了。 说好今天要到这里的老彭媳妇,再有两三个小时,坐的车就到部队大院的门口了。 但是让老彭没有想到的是,居然碰到了胡四家的姐弟俩。 老彭稍微琢磨了一下,胡大哥叫胡志鹏,而这姐弟俩肯定是姓胡啊。 老彭看着比自己还要惊讶的胡幽说, “哦,胡志鹏同志是你的……?” “我大哥。” 胡幽赶紧就说,看着这个一双手一直放在背后的老彭,现在在这里是彭指导员。 老彭上了台阶进了屋,转过头看着符生,就像是刚发现有个符生似的。 能再一次看到老彭同志,符生其实也是很高兴的。 “膝盖彻底好了吧?” 老彭眯了下眼睛,明显是不想再提这个“碎膝盖”的事儿。 符生招呼老彭坐在了凳子上,又转过身给老彭倒了杯水。 符生和老彭还是很熟的,七八年前,还卖给老彭一辆旧的自行车,当时还是公安局局长的老彭,是万分感谢啊。 但是,现在又重新回到部队的老彭,感觉自己比以前还要年轻,使不完的力。 尤其是和媳妇通信的时候,叮嘱媳妇,把那个被踩了大脚印子的结婚证,一定要随身装上。 一切都觉得很美好的老彭,感觉自己的生命像是重新被唤回了青春,除了做很多思想工作外,也参与到训练小兵的事情当中。 所以,胡志鹏带的兵都很不错,这个老彭也是很了解的。 但是现在让老彭头疼的不是胡志鹏,而是那些个流言一直下不去。像是停不下来似的。 老彭这个人是有着很丰富的阅历的,稍微一琢磨和分析,就知道这个就是为了让胡大哥掉坑里做的准备。 本来老彭要找胡大哥好好谈谈的,可却总是错开了。 这会儿老彭在这里看到符生和胡幽时,眼神立即就转向了符生,并且问的问题,也很诚恳。 老彭还转了下脖子,看着关着的门,就没说庞医生这个事儿,而是说另外一件事儿。 “萧芦花同志家里是有点背景的,她现在的丈夫,在京都也有些关系。只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萧芦花却要闹离婚。我已经劝过她几次了,没想到一点也不见成效。” 一说到有背景,还姓萧,胡幽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过,现在萧家是不再敢仗恃嚣张了,萧大乔已经到村村里头去做“老护士”了。 要不是现在碰到这个萧芦花整事,胡幽真的都快要把萧大乔这个人给忘了。 老彭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符生,还有胡幽姐弟,不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个事儿有点复杂,现在外面又那样,尽量不要得罪小人吧。” 被称作为小人的芦花鸡,这会儿也是傻眼的。她就是不明白,她就是站了一下,咋就成了“凶手”了。 虽然家属区的大嫂小嫂之类的,平常与芦花鸡的关系不错,但是这会儿真来没什么人,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的。 军嫂们大部分很善良的,自从发现芦花鸡要往上贴胡大哥时,就渐渐疏远了她。 其实只要是作风问题,都是让可爱的军嫂们很反感的。 关一这一点,老彭是比较清楚的,他这会儿看着符生,等符生来说说怎么个解决办法比较好。 符生笑了笑,其实他已经有了处理的办法了,但是就是不知道猜得准头有有没七成。 “老彭啊,这位萧芦荟同志,既然这么不安分,自己家闹腾还不够,居然还闹别人家是鸡飞狗跳的。这种人,留在这里肯定不行的啊。” 老彭当然不想让芦花鸡再呆在这头了,可是这个事情不太好操作,说白了就是出师的名头不够响亮。 符生从老彭的脸上的表情,就感受到了他的想法。符生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大了,然后就给老彭提供了一个消息, “这位萧同志,家里有个姓萧的亲戚因为犯了错误,被打发到乡下去做护士了。” 第338章 符生的想法,正好和胡幽是想了一块去了。 胡幽也觉得是这样,萧芦花这么会折腾,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过,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这只芦花鸡原先就是想嫁给城里的,后来也如愿的嫁了,甚至还是京都的。 而芦花鸡家里原先不是京都的,后来走了亲戚的关系,也到了京都。而且胡大哥所在的这个部队的位置,离京都还是很近的。 符生告诉指导员老彭,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儿的。 老彭用一只手抠了抠桌面,叹了口气,他现在是胆小儿啊。好不容易躲到这地方,算是活得不错呢。 符生当然知道老彭现在的想法了,这家伙确实是被吓坏了胆儿,不管是谁大概也会这样的吧。 膝盖碎过一次的人,留下深深的内心创伤是肯定的。 符生伸手拍了拍老彭的肩膀,很理解的也同样叹了口气,随后就给老彭出了个主意。 符生先用下巴点了下胡大哥和庞医生呆的屋子,才轻声地说, “这个事的关键还是在他们俩口子身上,让他们多打一些报告,把情况都写清楚了,你再交给领导不就行了嘛。老彭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操那么多心做甚,就做点力所能及的就行了。” 符生这话没毛病,听着全是为老彭在着想。 老彭同志作为指导员平时也挺忙的,对于这种男女作风问题的事,最是头疼。 但是,这个事儿确实是跟胡大哥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现在的关键就是老彭想做缩头乌龟,符生就告诉他,这个乌龟想把脑袋缩进壳里的时候,一定要快,否则就让人把脖子掐住了。 在老彭离开的时候,符生就给老彭吃了个定心丸, “快去接嫂子吧,我会让他们俩口子把东西准备好的,你只要伸伸手就行。” 老彭也没来得及问符生,他为啥在这里呢。老彭确实要着急离开,他那媳妇儿快到了,还带着他俩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的那大脚印子,清晰得不能再清了,老彭就是要让这个脚印子,时时地提醒自己。 膝盖碎过。 现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不想管小事的老彭,只能硬着头皮等着胡大哥和庞医生的各类报告,以及所谓的证实清白的证据了。 而让老彭没在想到的是,他只看到了部队这头对作风问题的重视,却没有感受到这个漩涡的方向,正在慢慢地变化。 原因就是那只费尽心机的芦花鸡,把庞医生给推倒了。 老彭从从胡大哥住的房子里出来后,才想到个问题, “哎呀,这个庞医生实在太能干了,要不然以胡志鹏同志的级别,不可能住这样的房子的。” 老彭离开去部队外头的车站接媳妇去了,而在胡大哥家里,胡幽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符生,脸上笑得贼拉的得意。 胡幽伸出小肉手摸了摸符生的手背,低声地说, “你咋能想到和萧大妈有关系哩?” 符生却笑了笑说, “因为我太了解姓萧的这家人了,天底下那么多姓萧的,就这家人,那心啊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所以萧芦花这个事来看,从经历上和做的事情判断,又离京都这么近,符生觉得和那家姓萧的肯定是有联系的。 而且,连老彭这个来没多久的指导员也都知道了,萧芦花有个远不远近不近的姓萧的亲戚,都在京都呢。 胡幽用力眨了眨眼,脸上是既得意又兴奋呢, “那只芦花鸡也快要完蛋了。” 胡幽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胡小弟冲着她眨了眨眼。胡幽伸出一根大拇指,朝着胡小弟的方向晃了晃, “小弟,你完全可以出师了,你比咱妈还要厉害呢。” 胡小弟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 “这算啥呢,咱妈那点东西,没啥可学的。不过咱大嫂,还真是聪明,我就稍微指点了她一下,她看见那只芦花鸡,还主动打招呼来着。” 胡幽一听,两只眼睛闪得更快了,捂着嘴“咯咯”地乐了一阵。 “说不定明天老彭同志还要来了,这个事情可算是个大事,那个什么团长啦,副团长之类的,还有这边营长,咋都不得再多了解下情况呢。” 胡小弟也低声地捂了下嘴乐,和胡幽俩人凑一起,都在分析着这个事儿,觉得芦花鸡很快就要倒霉了。 符生坐在旁边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本来想着以后想办法把胡小弟给甩了,现在看来胡幽是干啥也需要胡小弟的。 符生有些发愁,他的任务也多,现在也就休息这几天而已,平常没有胡小弟在还真不行的。 旁边的刘文却是听来听去,也听明白了。 连着“嘶嘶”地吸了好几口凉气的刘文,这会儿才算真清楚了,这个事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刘文也凑了过来,立即就把他知道的情况,和胡幽姐弟俩说了一遍, “萧芦花的那个丈夫啊,听说家里原先条件不错的。这不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嘛,你们懂的哦。” 胡幽和胡小弟立即就齐齐点头,现在受影响的很多人家儿,都大不如前了,有的还活的不如那厂里的工人呢。 现在这个徐家就这样,全家都到村里头劳动去了,还算安稳的就是在部队的几个人。 芦花鸡一是越来越看不上自己丈夫天天的忧愁,二是结婚这么久,也没见有个升职啥。 那人人也不能像胡大哥这样的啊,胡大哥能升职还是同庞医生有一点点关系呢,谁叫人家庞医生是个拿手术刀的大医生呢。 芦花鸡呢,到现在还是个小护士,觉得像庞医生这种女人,是别人看不上的女人。可是,居然能被胡大哥这么“能干”的人给看上喽。 像是萧芦花,家里头也有点关系,堂姑姑更是时不时给家里头送点东西的。 萧芦花也不想想,胡大哥这么能干,还不是人家庞医生培训得好。 训夫有术的,可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干得了的。 萧芦花只看到胡大哥现在多风光,也不想想自己是已婚的。不安生的过好自己的日子,看见别人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心里就极度的不平衡了。 在萧芦花眼里,像庞医生这种女人,就不该结婚的。 要是让胡幽说,像庞医生这么能干的女人,就更应该有那懂得心疼人儿的男人,多疼疼她。 虽然庞医生聪明又能干,可是要比一般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呀,这么辛苦的女人,想想就让人心里酸得慌呢。 胡幽确实觉得眼眶发酸,掏出一块灰手绢擦了擦眼角。 “唉,这个徐家也太可怜了,那个啥国的,肯定是要被芦花鸡抛弃了啊。” 刘文马上就点头,这个事儿啊,其实很多人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 “可不是,人家徐家要不是因为遭了难,当初也不可能看上这只芦花鸡,除了碎嘴和势利眼,啥也不会。” 胡幽的小手绢在她手里甩了几下子,脸上马上就笑嘻嘻地说, “哼,她不会有好报应的,你们原来的指导员,周国文哦,他要来喽。” 一听周国文,刘文马上就站了起来,朝着胡幽说, “小宝,我知道了,我回去好好想想,我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啥犯错的地方。这个周指导员,最爱让人写报告了。我得先准备好喽,先回去了。” 刘文立即跑出去了,回自己宿舍去了。 不过胡幽还是让胡小弟追上了他,给了刘文一个饭盒。里面装的是熏肉和熏鸡蛋。 胡小弟回来的时候,还和胡幽学刘文咧着嘴差点没哭的样子,胡幽甩了甩手里的小手绢说, “会好的,只要咱大哥把这个事啊,一个一个打成了报告,有哪个人不爱吃肉哇,小弟,你说对不。” 胡小弟立即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 “姐,我最爱吃肉,天天吃顿顿吃,都不会腻的。” 胡幽回招待所的时候,又给熬了一锅粥,让庞医生一会儿饿了吃,还煮了一些鸡蛋。 胡幽看着送她出来的胡大哥,感动得眼睛都发红了,胡幽却是笑着对胡大哥说, “大哥,你晚上和大嫂商量一下吧。” 胡大哥还没弄明白胡幽说的啥,就听胡幽继续说, “现在这边条件不太好,不利于养胎,眼见着大嫂那肚子就要起来了,在这啥也吃不上喝不上。要是生出的孩子,是个又瘦又黑的猴子可咋整。咱家可是出名的又白又圆,不能让这个传统在你这给截住了。” 胡大哥一听也有点着急,家里的日子现在好了,不能因为自个儿,把自己家里头的“圆又白”给抹灭了啊。 胡大哥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眼睛又看向了胡幽。 胡幽一甩手里的小手绢,“咯咯”地笑了起来, “哎呀,这多简单啊。大哥,你和大嫂说,我在京都给你们买了房子,让大嫂去住,而且吧,这让孩子就在京都生了。多好啊。” 胡幽没有说要让庞医生和自己住一起,以庞医生那个性子,胡幽觉得应该让庞家人来一起住更合适。 胡幽看胡大哥还在紧着眉头,就摇了摇头, “大哥,庞师长和师长媳妇可都快闲得长毛了,来京都多好哇。是不?” 胡幽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胡大哥。 胡大哥的脸上忽然又出现了点歉疚的表情, “我和你大嫂结婚的时候,庞家的人都没来得了。后来呢,我和你大嫂是直接调这头了。唉。” 胡幽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在回招待所后,用手一关上门时,胡幽立即就冲到符生的怀里,用力搂着符生的脖子喊, “哈哈,明天看好戏喽。” 第339章 萧芦花的这智商,是不可能把事情能想得这么周全的。 晚上符生摸着胡幽光溜溜的屁股蛋,闹腾完之后,都不舍得放开。 伸手又用力摸了几把,把胡幽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符生才和胡幽说起了另一件事儿。 符生这会儿也在思考哇,现在的事咋觉得有点复杂呢。 “现在啊,就是要把你大哥这个事了清楚。然后你大哥去打报告说种地养猪的事儿,然后赵小舅舅才能来呢。” 胡幽一听也是,本来挺简单的事,还是好事呢。都是为了部队能改善生活,小战士们吃好了吃饱了,才能保家卫国嘛。 这也是胡大哥一个成绩的表现,这个事儿整好了,以后再往上走很容易的。 就像符生因为运气好哇,接的任务时候,正好碰到了其它棘手的事,顺带这么一解决,哎呀,就立功了,然后就升职了。 可胡幽知道,像符生这么运气好的,实在没几个人呢。 现在这种形势下,要是胡大哥所在的这边部队,作为实验地区要是成功的化,那肯定会带动别的地区。 这个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太麻烦的地方,却没想到横插了个芦花鸡。胡大哥的这个事儿,要是处理不好,肯定会对他的前程有很大的影响的。 现在的人,注重名声爱护自己的家庭,都要比后世看重得多。 胡幽在听符生说话的时候,立即就打了个滚,死劲地往符生怀里钻。 找到合适的位置,胡幽立即就眯上了眼睛,打着“哈欠”说, “现在总光着睡觉呢,没想到光着光着居然就习惯哩。有的时候,不这么光着睡,还觉得难受呢。” 胡幽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本来还想多睡会儿呢,居然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咚咚咚”地响声,胡幽眯着眼睛伸手往旁边一摸,果然是又空又凉。 也不知道符生是啥时候醒的,这个敲门的肯定是胡小弟。 胡幽一边穿衣服一边朝门的位置喊, “小弟,别敲了,等着。” 果然,门外的胡小弟不敲门了,不过胡小弟在外面又喊了一嗓子, “姐,快点儿啊,出大事儿了。” 胡幽立即加快了速度,稍微收拾了一下,照镜子看了看没啥问题,就立即跑了出去。 跟着胡小弟下了楼,在一楼的大厅那里,就见到符生在同一个人说话。 胡幽探头一看,正好是周国文。 可是,毕竟周国文在同符生说话,胡幽也不能跑过去问。不过刚才胡小弟已经说了,周国文居然是和那个芦花鸡的男人徐小国,是有点亲戚关系的。 到底是周国文的啥亲戚,胡小弟也不知道。 不过胡小弟拉着胡幽到了招待所的角上,捂着嘴低声地说, “周国文和他媳妇,根本就不知道徐小国这媳妇在闹离婚呢,现在他们都在为徐家的事儿愁着呢。” 这真是太巧了哇,周国文和他媳妇知道自家亲戚被闹离婚,还是通过符生和胡大哥的电话呢。 那么这样一来,也就会很努力的给出证据啦。 胡幽觉得真太好了,而且以胡幽对周国文夫妻俩的了解,这俩口子一个比一个精明,怎么可能会再让自家亲戚和萧芦花继续呢。 其实周国文的意思也差不多,不过这个亲戚是他媳妇白玲家的。 萧芦花现在的男人徐小国,是白玲的两姨表弟。所以徐家出的事儿,就是白玲姨家的事儿。 这样一样。白玲着急,周国文也跟着着急。 正是如胡幽想的,实在是太凑巧了,周国文俩口子昨天一接到电话,听到胡大哥和符生说的都觉得真是不能相信。 外号芦花鸡的萧芦花,周国文俩口子是认识的啊。可是,她成了白玲表弟妹的事儿,居然不知道。 主要还是因为徐家的原因,徐小国在部队里面没出去,俩人结婚也是在部队办的。 而那时候的周国文早就离开了原来的部队,调回了京都。 徐小国结婚的事儿,并没有叫什么亲戚,也没有正式的通知。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国文俩口子还不知道徐小国结婚对象就是芦花鸡。 尤其是周国文,看人看事一向拿捏得准。 周国文和符生就忍不住地抱怨, “要是当初我知道这个事,肯定不会让徐家娶这只芦花鸡的。你看现在闹的,以后可咋整啊。” 现在离婚就是个大事啊,就跟犯了政治性大错似的。对于这个年代的很多军人来说,这就是人生的污点。 符生却直接摇了摇头说, “这个事儿,不能想得这么狭隘。人这一辈子长着呢,难道非要因为一个女人,还是个姓萧的女人,把自己一辈子都折进去吗?” 符生这会儿不由地就想到了胡幽讲的话,而胡幽那时也是聊天讲起来的, “以后形势慢慢会变好的,人一吃饱喝足了,就要想东想西喽。就比如,有家底的男人,看上了别人家的娘们儿。搞来搞去的,这就是离婚了四个人呢。” 胡幽的无意中的话,符生这会儿想起来,觉得很有道理的。 有的人,只看到锅里的肉是香的,却没想过这块肉已经在别人的锅里头了。 符生又用更低地声音说话,把周国文居然给说动了。 “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嘛,比前两年好多了,而且过两年会更好的。现在都有很多文化人儿都回到原先的岗位上去了。所以啊,徐家翻身是迟早的事。” 见周国文点头,符生又继续说, “那只芦花鸡叫做萧芦花,是姓萧的那家的。周国文,用你那会算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徐家也算是有些影响力的人家儿呢,现在只不过栽了个小跟头。等将来翻了身,真的愿意自家的孩子,和那个姓萧的成一家吗?” 符生说的“姓萧的”,周国文是明白的。 周国文和符生是很小时候就认识的,符生身上发生的事,周国文非常清楚。 “姓萧的,是你认为的那家?” 周国文有些不敢相信,事情咋能巧成这样呢。 而符生却又想到了另一层, “萧家借着符家的这把梯子,应该和不少人家儿都成了亲家。现在萧芦花要离婚,你和嫂子赶紧让徐小国离,要不然以后再离,至少得让你脱成皮吧。” 周国文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了,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找符生呢。 现在周国文和符生已经到了招待所外面,周国文左右还望了几下。 胡幽和胡小弟都在墙拐角那头悄悄偷听呢,这会儿又是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刚才差点就被周国文给看到了。 而胡幽和胡小弟,俩人这会儿又是同一时间对视了一眼。 都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萧芦花真的是萧家用来联姻的啊。而萧芦花也确实长得好,要不然徐小国咋那么快就愿意结婚了呢。 现在要不是徐家一下没落了,说不定萧芦花是根本不会把胡大哥看在眼里的。 不管胡大哥现在升职如何,毕竟在萧芦花眼里,胡大哥是个村村里出来的土包子。 这个时候越发能显得出大嫂庞医生的可贵了,品质好,医术高。 胡幽也更庆幸自己眼睛毒哇,旁边胡小弟也佩服胡幽,竖起大拇指说, “姐,等符生哥回京都后,估计更忙了。” 胡幽刚点了下头,就听到符生叫她。 “媳妇,来一下。” 胡幽和胡小弟都是同时翻了下眼皮,从拐角那头走了出来。 站在符生旁边的周国文,惊讶之余还无意识地连着扯了几下脸蛋上的肌肉。 胡幽立即又掏出块小手绢,擦了下脸上不存在的汗,马上又小跑了起来,跑到了符生的旁边。 胡幽一下这么乖巧,让符生都有些不适应呢。 符生动了几下脸上的肌肉,又看向了周国文说, “哦,羊奶粉的事儿,你问我媳妇吧,这都是她自己弄的。” 胡幽一听,原来是周国文要羊奶粉啊。 胡幽现在的在京都,家里头那些母羊的羊奶,都叮嘱让胡二哥煮成稠状,一大锅就能煮出一点来。 这样既省了地方,又易保存。 这次符振兴来京都时,就会把胡二哥给煮好的羊奶,给一起带来了。 胡幽抬眼皮看向了戴眼镜的很斯文的周国文,而周国文也正在看着她。 胡幽露出了几颗小牙牙,用最得体的笑容说, “哦,这个羊奶粉啊,过段时间就能弄出来了,不过你要多少呢?” 其实胡幽系统仓库里头还有好几千罐呢,只是这个是要留给符振兴的。 胡幽的打算连符生也不知道,而周国文的脸色却有点发了黯,明显对这个答案是不满意? 胡幽也看不明白周国文的意思,就听符生在旁边说, “周国文媳妇,也就是周嫂子白玲,她准备给徐家弄一些的。他们过几天要悄悄去看看,就想着别的东西不好带,这个装在小袋子里,都让每个人都能补充点营养。” 胡幽表示理解,只是现在却不能拿出来。胡幽嘟了下嘴,才慢慢地说, “嗯,那回京都吧,京都的家里还有一些。哦,要分成多大的小袋呢,我直接给装好吧。” 用超级棒饮机直接给装好,要比人工快得多呢。 最后周国文是握着胡幽的两只小白手,差点没感动的哭。不过还是被符生给扒拉开了,符生瞪着周国文说, “看到没有,嫂子正过来呢,要是看到你这样,欺负我媳妇可咋整啊。” 结果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周国文媳妇白玲还没到跟前儿呢,就用大嗓门喊了起来, “哎哟,真是开眼界了啊,两座山峰合一起了哎。” 第340章 周国文媳妇白玲夸张地喊着,胡幽却是扯了下嘴角。 当时胡大哥在部队里结婚的时候,难道周国文也没去? 不过听白玲到跟前又叨叨了几句,胡幽也才听明白。敢情是不看好胡大哥和庞医生呢,现在俩人不仅有了娃,还好得甜如蜜似的,让很多人不适应呢。 白玲就很不适应,她直接就走到胡幽的跟前,一下就拉住了胡幽的小白手说, “没想到哇,哎,这两座山不仅连在了一起,还开出片好田来。真是长见识了哇,符生媳妇啊,你可真厉害啊。” 白玲的话胡幽是认可的,当初确实是大部分人都觉得胡大哥和庞医生不合适,这个年代的人,没几个会想那么些配得上,或者是配不上的。 完全两个没啥交往的人,居然说结婚就结婚。 白玲可不知道,这里面是因为胡幽是胡四家的一家之主,她说啥都是对的。 如今胡大哥和庞医生的日子过得特别的美满,喜欢给人介绍对象的白玲却有些感慨。 “符生媳妇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这么会给人介绍对象呢。那你再发挥发挥你这个特长,给我表弟再介绍一个吧。” 胡幽听了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白玲这是支持表弟徐小国离婚呢。 而白玲也很直接,本来就是个爽朗性子,现在更是没啥可遮掩的。 “当初周国文被调走的时候,我们走太急了。我给人介绍成了那么多的对象,居然把自己表弟给落了。不瞒你说啊,符生媳妇,我这心里头就跟塞了块冰疙瘩似的。” 胡幽慢慢地把自个儿手抽了回来,又向旁边挪了几步,紧挨着符生后,胡幽伸出手捅了捅符生, “符生,你说。” 符生一直在无声地笑着,被旁边的周国文瞪了好几眼了。 胡幽低着头用手捂了两下嘴,觉得这个白玲啥时候都这么有意思。符生当然不能对着白玲再笑她了,先咳了两声,脸上很快就恢复成了一个正经的人。 “嫂子啊,要二婚的化,不得先把这头婚的事儿解决了啊。” 符生这话说得太符合白玲的想法了,白玲除了点头外,还夸了符生两句,惹得旁边的周国文又连着瞪了好几眼。 胡小弟也站在旁边低头“吃吃”地笑,又和胡幽俩人眨了好几通眼。 白玲这人很痛快,说干就要上,拉着周国文就要去找徐小国去。不过人还没走两步,又被符生给叫住了。 符生觉得还得确认一件事,这事才好办呢。 “得徐小国自个儿乐意吧,要不然你们俩口子,不是得白忙活了。” 白玲也愁这个事儿,她其实刚从徐小国家里出来,听了听徐小国的想法。 徐小国现在正拧着呢,就一个想法, 不离。 白玲直接叹了口气,转过身时就问符生, “那你说说,有啥法子?” 符生用下巴点了下周国文的方向,一副笑又不笑还很真诚的表情, “嫂子,这个周国文最清楚了,他有好办法的。” 周国文把白玲拉走了,白玲还想和胡幽说两句呢,都没来得及。 其实周国文的办法,也是符生之前有意给提出来的。还是要拿出证据,来证明胡大哥在先前部队一直是安分守己,是名优秀上进的好战士,从来没有和当时的小护士萧芦花同志,有过那么些一二三四五的事儿。 周国文的动作也很快,他最习惯的就是打报告,一塌纸页,把之前的事儿都整理出来,递给了这里的指导员,老彭同志。 老彭很感动,拉着周国文一直说让他费心了。 而周国文也觉得这只缩头乌龟要动作快,否则就容易被人掐住脖子了。 “老彭啊,我们也好些年没见了,我觉得吧,你最好现在就把我和胡志鹏同志的报告,交给上面喽。我这两天还都在这里呢,我也可以当面证明胡志鹏同志的一清二白,从里到外都是清白的。” 没有被玷污过的革命意志,胡志鹏同志的人品是靠得住的。 不管是胡志鹏自己的报告来自证的,还是周国鹏提供的证据,都能证明这一点。 不过,约谈肯定是要的。 胡大哥坐在营长办公室里,而旁边也确实坐着周国文,还有个大团长。 胡大哥和庞医生在这边算是模范恩爱夫妻了,被很多人都羡慕得不行。所以被传了那么多流言后,营长和大团长,都心里头有点不信。 现在在看到这一撂报告后,还是对胡大哥的信任更多一些。 营长看了眼团长,团长冲他点点头,营长这才看着胡大哥问话, “胡连长啊,你的报告我们也看了,确实很值得同情,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胡大哥来之前,胡幽拽着他说了好几次,一定要装可怜,要告状。 所以营长在问胡大哥的时候,胡大哥这么大个人,也快30岁了,居然嘴一咧,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 “营长,团长,我冤啊,可怜我那媳妇啊。” 胡大哥一提庞医生,把俩个领导吓一跳啊,到现在还没哪个领导找过庞医生谈过话呢,庞医生可是这边医院的重要骨干,没什么大事儿,不会去谈的。 所以,胡大哥这么一提庞医生,把两个领导立即就镇住了。 胡大哥这地儿的嘴咧得更大了,还带了点口腔, “芦花鸡,哦萧芦花同志,说她要离婚,也不想看见我媳妇过好日子,把我媳妇推倒了,我那可怜的媳妇还怀着娃呢。团长啊,营长哇,你们得给我作主哇!” 两个领导只知道萧芦花能闹腾,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儿呢。一听庞医生被推倒了,还是个孕妇,俩人更吓得都同时用一只手扶着桌子问, “那庞同志……” “没啥大事儿,就是受了点惊吓。” 胡大哥瘪了下嘴,表情特别的丰富,而营长和团长听到后,立即就长嘘了口气啊。 周国文看到这会儿,也觉得这个事儿,不能太慢。周国文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子,立即就喝了两口,乘机又观察了下这里两个领导的脸色。 看来确实是对庞医生很重视,也对胡志鹏同志关爱的。 周国文心里有了数,就插了句话说, “萧芦花同志犯了个大错,不应该把个人的问题,牵扯了别人进来。这是很严重的意识上的思想错误,归根结底,就要从思想上给她纠正过来。” 周国文压根就没有提什么缠母狼,或者是芦花鸡离婚的事,只是说这人需要去学习和上进。 而周国文的这个建议,实在是太好了,马上就让两个忧愁的领导心里亮堂了不少。 营长脸上的笑都快掩饰不住了,对着周国文咧嘴笑着说, “不愧是做了多年的指导员啊,这个指导中心思想,到位,思想正,上进。” 就这么三言两语,把芦花鸡的去处给定下来了。 也更是没哪个领导,愿意搞那个啥“劝合不劝分”的,都明白这位萧芦花同志,脑子不清醒呢。 不清醒的人,别的人是叫不醒她的。 没有被领导约谈的萧芦花同志,一开始是窃喜的,以为领导们都对她“照应有加”,毕竟她是上头有一定关系的。 可是,这位萧芦花同志不知道的是,领导们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啥关系。家属区的那些娘们儿传的话,团营的领导们,根本不会当回事的。 但是,自从被人看到是萧芦花自个儿把人家庞医生给推倒了,萧芦花在家窝了有快两天了,没感受到一点动静,她自个儿先有点慌了。 已经在胡大哥家附近转了好几圈了,想打听打听消息,可是不管是路过的,还是躲在门里头偷看萧芦花的,都没人和她说一句话。 尤其是路过的人,看着萧芦花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呸,不要脸。” 被吐了几次之后的萧芦花,总算回过味儿来了,自己还没把人真算计倒了,居然被人吐了好几口唾沫。 萧芦花气得想追上去和人打,结果人家都跑得快,一个转身就跑进自家院子,“啪”地一声关了院门,把萧芦花给关在门外了。 萧芦花站在门外踢了几下门,不仅嘴上没占了便宜,连脚都踢得疼。 最后没办法,等不到胡大哥家那头出来个人,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而躲在门里头的胡幽,又给胡小弟竖了个大拇指, “小弟,你这5毛花得太值了。” 胡小弟在看到萧芦花出现在胡大哥家附近时,就在家属区挨家敲了门问了问,那些在家闲着的娘们儿,能不能帮个忙。 胡小弟说得合情合理,手里还拿着5毛来来回回的晃人眼呢。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想着害我大嫂呢,唉,可怜我大嫂,现在躲在家里头不敢出门。唉,我可怜的大嫂哟,要是能从炕上爬起来,一定啐几口那只不要脸的鸡哟。” 胡小弟的条件很明确,走一圈去吐两口唾沫星子,就能有5毛。 最后有五六家沉默中点头的,胡小弟一家给了5毛钱。 现在的五毛钱,是紫色的,颜色还挺耀眼的。 胡小弟的事儿办得挺顺利的,萧芦花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是败在五毛钱之下的。 看着灰溜溜离开的芦花鸡,胡幽准备继续下一步,对着胡小弟勾勾手指说, “如果让这个女人暂时不闹腾,就得先让她得到满足。” 胡幽的话刚出口,却把胡小弟给惊住了,胡小弟抿了几下嘴才艰难地问胡幽, “姐,要是那个徐小国怎么都拧不过来呢,这个有点难呢。” 第341章 胡幽也觉得那个徐小国咋就那么不痛快呢,本来萧芦花就想着要离的,现在好多人都知道呢。 已经这么明显的事了,这位还缩着脖子当乌龟呢。 白玲都气坏了,跑到胡幽这头都说了好几次了。 胡幽眼睛眨眨,有的时候外因越是推动得厉害,反而是起不到什么效果。 反正现在胡大哥的清白是保住了,上面的领导也都在考虑如何安排萧芦花的事。 虽然不知道徐家人在哪呢,但是胡幽是知道这些人的苦日子呢。 就当初曲大老头还有黎老头那些人,来的时候已经够早的了,在胡家村的日子也是慢慢才算好了起来,开始也苦着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胡幽的眼珠子转了转,拉着白玲说, “嫂子,既然现在部队上面领导还是在商议着,是要咋处理萧芦花同志的事,那这也要时间呢。” 白玲现在也算是知道符生和胡幽不愧是俩口子,那脑袋瓜子一个比一个灵光。 白玲把胡幽的小肉手抓得更紧了,立即就说, “符生媳妇你赶紧说,别吊着我的胃口啊。” 胡幽心里话说,我正要说的时候,被你打断了哇。胡幽马上就对着白玲赶紧笑了笑说, “哦,其实这个事很简单啊,嫂子不是要去看徐家的人嘛,让徐小国请个假,你们带上徐小国和萧芦花同志。我估摸着吧,说不定还没回来呢,徐小国自己就要离了。” 现在只知道徐家是了遭了难,已经是上蹿下跳的,要是亲眼看到的时候,那可就不一样喽。 胡幽伸出两根手指,在白玲眼跟前晃了晃,表情很夸张地说, “嫂子哦,到时候呢,肯定是一个闹得更厉害,一个心里头苦得更严重。到时候哇,还用你再说啥呢?” “哎呀呀。”白玲拍了拍手,她居然没想到。白玲眼睛里都放光了,紧抓着胡幽的小肉说, “哎呀,这个主意好,到时候小国只是难受一阵子。” 白玲高兴地走了,而且白玲这人行动也快,第二天就带着徐小国和萧芦花离开了,周国文会晚一步回去,还要去胡幽那里去拿羊奶粉。 后面的事就是进行得比较顺利了,胡大哥和大嫂庞医生说了到京都养胎的事。 其实一开始胡幽还有些打鼓的,庞医生是那么热爱她的工作。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超出了想像力,连胡小弟都吸溜了两下嘴说, “哎呦,咱大嫂有了娃就不一样哩。” 不过庞医生并不和胡幽一同走,而是要等庞师长他们来了,再去京都的。 胡幽等着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就准备回京都了,而符生又指导胡大哥如何写那个报告,为了本地区的老百姓着想,需要种点粮养点猪。 虽然部队的小兵们苦一些,但是附近的老百姓更苦哇。 吃黑面馍都是日常伙食,部队这边是黑面馍玉米饼子吃得多。 这个年代的人,好多人家儿吃的都是没有油水的白菜萝卜土豆,这种情况基本家家都是。 吃个鸡蛋,都是补营养的呢。 胡幽自然知道现在是这样的,而且给胡大哥留下的那些肉,大部分送到厨房那头,给自己连的小战士们沾点肉味儿。 胡幽也能理解胡大哥,当初胡幽家炖好的羊肉,符生带着田地,连炖肉的大锅都直接端走了呢。 甚至庞医生都觉得自己已经吃了好几顿肉了,给小战士们吃点也是可以的。 胡幽和胡小弟对视了眼,日子难过哇。 不过大嫂庞医生很快就会来京都的,房子的事之前已经让老郭给去张罗了。 等符生和胡大哥把事情都弄得差不多,还到这里地大团长那里做了证明,自己当初所在的一团三营是怎么做的,又为附近穷困村子的老百姓做了什么。 对这些个事,符生特别的感慨,看着是差点没哭了,撇着点头,音色特别的沉重。 “我们那边的村子特别的穷,一家人出门才穿条烂棉裤,全家就一条这样的棉裤。冬天最冷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全身冻得发紫,脚穿鞋子的鞋面,永远是露着脚指头的,没人穿过棉鞋。” 符生用手还抹了两把泪,把旁边的团长也感动得“呜呜”地哭,还一个劲地问符生“后来咋办呢?” 符生连忙说, “我们部队开了荒山,有了粮食分给了那些村民,有好心人捐了棉衣和棉被,虽然都是旧棉衣和棉被,可那些村民却也是哭着说,一辈子没穿过这好软和的衣裳呢。” 符生的话刚说完,旁边的几个营长抱着肩膀大声地“呜呜”哭哇,就跟自己娘和老子是那露着白屁股蛋,露着大鸟,跟满家晃似的。 胡幽和胡小弟在团长办公室外面站着呢,等着符生和胡大哥,忽然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男人的大哭声。 胡小弟鼓了下脸,又凑到胡幽跟前眼睛里都闪着光, “姐,姐夫说这个事儿要想办成,就得把里面的人给说哭了。可我咋听到那个哭的最大声的,好像是咱大哥啊。” 胡幽早就猜到会这样,低声地回了句胡小弟, “大哥心软啊,咱去那小舅妈村子和附近的穷村的时候,大哥去的不多。” 胡小弟低声地“嘻嘻”了两下,“可当时大哥也没少哭,他咋跟咱家那水井似的。” 胡幽也不大好形容这个事,幸好现在余村和附近几个村子,养羊种草生活是越来越好了呢。 等屋里头的哭声稍微下去了一会儿,一直脸色和表情都没咋变的符生又继续, “咱们这边地区离京都近,也富裕一些,但是要是下去看看附近的村子,别说吃肉了,连点花生油都没有,一年到头吃饭是没啥油水的。白面条,白面馒头,估计有的人一辈子只是听听了。” 团长和几个营长,一齐叹了口气,都觉得自个儿跟白活了一样。尤其是团长,正在悔悟的漩涡里呢。 “我们都白活了,也都是从村里头出来的,咋没想到让家里人多条棉裤穿呢。唉,说的军民一家亲,我们却忘了我们也来自于民啊。” 团长自我检讨了老长时间,最后直接拍板,让胡大哥带头做这个事。目的嘛,当然是有的。 从大了说,是为了老百姓。 从小了说,是为了那口吃的。 符生带着哭成个泪人儿的胡大哥离开了团长办公室,而胡幽赶紧给递上块灰手绢。 胡小弟在旁边还劝着胡大哥呢, “大哥,咱赵小舅的老丈人那村子,现在不仅人人能穿得起棉衣棉裤了,还有人买了驴车,都能去镇上见识见识了呢。” 胡大哥这才算是打住了泪,特别欣慰地点点头说, “多亏了你们当时出的那些主意,真是太好了。家家都能穿新棉裤了啊,太好了。” 而胡大哥不知道的是,他和符生离开后,团长和几个营长的脸色都特别的凝重。 最终还是团长先开了口,除了叹气还是觉得羞愧,立即就从桌子的抽屉里掏出一撂信纸来。 团长先发话了,“唉,我要写一个大报告给领导们,你们一定要支持我。” 几个营长一起说,“团长,没问题,一切都为了棉裤。” 团长立即点头说, “对,一切都是为了棉被,我就要以这个为题,让咱领导们也感动感动啊。” 等回到招待所后,把东西都收拾了,胡小弟是第一个冲到他们的破车上的。 胡大哥并没有看到车里,就看到胡小弟“嗖”就冲上了车,只是随意地冲着汽车摆摆手,因为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胡幽却是又再叨叨了几句, “大哥,让大嫂赶紧来,你那里肉和鸡蛋不多了,要是大嫂吃不好了,那肚子里的娃可受罪了。” 现在庞医生对肚子里的娃就比那眼珠子还在重呢,动手术?工作?全部得靠边站,一切都为了她的娃。 其实胡幽不说,胡大哥也想着赶紧把庞医生送到京都呢。 大概是胡幽说了句,肚里的娃还小呢,去医院让中医给把把脉,看缺不缺营养。 这个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儿,缺不缺营养,从庞医生脸上就能看出来啊,这还要把个脉看个诊么? 可是庞医生却觉得这个太有必要了呀,这边的医院现在是要啥么有啥的。庞医生的话对于胡大哥来说,那就是大领导的命令啊。 胡幽哪能知道庞医生现在这么矫情的,和胡大哥告别后,立即就上了自己的车车,胡小弟早就坐在驾驶位了。 等汽车开动后,符生忽然想起个事儿,把前面开车的胡小弟左看右看。 “小弟,你回去后可不能再随便开车上街了啊。” 胡幽赶紧就问这是因为啥啊,为啥胡小弟不能再开车了呢,胡幽都觉得胡小弟比符生开得还要好呢。 主要是符生想得多,开得有点慢。 符生无奈地说, “小弟没有汽车驾驶证,他还没上班呢,更没有单位的介绍信,咋可能去考到驾驶证呢。” 胡幽想想也是,可是,这个年代的车车比较少,一般没啥人会查驾驶证的。 胡幽看着符生那认真样,伸手在符生滑溜溜的脸上摸了两把,才笑着说, “咱回家的时候也用不着啥车,还有郭大叔呢。” 可胡幽心里头却说,现在的国内根本没啥人开车车,那些个交警叔叔,眼睛主要是盯着骑自行车的人呢。 胡幽就没把这个什么驾驶证当回事,这个年代考个汽车驾驶证可麻烦了,都跟当兵似的,还要审查,更要工作单位介绍信。 胡小弟就一个工作单位就不行了,不过胡小弟有拖拉机驾驶证。是胡家村当时给一起办的,胡四家好几个人都有。 除了胡小弟外,像胡二哥,二嫂未静,胡四,都有拖拉机驾驶证。 胡幽的眼睛闪了几闪,没让符生看到,而胡小弟从后视里正好看到了胡幽的表情,俩人无声地对了个眼神。 在符生眼皮子底子打滑,是要技巧的。 胡小弟就把车停在了京都的家在的巷子外头,破得不能再破的车,根本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胡幽着急往回走,还没到门口呢,就听到一声非常吓人的大笑, “哈哈,哈哈……” 真的很难以想像得出,这么有魔力的笑声,居然是符大首长发出来的。 胡幽抬眼看了下站在门旁边的老郭,也是一脸惊奇地看着符大首长。而这会儿符大首长却是在胡幽家这头了呢,一只手叉着腰,挺直着后背,另一只手先摸了两下他的浓密的半白的头发。 符大首长的嘴就合不上啦,“哈哈,胡志飞同志啊,你咋能这么怂呢?” 第342章 符大首长说的胡志飞同志,正是胡三哥。 胡幽也没弄明白是咋的回事,就慢慢地进了院门,正好看到金兰站在厨房门口也是在笑,气质美人就是不一样啊,一只手捂着嘴,低声地“咯咯”乐着呢。 胡幽根本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儿的时候,就见老郭也是一边抖着笑着,拉着胡幽说, “你三哥是被拉着相对象去了,结果,结果,哎哟,笑死我喽,哈哈……” 胡幽一听居然背着自己去相对象,这不正常啊。之前胡三哥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嘛,咋这才没几天,就变了样了呢。 胡幽稍微凝了下眉,又听老郭“哈哈”乐着说, “哎哟,都没见过这样的,哎,符生媳妇,你肯定都没听说过吧?” 胡幽这会儿是觉得老郭大概是乐蒙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刚回来,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呢。 老郭笑得都快站不住了,一张脸憋得老红老红的,被胡小弟给扶住了。 然后老郭转过头在看到胡小弟的时候,忽然发现是好些天没见的人回来了。再一看后面,符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符生除了笑之后,还主动和老郭打了声招呼, “郭大叔,我们回来了。” “哎哟哟,你们回来了啊。” 这会儿老郭才算是反应了过来,离家几天的人,终于回来了。 “哈哈,快进来吧,站门口作啥呢。” 胡幽撇了下嘴,又是努着嘴巴和老郭说, “大叔,看您笑呢,你这是咋的了。” 然后就是“哈哈……” “哈哈……” “哈哈……”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靠在一块笑得快直不起腰了,旁边的符生想用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可是还是没控制住,低声也“呵呵”地也笑了起来。 胡幽笑得最后抹了好几次眼泪,中间还问了几次老郭, “郭大叔,那我三哥呢,人躲到哪去了?” 老郭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说, “你三哥一回来,就说了他是被吓回来的,哈哈,就去后院书房了。” 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读书的胡三哥,就是自相对象后回家直接进书房,一直没再出来。 不过肯定是听到前院的笑声了,胡幽想着,会不会给胡三哥留下什么阴影啊。 本来胡幽还奇怪呢,胡三哥咋就能去相对象呢,难道不是对女人没咋兴趣的? 然后就等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差点笑瘫在地上了。 胡小弟最先站好的了,被符生提着衣领,符生带点责备的口吻说, “你俩可以了啊,让不让你三哥出门了。”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装大好人的符生,立即就轻哼了一声, “那你也别笑啊,咧着嘴笑,还说别人。哼。” 胡幽和胡小弟还都是听话的去收拾自己了,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胡幽一进吃饭的那屋,就看到胡三哥沉着脸坐在桌子旁。 胡幽抿着嘴,看了两眼胡三哥,立马就蹭了过去,挨着胡三哥坐下了。 已经坐进来的符生,这会儿的位置是在胡三哥对面呢,感觉自己被媳妇冷落了些,抿着嘴盯着胡幽。 而胡幽却在和胡小弟都挤在胡三哥的旁边,俩人还挤眉弄眼地的在偷笑着呢。 胡三哥的脸越来越沉的时候,“哧拉”地一声,符生站了起来,去旁边厨房端菜去。 老郭却正好端着一大盘菜进来了,把盘子放在桌上的时候,还在夸赞金兰呢, “金兰可真不错,这几天学会了好几个菜呢。” 曾经当过部队厨子的老郭,这几天可没少使劲,把自己知道的那几个不错的菜,都教给了金兰。 金兰也觉得认真,做了几次,味道是越来越好了。 曲明老头这人爱挑剔,连自己闺女也不放过,对金兰做的菜也是挑三拣四的。胡幽觉得他这叫龟毛。但是,听老郭的意思是,现在连曲明老头都觉得不错啦。 胡幽赶紧就拍了个大马屁,笑着对曲明老头说, “金兰可真能干,谁要是娶了她,那可是得积三辈子福的。” 胡幽一转头,就看到胡三哥竟然在点头,胡幽的话是脱口就出了, “哥啊,你说是不?” 胡三哥先点了点头,然后伸出筷子夹了点菜在自己碗里,看着好像特别认真地要尝了尝这三辈子福是啥样的。 胡幽的脸立即就鼓了起来,她哥咋这么迟钝呢。 胡幽再看向曲明老头时,曲明老头也是在伸着舌头吃饭,甚至又再肯定似地点着头。 胡幽也伸了一筷子,噫,意外的好吃啊。 胡幽喜欢做大肉菜,没想到金兰做的青菜这么好吃。不仅吃着脆,还有股青菜的香味在。 一旁的胡小弟早就学着胡三哥吃开了,符生这会儿也在吃着呢,本来他要去帮忙的,老郭和金兰都让他先吃。 老郭轻轻地冲着符生挑了下眉毛,看着已经低头开吃饭的胡幽说, “你得学学你媳妇啊,你要是伸手干活,一会儿首长准得站起来去厨房。可我觉得你这的厨房挺好的啊,符生啊,为了你家的厨房着想,你现在去吃饭吧。” 符生没办法坐回了吃饭那屋,而人刚走回到门口,就看到符大首长伸着脖子在看他。不仅单单地在看他,还把符生可仔细地闻了几下。 符生刚才坐下来的时候,没一会儿符大首长就挨着他坐了。 符生无奈地开始吃饭时,正好看到胡幽冲着他诡异地一笑。符生立即就明白了,这是要笑话他呢。 关于这个被当作三岁儿童的事,确实符生也很无奈地。 符生又朝着胡幽笑了一下,还眨了两下眼睛。可胡幽就看到符生笑了,没注意眨眼的事。 等晚上胡幽被折腾了两次后,用力推开了符生,差不多是用了最大的力气了。 胡幽直直地躺在炕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抬手就在旁边光溜溜的一个身体上“啪”地拍了一下。 在黑暗中的符生,正要再战两回,他那会儿已经给胡幽打了眼色了。可是身上“啪”被响亮地拍了一下,符生的人直接摔回了炕上。 “嘶” 符生用一只手摸着后背,现在胡幽打人是越来越疼了。符生觉得人生好灰暗啊,伸出手把胡幽直接搂了过来,同时用腿把胡幽给压住了,以防她又翻起来冷不丁的打人。 胡幽被压得都喘不上气了,只能用手捶几下符生, “你干啥啊,赶紧休息,不累啊。” 黑夜的时候,到处是寂静的,显得人的声音越发的清楚。 符生是慢慢地把胡幽又死劲地搂进了怀里,用腿把胡幽的腿又给分开。这时候符生的声音直接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样,特别的沉,也更加勾人。 符生低头亲了亲胡幽的小耳朵,沉着声音说, “继续干你呗,还有两回了,吃饭的时候我都跟你眨眼了。” 胡幽用力抿着嘴说,“你又撒娇,脸呢。” 符生马上就把脸蹭到了胡幽的脸上,用近乎于呢喃的声音说,“这呢,感觉到没。” 符生的脸从胡幽的脸上蹭啊蹭,就往下蹭。往下往下,就开始让胡幽舒服了起来。 胡幽在“嗯嗯”了几声后,心里头想的却是,感觉好不一样啊。 软乎乎的。 符生每天都是定点起,就跟个万年不会变一秒的钟表似的,每天都很准时。 可是今天早上醒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符生伸手摸了摸自己搂着的,睡前明明搂着胡幽的上半身的,她也死往自己怀里钻。可是,现在脑袋居然变成一只脚了,而另一只脚更是叉出了被窝。 符生赶紧起来把胡幽叉出被窝那条腿,给慢慢地放回了被窝,又把人摆好喽,头下面给塞了个枕头,这才穿好衣服下了炕。 在这边的时候,符生早上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胡小弟对练。今天也不例外,和胡小弟刚练上,墙那头就露出个脑袋来。 是符大首长,天天起得很早。 符大首长看了会儿符生和胡小弟的对练,恨不得自己也能练一练。而在梯子下面站着的老郭,手里拿着个大茶缸子。 老郭仰头看了一会儿符大道长,就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一会儿符振兴要打电话过来,首长,你还下来不?” 一听是符振兴要打电话过来,是昨天定好的。在符生没回来之前没啥,现在的符大首长一脸的不满意,撇着嘴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符大首长一下梯子,又问了老郭一件事, “符振兴这个事,真的没符生参与吗?” 老郭赶紧摇头,那天他是亲眼看见的。 “符振兴因为有事,那天根本就没去送符生和符生媳妇。而符生他们俩口子,乘了个破车走了,我看他们走远了,又悄悄跟上去看了眼。” 要是胡幽听到老郭居然还来了个回马枪,一定会大呼一声“好险”啊。那天从京都出发时,是胡小弟开着那辆破车的,而且还是开出了两条街,才碰上的符振兴。 也是因为这样的机缘巧合,让符大首长相信符生并没有参与这个事。 符大首长回到屋里时,还在同老郭说呢, “我是怕他见财太多,出事儿了。年纪轻轻的,和他媳妇已经够有钱的了,合别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老郭赶紧把手里的茶缸子放在了桌子上,脸上的笑都把皱纹都挤在一起了, “首长啊,我觉得吧,他们还是挺稳妥的。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符生把那些大金砖藏哪里了。” 听老郭提到金子的事,符大首长微微点头, “确实,我也猜不出来。我能猜出来符振兴把那些金条金砖都藏家里和外头的房子里了,可是符生和他媳妇太能藏东西了,一点痕迹都没露。” 第343章 符大首长这时想的却是要胡幽和符生,少拿一些好东西。 而胡幽是恨不得把那些好东西先都弄自己这来,然后等赚够了钱,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整一些捐出去的。 早上胡幽醒来的时候,符生正推门进来,给胡幽把早饭也端屋里来了。 胡幽还奇怪呢,自己去吃饭那屋吃,却被符生拦住了。 “媳妇,今天早上我看你三哥脸色不太好,你还是在屋里头吃饭吧。” 胡幽立即就感觉这中间是有事啊,用不太确定的口气问符生, “是不是小弟被罚站了?” 符生只是笑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这个话可不好回答,连符生都知道,在胡四家里头胡幽和胡小弟,经常性的因为淘气被胡三哥罚站。 虽然胡幽现在是自己媳妇了,可是昨天就数她和胡小弟俩人笑得最厉害了,而且吃了饭还在笑。 符生担心自己媳妇被娘家哥哥罚站了,而自己也没办法阻止了。 符生的担心其实是有点多余了,胡小弟之所以被罚站还是因为太淘气了。而且胡三哥是想要压一压胡小弟的性子,免得他做错事。 胡幽可不觉得胡小弟能做错事,现在胡小弟随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呢,而且现在还有曲明老头呢。 等胡幽吃了早饭,又问了下符生关于符振兴那边的事处理咋样了。 胡幽拿出一瓶减肥药递给了符生,还搞得神神秘的。这是她之前就从系统交易市场买的一种减肥药,只适合女性的一种减肥产品,吃了后完全可以达到前凸后翘的。 这个减肥药还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做“超美减肥药”。胡幽当时看说明时,还看到上面的广告词写着“白了白又白,屁股大了腰又细。” 胡幽当时仔细看过,这个减肥药还没有副作用,胡幽就备了几瓶。 胡幽朝着符生眨了下右眼,把没有任何说明书的白瓶子,推到了符生的跟前。 “这个吃了能够让文布燎**的药,哦,当然这个是给她媳妇的。她媳妇猛地胖成那样,什么高血压,冠心病啦,很容易发作的。随时就是一脚踩进鬼门关喽,就那个咱村的吕同志她妈,那不是因为太胖了,在冰上直接摔倒就再没起来呢。” 符生把药瓶拧开看了看,还是白色药片子,只是稍大一些。符生把药瓶往胡幽眼跟前伸了一下,让胡幽看了看, “这个药要怎么吃,文布燎吃了会不会有事?” 胡幽听符生问得这么直接,一口水“噗”地喷了出来。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全喷桌子上了。 符生立即拿了块布子擦桌子,而胡幽却在想着那句“文布燎吃了这个药”,这种场景完全不敢想像啊,一个前凸后翘的男人? 胡幽抖了几下肩膀,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袋里面,伸出手赶紧把药瓶子盖上了。 胡幽仰起头看着在给她倒水的符生说, “这个只能女人吃,男人吃了要出事的。谨记啊谨记。” 胡幽连着叮嘱了好几遍,虽然知道文布燎这个人好吃,但是毕竟这是女人吃的药。 符生把不算大的药瓶子装进了自己兜子里头,让胡幽再去休息会儿。 “这几天在你大哥那里,你也没闲着,再休息休息吧。” 胡幽先是点点头,可看到符生在看她,立即滚上了炕,钻进了小被子,冲着不放心的符生挥了挥手。 “去忙你的吧。” 符生是看着胡幽闭上眼睛后,才把门轻轻带上,去了隔壁的。 符生路过前院时,看到站在院子当中背书的胡小弟,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因为符生从今天开始又要忙了,也觉得胡三哥把家里的人管严点也是好的。 符生到旁边找到符大首长时,首长正在同符振兴说话。 符生笔直地站在符大首长的书房门口,等着符大首长打完电话。 符大首长握着绿话筒的手紧了好几下,同一时间用眼睛还斜了几下符生。虽然符振兴和老郭都说符生和这个事没啥大关联,可是符大首长咋就觉得不那么让人相信呢。 尤其是那个什么文布燎,手上不仅东西好,还想着私藏起来,以符振兴这个从来不管闲事的性子,完全不可能去主动揽这个事的。 符振兴在电话那头却是用很直接的语气同符大首长说, “符生当然和文布燎认识了,当时符生媳妇为了走文布燎的关系,还给文布燎送了两年多的肉呢。胡家村里面的生活好,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啊,那鸡蛋都快有鸭蛋大,还好吃。” 符振兴的说法,文布燎和符生关系也不错,俩人背地里有联系,所以符振兴才能逮着这个便宜呢。 符大首长轻哼了一声,立即就问符振兴, “符振军过去了吗?” 符振兴的说话态度一下变得有些严肃了, “报告首长,符振军同志已经来了,而且第一时间已经把文布燎给控制住了。不过文布燎却什么也不说,他现在有儿子呢,可都为儿子留着呢。” 符大首长把情况了解差不多,马上就给符振兴下了个命令, “让符振军把人放了吧,而且告诉文布燎,这个事不会这么完的,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的。” 对于这么轻易就把这人放了,电话那头的符振兴是有点不甘心的,只是听着好像符大首长是有办法的样子。 同符振兴挂了电话后,符大首长眯了下眼,才看向了符生, “你有什么好办法?” 符生从衣兜里头掏出了那瓶减肥药,当然他是不会告诉符大首长这是减肥用的。 符生把药瓶子平放在桌子上,又后退了一步,背挺得直直得,显得他的身形特别的挺拔。 符生的表情非常严肃,也是一副汇报工作的样子, “首长,这个是给文布燎媳妇的,嗯,那个大媳妇。” 文布燎有俩老婆的事儿,符大首长也知道,按照现在这个年代,定他个流氓罪是妥妥的。 但是,符大首长并没有那么做,他不想惹出事端来,现在安静地把这个事解决了就成。 就在符大首长还在琢磨着这个文布燎大媳妇的药时,就听到符生的说话声又提高了两分。 “这个药男人吃不成。” 符大首长正好把药瓶打开用鼻子闻呢,听到符生的话后,吓得手抖了两下,差点把药瓶子掉在桌子上。 “嗯哼,我知道了。” 符大首长装模作样的让符生出去了,而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却在琢磨符生的意思。 “男人不能吃?要是吃了会出什么事?” 符大首长把他这一生经历的事,想了又想,觉得这种药还挺可怕的。 这边符大首长把药收起来的同时,就开始琢磨着怎么同文布燎谈判的事儿。而符生一出符大首长家,就朝着外面街边的破车走了过去,他开门上了车后,一踩油门就出去了。 符生把车开出去好长一截子,正好迎面与一个女人擦车而过,那个女的也是车,只是个自行车。 这个女人还转过头看了眼连尾气都不冒的破汽车,立即就轻哼了一声, “这地方还能有这种车,真是丢人,” 这个女人把她的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停好喽,看了眼胡幽这头的房子,又看了看符大首长这头的房子。 从外面看,这两个院子是紧挨着了,外面就是离河边不远的小路。 这一片有好几个这种院子,有的是两三个院子连着的,有的转过弯就是几个院连着的。 所以这个女人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弄明白到底哪个房子是她要找的。 她正站在门外张望的时候,从其中一个院子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老头。 这老头挺精神,头发也还挺多的,大部分是白的,有几根黑的也看不太出来。 就见这个老头从这边的院门出来后,居然径直朝着另外的院门走了过去。 这个女人立即就跟了上去,伸手轻轻拍了下白发老头的肩膀。 这个被拍肩膀的人,正是老郭。 其实老郭从院子里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女人了。 可是,这个女人是不认识老郭的,但是老郭认识她呀。上次去西餐厅吃饭的时候,老郭可正见着她呢。 当时是符家大娘,带着她侯家的一个未婚的闺女。而胡幽带着一大家子去先吃饭,俩路人有意无意的互相观察了不少时间。 这会儿,老郭冲着这位侯家的算是小闺女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被这个侯家的闺女给喊住了。 侯家闺女还是有点礼貌的,先朝着老郭笑了笑, “这位大叔,我想找胡志飞,他在哪个院子住的呢。” 老郭的眼神稍微闪了两下,心里头就对这个事儿啊,有点明白了。可他立即又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要去的院子说, “跟我来吧,我也要到这头呢。” 老郭把侯家闺女带进了院子后,安排她去了厨房旁边的屋子坐。不过老郭并没有招呼她,而是自己出外面找胡小弟去了。 找胡小弟做啥,肯定是要去找还在睡大觉的一家之主呢。 胡幽这会儿可不知道老郭干了件大事儿,而是在炕上揪着小被子正来回打滚呢,睡不着啊。 可是,胡幽又担心符生还在家呢,只能在炕上无聊地翻滚着,还在计划着等吃饭时候就直接出去了。 胡幽正在瞎滚和胡思的时候,就听到门外“通通”地敲门声,伴着的是胡小弟特别大的声音,而且听着那大喊声让人有种很兴奋的错觉。 “姐,姐,快出来,有女人打上门来了。” 胡幽立即觉得这个是自己出去的好机会,一家之主马上就下了炕,踢踏着鞋就冲了屋。而胡小弟在看到胡幽的同时,立即伸手指了指书房的位置,用较低的声音说, “三哥这个惹人精,居然把女人招上门来了,姐,你快去看看吧。” 胡幽抬头看了看书房,从玻璃窗外,能看到胡三哥还在认真看书呢。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在研究着书上的知识。 胡小弟扯着胡幽,把她拉前院了,同一时间仍用很低的声音说, “曲爷爷说,这个事儿先不要告诉三哥,免得三哥心烦。” 胡幽一听这话,觉得这也太有内涵了。即使胡小弟说啥女人上门,不怎么管闲事的胡三哥,听见的时候也会当没听见。 胡幽作为一家之主,坐到侯家闺女对面时,先观察了下这位喜欢外国玩艺儿的大闺女。 一身灰色的布褂子,也没见有多“洋相”嘛,胡幽心里头小看了这人几眼,最终还是没忍住就说了句话, “据说你把我三哥给吓跑喽?” 第344章 “你真的把我三哥吓跑了?” 胡幽又问了一遍,还怕自己消息来源有问题呢,可是从老郭嘴里吐出来的,八成以上都是真实的。 胡幽的话,让那个侯家闺女立即就愣了一下。看样子是挺为难,也挺不好意思讲出来的。 大闺女嘛,难为情的哟。 “你喝水,这是刚泡的茶叶,尝尝,味道还不错的。” 胡幽把茶水缸子往侯家闺女跟前一推,甚至自己先把眼跟前的茶缸子拿了起来。 “呼噜噜”地声音,一阵喝茶叶喝得很有味道的声音。 胡幽斜着眼睛看着胡小弟,这小子就跟没看见似人,只顾一个人“呼噜噜”地在喝着茶水。 胡幽用一只手捂在了脸上,真的是够丢人了。 大概侯家的闺女没觉得有啥,就把茶缸子往胡幽这头推了两下。 “我不喝。” 胡幽是幽幽地看着这人,心里头说,现在没啥地方有泉水的,能喝自来水不错了。 可是这个人并不这么想啊,她看了眼茶缸子还皱眉呢。 胡幽立即把茶缸子拿到自己这边,又推给了胡小弟。 “小弟,你喝。” 胡幽还是那句话,又再问了一遍, “我哥被你吓回来的,你当时做啥来着?” 其实胡幽能猜得差不厘的,但是就是想确定一下。胡三哥这毛病,原来在胡家村就培养出来了。 就在胡幽再三问的时候,侯家闺女皱着眉,慢慢地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来这呢,也是想问问原因的。” 胡幽撇了下嘴抖了两下眉毛,有些不相信对方的样子。 “要不然,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侯家闺女这会儿把胡幽可盯了半天,忽然就问胡幽, “你就是符生媳妇吧。” 胡幽刚点头,又听这位侯家闺女的话时,差点没气乐了。 侯家闺女眼皮子翻了两下,又用很认真的表情说, “符生的事我早就听说了,不过萧家嘛,不太好惹的呢。” 胡幽心说这还用你说,又听侯家闺女继续说, “萧家这些年最喜欢玩的手段,就是勾引男人。你家的男人啊,都小心点,被沾上了可就麻烦了。哦,尤其是那个没结婚的。” 现在没结婚的有俩个,可是胡三哥已经被内定了,想来就差胡小弟了。 15岁的胡小弟? 胡幽转过头看了胡小弟一眼,而胡小弟也举着茶缸子看胡幽,同样是不太理解啊。 胡幽对着侯家闺女立即就摇头, “我家小弟太小了,不考虑这么大的事儿。再说了,以我弟的本事,以后肯定得找个洋媳妇,本地媳妇他可看不上。” 还没等这个侯家闺女的表情有啥变化时,胡幽马上又说,“再说说你当时在西餐厅点啥菜来着,我再帮你分析分析。” 胡幽的话说得特别地快,怕的就是这个侯家闺女又把话扯三百里之外去。 不过侯家闺女也想弄明白这个事儿,她先是微微摇了摇头,慢慢地说, “我提前给点好了的,我在那只点了一样东西,等你哥来了,服务员直接给上来了。可是你哥看到那东西时,立即就跳了起来,一脸慌张的就跑了。” 其实侯家闺女也没明白,胡三哥为啥看见那东西跑了。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一起抖了抖眉毛,胡幽颤着音说, “不会是咖啡吧?” 胡三哥看见咖啡就怕,这个是在胡家村头一次见咖啡的时候,留下来的难以磨灭的人生阴影了。 当时的曲明老头给胡幽抓了点咖啡豆,让她去磨咖啡豆煮咖啡。 刚煮好的时候,胡二哥和胡三哥都来尝了尝,还有胡小弟。 胡二哥就觉得苦,胡三哥没喝的时候还吹牛说这玩艺儿能有多苦啊,结果喝了一大口以后,人就跑了。 在外面整整跑了两小时回来了,一回来就告诉胡幽一个事,他浑身上下难受。 胡幽一开始以为是食物过敏,对咖啡豆过敏,可是胡三哥身上也没起疹子。后来再一琢磨,应该是心理性的过敏。 胡幽还没见过胡三哥这么狼狈呢,后来胡幽再做咖啡,都让胡小弟直接端给曲明老头了,给曲明老头整了个小水壶,正好装咖啡。 反正胡三哥害怕咖啡这个事儿吧,最清楚的也就是胡幽和胡小弟了。 在听到侯家闺女说,就给一人点了杯咖啡,胡三哥闻见味就冲出了西餐厅。胡幽和胡小弟俩人,一起趴在桌子上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俩人笑得快收不住的时候,侯家闺女觉得自己脸上都挂不住了,用手揪了下自己的褂子,微咬了下牙,慢慢地站了起来。 其实侯家闺女这会儿挺生气的,嘴唇还抖了两下,可是眼前这俩个只顾着笑话自己。 侯家闺女是哭着跑出去胡幽家的,捂着嘴的,特别的委屈。站在门外头偷看的老郭,摇了摇头,还叨叨了一句说,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老三不爱喝咖啡吗。这闺女不行啊。” 老郭刚感慨完侯家闺女,就见金兰站在厨房门口朝着他招手。 金兰还想学做菜呢,脸上还挺欣喜的, “郭大叔,这个厨房好用呢,您还会啥菜,多教教我。” 老郭一卷袖子就开始教了,顺嘴还问金兰呢, “刚才有个闺女进咱院子来找老三了,你啥感觉?” 金兰低头正在和面呢,准备做个葱油饼。胡幽做的那葱油饼就跟从油里捞出来似的,金兰想做个油稍小点的。 金兰的心思还在琢磨着葱油饼上呢,对于老郭说的话,是听到了,可没进心里头。 金兰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特别温柔地同老郭说, “我一直在厨房琢磨菜呢,没见着有人来。” “咣当”地一声,老郭手里拿着个小盆直接失手掉地上了。 “哗棱棱”地响了一阵的小盆盆,老郭觉得那就是自己一颗操碎的心,快碎成几瓣了。 等胡幽脸上仍带着笑进了厨房时,就看到在揉面的金兰,还有一脸怪样子的老郭。 胡幽嘴馋了,这几天到处奔波,都没吃啥好吃的。 胡幽不怕吃胖,也不怕什么高血压高血脂的,她有备好的减肥药。 甚至有一种减肥药,胡幽还准备给曲明老头用呢。 这个减肥药有个特别霸气的名字, “小肚减肥” 就是说,专门用来减小肚子的。 胡幽进了厨房瞎转了圈,就和一脸怪表情的老郭说, “郭大叔,咱们出去吃吧。” 老郭心情正不算好的呢,一听出去吃好吃的,立即就好了一丁点儿。眯了两下眼睛就问胡幽, “还是去西餐厅吗,我感觉那个烤蜗牛还不错的。” 胡幽立即就撇嘴,“那有啥好吃的呢,蜗牛还能有鸭子好吃?” 胡幽要去吃烤鸭,要去有名的烤鸭店去,现在改了名字了,叫做“京都烤鸭店”了。 胡幽的意见老郭当然同意了,吃大户当然好了。 胡幽还让老郭把符大首长叫上,可老郭却摇了摇头, “首长就爱吃家里的菜,我先给炒两菜,这边金兰的葱油饼也快好了。” 葱油饼快,一翻就能出锅,胡幽点点头就出去了。 胡幽看了看被曲明老头叫过去学习的胡小弟,正苦着脸在想问题呢。刚才实在是笑得太过分了,连曲明老头都看不下去了。 曲明老头也是咧着嘴进了厨房旁边的屋,一伸手在胡小弟后脑勺轻拍了一下, “瞎笑啥呢,不怕你三哥再罚你啊,赶紧跟我过来。” 胡幽看了下时间,感觉一会儿出发就差不多了,又跑到后院,正好看到胡三哥起来倒水。 胡幽大着胆子伸手敲了敲窗户,胡三哥看着胡幽这个大闲人,摇了摇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胡三哥一开门就说胡幽, “小宝啊,你不准备再把小护士的技能好好学一学呢,符生那家伙心可野着呢。” 胡幽一听就乐,她才不怕呢,符生命根子都在她手上呢。胡幽安抚了两句胡三哥, “哥啊,符生花一分钱都得我要呢,不管是咱村还是这城里头,养女人都要钱的呢,哥,我和你说,唔唔……” 胡幽的话还没完,就被胡三哥给捂住了嘴,拉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胡三哥把胡幽的嘴才放开,之后就是絮叨叨地在说胡幽, “我说小宝,你结婚了咋就这么不着调了呢?” 胡幽眨了眨眼,眼睛大眼珠子黑,看着胡三哥更生气了,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胡幽的脑门, “这男人花起来,比你想得还可怕,你可别犯错,太信任一个人不是好事。” “是是,哥,我听懂了,符生不是个好东西。” 胡幽眯着眼睛说瞎话应付着胡三哥,却把胡三哥给逗乐了,“呵呵”笑了两声。 胡三哥伸手又摸了两下胡幽的脑袋, “不长个子心眼儿也不长,小宝,符生成天不着家的,你得要有谱才行。” 不过胡幽一说去吃烤鸭,胡三哥马上就同意, “是啊,咱来京都还没吃烤鸭呢。” 等金兰和老郭把符大首长的饭弄好了,端过去了,尤其是老郭去请示了,也被批准了。 一行六个人,愉快地挤上了老郭的那旧吉普车。 胡小弟是坐过好车的,挤在胡三哥的腿上特别不舒服,就嚷嚷着和开车的老郭说, “郭大叔,你不是认识做小汽车的吗,你和他们说说啊,这个车再加一排座呗,那人多也方便。” 老郭正集中精神正开着车着,生怕把那些擦车而过的自行车们给碰一下呢。其实距离挺远的,但是老郭就是不放心。 老郭听到胡小弟说的话时,正想再多聊聊,胡小弟这小子对机械有天赋啊。 老郭忽然感觉眼前一亮,又是一黑,“滋滋”地赶紧就把刹车踩住了。 不仅是老郭,全车人都看到了,嘴最快的胡小弟还“哦”了一声, “哦天啊,我姐夫和一个女的?” 第345章 胡幽觉得这一车人可真逗,而且所有人都看到符生和一个女的在一起呢,俩人并排着走着呢,走的特别特别的慢。 不过看样子也是要进烤鸭店的,胡幽看着符生翘的屁屁,就觉想摸。 一车人挤着都不下去了,胡三哥眼神特别的暗淡,转头看着胡幽, “看到没有,我刚才还和你说呢,这男人啊不能光看表面。” 连老郭都叹气,还一个劲地摇头, “这是咋回事呢,符生是刚从家离开才几小时呢。” 胡幽直接翻了个白眼,别说一句话了,连一个字都不想说。还是胡小弟眼尖,用又激动又不确定的声音说, “那个女人好像还推的个人哩,好像也是个男人哩。” 胡小弟的话,也终于让别人注意到了,和符生一起的那个女人,手上还推着的个轮椅,而轮椅上面坐着个男人。 胡幽又翻了个白眼,车座副驾驶的曲明老头立即就招呼大家下车, “快点下车吧,在车上挤着也看不清楚人。” 胡幽觉得这会儿自己就真像是抓奸的,因为胡三哥带头就进去,坐到了符生旁边的一个桌子。 符生正在转着头看服务台那头,一转过来的时候又和旁边轮椅上的那个男的说话。 胡幽想着,肯定是问人家吃啥或不吃啥。 其实也差不多,这个坐轮椅的男人一抬眼皮就看到胡幽他们这桌了,一桌六个人,都盯着他看呢。 其实胡幽他们盯着符生看,又都仔细想听听符生在说啥,可是这个时候是吃饭点儿了,饭店里头声音还挺嘈杂的。 胡小弟算是能听见点,就告诉胡幽说, “姐,他们商量着要不要吃个汤。” 胡幽抿嘴笑了下,看着胡小弟说,“咱不吃汤,一会儿把鸭架都炒了吃。” 胡小弟立即点头,肯定带骨头的肉,最香了。 可胡幽不知道的是,用椒盐炒着鸭架吃,那是后世新开发出来的,现在只有鸭骨汤。 有服务员终于看到胡幽他们这桌了,拿了个菜目单过来,外皮是绿色的,打开就一页。 不过菜还挺全的,胡幽翻开看了一眼。 然后就感觉菜单跟前有个黑影,胡幽抬头一看,是符生。 胡幽立即露出八颗小牙牙冲着符生笑得,“你忙你的。” 符生都无言以对了,刚才他正在问别人喝汤不,就看到他的朋友的眼睛一直盯着别处看。 符生转过身一看,齐刷刷地五个人十只眼睛,在盯着他。而且这五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符生被吓得抖了下上身,向后撤了一小下,这才慢慢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六个人就胡幽一个人低头看菜目单,另外五个人都用怀疑的眼神望着符生。 符生又看了眼自己跟前儿的人,是个男的。这个男的旁边是个他的未婚妻。 符生就差翻白眼了,这才走了过来。可是,胡幽却一点也没啥反应,显然是非常信任他的,这也让符生挺郁闷的。 这会儿的胡幽笑得可开心了,还和旁边的服务员说, “我想多点几只,剩下的鸭骨架给我留着,我都带走,拿回家炒着吃。” 这个年代的人都老实,饭店里只有汤没有炒鸭架这个菜,服务员就马上点头说, “有的客人也是自己拿饭盒装走的,你们除了烤鸭还要吃点什么?” 可胡幽看了看,没啥太好吃的。最后就点了个爆炒鱿鱼,炒海参,炒大虾,鲜蘑油菜。 然后胡幽又伸出一只手,齐齐五根手指头, “我们要五只烤鸭,鸭架我自己拿饭盒带回去。哦,吃不了我也用饭盒带的。” 胡幽还顺手从桌子底下把她的小挎篮掏了出来,里面放着三个大饭盒。胡幽用眼睛看着已经惊呆到开始晃的服务员说, “看到么,我都准备好了。” 胡幽刚才一说五只烤鸭时,五根白白的手指还在服务员眼跟前晃了晃。 符生在旁边低声呵笑着把服务员送回到服务台那头,把胡幽的要求和服务台的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那桌要的菜。 服务台后面的服务员是个戴眼镜的,用手拔了几下手跟前的算盘。把价钱和符生说了。 符生伸手一摸兜子,空的,没钱。 符生咳了一声,和这个人说等一下,去找胡幽拿钱去了。 符生转身拿钱的时候,这个打算盘的就赶紧凑过去问,那个站在服务台旁边仍不动弹的服务员, “哎,那桌也没几个人啊,怎么点这么多。” 这个服务员直接抖了好几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才说, “就那女的,她说她能吃。” 胡幽当时看着发愣的服务员,直接就一脸骄傲的说,“我能吃,点得多。” 而这个打算盘的直接“哦”了一声,觉得也不啥,在饭店里头啥人还不碰上个呢,马上又补充了一句话, “还是人家有钱,要是我有钱,我也一人吃两只,这么香的烤鸭子,天天光闻味儿了,连根毛都舍不得吃。” 符生这会儿走到胡幽跟前,还没说啥呢,胡幽从她的破褂子里面掏出一卷钱来,利索地就放进了符生的手里头。 符生又是一愣,没想到胡幽这么善解人意。结果胡幽却是随意摆摆手说, “哦,我知道你没带钱,去吧去吧。” 符生是哭笑不得的去付饭钱了,而在旁边坐着胡三哥,眉毛跳了几下看着胡幽那一脸的得意样。 要是没看错的化,刚才胡幽给的那一卷钱,最少有三百多块,那么厚一卷子十元钱。 胡三哥都已经开始用饼卷着鸭肉吃上了,回味了一会儿鸭肉沾到甜面酱的香味后,才有空抬眼皮看着旁边桌子上的符生和另外俩个人。 嗯,那个坐轮椅的残疾人脸色不错。 应该是符生要说事情,顺便带着人家“俩口子”来吃饭。和他们坐一桌不太方便,但是胡幽发现符生好像不够吃。 当兵的都能吃,符生也不例外, 给胡小弟打了个眼色,胡小弟端了一盘刚上来的鸭肉,给符生送过去了。 符生回头看胡幽时,胡幽冲他眨眨眼。 符生轻笑了一下,和旁边的坐在轮椅上的人说, “那个是我媳妇儿。” 胡幽的脸又圆又白,每天没啥忧愁,就是天天在家能闲出屁的人。有的时候比胡小弟还要闲,毕竟胡小弟要学习嘛。 现在连菜园子都不用她管了,老郭和金兰通通地爱上种菜了。 所以胡幽给人的感觉就是闲又闲,而且条件也不错那种的。 轮椅上的人符生不算是特别的熟悉,但是是符振军要他带着这俩人出来转转。 这个旁边的女的,就是符振兴的亲妈即符大娘的娘家侄女,那个不顾家里反对,和未婚夫一定要生死在一起的痴情女,侯家二闺女。 侯家三闺女刚被胡幽给气哭了,都不想想人家是咋知道她家的呢。 胡幽这会儿一边高兴地吃着薄饼卷烤鸭,一边和符生光明正大的眉来眼去。 旁边的侯家二闺女看着胡幽的脸就觉得高兴啊,这年头哪有这么圆的脸,还长得白,皮肤看着粉粉嫩嫩的,真能掐出水似的。 侯家二闺女的未婚夫,家里是中医世家,涂家医馆其实离着胡幽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只是现在的大门是紧闭着呢。 涂家医馆传承上千年的中医医学,到了涂有生这一代,基本都没来得及发挥特长,就坐上轮椅了。 符生对着胡幽抽抽了几下他的一双大眼,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膝盖碎了。” 胡幽唆着嘴的同时又咬了一大口饼子卷烤鸭,烤鸭实在太好吃了,要是再来点咸菜就好了。 胡幽点的都是海鲜,只有个素炒的油菜,又让胡小弟点了个油菜。机灵的胡小弟,和饭馆里还要了一小碟子小咸菜。 胡幽这会儿确实看着能吃,但是在侯家二闺女眼里,就觉得胡幽特别可爱,而且年纪还显得小。 侯家二闺女低声地问符生, “符生,你媳妇多大了,这么小的媳妇,你也好意思娶回来。” 符生差点没被嘴里的菜呛着了,很快地把菜吃进了肚子里头,才有空说话, “我媳妇20了,用不了多久就21了。” 侯家闺女看着胡幽嫩嫩的脸说, “符生啊,你娶了个好媳妇啊。” 符生又是轻笑了下,没再说话。其实他们这桌也没说多少话,侯家二闺女和她未婚夫成天介的呆在疗养院里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老年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这俩人有的时候让人觉得都像老头老太太了。 尤其侯家二闺女,在看到胡幽后,时不时还说一句, “还是年轻好啊。” 其实这位还不到30岁呢,本来是成婚的好年纪,但是家里现在不太同意。侯家二闺女叫符振军也要叫大表哥呢,所以就想让符振军帮忙。 符振军因为有事情没回京,让符生先带着这俩出来转一圈,别总跟老年人在一起摸牌,脑子里除了三六九圆筒子,啥也没了。 符生今天的任务就是带这俩在城里转了转,不过他把那辆“旧面包车”开到了部队办公位置的楼下,又开上了之前符振兴给他开来的大吉普车,也是有点旧的。 带这俩个在城里绕了一会儿,就差不多到饭点儿了,没想到吃饭还能碰上媳妇。 符生还是有任务的,要让这俩人对生活充满点信心,继续带着人转去了。 符生那桌的烤鸭架也归胡幽了,六个鸭架子,三个饭盒装不下,而且还剩下些片好的鸭肉呢。 胡小弟爱吃这个酱,胡幽又和人家要了点,还从破褂子里头掏出一个大塑料袋递给服务员, “装不下的架子装这里头,我都备好喽。” 胡幽这会儿高兴着呢,可不知道家里有场大仗要打呢。 第346章 胡幽很愉快地从破褂子里掏出个塑料袋,递给了服务员, “把剩下的鸭架子都装这里头,我都准备好喽。” 服务员干干地“呵呵”了两声, “您准备的可真齐全呐。” 不管服务员是个啥想法,胡小弟是一脸高兴地提着胡幽的小挎篮离开了京都烤鸭店。 胡幽还拍了拍胡小弟的肩膀说, “回头整几只鸭子去,姐也给你烤着吃,不过肯定不如人家这种传统的烤法要好。” 只要是吃的胡小弟都不拒绝,而胡三哥在旁边一边走一边摸着肚子说, “咱都是农民,吃啥样的都行,呃,今天吃得可真撑啊。” 胡幽笑着上了吉普车,老郭和曲明老头还是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胡幽和金兰挨着坐,旁边是胡三哥,胡三哥腿上坐着胡小弟。 胡小弟坐在胡三哥的腿上的时候,就直接嚷嚷, “我肚子好撑啊,坐着好难受。” 胡幽又往金兰那头挤了挤,让胡小弟半个屁股挤在她和胡三哥中间。 胡小弟好不容易斜着坐下去了,又冲着前面在启动车子的老郭嚷嚷, “郭大叔,我回去给你画个图吧,你给那个造小汽车的看看,能不能再来多一排的车,这样人多坐车方便啊。” 老郭只是“嗯嗯”了两句,没咋当回事儿,而胡幽却是和胡小弟对了个眼神。 胡幽有图啊,那些在旧货市场的小车车,都有图的。只是,那个图还是太复杂了。 胡幽立即用意识流联系到了好久不联系的系统了,和系统说, “小面,你把那些三排座或四排座的车车的图,简化一下,除了开车的基本功能,其它功能都不要。” 后世的一些车,尤其是房车之类的,都是后来发展起来的,一开始的三排车都很简单。 比如,面包车。 胡幽又给系统提了下面包车, “那种车你的系统里面还有记录吧,就那样的就成。” 系统的音色轻轻地,“是的,主人。” 领命去准备图纸的系统,“咻”地下线忙去了。现在不仅胡幽是个大闲人,连系统小面都快闲出屁了。 胡幽和她的系统,现在对钱也都没感觉了。 而且,系统还花过大量的账户余额升过级,可是当时胡幽只是看着数字跳了跳。 总之,因为余额太多了,没觉得肉疼。 而且胡幽当时还感慨了一句, “呀,小面啊,你居然还能升级呢,那赶紧升,升到最高级。” 可惜系统只能升一次,原因是系统的时空能量带着胡幽的灵魂穿越到这个时代,把系统的能量用光了,“嘎嘣”地掉了次等级。 现在花钱把等级又升上来,相当于恢复到当初的等级和状态了。 一切都很饱满的系统去干活了,胡幽也到家了。 胡幽他们五个一起下了车,而老郭去停车了。 胡幽一回家就进了厨房,从大冰箱里找出一罐新茶,抓了好多到大茶壶里面,倒上清水后,就放在炉子上煮。 胡幽准备把茶水煮的浓浓的,准备一家人喝得酽茶去去肚子里的油。 茶刚煮好,胡幽还没来得及往茶缸子里倒呢,就听到外面老郭的声音。 “符生媳妇,来,快来。” 不管是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胡幽刮油,给自己倒了特别大的一茶缸子茶,才端着缸子从厨房里头出来。 胡小弟也立即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端了一大缸茶水出来了,就跟在胡幽的后面。 金兰又给曲明老头倒了杯酽茶,把大水壶蓄上了水,又放到炉子上继续煮去了。 老郭虽然叫胡幽叫得急,可还是在厨房门口看了眼金兰,摇摇头,大概心里头在为这位着急呢。 胡幽是啥人呢,在各种不同类型的斗争中训练出来的,一眼就看出来老郭的意思了。 胡幽笑着对老郭说, “大叔,我大哥和我大嫂是我一手促成的,我二哥和我二嫂是我极力同意,我家是没人敢反对的。” 胡幽“滋”地吸了口茶水,又慢慢地把大茶缸子盖上了,脸上的自信却是盖不下去的。 “大叔,有我在怕啥呢。告诉您个秘密吧,符生可是我家的上门女婿呢,不管是在姓胡的还是在符生这头,我都是一家之主呢。” 胡幽慢慢地走在前头,胡小弟挺着胸脯端着茶缸子紧跟在后头,老郭一下就明白了,摸了两把脑袋上的愈加多的头发,立即就跑进厨房,让金兰给他也倒了杯酽茶。 胡幽和胡小弟一前一后就到了符大首长屋里,还是那间小厅里,小厅的一边连着的是书房,另一边连着的符大首长睡觉的屋。 本来就是三间房打通的,其实厅也不算小。 胡幽举着茶缸子一进去,就看到了符大娘,这是按照村里头的叫法,胡幽就按这个叫,甜甜地开口说, “哦,是大娘啊,赶紧坐沙发上吧。” 符大娘坐在凳子上呢,在她旁边坐着的还有那个侯家的三闺女。 胡幽就当没看见侯家三闺女,那特别幽怨的眼神,正望了过来。胡幽还是冲着一脸不高兴的符大娘说, “大娘啊,咱们也算是亲戚,我是符生媳妇。” 胡幽也没看符大娘的眼神,把茶缸子放在了茶几上,和胡小弟俩人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了。 对于符大娘不爱坐沙发,胡幽也没劝她。 可是,这样一来,就跟胡幽是这家主人似的,坐在最舒适的地方招呼人呢。 “大娘,这还有水果呢,你们吃啊。” 胡幽招呼符大娘的同时,就拿了个桔子剥了,她吃了一半,给胡小弟吃了一半。 符大娘的眼神更幽怨了,啥话也让胡幽给说了,她都没功夫说了。 符大娘朝着旁边屋看了眼,门是关着的,符大首长正在里头睡觉呢。刚才她带着侯家三闺女来的时候,符大首长本来在喝茶。 可是听符大娘告完状后,符大首长却是一副困觉的样子,挥挥手说, “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自己去问吧,我去睡了。” 符大娘本来想让符大首长给评理的,更想是促成这个事儿。现在侯家三个闺女,一个比一个让人着急,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像胡三哥这种算不错的,可这人居然这么不给人脸。 其实最后胡三哥到底是因为什么从西餐厅跑的,侯家三闺女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但是,又是顶着大脸找上门去问,却被胡幽和胡小弟差点给笑死喽。哭着离开胡家的时候,跑出好一截子,才想起来自己自行车忘了骑了。 这会儿的交通很好的,汽车是冷不丁才能见着一辆,街上多的还是自行车。 侯家三闺女眼角带着泪,用上这辈子最大的力气,登着自行车去了符大娘家。 一进符大娘家,就大声喊了句, “姑姑,我被人嫌弃了。” 符大娘这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胡三哥和自己侄女见面的事儿,是她好不容易给撮合。 给符大首长那头打电话过去,找胡三哥问过他的意思,他说可以见见,了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个胡三哥居然什么也没说,看见人就跑。还有这个侯家三闺女,就跟个二愣子一样,还跑上门去问,被人家又给笑话了一通。 胡幽和胡小弟又分了个苹果吃,在那“咔嚓、咔嚓”地咬着苹果,吃得可香了。 符大娘和侯家闺女,这俩人肚子里的火正“咕嘟咕嘟”地往上冒呢。 符大娘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什么事也经历过,但是现在还是觉得憋屈。 符大娘轻吐了口气,看着鼓着脸吃苹果的胡幽说, “你三哥呢,我找你三哥说话。” 要是别人家肯定得让自己三哥出来,毕竟去相对象是胡三哥啊。 可胡幽却不能让胡三哥和侯家人见面,那以后和金兰结婚了,有些事就说不清楚了。 胡幽想得有点多,也有点远,其实金兰这个人特别的单纯,什么事也不会想多的。 胡幽把嘴里的苹果咽进了肚子,又喝了两口茶,感觉快要撑死的时候,也是长长吐了口气。 胡幽直接是很用力地“吧咂”了几下嘴,又冲着符大娘笑了笑说, “大娘,您有啥事儿和我说就行了,我哥忙着呢。” 胡幽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圆脸蛋,有的时候有些话说出来,还让人怪不发意思的呢。 胡幽的脸上仍然是带着笑呢,“大娘,我们家不管啥事儿,都得我同意才行呢。” 胡幽的话让符大娘直接吃了一惊,虽然有点怀疑胡幽的话里头的真假,或者是胡三哥想避开的这个事儿。 符大娘虽然有怀疑,但是还是要问清楚的, “我知道你是符生的媳妇,可你既然是符生媳妇,娘家的事儿就管不着了吧。” 胡幽一听直接斜了下嘴轻笑,眼睛都跟着眨了好几下,用闪着亮光的眼睛看着符大娘, “大娘,你这话可就说得亏心了哦。要是娘家的事儿不管,那你坐在这干甚呢。哦,来做客啊。呵,可我不是这的主人呢。” 胡幽的话说得慢慢地还妖么几几的,正好老郭提了壶水进来。 老郭拿了两个茶缸子,放到了茶几上面,一边倒热水还和一边说话。 老郭跟在符大首长身跟前时间也长,比符大首长的几个儿子还要亲呢,所以也不算外人了,有啥话都能说。 老郭把两个茶缸子分别放进了这俩人手里头,符大娘和侯家三闺女都没说话。 老郭对着这俩人直接就说, “有些事啊,没缘份就是没缘份,强求不来的。有那功夫,去喝点咖啡多好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侯家三闺女忽然就站了起来, “他不喝咖啡。” 第347章 侯家三闺女也明白胡三哥的意思了,这人不喝咖啡。 这会儿一想,她自己也有点打退堂鼓了,她可是追求洋潮流的。但是她抬头看符大娘的脸色,却是挺不好的。 侯家三闺女没胆作声,低着头。 符大娘也想明白了,但是也是和她当初想的差不多,一个村里出来的,咋可能喝咖啡呢。 说不定闻着咖啡那味儿啊,调头就跑呢。 “哎呀。” 符大娘不由地拍了下腿,她忽然觉得她猜到是咋回事了。并不是胡三哥没看上人啊,而是被咖啡吓跑的喽。 差不多就一两分钟的事儿,符大娘又换了张脸色,看着胡幽也是让人觉得她真诚得不行。 胡幽和胡小弟互相递了下眼神,胡小弟用下巴点了下侯家三闺女的位置。 胡幽心里话说,我这关就过不了,相你妹个对象啊。 同样老郭也都看出来符大娘这头又有想法了,愁得他差点又秃头了。老郭其实早就知道了,符振军是最靠谱的,他这个爹妈啊,就是好日子过多了。 老郭把开水壶放到旁边,也坐在了凳子上,看着符大娘说, “这是侯家的三闺女吧,我看她的样子,不喜欢喝白水吧。” 老郭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俩个没啥相同志向的人,根本不合适嘛。 白开水和咖啡? 怎么可能成一对儿呢。 胡幽是觉得老郭的话说得挺清楚的,可人家符大娘就拧上了,在她眼里看上的胡三哥,难道就得按照她的意思来么? 胡幽摸了摸已经有些肉的小肚子,心里琢磨着还是吃点“小肚减肥”吧。 胡幽本着不与符家人发生矛盾为前提,就从自己破褂子的衣兜里头,掏出个小瓶子,就跟糖豆一样味道的“小肚减肥”药,一放进嘴里头,马上就化了。 胡幽觉得味道还成,胡小弟却没有和她要着吃这个,胡小弟的肚子是无底洞,不需要。 而老郭在看到胡幽吃糖豆豆,就随意问了句, “符生媳妇,你又乱吃啥呢?” 胡幽用上牙咬着下唇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一只手捂在自己的胃的位置,还用手轻轻拍了两下, “消食的啊,今天吃的真是多啊。” 老郭看了眼桌子上的果皮和桔子皮,也是同意地点点头,然后就朝着胡幽伸出了只手, “给我也来两颗吧,我也消消食。” 老郭也确实是中午没少吃肉的,毕竟年纪大了,要是不消一下食,晚上睡觉得难受死个人。 胡幽用力抿了下嘴,想了想,就给了一颗。 老郭也没多想,直接把药片子放嘴里头了。还没要咽呢,药片子落在舌头上的时候,立即就化进嗓子里了。 老郭眼睛一亮,这是好药啊。 立即又伸出手的老郭,看着胡幽脸上为难的样子,马上就说, “没事,我多吃一颗没啥的,今天吃的油太大了。” 胡幽想了下药物的说明,就同老郭说, “大叔,这个吃一片就行,吃多了会闹肚子的。” 可老郭不信啊,他摆摆手,“不就是个药片子,能有啥,没事。你大叔我的肚子是铁打的,咋可能拉肚子,连放屁都不会的。放心吧。” 胡幽虽然有点不放心,不过看着老郭有点圆溜的肚子,想着这个药是对症的,脂肪太厚对老年人确实也不太好的。 胡幽微做了下考虑,就又给了老郭一颗“小肚减肥”。差不多过了三五分钟,看着老郭没啥事儿,胡幽是放心了。 胡幽转过头的同时还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了下老郭,她是对着符大娘说的, “郭大叔也知道的啊,我家里头,给我三哥看好对象了。” 胡幽看着符大娘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是抬手指了下旁边忽然就崩着脸的老郭, “大娘,你啊,还是不咋了解咱村里头的事儿。郭大叔也是咱老农民出身,都明白的。这家里头给订的,想变是不可能的。” 符大娘这么些年可不是一般的顺风顺水,拍马屁的人能绕京都好几圈儿喽。除非是大儿子符振军手上的事儿,其它的就没她觉得办不了的。 符大娘给自家侄女看上的人,咋能从手上就这么给溜走了啊。 符大娘自信的觉得,这个事儿有她在,肯定没问题。而且,她也弄明白了,不是俩人没看对眼儿,是没机会交流呢。 只要俩人多出去走走,坐一坐,再吃吃喝喝啥的,一定能培养出深厚的革命感情的。 符大娘虽然脸上不显,可是她在笑着啊,胡幽觉得这人咋就跟头驴似的。但是,话要是说得太太太直接,又怕伤了这位大妈的心。 胡幽又看向了老郭,这才发现老郭不只是崩着脸了,连鼻子都皱起来了。 表情有些痛苦的老郭,一只手捂在肚子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别说替胡幽再说这个事儿了,腰是越弯越低,快钻到凳子下头去了。 胡幽正要说这个药的药性有点大啊,肯定要闹肚子的。 就看到刚才还说连个屁都不放的老郭,忽然站起来,捂着肚子就往门外跑。跑的过程当中,所有人都听到了啊,连里屋侧着耳朵偷听动静的符大首长都听到了。 那叫啥,雷大的响屁啊。 “崩、崩、崩,崩崩崩……” 雷声大的响屁伴着老郭从屋里头一直到厕所里头,胡幽和胡小弟早就捂着嘴和鼻子了。 等老郭一路跑出去后,胡幽捂着嘴和满脸通红的符大娘摆摆手,直接跑了。 “通通通”胡幽和胡小弟一起跑出了屋,而符大娘和侯家三闺女,俩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等胡幽和胡小弟一跑回自家院子,才终于放开了手。感觉终于活过来的胡幽,长吐了口气呢。 “嘘……,小弟……” 胡幽正要和胡小弟说话时,就听到隔壁院子里,传过来了几声特别吓人的喊声,还都是女人的。 “啊……啊……” “啊……啊……” 胡小弟立即跳上墙头,就看到符大娘和侯家三闺女,俩人舞着胳膊从屋里头边喊边跑了出来,一直跑出了符大首长的院子。 看着这俩人跑出去好远呢,都看不到人影儿了,胡小弟才从墙头上跳下来。 胡小弟耸耸肩膀,一脸特别无奈的表情和胡幽说, “这俩人真有病啊,闻屁味儿闻得挺香,都不捂鼻子,而且跑出去后连门外的自行车都不要了。” 胡幽跑出去看了一眼,可不是嘛,两辆半新不旧的带大梁的自行车,正停在符大首长的门口呢。 不过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提老郭的事,因为符大首长沉着脸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件事, “符生媳妇,给我腾间屋子吧,我在这住几天。” 家里味道太重,不能住。这种话符大首长可说不出口,毕竟年纪都这岁数了。 符大首长在胡幽家里住了有三四天吧,中间符生回来过一次,看到符大首长居然就住在自家前院时,还皱了皱眉。 当然符生不敢当着符大首长的面皱眉,而是把刚从厕所里回来的胡幽拉过来问。 胡幽虽然没有老郭那么严重,但是有点轻微拉肚子的。 胡幽朝着符生微微摆摆手说, “我肚子不舒服,你这两天可别闹我啊。” 符生一听胡幽是为了减小肚子吃减肥药,把胡幽摁在炕上拍了几下屁股,不过拍得挺轻的。 符生心疼地把胡幽紧搂在怀里头,摸着胡幽软软的小肚皮,在胡幽脸上亲了两下。 “你这样圆乎乎的才好呢,看着既可爱又让让人觉得日子有盼头。可别再瞎折腾了,这样才好,浑身上下软乎乎的。” 胡幽的脸被符生脸上的胡子茬给扎得难受,不过胡幽也决定了,她不适合减肥啊。 胡幽只吃了一颗,难受了三四天就没事了。 后来出于心理愧疚,胡幽给老郭没少煮养生汤。顺带也给曲明老头送过去不少养生茶。 原因嘛,还不是因为曲明老头特别注重仪表,也吃了两颗“小肚减肥”药。只不过曲明老头贼拉的精明,也从胡小弟嘴里知道这个药一次只能吃一颗。 曲明老头是一个星期吃一颗,即使这样,上厕所也有点频繁,但是过了半个月之后,曲明老头觉得人生又圆满了。 小肚子没有啦。 曲明老头喝着胡幽给煮的养生汤,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抚着平坦得像院里的石板的小肚子,别提多美了。 可是,老郭却还在炕上躺着呢。 老郭最后还是在一碗又一碗的养生汤的作用下,终于能下炕了。 等下了炕,又养了几天,全身不发软了,才敢到外面走一走。 前后折腾了大半个月,老郭差点觉得自己挺不过去呢。 等老郭去旁边院子串门子时候,直接就坐在厨房的小桌上,和在切菜的金兰说, “给大叔我弄点好吃的,差点去了那头,真不容易啊。” 金兰死抿着嘴,不敢笑出声来,可是还是没憋住,无声地笑了一会儿。 一只手还放在嘴边的金兰,转过头看老郭的时候,忽然“呀”了一声。 金兰立即走到老郭的跟前,伸手扯了扯老郭的布褂子说, “郭大叔,你变得好看了。” 其实是因为体内沉积的垃圾都清理干净了,胡幽又给用汤补着,老郭这会儿看着面色可好了。 本来以为自己差点要完蛋的老郭,一直还没顾得上照镜子呢。 老郭跑出厨房的时候,就和金兰说, “给我多弄俩菜,我得庆祝下,哦,让符生媳妇弄只熏鸡来,还有熏肉啥的,我要多吃肉。” 老郭拍着平坦而坚实的肚子,就跑出了胡幽家,可一出门就与一个穿绿衣裳的大高个,撞了个对个对。 “哎哟。” “哎,嘶……” 第348章 和老郭撞了个胸对胸的,是周国文。 老郭“哎呀、哎呀”了两声,一只手抚在自己的左胸位置,看着身材不错的周国文还点了点头。 在这京都里头,差不多就没有老郭不认识的人。尤其还是和符生有关联的,符大首长差不多想知道符生的每件事,老郭早就摸得七七八八了。 周家也是有名声的,周国文算是和符生年纪差不多的,关系又好的,能不认识吗。 周国文个子比老郭高,老郭和周文说话还得抬点下巴的。 老郭着急回去照镜子,没同周国文多说,指了指身后的院子说, “符生今天上午在,你赶紧过去吧。” 别看老郭这几天都躺在炕上呢,有啥事儿能瞒得了她。胡幽也吃了“小肚减肥”了,虽然不怎么严重,但是符生差点心疼死。 抱着胡幽在炕上不下去,一只手还抚在胡幽的肚子上,给胡幽送温暖。还不停地用脸一个劲地蹭胡幽的脸,把胡幽的小嫩脸给蹭得疼的。 胡幽快被烦死了,最后答应一直这样圆乎乎的。 其实胡幽不胖,连微胖算不上,只是这个年代全是竹竿子,有她这么个匀称的,真还不容易呢。 符生在院子里和胡小弟俩人正练着呢,就看到周国文迈着大步就进来了。 周国文吐了口气,摸了下前胸,站在离符生练武的圈外说, “你们家跑出个老头力气还挺大的,撞得我胸都疼。” 符生和胡小弟都收了势,符生摸了下头上的汗,轻哼了一声, “你要是前半个来月碰上他,他还有个大肚子呢,这几天减肥刚下去呢。” 这个年代的人对减肥不是很了解,周国文无所谓的点点头,马上就和符生说了他的目的。 “我来取羊奶粉的。” 符生把周国文带到书房去了,让他坐会儿。今天胡三哥出去了,这会儿书房空着呢。 没一会儿符生就拿了个特别大的布袋子来,符生把布袋子打开,让周国文看。 周国文一看,立即就高兴啊。 “你媳妇儿可真会弄啊,把奶粉都装在小袋子里,这样给他们每人分点,平时藏身上也成的。” 符生不仅点头,还和周国文说, “这些小袋子特别坚实,好不容易弄到的,平时装别的也行的。” 符生让周国文等一会儿,说是胡幽还要给再带点东西。前几天符振兴终于把胡幽要的肉和羊奶冻冻给送来了。 胡幽不仅立即用“超级棒饮机”做了味道清香的羊奶粉,因为在加工的时候在里面加了点杏仁粉,羊奶的膻味全都没有了。 胡幽又用“食物处理器”切了肉条,和打的小肉丸子。 胡幽把已经入了调料味的肉条和小肉丸子,用烧烤机烤都给烤好了。不仅好吃营养,还携带方便,最大的优势就是耐放。 现在这个时候,要是给徐家的人带上一些,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能救人命呢。 胡幽又把做好的小肉丸子和肉干,分装了袋子里,再用皮筋系了口,最后装了一个大布袋子里头。 符生又把一大袋子肉干和肉丸给了周国文,立即阻止了周国文掏钱的行为, “别介了,我们也不差这点钱,这不是做好人好事嘛。” 周国文立即就笑了起来,赶紧就和符生说, “你和你媳妇有啥需要帮忙的,和我说,我们俩口子肯定没问题。” 符生还真有事儿,立即就问周国文, “你媳妇儿认识人应该不少的,给我弄一些鸭崽吧,我媳妇儿想在家养小鸭子呢。” 可周国文听了却低声地说, “养啥不行,那鸭子声音大而且骚气味儿也重。我告诉你啊,你媳妇要是养这东西了,不出两天,那居委会的肯定拿大剪子来了。” 现在城里头不让养鸡啊鸭的这种家畜,谁家要是养了,居委会大妈直接过来剪嘴巴。 也不没收你的鸡崽鸭崽的,可是这不管鸡还是鸭子,吃喝啥的就靠一张嘴呢。剪去了嘴巴,没几天准得死喽。 符生只是随意摆了下手说, “我媳妇你还不知道嘛,啥也爱,让她玩儿几天,不行再说。” 周国文也点点头,女人太闲了容易出事儿,折腾一两回这个,也没啥。周国文立即就要和符生告别, “过两天我带我媳妇过来,她现在还在那头呢,我去送东西,把人正好接回来。” 周国文媳妇白玲,上次带着徐小国和萧芦花,一起去了徐家被分到的村村那头,到现在还没回来了。 算算时间也有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徐小国有没有和那只芦花鸡离婚。 胡幽问了符生,符生也不知道。 胡幽可是希望这只芦花鸡赶紧和徐小国离婚,然后正好“滚”出胡大哥所在的部队。 胡大哥现在打的报告都很顺,连符大首长还专门夸赞了几句,说胡大哥很灵活,懂得带小兵,还更有一颗珍贵的革命红心,为小兵们添肉,为周边的老百姓解决吃粮问题。 胡幽不知道符生是咋和符大首长说的,反正符大首长很肯定这个事儿。而且,还说观察一年后,再进行推广开。 而且胡大哥还建议买几台拖拉机,进行前期的耕种和开地,同时也可以帮附近的村民的耕地做些贡献。 现在全国在倡导农业机械化,胡大哥觉得这边离京都又近,更应该走在上进队伍的前列啊。 思想不仅要跟上,这个行为也得跟上。 胡幽可不知道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只知道胡大哥这个事一做成了,以后升职就更容易了。 而这几天老郭也终于把房子的事给定下来了,是胡幽给大嫂庞医生买来住的,那将来就是给小侄子住的啊。 一想想那小小的小团子,胡幽就觉得心要萌化了。 关于孩子的事,之前老郭问过胡幽,可胡幽还觉得自己年纪太小,不到当妈的时候。符生也舍不得胡幽这么早当妈,年纪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 “再过两三年吧。” 胡幽随意地挥挥手,就打发了老郭。 而老郭立即就向符大首长汇报了,不过老郭这人很好,非常称职,也去医院打听过了。 “我去医院问了,最好在二十二三岁以后吧,要不然大人很受罪的。首长啊,你也看符生把他媳妇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还是要安全,安全啊。”: 不管是符大首长年轻时候,一直到老的时候,走过的长长的人生路上,女人生孩子出事儿的,见过的太多了。 符大首长摸了摸自己越来越黑的头发,微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 符大首长不是没有重孙子,符振军和符振兴都有好几个儿子了,可是他就是不喜欢。 孩子刚出生那会儿去看两眼,送点小礼物,然后符大首长就再也没去过了。而每次年节的,回到大院那头的大房子里头,好几层的楼里,住的觉得空得慌。 可是,那些小家伙一来呢,是觉得不空了,可脑袋要炸了。 现在符大首长乐间在这边的院子呆着,就是为了清静,而且符生媳妇做饭好吃。 这会儿的胡幽正在自己家的大凉房里喂鸡呢,符生从屋顶上开了个大天窗,保证一定的阳光照射。 大鸡笼子里头有30多只鸡崽,都是符振兴给弄来的。 有大鸡笼子在,别说声音了,连味儿都没有。 现在不是在胡家村,啥也要避着点,现在是在自己家里头,胡幽弄的大鸡笼子是最先进的。 胡幽只管喂鸡就行,什么给鸡放音乐啦,定时看鸡的心情啦,又时不时给鸡笼子里头喷点好闻的鸡味儿啊。 这些都是这个大鸡笼子出厂时设置的,真是超级能干啊,还会定时每天清理鸡屎和鸡笼内的脏东西。 胡幽摸了摸自己的大辫子,觉得这种日子真不错啊。 现在还差小鸭崽了,胡幽想着自己用好饲料喂出的鸭子,那不仅长得快,还好吃哩。 现在光吃鸡已经不能满足胡幽的胃口了,想想用酸萝卜煮的鸭子汤,真好吃哇。 胡幽在这边幻想着吃酸萝卜老鸭汤呢,胡大哥那头带着人往京都出发了,庞师长和师长媳妇,还有庞同志,以及肚子明显大了起来的庞医生。 庞师长一直对胡大哥是很满意的,一看这人就负责可靠。最近几天一深入接触后,对胡大哥更是满意了啊。 原因还是在庞医生身上,胡大哥就差把庞医生给供起来了。 最满意的还是庞师长媳妇,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俩人过得咋样呢,就很担心的。 其实最担心的是庞同志,作为庞医生的亲姐姐,其实是最知道庞医生的为难的。 胡大哥和庞医生刚结婚那会儿,还闹过呢。 胡幽细节是不知道的,可是她无意间就说胡大哥和庞医生还是要磨合的,最重要的是这俩人要敞开胸怀,互相了解。 当时庞医生挂了胡幽的电话后,就想到胡幽说的“胸怀”,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大胸,够胸怀的。 要让胡大哥知道庞医生的好,胡幽这个话,又一次说到了庞医生的心里头去了。 等庞医生从医院忙完回了家后,发现平常回家做饭的人,没回来了。 庞医生没结婚前天天是吃食堂的,部队食堂的饭,男人都吃得快咽不下去了,庞医生却觉得无所谓,吃什么也一样。 可是结婚后,发现胡大哥做饭很好吃啊。 这个时候庞医生才知道,原来庞师长媳妇,做了那么些年饭,是那样的难吃。 虽然在庞家是不缺营养的,但是和胡大哥做的一比,就只剩难吃了。 庞医生正想着饭的事,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庞医生,胡连长受伤了。” 第349章 “啊,求你了,放过我吧。” 胡大哥的眼睛盯着庞医生手里的大针头,苦着脸,求媳妇放过。 可庞医生却是木然地摇了摇头, “必须得打针,这是消炎针,要不然你被感染了怎么办呢。我可是咱们这边最会打针的医生了,你怕个啥劲啊。” 胡大哥都无语可答了,他的手不仅捂着屁股,还紧拉着裤子。 胡大哥是因为训练时候意外被器械划伤,腿上流了些血。可是,只是血着多,其实伤口并不深。 胡大哥都没去医院,在家里就被媳妇庞医生给解决了。 但是,头一次给打针的时候,胡大哥那会儿因为腿上的伤口包着的,有许多的不方便。被小战士们送抬回家的时候,就被很热心的某个小战士把裤子给剥了,直塞进了被窝里头了。 胡大哥也没有想到了,一向当惯医生的庞医生,面对炕上的病人时,没把他当个男人看。 直接掀被窝给打针,等胡大哥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前面的大鸟凉嗖嗖的了。 被看光了。 而且是后面和前面都被看光了。 可是庞医生连眼皮都没怎么动,利索地打完针,给胡大哥又倒了杯水,放了两片药。 人家庞医生无所谓的,正常上班下班,去食堂打饭。 两三天下来,胡大哥觉得要疯了。 然后,再后来,胡大哥觉得不能给男人丢脸啊,就顺水推舟地和庞医生在炕上滚成一团了。 再后来,胡大哥觉得庞医生真好哇。软乎乎,水淋淋,人生起伏叠起,世界有了新的变化。 庞医生和胡大哥俩人的感情,就跟地温度计一样,温度是直线上升,差点就崩了。 现在是一天比一天感好哇,胡幽背着两只小手手,跟在老郭的后面,看着给大嫂买的这套院子。 离胡幽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只是院子小了点,但是房子盖得好,院子里头有五间房,其中一间是厨房。 而在拐角位置还有凉房和一个卫生间呢。 因为大嫂庞医生要常住,胡幽让胡小弟找人已经把下水管道改好了,卫生间也做了改造,一边是厕所,另外一边是浴室。 这种院子就是冬暖夏凉,怎么住都很舒服的。 胡幽再三检验过后,都觉得好,合格。给大嫂庞医生住,完全没问题。 胡幽又让老郭帮忙,在厨房里给弄了不少新鲜的蔬菜,胡幽院子里的小菜菜还没多少呢。 嫩菜菜啥的,偶尔吃一口行,多吃几口就浪费了,菜长得没那么快的。胡幽又给在厨房里放了不少肉,还有一大筐的水果,就离开大嫂庞医生这头的房子了。 回去的路上老郭就有些疑虑呢,觉得胡幽对自个儿大嫂,实在是太好了。 老郭还出声提醒了句, “符生媳妇,你大嫂听说人是不错,可是你这么掏心窝子对她,哪天她要忘了呢。” 胡幽立即就笑了,笑得还很得意, “咋能说忘就忘了呢,她家孩子还要姓胡呢。想让我大哥做上门女婿,窗户都没。” 老郭迅速地伸了下舌头,现在的日子觉得很有意思啊,自从胡幽住进隔壁后,老郭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年轻。 胡幽不仅会做菜,还会养生。 各种养生汤养生茶的,把几个老头子给养得啊,不仅是又圆又白,头发还越来越黑哩。 想到这里,老郭不由地摸了几下自己的脸蛋,真是有点滑溜呐。 胡幽晃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后,就立即进了厨房。而金兰在乖巧地做饭呢,旁边站着的胡三哥,正在帮着一起做呢。 胡幽的脚步一顿,又慢慢地退出了厨房。 金兰可是个超级大美人啊,头发又黑又软,随意地用手绢一扎,显得人可美可高贵了。 典型的气质型美人,最可贵的地方,是人特别的勤快。 胡幽满意地退出了厨房,一转头就看到曲明老头正朝这头看呢。 胡幽立即伸出了手,打了个“OK”的手势。胡幽以为曲明老头会很高兴,结果只是轻哼了一声,又转回屋里头去了。 胡幽摸摸自己心口,那里头的小心脏啊,还连着跳了几下。看来曲明老头表面上是希望胡三哥和金兰凑成一对的,但是还是不舍得呢。 其实这有啥的,带上不就行了。 “姐,以后咱们再出去,就把曲爷爷带上吧。” 胡小弟凑到胡幽的跟前,和胡幽说着自己的打算。 而胡幽却奇怪的看着胡小弟,这小子不会是为了继承曲明老头的那些财产,又出啥歪招吧。 胡幽的眼神里都透露出了一切,立即就惹得胡小弟嘟起嘴,和胡幽开始有点小撒娇了。 胡小弟一只手拉着胡幽的袖子说, “姐,金兰姑姑是要跟咱三哥结婚的,那到时候曲爷爷一个人多可怜啊。” 胡幽撇了下嘴,但是胡小弟这小子划拉来的东西,不管是啥,倒是给自己了。胡幽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脸上都是无奈啊, “都15岁啦,在村子里,过两年就能结婚了,别想着玩儿。” 就跟检查作业似的,曲明老头在询问胡小弟一些知识时,要是说得不对,有的时候还要挨手板了。 这会儿胡小弟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正是比划在胡幽脑袋上的。 胡幽抬手就把胡小弟的手给打开了,这小子已经比自己高出差不多半头多了,这才15岁。 一样天天吃肉吃好吃的,胡幽觉得自己吃了就直接下去了,人家胡小弟吃了全身都吸收啊。看那胳膊上的小肌肉,还挺白的。 胡幽把胡小弟亮出小肌肉的胳膊捏了捏,估计用不了几年,也和符生一样,快成石头了。 胡幽帮胡小弟把衣服袖子揪下来,又摸了摸胡小弟穿的,就只有一层。 胡幽抿了下嘴,“京都天气暖和得快,小弟,可你也别换太快衣裳了。今天大哥大嫂就要来了。” 胡幽为吃的都快愁死了,别人家是吃不上肉,胡幽是觉得吃来吃去就那几种,没啥意思。 胡幽想着现在的大嫂庞医生,特别的爱吃肉,就去后院小凉房找出了个挎篮子,递给了胡小弟。 胡幽指着门外头说, “符生把俩汽车都开他部队院里头了,你先骑自行车去吧,后院大凉房里有两辆自行车呢。” 说到这两辆自行车胡幽就想笑,符大娘和那侯家三闺女,自从被老郭用屁熏跑了以后,连车也不要了,而且再也没上过符大首长家的门。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又低声“呵呵”笑了几声,胡幽就笑着说, “老郭找人给换了锁了,说这两辆车是咱家的了,你就骑这个去吧。” 胡小弟愉快地骑着自行车出去买肉了,胡幽给他抓了一卷钱。要是胡三哥在的化,肯定不让的,小孩子咋能有这么多十元钱,差不多要500块了。 胡幽给拿了五个大饭盒,几个塑料袋,让胡小弟上京都烤鸭店,买三只大烤鸭,再来几个海鲜类的菜。 胡幽又去厨房拌了点绿叶子菜,后院的小油菜都能吃了,还从符大首长的冷库里拿出好几个西红柿,又拌了个糖拌西红柿。 现在还是有人天天给大首长送各种菜来,胡幽都让老郭放冷库里了,啥时候想吃随时拿,也不会蔫巴的。 胡幽这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站在院门口脖子快望断了,就看到巷子口有辆特别破旧的吉普车。 这可是庞师长的车啊,胡幽立即就朝着汽车跑了过去。 刚到车跟前胡幽刚张口喊了个“大”字,就听到一声比震耳朵响的大叫声, “哎呀,亲啊,哦,小宝,符生媳妇,你又白了啊。” 胡幽一听立即就抿着嘴,鼓着脸看着庞同志,这位现在更胖了。 “庞同志啊,还有庞师长和婶儿,快都进来啊。” 庞师长媳妇一路都是扶着庞医生,可胡幽看庞医生那肚子,这会儿了就小碗那么大吧。 可胡幽不敢说啥,一向神武精干的庞医生,现在是骄情得不行。 进大门有个大门槛的,庞医生停下来转过头,就问胡幽, “小姑子,这个门槛是啥时候的?” 胡幽心说又不是新装的,你讲究个屁啊。可是脸上还是笑盈盈的, “这都是老房子了,上百年应该有了吧。” 胡幽手里的小手绢甩了好几下,庞医生又看了看胡幽的圆脸蛋说, “小姑子,我这娃可金贵着呢,我就相信你一次。” 胡幽就差翻白眼了,但是可不敢和庞医生对着干,立即上前伸了手把庞医生另一条胳膊给扶上了, “大嫂啊,快请进啊,小弟给你买烤鸭子去了。” 庞医生自从怀孕后,就变得可馋可馋了,一听说烤鸭,差点没流口水了, “那好啊,多买几只啊,一只肯定不够吃的。” 胡幽脸上堆着可人的笑容,眼睛眨了六七下, “大嫂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大嫂,我能买一只么,放心。” 正说着话呢,胡小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胡幽把庞家人都让进了厨房旁边吃饭的屋,而金兰已经跑去帮胡小弟拿东西去了。 胡幽又赶紧给倒水倒茶的,一边服务周到还一边和庞医生说, “大嫂啊,你房子都收拾出来了,肉啊菜啊的也都给你放那头厨房了。要是平常有啥想吃的,和我说,我去想办法给你整。” 庞医生可不和胡幽假客气,脸上忽然带着笑,看着胡幽。庞医生这一笑可不要紧,把其他的庞家人吓得背后都直冒凉气。 以前庞医生不笑,大家愁,现在总是时不时笑几下,庞家人觉得害怕啊。 这是庞医生要提条件啊。 “小姑子,我知道你有本事,我这还真有件事呢。” 第350章 庞医生确实是有事要问一下胡幽,却被胡大哥给用话拦住了。胡大哥看了下庞医生的脸色,一看就很累很累了。 “啥话晚点说吧,明天说也成,不急这一会儿的,先吃饭吧,吃了饭赶紧去休息。” 本来已经开始发愣的庞师长媳妇,立即点头,站起来要帮忙,胡幽把他们都摁住了。 “后院有卫生间,去厕所就行了,去厨房不用了,有的是人。” 厨房里忙着的还有老郭呢,而且符生和胡三哥也正好回来了。 胡三哥一回来就去厨房帮忙,而符生到这边屋子和大家说话唠嗑。 胡小弟给端来一大盆热水,给大家洗手的,还拿了盒洗手的香膏。 庞师长一直都是乐呵呵的,他是没想到哇,胡四家能在京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还有这么大的院子呢。 可是笑着笑着,庞师长笑不出来了。惊讶着看着进进出出的老郭,总觉得特别的眼熟。 庞师长皱了几下眉头,就问旁边一直乐呵得收不回表情的自己媳妇, “刚才那个有很多黑头发的,看着挺年轻的老头,你觉得哪里见过么?” 庞师长媳妇也是有种感觉,这个老头好像在哪见过的。 可是,又想不起来了,就摇了摇头。 “可能是以前你下面小兵的家里长辈?”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实在是概率太小了,而且现在是到了京都。 胡幽站在旁边正给庞师长空杯倒茶呢,脸上立即就堆上了大大的笑容说, “庞师长,那是邻居郭大叔啦,经常过来蹭吃蹭喝,也给帮忙。” 老郭可不就是郭大叔嘛,听到胡幽说他,乐呵呵地端了一大盘的烤鸭进来了。 老郭把烤鸭放在桌子上,还高兴地说, “哎呀,没想到我这技术还在啊,好些年不片这个东西了。” 老郭高兴地颠颠地出去了,仰着脖子嘴里还哼哼了两句,可庞师长却盯着门口发愣。 庞师长媳妇还帮着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老郭原来是个厨子啊,部队里当厨子的?” 胡幽也听说过这个事,“是啊,郭大叔说他最早就是当过厨子的,说是年纪大了,啥活计也干过呢。” 胡幽说的是事实,可是让庞师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拔不出来了。 就在庞师长陷入深思中,并没有看到他的斜对面,坐了个人。可庞师长媳妇看到了啊,眼睛睁得大大的,手抬了两下没抬起来呢。 刚才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的符大首长,看到有点眼熟的庞师长媳妇时,立即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接过了胡幽递过来的筷子。 符大首长准备开吃了,可是他不能一个人吃啊,立即就说了一句, “哦,符生媳妇大嫂是个怀着娃的,想吃啥东西和符生媳妇说一声,现在家里头啥也有呢。” 胡大哥抖了两下嘴唇,没说出话来。刚才就看到脸上笑眯眯地符大首长进来了,正要站起来被旁边的符生给拉住了。 符生摇摇头,啥话也没说,以后在一起吃多了饭就习惯啊。 胡大哥也明白,庞医生多聪明啊,一下就明白,这个大首长就是邻居啊。看来经常来蹭吃蹭喝的,还不止刚才那一个呢。 等所有的菜都上齐了,符大首长伸筷子就开始吃饭了,而且对于胡幽拌的小油菜还夸来着。 “符生媳妇啊,你这个小菜菜脆嫩啊,晚上再来一盘吧。” 胡幽轻“嗯”了一声,后院这块菜地就是种着自己吃的,这几天小韭菜也能吃了,胡幽还准备包一顿韭菜猪肉饺子呢。 所有人都开始吃饭的时候,就庞师长媳妇不动筷子,不仅不动,还在抖着呢。 胡大哥是看着胡幽和符生都很正常的坐下来吃饭,包括胡小弟和胡三哥,脸上都没过多的表情。只是见到胡大哥和庞医生,还有庞家人,都挨个打了招呼。 别的也再没有了,胡大哥安心地开始吃饭了。 可庞师长媳妇一直没动筷子,忽然“蹭”地站了起来,把旁边的庞师长也给拉了起来,俩人一齐朝着符大首长喊了一句, “首长好,您变年轻啦。” 符大首长用手摸了几把自己越来越多的乌发,还有浓密的头发,真的是很得意。 符大首长摆摆手让庞师长俩口子都坐下了, “吃饭吧,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多喝点养生茶,符生媳妇这里不少呢。” 符大首长又低头开始吃饭了,尤其是烤鸭,用小饼卷着没少吃呢,符生在旁边一直在给不停地卷。 连老郭都不知道呢,原来符大首长爱吃烤鸭啊。 符大首长看着老郭冷哼了一声, “我不仅爱吃烤鸭,我还爱吃炖老鸭子,酱鸭,你了解个甚啊。” 符大首长吃得也快,胡幽其实也就吃了一半,大首长吃完先出去了。老郭也吃得快,吃了很快也出去了。 胡大哥和符生吃得都不慢,不过都让胡幽给训了两句,不允许吃太快。 这顿饭吃得很爽快啊,除了一直有些吃得难受的庞师长和庞师长媳妇,胡幽完全理解啊,她刚开始也这样。 只是胡幽不是因为被符大首长的气势压的,而是符生只要一给胡幽夹菜添饭,或者帮胡幽剥个桔子之类的,符大首长那双眼睛就会发绿光的。 胡幽从一开始不好意思,到后来完全习惯,再到现在完全无视了。 反而符大首长哼哼两声,也没下文了。 吃了饭庞医生这个孕妇就困了,一只手扶着碗大的肚子,胡大哥和庞师长媳妇一人扶着一只胳膊。 跟在他们后面的庞同志一直在咧嘴,胡幽立即乐着说, “那边房子都收拾好好的,被褥什么的都弄好了,炕也给烧了几天,肯定不是阴潮的。” 虽然天已经开始热了,担心屋里的炕会发潮,胡幽还给烧了几天炕。 不这过几天已经晾得好好的,不潮也不热。 胡幽想得特别的周到,把个庞师长媳妇给感动的。庞师长媳妇放开了庞医生的胳膊,却拉住了胡幽的一只手, “唉,这才多少日子没见啊,结婚可就是不一样了。” 旁边胡小弟听了却挑了挑眉毛,胡幽干的这些事,大部分都是动动嘴,都是他和胡三哥还有老郭跑腿的。 而胡幽假装没有看到胡小弟的表情,对着庞师长媳妇一个劲地笑, “这可是给我大嫂住的房子呢,哪能马虎呢。而且,这还是我们胡家的孙子要生喽,我得想办法弄得好好的呢。” 胡幽左一个“我们胡家的孙子”,右一个“我胡家的孙子”,听得庞师长媳妇脸蛋上的肉,抽了又抽。 旁边的庞同志低头笑着没作声,其实庞同志早就知道,人家胡四家可不会让胡大哥当上门女婿的。 不过庞医生可不在意这个,不管姓啥都是她儿子。 对,庞医生就喜欢儿子。 胡大哥有两次表示在胡家闺女的地位高,可庞医生不乐意。庞医生坚持生儿子,目的是要儿子将来继承她的外科大医生的意志的。 庞医生的理由挺简单的, “站手术台旁边,靠的就是体力,男的比女的要体力好,我儿子要想成为最厉害的外科大夫,就要能站得住。” 好吧,胡大哥没啥可反对的,儿子就儿子吧,这个事儿他也反对不来。 为了让庞医生高兴,胡大哥又伸出自己的拳头说, “我教咱们子武术,让他在手术台上肯定站得稳当当的。” 一直到了住的地方,其实也没走多少路,只是因为庞医生不太敢快走,就跟个老佛像似的,被胡大哥掺扶着,到了自个儿家门口。 院子外面的墙是青灰色的,看着就有年头,庞医生现在就喜欢这种的,点点头,表示可以。 不只是胡幽松了口气,连庞师长和师长媳妇都松了口气。从来没想到啊,一直对人生没啥大追求的庞医生,怀了孩子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进了院子庞医生又一点头,胡幽就赶紧给开始介绍这间院子呢。 胡幽也没说咋弄来的,庞医生更是没问,当然问了胡幽也不会细说的。 这院子一看就好,庞师长媳妇都转了好几圈了,舍不得进屋呢。 有五间大屋,其中有一间是厨房,边角上还有个卫生间和洗澡间一起的大屋,再有个小凉房,院子方方正正的,一看就好住着呢。 胡幽和胡小弟把胡大哥和庞家人都安顿好后,就赶紧出来了。一直到回了自家,胡小弟都抹了好几回汗了。 胡小弟一回去就和胡三哥说, “咱大嫂说一定要生儿子,要是生闺女可咋整。” 胡幽轻笑了一声, “生儿子生闺女哪是她说了算的啊,闺女多好啊,白白嫩嫩的。” 胡小弟和胡三哥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胡幽, “小宝,那生个啥,你觉得谁说了算啊。” “姐,大嫂生啥,是谁说得算啊。” 胡幽立即摆了下手说, “当然是医生说了算呢。” 虽然庞医生是个外科大夫,可是现在就觉得是个儿子,而且一口咬定,只有中医才能帮她看出来,肚子里的娃缺不缺营养呢。 胡幽是知道庞医生是个西医,但是自己不听听不诊诊吗? 庞医生还真没么大的好奇心,只是刚才笑着脸和胡幽说, “小姑子,帮我找个厉害的中医吧,最好是那种中医世家的。” 胡幽就皱起了眉,还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这个好像有点难度哦。 可庞医生却用手抚在自己肚子上说, “我这个娃现在还是个扣碗儿呢,等要长成大锅啊,小姑子啊,得靠你了。” “那种有上个千年中医世家最好喽,你大嫂我啊,现在就信这个。” 第351章 胡幽都叹了好几次气了,去哪给找“上千年中医世家的传人”啊,这种稀缺货,都不知道在哪些旮旯藏着呢。 胡幽一个劲地摇头,符生晚上回来的晚,看胡幽居然点着那盏白色的“长明灯”趴在炕着鼓着脸。 符生一看这人是有事儿啊,要不然胡幽这会儿早就睡了,今天白天可没少跑地方。 其实就是在家门口晃了晃,又到胡大哥家里走了两圈。吃了饭刷锅都是金兰和胡三哥,胡幽现在啥也不用干呢。 被认为有些累的胡幽,其实这会儿在琢磨着她认识的人,都有哪些人可能是中医世家的。 可是,想来想去,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一嘴,但是又想不起来呢? 胡幽睡的炕上也有个小炕桌,胡幽在上面摆了个磨砂罩子的长明灯,一会儿摁开一会儿摁灭,别说胡幽了,在炕沿坐着的符生,差点被闪瞎眼了。 符生一伸手把胡幽的小肉手手给抓住了,轻轻捏了几下胡幽手上肉肉的指肚,笑着就问, “你是咋的了,有啥事儿让你心情不好?” 胡幽歪着头一副在苦思的样子, “我大嫂呗,想要找个千年神医给她看看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缺营养呢。这还用看嘛,肯定缺啊。” 庞医生的脸色不算太好,而且还很瘦,这个样子其实胡幽还有点担心的。 但是庞师长媳妇却说,这个年代的这样的孕妇多得是。 可是胡幽多次看向更加胖得不行的庞同志,作为庞医生的亲姐姐,这人吃成这样,就不觉得亏心嘛。 符生早就看出来胡幽的心思,把胡幽搂过来,轻拍着胡幽的背,话里带着笑音呢, “这人呢,想要的都不一样。庞医生是拿着手术尖刀过活的,那庞同志呢,就认那口吃的。” 所以庞医生吃了那么些年庞师长媳妇做的饭,后来即使知道是难吃得不行,也没觉得是浪费粮食呢。 可庞同志就不一样了,自从结婚后,也知道自己原来吃的东西那味道真跟猪食差不多。然后就发奋图强把饭做得贼拉的好吃。 庞同志之所以能跟来京都陪着庞医生,一是确实庞同志担心着庞医生呢,都快30岁了,才怀上头一胎。 二来呢,庞师长媳妇后来在胡四家吃了几顿,也觉得自个儿做得像猪食儿,就拉着庞同志来帮着做饭呢。 每个人对人生的追求和目标是不一样的,符生轻拍着胡幽的后背,就跟哄小孩儿似的,还在慢慢说着他知道的事儿, “那就说侯家这一辈儿最小的三个闺女吧,大闺女是死也要等着那个去了乡下的,家里人说也说不动。俩人经常还通通信,表达要在一起的真心。” 胡幽听着就觉得悬,没忍住就插了句嘴, “既然是符振军的表妹啊,我就说两句啊,你听好喽。” 符生“嘿嘿”地笑了两声,靠在后面的荞麦皮大枕头上,把胡幽搂在怀里,听她说话呢。 胡幽是根据后世的很多历史遗留问题,来推断这个事的。 “侯家这辈的这个大闺女啊,现在25了,还能等几年呢。我们就往好了说,过几年文化人都能回城了,就像咱村的黎老头,回上海了。可是为什么人家先回啊,因为人家资历深啊。” 是啊,资历深,对社会有贡献,能给国家的发展很快带来效果的那些真正有能耐的人,肯定是先回城的嘛。 然后呢,剩下的那些知识青年呢,都是高低不同,好坏不齐的呢。 胡幽的眼神闪了闪,就和符生说, “有的人在村里头为了得到好处,就在当地解决媳妇呢。等以后有机会回城了,要么把村里媳妇甩了,要么就是让原先在城里头等着的媳妇当了老闺女呢。” 而且侯家大闺女那对象,好像也没去多久嘛。侯家大闺女现在已经是25岁了,按照胡幽的推测,至少还要等个七八年,那人才能回来呢。 这还是最快的呢,要是慢的呢。 胡幽伸出手掐指那么一算,趴在符生的身上就是呵呵地一乐, “这样一来,侯家大闺女前后还得等小十年呢,那人家男的要是真的为了自个儿,在村里头直接看上一个呢。” 不管咋说,这几看很多人都觉得将来肯定会在村里头一辈子,能在村里头过上安稳日子也可以啊。 这个时候的人们的世界,还没那么大呢,只要能吃饱,有个暖被窝,有的时候就会觉得很满足的。 胡幽的话确实很在道理,符生可也不能过去真多几嘴,这些话也不是他们能说的呢。 所以符生又把话题给茬开了,继续说侯家的二闺女,不过一提这侯家的二闺女,胡幽马上就来劲了。 胡幽立即就直起身坐在了炕上,双眼都是亮亮的,“哦哦”了好几声。 “噢,我说么,这个什么中医世家,觉得这耳熟呢,原来是侯家二闺女看好的那对象呢。” 胡幽马上又趴在了符身的身上,眼睛里都露出了吓人的光亮,挑着小眉毛和符生说, “要是我给那个碎了膝盖的,整点好的药水,让他抹抹,能不能让他重拾一颗年轻的心呢。” 有一颗年轻的心,就是有了上进心了啊,这人的魂儿就会回来的。 上次虽然只是搭了向眼那个碎了膝盖的,中医世家传人,叫涂有生的。 整个人就像个老头子,没一点精神似的, 胡幽觉得这人就是少点刺激,得再来些更刺激的。 符生一听,立即就把胡幽给扶住了,怕她掉地上喽。可是,符生觉得涂有生的生活也够刺激了吧,还需要啥刺激啊。 胡幽立即转过身,从枕头下面掏出来个小瓶子,是胡幽自己兑好的跌打伤药,有奇效呢。 虽然只是治外伤的,但是胡幽继续抖着小眉毛说, “对骨头好,一下子给他治好,怕他承受不住,神经了可咋整。” 当时就是差点神经了的老彭同志,到现在一直还觉得人生老灰暗了。 符生明白,同样抖抖眉,笑着把药瓶子收了起来。 心里头的一件事算是了了,胡幽晚上很激动哇,把符生弄得也很激动。 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在厨房做早饭的金兰,在看见胡幽晃进来的时候,红着脸低着头就把碗扔锅里头了。 旁边正在拌小油菜的胡三哥,先看了眼还要往锅里扔碗的金兰,又看了眼胡幽,居然啥话也没说。 胡幽哪能知道自己和符生晚上闹得太大声,把一院子人整的都不敢睡觉啊。 连一向精神的胡小弟,睡到现在还没起来呢。 完全不懂得自我审查的胡幽,上前把锅里的碗帮着捞了出来,又找了个干净碗,盛了一碗很稠的粥。随即利索地从旁边碗柜里又拿了个新碗,把胡三哥拌的小菜弄了一小碗。 胡幽用大菜盘端着两个碗,端到旁边屋吃饭早饭去了。 符生又是很早就走了,吃的昨天的剩饭,都没来得及吃自个儿家里做的早饭呢。 胡幽觉得好心疼啊,准备明天早上要早早起来做早饭。 胡幽刚喝了几口粥,就看到胡小弟打个哈欠进来了,后面跟着端着几碗粥的胡三哥。 胡小弟拿了碗粥到自己跟前儿时,又打了个哈欠。 精神得不得了的胡幽,还觉得奇怪呢,胡小弟今天是咋回事儿啊。 “小弟,你昨天几点睡的啊,怎么现在还困呢。你看你姐我,早睡早起,现在多精神。” 胡小弟张嘴刚说了个“你”字,就听到旁边胡三哥冷哼了一声,胡小弟撇撇嘴没说话。 要是以胡小弟的性了,肯定会告诉胡幽是咋回事儿呢,胡三哥是怕胡幽脸皮薄,顶不住呢。 可是胡幽脸皮很厚的啊,胡小弟最了解了,吃了早饭就背着胡三哥告诉了胡幽真相。 “姐,今天早上连曲爷爷都没早起呢,金兰姑姑你没发现她眼皮是发青的么?” 胡幽这才知道是因为自己啊,用手摸了摸脸,没发烫,看来是顶得住的。 胡幽随即一摆手说, “没啥,咱在家里的时候,咱爸妈也这样,呵呵。” 胡四媳妇经常拉着胡四洗双人澡,那个声音叫激动啊。全家人都不用使劲听,都能听到胡四媳妇那个笑声, “哈哈,哈哈……,好舒服啊。” 到底胡四媳妇是因为洗澡舒服,还是和胡四闹腾得舒服,这个谁也没问过。 不过了解胡四媳妇这个人的,大多觉得后者更多一些。 胡幽觉得自己脸皮虽然没胡四媳妇那么厚,但是依目前来看还是顶得住了。 胡幽轻笑了一声,话里话外都是一股嘲讽的意思, “哼,等金兰成了咱三嫂的,看她还掉碗不,说不定还得感谢你姐我呢。” 胡小弟立即就眦了下牙, “姐,大嫂的事你准备咋办呢?” 一说这个事儿,胡幽马上又来劲了,和胡小弟嘀嘀咕咕了一会儿,胡小弟听了就不停地给胡幽竖大拇指, “姐,你连侯家大闺女要被抛弃这事儿,都算到了?” 胡幽“啧”了一声,拍了下胡小弟的手说, “这还用算嘛,你姐用脚指头一掐,就知道了。” 可胡幽自己大概都忘了吧,她昨天掐指头算的时候,用的是手指头呢。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站院子里放风凉快呢,同时说点闲话,忽然听到好久没有听到的声音,从旁边院子传了过来了。 胡幽听声音不算太难听,看了看胡小弟,胡小弟同样是摇摇头,不是那个萧大妈的。 “爸啊,爸,在不在呢。” 胡幽忽然就“噢”了一声,咋是她呢。 第352章 胡幽立即跑到厨房,从碗柜里找出自己和胡小弟的大茶缸子,一人冲了缸清茶,端着清茶就去了隔壁了。 胡幽和胡小弟一前一后,就进了符大首长的院子,还有就是直接推门进屋。 胡幽和胡小弟露着白白的牙齿,亲切地喊了一声, “爷爷,吃早饭了吗?” 符大首长正坐在沙发上呢,脸色可不好呢,他今天早上就喝了碗大米粥,正要再吃点水果的时候,自己那越发的闲到没事找事的大儿媳妇儿又来了。 这会儿正是早上的时候,符大首长都没来得及拿睡觉当借口呢。 叹了口让,让老郭给符大娘倒了杯白开水。 就这个时候,符大首长就看到另外俩个闲人晃进来了,胡幽和胡小弟。 现在符大首长看见这俩人就头疼啊,立即就拿起茶几上的茶缸子,“呼噜噜”地喝了一大口水。 胡幽和胡小弟特别自觉地坐在了符大首长的旁边,都是拿起茶水缸子“呼噜噜”地喝了一口茶,又是齐齐地把茶缸子放在了茶几上,还把眼睛都望向了仍是坐在凳子上的符大娘。 现在符大娘也是看着胡幽有点发慌,虽然胡三哥那个事儿她还想再继续继续,可是回去后,也是明白人家胡三哥家里给订了。 但是符大娘这人有些不甘心,但是现在是有了更要命的事儿,符大娘暂时还顾不上这件事儿呢。 刚才符大娘一跑屋里来,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下,符大首长是马上就明白了,他还真觉得这个大儿媳妇,闲过头了。 符大首长除了脸色不好外,口气也不算好, “这个事儿不是咱们符家闺女,你着什么急。而且,你那个侄女这么闹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随她去吧。” 胡幽竖着耳朵听了听,没太明白,又把眼神看向了旁边也在喝水的老郭。 老郭早就等着胡幽的眼神呢,要不然他给打听个啥劲头呢。 老郭把水缸子放在了桌子上,就和胡幽说, “这个事吧,也有点麻烦,那位侯家的大闺女,不知道从哪听说她对象要看上别人了,这会儿是逼着家里头,把她也弄村里头拣驴粪蛋蛋呢。” “噢。” 胡幽明白的点点头,原来那个侯家大闺女的痴心人儿,在村里头拣粪蛋蛋呢。 这种情况就是连柴禾都少的地方,肯定吃喝上是不行的。 胡幽越想越觉得好笑,一只手捂着嘴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胡幽这一笑,不仅把符大首长笑愣了,连旁边愁眉苦脸的符大娘也抬起了头。 胡幽这会儿感觉,就像是在幸灾乐祸呢,符大娘咬了牙盯着胡幽,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符大娘还不糊涂,要是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符大首长绝对把她轰出去。 之前总被轰出门的符家老三和他媳妇萧大乔,最后只是消停了一些,但是符大娘可不想代替这俩口子的待遇。 符大娘不说话,只是盯着胡幽看,胡幽回了她个大笑脸。 “哎呀,大娘啊,我说这个事儿就挺有意思的。” 符大娘的脸色更是一沉,盯着胡幽就问, “这有啥有意思的,大闺女婚姻大事儿,你个小媳妇哪能懂这里头的苦。” 胡幽立即抿了下嘴,确实是,她刚20就结婚了。但是,没经历过,不代表不懂这里头的道理呀, “大娘啊,那个你们侯家那大闺女哦。怎么就没想过一件呢?” 符大娘脾气还行,虽然人挺骄傲的,但现在能有人出主意,就相当于救了她一把了。 符大娘只有儿子,孙子也都是带把的,对这个闺女家家的,就有点偏爱。几个侄女,都和她关系不错的。 符大娘瞪着眼睛,在等着胡幽的下文呢,想听听胡幽到底能给出个啥主意呢。 胡幽这会儿从兜兜里头掏出块小手绢,还在脸上沾了沾,老郭看了直接拿起茶缸子喝起了水,要不是手在抖着,还以为他很认真呢。 胡幽眨了两下眼睛,对着符大娘笑着特别的好看。 “侯家大闺女确实是一片痴心,少见的痴心人儿。可是,她着急忙慌的去了村里头陪着那男的,去一起拣粪蛋蛋。可就没想问问,那男的是不是也想和她一起拣这个粪蛋蛋呢。” 是啊,有些人是可以共富贵,在京都一起赏花一起吃肉的,可却不能共患难。不是什么村都能像胡家村那好呢,许多的村村还是吃着黑馍啃着菜邦子呢。 这种人只要是一遇到点波折,就会想着对自己最好的方法。 所以胡幽觉得吧,这个男的要是真对侯家大闺女好,可不是这样的。 胡幽又轻笑了一声,这个时候的很多人,把人想得还是挺好的。尤其像侯家大闺女这样的,就是那一起长大的,感情深着哩。 “大娘,俩人感情是深的呢,可我只觉得是你家那大侄女这头深着吧。那个未婚的男人,在村里头天天拣粪蛋蛋,说不定心里头还觉得自己未婚妻没跟自己一起来受苦,心里头多难过呢。” 不是为了俩人不能在一起难受,而是觉得受这么大罪,另一个人却在京都逍遥快活。 胡幽给胡大娘分析着,就是说了,这男的心思现在摸不着的。 符大娘行是凝眉想了一会儿,最后拍了两下手,一句话都没说就跑了。 胡幽都不知道符大娘到底听明白没,而早就站起来往外看的老郭低声说了句话, “看来是要去村里打听那男的喽,现在的人咋都靠不住喽。” 胡幽立即撇了下嘴, “大叔,即使能靠得住,等那男的回城来,也要等个八年十年的,那会儿即使男的不嫌弃侯家大闺女,可这男人后面不是还有一大家子嘛。” 这个时代其实也是很残酷的呢,人们为了活下去,时不时都把善和恶那一面面分得很清楚的。 胡幽甩着小手绢走了,符大首长眯着眼睛说, “年纪不大,倒是把人看得挺清楚的。” 老郭在旁边笑了笑说, “首长,之前符振兴不是说过嘛,姓胡的没个正常人。我还以为咋不正常呢,原来啊,是太有本事喽。咱们平常人,比不了呢。” 符大首长点点头,又问老郭, “符生最近在忙什么呢?” 这个事老郭还真是挺关注的呢, “还是之前郑家逮的那个,现在还在问呢,只是她也说不出来太多的东西。另外符振军抓到的那几个,也没问出太多东西。我琢磨着吧,这里头肯定还有个关键人物,还没暴露呢。” 符大首长仍然眯着眼靠在沙发上,沉着声音说, “现在还是有一部分进出口的东西呢,去查查那些外国公司,还有运出去的东西。不过,现在都挺紧张,他们没这么大胆子。” 老郭立即把一些新的信息报了下, “除了上海那头,还有别的地方,也有不少东西,现在都在从那些人嘴里头往出掏呢。只是,这个消息要是掏出来了,那些东西……” 符大首长点点头说, “不要走漏一点点消息,让符振军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再硬扛上几年,就好了。” 符大首长说的话,胡幽可不知道,她就知道符生一天天不知道瞎忙啥啥的,这两天晚上又不着家了呢。 胡幽本来想早起做早饭的,都没成功呢。 胡幽这头快闲死的时候,居然有人找上门来了。 胡幽看到灰头土脸的周国文和白玲时,立即就唆了好几口气哦,这俩人咋像是跟人打架了似的。 白玲坐在凳子上,摆着手,和胡幽说, “符生媳妇,给嫂子先来口吃的,差点饿死了。” 白玲没跟胡幽客气,而这时候金兰正就端了两大碗菜和米饭进来了。 金兰最近这段时间迷上做饭了,不仅做饭水平逐步升高,人也是越来越贤惠得不行了。 周国文和白玲,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一人吃了三碗饭,肉和菜金兰也给端了好几大碗。 总算是俩人是吃饱了,趴在桌子上都不想动弹了。 金兰又赶紧凑过来和胡幽说, “咱还有好几间空屋呢,上次首长住那屋一直收拾的挺好的。” 胡幽和金兰,外带胡小弟,把周国文和白玲俩口子,扶到那屋的炕上,这俩人几乎是人一倒上炕上就听到了“呼呼”的睡眠声了。 金兰对这种情形还挺了解的,她当初差不多就这样呢。 金兰到了屋外,就和胡幽说, “肯定是刚从村里头回来,都不知道赶了几天的路,肯定连吃的都没备好,或者有吃的让那坏蛋给偷了。” 胡幽也不知道金兰是咋想出来的,居然能想到在火车上吃的喝的被偷了。 胡幽是坐过火车的,而且还没少坐。从十四五岁开始就去上海温家了。 可胡幽在火车上见着的人,那可都好得不得了。列车员大姐,都是挨着坐位给大家倒热水呢,知道坐硬板车可累可辛苦呢。 胡幽对这个年代的坐火车的事情,都是印象好得不行。 可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刚睡起来,慢悠悠地走着,还没到厨房那头呢,就听到老郭的大嗓门了。 “什么?这是什么贼胆,竟然敢偷你们东西,你们是咋回来的啊?” 胡幽这一听,哟,居然还真是被偷了,没想到被金兰给说中了,立即就小跑进了吃饭那屋。 胡幽一进屋,拉了凳子,赶紧坐在了白玲旁边。 大概是昨天吃了个饱,今天早上又吃了个大米粥,周国文和白玲俩口子,脸色好了许多了。 可这俩口子都是人精啊,胡幽就有些纳闷, “嫂子,你们俩人都被偷光了?” “哪是俩人啊,是仨人被偷光了。” 第353章 白玲这人,要是放到后世,那可用一句话来形容, “你活得是如此精彩啊,精彩啊……” “咳咳” 胡幽轻咳了两声,她是想远了。可白玲给她的印象一直是真不赖的,那利落劲啊,那个做事有自己的道道啦。 还有就是精得比鬼还要精的周国文,当了那么多年的指导员,数不清的硬茬子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就这么厉害的俩口子,居然被人偷了东西了,还是在火车上。 哦,胡幽刚才好像听到说仨人。 胡幽从金兰手里接过来一杯茶,递在了白玲的手上。 “嫂子啊,到底是啥人啊,竟然敢偷你们的东西。” 白玲咬着牙的同时,用一只手指着天,一看就是要被气个半死。 “还不是那只芦花鸡,她把我们仨的东西都偷走了,我和周国文差点给饿死了。符生媳妇,真见到你啊,是老天可怜我,还不让我死。” 胡幽在听到白玲咬着牙说着“芦花鸡”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地抖了两下。 果然这种人不太好惹的,不过幸好这次是对周国文和白玲俩口子下手了。 胡幽心里头感到很庆幸,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要不然显得咱们幸灾乐祸一样啦。 胡幽扯出了个最合适的小微笑,一只手还轻拍着白玲的小胳膊,在安慰着人家呢, “嫂子,你说的仨人被偷,那这第三人在哪呢。” 胡幽也猜到那第三人是谁了,微紧了下脸色才说, “不会是跟着芦花鸡跑了吧,哎哟,嫂子,这这就不好说谁偷谁了吧。” 胡幽本着就事论事呢,刚说完话就被白玲白了一眼,然后白玲“噌”地就站了起来呢。 白玲抿了两下嘴,对着老郭说, “郭大叔,借用下你的车吧,那第三人我也才刚想起来,他还在车站派出所呢。” 第三人是徐小国,芦花鸡要离婚的丈夫,白玲的两姨的表弟。 从到了徐家呆的地方后,白玲差点没把一颗媒婆心给操碎了啊。白玲原先最大的爱好就是当媒人,给人介绍对象。可是到了徐家地方后啊,那只芦花鸡是天天闹腾。 其实白玲也是憋着火的,但是上次和胡幽聊了之后,觉得总不能硬来,得先顺着。 然后白玲就操起了当媒婆多年的经验,一个劲地说和芦花鸡和徐小国。 可事实上却是,白玲说得越显得用心,萧芦花越闹得严重。 一次又一次被折磨的徐小国,终于向现实低头了。萧芦花同志,现在是一点也看不上徐家了,觉得徐家就这样了 萧芦花当时的口气是这样的,白玲还给学来着, “我长这么漂亮,可不是白长的,我又这么年轻,干嘛要跟你姓徐的受苦啊。” 以前芦花鸡说这话的时候,徐小国内心充满了愧疚,没有让媳妇过上好日子,还因为家里的事拖累了她。 可是,现在到了父母跟前儿,萧芦花还是天天闹腾,没有一点关心自己家人。毕竟当初带萧芦花见徐家的人时候,萧芦花可乖巧懂事的呢。 徐小国差点没找根绳子去上吊了,自己不仅眼瞎,还耳聋,谁说的话也听不进去。 徐小国终于同意离婚了,徐家这边的事儿也处理得差不多,周国文把羊奶粉和肉干,还有其它准备的吃的,都悄悄给了徐家的人。 一切矛盾就是在路上发生的,本来徐小国心情很不好,感觉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然而,萧芦花同志还真不愧被人叫芦花鸡呢,句句如针,把徐小国给扎的,真的就像是被母鸡追撵着咬屁股呢。 “徐小国,你我都清楚,我们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天天吵个没完没了的,这日子过着也没意思。赶紧的吧,把离婚报告打了。” 周国文和白玲俩口子,还有徐小国,以及萧芦花这位同志,四个人刚坐上回程的火车,这位萧芦花,就立即嚷嚷着要看到离婚报告。 徐小国是军人,萧芦花是在部队的卫生所干的呢,也是穿绿衣裳的,所以离婚就要由徐小国来打离婚报告才行。 打了报告后,还要经过审核和谈判,这只芦花鸡就觉得时间太紧,事情太多,她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萧芦花都提过好多次了,她要回京都,要一个人先回娘家。 在萧芦花眼里,前程上已经没什么看头的徐小国,根本不需要出现在她的娘家。 就在芦花鸡不停地嚷着让徐小国打离婚报告,现在就打。一点也不顾忌下环境,他们可是坐在火车上呢。 而萧芦花的声音也大,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到,她要和徐小国马上离婚,尽快解除夫妻关系。 萧芦花的种种行为,把白玲气得直接伸出了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了萧芦花的脸上。 白玲用的力气不小,一巴掌就把萧芦花的一面脸给打红了。 白玲的手不大不小,萧芦花的脸上,清晰的显露出了一个手掌印子。其实白玲自己也没想到,她打过去的时候,这只芦花鸡居然没躲,那会儿是整个车厢立即就安静了。 萧芦花这么能闹腾,旁的乘客早就看不惯了。列车员站在通道那头,还张望了两回。 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这个年代的人大部分都老实,也不会主动说别人的太多不是。大家都在咬牙忍着的时候,就听到一声脆生生“啪”地响。 这一声响得好,不仅所有人都看着解气,连在车厢过道位置站着的列车员,都在微微点头呢。 白玲打完后,周国文伸出手帮她揉了两下,这一巴掌别说听着就觉得疼,这打人的也疼呐。 但是这一巴掌是管用的,白玲是一个字都不想说话,转过头盯着绿皮火车车厢外头,而芦花鸡也没说话。 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的时候,火车的广播里面传来了要到前面某个站的时候,芦花鸡忽然就站了起来,捂着脸跑了。 列车在这个小站停了有大概十多分钟,“嘎噔、嘎噔”地车轮响起的时候,又传来了火车的“呜呜……”一阵阵的鸣笛声。 “嘎噔嘎噔嘎噔嘎……” 火车迅速地离开了车站,可是萧芦花却还没回来。虽然和她是要离婚的,但是不能半道上出啥事啊。 徐小国就去找人了,找了好久,火车又快到前面的站了,徐小国人还没回来。 不仅徐小国找人没回来,那只芦花鸡也一直没有回来。 周国文看这情形也是不放心的,也站起来去找人了。 白玲那会儿还想着,是不是打得太突然了,以后再遇上这种人,得压一压脾气,要不然真在半道上出点啥事儿,这罪过也不应该她担啊。 白玲无奈地摇了摇头,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等着人回来呢。让白玲意外的是,一等又二等,还是等了好长时间,不仅萧芦花没回来,连着去找人的徐小国和周国文也不见了。 这回白玲是急了,就是担心俩人不小心下火车找人,没赶上回来的火车呢。 白玲想得确实有点多,这一多就更着急了。 抬头看了下架子上自己带着的行礼,也没啥重要的,几件旧衣服。而坐位下面塞的两个小包,都是装的吃的啥的。 白玲还挺放心车厢里的人的,没人会偷的。 白玲一行四人,正好坐着一个四人坐,车上的人都挺好的,都看着白玲着急,旁边一个大叔主动说帮白玲看着行李,除了他们座位上的,别人来了都不行。 白玲觉得挺放心的,而且这个大叔还带着个小孩子,一看就真是好人。 白玲放心地跑到别的车厢,一截一截地去找人了,等到走了几截车厢后,忽然听到广播里传出来找人的消息。 这个时候火车又停在了一个小站,上车下车和休息的功夫,广播里穿插了找人的消息。 白玲听来听去,是帮着找萧芦花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原来徐小国和周国文都在广播室那头呢。 白玲猜着应该是前面先找人没找着,才想着去广播室让大家帮着寻寻人的。 白玲就站在一截车厢的尾巴位置,等着周国文呢。 白玲终于把周国文和徐小国等上后,三个人就慢慢地往回去走。 不过白玲还是知道了,那只芦花鸡仍然没找着,也不知道广播管不管用。 白玲没忍住话,就同徐小国说, “回去赶紧离婚,以后可别再找这样的了。” 徐小国没作声,脸色不太好,可周国文不能说自己媳妇不是啊,他还觉得媳妇白玲说得挺对的,只是现在是火车上。 周国文伸手拍了拍徐小国的肩膀, “咱们都是当兵的,还有什么难关度不过的,只要有钢铁般的身躯,就什么也不怕。” 白玲走在周国文和徐小国的前面,也正好看到了自己的位置,确实没有别的人来随便坐,白玲还松了口气。 也不是怕人坐,只是现在有点烦心,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然后就是白玲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白玲又问了一遍那个热心的大叔带着的小孩, “你说、说的啥?” 白玲说话都不利索了,那小孩靠在大叔身上,声音脆脆的,一整车厢的人都能听见, “就是那个被你打了的阿姨,刚才回来了,然后拿着你们的包就走了。” 这个小朋友说的那个被打的阿姨,就是指芦花鸡。 白玲和周国文,还有徐小国,他们三人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架子上的大包,座位下面的小包,座位上放着的茶缸子,全没了。 胡幽听着都合不上嘴,白玲拉着她说, “符生媳妇,走,跟我打到萧家去。” 第354章 白玲要打到萧家去,而那个还被押在火车站派出所的徐小国,都没接回来呢。 老郭和周国文去了,胡幽都是深深地同情这位。 “唉,真是倒霉蛋啊。” 胡小弟在旁边幽幽地说了一句,胡幽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就是站着看笑话呢,不过确实有点想笑可咋整呢。 当时白玲坐在火车的座椅上,都傻眼了,周国文也差不多。周国文训练了十大几年的兵,头一次有这种感受。 终日玩小鹰,被鹰啄了眼。 周国文又从身上掏了掏,掏出几毛钱,还有他和白玲的车票。幸好这东西在啊,要不然连车都下不了。他们还有差不多两天多的样子,才到京都呢。 可下不了车的是另外一个,徐小国。 周国文掏了车票时,忽然想到什么,就看向了对面的徐小国。徐小国也是傻着眼看着周国文,徐小国抖了两下嘴唇,脸色特别的灰暗, “姐、姐夫,我的东西都她拿着呢。” 周国文现在不气徐小国,气的是自己,咋就那么放心,把车票给了这俩人,都自己拿着多好啊。 周国文手里搓着两张火车票,恨不得是三张。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几毛钱在火车上就够他们吃两顿的。 一天三顿饭,憋着早上不吃,那一天也要吃两顿。两天至少要吃四顿饭,周国文仨人在火车上买了点菜和饭只吃了一天,另外一天不仅整整饿了一天不说,头一天本来就是饿了一顿。 周国文也是受过苦的,但是还真没挨过饿,白玲也是,俩人从火车站出来,腿软的直接坐在了火车站的广场上。 而徐小国在出火车站的时候,被带走了。徐小国虽然说的很惨,但是派出所还得查明呢。尤其徐小国是个当兵的,要是假冒的情节就会很严重。 好不容易到了胡幽这里,周国文和白玲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胡幽和胡小弟对了好几个眼神了,其实不咋同情徐小国。不过这人是该吃一吃这种亏,就知道这事儿得赶紧利索得办了。 不过让胡幽没想到的是,半下午的时候,老郭和周国文是带着徐小国回来了,后面还跟着符生。 符生也是去办事,在火车站附近碰到了老郭。本来符生这几天盯着几个人,连着好几天了,今天下午换了别人,符生正准备提早回家的。 符生一回到家,胡幽就拉着符生的大手捏了捏,又抬手摸了摸符生的脸,胡幽就把符生推去洗澡了。 “你快臭了吧,快去洗洗。” 胡幽说符生快臭的时候,没有看到周国文和白玲俩人脸色一变,还相互对视了一眼。 徐小国被成功救了回来了,周国文又给徐小国在的部队那头的团长去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处理萧芦花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只是萧芦花还没有回去,要等到回去才正式通知的。 周国文放下话筒后,只有叹气了,不去萧家是不成了。 白玲本来喊着要打到萧家的,被胡幽劝下了,现在不去都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俩人得面对面把这个事再讲清楚了。 符生收拾好后,就让胡幽也收拾一下,他要带胡幽出门。符生又让胡幽备了一篮子大鸡蛋,还有桔子和苹果备了一篮子。 胡幽一看这样子,就猜到是要去找谁了。 胡幽本来想跟着周国文和白玲去萧家的,她是要去看戏的,可是现在只能胡小弟跟着去了。 周国文和白玲也去洗澡了,胡小弟又对着胡幽眨了眨眼,那意思告诉胡幽,一切交给他,他都会把发生的事记下来的。 胡幽跟着符生上了那辆破车,符生在前面开着车,胡幽坐在旁边吃草莓。 符生感觉只有俩个人在真是太好了,胡幽还给他喂了几次草莓。 胡幽一边喂草莓还一边说,“你要是再不回家,我都快忘了你了,每天就只有小弟陪着我。” 胡幽的怨气儿还挺大的,可符生是高兴的,只要能想着他就成,别每天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闲事儿。 胡幽这会儿脑子里正想着她认为的正事儿呢,咬着水果鼓着脸就问符生, “白玲去的萧家,是哪个萧家啊。” 符生差点一脚踩刹车上呢,叹了口气, “媳妇,不是你想的那个,应该是和萧大乔是直系亲属的,要不然了不会这两年全家都到了京都。” 萧芦花确实也是城里头的,现在自家又成了京都的了,所以又看不上徐小国现在这样的“普通人家”了。 胡幽想想,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以徐家的关系,也就是最多熬个三四年的事儿,到那时徐家又是升官发财的时候,不知道那只芦花鸡会不会心口疼。 符生开着车一直到了近郊的疗养院,这里空气好,离着山近。符生指着山上说, “这山上还有山泉水呢,我们可以打一些回去煮茶。” 一说到山泉水,胡幽就笑了,抱着符生的胳膊用娇里娇气的声音说, “侯家那三闺女,就是个爱喝山泉水的,结果打成雨水了,老郭说都喝坏了肚子,还上医院去了。” 胡幽特别快乐地说着侯家那三闺女的事儿,符生也跟着摇了摇着, “侯家的人都是痴情种,这里面不就有一个。” 胡幽见到侯家疗养院的这个痴情种,正摸着一张牌眯着眼睛要打不打的样子,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老太太。 可是,刚才符生说这位今年才23周岁吧。 而另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也是眯着眼睛打牌,也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 可旁边一起玩儿牌的一堆老头儿老太太,却是一个赛一个精神呢,面色通红的盯着牌面呢。 有一个脸最红的,忽然站起来,拉住旁边的一个观众说, “你帮我把这把打喽,记得不要洗手哦。” 话刚说完,捂着肚子跑了,看来是着急要上厕所呢。 这个观众没办法就坐下了,而看着跟前摆的牌有点眼花。 胡幽抬起头看着符生说, “我不认识啊,不会玩儿,咋整啊。” 胡幽一说不会玩儿,旁边三个人立即更加精神了,都盯着胡幽看。其中那个眯着眼睛的侯家二闺女,眼睛也睁开了,“呵呵”地笑了两声,告诉胡幽, “一次打一张,打之前可以摸一张,哦,轮你到这边摸了。” 这个胡幽当然知道了,就伸手摸了一张。她可没那本事,用手指摸摸牌就能知道是个啥,她得看。 胡幽把这张牌拿过来,看来看去,看去看来,觉得不对劲。 胡幽抬起头又看向了符生,就见符生斜着身子低声地在笑,符生“呵呵”笑个没完,胡幽把这张牌扣在桌子上,鼓着脸瞪着符生。 符生看到那三个人都在瞪着他,他脸上的笑更大了, “我没教她啊,只是她胡牌了。” 胡幽也觉得好神奇,转过头想再看看自己的牌时,就看到三个脑袋都凑了过来,对面那个是个碎了膝盖的,站不起来,用一只手扒着胡幽跟着的牌,全给扒拉平了。 其他三个人虽然不服气,但是胡幽就是胡了啊。 这一桌上那个真正的老年人,皱了下鼻子,语气里都带着很不服气呢, “他坐这快一天了都没胡一把,你一来就胡,你这能叫不会玩?” 胡幽心说我没和真人玩过啊,我就是以前在网上玩过的,那个随便瞎打不能叫会玩啊。 都快不记得每个牌都叫啥啦,胡幽学着别人洗牌垒牌,动作粗鲁又笨拙,看得其他三个人特别的满意。 这会儿侯家二闺女也来了精神,还告诉胡幽摸哪张牌。胡幽稀里糊涂地摸好了14张牌,把牌摆好了,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打哪张了。 胡幽皱了下脸,特别不好意思地朝着其他三个人说, “我不会玩啊,我再看看啊。” 胡幽刚说了个她不会玩,站在胡幽身后的符生,又低声地“呵呵”乐了起来,这回符生是真要乐得弯下腰了,一只手扶在桌子上,又听到胡幽说, “我真不会玩,再让我看看啊。” 符生伸出一只手,笑得眼睛都快流出泪了,边笑边说, “媳妇,别打了,你胡了。” 胡幽又胡了,她是没想到的,虽然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呢。 这次是这张牌桌上唯一的老年人,伸手就把胡幽的牌全给摁倒了,而侯二闺女和她未婚夫,二人都一齐用手抓着兜子。 兜子里还有几毛钱,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保得住哇。 别的人还没开始打牌呢,胡幽直接胡子,这种情形不是没有,只是今天好多老年人都强撑着精神装年轻呢,在听到旁边胡牌时,都有意无意的看过来一眼。 在看到真是个年轻人时,都瞪着眼睛看。 胡幽在重新垒好牌好,数了下确实是14张牌,她要先打一张。胡幽把大部分牌都是拿起来放下,拿起来再放下,另外三个人没人催她,就是怕她忽然又胡了。 不过好在这次没有开门就胡啊,三个牌友看着胡幽打了个“白板”,都还松了口气。 侯二闺女摸了张牌,又看了眼胡幽桌子上的牌,就把手上的牌扔了。 “红中。” “等等。” 胡幽赶紧喊停,她看了一眼桌子中间的红中,又把自己余下的13张牌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我不要红中了。” 符生看着胡幽的牌,一直咧着嘴低声地笑着,可他不能作声啊,对面那个膝盖碎了的涂有生看他好几眼了。 这次轮到涂有生打牌了,他把桌子上的两张牌仔细看了看,可他都没有,琢磨了一下,就打出了一张算是很保险的, “发财。” “等等,我要发财。” 第355章 胡幽伸出肉肉的手爪子,就把在桌子中间的绿色的发财给攥在了手上。 和原有的两个发财摆在了一起,然后就仔细看,看啊看,胡幽不知道该咋打了,转过头又看向了符生。 可是这一转向是看符生的,但是却看到六七个脑袋在她身后呢。 胡幽直接吓一跳,想用手捂着牌来不及了。 符生一只手捂在肚子又开始低声地“呵呵”乐,旁边一个看着特别慈祥的老头说, “你又胡了,看啥呢,赶紧推倒啊。” “啪啦啪啦啦”地一阵牌响,胡幽的牌被旁边那老头给直接推倒了。 然后老头特别不高兴,站起来走了。 “不玩了,你根本就是来骗我们老头子钱的。” 老头委屈的捂着兜子走了,那个特别慈祥的老头子,看了眼符生,又看了眼胡幽。 老头子脸上的还挺奇怪的,最后冲着符生轻哼了一句, “别以为长得像姓符的,以为你就是了。” 胡幽这会儿心里头还挺痒痒的,想继续玩一会儿,可就见旁边的侯二闺女站了起来,朝着那慈祥的老头挤出个笑, “涂爷爷,他就是姓符的。” 别说符生,连胡幽都知道这个老头是谁了,胡幽也站了起来,指着自己坐的打牌的凳子说, “涂爷爷,您快坐,我家爷爷还经常提起您呢。” 涂老头不是来打牌的,是来抓作弊的,然后发现胡幽就是手气壮。 涂老头学着胡幽也鼓了下脸,拒绝坐下去打牌。 最后还是侯二闺女带着胡幽和符生,去了涂老头住的屋子,屋子挺大的,符生两只手分别提着个大篮子。 涂老头是真疗养,他孙子涂有生可不是。 胡幽觉得这个老头可真会躲,跑到这个地方,屋里子居然还有沙发呢。 胡幽跟着进屋里头后,涂老头看着胡幽又问, “你是他媳妇儿?” 胡幽点点头,心说当然是啊,这个年代哪能搞流氓罪啊。胡幽用两只手搓了搓白脸蛋,对着涂老头笑了笑, “我俩今年正月结婚的,好日子,正月十八呢。” 涂老头虽然也是点点头,不过一坐在沙发上居然还摇头, “姓符的看着有点老,你不嫌他老吗?”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依然很年轻的符生,身材也好,做运动的时候体力也够。而符生也正好看过来,看着胡幽的眼神,居然让胡幽觉得有点可怜? 胡幽扯了下嘴角,转过头又同涂老头说, “他挺好的,不算老。” 符生听了还挺高兴呢,又黑又粗的眉毛抖了两下。而胡幽的下一句话,让符生都想上去拍她两下屁股。 胡幽一脸的无奈,耸耸了肩膀, “我们也才差十岁呢,从小就订了亲的,想换都不行了。” 涂老头的眼神里的意思,符生是看懂了, “你这么不要脸,你家符大首长知道么?” 符生拉着胡幽坐在了凳子上,俩人的的凳子紧挨着,符生又给胡幽递了杯水过去。 这水是侯家二闺女给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桌子另一头坐的是涂有生,脸色不好不坏吧,在胡幽和涂老头说话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反应,眼皮也没抬一下。 这会儿看着比刚才更像个老头子了,胡幽又撇了下嘴,朝着递了个搞怪的眼神。 符生靠得离胡幽更近了,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的, “膝盖碎的人,和别人不一样。” 大概是符生和胡幽的样子,让涂老头觉得不像话。涂老头冷哼了一声,又出声问符生, “你干啥来了,我们这里可没病人。” 符生立即从衣兜里头掏出个小瓶子,就胡幽给的那个药效特别好的药酒。 符生指着瓶子说, “有个老中医,家里有上几千年配方,做的药酒。符振军让我给拿过来的,止痛很不错,尤其是骨头上的疼。” 涂有生的膝盖还会时不时发疼的,符生拿出来的药虽然没说是给谁用的,但是不管是谁听了都知道是给涂有生拿的呢。 涂有生就跟没听到一样,脸上还是那种沉沉的。 涂老头看了一眼,立即就走了过来,把药装自己兜子里头了。涂老头看了几眼符生,其实还挺意外的,居然有人会送药。 不管是涂家还是涂有生出了事,别说送药了,连送温暖的都没有。 不过符生不仅送了药,还真送了温暖。 符生指着两个大篮子说, “自家养的鸡,下的大鸡蛋,那桔子和苹果也是村里头自己家院子里头的。去年秋冬时候结下来,一直在符家的冷库里放着呢。” 确实,这个年代的很多南方水果,是很少能到北方的,连京都也不例外的。 符生这一温暖行为,还把人给感动了,旁边站在涂有生后面的侯家二闺女用手抹着眼角,那滴滴的眼泪,还有点止不住呢。 侯家二闺女吸溜了两下鼻子,胡幽掏给她一块灰手绢,递过去的时候还说这手绢送她了, “家里这手绢多,你拿着用吧。” 胡幽做手绢这种灰面料,之前买了好几匹,用加工器都裁成了小手绢,随时用随时拿出来。 然后就是整个胡四家,一人一大撂,连胡小弟都时不时掏出块灰手绢呢。 侯二闺女也不知道胡幽一样的手绢多啊,用手绢先擦了擦眼泪,又擤了擤鼻子。 这种情况肯定也是不能还给胡幽了,对着胡幽说了两句抱歉的话。 胡幽觉得这个侯家二闺女其实比另外两个要好点了,传闻中的傻货侯家大闺女,被未婚夫吃得死死的,还想着要一起受苦挨饿呢。 而那个时不时跳出来,说自己喜欢“洋货”,爱装“洋相”的,让胡幽说啊,那侯家三闺女就是个能出洋相的。 胡幽这边和侯家二闺女正在建立友谊呢,那边涂老头从外面进来,脸色通红,比刚才在打牌那头的脸色还要红呢。 但是,涂老头抖着一只手站在符生旁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胡幽知道这老头挺激动,当初胡三哥脚慢慢地好了以后,有一天也是这么激动。 不过当时胡三哥是两只胳膊挥舞着,跑到老林子里呆了一天。 而这个涂老头是一只手放在兜子里头,另一只手挥舞了几下,然后又在自己胸口用力拍了几下,而后就是看着符生,连着说了几个“你你你”,之后还就真啥话也说不出来了呢。 胡幽能理解这种感觉,符生当然也能了,活生生的胡三哥的例子呢。当年胡三哥一到变天的时候,走路的姿势更歪得厉害了呢。 符生看着涂老头激动得不行,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只是说有事常联系,带着胡幽就出来了。 符生和胡幽从疗养院出来后,还和胡幽说着自己的难处呢, “哎呀,媳妇,我是不太会安慰这种老头子,让他们自己互相安慰吧。” 胡幽也点头,其实她也不会。 符生也没有立即开车走,而是车只是开了一段,直接到了靠着山角最近的地方。 符生提了个大水桶就离开车了,没让胡幽跟着,要上山走不少路呢。 胡幽一个人坐在车里等着符生,又顺手从兜子里头掏出一把瓜子来,刚嗑了没几颗,就听到系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主人,有人来了。” 从不远处正着急地走过来两个人,胡幽赶紧趴在了后排长椅上。 没两分钟,胡幽又想起来,这个车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胡幽又慢慢地坐起了身,紧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俩个人,是俩女人。 可胡幽使劲眨了眨眼,咋这么不能相信呢,为啥这人在这里啊。 要是胡幽记忆没有错乱的化,萧大妈应该在某个村村里头的卫生所呢。 胡幽这会儿很不高兴,连脚指头都不用往起竖,立即就能猜到肯定是符弘隆搞出来的吧。 不过胡幽眯着眼看着萧大妈,穿的不好,破褂子旧裤子,而且一看就是布很厚那种的。 现在天慢慢的热了,这位这么穿确实还有点热呢。 和萧大妈一起的,是另外一位更老的老太婆,胡幽立即掏出小相机,给这位照了张相。 胡幽盯着她俩,这俩人却是越凑越离着胡幽坐的这辆破车更近了。 萧大乔拉着那个老太婆走到山底下的“破车”跟前,左右前后又看了看,发现没人时,靠在破车的车身上,抹了下头上的汗。 萧大乔还朝着那个年纪大的人说了句,“这边没人,有辆破车正好把别人视线也挡住了。” 估计萧大乔这一辈子都想不到,她说的每句话,她的每个动作,都被胡幽听到和看到了。 隔着一层车窗,把这俩个人说的话,和在办的事都听了个明明白白,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俩人也没呆多久,五六分钟的样子,就都急匆匆地走了。胡幽看着她俩走过前面的路,又分开走了。 等萧大妈和那老太婆走了没一会儿,符生提着大水桶回来了。 符生把水桶放到了后备箱里,盖上了严实的盖子,回到车上时就看着胡幽。 按照一般情况,胡幽应该跑过来好好闻闻山泉水的味道才对啊,现在居然紧着小脑袋,在想事情呢。 符生觉着很有意思,伸手在胡幽头上摸了两下,又挨着胡幽坐在了后排,拉着胡幽的小肉手,连着亲了好几下。 胡幽都觉得的手被狗舔了一样,潮乎乎的。 胡幽甩开手,还鼓着脸,看着符生, “到底是咋回事呢,我居然看到萧大妈了。” 一提萧大妈,符生微愣了一下,看着胡幽时,脸上也是有点疑惑的, “媳妇,你看到她在干啥?” 第356章 符生也觉得奇怪,萧大妈在这里到底做什么,以萧大妈的年纪,在这里做护士确实有点不太合适,而且就她那犯错的行为,也不可能在这里做护士的。 到偏远村村里头的卫生所里干干,也是因为她是符家的媳妇。 胡幽耸了几下肩膀,哼哼着说, “她在这里打扫卫生的,在这里是和她亲妈见面呢,那老太太和她长得不太一样,但是一看就厉害。” 胡幽立即从衣兜里头掏出张相片来,是黑白的。胡幽用的是之前从系统市场里购买的仿年代版相机来照的。 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是清晰度非常高,符生感觉连人的脸上的肌肉变化都能照出来。 胡幽照了三四张,符生让胡幽把相片收了起来,却把胡幽的相机拿了过来。 这个相机符生之前见过,当时还差点被吓死了,那会俩人还是在上海的时候呢。 符生把相机捣鼓了一会儿,忽然带着吃惊的说, “你这相机居然能照十万张照片,还可以把出片的时间推后。” 当时就胡小弟喜欢照相,胡幽给胡小弟买了两台,一台和这个一样是照小相片的,另一个是照大照片的,由着胡小弟随意瞎折腾。 这个仿旧版相机符生拿在手上又随意照了几张,发现可以照的距离很远。 符生把相机揣起来了,说借用几天。这台相机至少还能照好几万张呢,符生怎么用都够了。 等符生把车开动后,才慢慢地和胡幽说起那萧家的老太太。 符生的声音不大,在车里面足够胡幽听到了。 “当年就是这个老太太撺掇萧大乔的,不过也是符弘隆那人有问题,俩人算是一拍即合吧。” 胡幽看着符生提起亲爹的时候,一点爱恨情仇都没,立即就瘪着嘴说, “萧家老太太看着就很厉害,怪不得萧家的女人都嫁到了想嫁的人家儿呢。” 符生轻笑了一声,“带着各种目的,经营自己儿女的婚姻。他们家啊,出了名的……” 符生一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才好,胡幽现在和符生是干啥都是一条心,立即就懂了他的意思了, “哦,村村里头说的,破鞋。这一家的女人,就爱当破鞋,对不?” 胡幽那小眼神,歪着头看着符生,眼睫毛还眨了好几下。 胡幽的样子,让符生忍不住刚笑了两声,就听到胡幽忽然“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胡幽是伸着一只手,指着窗外“哎呦”叫着。 胡幽是一转头的空档,居然从汽车车窗看到了车外头有个人,正是那个萧家老太太。 按照符生说法,这老太太为了所谓的“萧家”,把家里头所有的女人都嫁了还可以的人家儿。 可是,好些人是不乐意的,结婚后家庭不和睦的有不少呢。 胡幽在看到萧家老太婆的同时,老太婆也正好看到了符生开的这辆“破车”。 胡幽就见那萧家老太婆一边跑,一边喊着让停车。这老太婆别看年纪不小,跑得可用力呢,两条腿倒腾得挺快,伸着一条胳膊朝着前面的破车大声喊, “停、停住呀,停着,等等,等我……” 见那萧老太婆的小手挥的才叫利索呢,可符生咋可能给她停呢。而且,这人追得那么溜的,还不就是想看看车上有啥人,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她说话呢。 胡幽也都没忍住讽刺了两句, “谁乐意听她俩说话啊,萧大妈就是嫌弃这里做打扫卫生的苦。说什么年纪大的人啥人也能碰上,啥端屎洗尿布的事儿,也还不少。” 符生从后视镜看着那个跑得越来越快,却离他们这辆车越来越远的老太婆说, “还是想让符振军那头给想办法呢,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符振军恨不得把姓萧的和姓符的永远割裂开,永远没有任何联系。 要不是符振军那亲爸符家大伯的瞎掺和,萧大妈怎么可能离京都这么近。 不过在这里干着又累又脏的活,也得干不少时间呢。真扔到某个村村的卫生所,其实也用不着干啥活的。在胡幽看来,倒是不如这里“好”。 一想到这个,胡幽觉得结果还算不错的。可符生却没这么乐观。 符生一边开车,一边皱了点眉头说, “萧家老太婆是怕萧大妈坚持不下去呢,来给她送点钱,安抚几句。然后再找机会,让符弘隆给想办法。” 胡幽现在把萧家就当成眼中盯了,感觉到哪哪都有这家人,不由地咬牙说, “和姓萧的是不死不休,一时半会儿也打不死的,来日方长。” 符生也是这个意思,而且现在手上有几个很重要的任务,尤其是那个和洋人有关的,像是线索断了一样。 现在从郑英秀那里也得不到太有用的信息,而且审问郑英秀一直都是符振军那边的人。 符振军叮嘱过符生,让他不要接触郑英秀,有什么事和符振军要商量。可是现在却没有什么进展,符振军也一直没有回京都。还在忙着张罗着藏东西的事儿,现在符大首长给的线索,都是古董有关的。 这些古董的来源不用符生多想,也知道是从文布燎那里弄来的。 想到文布燎,符生不由地想着,文布燎和郑英秀共事那么久,以文布燎的为人,难道不去查查关于郑英秀的事吗? 符生想要把这个事了解清楚,就得当面找文布燎问一问,而且还要让这个人得到了好处。 符生忽然想到了胡幽给了那个什么“前凸后翘”的减肥药,那会儿就给了符大首长。 依照现在符振军的进度,应该是减肥药已经到了文布燎的手上了。 胡幽其实就给了十来颗,但是也管够让文布燎媳妇从个大胖子,恢复到当初妖么几几的样子,甚至还可以更加的肤白体软呢。 这个细节问题,符生是想不到的,而且在某一天的将来,对某项运动极其极其满意的文布燎,居然对着符生笑得很温暖。 这会儿符生可不知道一贯以阴谋为生的文布燎,会有一天那样的感激他呢。 胡幽因为被禁止吃减肥药,压根就没想过什么“前凸后翘”的事,她对自己身材还是挺满意的,就是再高点就好了。 等一回了家,胡幽下车人就跑了,都没等符生。 符生才把车停好,就见胡幽没了人影,真的有的时候觉得胡幽太爱打听闲事了。 胡幽确实是好奇,想看看萧家是什么态度,一跑回去就看就胡小弟正在拿着根树枝在比划。 胡小弟一眼就看到跑进院子的胡幽,摊着两只手耸耸肩膀说, “萧家说那个芦花鸡没回来呢,让我们过两天再过去。” 胡幽一听,这是大好事啊,那她到时候能一起去了。 胡幽这边甩着小手绢哼着小曲子,摇进了厨房,却看到白玲正拿着一瓶酒在喝。 白玲在喝酒,周国文站在胡三哥旁边一起弄饭呢,另外站着做饭的是金兰。 坐在白玲旁边那个,一直在劝酒。 胡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反了啊,用手把眼睛揉了揉,没看反。本来以为会是徐小国在借酒浇愁,而白玲这个表姐应该在劝解。 可现在却是白玲在抱着酒瓶子喝酒,徐小国在一旁使劲地劝。 胡幽靠着边溜到了灶台边,扯了两下金兰的衣服,胡幽用下巴点了下白玲, “金兰啊,白玲嫂子咋回事呢?” 金兰现在在胡四家呆时间长了,也开始八卦了。金兰的头发这会儿用块手绢扎着呢,有几缕发丝正顺着脸颊搭着呢。 胡幽看到金兰靠过来,抬手就在人家金兰侧脸上摸了两把,还“嘻嘻”地笑了两声。心里头想的是,这么嫩的小脸,可是自家三哥的。 金兰可不知道胡幽是咋想的,而是亮着一双大眼睛,悄声地和胡幽讲了下白玲的事, “白玲嫂子还是被那只啥的芦花鸡给气的,其实嫂子知道人已经是回来了,就是躲着不见,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哩。” 金兰大概觉得“入乡随俗”是个好事儿,成天介的学着胡小弟说话,胡缩了下脖子,低声地告诉金兰一个大消息,当然是符生说的。 “萧家的女人,最喜欢给人当破鞋,那只芦花鸡不知道被定给谁了,反正离我大哥远点就成。不过吧,萧家爱咋折腾就咋样。不要和古月胡这个字,再沾上啥关系。” 胡幽的话不高不低,在厨房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尤其是徐小国,两条粗眉都挤在了一块了。 臭鞋巴子,不仅臭,还让人觉得恶心。 这些年的年景眼见着要好起来了,胡幽可不想被这些烦心事不停地打扰。那个萧大妈,是没办法的,胡幽立志要斗倒她。 胡幽甩了两下灰手绢,坐在了白玲旁边,从兜子里头掏出张照片来。 胡幽把这张照片放到白玲的脸跟前,推了推白玲, “嫂子,看看这个上是谁,你仔细看啊。” 白玲没少喝,不过还能顶得住,没醉呢。但是也有点眼花,拿起照片对着光亮的地方,看了又看。 白玲嘟囔着的同时,还摇摇头, “不熟,不认识。” 胡幽的小肉手“啪”地一下就拍在了那张照片上,就告诉了白玲一件事。 “嫂子,这个老婆子,就是那只芦花鸡的姑奶奶吧,应该是这么叫呢。萧家的事,都听她的。” 白玲晃了晃脑袋,仍然眯着眼睛,看了眼照片,却摇了摇头。 胡幽真觉得这个白玲不太好交流,立即撇着嘴说, “嫂子,你咋能让恶势力打倒呢!” “嫂子,这老婆子和个老爷们儿有一腿,你去揭发她啊。” 第357章 胡幽的一只小肉手,“啪啪啪”地连拍了好几下桌子,说话声音也变得有些高了呢。 “嫂子,你咋能让恶势力打倒呢!” 符生就常说,恶势力之所以来得凶猛,并不是因为“她”家人多。哦,萧家确实人不少的。 但是,符生还说呢,只要打到“她”腰骨上,一定让难忘终身。真要是打腰的截骨上,肯定是难忘了,都瘫痪了。 胡幽觉得还是胡四媳妇觉悟高,碰到这种老妖婆,肯定要找到她的弱点,一击就能让她倒下。 永远倒下比较难,但是暂时让她倒下还是能办到的。这样一来,也不会总碰到这些讨厌的人。 胡幽用手指又指着桌子上的照片说, “嫂子,这老婆子和个老爷们儿有一腿,你去揭发她啊。” 胡幽的话,一下把白玲给说愣了,胡幽看着已经喝得差不多的白玲,把她手上的酒瓶子给夺了过来。 胡幽闻了闻,一股白酒的味儿。胡幽是咧着嘴嫌弃地向后撤了下,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符生,平常都不喝酒的。 胡幽一只手握着白酒酒瓶,开始和白玲一点点的掰扯。 胡幽真觉得喝多的白玲有点难交流,立即撇着嘴说, “嫂子,你咋能让恶势力打倒呢,萧家的门风就有问题,从上到下都不正的。” 萧家这种人家,就是喜欢靠女人的美色到处钻营。钻营对了,一家子就能升天啦。 萧大乔就是个很好的成功案例,现在一说萧家可是符家的亲家呢。 在别人眼里萧家没啥的,别人靠实力,这家人靠女人搞搞外交,也不算什么坏事。 那是因为那些人家儿都太强了,没把萧家放眼里头的。 可萧家就是想通过女人捞各种好处,然后一大家子再图个“萧家的前程”。 这种事一般人不会琢磨呢,因为大家都没空啊。要么为吃的着急,要么为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忙碌。 不缺吃不缺喝还不缺钱的胡幽,只有她这样的闲人才琢磨这些。 被后世的电视剧荼毒过,也明白了斗争的重要性。尤其胡四媳妇每次通电话时候,再三叮嘱胡幽, “我的乖宝啊,妈可担心你呢,你就是对坏人太心软啦。” 胡幽这次不用来什么心软心不软的,她把刀递给了白玲。 这萧家老太太之所以能明白让女人勾男人,就是因为她成功过很多次。符生打听得很清楚的,这老太太就喜欢睡男人。 年轻时候睡,老了以后还睡。 就现在,混上了一个有点背景的老男人,俩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点啥,反正关系不清不楚的。 萧家老太太还经常给这个老男人送吃的,这个事吧,符生说他在出任务时,在街上还无意中碰上过。 胡幽当时抿着嘴就问符生,“有你不知道吗?” “还有你不知道的吗,符生媳妇,你咋这么神呢?” 差不多被刺激得有些清醒的白玲,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她眼睛发红,是因为酒精的原因。 而这会儿胡幽也觉得眼晕,刚才和白玲说话说激动了,自己不由地猛喝了几口白酒。 胡幽那灌酒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一仰脖子,“咕咚”一口酒进嘴里了。这个酒度数不算高,喝进嗓子里没怎么烧胃。 胡幽也没怎么喝过酒,“咕咚”喝了一口白酒后,觉得味道还不赖。然后又是一口,仰起脖子“咕咚”一大口白酒进肚里去了。 都说女人自带三分酒量,胡幽都有些佩服自己呢。 胡幽抓酒瓶子的手是左手,她还把酒瓶子甩了两下,居然空了。 旁边看着这一切而没来得及阻止的徐小国,伸伸手,嘴唇动了两下,话都没说出来。 胡三哥在听到胡幽说的那些话时,就知道是胡四媳妇在不断“点拨”呢,就没有抬头。 胡三哥也没觉得是啥大事,反正也不用自家人出头。而周国文也觉得不是啥大事,反正和萧家已经这样了,再让白玲去闹腾得厉害些,也没啥。 金兰只是竖着耳朵偷听,手上还在包着饺子,也没转过头看。 徐小国最为难了,俩个女人都喝多了,倒像是他没心没肺的一样。 胡幽“呵呵”地笑了几声,把手上的酒瓶子往地上一扔,“咕咚”地一声,酒瓶子掉地上了,没碎。 徐小国的视线盯着酒瓶子时候,忽然又听到一声“咕咚”。 白玲直接从凳子上滑地上了,白玲是看到胡幽的上身左右晃,她也就跟着晃了起来。 可是白玲晃的幅度有点大,然后就是“咕咚”一声了。 白玲的动静不小,人是“咕咚”地上了,凳子也翻了。在弄饭的三个人,这才回头看了过来。 周国文第一个扔下手里的面,赶紧跑了过来,把白玲给抱了起来就出了厨房。 而周国文抱着白玲一出厨房,就看到符生走了过来。 周国文正要说白玲喝醉了,就听到白玲正用很大的声音说话,而且一听就是醉话了, “呃,萧老太太,呵呵,咕咚,咕咚,就睡了老男人啦,哈哈,哈哈……” 白玲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抓着周围国文的衣服,另一只手到处挥了挥,还在不停地说着醉话, “呃,咕咚,哈哈……” 符生看着一脸为难的周国文,还挺替周国文着想的说, “嫂子大概心里头难受,赶紧去休息吧。” 符生正要迈腿进厨房,后面就跟过来个人,把符生给拽住了。 符生一转身就看到了是老郭,现在符生看到老郭那浓密的头发,就觉得腰疼。 可老郭不这样想啊,看到好几天又没见着的符生说, “腰好,腿脚好哇,符生啊,白玲说的‘咕咚’是啥意思呢?” 越来越喜欢收集没用东西的老郭,特别想知道萧家又有哪些不正经的事情了。 符生咬了下牙,差不多是憋出了几个字, “萧家大概又要被贴大字报了吧。” 符生现在是着急去厨房找胡幽呢,可是老郭又拽着他了。老郭没听太明白啊,刚才白玲的话也是听了一半呢。 让人听一半的话,不就是相当于拿小刀慢慢地抹那的脖子嘛,太难受了。 说话要说全乎了,宰羊要一切下去给个痛快,这才行。 老郭拽住符生的衣服,脸上还挺有高兴的,甚至把符生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 老郭皱了下他的大脑门子,语气里还带了点疑惑, “符生,你是不是有啥事啊,碰到难处了?” 符生把老郭的手拉开了点距离,非常耐心地同老郭说了下自个儿的想法,“大叔啊,我其实没啥事儿。我媳妇儿今天跑得有点累了,我想着带她回屋先休息一会儿。” 老郭这才明白符生因为啥着急呢,立即就摆摆手说, “去吧,这才多会儿没见面啊,急成这样。那你以后去外面做任务,难道还把你媳妇也带上么。真是的,年纪轻轻的,咋就不能稳重点呢。” 符生才没功夫听老郭叨叨呢,赶紧就进厨房去找胡幽。 可是一进厨房就闻到一股特别浓的酒味,而胡三哥皱着眉站在胡幽旁边。胡三哥在看到是符生进来了,先是叹了口气,用很无奈的口气说, “赶紧把她抱回去,她这会晕着呢。” 胡幽这会儿脑子还不算太迷糊,可是看人却有点迷。刚才胡三哥要过来扶她,被胡幽躲开了。 而且胡幽刚才一弯腰,又把掉地上的酒瓶子拣起来了。 胡幽手里悠着酒瓶子,看着慢慢靠近她的人,就觉得看不清。胡幽用力眯了下眼,晃了晃身子,就问符生, “你是谁啊?” 胡幽明显就是喝上劲了,酒劲上来了,看什么都是迷糊着呢。胡幽还晃呢,符生过去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忽然的凌空把胡幽直接吓一跳,胡幽的手一松,手里的酒瓶子又是“咕咚”一声掉地上。 符生哪管什么酒瓶子啊,然后就听到胡幽嘴里嘟囔着“咕咚”“咕咚”。 符生无奈地停下脚步,正好胡三哥过来,把酒瓶子直接塞进了胡幽的怀里头。 胡三哥还朝着符生点点头, “这样也挺好,这两天应该不会出去惹事了。” 刚才胡三哥听得清楚着呢,胡幽可给白玲出了个好主意,真是不怕把事闹大了。 符生倒是觉得无所谓,总要找点事做呢,要不然胡幽会闲出毛病的。符生对着胡三哥笑着说, “有老郭给兜着呢,出不了事。” 老郭还是挺有几把刷子的,胡三哥当然是放心的呢。符生把胡幽抱后院屋去了,胡三哥站在厨房门口,就看胡小弟和老郭俩人正用树枝比划着呢。 胡三哥现在是个文人,练不了武,要是符生不在的时候,老郭还真能上去比划几下呢。 老郭也和胡小弟学了点入门的武术,感觉强身健体是没问题的。老郭其实还有点别的想法,准备找时间和符生聊一聊。 现在符生根本就没有空,正在安抚微微小醉的胡幽呢。 符生把胡幽放炕上后,发现胡幽还抱着酒瓶子呢,就准备把酒瓶子从胡幽怀里抽出来,免得铬着难受。 可符生把酒瓶子抽了抽,居然没抽动。其实符生是没敢用劲,想着轻轻一提就能把瓶子提出来。可是都没想到,胡幽把个酒瓶子搂得死死的。 符生没办法就坐在炕沿上,低声地和胡幽商量, “小宝,媳妇,把你的手松一松,松松胳膊。” 胡幽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叫她,可是却咋也睁不开眼呢。 胡幽仍然是闭着眼睛,“吧咂”了下嘴说, “不,不给,我儿子,谁也不给。” 第358章 胡幽抱着酒瓶子喊儿子,把个符生给愁的。而且符生也很不高兴啊,哪有这样的呢。 符生在胡幽满是酒气的小嘴上,亲了好几口,又低声地问胡幽, “媳妇,咱儿咂叫啥名儿?” “咕咚。” 胡幽连着说了好几个“咕咚”,符生最后都没抽出那酒瓶子,想着以胡幽那妖娆的睡姿,用不了多酒这瓶子真的“咕咚”地上了呢。 但符生这次预料错了,胡幽抱着酒瓶子睡了一整晚。第二天快中午时候,胡幽才醒。 习惯性的朝旁边摸了摸,又是空的,胡幽撇了下嘴。 一撇嘴就觉得不对劲,咋有股酒味呢。 “呸呸呸” 胡幽连着吐了几口口水,不仅有酒味,身上还有股臭味。 然后胡幽就觉得手不太对劲,一直抠着啥呢,低头看了一下。 一只酒瓶子。 可是胡幽是根本想不起来她干了什么,她的记忆力就停在白玲喝酒那段。 就像是中间被“咔嚓、咔嚓”两下断了,中间那段记忆没有了。 胡幽一只手抚着脑袋,看着酒瓶子,她绝对有理由怀疑是符生那家伙学胡小弟淘气来着。 越看这瓶子是越生气,随手就扔地上,还挺用力的,就听到“啪”地一声, 碎了。 酒瓶子彻底碎成了渣渣,胡幽坐在炕沿上还在发呆,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她好像喝酒了,可是这段记忆没有,别说片断了,连碎渣渣也没。 胡幽又低头看了眼地上了酒瓶渣渣,踩上鞋走过去,踢了几脚,就要去洗澡了。 胡幽还没走到门口呢,符生推门进来了。 符生一进来就看到胡幽阴郁的脸色,还有一地的碎酒瓶玻璃渣。符生一下就误会,还以为胡幽把酒瓶摔了不高兴呢。 符生踏了个大步走到胡幽跟前,把胡幽赶紧就搂在怀里,还拍了两下胡幽的背,轻轻地安慰着人, “好了,不难过了,不就是把儿子摔了嘛,回头咱再整一瓶子抱上。” 胡幽一听,符生是不是犯啥病了,一个破酒瓶子,居然叫儿子? 胡幽伸出手用力在符生胳膊上拧了一下,把符生拧得“嗷嗷”叫唤。 胡幽把符生推开,脸色更加的阴郁了,冷哼了一声, “符生,你是不是特别想儿子啊。” 符生吓得一机灵,这会儿的胡幽眼睛斜着他,让他好怕怕啊。 符生“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又把胡幽搂怀里头,在胡幽脑门上用力亲了几下,又把自己的脸蹭胡幽的光脑门上,一副讨好的样子, “哪能啊,我有你就够了,媳妇,真的。” 符生可把胡幽哄了一通,胡幽脸色才算好一点点。 也只是好一点点,可是看人的眼神还是挺吓人的。胡幽眯着眼睛盯着符生,口气也还有点吓人呢, “符生,你怎么不去上班?” 符生立即就缩了下脖子,都187cm的个头了,不知道咋滴,看着胡幽这眼神就让他害怕啊。 符生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容,这才慢慢地说, “涂老头要来,就咱昨天见的那个?” 胡幽想了想,幸好这个还记得,就点点头。她也没再和符生说话,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等胡幽出去了,但还是冷着脸的,符生摸了摸头上的汗。这会符生立即有了个想法,以后不能让胡幽喝酒了,这酒喝的,啥也不记得不说,还一直沉着脸。 其实符生是想干坏事的,借着酒劲搞一搞,俩人都好嘛。可是,胡幽是怎么摇都不醒,偶尔眯着眼睛冷冷看你一眼,抱着酒瓶儿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这个冷冷的眼神,都睡了一个晚上了,还没收回去呢。 符生觉得实在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要不然,下次自己喝吧,助兴这种事,还是别为难胡幽了。 为难胡幽就是为难自己,搞得符生一晚上没睡好。 今天大早上涂老头打电话要过来,原来涂老头和符家大首长还是多年的好朋友嘛,符生就被符家大首长叫住了,说是有事情。 符生手上的事也正好到了别人的手上,符生这会儿还能闲个一两天。 然后符生是头一次稍微休息在家的时候,被胡幽给嫌弃了。 等胡幽洗完澡以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没完全醒酒的时候,给符生留下心理阴影了。 胡幽高兴地去厨房盛了点粥,胡三哥和胡小弟都站在灶台跟前偷看着她。 胡幽那黑脸的样子,早上在房顶上闲溜达的胡小弟给看着了,胡小弟又告诉了胡三哥。 胡幽还从没和人黑过脸呢,不管啥时候都是笑嘻嘻的。胡三哥一下就猜对了,酒没醒呢。 胡三哥立即就给了胡小弟一个任务,以后不能让胡幽再碰酒了,要不然光那脸色全家人都受不了哇。 胡幽的黑脸不仅给符生留下了心理阴影,让胡四家全家都有阴影了。 胡小弟还专门打电话回去,和胡四媳妇聊了一会儿,告诉胡四媳妇这个事。胡四媳妇了吓了一跳,决定以后胡幽喝酒的时候不去招惹她了。 胡幽这会儿却是精神得不得了,脸色也好了,喝了粥以后还夸赞胡三哥呢, “哥,你腌的小咸菜真好吃。” 胡小弟见着胡三哥没作声,立即就说, “姐,那是金兰姑姑腌的,她还腌了糖蒜呢。” 新鲜的大蒜还是从符大首长那边冷库里拿过来的,有一大筐,吃都吃不了,金兰贤惠地给腌了一大罐子糖蒜。而且,还是用红糖腌的。 胡幽又觉得金兰真是太好了,可是今天却没在厨房看到金兰。 “金兰哪去了?” 胡小弟又赶紧说, “早上被白玲嫂子叫走了,去逛街了吧。” 胡幽又点点头,压根就没有发现胡小弟说话的时候挺紧张的。其实胡小弟倒不是怕胡幽,而是觉得她酒量太差了。 胡小弟也是喝过酒的,那几口低度白酒,咋就人能喝倒喽。 胡小弟可不敢带着胡幽喝酒,练酒量这种事交给符生就行。 符生这会儿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地上的酒瓶碎渣渣都扫了,又把地用墩布拖了拖,这才出了屋。 当然这个时候符生又再一次提醒自己,以后不能让胡幽喝酒。 符生慢慢地去了厨房,他这会儿觉得有点饿,先喝口粥啥的垫一垫吧。 还没进厨房呢,就听到胡幽特别欣喜的声音在喊他, “符生,你去哪了,我一上午没见着你。” 甚至于,胡幽的口气里,还有点点委屈? 听到这话的,有俩个人当时就一下僵住了。 不仅符生站在原地没动地方,连胡小弟都是。符生是刚才还和胡幽说的话呢,胡小弟在房顶上都看到了,胡幽在训符生呢。 胡小弟弄不明白了,大着胆子挨着胡幽坐下了。胡小弟先是“呵呵”笑了两声, “姐,你早上几点起的啊?” 胡幽直接就摇摇头, “我没看表,反正起来就去洗澡了,感觉人都精神了。” 胡幽说完这话还用手抚了脑袋,无不感慨地说, “以后可不能喝了,昨天晚上的事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符生和胡小弟心里都在说, “你早上的事也想不起来,这个酒好伤人啊。” 酒伤人,人伤人心,符生这一早上心碎了好几次。 符生也挨着胡幽坐下,胡幽还伸手摸了摸符生的肚子,立即就和胡三哥说, “哥,还有粥吧,符生肚子都瘪下去了。” 符生却是小心翼翼地抓着胡幽一只小肉手手,又抓着肉肉的手指玩了一会儿,试探着问胡幽, “一会儿涂老头来了,肯定要和首长喝酒的,我们……” 符生的话还没说完呢,胡幽立即就摇着头说, “我不适合喝酒,我只适合战斗。” 符生恨不得打自己两下,为什么要提姓涂的。涂老头孙子涂有生,就是战斗的遗留产品,他居然把这个忽略了。 胡幽当然记得了,眯着眼睛和符生说, “等白玲准备好喽,我也去凑凑热闹。这种事,咋能少了我呢。” 符生这会儿很想给胡幽找点事干,一个白玲就够能折腾的了,周国文这会儿还没有明白,和萧家人纠缠是多累人的事儿。 等周国文明白了以后,也一定会想办法直接下手的,而不是这几个女人瞎折腾。 符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胡幽不管做什么,他一直都很支持的。符生大概忘记了,给萧大乔贴大字报的事,他是心疼胡幽而去自荐的,好在结果还不错呐。 胡幽眯着眼睛想对策,有的时候敌不动,正是我方行动的最佳时刻。 “啪”地一声,胡幽拍了下桌子,一下就想到了件事,眼睛看着符生都能放光了, “符生,告诉周国文,让他去贴大字报啊。就贴萧家门口,这就是那个……” 胡小弟把脑袋探过来说,“兵不血刃。” 胡幽立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胡小弟也跟着“嘿嘿”地乐。 正站在厨房门口的周国文,一眼就看到符生一副痛苦的样子。 周国文可不知道上次符生贴大字报的事,现在白玲要瞎折腾,他陪着就是。 周国文挨着符生坐下,看了眼符生不太好看的脸色,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要给萧家怎么贴大字报呢,这个不好整,一弄不好,把自己也给折腾进去了呢。” 每天晚上出来溜达贴这个的人不少,一不小心被认出来,别大字报没贴好,自个儿先栽进去啊。 干这个事儿胡幽有经验啊,胡幽马上就笑着说, “不用写现在,写过去啊,就萧家老太太的过去,那可是很精彩的呢。” 第359章 萧家老太婆的过去很精彩,胡幽知道的那些事儿,都是符生告诉她的。 胡幽想干点啥不同的,都得符生支持着呢,要不然觉得心里没底。 胡幽用眼睛看着符生时,而符生立即用最简单的语言把萧家门风不太正的事讲了一下。 符生最后还强调了一句, “要想知道里面很详细的,可以找老郭,他最爱打探这些消息的,咱京都每家的这些破烂事儿,就没他不知道的。” 符生提了老郭,而老郭正好抹着脑袋就进来,最近可能心情太好了,那脑门子亮的。 老郭乐呵呵的,符生都感觉他站在外面偷听来着。 老郭就挨着周国文坐下,都不用周国文问,就把萧家老太婆年轻时候的风流史讲了一遍。 尤其是在和萧家老太婆有关的人,老郭还着重做了分析。 “萧家老头还一直活着呢,他就是靠着老太婆呢,媳妇跟别的男人有几腿,对他来说都没啥。” 周国文就跟听了天下奇闻似的,而且两眼放光,胡幽觉得这周国文也没那么斯文嘛,也是这么八卦。 当然,胡幽也算看明白了,八卦就是人的本质。老郭刚认识的时候,可正经了,现在就爱打听别人家不正经的事。 周国文也一样啊,现在对这种不正经的事,可感兴趣了。周国文往老郭那头蹭了蹭, “郭大叔,那这个萧老头不觉得丢人?” “丢人?” 老郭看了眼周国文,轻笑了一声, “他可不会觉得丢人,吃喝不愁,什么事也不用自己操心。从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过上了跟地主似的好日子,他快乐着呢。” 周国文和符生差不多,从出生家里头就在部队大院里头,见到的都是是严肃正直而上进的一面,对于这种被喊着糟粕一样的东西,却没想到在外面还挺时兴的啊。 其实也不是时兴,只是吃软饭这个事儿吧,不分时代不分年纪的。 村村里头有的是懒汉和一些不正经的上门女婿,胡幽想到这个的时候,对着符生挑了挑眉。 符生对着胡幽眨眨眼,然后就站了起来。 符生轻吐了口气,今天一上午差点被压抑死,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符生同时把胡幽也给拉起来了,对着周国文挥挥手说, “我们去旁边院子,一会儿涂圣手就要来了,去看看情况。” 胡幽还没听符生提过呢,其实是符生没来得及和她讲。这一上午符生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呢,符生这会儿是紧抓着胡幽的手,带着她去隔壁。 胡幽在出厨房门的时候,回身朝着胡小弟一招手, “小弟,来。” 胡小弟立即就高兴地跟了上去,符生咬着牙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拉着胡幽的手更紧了,怕人跑了似的。 胡幽和符生手拉手的时候,还部符生, “没想到那老头那么厉害,还是什么圣手。” 符生立即就说了一下涂家的情况, “有上千年的家传医学,涂老头为人很仗义,救过很多人,后来就被人叫做‘涂圣手’。” 涂老头还有个特别得意的名字,涂无意。 这种人广交四海来友,学生又多,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年纪大了就跑到疗养院了。 符生三言两语就把大致情况说了,胡幽跟着符生一进了旁边的院子,就看到符大首长披着一件旧到看不到颜色的褂子,脸色阴沉的盯着他俩。 胡幽立即缩了下脖子,都不知道又哪惹这位大首长不高兴了。 而胡幽身后的胡小弟,立即上前一步,走到了符大首长跟前,学着符生的样子,给符大首长敬了个礼。 胡幽看胡小弟学得还挺有模样的,显得背直屁股翘,同时也听到胡小弟洪亮的声音说, “报告首长,郭大叔在厨房做指导工作呢。” 符大首长还以为是指导做饭呢,毕竟老郭曾经当过厨师的嘛。而且今天中午符大首长要招待客人的,已经安顿了老郭去给弄饭的。 符大首长就和胡小弟俩人一起进了屋,一边走还一边聊着。尤其是符大首长,在不停地给胡小弟讲过去的一些事。讲到动人的地方,胡小弟抹着眼泪儿说, “现在的生活真是太好了,符爷爷,我一定会珍惜现在的每一分钟的。” 假装忆苦思甜的胡小弟的一言一行,让胡幽和符生都快傻眼了。 这会儿的胡小弟把符大首长哄得满心欢喜的,这种事情是啥时候发生的啊。 符生拉着胡幽就问, “小弟不是天天跟你在一块嘛,他干啥你应该知道的吧。” 胡幽先是点点头,想了下自己的差不多天天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忽略了早上的时候。 “小弟每天早上在房顶溜达和练武呢,现在还经常和郭大叔一起练,估计首长是在旁边指导来着。” 一说到胡小弟练武,符生忽然就想到了到底是忽略了什么事了。其实不是忽略了事,而是忽略了个人。 “曲爷爷这几天,人在做什么?” 现在的状况很明显就是曲明老头儿在忙,让胡小弟自己先练着呢。胡幽想了想,又看着咧着嘴笑的符大首长说, “要不然你去看看,我现在去厨房弄饭吧。估计郭大叔的指导工作,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呢。” 胡幽弄的饭比较简单,就是弄几个肉菜,红烧肉,糖醋排骨,回锅肉,又做了个羊肉烧萝卜。 而胡三哥用另一个灶又炒了几个清菜,最后还是切了几个熏鸡蛋。 主食是大米饭,大冰箱里头还冻着之前切好的白面条,喜欢吃面的化,还有炸好的蘑菇肉酱。 胡幽和胡三哥把菜都差不多做好了,符大首长带着人过来了。和胡幽预料得差不多,涂老头还带了酒。 虽然涂有生脸色不算好,但是闻到肉味儿时还是显得有点精神的,侯家二闺女一直呆在他旁边。 符生把所有菜帮着摆上桌后,才发现周国文不见了。同样在帮忙的老郭,冲着符生低声地说, “他去找不正经的证据去了,周国文这个人吧,咋说呢,比较喜欢来斯文的做法。” 斯文的做法,符生就觉得大字报合适,但是周国文也太积极了吧。 而符生刚才觉得没怎么见着的曲明老头,是特别准时地出现在了饭桌旁。 连胡幽都明白,曲明老头这人就是个吃货。本来就是个精神头很足的人,最近喝了养生茶后,更显得年轻了。 有的时候胡幽都觉得像曲明老头这种人,没来个第二春啥的,是不是人生太亏了。当然胡幽可不敢表露出来一点点想法,人家曲明老头一直很痴情的,对已去那头的媳妇很是念念不忘的呢。 胡幽这会儿看到曲明老头居然凝着眉,吃饭的时候还有点注意力不集中,胡幽马上就知道是有事儿呢。 胡幽放下筷子,立即去了厨房,舀了几碗鸡蛋汤,给几个老头一人来了一碗。 胡幽是最后一个反汤碗放到曲明老头跟前的,脸上笑眯眯的, “曲爷爷,您今天没味口?” 曲明老头儿这会儿有点像是在想事情,胡幽问他话的时候,他只是摆摆手,眯了几下眼睛,晃了晃脑袋。 要不是现在在吃饭呢,胡幽都以为他要睡着了呢。 胡幽坐回自己的凳子上,奇怪地看了眼曲明老头,又看了眼旁边低头吃饭的胡小弟。 连胡小弟都不好奇的事,那就说明胡小弟知道这个是啥事啊。 一吃了饭符生跟着符大首长去那头院子了,还有涂家的人。 胡幽不爱听他们的正经事,就找胡小弟问一问曲明老头的闲事儿。 胡小弟一听,立即用手指着曲明老头那屋说, “姐,还不是你给了几张汽车图纸嘛,我把多排座位的小汽车的事和曲爷爷说了,曲爷爷把图纸看了看,就去找了郭大叔。” 后来老郭又带着曲明老头找了符大首长,也不知道是咋谈的,然后就是曲明老头窝在屋里头研究图纸了。 胡小弟抽抽鼻子说, “曲爷爷说以我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画出准备的汽车图纸,我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吧,最近练我的武就行。” 胡幽伸手摸了摸胡小弟的脑袋,还出口安慰了几句, “小弟啊,你才15呢,像你这么有本事的,姐还真没见过呢。” 胡小弟立即点头,脸上还露出了一向的骄傲自满的表情,两个眼睛是贼拉的亮啊。 “姐,我还和三哥经常练外文呢,三哥说现在用不上,以后肯定能用上。” 胡幽差点没握住胡小弟的手,表示赞同呢,只能是一个劲地点头, “是啊,这种事以后就知道了。” 关于未来的事,胡幽不敢和胡小弟说得太直接,这小子鬼精得太厉害,现在一天天的大了,有的时候连胡三哥都能给糊弄了。 胡幽拉着胡小弟又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忽然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了一个很大的声音。 要不是胡四媳妇已经回去了,胡幽都觉得这人有点像是胡四媳妇呢。 胡幽和胡小弟走到门口看了看,差点吓一跳了。 就见白玲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队人,都打扮着花里胡哨的。 胡幽和胡小弟都愣住了,这么热闹的情形,还是头一次见过呢。就是不知道白玲是要做什么。 胡幽望了过去,金兰在最后走着,手里拿着个袋子。 幸好,幸好,金兰还和平时一样,穿的还是早上从家走的时候的衣服。胡幽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在喊金兰,而且声音还有点急呢。 “金兰姑姑,赶紧回来,都过了饭点了。” 第360章 胡幽见金兰提着一个布包,看样子确实买到了画笔之类的。胡幽赶紧站在台阶上,把金兰往自个儿旁边轻拉了下。 “金兰,你还少画板吧,那东西自己能做。哦呵呵,我三哥做木匠活好,他没问题的。” 站在胡幽身后的胡三哥扫了一眼胡幽,眼神都不变,而是只动了下嘴皮子, “嗯,没问题的。金兰姑姑,赶紧去吃饭吧。” 白玲不知道又瞎折腾啥呢,胡幽是看不出来,搞一堆敲锣打鼓的,这位可不是那么能搞斯文的事儿。 白玲和金兰俩人都没吃饭,胡三哥又给热了饭,金兰抢着去刷锅。 胡幽和胡小弟都忍着没进厨房,可是白玲那个大电灯泡,坐在厨房里的凳子上,就是不出来。 被白玲领来的那几个唱大戏的女的,都是白玲的熟人,在一个剧团的。白玲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她们几个讲了一下,都觉得拍个除去旧糟粕的剧目,很符合时代新风。 胡小弟把这几个女的让到了厨房旁边的屋,让她们坐着先喝点水。而作为把人家领来的主人,白玲是一点意识都没,还在旁边厨房的小桌旁,和金兰还有胡三哥聊天呢。 白玲觉得自己还得斯文点儿的, “我和她们说了个去旧社会糟粕的故事,她们很感兴趣,我一会儿准备再给她们写写。哎,就这么拍个小剧,天天在萧家附近的小剧场演。” 现在的文化活动少,要是有个新时代新风尚的剧目,能连着演好多年呢。 白玲都把这个小剧的主角名字起好了, “就叫萧老太,哎,我就写成那这萧老太爬墙头不守妇道,被村里人拉着上街去游了。然后呢,又有个特别上进的代表就叫白苗苗,代表着咱新时代新女性,独立自主,打击糟粕思想。我……” “媳妇,别我了,赶紧去给你那两个剧团的朋友,说说你要上进的本子。” 进来的正是周国文,去打探消息回来了。 白玲正说得高兴着呢,周国文进来了。白玲带来的那几个人,周国文都熟悉,路过打了声招呼。 周国文还同站在厨房门口的胡幽说了句话, “符生媳妇,你果然有战斗的天赋啊。” 胡幽出的那些主意,和干过的那些事儿,在周国文看来,可比白玲这么折腾要省心。 但是呢,白玲这个也不能说不行,只是有点费劲。但是,倒是也能让萧家安生几年。 周国文进去厨房,立即伸手轻拍了拍白玲的肩膀,在白玲耳朵旁说了几句话,白玲立即就高兴地跳了起来。 “老周,你可太棒了,哈哈。来,让老娘亲一口。” 白玲跳起来就抱着周国文脑门亲了一口,随后就高兴地跑到旁边屋去了。 胡幽是一只脚踏进了厨房,正好看着呢,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胡幽一抬眼睛,就看到胡三哥沉了一下脸。 胡幽不由地就一撇嘴,胡三哥这人,有的时候就是对自己过于严苛了,这会儿已经明显看上人家金兰了,还成天的叫“金兰姑姑”。 胡幽才不管周国文这个阴险的家伙,怎么应付萧家呢。反正周国文和白玲都不是吃素长大的,也都是在京都混大的。 只要是对付萧家的事,胡幽就乐意看戏。 等符生和符大首长那边谈完事情,又给了涂老头一瓶药酒,还装模作样的再三叮嘱这个爱药成痴的老头, “我这边还有个孕妇,想让您看看,就给您几瓶药酒当诊费,您看怎么样?” 对于涂老头来说,这种“新药”比什么都值得,而且对涂有生似乎有点点作用。现在天虽然在慢慢变暖和了,但是湿潮气开始重了。 涂有生从来不喊疼,咬着牙不作声,可是早上看他的脸色,涂老头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又是膝盖疼了。 但是给涂有生试着抹了符生送来的这个药酒后,早上的脸色稍好了一点点,没那么灰暗到没有生气一样。 涂老头暗暗的在高兴,可面上不显,主要还是怕涂有生看到了难过。 而对涂有生就差放头上顶着的侯家二闺女,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了一上午,差点没哭晕过去了。 后来侯家二闺女又陪着看着迷糊的涂有生打了一下午的牌,晚上的时候和涂老头俩人狠狠的吃了一顿。 符生是知道胡幽大嫂庞医生,想找个厉害的老医生,给把把脉。而这个涂老头,实在是太合适了。 符大首长在一听说是关乎孕妇的事,觉得这是个大事,何况是“符生媳妇”的大嫂,立即就把涂老头一家子,留下来了。 符大首长院子也不小呢,还有好几间空房呢,符大首长朝着涂老头招招手说, “你那里能有什么好吃的啊,我这里要啥有咐,你就住几天吧。我现在都不爱搭理外面的事,平常也没什么人来。” 符大首长的意思呢,说是现在很清静,挺适合住下来的。可涂老头却明白了符大道长的意思,立即又让老郭去拿象棋,要和符大首长下棋, “老伙计啊,我知道你寂寞了,来,我陪你下几盘棋吧。” 符大首长抿着嘴想反驳,都没来得及。现在老郭腿脚利索了太多了,也就是涂老头的话音刚落,老郭就把棋拿过来了。 老郭把象棋棋盘摆好后,还给符大首长端来了新沏的茶水,甚至还有一大盘刚切好的苹果。 符大首长看着切成一块一块的苹果,就看向了老郭。老郭赶紧就解释, “符生媳妇说这样吃省心,而且一个大苹果吃不了,正好几个人分着吃。” 确实是一个大苹果切成了八块,放在一个小盘子里。这里坐着四个人,都不算老郭和站着的符生。符大首长和涂老头这边三个人,确实是每人分两块。 倒是不浪费,可是这么小家烂气的事儿,符大首长还从来没办过呢。 老郭都不等符大首长生气,颠颠地又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又端来了一小盘葡萄。 老郭放在小桌上时,还和符大首长又传达了下“符生媳妇”的意思, “符生媳妇说你们年纪都大了,吃多甜的对牙不好,稍微吃点就行。她一会儿再给沏茶来。” 符大首长忽然觉得自己倒成了“符生媳妇”的小兵了,正要挽袖子要出去。符大首长可不会去和胡幽打,而是要把冷库的门给锁上。 既然不让他吃,那谁也别想吃。 符大首长刚站起来,就被符生给拉住了。符生笑着说, “首长,我去看看,一会儿给你再端点来。” 符生回自己院子时,看到胡幽正端着一大盘水果,站在厨房门口吃呢。符生还没走到跟前呢,就看到胡幽在冲他招手。 符生走到胡幽跟前,顺着胡幽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到胡三哥和金兰在一块说话,好像是说金兰学画的事。 符生把胡幽拉到一边,轻声地和胡幽说, “看来你三哥好事也快了,你就没想过再干点啥?” 胡幽摇了摇头,确实也没想干啥。这几天胡三哥都在家呢,连养小鸡的事儿都交给了胡三哥了。 符生发现胡幽最近实在是太闲了,就想要给她找点事干。 胡幽也明白,自己好像除了吃吃喝喝的,什么也不用管了。而且也是因为最近胡三哥在家的原因,连做饭都不用自己伸手了。 胡三哥也心疼胡幽平时给一大家子做饭,现在连厨房都不怎么让胡幽进的。 胡幽看着符生,就眨眨眼说, “那你想做啥?” 符生也想想说, “要不然,一会儿我开那辆‘破车’出去,带你去转转吧。” 胡幽其实觉得也没啥可转的,就和符生说自己想学车。胡幽上辈子都没来得及摸小汽车呢,就来这了。 胡幽嘟着嘴看着符生,符生开始不同意的,胡幽学会了也没用啊,她考不到驾照的。 拿不到驾照这个事儿,符生其实是顺嘴说的,胡幽立即就斜着眼看着符生,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没两分钟符生就妥协了,符生吐了口气说, “最近曲明老头在画新型小汽车的图纸呢,就胡小弟说的那个多排座位的。要是这个图,最后真的被采纳了,我就和老郭说一说。” 胡幽一听,不仅嘴巴抿着啦,手也伸出来,在符生的腰骨上摸了两下。胡幽的眼睛里都是笑,一个字一个字悠悠地问符生, “小弟现在都是我三哥拉着学习呢,可这些又同老郭有甚关系呢。看看老郭那浓密的头发,嗯?” 符生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弄的补肾茶,现在变成了全家的养生茶。补肾乌发,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补肾就要从小年轻时候抓起,到一定年纪后,仍然能有一头乌云般的黑发呢。所以啊,肾才是大事呢。 更所以,胡幽想学车呢。 胡幽学会了车,其它的就交给老郭了。 符生觉得这个事情吧,是不是会有点为难老郭。 “不为难,我觉得挺好的。符生媳妇啊,你要是学会了开车,想去哪里就可以自己去了。” 老郭不知道啥时候走到了胡幽的后面,把胡幽和符生说的话都听到了。 老郭很支持胡幽学车,要不然出门还真是不方便呢。尤其胡幽一般都不出门,出门的化一般都不会太近,除非是去胡大哥和大嫂庞医生那里。 符生就是在老郭热切的目光下,把胡幽带上了那辆“破车”。一上车,符生是一路直踩,差不多快出城了,找了个人特别稀少特别偏的地方停了下来。 现在的京都基本稍微走走,人就很少了。 符生从驾驶座直接扑到了后座上面,压住胡幽说, “媳妇,我先教你另一种开车。” 第361章 对,符生是被饿得。 胡幽觉得符生这家伙,可能确实是有点饿坏了。 记不清是有多少天了,一是没见着符生,二是没让他吃上。唉,胡幽看着车顶忽上忽下的时候,想的却是补肾茶喝多了真不行。 昨天晚上符生本来想大吃一顿的,可是胡幽却搂着酒瓶子,给了符生一晚上的翘屁股和后背。 符生只能时不时在胡幽的小屁屁上摸两把,其它的啥也做不成。 现在这个时机太好,这辆“破车”太合适开车啦。 符生还没有带着胡幽在炕以外的地方搞过呢,在车里感觉很爽,胡幽也很配合他,死抱着他的脖子,“嗯哼”声就没停过。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晃我晃,我摇你摇。 最后就是,有不少路人路过的时候,就看到这辆破车在晃,可就是咋也看不到里面是个啥情况。 不仅看不到,还听不到哩。 虽然这一片人很少的,但是总会有人路过的。 可符生和胡幽开车开得特别得投入,压根是根本不知道。一直还在上下不停,翻滚打浪的。 符生的嗓子也都快喊哑了,“嗷”了一声,终于舍得停下来的时候。符生俯下上身,又亲了亲胡幽的脸蛋。胡幽累得快晕过去了,这会儿是一点也不想着学开车的事了。 而胡幽的一只腿,还在车的坐椅靠背上翘着呢,一只光脚丫子朝着天。 车里也没有开着车灯,外面的天色明显已经暗了下来了。可车车里的气氛却很好。 汽车自带的空气净化系统,该有的味道成了不该有的桔子味。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有的开车设置,符生刚才闻着这个桔子味儿的时候,特别的兴奋。 符生一兴奋不要紧,整辆汽车的车身,左右晃得更厉害了。要是车外有人的化,一定会看到这辆破车晃啊晃。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这车子里头是在干啥呢。 而符生和胡幽俩人“哼哼唧唧”的,差点停不下来呢。 这会儿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符生又亲了几下胡幽的小耳朵,一点也不舍得从胡幽身上下去。 “吁……” 而胡幽却长长地吐了口气,想把还趴在她身上的符生给推开,可是推了两下没推动。 这会儿俩个人身上都是汗,粘糊糊的,胡幽连拍符生的力气都没了。 胡幽本来想说句话的,就听到符生有些悠长的说话声, “看不到灯。” 胡幽还纳闷呢,什么看不到灯啊,就要伸手到车门位置去摁开车灯。胡幽的小肉手还在车门上乱抓呢,忽然听到符生低喊了一声, “媳妇,别动。” 符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胡幽的小肉手,几乎是在胡幽刚把手碰到车灯的摁钮位置时,手就被符生给制止了。 符生也庆幸自己的动作快,暂时不让胡幽动弹。 符生把胡幽的手抓着收了回来,慢慢地坐起了声,还用特别低而有些哑的声音说话, “媳妇,别动别说话。” 胡幽哪敢动啊,可是符生从她身上起来后,她这姿势实在是难看啊。光着身子,叉着腿。 符生倒是挺体谅胡幽的心思的,立即扯了个薄被给胡幽盖上了。 胡幽松了口气,差点又勾引了一回符生。再这么下去,晚上就别回家了。不过胡幽也发现符生这家伙,就是表面上正经,实际上内里特别的骚。 胡幽刚把叉着的腿收回被子里,就听到有人说话。 胡幽这会儿才发觉,刚才那个说开灯的,不是符生,而是另外一个男人。胡幽吓得脑袋就是一晕,可那个声音就在她头的位置,车门的外面。 那个声音听着确实是个男的,人家这会儿在外头还敲了敲车门, “咚咚咚” 这个男的敲了几声,又用力敲了几下,然后胡幽就听着他喊了出来, “赶紧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呢。我们几个人都在这看了一下午了,现在你们的车是不晃了,都这么大岁数了,哪能不知道你们在干啥呢。” “咚咚咚” 车门又被敲了几下,还是那个男的在说话, “赶紧出来吧,公安同志一会儿就来了,你们这些人真是,耍流氓居然这么明目张胆,一点也不把我们这些上年纪的人放在眼里头。” 胡幽这会儿恨不得穿上衣服冲出去,用手指头指着那老男人的脑门说一声,“你想耍流氓没人拦着你。” 可是事实却是胡幽轻叹了口气,转了个身,又窝在薄被子里头了。什么耍流氓,什么公安,和她没关系。 符生这会儿也头大,真的是饿坏了,没办法啊。谁也没想到,这么偏的地方,还能引来几个老年人。居然围着他们这辆“破车”好长时间了,那不就是他和胡幽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 符生这会儿也终于感受到胡幽总说的,“现在有些人咋这多事儿呢,讨厌啊。” 符生很想打开车窗,对着外面的几个老年人说, “讨厌啊,打扰人家开车车。” 符生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摸到了驾驶座,悄悄地拧开了车的启动点火摁钮。毕竟是未来科技产品,做得再复古,在某些关键位置,还是非常科技化的。 不像这个年代那么复杂,这个车的刹车和油门都是一个脚踏板,只是功能变化的时候,需要摁一个摁钮而已。 操作变得简单而安全,甚至无声无息,不会有汽车很大声的开动声。 符生悄悄地把车启动后,慢慢地向前滑,当然车内的灯也没有开呢。 所以等车外守着的几个老头,忽然看到汽车向前滑走了,立即就更用力的“啪啪啪”地拍打车门,还在外面不断地吼着。 “我记下你的车牌号了,你们别想跑,犯了流氓罪,就要等公安来。” 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公安来了。” 而这时候符生开车“破车”忽然加速,从轻轻地滑出一小段,突然变成了“嗖”一下出去好长一截子。 后面那些老头子,先后都一起大喊了起来, “人跑了,快追啊……” “耍流氓的跑了,赶紧追上去哇……” “不要让他们跑了,公安同志你快点跑啊。” 符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个穿白衣服的公安同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啦。符生轻笑了一下,光脚又继续踩着油门,破车开得是更快了。 也是符生眼神好,补肾茶和养生茶是没白喝,天虽然暗的,但是还是把人认出来了。 符生咬了下牙,低声地和还光着躺在后排座椅上的胡幽说, “碰到个熟人,一直喊着记住了车牌号。媳妇,你说咋办?” 胡幽这会儿都有些迷糊了,可是有件事她还是记着呢。胡幽皱了两下眉,问符生, “咱们这个车车,有车牌号了?我咋不知道呢?” 好吧,符生没顾得上去上车牌号,现在这个年代对车辆管理没那么严格的,没上车牌的车在路上走走还是可以的。 符生光着脚,更用力地踩着油门,就慢慢地溜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胡幽和符生都是避着人的,俩人也没敢去吃饭,怕影响到别人休息。这个点儿,其实很多人已经准备要休息了。 胡幽看到后院的书房里,胡三哥还在点着灯看书呢。 胡幽也没有去打扰胡三哥,而是和符生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胡幽一进屋子马上转身就插上了门,这时候胡幽才算是松了口气。 胡幽是直接就蹿上了炕,感觉心算是踏实了。胡幽斜着半个身子,问着还在地上收拾的符生, “符生,你说的那个公安是谁啊,你认识他?” 符生稍微收拾了下,又把衣服脱得剩下小内内,立即也蹿上了炕,钻了被窝。 进了被窝的符生,又把胡幽剥光了搂了过来,伸手又摸着胡幽的脸蛋说, “看着眼熟,但是又怕认错了人,等两天看看。” 胡幽这会儿还没明白等两天看看是个啥意思呢,可是这会儿睡不着啊,就和符生聊起了周国文。 胡幽把自己塞进符生怀里,嘻嘻地笑着说, “我咋觉得周国文这人很阴险啊,他说我有战斗天赋,提醒了他萧家老太婆还有过去的事儿呢。可我也是听你说的,我觉得我啥了没说。” 胡幽想知道周国文到底要咋干,要是周国文也去贴大字报,是不是也太简单了。 符生用手摸了两下胡幽的后背说, “他这几天应该是到处打听和调查萧家的丑事呢,那些不正经的事,都不用怎么去深入了解,找个差不多知道的人,给个几毛钱,这事儿就很稳妥了。” 胡幽窝在符生怀里“嘿嘿”地笑了两声,随后又夸了句符生, “我觉得周国文根本比不上你的阴险程度,你花几毛钱知道的事儿,咋不去告发呢?” 符生又笑着说,“我告发不合适,会被认为是挟私报复。别最后人没告倒,我先被连累了。” 不过符生的话又是一转,胡幽都能听出来他话里的笑声, “周国文一直就是搞收拾人的事儿,这个事儿啊,他一定能整出个最痛苦方式的。” 胡幽这会心里头想的却是,做符家的就这点不好,不能做坏人,一定要端着让人觉得是最好的好人。 胡幽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还是在很大声的敲门的吵闹声被吵醒的。 胡幽习惯性的摸了下旁边,空的,不过是有温度的,看来符生刚起啊。但是,外面的拍门声,特别的大。 胡幽迷迷糊糊地坐起了身,这才听出来,是外面院子的敲门声。 胡幽马上穿好衣服就出去了,而正在院子里头和胡小弟练武的符生,也停下了动作。 胡幽差不多是跟在符生后面把院门打开的,外面是个大妈。 “我是来抓流氓的。” 第362章 大门外头的这个大妈,一看就是居委会的。虽然胡幽还没同这里的居委会打过交道,但是看这打扮感觉就是了。 三齐头,一脸的严肃,穿着这个年代大妈穿标准的中式深灰色的短褂子。 大概是胡幽对这位大妈看过去,这个大妈脸上更严肃了。这位居委会的大妈一点也不喜不笑的,不像是之前在上海房子碰到的那个王大妈。 这个居委会的大妈看着胡幽眼睛死盯了一会儿说, “今天一大早上面下来文件,昨天在南边的一个街道旁,有人在那耍流氓。” 胡幽立即缩了缩脖子,忽然就想到个事儿,立即就说, “我们没耍流氓。” “我们有结婚证,我是当兵的。” 符生头上也出了一头汗,这个居委会大妈实在太厉害了。 符生赶紧把人请了进去,一边走还笑着说, “我和我媳妇住这里,还有几个家里的兄弟姐妹的。” 这位居委会大妈看了好几次符生的绿上衣和绿裤子,甚至站在院子里又张望了一下。 符生把她请进了就是厨房旁边那屋,胡幽赶紧给倒了水。 胡幽还指着站在旁边的胡小弟说, “这是我娘家弟弟,在我家住几天。” 这位居委会大妈也没喝胡幽端过去的水,眼神很阴沉,而这会儿已经跑回后院屋里头又回来的符生,手里拿着结婚证。 结婚证被放在相框里的,符生连相框也一起拿来了。 大早上的,把符生给着急的,头上的汗出了不少。符生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查这个,当初老郭难道没有给登记? 这个房子是符大首长买给符生的,户主一直是符生。 “我姓王。” 这位居委会大妈竟然也姓王? 严肃的王大妈的眼皮也是耷拉着垂下的,看着符生递给她的结婚证。 “咳咳咳。” 胡幽听到人家姓王的时候,不由地咳了几声,不过也没引起这位居委会王大妈的注意。 居委会王大妈又把相框拆开,把胡幽和符生的结婚证看了好一会儿。胡幽还以为她觉得可以了,没想到居然说要证明。 居委会大妈特别的认真, “现在上面已经下达了文件,就要抓耍流氓的,得有人能证明你们是结过婚的。” 胡幽是没有想到,连这么大的真真儿的结婚证,还有人会认为是假的。 不过胡幽也不知道该咋证明呢,要说人证呢就有个胡小弟,但是看样子这位王大妈是不相信胡小弟的。 “我来了,我来证明。” 老郭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胡幽都怀疑老郭早就在门口站着呢。 老郭一往屋里头站,居委会王大妈就愣着了。胡幽还以为她不认识,没想到她却是被惊住了。 王大妈站起来抬了两下胳膊,指着显得有点年轻的老郭说, “老郭同志,你怎么变了人个似的。” 老郭乐呵呵地摸着自己的脑门说, “最近喝了点补药,王大妈,你看到吧,补药有用啊。对我们老年人最有用了,哈哈。” 老郭左右说了这补药的好处,对老年人很有用。就在胡幽觉得这也没法证明自己和符生是合法的啊,就看到王大妈一脸兴奋的走到了老郭跟前。 王大妈伸出手轻轻摸了两下老郭的头发,眼神里散发出来的火热,让胡幽不由地看了看王大妈头发不太浓密的头顶。 老郭还主动把脑袋伸过去让王大妈又摸了两下,随后是呵呵地笑着说, “走,过我那头去,这头都是小年轻儿没啥看头。” 胡幽和胡小弟都张大着嘴,看着王大妈脸色很好的和老郭去了隔壁。胡小弟立即就跳上了墙头,看着王大妈跟着老郭进了屋 胡幽也爬上了梯子,正好看到符大首长也在屋子里头晃悠。 胡幽和胡小弟一起回头看符生,符生立即去拿了点补肾茶。 胡幽转过头,带点疑惑的就问胡小弟, “这个王大妈说的耍流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不?” 胡小弟缓缓的摇摇头, “姐,我觉得肯定不是你和姐夫,你俩有结婚证呢。应该就是像萧老太婆那样的,而且周国文和他媳妇,好像挺坏的。这次萧家估计得倒大霉喽。” 胡幽用力抿了下嘴,就想起昨天符生借着一点点光亮看到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公安同志。 胡幽看着符生进了符大首长那屋,没两分钟又出来了。 胡幽就准备要下梯子时,就听到胡小弟说了句话,差点没刺激得胡幽从梯子上摔下去。 正好符生回这头来了,一下就看到胡幽斜了半个身子,立即就冲上去把胡幽给抱了下来。 胡小弟看到是符生来了,立即撇了下嘴,又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姐夫,又不是你和我姐在街上耍流氓,你看我姐咋心虚成那样。啧啧,可千万不能让那个王大妈给看到喽。” 胡幽恨不得冲上梯子拧几下胡小弟,这个坏小子。符生耸了两下肩膀,假装若无其事地拉着胡幽去了吃饭那屋。 符生也就给胡幽刚倒了杯去火茶,就听到老郭乐呵呵的笑声传过来了。 老郭是一边颠颠的跑,一边在笑,在跑到胡幽和符生呆的屋子里,就停在了门口,直接就对他俩说, “哦,王大妈拿着茶高兴地走了,她少头发呢,正为这个发愁呢。以后呢,再碰她给她点这个茶就行了,别的不用管了。” 老郭就跟汇报工作似的,说完话转身就要走,不过他刚转了个身,脚步又停住了,脸上带着奇怪的笑看着符生, “哦,符生啊,居委会王大妈是来抓耍流氓呢,你们俩是合法夫妻,不算耍流氓啊。不过啊,以后不要大白天出去再耍啦。” 胡幽的嘴巴一直紧抿着,眼睛里都是委屈,看着符生。 符生也委屈,谁能想到那么偏的地方,还会有人呢。现在知道符生有辆小破车的只有符振兴,幸好符振兴最近没在京都呢。 但是老郭这人是人老成大精,比别的老年人还要精好几分。 让胡幽和符生最郁闷的是,还没到中午呢,胡小弟就去居委会领来了好几页张,都是针对最近“耍流氓”事件。 没想到现在的人效率还有这么高的时候,胡小弟领回来的是蓝色和粉色的纸,上面是油印的宣传语, “打到在小车里耍流氓的。” 胡幽正想把纸揉的扔了,白玲进来了。 白玲从胡幽手里拿过来看了看,看着看着就抬起头盯着胡幽看,把胡幽看着头皮都麻。 忽然白玲就笑了,而且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胡幽看她这样,立即就坐在了凳子上,喝了两口茶水。 符生和胡小弟又去练武了,这俩人好长时间没好好练练了,今天符生会一直在家呆着,暂时不出去了。 胡幽抿着嘴喝水,眼珠子转来转去,等着白玲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时,她好有个应对呢。 白玲也没笑多久,笑了一会儿就连着咳了几声,这才又扯着收不回来的笑和胡幽说, “这、这个开车车的,真是人才啊,这也能行啊,在小汽车里耍流氓。符生媳妇,我觉得很不错啊,哪天我和老周也试试。咯咯……” 胡幽看着白玲,也有30来岁了,心态却年轻得很,总跟20来岁似的。可听说有个儿子呢,一直在周家,这俩人成天到处跑,也不带着儿子。 成天想着过二人世界? 胡幽觉得和自己挺像的,现在她也没想着要孩子呢,还和符生没够呢。 胡幽轻轻上前就拉住了白玲的胳膊,亲切地叫了声“嫂子”。 胡幽脸上笑得可真诚了, “嫂子,你那话本子写得咋样了?” 胡幽的话正好像是提醒了白玲,胡幽是没想到呢,一直奔着媒婆事业发展的人,人家居然还是个才女呢。 写话本子,很容易哒。 白玲轻轻摇摇头说, “老周说他得审审,我写了个大概。” 胡幽一听周国文还要审话本子,就觉得这人又是打坏主意呢。胡幽更靠近了些白玲,眨了眨眼睛冲着白玲又笑了, “嫂子,你们是打算来长期的?” 白玲稍点了下头,一只手抓住的胡幽的手腕说, “肯定啊,得让姓萧的这几年,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要不然,以后不要脸都可以无所谓了,那我不就啥也做不成了嘛。” 胡幽直接给白玲竖了个大拇指,心里话说,你说得好对啊。 而白玲还是哼了一声,“徐小国就是人老实,哼,我可不行,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胡幽立即用小肉手“啪啪啪”地连着拍了一小阵,心说真是太好了。 “嫂子,我支持你,这家姓萧的没个好东西。” 胡幽恨不得让萧家直接趴下呢,一切等过些年再说的。 白玲在胡幽的鼓励下,又高兴的回自己住的那屋去了。白玲出门时还冲胡幽眨了眨眼说, “符生媳妇,等好消息的,这种事放老周手里头,就没有不让他痛苦的。” 胡幽本来想像不出有多痛苦,可是后来知道的时候,简直觉得萧家那些女人,完全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了。 胡幽这会儿觉得在京都的这些人,手上都是有几把刷子的。 胡幽今天照样起了个大早,不过胡小弟仍然起得更早,甚至是没在家。 然而,让胡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胡三哥和金兰都没有做早饭,就不见了。 在厨房里正在熬粥的居然是曲明老头,胡幽觉得好害怕啊,吃了曲明老头做的东西,会不会被曲明老头惦记上啊。 曲明老头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了桌子上,看了眼胡幽,口气淡淡的, “哦,原来你还在家啊。” “我……” “爸,我来啦……” 第363章 曲明老头那淡淡的眼神,让胡幽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么闲下去了,居然被小瞧了。 胡幽又看了下外面的大太阳,没错啊,平时也是这个点儿起的。 可是,曲明老头好像也没很早起的吧。胡幽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关于曲明老头很早很早起来的事儿呀。 最多就是胡幽早上晃起来的时候,胡小弟跟着曲明老头学习呢,那个时候早就是太阳大的时候喽。 胡幽慢慢地挪到灶台跟前,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从冰箱里面拿了点小咸菜。 胡幽把粥和咸菜放到了桌子上,挨着曲明老头坐着,就开始吃早饭了。 今天胡小弟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胡幽转过头就问在沉默不言的曲明老头, “曲爷爷,金兰中午回来吃饭吗?” 曲明老头眯着眼稍微瞪了眼胡幽,可刚瞪了一下,自己没忍住就笑了。 “行了,你目的快达成喽,我也快有女婿了。” 胡幽立即用一只手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胡三哥带着金兰应该是买画纸去了。顺便再好好逛一逛的。 胡幽想得倒是挺好的,可曲明老头却把勺子慢慢放碗里,又低声地说, “中午做点素菜吧,他们估计都不回来的呢。” 不仅胡家人全不在,连周国文和白玲都不在,甚至是徐小国也没在。这几个在这里暂时寄宿几天的,都没有回来。 之前周国文要带着白玲自己家去,白玲说不行。 白玲的理由很充分, “回去都不好出来了,有儿子在,哪有功夫管别的啊。”、 白玲为了往出跑方便,连家都没回,在胡幽这里住了有一个多礼拜了。 而旁边符大首长院子里,一直住着涂老头一家三口。安安静静的,要不是胡幽知道他们在隔壁呢,还以为和原先一样呢。就只有乐呵呵老郭,和符大首长呢。 胡幽这会儿心情还不错的呢,曲明老头儿吃了早饭,在院子里绕了几圈,又多次摸了摸已经下去的肚子,和乌亮的黑发。 曲明老头这边挺得意的,而胡幽也得意,胡三哥终于行动了。 胡幽正要准备去符大首长那头看看,冷库里面还有哪些好菜呢。现在后院种着的西红柿已经有的开出了小花。 一结了花,那就离结果子不远了。 胡幽这会儿心情不错,忽然就听到一声狼嚎一样的叫唤。胡幽直接吓得向后跳了一下,而曲明老头也被惊到了,脸色犹疑不定的转过头看着胡幽问, “这是叫亲爹呢?” 胡幽立即放下手里浇水的喷壶,跑到旁边院子里去了。就看到符弘隆这个傻货又来了,而且是直接张着大嘴哭啊。 “爸啊,爸,你救救人吧。” 胡幽撇了下嘴,真觉得这人是没救了。 胡幽一进旁边院子,就看到涂家三人在院子里站着看热闹呢,符大首长那屋门大开着,符弘隆紧抱着符大首长的一条大腿,在哭妈。 是真的在哭妈,胡幽都听得是一头雾水。 就见那位死抱着符大首长大腿,符大首长抿嘴咬着牙,把大腿用力抽了好几下,都没抽出来。 而符弘隆却是咧着嘴大哭,一边哭一边哭妈, “爸啊,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吧。只有爸你有办法了。” 符大首长抽了两回大腿没有抽回来,伸巴掌就在符弘隆脑壳上打了两下,一边打还一边骂, “放你娘个狗臭屁,你妈早死了,你哭丧给谁看呢?” 符大首长平时还是个挺斯文的,没想到也有这么要气爆炸的时候。 最后符弘隆抹了把脸上的泪,喃喃地说了句, “哦,是我丈母娘,她今天大早上忽然被公安给抓了。” 符大首长乘机抽回了自己的腿,向后连退了三四步,被气得脸色通红,用手指着符弘隆说, “你自己去想办法,那可是你妈啊。” 符大首长差不多是咬着牙,说出了那个“妈”字。 胡幽这听来听去,总算是明白了,萧家老太婆因为“流氓罪”被公安带走了。 而且是被人举报的,甚至举报人还寄了好多证据,包括曾经在村村里和萧家老太太耍过流氓的供词。 最搞笑的,这个人现在正在那铁窗中吃免费午餐呢。 胡幽想的是,周国文可真厉害,连这种人都能找到。 而没人能想到的是,这种事大家都躲不及的事,符弘隆居然又跑来往自己身上沾呢。 符弘隆被符大首长给推开后,还满脸怨愤的说, “我要是能把人弄出来,我还来找你啊,爸,你现在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符大首长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点在了符弘隆的脑门上说, “你知道你这十来年,从来没升过一丁点职,连呆的地方都没动过,你都不想想原因,成天就跟个女人一样,哭,就知道哭,你赶紧滚。” 符大首长一只手叉着腰,在地上转了两圈,又恶狠狠地说, “看见你啊,我就觉得我这辈子太失败了,为什么当初没把你塞粪坑里呢。” 符弘隆这会儿也从地上站起来来,摸着自己的脑袋,嘴里的话是越来越委屈了, “爸,你说什么呢,就是让你动用下你手上的关系,救救我那丈母娘。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我们还是亲家呢?” 符弘隆的话刚说完,符大首长抬起脚就把符弘隆给踹了一脚,可惜的是没踹上。胡幽觉得好可惜啊,这要是踹上了,符弘隆大概就知道什么叫疼了吧。 符大首长又追上去踹符弘隆,而符弘隆是来回地躲。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从院外头进来了两人。这俩人的脚步声还挺重的,站在符大首长门口看热闹的涂家人,还有胡幽都认出来了。 是符家大伯还有符大娘,俩人是急匆匆的。 而老郭是用最迅速的动作,把符大首长给拦住了。老郭拦的时候还说, “哎呀,孩子大了不由爹了,人家心里头只有个丈母娘,真是没办法。首长啊,快别生气了。” 符大首长收回了脚,冷哼了一声,抬起头时,自然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 符大首长对着符大伯说, “他要把他那女流氓的丈母娘,给弄出来,我老了,我没办法,你看着办吧。” 符大伯这次就是为这个事来的,萧家的事,对符家的名声还是有点影响的。主要是被外面的人笑话的不行,符家老三结的亲,一直是符家老三的心头宝啊,只要是在京都里头认识符弘隆的,都知道符弘隆特别宝贝这个媳妇。 可是,根本想不到,媳妇的亲妈,居然还耍过流氓。 这是有人证的,而且是铁证,一点想翻案的可能都没有。 符大伯是一大早就听到了这个事,还去了解了个清楚。毕竟是自己亲弟弟丈母娘的事,可是越是打听越是心惊,越是了解越觉得脸上发烧。 符大伯这个人特别的正经,而且很古板,在和那头放下电话的时候,气得说了句, “我们符家不会参与的,请放心的判,大胆的判,判得越重越好。” 走相应的流程也要一段时间呢,等所有的流程走完,反正十年往上是没得跑了。 符大伯刚挂了电话,还在生气呢,就接到了老郭的电话,说是符弘隆又到符大首长这里来闹了。 这次符大伯是不准备在护着符弘隆了,一迈进屋里,看到符弘隆一副特别可怜的样子,也有些生气,还有些心疼。 其实符弘隆能成这个性子,完全是被家里惯出来的。 符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是什么事也依着符弘隆,然后就给惯出这么个不知道里外,不分黑白的性子。 符大伯叹了口气,把符弘隆又拉到了沙发上,告诉符弘隆一个事实, “你那个丈母娘吧,萧家老太婆,耍流氓好些年了。原来在乡下的时候,就这么干。人证都找着了,现在还在审着呢。” 胡幽看着符大伯,觉得这人性子真好,要是符大首长在面对这么个浑不吝的,肯定先要打个半死再说话的。 萧家是符家的亲家,还是被符家老三符弘隆照应有加的呢,这些年进要风有风,有雨下雨的,啥福也享了。 符大伯也明白这其中的事儿,摆摆手阻止了符弘隆要说的话。 “老三啊,这个事你必须要听我的。你姓符,你不姓萧。你要是为了那家子姓萧的再乱来,再不分里外的化,你可要想想后果呢。” 符大伯毕竟是疼了亲弟弟的,更了解符弘隆的性子,外刚内柔的,还欺软怕硬。一向惯得他,现在来几句硬的,符弘隆马上就怕了。 胡幽站在门外还偷听呢,涂家三口和符大首长,还有老郭,去后面的空屋打牌去了。 老涂自从住了疗养院,就学会了打牌。 门外就剩下胡幽一个人,而老郭是最后离开的,还专门给留了个门缝儿,让胡幽偷听呢。 胡幽正好听到符弘隆有些唯唯诺诺地问符大伯,这个事到底能怎么办,或者有没有什么转机。 符大伯是直接摇头的,语气里带着点沉重。 “老三啊,这个事啊,要是弄不好,你的职务恐怕是保不住了。” 符弘隆本来就是个闲职,没什么实权的,就跟个后勤队长似的。只是他肩上的杠杠比较高级,又比一般的后勤队长待遇要好点。 可是符弘隆觉得自己干的挺好的,被符大伯左右威胁就傻眼了。 符弘隆的脸一下就白了,“大哥,那你说这可咋整啊。” 符大伯却低声地说, “离婚。” 第364章 符大伯是在让符弘隆离婚,胡幽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啊,多正确啊。一下就能甩了萧家这个大包狱,也能保住好名声啊。 可是就听到里面的符弘隆哭得哇,就真跟是亲妈住进那铁窗窗的。 “呜呜……,大哥,我舍不得啊,我还有俩孩子呢,都那么大了。大哥啊,我可怎么活啊。” 符弘隆这顿哭,胡幽听着都一点也不觉得可怜。 但是让胡幽万万没想到的,符弘隆的一顿哭,居然把符大伯也给惹得掉泪了。胡幽在门外都能听出符大伯的哽咽声, “老三啊,让你妻离子散的,也没办法。而且你离婚,孩子都归你。和你媳妇说好,咱们符家不会亏待她的。” 胡幽觉得这符大伯简直有毛病,刚才还硬气的说要是符弘隆不听话,就要让他好看。结果符弘隆就跟个孩子似的一哭,这位居然又心软了。 而且让胡幽听到个差点掉下巴的话。 符大伯把符弘隆的肩膀拍了拍,语气不仅柔和,听了还让人挺欣慰的, “先离婚,等以后萧家改好了,还可以复婚的。” 旁边的符大娘听到这个的时候,直接就到了门外了,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个符大伯把符弘隆给惯的,比自己儿子惯的还厉害。 符大娘一推开门,正好看到胡幽竖着耳朵站在门边上偷听呢。 符大娘轻哼了一声,这次是连门都没关,人直接走了,都没等符大伯。要胡幽说,这都是被气得没脾气了。 大半辈子这么过来了,不过符振军还真是争气啊。不管是从做事风格,还是人生目标,都像极了符大首长。 而且,符振军还真是符大首长一手培养起来的,将来的继承人呢。 胡幽觉得符大娘这人,有的时候活的还挺明白的,知道最可靠的还是大儿子。 而胡幽正好又听到了符弘隆的话,觉得也很可笑的。 胡幽想,符弘隆估计是以为离婚不能再复婚呢。 在屋里头的符弘隆抹着眼泪儿,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问符大伯, “大哥,离了还能复呢?” 胡幽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俩人不愧是兄弟。幸好符大首长的基因强大,才有了符振军和符生这样厉害的孙子。 胡幽回到自家院子时,又爬上梯子,看到符大伯和符弘隆俩人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笑呵呵的离开了符大首长家里。 可能正好听到符大首长那头摸上牌了,俩人都只是在门口说了声,就肩搭肩的走了。 胡幽差点没冷笑三声,刚哼了两声,老郭跑过来了。 老郭好像还挺着急的,就问胡幽, “符生媳妇,他们谈的咋样,是不是老大又给出了啥馊主意了?” 胡幽立即抖了抖她的小肩膀,还伸出一根大拇指说, “郭大叔,我是服气了啊。那哪是馊主意啊,简直就是没有比那更好的主意了呢。” 老郭脸上一凝重,胡幽怕这老头担心坏了,就用左右手各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郭大叔,这边呢是离婚,另一边呢是复婚。哦呵呵,能想出这主意的啊,可真是人才呢。” 胡幽明的暗的把符大伯给讽刺了一通,老郭也是摇摇头,无奈地说, “首长的这几个儿子啊,就二儿子还成,但是呢性子温和,不管闲事的。现在家里的事地,幸好都在符振军手上啊,真是太好了。” 胡幽觉得符大伯真的很人才,差不多又过了两天,胡幽见到符生时,仍然是左右手各伸竖起两根手指,在符生眼跟前比划了好几下。 符生伸手就把胡幽的手指给抓住了,就笑着说, “好了,别咋咋呼呼的了,反正是该离的都离了。“ 速度还是挺快的,徐小国的报告在这边刚打好了,周国文马上就给送到部队了,部队那头批准的也很快。 徐小国拿着批准好的离婚报告,直接去找到萧家。 萧芦花同志住的地方,虽然并不是萧老太婆那头的大院子,但是也是不错的。只是,现在的徐小国一上门萧芦花立即扑了过去。 最近一直是胡小弟在陪着徐小国呢,连周国文都觉得胡小弟这孩子特别的靠谱。 胡小弟又把整个过程学给胡幽呢,胡小弟一只手拉着胡幽的胳膊,捏着嗓子说, “啊呀,小国,都是我的错,我不离婚了。” 可徐小国却面无表情地看着萧芦花说, “已经批准了,我们现在差不多就没啥关系了。” 不管萧芦花这会儿是多么不想离婚,可是已经成定局了。他们的离婚都通过审批,不可能不离的。 萧芦花这会儿也不敢闹了,老实的和徐小国离婚了。 胡幽觉得这个才是解气呢,有的是好女人,这个徐小国也算是吃了亏长了记性。 不过胡幽又把符弘隆和萧大乔离婚的情况和符生说了说,符生点点头说,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现在先别管他们,你得心疼心疼我。” 又是吃了几天素的符生,和胡幽又来了一次声音大震。 再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胡幽还穿了件薄衫,麻布的灯笼裤,看着和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没啥区别。 可就是脖子露得多,红点点也多。 胡幽脸蛋厚已经是无所谓的,金兰是看了一眼后,立即就躲进房,一天没出来。 没两天符振军回京都了,和符大首长汇报了一些情况。 符大首长应该是挺满意的,还留了符振军在家里吃了顿饭。这次的饭是金兰和胡三哥一起做的。 很长时间没回京的符振军,立即就察觉到了自己秘书的不大相同。符振军吃了饭,很礼貌的和大家告辞,离开时还顺走了胡三哥。 胡幽本以为是要很久不见符生呢,结果是很久不见胡三哥了。 而符生过了两天回来后,告诉胡幽一个大消息。 符生调到京都了,要在这边练兵了。 胡幽觉得这实在太意料之中的事了,以符大首长把符生当眼珠子的毛病,以前是没机会,符生妈带着符生跑了,现在是好不容易到了跟前儿了,咋可能让符生离开呢。 而符生却有点像是不太乐意,晚上和胡幽运动完,还在和胡幽提胡家村的事呢。 符生把胡幽搂怀里,脑袋和胡幽的脑袋挤在一起,轻声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我们过年的时候回胡家村吧,这几年一到过年就乱跑,今年再过年就回去过个安稳的年。” 胡幽也觉得是,而且胡三哥结婚的大事呢。 “我们结婚的时候在上海办的,本来要回去补办的,可是这一来京都就没回去了。我想着,到时候乘着过年,就给我三哥和金兰把婚事办了。再在村里办个还算可以的流水席吧。” 胡幽现在在手上有钱了,在村里办流水席太没问题了,但是也想着不要让村里人觉得胡四家太有了。 符生把胡幽的后背轻拍了两下说, “睡吧,不要想了。我过几天就去训练新兵了,而且我还把田地给弄来了。等新兵训练得差不多,我大部分时间就会在部队了。得是你有空去看我呢。” 胡幽一听符生这饱含怨气的口吻,立即叭在符生怀里“呵呵”地乐了起来。 “去,我经常去。不仅要给你带好吃的,还要看看你在这边部队呆的时候,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胡幽这话说完的时候,自己先“咯咯”地笑了。 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胡幽脑门上和脸蛋上亲了好几下,立即就跟发誓似的和胡幽说, “我这辈子就栽在你手上了,从咱俩订亲那会儿,我就没想过这辈子还会有别的女人。” 胡幽觉得符生是可信的,但是这部队里面吧,家属区之类的事,还是挺麻烦的。 胡幽想想就说, “到时候要是你太忙,又离这边远,我把这边的事都安排好了,带着我的鸡我的鸭,去找你。” 符生又在胡幽小嘴上亲了好几口,一个劲地大声地说“好”。 胡幽现在养了50多只小鸭子,还有40多只鸡,鸡是有大有小的。母鸡们已经乖乖地开始下大鸡蛋了。 胡幽一向有养牲口的天赋,金兰是早就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胡幽居然这么有天赋,还很佩服和羡慕的呢。 胡三哥是笑笑没作声,听金兰又想学养鸡鸭,胡三哥吃了饭就赶紧上班去了。 胡幽现在还没有和金兰说饲料的事,只是告诉金兰这个不难,而胡小弟在旁边一个劲的偷笑。 时间过得特别的快,时间一下就滑过去了。 胡幽都没觉得怎么样,居然秋天竟然来了。和胡二哥通了几次电话,知道胡家村又是个大丰收呢。 但是,现在胡家村还是要继续装穷,全村人现在几乎家家能吃上白面条了。 胡幽又告诉胡二哥两个大消息,一个是大嫂庞医生差不多要在腊月前后要生了,而且涂老头悄悄地说过,是个男娃呢。 另外一个呢,就是胡三哥的婚事,胡幽让胡二哥和胡爷爷胡奶奶都说提前说好,到时候办得热闹点。 胡大哥和胡二哥的婚礼都办得很简单,胡幽和符生的婚礼,压根就没在村里头办上。那这次轮到胡三哥的时候,肯定要热热闹闹的来办呢。 胡幽这头都计划的挺好,而且已经带着金兰在京都到处买东西了。 胡幽连搪瓷尿盆子,都买了好几个,把金兰吓一跳。 金兰看着堆着满炕的东西,不仅有搪瓷尿盆,还有几个深红色的搪瓷盆。 金兰就不明白,她要这些做甚呢。 胡幽却笑着同金兰说, “哦,金兰啊,你马上就要成我三嫂了。我大嫂二嫂有的,你也有。” 胡幽顿了下,又说, “我已经让老郭帮着看房子了。” “咕咚!” 第365章 胡幽还是要给胡三哥买一套院子呢,就和胡大哥的差不多大小。 住得离自己不要太远,胡小弟去曲明老头那学习,也是很方便的。 最近曲明老头居然经常外出,有的时候还带着胡小弟。而家里大部分情况就胡幽一个人,这个时候肯定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去看看她的鸡和鸭子。 尤其是越来越肥壮的鸭子,真让是流口水啊。 鸭子长得特别快,吃了胡幽从系统市场买的饲料后,比平常的鸭子大了好大一圈,一只鸭子有个五六斤。 这么大的鸭子,怎么吃都是香的。 尤其是符大首长惦记了好些次的老鸭汤,要用酸萝卜煮的,出来的汤不油腻还特别的鲜嫩。 胡幽看着肥肥的鸭子一直流口水,又想着,反正今天没啥人,不如她先试吃试吃吧。 胡幽立即就用加工器收拾了三只鸭子,光溜溜的,不仅摸着滑溜,看着都滑得闪人眼呢。 胡幽从咸菜坛子里找了几根酸萝卜,都是金兰腌的。 先把鸭子洗干净,等锅里水开了转成文火时,把整鸭放进去一直焖炖着。炖到四五成熟的时候,倒些酸汤和切好的酸萝卜。 现在正好是秋天干燥,吃这个既爽口又养人。 胡幽这边炖酸萝卜鸭汤的香味刚飘出来,老郭就拿着一盆菜过来了。有海带和白菜,还有点粉丝。 胡幽立即揭天锅盖,从锅里舀出些酸味的鸭汤在一个小锅里,又把老郭拿过来的菜炖上了。 胡幽又蒸了点大米饭,米饭用大锅差不多要蒸熟的时候,胡幽估摸着鸭汤也好了,就开始往桌子上端炖菜了。 鸭子是一整只炖的,胡幽找了个深盆放了进去,又把所有的汤和鸭萝卜也都舀了进去。 胡幽把汤和菜都摆好后,老郭又给盛了三碗米饭,符大首长踩着准时的步伐迈进了厨房。 因为就三个人吃饭,今天也没动油,就在厨房的小桌直接吃了。 喝酸汤吃鸭,是件很愉快的事。 胡幽快吃完的时候,就看到最近吃饭越来越慢的符大首长,先放下了筷子。 符大首长把筷子一放下,就盯着在吃饭的胡幽。符大首长拧了下眉,慢慢在问胡幽, “符生媳妇,你最近没去部队吧?” 胡幽就差没翻白眼了,现在都不用她说去看符生的事,时不时符大首长都要提醒一下。 尤其回回都是在胡幽吃饭吃到最高兴的时候,胡幽都怀疑符大首长是故意让她吃不下。 这次也是一样,胡幽把筷子放下后,这才慢慢地同符大首长汇报一下符生的情况, “爷爷啊,符生他们最近在建房子。符生现在是副营长,要负责整个营的训练和日常工作。现在他们那边每个营的食堂后面,都在建猪圈。说是今年的猪养得特别好,马上就能给战士们做肉菜了。” 符大首长一听,是非常高兴,没想到这个猪长得这么快。胡幽心说,能不快嘛,吃那么好的饲料。 不过不是胡幽从系统交易市场买的壮肥猪的饮料,而是普通的鸡鸭吃的饮料。 这种饲料很营养的,鸡鸭猪之类,甚至包括羊,都长得好。而且因为是未来科技产品,不会有激素和有害成份。 胡幽买到的饲料,都是经过时间考验的。 现在符生呆的部队,就是胡大哥那头的。只是还是那样的巧,俩人不在一个营区,却是一个整团下面的。 现在这边因为要抓新的事情,把养猪和种地的事都要做好,就要有经验的。 后来符大首长想了想,又把郑团长从原先的团给调了过来。 其实郑团长挺喜欢原先的地方的,什么事都做得比较顺了。也由于部队的带领下,附近的村子陆陆续续的都慢慢在脱贫了。 已经能自己买得起新棉袄,新棉被,甚至是附近几个村子联合起来,建了生产队。为的就是来抓一抓,各村努力上进的事。 效果非常显著,促进作用也是惊人的。 从来没吃过白布的人家儿,也终于突破了这个大难关了。 郑团长觉得自己这边的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可是却被调到了京都这头。郑团长本身是没什么意见的,领导让去哪就去哪。 郑团长担心的是,现在做的这些事,会不会与现在很多人的想法不一致,到时候搞得事情做不下去就麻烦了。 其实现在开地种粮,养猪养鸡,为的都是让小战士们补充体力,还可以帮助附近的村民。 可有的人不这么想的,郑团长是早就知道的。 一切都要时间证明的,郑团长在开完会后,觉得头快炸裂了。虽然之前这里的营长和副营长,都是赞同的,可是在实施起来的时候,都不想当出头鸟的。 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就是要把这些事情做起来才可以的。 郑团长抚着额头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新调来的指导员。 郑团长冲着周国文点点头, “真巧啊,我前脚调来,你后脚就调来了。周国文,你咋这阴云不散呢?” 周国文却笑了,他是为了躲避小灾小难来的。 年初的时候把萧老太弄了进去,可是事情还没完我呢。白玲又整了个类似于打破鞋的小剧目。 这个剧目不仅要在剧场里演,还要天天演。 连周国文都觉得惊奇的是,白玲竟然能找到这么个好剧团,排演和表演舞台,离着萧家不是很远。 白玲是想时不时折磨一下萧家人,让他们这家子人老实点。 不管是地方还是剧目表演,都像是钝刀子割肉,磨的萧家人心也疼哩。 但是,周国文和白玲折腾这个事儿的时候,收到了周家其他人的招呼。事情是瞒不住的,但是周国文不能在京都呆了,也被发配到了这边的部队。 吴团长对于能碰到大熟人的周指导员,还是挺放心的。所以,在部队里头,很多人就是犯个小错,都能被周国文折磨得溜着墙边走呢,不好意思见人哩。 吴团长正对现在的反对声音表示不理解,这个事情都进行到一大半了,小战士们已经开始围着要出栏的大肥猪,天天流口水了。 吴团长看到脸上带着笑晃过来的周国文说, “能让其他几个营长直接闭嘴的方法么?” 天下咋可能有这么多现成的,只能说是周国文办法多。 周国文只是微微摆了摆的,笑着对吴团长说, “我们都是老相识了,我也不能太让你失望了。” 吴团长看着很有成竹的周国文,点点头说, “我去找首长再问问情况吧,会不会动静太大了。” 周国文却觉得没什么事,但是吴团长这人一直很谨慎,胆子也不大。尤其这里还离着京都很近。 等吴团长到了符大首长这里的时候,正赶上老郭在片鸭子,胡幽又给烤了只大鸭子。 自己做的薄饼和酱,切的黄瓜条,葱丝,姜丝。 符大首长朝着吴团长挥挥手说, “来坐吧,你是个有口福的。自己家养的鸭子,头一次做的烤鸭子。” 吴团长挨着符大首长坐下后,没一会儿老郭的鸭子片好了,小饼上来了,胡幽又把鸭架子用椒盐爆炒了。 这会儿后院各种蔬菜都长得特别好,胡幽还煮了个丝瓜鸡蛋汤,拌了个西红柿。 吴团长吃得特别开心,白馒头还吃了三个。符大首长边吃边看着吴团长笑,还没等吴团长吃饱呢,就和老郭说, “把我藏着的好酒拿来,我也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吴团长可是最想让符大首长高兴的,立即就说自己陪符大首长喝。 符大首长眯着眼睛,笑得特别有深意, “我就是想跟你喝呢,连我儿子我都不爱搭理他们。” 符大首长几个不怎么样的儿子吴团长是知道的,立即就叹了口气说, “首长,您的孙子不错,一个赛一个厉害。” 符大首长除了点头外,又让胡幽炒两菜。胡幽给炒了个酱爆肉丝,切了点豆腐皮,又炒了个炒青椒。 吴团长这人特别贴心,觉得符大首长这么不容易,儿子像都是别人家的,孙子才是自己家的呢。 吴团长这么一难过,不小心就喝多了。 胡幽看着满桌子吃光的菜,再看了眼其实连一小盅酒都没喝完的符大首长,又看了看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的吴团长。 胡幽心里说,还是老姜辣人啊。 都不需要符大首长说话,老郭又装了一只刚烤好的烤鸭子,一大篮子新鲜蔬菜,还有胡幽腌好的咸鸭蛋整了30来颗。又装了半扇猪肉,还有两桶羊奶粉,两瓶好酒。 胡幽都觉得符大首长真是大手笔,为了安抚吴团长。 老郭把所有东西放进了他的老旧吉普车,又把醉成一团的吴团长放在了后排座位上。 胡幽站在车旁边看着都稳妥了,而老郭还摇摇头说, “这个吴团长就是太实心眼,那些不听话的人,给吃上一顿就好了。哦,这次是首长请他们吃的。哈哈。” 胡幽站在家门口,是看着老郭把醉得不醒的吴团长,给拉走了。都不用猜,肯定是送回去了呗。 吴团长是坐公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坐的专车,还有那么多好吃的。胡幽想,不知道吴团长酒醒了会不会被吓坏了。 不过让胡幽意外的是,老郭居然一去不回来了,都三天了。 符大首长都皱了三天的眉了,金兰这两天没出去画画了,也帮着做饭呢,可符大首长的脑门上的横纹就没下去了。 金兰少有的好奇心,就问胡幽, “小宝,郭大叔是怎么回事呢?” 胡幽拉着金兰说,“要不咱们也去吧,让小弟开车。” 第366章 胡幽和符大首长说她要去看符生,给符生带几只烤鸭子去,还有自己家腌好的咸鸭蛋,天天吃不完的蔬菜。 今年夏天的前院扎的葡萄架子,大半个院子都被葡萄藤盖着了,院子倒是凉快。就是还是葡萄吃不完。 胡幽种的葡萄籽是让系统从交易市场里的那个“杂货店”买的,优良种子。长出来的葡萄又大又黑,早上刚摘下来带着一层露水。 拽一颗下来吃,凉爽清甜。 胡幽摘了一大筐的葡萄,装好了一大罐子咸鸭蛋,一头冻猪,两只冻羊,十来只鸡,还有两大篮子蒸菜。 胡幽带这么多,是为了给符生好好开开荤,而符生现在是副营长呢,总是照应一下小战士们。 胡幽还从旧货市场买了2000双袜子,又用加工器做了“做旧”处理。 2000双被未来世界淘汰的残次品,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后世,都是很好的东西。 胡幽还装了1000双残次的保健鞋,穿着对脚好。 胡幽和胡小弟都把这些装好后,金兰也把早饭做好了,他们一会儿开车直接就去符生在的部队了。 胡幽还给胡大哥那头带了点熟食,全是卤肉,也有一罐咸鸭蛋。 现在大嫂庞医生在京都养胎呢,再有两个来月胡大哥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已经快八个月肚子的庞医生,现在更是不出门了。 不过胡幽走的时候把门钥匙交给了庞师长媳妇,让她帮着给喂喂鸡鸭,给菜浇浇水。 胡幽手里端着一个小盆,里面是刚摘下来的黑紫色的大葡萄,看着庞师长媳妇一个劲地笑, “婶子,我那头凉快,我大嫂出来活动的时候,可以到我院里坐着乘凉的。秋老虎秋老虎的,现在太阳大着呢。” 庞师长媳妇也是高兴呢, “哎呀,时间好快的,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胡幽给庞师长媳妇留了把钥匙就回去了,只是和在院子里打拳的庞师长打了声招呼。 现在天才刚亮没多久呢,孕女庞医生还在睡着呢。 胡幽回到自家门口时,居然看到符大首长站在了车跟前。而且符大首长穿的衣服居然不是他的旧军装,穿的布褂子还是胡幽之前给做的呢。 没想到的是符大首长也要跟着,而且还打扮成个普通的老头子。 胡幽想不通符大首长这是什么个意思,不过没一会儿就看出来是几个意思了。 符大首长指着同样是一身灰突突衣服的年轻人说, “他叫李工,抽空会做点公安的事,大部分都是跟着我忙的。” 胡幽看到这个叫李工的公安,虽然把外面的白衣服脱了,但是就是觉得有点害怕,尤其这人脸蛋上有一大痦子。 胡幽害怕的不是李工的长相,而是他的大痦子。 胡幽想着,要是符生在的化,也会害怕的。 当时符生就说过的,虽然俩人开车车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但是还是看到了那个追车车的人的长相。 那穿白衣服的公安同志,脸蛋是就有个大痦子。 符生还特别感慨地说, “这个大痦子我是记住了,媳妇,咱们以后一定要离这个人远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认出来可咋整呢。” 胡幽现在就有点不想去了啊,可符大首长却指着符振兴之前那辆大吉普车说, “你小弟太小,不能开车,我给找了个司机。” “咳咳咳……” 胡幽连着咳了好几声,心里头却说,就怕是司机啊,眼神太好喽。 符大首长可不知道胡幽心里在想着什么,还以为胡幽会觉得不放心呢,又指着李工说, “别担心,他是老司机,跟了我很多年了。” 胡幽无奈地点点头,和胡小弟还有金兰上了大吉普的后排,而李工上了驾驶座,符大首长肯定是副驾驶座啊。 大概是胡幽的眼神太怨念了,符大首长回头看好几眼胡幽。不过符大首长的口气还是挺温和的, “行了,等你弟年纪再长大点的,我让他当我的司机。” 胡幽调过头看着胡小弟,而胡小弟却是吓得眦着牙,朝着胡幽一个劲地摇头。 胡幽能明白胡小弟的痛苦,立即就哼了一声说, “呃,等他能把驾照考到的。” 符大首长,本来正要眯着眼靠在座椅背上的,听到胡幽的话后,同样是轻哼了一声, “你们兄妹俩,啥时候这么守法了?”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一起用力抿着嘴,表示很不满意。金兰看到时,低着头也抿着嘴笑。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又对了对眼神,都明白什么意思。 回来的时候,自己开车回来吧。这个什么司机的,看着挺吓人的。 老司机李工虽然一直默不作声的,但是这个人总让人觉得很不好接触。胡幽和胡小弟都是抖了抖眉毛,这会儿想法是一致的, 需要符生去打听下这位的情况。 路上一直很安静,要是换作胡小弟开车的化,胡幽肯定会很欢乐的嗑点瓜子,吃点水果的。 但是,现在副驾驶位坐的是符大首长,胡幽是丁点说话的想法都没有了。 不过让胡幽比较满意的是,一进符生在的部队的大门口,就看到符生在门口等着他们呢。 胡幽其实没想着要告诉符生呢,没想到符大首长提前打了电话。 可是现在车里面没地方坐,胡幽就主动下了车,和符生一起走着。 符生让胡幽上车,指着远处看不清的地方说, “我的宿舍在前面呢,现在就是个小平房。” 胡幽之前来看符生的时候,都是住在招待所里的。符生这么大个副营长,居然还和其他的小战士挤在一起。 现在算好点了,不过宿舍是一大排紧挨着的,一间一间的。不是带院子的那种好房子,就像胡大哥的。 符生现在住的一排平房,也不算院子,就是每间房子门口搭的个简单的灶,每户和每一户中间有个很矮的小墙。 胡幽一听,就知道这边都是暂时住的,之前就听说符生他们这边也是要盖新房的。 原来盖好的那些房,根本就不够分的。胡大哥运气好,要不是庞医生能干,胡大哥和庞医生也差不要住这样的房子了。 胡幽跟在符生旁边走了一小会儿,符生让她上车去吧,虽然车开出了一段路了,但是明显开的挺慢的。 胡幽立即就揪住符生胳膊说, “符生,你没注意到那个开车的司机吗?” 符生只是注意到车牌了,而且车停的时候和符生是错开的,符生站在车的后面的位置,胡幽推车门下来的位置正好是符生的站的位置。 符生那会儿眼里只有胡幽,哪还儿看得见别的啊。 符大首长从后视镜里看的时候,抿着嘴又冷哼了一声,不过他也算是习惯了,总会符生时不时的无视着。 符大首长让老司机李工开慢点,说得话也像是不经意说的那样, “符生媳妇走得慢。” 其实车里所有人都知道,符大首长说的是符生。 而符生在听说胡幽提的那个脸蛋上有大痦子的老司机时,眉毛抖了好几下。符生眯着眼睛看着在前面缓慢地行着的大吉普,又问了胡幽一遍, “他叫李工?” 胡幽点点头说, “嗯,他看着好像还挺能耐的,不说话,但是大首长很信任他。还说什么是多年的部下的。符生啊,你那天看到的那个公安,真的是他么” 面对残酷的现实,符生只能点点头,而且符生还告诉了胡幽一件事, “我一直听说有李工这么个人,可是却没见着过。这会儿觉得还挺幸运的啊,幸好当时我没下车。” 符生也连忙点头,不由地还觉得运气不错啊, “媳妇,看来我俩还挺幸运的呢。” 胡幽低头“呵呵”地笑了几声, “是啊,差点就光屁股下车了呢。” 胡幽和符生一边走一边聊,终于到了住的地方。 胡幽抬眼看过去,一大片的一排排整齐的土房子。也确实是和符生说的一样,每个房子门口,大部分都搭着土灶。 不过一排和一排房子离得还挺远的,胡幽看着前面的吉普车,停在了最里面停了下来。 现在快到中午时候了,好多人间已经开始做饭了。 像符生这种平时都是在食堂吃的,今天胡幽要好好的犒劳他。 符生这里虽然房子不咋好,可是有自来水的。胡幽都没休息,立即挽袖子开始做饭。 胡小弟和那个李工,把东西都搬到了屋里头,东西非常多,把符大首长还吓一跳。 胡小弟指着还冻着的大公猪和两头大羊说, “我姐说是给战士们加餐的,那些鸡鸭的,留下自己吃。” 符大首长点点头,这些东西平时都在他的冷库里放着呢,有符振兴的,也有胡幽的,不过符大首长就只负责吃,别的根本没操心过。 符生也进屋看到了,确实挺吓人的。胡幽在村里头养的大猪,现在由未静和胡二哥接手了。但是,因为这个饲料实在是好,猪只认吃的,谁喂就和谁亲。 到年底杀猪宰羊的时候,未静又接替了胡幽的位置,把猪和羊都给牵了出来。 后来符振兴还同符生学呢, “未静那个样子啊,我还以为她干啥了不起的事呢。” 确实没啥了不起的,就是让大猪听话的四脚朝天躺在大桌上等放血呢。 符生立即开着车出去了,没一会拉着田地和另外两个小战士来了。田地是知道胡幽手里肉多,但是还是挺感动的。 “小宝啊,你可真是大好人呢。” 对于田地这种话,胡幽听多了。 胡幽又指着炕沿上放着的几个大包袱,又说, “都是收来的旧袜子旧鞋,还挺耐穿的,给你们营的小战士分了吧。” 第367章 胡幽指着炕上的旧的保健鞋和旧袜了,这些可是好东西,田地也是知道的。只是田地并没有很高兴地,马上到跟前把那些大包给抱走了。 而是又走到胡幽的跟前,把胡幽拉到了门外头。 符大首长眯着眼看着胡幽和田地在说话,又转头看着搬东西的符生,眉头又皱了起来了。 符生很忙的,根本在忙着和两个小战士搬吃的,连胡幽带了一大缸子的咸鸭蛋都又搬上了车。 胡小弟站在旁边直撇嘴,要知道符生都搬走呢,他才不那么辛苦从车上搬下来呢。 胡小弟看到田地和胡幽还在说话,就又凑了过来。 田地和胡幽熟啊,认识了快十年了。 田地是想和胡幽要点奶粉的,但这个事儿有些不太好说,又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田地大概讲了两句,又继续和胡幽说, “那个孩子才那么大一点,没什么营养,就想和你要点羊奶粉。” 胡幽一听,这个事是好事啊。 只不过事情却超乎了胡幽的想像,那孩子是富步认的。 胡幽是没想到富步认那个疯女人,孩子居然早产了。但是,当初富步认是要把孩子打掉的,后来被老郭找人给关了起来。 富步认当时还是证明萧大乔在外接打胎的活的证明人,但是当时富步认提的条件就是帮她解决孩子的事。 虽然富步认完全可以被再送回那山沟沟里头的,但是却在孩子出生后,人却跑了。 老郭没办法,到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一对中年夫妻,一直没孩子。 就是这边厨房的一个厨师和厨房干活的,这对夫妻俩一直在部队厨房的,都长得白。 可是富步认生的那孩子特别的黑,有可能是跟了山沟沟里头的那个男人了吧。 但是出生不太久的小孩子,不管黑还是白,都特别的可爱。 这对夫妻在见到这个小孩后,立即就决定收养了。哦,这家男人姓白,叫白伟,女的叫徐大花。 可是白伟和徐大花俩人一见这黑孩儿,就喜欢,因为孩子对着他俩无齿的在笑啊。 当时老郭就知道,肯定会被领走的。 人很好的俩口子,一直没孩子,这么些年一直都在部队上,人品各方面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可能孩子确实是和这夫妻俩有缘,这才养了一个月出头,居然开始变白了。 白家的这一家三口,都看着是白白嫩嫩的。 可是,俩口子去买了好几次奶粉,都没买着。然后这一打听,就被符生知道了。 符生送了桶羊奶粉过去,可是这孩子胃口大。这个事符生让田地盯着呢,田地这不一看到胡幽,就想再要点羊奶粉,给白家一家三口多留一些的。 田地说得很清楚,也很明白,可胡幽就有点不太放心。 胡幽立即就问田地, “郭大叔,他真的在这里帮忙盖猪圈哩?” 胡幽是在听符大首长说的,老郭当年盖得一手好牲口棚啊。老郭最近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就开始在这里干活了。 胡幽听了都不能相信,不过事实却是真的。 田地对于老郭这种行为,还是很赞赏的,竖了下大拇指说, “不愧是咱爱上进的老同志啊。” 胡幽可不觉得老郭会这么闲,符大首长不管去哪,都是少不了老郭的。可是,老郭居然是啥话也不说,就在这里奉献爱心? 胡幽皱着眉,就觉得这事很不普通。 而胡幽身后传来了幽幽的胡小弟的声音, “郭大叔,这行为很可疑啊。我觉得他可能是在等着啥人来呢。” 胡小弟的话一下就提醒了胡幽,胡幽立即吐了口气,和胡小弟说, “给田地再拿两桶羊奶粉去,别的事不归我们管。” 胡幽忽然觉得富步认可能要比自己知道的,更加复杂。尤其是这个时候,这个人咋觉得这么能耐呢。 一开始并不那么明显,还以为只是郑英秀的一个腿子。 可是郑英秀已经进去喝茶了,到现在这个富步认能在生孩子的情况下,人跑出来了。 不过富步认要是不跑,后面的事都是交在符振军手里头的,肯定会把富步认送到某个村村里面继续再上进的吧。 胡幽一开始觉得富步认这人太过于急功近利,最早是听说为了写一篇感人的报导,把一个受伤的小战士给写成壮烈去了。 后来还是来看望这个小战士的同班战友们,在另一张躺着活人的床上发现了这个小战士。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等着别人给她安排她将来的人生的。 胡小弟帮着把东西又搬回了车上,还有几桶羊奶粉,胡小弟这才又凑到了胡幽的跟前。 胡小弟多聪明啊,这么些年啥人啥事没见过啊。 胡小弟又和胡幽低声地说, “姐,我们要是到这附近的镇上去转转的化,你说会不会碰上这个女人啊。” 胡幽赶紧伸手指点了下胡小弟的脑门说, “离她远点,有老郭呢。” 胡幽和胡小弟这边已经把老郭的做法给猜了个透,何况是符生呢。符生让田地带着东西离开后,就看到在外面灶台跟前,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胡幽姐弟。 符生可不会认识俩人是在说老司机李工呢,肯定是和田地刚才说的事有关。 “嗯哼。” 符生走到胡幽跟前轻他一声,先是把胡幽和胡小弟都挨个瞪了一眼,随后又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你们俩老实在这呆着,想到离这里最近的镇上转的化,叫上田地。” 胡幽立即嘟起了嘴, “符振兴留下那大吉普呢,那个田地一会儿送回来的吧,难道就不归我们了?” 符生赶紧冲着胡幽眨眼,虽然胡幽说的声音很低,但是要让符大首长听到怎么办。现在很明显,这辆旧的大吉普已经被符大首长给征用了啊。 胡幽的不满意,立即就被符生的大嗓门给盖住了, “哈哈,好啊好啊,那做个炖鸡,蒸个饭吧,我有一阵子没吃大米饭了。” 胡幽立即是白了一眼怂成一砣的符生, “哦,那你得有那么多的灶啊,现在你这只有一个简单的灶,只能做炖鸡了。” 胡幽准备再拌个西红柿,最后等灶空下的时候,炒个丝瓜。 缺灶的事,符生立即就能解决。符生指着紧挨着他们这边的倒数第二家说, “这边就是周国文家,咱们用他家的灶,反正他一会儿肯定得过来蹭饭。” 胡幽指着大米袋子和符生说, “那你就多蒸点儿饭,今天人多,蒸上一大盆,你们也能吃。” 胡幽直接让胡小弟切了两只鸡,鸡都是老早用加工器处理好的,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时候,那光光的感觉都有些刺眼呢。 门口搭的灶台上面幸好还搭着简易的棚子,要不然这会儿秋老虎的大太阳,能把人皮肤晒红了。 胡幽做饭很快,没多大功夫红烧鸡块就做好了,差不多能出锅的时候,又把土豆放了进去,盖着锅盖用小火又焖了10多分钟。 土豆熟得快,胡幽又专门在红烧鸡块里面留了一些酱红的汤汁在,可以一会儿浇米饭吃。 符生在旁边把菜舀出来后,又给胡幽端来了个小点的锅。而且符生现在就会炒菜,胡幽早把要炒的丝瓜和鸡蛋都准备好了。 符生在炒菜的时候,乘着周国文和白玲夫妻俩个,在屋里头和符大首长说话的时候,和胡幽低声的说, “我把小弟安排到你大哥那头去住,你大哥那面现在就他一个人。一会儿正好给你大哥送吃的时候,和你大哥说说你大嫂的情况。” 胡幽立即点点头,还觉得符生挺细心的, “嗯,我小弟平时也给我大嫂那头跑得多,不仅要送吃的,还要陪着庞师长练一会儿拳。对我大嫂的其实很了解的,而且涂老头说的一些话,我小弟也都知道。” 中医世家的涂老头,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 “这孩子营养好哇。” 而胡幽兴奋地又和符生说起了大嫂庞医生的肚子,又说庞医生现在精神很好,如何如何。 却没有发现符生悄悄地吐了口气,符生心里头想的却是把个话题茬开可真不容易呢。 而符生根本就不会知道,胡幽的意识世界当中,有个很温柔的声音,这会儿正在和胡幽说, “是的,主人,等我的好消息。” 鸡蛋炒丝瓜很快,几分钟的事。符生把菜炒出来,也盛在了个大海碗里,又紧拉着胡幽进了屋。 一个半新不旧的发黄色的大圆桌,围着一圈人。 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齐要吃饭了,老郭扛着大铁锹颠颠地跑来了。 胡小弟老远就看见老郭了,正好站在灶台的柱子跟前,大声就吼上了, “郭大叔,你咋黑了。” 可不是要黑么,现在的秋老虎实在太厉害了,可老郭在知道符大首长也来的时候,就知道有肉吃哇。 虽然干活只干了一半,啥也顾不上,都忘了把铁揪放下了。 在部队这些天,其实对于老郭来说,不算坏的。之前是天天有肉吃,现在天天吃点玉米饼之类的粗粮,正好刮刮肚子里的油水,对于老年人来说,是件大好事哇。 但是,老郭却更担心自己的头发啊。好不容易长得茂密的头发,也开始都在变黑了,别因为吃得太粗,对头发影响啊。、 因为胡幽就曾经就说过的,当时还摸着自己又黑又亮又粗的大辫子, “郭大叔,营养好才是乌发的关键啊。 而这会儿已经坐在凳子上的胡幽,又收到了系统的回复, “主人,已经找到了完美改造车辆的厂家了。哦,定金已经付了。” 第368章 系统告诉胡幽,已经找到愿意按照胡幽给的图纸,进行外形改造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图纸,而是胡幽把现在的大吉普照了照,又让系统去多改造几辆小汽车。 “小面啊,要做成双排的,三排的,还有五六排的,多弄几辆,说不定啥时候都能用得上呢。” 之前那种破旧的小车车,都是有点像是“面包车”。虽然这个面包车很破旧了,但是毕竟在这个时代几乎见不着的。 胡幽在今天见到那位符大首长信任的老司机时,符生都说这个叫李工的人还有点名气了的。 那这样的人看过你的“面包车”,肯定大几年内是不会忘了。胡幽不敢冒这样的险,尤其还和符生在车里干过那样的事,差点被当成“耍流氓”的抓起来。 要是让李工知道,当时在车里耍了一下午“流氓”的,正是符大首长的孙子还有孙媳妇。 反正那脸肯定丢到二姥姥家去了,虽然胡幽记忆里她是没有二姥姥的。但是,这样的事,肯定不能发生。 胡幽更想着在这附近转转,总不能窝在部队里面都不出去吧。 确实是听说这附近有个镇子,好像还挺热闹的。 胡幽倒没什么买的,就是好久不去这种小镇看看了,还是很想胡家村的。 胡幽一边吃饭一边在和系统说着改造汽车的事,意识流的事情,符生是不会知道的。 符生还以为胡幽今天赶路累了,吃饭不仅吃得慢,好像还不想吃的样子呢。 符生伸手在胡幽的光脑门上摸了摸,温度挺正常的。符生低下头靠得离胡幽更近了, “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一会儿吃了饭先休息一会儿。” 胡幽没点头,也没摇头,可她的眼睛看了看这屋子里唯一的炕。 现在有符大首长在呢,这个炕她能睡吗? 胡幽想的事,符生当然能明白了,又用几乎是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都安排好了。” 符大首长怎么可能住这里啊,这边的条件不是很好呢。 老郭在这边住的屋子还不错,现在符大首长和老司机李工,也正好一起住过去。 符大首长现在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老头,他也没准备当领导视察,就是随便看看。 胡幽早看出来符大首长是随便看看,胡幽在吃饭后水果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胡幽把葡萄籽吐在了地上,符生说一会儿一起打扫的。 胡幽吃了几颗好吃的葡萄,看了看同样吃葡萄的符大首长,胡幽这会儿可希望吴团长出现呢。 吴团长一出现,肯定会拉着符大首长到处转悠呢。 虽然符大首长说的是随便看看,任意转转,但是胡幽觉得他是除了来看符生外,应该还想看看种的地和养的猪和鸡鸭吧。 胡幽在吃第30颗大葡萄时,就看到胡小弟迈着悠闲的步伐进来了。 胡幽立即指着旁边的凳子说, “小弟,赶紧来歇歇吧,刚吃了饭就瞎转悠。” 据说吴团长为了体恤下属,把自己的院子让了出来,也住这一片了。胡小弟一吃了饭,就拿着个大苹果,到处瞎转。 胡小弟的苹果吃完了,也把这一片的家属区转悠完了。 胡小弟一坐下来,胡幽就递给他一大串葡萄,同时还掏出一块灰手绢,给胡小弟擦了擦脑门子, “热了吧,以后不要顶着大太阳去消食了。” 胡小弟露着白牙齿和胡幽笑着说, “姐,咱家是出名的晒不黑,怕啥了,我身体好着呢,就爱转。” 胡幽觉得胡小弟是专门气符大首长的,因为就在胡小弟说完他就爱瞎转的同时,就听到外面吴团长的声音喽。 吴团长确实是看到转悠的胡小弟,立即就跑过来看,居然看到了田地开着大吉普过来了。 都不用吴团长怎么问,把旧的大吉普停下后,田地主动汇报了一遍。 “团长,厨房晚上做红烧肉,还有炖羊骨头。明天还会吃带肉的饺子,厨房那头都快乐疯了。” 能让小战士们吃上肉,吴团长可是挺高兴的。而且,符生早先在那头团的时候,就是总时不时弄来肉给大家解馋。 可吴团长今天来符生这里,不是来夸奖符生的,是来找符大首长的。 吴团长一进来就是一脸兴奋地冲到了符大首长跟前,双手一下就把符大首长的手给握住了, “首长,你上次给我带的肉,我让食堂都给做了。小战士们这才刚想吃饺子,您又给带了肉。” 吴团长手上一用力,就把符大首长给从凳子上拉了起来,站在符大首长跟前,乐得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 “首长,我都不知道该咋谢谢您呢,走,我请您去喝酒。昨天我刚弄到的好酒,走吧走吧。” 其实是吴团长到附近的镇上转了转,知道这里有个酿酒的,专门找人家家里买酒去了。 符大首长都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拉走了。 而符生正好又洗了盘水果进来,老郭立即把水果端走,追了过去。 吴团长大概以为符大首长是真爱喝酒的,胡幽还指了指在旁边桌子上放着两瓶酒说, “符生,这个不是给你的吧?” 符生笑了笑,“应该是给吴团长的,首长大概是想再鼓励下吴团长。不过上次带来的肉还是管用的,现在几乎是听不到什么反对的声音了。” 胡幽也没有想到啊,吴团长居然是个酒鬼。和吴团长认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他这人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不过胡幽看了眼在门外站着啃鸡块的田地,胡幽又说, “得通知我大哥一声,我娘家舅舅和小舅妈也在这边吧,今天晚上或明天,在我大哥那头请他们一顿。” 符生先点点头,又摇了下头说, “赵家的小舅妈也是有身孕了,说是现在闻不了味儿的。现在你舅舅白天都不太敢靠近那些牲口了,要不然回家还得出来。” 胡幽想了想,这个确实没什么法子的,女人怀孕害喜,这等事啊,只能等肚子大了才能稳定下来。 胡幽立即又让胡小弟给送一篮子水果过去, “那就送水果和新鲜的蔬菜吧,哦,还有鸡蛋,我先不去了,我得好好歇歇。” 胡幽和胡小弟说完送吃的后,就爬到炕上去了。 符生给找了个薄被子,在看到胡幽闭上眼睛发出很均匀的呼吸后,才慢慢地离开了屋。 其实胡幽是被系统叫了好几次了,现在要和改造小汽车的厂家对一下图纸的。 胡幽用意识流联系到了系统时,让系统把对象根据自己给的照片和设置,出的改造小汽车的样式还有确切的图纸。 胡幽闭着眼睛慢慢地在看图纸,觉得这几个都不错,就让系统去定下吧。 “小面啊,不管咱多有钱,价格一定要合理啊,适当的再砍砍价呢。” 系统立即按照胡幽的指示去办了, “是的,主人,我再去看看类似的小汽车改造,什么样的价格才是市场价呢。” 系统领命去再核查空间交易市场上的价格去了,胡幽现在是越有钱,越觉得一分钱赚得可真不容易。 可系统总是告诉胡幽,我们最近的账户余额,又添了多少个0。 胡幽是眯着眼睛和系统用意识流交流的,结果等系统“咻”地下线时,胡幽居然真的睡着了。 等胡幽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还亮着呢。 她记得是半下午时候睡的,感觉这一小觉睡得可真舒服呐。但是,为啥睡得这么舒服的觉,好像没过多长时间啊。 符生从外面端着个小盆进来了,里面放的是粥,符生刚从食堂打的。符生一推门进来,就看到坐在炕上仍然在迷迷糊糊的胡幽时,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了。 符生立即走到炕跟前,伸手在胡幽脑门上摸了摸,随后又把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的胡幽,慢慢地搂进了怀里。 符生在胡幽后背慢慢地轻拍了几下,又在胡幽脑门上连亲了两下,这才用特别轻的声音问胡幽, “媳妇,睡饱了没?” 胡幽就是觉得时间不太对,用手摸了两下被符生亲过的地方,又懒懒地靠在符生的怀里问, “我是不是睡懵了啊,我咋觉得这会儿好像是上午啊。” 符生听了直接“呵呵”地笑了,他的声音直接从胸腔里发出来,随着胸膛的震震的起伏,有点发闷的声音传进了胡幽的耳朵里面, “媳妇,现在不是上午。” 胡幽一听,松了口气,还有些高兴的和符生说, “真是太好了,我说么,我咋可能睡一觉就到第二天上午了呢。” 胡幽的话刚说完,符生抱着胡幽就是一顿猛亲,亲得胡幽都用力抱着符生的脖子不放了。 等俩人气喘嘘嘘地分开时,符生又在胡幽的脸上亲了好几下。 胡幽把符生推开后,掏出灰手绢擦了擦满脸被糊的口水。 “咋越来越跟只哈巴狗似的。” 符生把胡幽抱到炕沿边,指了下窗户说, “现在确实不是上午,是中午了。” 符生抬起手腕又看了下表, “差6分钟就是中午12点了。” 胡幽眨眨眼,她啥时候这么能睡了,真的太不能让人相信了。 胡幽这种表情被符生看着,却没敢多说啥,因为符生一直就知道的,胡幽爱睡觉啊。 不仅是爱睡觉,而且还挺能睡的。刚结婚那会儿,符生还给吓了一跳呢,还以为胡幽有了呢,可一算日子,又没可能的。 胡幽伸了下懒腰,想了想又问符生, “我大哥没问我吗?” 符生伸手摸了摸胡幽的脑袋,也朝着胡幽眨了两下眼, “那咋可能呢,你大哥多疼你啊。金兰和你小弟在还你大哥那里今天中午请人吃肉呢,哦,是代表你的。” 第369章 胡幽也没觉得多饿,可还是起来吃了碗粥,吃了块玉米饼。 胡幽很久没吃玉米饼了,但是现在是特别的想吃。最近真是吃的得太好了,尤其是各种鸭肉。 不过今天中午胡小弟和金兰这个未来的三嫂,代表胡幽请人家赵家小舅舅一家吃饭呢,赵兵现在养牲口都出名了。 赵兵被调到这边后,吴团长知道他是拉家带口的,还给他弄了套小院子。 不过今天中午是在胡大哥那个院吃饭,胡小弟还给提过了去大鸭子,胡大哥给炖上了。 胡幽听来听去,就是他们已经把饭做上了,也快吃上了。 胡幽把粥碗递在符生手里,慢慢地摇摇头, “我不乐意动了,你去吧,告诉他们我还睡着呢。” 符生听了又“呵呵”地笑了起来,伸手把胡幽抱怀里亲了好几下,把自个儿的脸贴胡幽脸上蹭了蹭说, “媳妇,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胡幽可不信,轻哼了一声说, “你下午呢,是不是还得去训练呢。” 符生都接不上话了,最近训练任务重,他今天也是让周国文给顶了半天的。符生抿了抿嘴,又在胡幽听光脑门上亲了几下。 “还是我媳妇了解我啊。” 胡幽斜了眼符生,转了两下眼珠子说, “你们这边啥也没,连个山都没。要是原先那头,我和小弟还能上山转转,采点蘑菇,打点野果。” 胡幽把这边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地给鄙视得不行,符生叹了口气把胡幽又使劲搂进了怀里,拍了两下胡幽的背说, “那你和小弟是要想去镇上了?” 胡幽马上就“嗯”了一声,又把想出的主意和符生说了, “我现在特想胡家村,看看这头的镇子和我们那头的一样不?” 符生是一点办法也没,又在胡幽屁股上拍了两下说, “行,但得让小弟跟着的。” 符生又沉思了一下,把胡幽的小脸掰过来看着问, “就是那个‘面包车’,算了吧,那个李工是个很厉害的人。以他的能力,看过的东西,绝对不会忘了的。” 胡幽笑着朝着符生眨眨眼,拉着符生就出去了。 胡小弟在胡大哥这边快吃完饭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外面有小汽车的“笛笛”声。胡小弟立即就站了起来,说一会儿就回来。 胡小弟一出院子,就看到一辆大吉普车,看着还挺旧的呢。不过这个吉普车就是挺大的,那车轱辘也比一般的吉普车要大。 不过聪明的胡小弟,立即就发现,从外面看不到车子里面的。胡小弟立即就跑到了车窗跟前,这时,前排车窗徐徐的被摇了下来。 副驾驶坐的是胡幽,胡幽对着胡小弟露着小白牙就笑, “吃好了么?” 胡小弟立即点头,然后嗅了嗅鼻子,把脑袋从车窗伸进去一看,这是个三排大座的大吉普车。 而后排上放着好多洗好的水果,还有好多坚果零食,有个小盆里面放着烤肉干。 这个烤肉干胡小弟最爱吃了,眼睛都发亮了。 胡小弟立即跑回去和胡大哥说了一声,没两分钟又跑出来了。胡小弟直接拉开车门就上了车,还大声地叫了声开车的符生, “姐夫,你下午不训练吗?” 是个男人就喜欢开车的,这个车实在太好开了,符生有点舍不得下车,可是到了部队门口了。 符生一下车,话还没说完呢,胡小弟就从后排车座蹿到了前排。 符生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你们把车停到镇子外面吧,进镇子这个车还是挺显眼的。” 胡幽点点头,在副驾驶那头冲符生挥挥手说, “我去买好吃的,你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符生先是“嗯”了一声,又看着胡幽说, “镇上有很多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嘴厉害,你别和人家吵架啊。” 胡幽马上就抽了抽鼻子说, “我咋能和一般人吵架呢,不会的,你放心吧。” 胡小弟立即就踩了油门把车开走了,不过这段路土不多,也没惊起多少尘土来。符生还是向旁边退了几步,用手挥了挥土。 这会的符生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胡幽是不跟一般人吵架,和一般人吵架的都是胡小弟。 被符生猜了个十足的准,胡小弟把车开出去很长一截子后,立即向胡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姐,碰到一般人,我去吵,你在旁边看着就成。” 胡幽脸上露着大大的笑容, “嗯。” 镇子其实还是有点远的,胡小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呢。这一路上就看到有两辆去镇上那头的大公交车。 胡幽从前排汽车车窗探出头去,看着那辆慢悠悠地距离越来越远的公交车,捂着小嘴就“咯咯”地笑。 胡幽把头从车窗伸回来后,还和胡小弟说, “这是咱超过的第二辆公交车了,要是咱等着这公交车,光路上来回就要四五个小时呢。那在镇上就呆一个来小时,太没意思了。” 胡小弟耳朵灵,在听到胡幽说的话时,还有些不太确定的问胡幽, “姐,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你呢。” 胡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也有点不太确定呢, “你啥时候听到的啊,谁叫我啊,叫我啥呢,我咋一点都没听见呢。” 胡小弟从汽车的后视看了一眼,后面那辆明显超载的大公交车,已经只剩下下黑点点了。 胡小弟动了动耳朵, “就刚才你开车窗那会儿吧,好像是白玲嫂子,叫你符生媳妇。” 胡幽一听,就觉得应该是白玲没错了,胡小弟那耳朵比别人灵好几倍呢。胡幽一抬头都能看到前面的那一大片的林子了, “我们在镇子入口等她吧,现在停下来也来不及了。” 符生说过的,这个镇子入口位置,有特别特别大的一片林子,让胡小弟把车停在林子里就成。 这个年代再厉害的小偷,都不敢偷汽车的。 树林子很快就到了,胡幽拿着她的小挎篮子下了车,就装了点肉干和一壶水,然后就用灰蓝色的碎花旧布子盖着了。 胡小弟和胡幽都是穿的打了补丁,又很旧的旧褂子。 这种穿破衣裳是胡四家出门标准,现在整个胡家村都这样了。 胡幽是不知道那辆大公交其实是在离镇子较远的地方停的,胡幽和胡小弟在镇子入口处是等了好长时间呢,等啊等的,就是没见白玲的影子。 胡幽想想这大公交车可真慢啊,就扯着胡小弟先进镇子了。 大公交确实是慢,好不容易到了站,白玲一下车就傻眼了。根本没有见到什么镇子,还是到处是灰突突的。 同行的几个军嫂指着前面的一个模糊的影子说, “指导员媳妇啊,就那个是咱这最近的镇子了,走着很快的。” 基本没坐过这么颠簸的汽车,白玲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艰难地挪了几下脚,用手指了指那个很模糊的灰影,问旁边的这个军嫂, “徐嫂子,你说的那个灰影,咱们多久能走到?” 长得像白面馒头的徐大花,用手拍了拍自己健壮的大粗腿说, “像我这种干惯了粗活的,不觉得累,快得化十来分钟就能到。可是,指导员媳妇啊,你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估计得走半个来小时。” 白玲听了差点没坐地上了,再走半小时要她命啊,最后还是徐大花半扶着她,才算是到了镇子门口。 白玲是一路上再没见胡幽,这会儿想想刚才说不定看错了呢。 站在徐大花另一头的,是另一个军嫂,到了镇子时,还故意和白玲打听胡幽, “指导员媳妇啊,你刚才喊的那个符生媳妇,不会是咱们副营长的媳妇吧。可是我听说,符生副营长,没结婚呢。” 白玲抬眼幽幽地看了下这个多事的女人,只记得她姓程。可是让白玲最难受的是,就这个女人住在自己另一边,是那溜平房倒数第三家。 白玲都不想和这个程大嫂说话,徐大花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在厨房干了这么些年,最厉害的就是眼神儿。 徐大花拦了一下这个程大嫂说, “连长媳妇啊,副营长是刚调过来的,人家家里的事,我们咋可能知道呢。” 这位程大嫂听了不乐意了, “哦,他虽然是副营长,可三十多岁个人,还不结婚,那不就是有毛病嘛。这种人能当副营长,哼,我们这些下面当兵的,可是不服的。” 白玲那是啥脾气啊,直接抬脚就踹人。 旁边几个军嫂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包括扶着白玲的徐大花也是,就听到程大嫂一声“啊哟”地惨叫。 白玲看了看自己的脚,刚抬起来啊,还没踹到人呢。而再看被踹出去几步远已经跌倒在地上的程大嫂,白玲被吓坏了。 而几个军嫂,也都看着白玲,看着白玲的那条细细的右腿,还抬着呢。 只是白玲这条腿怎么也收不回来了,不听她指挥似的,还有点抖。 几个军嫂又立即把眼睛一齐看向了程大嫂,正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嗷嗷”地乱叫。 白玲都吃惊得不行,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把人踢狠了,原来不这样啊,最多在对方身上留个脚印子。 这会儿有一只肉手手伸过来,把白玲发抖的细腿儿给摁地上了,还在“咯咯”地笑, “嫂子啊,人又不是你踢的,你抖个啥劲啊,看这可怜的腿哟,回去我给你好好补补。咯咯……” 胡幽笑成了一团,“咯咯”的声音可好听了,把旁边几个军嫂的目光又吸引了过来。 除了白玲没人认得胡幽,而徐大花还扶着白玲呢,就不由地问胡幽, “那谁踢的她啊。” 第370章 胡四家的人,这些年长得更是又圆又白的,尤其是胡幽,她最有代表性了。其实包括胡小弟和胡三哥的,都是后来才圆起来的,胡幽是很多年以前就是个圆脸儿了。 小脸儿是又圆又白的胡幽,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对着吃惊到发抖的徐大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她说的话, “嫂子,那个多嘴的女人是我踢的。你也别皱眉,更别吃惊,踢不坏她的,我弟有分寸呢。” 胡幽看着徐大花好像有点不信,又补充了一句说, “我弟从七八岁开始就跟人打架了,从来没踢坏过人,他手上有着分寸呢。” 胡小弟长得高啊,快有胡幽一个脑袋了,穿着个打着补丁的旧褂子,就站在胡幽的身后。 要是说小瞧这人吧,也不能,人家这小后生的脸儿也是又圆又白的。 徐大花不由地摸了下自己的大饼脸,都是肉。 心里头瞬间就明白了,人家符生副营长家里啊,生活好得不得了。 徐大花在这边部队时间长,对这些军嫂都挺了解的。知道程连长媳妇程大嫂,又因为嘴多惹了人了。 徐大花看了看白玲是没啥事,放开白玲后走到程大嫂跟前,把人给直接拎了起来,就跟抓小鸡儿似的。 徐大花把程大嫂一提起来,就赶紧说她,阻止了她骂骂咧咧的话。不过徐大嫂看她还能骂人,就知道是没事的。 徐大花用手拧了下程大嫂,意思是让她赶紧闭嘴,不要瞎说。可这位却还是不行,一只手捂着肚子,歪歪扭扭地走到胡幽跟前。 程大嫂用眼睛狠狠地盯着胡幽说, “你等着,我闹到领导那也饶不过你的。你不就是副营长媳妇吗,你们仗势欺人,殴打军嫂,一定会被下大狱的。” 胡幽立即就嘟了下嘴说, “你咋不说你自己啊,就是你自己嘴不好骂人,我才没忍住。” 没忍住的还有白玲,只是她没有像胡小弟腿伸那么快。 白玲看着程大嫂说, “这就是符生媳妇,你现在也应该是知道了的,你胡说八道说符副营长身体有问题,这个事我一定会和指导员讲的。你这种态度和思想,就是败坏我们军嫂的荣誉和名声。” 白玲这个人平时都是笑呵呵的,说话嗓门也大,永远像是20来岁。这会儿却是沉着脸盯着程大嫂, “你们家老程升不了副营,那是能力不够,和人家符副营长没有任何关系。明天让你们程连长直接去找指导员吧,这个事要是不拿出个态度来,回头团长肯定要过问的。” 胡幽可没见白玲这么会教训人,不过白玲确实说到了点子上,那个捂着肚子的程大嫂,也不再捂肚子了,而是用两只手拉住白玲,脸上露出一副特别可怜的样子。 “指导员媳妇,嫂子啊,别别让团长知道这事儿,明天我们就去一起找周指导员,去……” 程大嫂用眼睛使劲剜了下胡幽,脸上明显是既不甘心又没底气,闭着眼狠狠地说, “我们俩口子明天就去找周指导员,去、去承认错误。” 白玲还算满意,点点头。 作为指导员媳妇,白玲本来就是要调解军嫂之间的矛盾的,但是现在是胡幽这方压倒性占理和以武压人。那个程大嫂,也只是嘴上说两句,最后和别的军嫂走了。 就白玲单独留下陪着胡幽了,还用一只手拉着胡幽的胳膊说, “符生媳妇,我的两条腿差点走断了。” 胡幽已经和胡小弟把镇子转得差不多了,确实挺繁华的。胡幽买了点酱肉,这里的酱肉是酱驴肉。 这里的国营饭店也挺大的,里里外外都是人,感觉这里的人生活还可以的呢,比胡家村在的那个镇子要强得多。 胡幽感觉也挺不好意思,刚才白玲帮她解了围,就笑了一下说, “嫂子啊,我也是没想到,下车地方离镇子还要走挺远的呢。” 白玲摆摆手,用力喘了两口气,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我原先跟老周去的几个地方,都是因为部队太偏,平常买东西都是部队统一帮采购的,几乎没坐过那种公车。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感觉我的腰也快断了。” 胡幽马上扶着白玲的腰,而白玲是一脸痛苦的样子。刚才其他军嫂还在,白玲还硬撑呢。 白玲这痛苦的姿势和表情,根本就收不回来,就听到“咔嚓、咔嚓”地一阵响。 胡小弟又闲得没事干照相呢,现在已经是胡小弟的最大爱好了,有事没事就爱“咔嚓”照相。 白玲被这么一照,立即就愣住了。 隔了那么好一会儿,白玲才反应过来是胡小弟在照相。白玲看着个头高高的胡小弟,对着小镇是一通乱照。 是的,在白玲看来,不照自己人就是乱照。 在离开小镇的前半小时,胡小弟就一直给白玲照啊照的,大概照了有上百张了。 白玲也是有见识的,也照过相,摸过相机。对胡小弟这个这么能照相的相机,还挺羡慕的。 已经坐上胡幽的大吉普车后,白玲还在感慨呢,嘴里吃着肉干,和坐在一边的胡幽说, “你小弟可真了不起,会照相,会开车,还会洗相。哦,有他不会的么,他不会啥?” 胡幽耸耸肩膀,其实胡小弟的本事白玲还没了解得透呢。不过也不能让胡小弟太自满了,胡幽就挖空脑子想。 忽然就想到个事啊,这个有可能不会啊,胡幽觉得大概连胡三哥也不太会。 胡幽淡淡的说,“我小弟应该不会粤语的。” “粤语?粤语是什么?” 白玲完全弄不明白,她压根就根本不知道胡幽说什么。 胡幽立即就给解释了一下, “就是南边的一些方言,河这头与河那头都讲这个话,咱们要去了那边玩啥的,根本就听不懂人家在讲啥呢。” 白玲有点明白了,原来是一种绕舌的方言。 “那除了这个什么语,他们还讲别的不?” 胡幽想想,伸出两根手指头说, “我觉得也比较难的,还有英语。” 白玲一听,立即就摇头,靠在汽车的车座上说, “一听就很难,我这辈子都学不会。符生媳妇啊,你还年轻,你可以学学。” 胡幽扯了下嘴角,她才不学呢,多累啊。胡幽这辈子感觉就差不多,要啥有啥,想做啥都成的,符生也都听她的。 胡幽又用很快的语气说, “有我小弟呢。” 等一回到部队他们住的家属区那头,就有好多人从各家灶台的地方走出来看着胡幽的这辆大吉普车。 这会儿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了,家属区这边也是家家都做上了饭,从远处就能看到各家的灶台的烟囱都冒起了微微的青烟。 而这一大片的军属区,不只有军嫂,连小孩都不少呢。 十来个小孩儿手里拿着各种塑料小刀小剑的,“嗷嗷”地喊着跟在大吉普的后面跑,到了这一排家属居住区的最后的房子门前,才算停了下来。 整一排的,除了最后几家外,前面几家,几乎是家家都探出头往最后面看。 对于这种事,胡幽在胡家村早就习惯了,最后习惯到全胡家村看到有小汽车进村,就知道是去胡四家的。 胡幽淡然的下了大吉普,可一看家里的灯是黑着的,说明符生没回来。胡幽拿钥匙开门,又把小挎篮放在了桌子上。 白玲也回了自己家,正是紧挨着胡幽的。 胡幽又招呼白玲让她和周国文晚上到自家吃饭,胡幽刚才就和白玲说晚上吃肉, “嫂子,我买了好多酱驴肉,还有驴板肠,我一会儿烙点饼。夹着酱肉吃,味道肯定好。” 胡幽转头看了眼和一堆孩子在玩的胡小弟,也没管他。 胡幽赶紧就开火煮汤,准备煮丸子汤,再炒两个素菜。胡幽把她的烧烤机拿了出来,把刚才和好的面,又揉好的一块又一块面饼,放进了烧烤机。 没多大功夫,屋子里就飘出了烤饼的香味。 胡幽整整烤了一大盆椒盐味的烧饼,又切了一小盆酱驴肉,一小盆驴板肠。这个时候汤也好了,马上准备舀出来时,就听到外面胡大哥的笑声。 胡幽打开了门,就看到符生带着胡大哥回来了。胡幽又往符生后面看,居然没有看到符大首长。 胡幽赶紧就问,要不然回头符大首长不高兴了,那可咋整啊。 倒不是胡幽怕了符大首长,只是老年人的情绪吧,有的时候不太好掌控,你都不知道他啥时候是啥心情呢。 尤其是最近,胡幽总觉得符大首长情绪变化太不定了。要是憋什么自己承受不住的主意,那倒霉的还是自己。 胡幽不得不想了多点,立即就扯着嗓子,尖尖细细的,还软软的声音,伸长了脖子的样子, “符生啊,咱爷爷呢,今天吃酱驴肉呢,就等他呢。” 胡幽说完这话的时候,觉得肚皮都扯得疼,太费劲。 符生冲着胡幽笑了笑,居然还笑出了声,“呵呵”地声音还是满大的。 “呵呵,我回来有点晚了。” 符生挺自觉地,刚才在院子里揭开了灶上的锅盖,看到是丸子汤。这会儿符生的声音更大了, “呵呵,丸子汤不少呢。哦,还有烤酥饼啊,闻着就香。” 符生面对着胡幽,背面着外面,同胡幽说话的时候,一边说还一边眨眼呢。 胡幽太明白符生的意思了,立即就缩起了肚皮,气沉丹田,大声又说起了话, “哦,还有俩菜要炒呢。符生啊,我去旁边嫂子家里炒下菜吧,你把丸子汤舀盆里头。你们几个可真是辛苦啦,先上桌吃饭啦。” “哼,鬼机灵。” 第371章 胡幽立即向后退了两步,符大首长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呛人的酒味。胡幽看向了符生,满眼都是疑虑。 符生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他之前并不知道符大首长还有和人拼酒的爱好。 符大首长后面跟着是老郭,却是脸色和平时一样。这不合情理啊,平常都是老郭喝得东倒西歪,让符大首长给鄙视的不行啊。 胡幽觉得现在的符大首长是更难应付了,胡幽慢慢地走到符生跟前儿,低声地和符生说, “好像还算清醒,你给盛个汤去。” 符生立即给符大首长盛了一大碗丸子汤,而老郭又从窗户边的大桌那头,给符大首长找了个大西红柿。 老郭把西红柿放进大首长手里时,还扯着音调说, “首长,先吃个西红柿爽爽口,今天有丸子汤,酱驴肉,驴板肠,符生媳妇还烙了酥饼,都是您爱吃的。” 胡幽和符生都听到老郭像跟哄小孩儿似的,就看到符大首长居然真的咬着西红柿吃了。 符生是挑了挑眉,而胡幽却幽幽地看向了符生。 要是胡幽记得不错的化,符生有一次陪着胡四喝酒,就喝成这样。当时胡幽和符生还没结婚呢,但是胡幽不放心,就去看了看。 当时符生妈是塞给符生一个桔子,让他醒醒酒。 那会儿符生就跟现在的符大首长一样,拧着眉,盯着手里的吃的看。不过当时胡幽过去的时候,符生还能认得她。 那会儿的胡幽可比现在的脸皮薄,被符生发红的双眼,盯得特别那个不好意思哩。 胡幽又从自己大棉袄的兜子里头,掏出个水灵灵的西红柿,放进符生另一只手里,用特别轻的声音和符生说, “吃吧,好吃着呢。” 符生当时可听话了,直接张嘴就把西红柿吃了。 吃东西一向很快的符生,几口就把西红柿给吃了。吃完后又用发红的眼睛盯着胡幽看。 胡幽不太记得当时的心情是啥样的了,只记得被符生要吃人眼睛直接给吓跑了。 而现在的符大首长,是一副要吃西红柿,却又不太确定这个东西能不能吃的眼神。 胡幽伸出手指在符生背后捅了两下, “和你喝多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首长的基因还真是强大呢。” 确实基因很强大,儿子一个比一个怂,孙子一个比一个强。 胡幽去旁边周国文家里炒素菜去了,白玲帮着打了下手,没几分钟两个菜都好了,胡幽还切了几颗熏蛋。 只是胡幽不知道的是,他们这头热热闹闹的吃上了,这一溜的家属区其他人家,都对着自家的清汤寡水的菜,有些咽不下去。 胡幽没觉得自己做了啥菜,就熬了个丸子汤,可那丸子也是肉丸子啊。甚至炒菜的时候,那倒花生油的利索劲,连白玲都觉得她倒油倒多了。 胡幽回头瞧了眼“哎哎”眦牙的白玲,指了下铁锅说, “油少了不香。” 白玲“呵”了一声,谁不知道油多香啊,只是现在的油都供应不上啊。每次去粮站,能买到的油都是一小瓶子。 胡幽却是“通”地把个大油瓶放在了灶台上,立即倒菜炒菜。 胡小弟这会儿过来帮端菜的时候,都没有收走大油瓶子。一个很大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的是黄澄澄的花生油。 胡幽就把大油瓶子搁在了白玲这头的灶台上,胡幽的话说得特别的随意,让白玲恨不得上去再跟她要几瓶花生油呢。 胡幽看着一脸憋屈的白玲说, “嫂子啊,我那生活你还不知道嘛,这一瓶油不算啥,放你这,我天天过来用你灶呢。” 白玲家的生活也很不错的,只是现在整个国内的物资缺啊,要啥都缺。可白玲和胡幽接触后,发现胡幽是啥啥都不缺。 白玲自小也是长在好家庭的呢,可即使这样,那一大瓶子黄澄澄的花生油,也让白玲眼热呢。 白玲跟在胡幽后面去吃饭了,没两分钟周国文回来了。 大家坐在一起是挺开心的事,不过周国文却是在吃饭的时候看了好几眼胡小弟。 饭桌上除了时不时传来传大首长的“嗝嗝”的酒嗝声,一阵阵的酒气时不时还飘过来,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大家的食欲。 胡幽坐在符生的旁边,而符生另一边就是符大首长。 胡幽是有点吃不下,酒味有些觉得反胃。胡幽恨不得找块手绢把鼻子堵上,可是别人都跟没感觉似的。 桌子上的酱驴肉和驴板肠,是一点都没剩。 吃了饭胡大哥和胡小弟就一起要回去了,有符生在胡小弟没敢开车,不过却用胡幽的小篮子装了一大块没切的酱驴肉,还有十来个酥饼子。 胡小弟准备第二天早上配着玉米糊糊吃,拿好了东西,就跟着胡大哥走了。 符大首长现在和老郭住在一个不错的小院里,稀里糊涂地吃了饭,被老郭扶走了。不过胡幽没有看到那个老司机李工,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等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周国文和白玲俩口子,符生也没避着什么,轻拧了下眉说, “那个叫李工的,肯定被派去查事情去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巧的。” 是啊,不可能就这么巧,符大首长偏偏要这李工来开车送他的。符大首长的专属司机,除了老郭外,在大队那头还有几个随时等派遣的后勤人员呢。 这些人不找来开车,却让人总出任务的人,偶尔做个公安执法去。这么重要的人,现在跑来开车? 符生的话不仅胡幽听懂了,连周国文也听懂了。 周国文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个桔子慢慢地剥了,一瓣一瓣地慢慢吃着桔子时,顺便赞同符生说的话。 周国文的指导员可不是白当的,最大的能耐就是观察入微。周国文用很低的声音同符生说, “看来你之前负责的那个任务,牵涉还挺广的。” 符生也点头,很多事情都有点出乎意料了。 胡幽和白玲越听是听不太懂,刚才白玲去刷锅的时候,胡幽还拿出一个塑料盒,是洗锅用洗洁膏,还告诉白玲这个不伤手。 白玲看了看自己的手,平时刷锅都是用发烫的水,或者是丝瓜瓤刷。 但是现在都不怎么吃大油的东西,也算好刷吧。 白玲试着用了胡幽说的“洗洁膏”后,发现满锅的油很容易就刷干净了。而且还觉得皮肤软软的,白玲觉得很不可思议。 结果胡幽却说是因为白玲手上有茧的原因,平时不注意保养自己的手。 胡幽又拉着白玲去洗了个手,胡幽又掏出一个塑料盒,里面装着“洗手膏”。胡幽还告诉白玲这个膏的功能, “嫂子,这个洗手的啊,是既护皮肤,还能软化手上的茧,多洗几次就跟我的手似的。” 白玲看着胡幽带肉坑儿的小白手,一看就是又软又嫩的。胡幽是一不小心为白玲开启了一个新世界啊,白玲把胡幽说的一句话,关不多就刻在了脑子里了。 站在灶台跟前,胡幽朝着白玲送去了好几个极有深意的小眼神, “嫂子啊,这个女人要是浑身又绵又软的,男人肯定会回味无穷的。” 白玲这人可不含糊,立即就想了件事,都是已婚成年人了,也没啥不能说的。 “符生媳妇啊,所以我在你家听到的符生跟狼叫的声音,那是浪高啊。” “呵。” 胡幽忽然感觉自己不能和白玲再聊下去了,这个女人和胡四媳妇一样,最爱说这个事啊。 胡幽赶紧把手洗白白的白玲拉进了屋,又给白玲擦了点香香,这才俩人坐在符生和周国文的中间,听着符生和周国文聊天呢。 周国文和符生简单说了下任务的事,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符生啊,符副营长啊,你媳妇家里头的人,咋一个比一个神呢。原来只是觉得胡家老三很能干,没想到连最小的弟弟也是。才15岁吧,一脚把人踢出去,都伤不到人内脏。” 符生一听差点没坐地上,眼睛又看向了胡幽。他今天回来这么久了,不管是胡幽还是胡小弟,俩人提都没有提。 符生皱了下眉看着胡幽,却对上了胡幽笑嘻嘻的小脸儿。 随后胡幽又鼓起了脸,很委屈的样子看着符生, “那个程连长和他媳妇,在背后说你身体有问题啊。凡是个女人哪能容忍让别人这样说自己男人啊,我要冲上去打人,不是还手疼嘛。然后就,就小弟上去啦嘛。” 胡幽的撒娇还是管用的,而且说的都是为了自己的男人,符生。 符生一听就感觉像是喝了兑了蜜的山泉水,从心里往外冒甜水儿,那个才叫美呢。符生咧着嘴笑的样子,让旁边的周国文是大吃一惊啊。 平时符生不管到哪都是冷着一张脸的,所以即使到处有人传他没结婚呢,也没人敢给他介绍对象的。 而且在原来的部队那头也是,除了那个看不懂人脸色的卢副团长外,也没人真想过给符生解决人生大事的。 符生平时特别的严肃,还不好说话。通融通融这种事,在符生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 只是让周国文没想到的是,胡小弟的事其实也有点小严重,虽然占理,但是不该动手。不管要胡幽陪点啥,在周国文这个指导员看来,是要关起门来教育教育的呢。 可是,只是刚崩了下脸,被胡幽一句话就给打败了。 看看符生那咧着大嘴露着白牙的样子,周国文后面的话,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啊。 但凡是能成为夫妻的,肯定是有很多共通性的。 白玲把两只光滑的手互摸了下,表情立即就严肃了下, “程连长一直不服你,符生,他这个人小动作也多。” 第372章 胡幽已经是多次听到白玲提那个程连长了,和她家就隔着一家人,现在这家人正是周国文和白玲。 白玲摇摇头, “这个人不是个善良的人,平时也不爱和人当面说话,只喜欢背后搞动作。” 胡幽听了直咋舌,在村村里头,只有那嘴碎的大小媳妇儿才喜欢干的事儿。就像胡家村的王大娘,就爱说别人家的事儿。 可是这眼睛只喜欢盯别人家锅里的事儿,不是女人才爱干的吗? 胡幽用手挠了下光脑门,有点不太能理解呢。 符生却是用一根手指摁了下太阳穴,碰到这种人真的很头疼,尤其这个人现在主要还在盯着他。 符生想了一会儿,看着周国文问, “程连长他提什么条件,或者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周国文也有点为难,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程连长一口咬定他周国文是偏帮符生俩口子。 不过事实上也是这样的,以周国文和符生的关系,不帮符生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周国文现在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他那让人打报告的方法,不适合程连长。程连长这个人还特别的滑头,主动交待自己的“错误”。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人家都主动交待了,非常的认真,那就不能再用老招式了。 旁边胡幽看着周国文在那纠结,立即就问, “他是想要东西么,我咋觉得这人一点也不真诚呢?” 胡幽的话让符生和周国文都笑了,尤其是符生,伸手就拉住了胡幽的小肉手手, “媳妇啊,那你说给点啥好呢?” 其实这个问题胡幽老在想了,也差不多想好了对策了。轻哼了一声, “两颗鸡蛋吧。” 胡幽说的是两颗鸡蛋,不是两筐鸡蛋。 不仅把周国文说愣住了,连白玲也是。 白玲把个圆脸儿的胡幽左看右看,有些不明白了。 “符生媳妇,你这个是不是也太……” “太少了?不少啊。” 胡幽的黑眼珠子转了好几下,看着一脸迷茫的白玲忽然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胡幽忽然笑着,把白玲也给笑懵了。白玲满脸的狐疑,忍不住就问胡幽, “符生媳妇,那你是咋想的呢?” 胡幽觉得他们这些城里人,可真是大气,轻哼的同时就叹了口气。 “嫂子啊,你们觉得是少,也是因为你有,我也有吧。对不?” 白玲除了点头,赶忙也解释了下, “哦,也不是说非有,总觉得有点别扭。” “咯咯……” 胡幽拿着小手绢捂着嘴笑得前仰后俯的,符生在旁边拉着胡幽的一只手也跟着笑。 胡幽笑了几声总算是停下了,眼神笑得弯弯得看着白玲, “嫂子啊,你们城里人就是爱瞎大方。那个啥的程大嫂,一看就是村里的,我也是村里来的。我们村里人啊,有村里人的做法。” “不就是邻居拌个嘴,小孩子打个架嘛。我小弟才15呢,没成年呢。小孩子打架,给两颗鸡蛋我都嫌多。” 胡幽把手里的小手绢连着甩了几下,说话还哼哼,一副特别有理的样子。 胡幽说话的样子,把个白玲给说愣了,没两分钟白玲也跟着笑了,甚至笑得比胡幽还厉害。 白玲竖起了大拇指,咧着嘴笑的时候又因为笑的太厉害,还连着咳了几下, “符生媳妇,我谁也不服,就服你。” 胡幽站起身从前面桌子的大篮子里面,掏出两颗鸡蛋,就塞进进了白玲的手里。 “嫂子,咱村村里的人有自己的做法,对付这种眼毒心狠的人,就要比她还狠哩。” 现在也就是刚吃了晚饭的时候,胡幽塞给白玲俩大鸡蛋,白玲轻握着俩鸡蛋,立即一甩她刚擦了香香的软手手,给了胡幽个“交给我的”眼神。 一阵“哈哈”之后,白玲一个人离开的胡幽这边,都没叫周国文,一个人去了另一边的程连长家了。 胡幽站在自家门口的灶跟前,都能听到白玲的“哈哈”声。 白玲这人痛快,做事情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家属区都知道了,符副营长媳妇打了人只陪了两颗鸡蛋。 胡幽站在自家灶台跟前瘪着嘴,心里头直骂这个姓程的俩口子,一个在后面吐坏水,一个在前面乱舞,还真不愧是俩口子。 符生大早上就把胡幽的大吉普给开走了,说是放到胡大哥那头去,免得在这头太扎人眼。最重要的是,要时被符大首长发现,这车有可能会被征用。 因为好开啊,可比符振兴那台大吉普好开,功能还多。真要是让那个老司机李工坐车上了,很多秘密都保不住喽。 胡幽暗骂了句“老狐狸”,这个李工总觉得很有问题。 正好走过来的胡小弟,从衣兜里头掏出个照片来,递给了在灶台跟前对着一锅开水正幽怨的胡幽。 “什么啊?” 胡幽顺手接过照片一看,手一抖,差点把照片掉开水锅里头。 胡幽看着站在旁边笑嘻嘻的胡小弟,真得好好夸夸这小子,啥事也不干,照相居然这么有出息。 胡幽把胡小弟拉进了屋,俩人看着照片,胡幽眨了眨眼, “这个照片是李工一个人的,你没有照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么,或者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李工脸蛋上的大痦子特别的明显,在黑白照片上也看得非常的清晰。而照片上的李工,正在国营饭店门口站着呢,手里拿一饭盒。 胡幽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 “我咋觉得他是给符生爷爷买吃的呢,可是这感觉有点巧啊。” 胡小弟用手指指着大饭盒说, “要是给符爷爷买好吃的,那为啥没给咱送来呢?” 胡幽想想也是啊,符大首长可是把符生当眼珠子,这才多久没见符生,就巴巴地跟来看符生了。 胡幽都有些怀疑,符大首长会不会今天酒醒了,到训练那头偷看符生的英武身姿呢。 胡幽让胡小弟把相机拿出来,又把胡小弟之前放出来的照片看了看,都是白玲的。 胡幽也觉得没什么新奇的地方,又拿着相机往出继续放照片,都是胡小弟这两天照的。 胡小弟连镇子那块能坐人的大石头都不放过,也照了好多。胡幽把桌子上所有的照片翻来翻去的,都没看出来个有什么不同的。 胡幽觉得看得眼睛都发疼了,也没从其它照片里看出来还有什么李工。最终胡幽只能放弃了,摇了摇头。 胡小弟那天是照了不少的照片,一开始是和胡幽逛镇子的时候照的,后来是给白玲照的时候,又到处照了一些。 胡幽把白玲的照片挑出来后,发现居然有特别厚的一撂。这个相纸也是好相纸,正好符合这个年代厚相纸的特征。 胡幽又让胡小弟去出去打听事情, “你昨天给那么多小孩发肉干,今天再带点肉干去,问问那些小孩,知不知道程家这夫妻俩,有什么问题。” 胡小弟也觉得胡幽的这个法子好,有可能连白玲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些小孩儿可能会知道些什么的。 胡幽让胡小弟出去,她就在家里呆着,今天其实大早上就被这边快闲死的家属们指指点点的,这会儿是一点儿也不想出去了。 不就是给了俩鸡蛋吗,那个程大嫂,根本就没事。 想当初符生踹了一脚胡家村的牛护士,那牛护士看见符生就跑,都没说身体有问题的。 胡幽还想着,要不要再去镇上买点驴板肠,符生特别爱吃这一口。正在想这个事儿的时候,听到外面白玲在叫她。 白玲刚才是看到胡小弟出去了,和一大群孩子又混一起去玩了,心说果然是个孩子,怪不得俩个鸡蛋就成了。 白玲站在自己家墙这头,露着小半个身子,喊屋里的胡幽, “符生媳妇,你中午你准备做点啥饭呢?” 胡幽从屋里头出来了,看着想吃好吃的白玲,伸手把一撂照片塞给了白玲。 “嫂子,我看现在天还不错,要不一会儿我小弟回来了,我们再上镇上去买点吃的吧。” 白玲没觉得镇上有什么好吃的,除非是国营饭店的酱驴肉。还别说呢,这里的酱驴肉真不错的,连老周都爱吃。 “那行,我多拿点票,不管今天你要买多少酱驴肉,都我花钱。” 白玲不是没有钱,钱了不少,只是没有现在的胡幽有钱而已。毕竟白家也是有家底的呢。 白玲返回屋,把装钱的包包揣进了兜子,就同胡幽出了门。 路过胡小弟旁边,胡幽朝着胡小弟招了下手说, “小弟,走吧,先别照了。” 胡小弟把手里的一小包肉干又给这里的孩子分了,跟着胡幽去了胡大哥那头。 胡小弟知道符生的车停在哪了,早上符生把车钥匙都给他了。 胡小弟带着胡幽和白玲找到停车的地方时,居然在车旁边看见个人。 胡幽和胡小弟一齐“嘶”了一声,既惊奇又无奈,恨不得不认识这个人呢。 老郭背着一双手围着吉普车转了又转,还用脚踢了踢大车轱辘,一个劲的夸啊, “嘿,这车带劲啊,看这大轱辘。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呢,要是能让我坐坐就好喽。” 最后的最后,就是老郭坐在了副驾驶位置,胡幽和白玲坐在后排,俩个人无言的互相看了几眼。 胡小弟在老郭的盯视下,把车开出了部队。 白玲太了解胡幽姐弟的心思了,就想着活跃下气氛,立即就从衣兜里掏出那撂照片。 “符生媳妇,来看看,我漂亮不漂亮?” 白玲凑到胡幽跟前儿,俩人刚翻了几张,就听到凑过来的老郭发出了一声“嘶……”, “啊,小周媳妇啊,这个好像不是你吧?” 第373章 胡幽把白玲手里的照片抽了出来,仔细看了几眼,没觉得和白玲不像啊。 当然从背后看是很像的,这张照片是从背后照的,连侧面和下巴都没有照到。 不过白玲对这张照片确实没什么印象的,白玲先看了看胡幽,又看了看老郭,这才紧了紧眉说, “好像没什么印象。” 前面开车的胡小弟,开车得很稳,也听到胡幽和白玲说话了,大概也是想了一会儿,这才有空说话的, “我印象没有给嫂子照过后背的,那个人有可能不是嫂子。” 胡幽这会儿还不得不佩服老郭的眼力,这么老了,平时眼神也不算太好,居然能看出来照片的不同。 这会儿这张照片是在胡幽的手上,胡幽直接递给了老郭。 而老郭现在半个身子已经从前座探了过来,等老郭手上拿到照片后,白玲和胡幽赶紧把他又扶了回去。 刚才老郭的动作太猛,差点从前座掉到了后面,被旁边的白玲伸手给拉住了。 胡幽和白玲对视了一眼,没弄明白老郭咋就对一张这么有兴趣,也看不出里面的人有什么不同。 胡幽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又从自己兜子里头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前面的老郭。 胡幽想看看老郭是什么反应,就把照片递到了老郭的眼跟前。 胡幽是死盯着老郭的脸, “郭大叔,你看看这张,好看不。” 老郭先是扫了一眼,然后两只手拿起照片在,对着光亮的窗户边,左看右看,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哎呀,符生媳妇,这个照片照得好啊,估计李工这辈子没这么好看过。” 胡幽连翻白眼都不需要了,就知道这个李工有问题。不过老郭的反应上看,也说明李工没干啥坏事儿。 既然不是什么故意和人作对的人,胡幽也不再关注了。 到镇上一来一回还是挺快的,胡幽买了十斤酱驴肉和十斤驴板肠,当然钱是白玲付的。 白玲说最近总在胡幽这里吃饭,以后买吃的她花钱就行。 胡幽也不和白玲客气,一回去后就开始和面,准备再烙点酥饼。而白玲没一会儿就过来帮忙做饭了,看到胡幽又弄出只烤鸭来,还吃了一惊。 白玲还把胡幽住的这间屋看了看,和自己那间一样啊,也不知道胡幽是咋藏吃的呢。 白玲叹了口气说, “刚才老郭说他今天不过来吃饭了,而且一进院里就下了车,总感觉他神神秘秘的。” 胡幽却是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手里和面的动作也没有停。 “他本来就中午不过来吃饭,他就是装装样子而已。我看最近呢,大首长应该天天悄悄地看部队训练和到食堂转呢。这一来一回的,挺耽误功夫的。” 胡幽是太了解符大首长了,就爱干这种事了。还最喜欢假装自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到处瞎转悠。 这种把戏骗过不少邻居,不过这种行为和这个时代倒是挺符合。 不过让胡幽有些无奈的是,中午就胡小弟和白玲在呢,别说符生了,连胡大哥都没有过来吃饭。 胡大哥最近都瘦了,看得胡幽心疼的。之前给胡大哥带了那么些肉回部队,肯定又是给别人吃了。 而跟着胡大哥的刘文那小子,却是又高又壮的,说不定就是营养跟得上了。 胡幽一吃了饭,看了下天,担心胡大哥晚上又不来吃饭了。胡幽让胡小弟给拿了二十来个酥饼,里面都夹了酱驴肉和驴板肠,胡幽还给切了半只香酥烤鸭子,拿了几颗大西红柿,还有十来颗生鸡蛋,让胡大哥晚上煮了补充营养。 胡幽把胡大哥的事安顿好了,就想着休息一下,忽然就听到门外头有人叫她。 一个觉得半熟不熟的声音, “副营长媳妇,在不在啊?” 胡幽其实是刚撅起屁股爬上了炕,这个炕上铺的不太厚的毡子,符生原先睡的时候,就在上面铺个单子,盖条薄被。 胡幽那会翻起来看的时候,就在毡子下面只铺了一个薄的旧席子,再没别的了。 前两天看到这些的时候,胡幽的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把符生给吓坏了,立即就把胡幽搂了怀里一顿哄啊。 一边哄还乘机占着便宜,一会儿摸摸屁股,一会儿摸摸胸脯子,一会儿亲亲脸,一会儿又亲亲小嘴。 最后胡幽都顾不上流泪了,也没功夫心疼符生了,直接和符生滚成一团了。 大概是太投入了吧,第二天早上白玲还隔着矮院墙“哈哈”地笑了两声。 这会儿胡幽在炕上又铺了大褥子,里面放了不少的厚棉花,还没躺上去舒服一下呢,就听到有人叫她。 胡幽正在琢磨着是谁啊,咋这耳熟呢,就听到了白玲那头又是“哈哈”地笑着。 白玲这人就跟没忧愁似的,而且最喜欢给人介绍对象。胡幽还在想着,是不是又看上人家,想给介绍对象了。 可白玲的话,却让胡幽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徐大嫂啊,这两天都还好吧?” 白玲的声音传了过来,胡幽一听,是那个徐大嫂,长得跟白面团子似的。 而且胡幽是后来才知道,就是这个徐大嫂也是那个徐大花,收养了富步认的黑小孩儿。 当然孩子是一天一个变化,现在是白小孩儿了,而且听符生说,那孩子长得和徐大花是一天比一天像呢。 其实胡幽之前听到的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只知道小孩子长得变化快,没想到变得这么快。 那即使以后富步认想把孩子认回来了,也是不可能的。以富步认那个颧骨高高的长相,和徐大花的圆饼子脸,还是有挺大区别的呢。 胡幽慢慢又爬下了炕,一打开门,就看到白玲和徐大花俩人在说说笑笑呢。 听到门声响的时候,白玲一转头就看到胡幽了,立即就朝胡幽招手。 “符生媳妇,你来,这是个好事。” 作为指导员媳妇的白玲,太知道她的职责了,不仅要人小兵们解决钻被窝的大事,还要关注哪家的媳妇有啥心里不痛快,还要看看哪家缺吃的吃得太厉害了。 等等这样和鸡毛一样飞上天的杂事,是现在的白玲要天天干的正经事。 白玲都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胡幽来啦。正好给白玲做做伴,让她重拾对自我的高度认可的信心。 白玲指了指徐大花说, “她有个孩子,呃,缺营养。” 胡幽扯了扯嘴角,差点没说出话来。这么简单几个字,要不是胡幽了解情况,肯定是没办法理解的。 胡幽也猜到这位答大嫂来干啥的,就让白玲和徐大花进屋说。胡幽把人让进屋的时候,也正好走在俩人的后面,忽然就看到从旁边矮墙上钻出个人来。 “啊……” 胡幽直接被吓了一跳,旁边就是白玲家里,突然矮墙上冒出个人,胡幽失口就惊叫了起来。 差不多是出于本能吧,胡幽把离手最近的一根挺长的火钩子,直接就扔了过去。 那个人也没有想到,胡幽反应居然这么迅速,只感觉有个东西朝自己脸上飞了过来。 “啊……” “通”地一声,那个出来吓胡幽的人,被一火钩子给打到了地上。 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的程大嫂,在倒地上的同时,又是“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这会儿虽然是下午,可这里是家属区,大部分娘们都没工作的。闲着在家做点家务,都听到了胡幽和程大嫂的叫喊声。 有几个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就看到胡幽是一脸的凶相,就站在白玲家门口呢。 现在谁敢得罪副营长媳妇啊,而且白玲家墙那头正是程连长家。别的人也没看到倒地上痛苦的程大嫂,看了几眼,互相又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各回各屋了。 程大嫂的声音喊的特别的大,其实也确实是被打疼了。但是,喊了半天,就看到胡幽叉着腰,狠狠地在盯着她看。 胡幽的脸儿嫩啊,能掐出水似的,长得又白,可是让人觉得好看得不行呢。 就这样一个好看的人,叉着腰,阴着脸,死死盯着你,也让程大嫂有点心慌了。 胡幽看着程大嫂躺在地上鬼叫了几声,用一只手指着地上的人,立即就问她, “你想干甚呢,趴在别人墙头上,想偷啥。”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白玲,这会儿白玲却是被发生的一切惊住了,没想到娇娇软软的胡幽,战斗力不比她差啊。 胡幽的声音也不小呢,差不多是用喊的,对着白玲说, “嫂子啊,快看你家少啥的不,这人一定是想偷东西呢。” 胡幽一句话就把姓程连长的媳妇给定成了贼,而这位程大嫂是真摔疼了。 程大嫂刚才在自己家窗户里,就看到徐大花挎着个篮子过来了。随后又听到白玲的喊声,她就悄悄地从屋里头出来了,又从她家那头悄悄地爬到了白玲家这头。 本来程大嫂想偷看一眼胡幽仨人在干嘛,可是她起身早了,胡幽还没进屋呢,正好看到了她。 被个大火钩子抽到了脸,还直接从矮墙上摔了下去,确实是有点惨了。 白玲也是挺佩服这姓程的俩口子的,一个在外面到处说符生的坏话,一个在家属区里,就天天盯着胡幽这头。 也是真不明白,这俩口子到底是图个啥。 以符生的能力,还有人品,尤其是每次都能漂亮的完成每个人任务,那功勋是实打实的。 包括现在的副营长,也是靠自己一点点努力拼上来的。要不是行大首长觉得符生还需要再历练一下,吴团长之前就想把符生直接提到正营呢。 实在是符生在之前的部队那头,功勋卓越,让每个小战士都受了益,不仅吃饱了肚子,吃上了白面条,白面馍,穿上了坚实耐穿的袜子,还能经常吃上了大肉。 肥肥带着流油的红红的五花肉,也是时不时能好好吃一顿的。 甚至帮助附近的穷村村,一步步走出了穷困的境地,一点点地吃上了饭。 等等这些事吧,都是符生一点点地帮助吴团长把事情做成的。虽然当初吴团长也是顶着挺大压力的,但是每一件事的结局都很完美。 符生又辅助符振军,漂亮地完成了几个任务。 实打实的功勋,所有人都看着呢。 白玲比胡幽对部队的事儿了解得更深,这会儿越想越觉得奇怪。白玲又看着躺在地上瞎叫唤的程大嫂,就觉得她在装相呢。 这种装相的样子,胡幽早就一眼就识破了。胡四媳妇玩烂的招数,胡幽早就知道其中的门道了。 胡幽直接上前,把地上的火钩子捡了起来,看着地上这个还在捂着肚子乱叫的女人,是个什么程连长媳妇。 胡幽才不会叫这种人什么什么程大嫂呢,那简直就是给自己脸上抹黑呢。 胡幽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但是这人要是总想在背后使坏,胡幽也不会手软的。可这会儿胡小弟没在,胡幽把手里的火钩子掂了几下,脸上立时就是一副非常凶恶的表情。 胡幽瞬间变化的脸色把程连长媳妇给吓坏了,直接向后退了几下,都忘记起来了。 程连长媳妇伸出手指着胡幽,手还有点发抖。其实这种事她还真没碰到过,被人拎着火钩子要打。 平常的情况是这样,被发现偷看别人的这位,都会被人瞪几眼,最多说她两句, “呸,什么连长媳妇,什么大嫂啊,丢人。” 现在呢,胡幽提着火钩子,指着抖着手说话不利索的这个女人,用很清亮的声音说, “程连长媳妇啊,你想住一次医院吗?” 第374章 胡幽的脸色是越来越冷,那么长的一个大火钩子,伸到了程连长媳妇的脸跟前,还冷笑了两声, “姓程的,我把你打个半死,我也不会有事,你要不要试试。” 胡幽在看到程连长媳妇脸上很不服气的样子,立即用很大的声音喊了起来, “有贼啊……” 抬手就把火钩子在程连长媳妇身上“篷篷篷”地抽了好几下,把程连长媳妇打得只有哭爹喊娘的份了。 不仅白玲是一点想不到,连见惯了家属区各种撕扯和作妖屁事的徐大花,都是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玲和徐大花刚才都还以为胡幽是在开玩笑呢,也是以为吓唬吓唬姓程的。没想到,真动手啊。 不仅看热闹的没想到,连被打的本人也是没想到的。 平常的程连长媳妇多厉害啊,嘴厉害手也从来不吃亏。经常吃别人的还拿别人的,但是因为她是连长媳妇,很多人虽然很不喜欢她,却是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就这种情况,让程连长媳妇以为,新来的副营长媳妇也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面子是个啥么东西,胡幽从来不知道。 胡幽挥了几下大火钩子,把袖子往上挽了挽,一只手又叉着腰,盯着在地上还来回翻滚的程连长媳妇。 其实胡幽没觉得自己用多大劲,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手劲挺小的。只是,这个火钩子长,符生当时做的时候,就专门做得有点坚实。 胡幽抬起手刚要再打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大喝, “住手,住手,火钩子留人。” 胡幽转过头看了过去,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不过这个男的后面,跟的是符生。 符生比那个喊的人跑得快,先一步到了胡幽跟前。 符生看着胡幽,眼角抽了两下,啥话也没说。而胡幽是直接白了他一眼,用她的小肉手指着地上还在瞎嘈嘈的程连长媳妇说, “这个女人要偷东西,我顺手抽贼呢。” 胡幽的话符生是信的,伸手把长火钩子从胡幽的手里拿了过来,还捏了捏胡幽的小肉手说, “累坏了吧,回去歇歇吧。” 胡幽忍着没笑出声,却是摇摇头说, “我是打贼的,两位嫂子都看到了。” 白玲和徐大花啥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地配合胡幽点头。 符生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看向了程连长。这会儿的程连长把狼狈的媳妇给扶了起来,眼神不仅不好,脸色阴沉沉的。 胡幽这个不怎么品人的,都能看出来这位程连长不是个好东西。 符生早就知道程连长的人品,要不是以前团长被拍马屁拍得响,姓程的也不可能做到连长的。 符生也没客气啥,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程连长,既然你媳妇手脚不干净,你先带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吧。哦,对于这个事情,一定要让周指导员来问清楚的。咱们家属区,一直很安宁的,咋就能出贼呢?” 符生把手上的大火钩子“当”地扔在了自家门口,也露出了和程连长差不多阴沉沉的脸色,只是没对方显得那么阴狠。 “程连长,你要是教育不好自家媳妇的化,我们一起去找团长吧。” 符生伸出手还摸了摸胡幽的脑门,温度正常的,看来没有发急了。 符生一只手紧抓着胡幽的肉手手,就回了自己家那头了。而符生还和旁边的白玲同符大花说, “两位嫂子都给做个证人吧,我媳妇委屈大了。” 白玲和徐大花,都差点没笑出声来,都一起低着头缩着脖子“呵”了两声。 白玲一看今天这事儿是办不成了,正要转身走,却被胡幽给叫住了。 胡幽觉得今天的日子不好,太倒霉了,竟然碰到这种事儿。心情不好,就要吃点好的来犒劳下自己。 胡幽对着白玲和徐大花笑着说,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咱得让日子红火起来呢。” 徐大花可不知道胡幽的这些招数啊,但是白玲心里有点猜测,但是没问出来。 可徐大花却是直接问了, “副营长媳妇啊,你要咋红火啊?” 胡幽立即伸出了两根手指,用既认真又清脆的声音说, “火锅,当然是要吃火锅啊。” 胡幽虽然是想着晚上要吃啥,可也知道徐大花是想整点营养的,这个年代喂养个孩子还真的不容易呢。 胡幽过去把徐大花的大挎篮子拿了过来,眯着眼睛用软软的声音说, “嫂子啊,你稍等会儿啊。” 徐大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符生提着满满一篮子大鸡蛋出来了。而篮子上面,盖着一块灰布,把篮子里面的鸡蛋盖得严实。 徐大花立即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平常符生没少帮助她的。 徐大花脸上露着一特别难为情的表情,看了看符生,又看了看旁边的白玲,动了下嘴唇慢慢地说, “副营长,我、我其实只是想借个三五颗鸡蛋,想着过几天买到鸡蛋就能还上了。可这一大篮子鸡蛋,我一下子还不上的。” 符生却是没说什么,而是对着白玲说, “嫂子,你是指导员媳妇,明白我们俩口子的意思了吧,帮着说说徐大嫂吧。” 白玲当然知道符生和胡幽不缺这个,可又觉得一下给这么多鸡蛋是不是太多了啊。 可转念又一想,既然是符生提了篮子出来的,那就是符生把这个事儿考虑清楚了的。 胡幽坐在屋里的炕沿上,喝着符生给倒的水。其实胡幽觉得即使是做好事,给个十来颗大鸡蛋就成,没想到符生居然给塞了一大篮子。 也不知道符生是咋想的呢,胡幽还想不明白的呢。 胡幽把水喝了几口,才看符生从外面进来了。 符生坐到炕沿上,用手捏了捏胡幽的小鼻子,在胡幽鼻子上亲了好几下。 胡幽皱了两下鼻子,要把符生推开,哪知道符生又把胡幽搂进怀里,亲嘴上了。 胡幽就觉得今天符生好像很激动似的,都快把她压炕上了,胡幽的一只手正用力撑着炕上。 符生大概是感觉到胡幽的姿势不舒服,身子向前一靠就把胡幽给摁在了炕上。 胡幽这会儿脑子有点迷糊了,有些弄不明白时间了。 胡幽就感觉自己从头到脚每个地方都有点发麻,每个毛孔都张着喘气一样。 符生慢慢地放开了胡幽,把她又搂着,俩人都张着嘴喘着粗气。 符生这会儿终于对现在的环境不满意了,旁边就是周国文家里,这大白天的,实在不行哇。 想干坏事的,在这里还得挑个合适的时间呢。 不过符生并没有放弃在白天干坏事儿的想法,低声地和胡幽说, “过两天我们再在车上试试。” 一说在车上干坏事儿,胡幽就不由地想到了那个李工。胡幽伸出手立即在符生胳膊上捶了一下,语气里可不满了, “现在那个李工还在部队上呢,要是再让他看到可咋整啊。一次两次的,丢人不丢人?” 符生轻笑着说, “不丢人。” 虽然嘴有点硬的符生,心里头也发虚着呢。那个李工,就像是在他身上装了监听器一样,都知道符生在跟着几个重要的任务呢。 不过符生是知道符大首长希望能让李工帮他,但是符生觉得现在还没到时候。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符生不太想和李工走得太近喽,要是哪天被发现那天的车车里是他和胡幽,确实有点丢人。 刚才一提到李工这个人,胡幽就从自己兜子里掏出了李工的照片。 胡幽马上就把老郭拿走一张照片的事讲了,而且还把老郭对李工特别信任的事也讲了。 符生想了想说, “李工和老郭共事应该时间挺长的,现在李工很闲,就抽空来做司机了。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有任务了吧。” 任务之类的事,胡幽是没点点兴趣。胡幽想着那个和白玲穿着不多衣服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胡幽对这个女人还是挺好奇的,在一条街上,差不多是同一时间,碰到俩个穿衣服差不多,从后面看着还很一样的。 胡幽拉着符生的大手就笑着说, “要不是老郭说那张照片上是别外一个女人,其实连白玲都没发现呢。” 符生又让胡幽把现在还有的照片拿出来再看一看,可白玲的照片都已经给了白玲了。 但是,胡幽还是记着在哪拍到那个女人的。 胡幽指着其它照片上的很难忘的绿色,是邮局的绿色邮筒, “那张照片就是在邮局门口照的呢,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干啥,要我说啊,哪天真要碰到这个女人,得好好看看她的脸。” 符生把胡幽拿出来的所有照片,翻了个底朝天,尤其是和邮局有关的,符生翻来翻去,翻去翻来。 最后符生摆出了两张照片,指给胡幽看。 “小弟应该是在这个门口照了三张照片,正好形成了一个动作链。你看左边,是个走过去的男人,穿着破旧的大棉袄,也是个背影。再看邮局右边,有个人手里拿着一封信,是个正脸。” 胡幽立即就明白了, “那个和白玲穿一样衣服的女人,正好是中间这张照片?” 符生点了点头,他的手指还点着左边的照片上那个只有背影的男人说, “这个人的背影我觉得有点熟,但是你们去的这个时间,部队这边正在练兵呢。那这个人穿成这样上镇子上去,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胡幽脑仁立即就发疼了,这些都是和符生任务有关的,都不是她该关心的。 可是符生却又说了一句话, “那个女人你也认识的。” 第375章 符生说的那个认识的女人,指的正是富步认。这个女人,胡幽是再也不想见她一眼了。 其实之前不管是在胡家村还是在京都,这个叫富步认的,胡幽总共也没见过几回的。 现在是被逼着又要见这个女人,胡幽想不明白,她为啥非要和白玲穿一样的衣服。 “她大概是想找个差不多眼熟的身份,毕竟要进这里的院子,也不是那么件容易的事。而且,又因为白玲是指导员媳妇啊。” 符生大概说了一下这个情况,胡幽直撇嘴。 不过胡幽却没觉得她会真是来看自己儿子的,一般这种情况,不都是躲得远远的,或者想着办法一辈子不见面吗? 胡幽遥了摇头,“这种人不可能会喜欢自己孩子的,她脑子里头就没有亲情这种东西。” 胡幽说的也对,符生也是赞同的,但是符生考虑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这样,我总觉得她是在找另外一个人。” 符生又把桌子上的照片拿起来看了看,喃喃的说, “这个人现在还真不好打听,周国文和吴团长也都来没多久,对这里的人并不是每个都很熟悉。” 胡幽扯着那张照片,把那个离去的男人背影看了看。要是这个人是改装过的,确实挺麻烦的。 “啊呀,他们这是在搞啥呢,完全弄不明白呢。” 有些事情可以放开思维,让想像力大一些,但是再大,也需要一些事实依据的。 符生现在缺的就是依据,不能随意放开想的。 符生需要去找一下老郭,“你在家呆着,先别出去了,有事叫白玲。” 符生指了下旁边的方向,“姓程的两口子,最近肯定会要闹腾一阵子,我不在跟前你躲着点儿。” 符生又一想被打懵了的程连长媳妇,“最好别再打了,打人多疼啊。” 其实符生觉得和这样的人打,没啥意思。 胡幽也觉得没劲,又问符生,“程连长俩口子年纪都不小了咋还不要小孩。” 程连长那个人一看就是想法很多的,胡幽推测啊,说不定和文布燎一样,在外有别的女人呢。 虽然程连长表面上看着和姓程的媳妇关系不错,被胡幽打了还特别关心的把人给扶了回去。 要不是程连长扶自己媳妇的时候,看符生的眼神特别的狠,胡幽也不会觉得一个当兵的,居然心思能多到这种程度。 不仅心术不正,背后小动作不断,还很让人不放心呢。 可胡幽却觉得符生好像挺乐意看到这样的,胡幽抬手捅了下符生的胳膊说, “那你一点都不忧愁?” 符生抱着胡幽的脸亲了亲, “我先去找老郭,有些事聊一聊就清楚。至于程连长那个人,他一直就那样,你不去惹他,他迟早就会来惹你的。” 胡幽鼓着脸看着符生走了,说来说去,符生都没告诉胡幽,要怎么应付程连长。 胡幽可不知道符生这会儿就等着程连长出招呢,在符生看来自己和程连长并没有什么冲突,自己也没有挡他的道。 可是程连长总是见机就要生事,就要败坏符生。之前让符生觉得很无趣,不有搭理他。当时也是周国文说的,这个程连长大概就是要和符生作对,看着像是很嫉妒符生,也觉得符生坐了他想坐的位置。 之前符生没把这个人这个事太当回事,可自从胡幽给赔了两颗鸡蛋后,就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别说符生在的营区了,整个团都知道符生家里有个“恶婆娘”。甚至很多人都听说了,符生其实也是装的。 这种事情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传得太快,可现在却是相反了。连刚到这里负责养猪的赵兵,都听说了很详细的细节内容。 符生还被赵家小舅赵兵拉着问了几句,是不是胡幽真的把人打个半死,只陪了两颗鸡蛋。 这么详细的内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现在又出了一出“抓贼”打人的,符生想想,明天大概整个营区和三营一团的上千号人,大概就都知道了。 “就知道你没干好事。” 符生一找到老郭的时候,就被符大首长指着鼻子。 “你们说说你们俩口子,去上个街都能和人打架。哦,现在全团都知道了。你现在还瞎跑啥,赶紧去训练啊,难道要让人家再传什么乱七八糟的闲话出来吗?” 符生无奈地挑了挑眉说, “嗯,我想估计明天又有新的传言了。” 本来还在着急的符大团长,被符生的话说得一愣,马上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神色看着符生, “你怎么会知道有新的流言,我现在就要想办法抓到源头,先让吴团长教育教育。” 等符大首长说完话后,符生用同样奇怪的神色看着老郭,这么该汇报的事,老郭居然没说? 老郭在看到符生的看过来的眼神时,把头一转,给了符生一个后脑勺。 符生现在都觉得老郭大概还有事瞒着符大首长呢,就从兜子里掏出两张照片摆在了桌子上。 符生先指着那个只有男人背影的照片,又指了指另一张有捏着信纸的那个人的照片。 而符生专门把这两张照片分开,中间空着一张照片的位置。 符生用手指敲了敲空着的位置, “这个照片在哪里呢?” 老郭赶紧从自己兜子里掏出那张照片,正是很像是白玲背影的,和白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白玲从来不会去邮局寄信,有事只会打电话。 作为指导员的周国文,办公室总会有电话的。 白玲就是悄悄地走关系,因为她懒啊。 符生也同白玲问清楚了,白玲那件外套是在京都的百货大楼买的。 一样逛百货大楼,白玲买衣服,胡幽买吃的。 不是胡幽不喜欢穿漂亮衣服,是现在很多漂亮衣服穿不出去。只能是灰头土脸的,从表面上看总要比旁边的差一些,人家才觉得你是正常的。 符大首长一只手点了点那个女人的背影,直接就问老郭,“这个女人查清楚了吗?” 老郭马上凑了过来, “就是之前跑了的富步认,她真是太会挑地方了。” 符大首长看着老郭不说话,老郭双骒向前了一步,用手指着别一张照片的男人,只留下背影的男人, “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符大首长直接伸出城老郭脑袋上“啪”地拍了一下, “咋了,长了黑头发,就不好好说话了?” 老郭哪敢啊,用手捂着脑袋,“嘶嘶”地吸了几口凉气说, “首长,你误会了,只是现在李工还在查,没有完全确定。” 符大首长的脸色一沉,继续盯着老郭。 “我还不知道你,即使没有直接的证据,也应该差不多的。赶紧的说。” 符大首长这会儿显得特别的不耐烦,其实是想让符生知道。老郭反正也用不了一两天,也就会向他汇报的。 要是胡幽在的化,一定能马上看出来符大首长因为啥着急的。 老郭这会儿的心思还在照片上呢,学着符大首长的样子,用指尖点了点那个男人的背影,最后才点点头说, “啊,我是猜的啊,我觉得他是那个姓程的程连长。” 符生听了却是心里头一动,如果这个只有背影的男人,真的是程连长的化,符生觉得好多事情一下就能说得通了。 第一件呢,就是这位是要费劲心机地,要把符生弄下去呢。 为什么呢,原因还是在于符生跟进的任务。 第二件呢,这个人是最符合符生对于那个一直藏在背后,给很多人“悄悄”提供消息的。 从洋人那里得到了不少好东西的消息,分别再告诉别的人,慢慢把那些东西都找出来,最后再化零为整。 之前符振军在审郑英秀的时候,郑英秀否认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另外几个被逮的人,却是说有这样一个人。 让他们把东西取出来,再按照对方说的那样,放在某个地方。 洋人给的报酬很丰厚,不仅有钱,还有承诺。在将来形势有变化的时候,把他们都弄到河对岸去。 对岸那头生活好啊,在他们的想像当中,那日子过得跟大地主一样。 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出门还有小汽车,想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 当时符生特别吃惊这几个人的脑子里,到底被塞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可现在符生忽然觉得能说得通了,像程连长这种人,绝对是能把人给忽悠到这种程度的。 但是,程连长他自己从来不露面,联络方式要么是电话要么就是电报。 这两种交流方式,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是绝对抓不到证据的。 现在越猜是越觉得没有比程连长更像的了,但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怀疑而已。 不只是符生忽然觉得棘手,连符大首长都没有直接说逮人呢。 这种人即使要逼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没有证据,抓了人,问不出来,还得把人再放了。 这样一来,这个事情就更不好弄了,符生这会儿也觉得头大的。为了抓这个一直藏在背后的卖国的小偷,最好的办法就是人和证据摆了一起呢。 符生不由地就眯起了眼,要是等明天流言更厉害的时候,让胡幽打上门去,这样会不会有利于推动事情的进展呢? 胡幽根本不知道,她无意的和程连长媳妇起的争执,确实推动了事情的发展,而且以一种豪华小汽车的速度,向着另一个方向飞速的前进。 这会儿的胡幽,正看着桌上的一个大盒子,再三的抖了好多下呢, “小弟啊,你这是拿来个啥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复工中,杂事比较多,会想办法多更的。 谢谢各位小可爱一直以来的支持。 也预祝各位小可爱在2020年一切如意。 第376章 胡幽看着一个特别大的木头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有不少灰尘呢。 胡幽伸手轻抹了一下,一条长长的手指印就立即在上面了。而且木头盒子两侧,是胡小弟留下的手抓印子。 胡幽觉得自己的记忆力还成,应该没见过这东西的。 胡幽看着胡小弟是非常地不解,这玩意儿一看就根本不值钱,而且还是过了好多年的破东西。 这个木头盒子越看是越觉得上面的土多,就跟刚从土里刚挖出来的。 胡小弟也点头,特别的老实, “姐,就是从地里头挖出来的。” 胡幽听到的是“地”,而是不土。 胡小弟连忙指了下外面,“姐,就是这里的菜地。” 胡幽一想就明白了,听白玲有说过的,这里有菜地。胡幽可没兴趣再种一片菜了,在京都自家后院的就种着菜呢。 而且现在种菜的事,大部分都是金兰和老郭来弄呢。现在老郭在这头顾不上,而金兰也是在这里呆了两天就回去了。 金兰觉得这里能画的太少了,没呆两天就自个儿坐大公车回去了。 虽然大公车不如自家的小汽车舒服,但是金兰确实在这里呆的挺没意思的。因为胡三哥没在这里啊,胡三哥之前因为工作忙不怎么回家,而曲老头也是忙的不着家。 不过金兰宁愿一个人呆在京都,还能出去多画一画。 金兰很不好意思地和胡幽说自己要回去的事, “小宝啊,在这里我没有灵感啊。” 胡幽这会儿恨不得握住金兰的手说, “没有灵感的好,看见我三哥就会有灵感的。” 当然胡幽给金兰带了点路上要吃的饼和酱肉,金兰就挎着个小包袱自个儿坐车回京都了。 金兰回去的第二天,胡幽接到了胡三哥的电话,还夸奖胡幽呢, “小宝啊,懂事了。” 胡幽呵呵了两声说,“哥啊,就知道你是寂寞了,哼。” 这会儿胡幽恨不得胡三哥能在呢,帮她猜猜这个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程连长媳妇,会要把这个盒子偷埋到地里头去。 胡幽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小弟,你说是不是那个程连长干了啥坏事,他媳妇为了帮他掩盖那些坏事,就偷干了这些事。”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都是一边想着这个事儿,一边在分析着。俩人说来说去,都觉得那个半夜出来小便的孩子,正好看到程连长媳妇藏东西,真是太幸运了。 “幸运?你不觉得很巧合吗?” 周国文指着被抓满手指印的木头盒子,正好他今天回来的早,有事找符生,没想到却看到符生媳妇和胡小弟,俩人就趴在桌子上盯着个木头盒子看。 可胡幽是没勇气打开啊,她觉得一定是不得了的东西,胡小弟也差不多,要不然程连长媳妇也不会半夜去埋地里头了。 平常出来小便的孩子很少的,几乎是没有。 可就那天有个吃过胡小弟肉干的小孩,第二天一碰到胡小弟就和他讲了自己看到的事。 胡小弟立即又给了他一包肉干,这小子还挺机灵的,吃着肉干的同时,还和胡小弟炫耀, “这个事儿我就和你说了,因为你给我吃肉。我连我爸妈都没说,他们啥都不懂。” 胡幽听了胡小弟说的后,替这对被鄙视的父母默哀三秒钟。 可是,现在胡幽却觉得周国文想得有点多了。 胡幽又用手点了点还有很多灰和土的木头盒子, “这个盒子是人家小孩儿小便时候,无意中看到程连长媳妇要干坏事的。这小孩儿小便,就跟七月的下雨天似的。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会嘀嘀嗒嗒的。” 周国文用手敲了敲暗绿色的木头盒子,用有些欠揍的语气说, “你小弟说的那小子吧,应该就是这一片家属区,出了名的‘小肾虚’。听说是在胎里就受了委屈了,就是天生的就肾不好,晚上要么就小便,要么就梦游。” 胡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谁也没同她说过的。而且胡幽还是头一次听说,肾不好的居然还梦游。 胡幽又看了看旁边的胡小弟,胡小弟赶紧就摇头。 “姐,这种事,也没人会和我讲啊。” 周国文伸手就把绿色的木头盒子抱了起来,冲着眼巴巴看过来的胡小弟摆了摆手, “小孩子还是好好吃吃玩玩吧,大人的事不要操那么多心。” 胡小弟鼓着脸表示不服,可是作为大人的周国文头都没有回。胡幽看着可怜的胡小弟,抿了几下嘴,想了想说, “我觉得吧,应该没啥好东西。要是像周国文说的那样好,那程连长媳妇又不傻,干嘛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呢。” 胡小弟也不得不承认周国文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现在后悔的是没有把里面的东西打开。 而胡幽却笑了笑说,“这有啥的,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 胡幽觉得绿盒子里头肯定是没啥看头的东西,因为那可是程连长的媳妇,这个女人,是要连一颗瓜子的便宜也是要占的呢。 胡幽想着这事就直撇嘴,让胡小弟放宽心吧,晚上吃火锅。 胡幽和胡小弟这头准备火锅的食材呢,今天想吃辣的火锅。还切了不少十八层五花肉呢。 胡幽又拿出来一些丸子,切了半只鸭子,先在外面用铁锅熬上了。准备用鸭汤做底汤,里面加了点辣椒还有酸萝卜。 底汤是酸辣酸辣的,闻着都香。 胡幽在窗户跟前切菜泡粉条,胡小弟切羊肉片,俩人一抬头,差点吓死了。 就见外面灶台前面,围着一大圈的人。 打眼看过去了,全是女人和孩子。胡幽和胡小弟,俩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该咋整啊。 之前符生拿的肉给了这里的食堂,也做肉吃了。不过家属们也只能吃到一点,估计有家带孩子的,都没怎么舍得吃吧。 这个事情,胡幽可作不了主。 胡幽作不了主,也没出外面去,而胡小弟更是,低着头使劲地切羊肉片。 胡小弟平常就练武的,手劲大,“咚咚”地刀起刀落,没一会儿就切下了一大盆的羊肉片。 胡幽当然是不可能让外面的女人孩子都进来吃饭了,那成了啥了。只是,被一堆人围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胡幽看了看还在切肉的胡小弟,就让他趟隔壁。 “白玲嫂子应该睡醒了,你去喊她。” 胡小弟是“哦”了一声,提着菜刀就出去了。倒不是要干嘛,而是忘记放下了。 外面的人看到胡小弟提着刀出来的,立即一齐向后退了好几步。 就那个给胡小弟提供小道消息的“小肾虚”往前凑了一下,眼见着是流着哈喇子,用特别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胡小弟。 小肾虚又咽了几次口水,慢慢地说, “我不吃,就闻个味儿,真的,闻一闻就行。” 胡小弟啥话也没说,就和胡幽似的,总觉得心酸。在胡家村的时候,早以前的胡四家也差不多这样吧。 这种日子胡小弟是有过的,他站在矮墙跟前儿就叫白玲, “嫂子,过来帮忙。” 白玲早醒了,也是闻着酸辣鸭汤的味道,想流口水。白玲还挺佩服胡幽的,这个做饭的手艺还真是一般人比不了。 也不是什么南北的大菜,就这些家常的菜色,胡幽都能做出各种花样来,还特别的好吃呢。 白玲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哎”了一声从屋里头就出来了。 可一出来,也被胡幽门口围着的人,给吓一跳。 平常孩子们来凑个热闹就得了,今天咋连大人都来了。 白玲当然不能白吃胡幽的饭啊,她慢慢地走了过来,对着那些家属们冷“哼”了一声, “你们不要做饭吗,孩子们饿了可咋咋整呢。” 白玲是知道马上要包大肉饺子了,前两天包的饺子就带点肉味,并没有见多少肉。 现在这个时候,大人和小孩都馋肉,身体都不好,看“小肾虚”就知道了。还不是没出生的时候,在娘肚子里受了饿呢。 白玲又用手绢擦了擦嘴角,走过去拉住了其中两个年岁稍大点的军嫂说, “这几天咱们这头从外面弄来好些个猪呢,以后咱自己就能吃上大肉,不馋别人的啊,快回家做饭去吧。” 可白玲却被其中一个军嫂白了一眼, “指导员媳妇啊,我们也不吃就闻个味儿啊,谁不知道你天天在副营长家吃饭呢。” “这,可你们围在这,围在这、这、这……” 白玲想说“不行的”,可是就是咋也说不出来。甚至是,连过两天要吃大肉饺子都没来得及说。 而这会儿白玲后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周国文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围在这不行的,这样吧,我和厨房那头说一下,这次做点大肉的饭吧。” 周国文是指导员,他说的话,别人是听的。 家属们用力闻了好几下,才不舍得一步三回首的往自家回了。不过还是有军嫂,大着胆子就问周国文, “指导员,上次就说要吃大肉,可是我们家属也没咋吃上呢。孩子了爸从食堂打回来的那点肉,都给孩子吃了。” 这位家属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瞬间就红了,用手抹了下鼻子,直接把手在褂子上抹了两下,低着头用更低的声音说, “指导员你说的是真的?可不能骗咱们家属啊。” 指导员就是要有派头,周国文刚把自己的一只胳膊伸起来,想表示下肯定的态度,就听到一个特别洪亮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 “全区所有战士和家属,都能吃到大肉的饺子。” 第377章 周国文的胳膊直接就放下了,那个在后面扯着嗓子说话的是老郭。 老郭抹了几把脑袋的半乌的头发,咧着嘴,张着两只手,朝着那群家属和孩子扑了过来。 “不要急不要急,肉都有的,这两天已经运来的。咱们就定好了,后天吃纯肉的饺子。大肥肉的啊,这是咱首长从自己嘴里抠出来的啊,省下来给大家吃的。” 老郭差不多用上了所有的肺气,喊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首长不容易啊。” 等老郭的话说完了,还在手舞足蹈的时候,却发现不只是大人冷冷的看着他,连小孩都是。 老郭被吓坏了,用手摸了把大脑门子。 “咋的了,不信?”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现在一点也不激动,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老郭。 小肾虚毕竟算是和符生家的人熟一些,就往前跨了一步,脸上露出了非常地瞧不起人的表情说, “你,我认识你,你不就是个在猪圈那头干活的嘛。我天天去那头看大猪小猪的,总看到你拿着个大铁锹在那晃。” 老郭一听这话,嘴巴立即就瘪了起来,还轻哼了一声, “啥叫在那头晃,我那是看他们干的好不好,我修猪圈很有经验的,我得指导指导。” “噫……” 所有孩子都发出了让老郭很不自信的话,而且孩子们撇着嘴,根本不信他的。 符生站在后面看着老郭瞎折腾,也没管他,而是自己进屋去了。没两分钟,胡小弟从屋里头出来了,非常快速地走了过来。 胡小弟刚才就听到老郭的喊声了,这会又看着老郭费劲的样子,直接就摇头。 胡小弟立即向前走了几步,与老郭站在了一起。 胡小弟文朝着“小肾虚”挥了挥手说, “过来。” 又瘦又谢的小肾虚。马上就蹿到了老郭的跟前,可眼睛却是死盯着胡小弟。 而老郭却伸手摸了摸小肾虚的脑袋,这小子瘦得太厉害了,整个人快飘起来了。 胡小弟大声地和小肾说话呢,旁边的一大堆孩子,每个人都能听见的。 “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要奖励你。” 小肾虚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胡小弟,又有点不确定地看了看老郭,可他记得啊,当时胡小弟就给了他一包肉干呢。 小肾虚吃了两根,剩下的准备慢慢地细细地吃。 然而胡小弟是个特别感恩的人,小肾虚告诉胡小弟的事还是很有价值的。 那个被挖出来的绿色的木盒子,周国文找了块烂布包上,就去找了符生。 现在盒子里面的东西就在符生身上呢,所以胡小弟被符生刚才夸赞了后,这会儿就要奖励小肾虚呢。 胡小弟抬胳膊就指着自家的门说, “沈徐徐同志,现在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就要请你吃饭。那现在,我就邀请你和我一起吃饭。” “副、副营长家?” 小肾虚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他的一只手被胡小弟拉着,迷迷瞪瞪地就进了门。 符生正接替胡小弟继续切肉呢,一看到小肾虚被拉进来了,又嘱咐胡小弟了一句, “赶紧给沈徐徐同志,倒一杯热茶。” 这会儿外面所有的孩子都羡慕死小肾虚了,而老郭还在说呢, “看到了吧,我们家人说话都是算话的。” 虽然很多人都还是在怀疑老郭说的话的真假,但是小肾虚因为帮了人家的忙,就被请去先肉了。 每个孩子都回家和大人说了老郭说的事,家里大人虽然也有点不太相信,但是老郭提到了首长。 首长就是当大官的,既然当大官的说了又有肉吃了,大家都很高兴。这次是连家属都能一起去的,还管饱的。 给小肾虚喝补肾茶是很对症的,营养跟不上身体虚,喝点这样的养生茶,温补的,慢慢调理。 可小肾虚大概虚挺长时间的了,喝了几口茶后,居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说, “我咋觉得腰这块儿暖和和的呢。” 符生坐在了小肾虚的旁边,递给了小肾虚一双筷子,这会儿大火锅已经上来了,底汤就是酸辣鸭汤。 都不用小肾虚伸手,符生一直帮他夹肉,还有菜。 今天的底汤不仅是滋补的鸭子汤,还有暖身体的羊肉片,还有肉丸子,十八层的五花肉片,熏鸡蛋。 小肾虚光看这些肉眼睛都直了,那些肉片都是一盆一盆的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小肾虚用力咽了口水,看了下旁边的符生,就大着胆子问符生, “副营长,你家肉就跟不要钱一样,可真多啊。” 符生笑着说,“那你一定要吃到撑了。” 最后小肾虚真的吃撑了,抚着肚子有点站不起来。 符生又让胡小弟给小肾虚倒了杯茶,这才和小肾虚说起了正事。 符生跟前也是一杯茶,符生先喝了口茶,才慢慢地和小肾虚说, “以后要是半夜再尿尿,就尿夜壶里吧,晚上出去不安全。” 小肾虚眨了眨眼,大概是没听懂符生在说的啥意思。 符生想了想,又换了种说法。 “虽然咱们这边是在部队,但是有的时候晚上还是会有坏人的。” 可小肾虚却是很认真的摇摇头,不管是语言还是态度,都是非常的肯定的, “不可能,除了程家的俩口子,别人家的都人都挺好的。而且,程家俩口子就爱藏东西,咱们这边地里头,被他们埋了好些东西呢。” 符生一听不由地愣住了,抬眼就看了下胡小弟。 胡小弟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些玄机呢,立即学着老郭一样,给了符生个后脑勺。 符生叹口气说, “那既然这样,你把你见过的那些地方,都说给我吧。如果,我说如果啊,你说是真的,立了功,我会奖励你的。” 小肾虚立即就站了起来,吃得有点撑,差点没站稳呢。 小肾虚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捂着吃得鼓鼓的肚子,眼睛却是亮亮地盯着符生, “副营长,你说话算数,你能奖励肉不?” “当然能。”符生立即就告诉小肾虚这个好消息,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说,“只要你想吃的,带营长媳妇都会做。” 小肾虚点点头,还伸出一根大拇指,朝着胡幽坐的位置抬了抬手指, “我知道啊,咱们这里的家属都知道,副营长媳妇就因为人长得漂亮,所以天天吃肉哩。” 忽然被夸,胡幽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个吃肉和漂亮没啥太大的关系,但是被人夸漂亮,就觉得美得不行。 胡幽两只手摸在脸上,就问小肾虚, “你觉得我还哪好啊,说得我高兴了,我给你一罐羊奶粉。” 小肾虚这会儿站着姿势很直溜,就看着胡幽开始夸啦。 “副营长媳妇你能干啊,而且是非常非常能干那种。连程连长俩口子那种恶人,都被你打趴下了。现在咱们这片军属区,哪个不竖大拇指啊,你可是咱新势力的代表,新势力的……” 胡幽听着听着脸差点没黑了,而旁边的符生和胡小弟,俩人都低头笑了起来。 正在一旁边刷锅的周国文和白玲,也跟着“呵呵”地笑。 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笑了。 不过符大首长却是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叫小肾虚的,这小子太鬼了。知道讨好副营长媳妇,副营长是最高兴的。 符大首长轻哼了一声,冲着符生摆摆手说, “这孩子说得不错啊,要打倒恶势力,就需要新的正面的力量,好啦,记得把事情打听清楚了,看看那些被偷埋地里头的都是些啥东西。” 胡幽是希望有什么古董啊之类的,这样就直接证明了那个程连长有问题啊,这样符生的任务也差不多能结束了。 这个什么宝藏的事啊,胡幽都觉得整了好些年了,可是这么些年下来,没听到什么更好的消息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郑家越来越不行了,郑家大伯做了军长以后,是好了些年。 虽然大家都传点啥,可是郑英秀这个一直上蹿下跳的人,居然很久很久没她消息了。 毕竟这是个很严肃的时代,一个大活人,还是这么有背景的人,居然那么轻易的就不见了。 心里头都有点谱的人,大概也能回过味儿来的。 很多人不想被牵连,就离着郑家越来越远,远到快看不着的时候,才觉得安全呢。 胡幽并不知道郑家的变化,只是觉得这个事托太久了。 符生比胡幽更想赶紧把这个任务结束呢,不仅时间久,而且目前看着能牵扯的到人,也差不多了。 但是,就是那几个洋人,还不能尽快接触到。 这个任务的战线之长,符生一开始进有预料的,但是能长成这样,却是意外之外的。 符大首长也觉得这个事情太费精力了,又嘱咐了几句符生, “这个叫沈徐徐的孩子不错,想办法把他的肾虚给治治吧。你们俩口子认识那么多好医生,连膝盖碎了都能让骨头慢慢地复合。何况,是一个还没长大的腰子呢。” 符生和胡幽,俩人互看了一眼,愣是没笑出来。 不过既然符大道长觉得这事情该帮,那就帮帮吧。 符大首长伸手摸了两下小肾虚鼓鼓的肚子,拉着小肾虚的手说, “不错,你是个优秀的小战士,连尿尿的时候都不忘观察敌情。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带着他们去挖东西。到时候呢,我不仅能保证你常吃肉,还能让你换个别称。” 符大首长说的好听,叫别称,其实就是孩子中间互相起的外号。 符大首长见小肾虚一直在点头,还是很满意的,冲着符生点了下下巴说, “先准备吧,天黑了就去找。” 第378章 符大首长一看就是当官的,他说的话,立即就得到了小肾虚的认同。 小肾虚挺着鼓鼓的肚子,拉着符生的胳膊,背也挺得直直的, “副营长,你就等好消息的吧。” 符生笑着把小肾虚送回了家,还给他拿了一桶羊奶粉,还有一小罐养生茶。 小孩子并不适宜喝茶,但这个茶是养生为主的,还是可以的。 胡幽还给沈徐徐拿了几颗咸鸭蛋,让他放着和饼一起吃。 胡幽其实也没干啥,就觉得打了个盹,旁边符生人没影儿了。胡幽迷糊的时候,顺手摸了一下旁边,空的。 不过温度是温热的,应该刚出去没一会儿。 胡幽打了个哈欠,想挺着等会儿符生,也想看看到底能挖到些什么东西。 可是等来等去,胡幽都觉得等了挺长时间了,眼皮一直在打架得不行,胡幽胡乱翻了几个滚,顶不住就睡着了。 符生提着两个大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白白肥脚丫子,正搭在炕沿上,而胡幽的另一只脚丫子在被窝里藏着呢,整个人睡觉的姿势是摆了个有点圆的弧度。 符生立即放下东西洗了个手,把胡幽慢慢地放正,把那只伸到上头位置的手,和翘到炕沿的腿,都给轻轻地塞进了被窝里头。 符生本来担心把胡幽吵醒呢,胡幽倒是没醒,不过突然一个翻身,伸出两只胳膊把符生的胳膊给拽住了。 符生稍用力抽了抽,没抽动。 符生只能脱衣服上炕,钻了被窝,把睡得什么也不知道的人给搂进怀里了。 胡幽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人还迷糊着呢,习惯性地伸手摸旁边。哎,摸着摸着咋感觉这个温度有点高。 胡幽慢慢地睁开了眼,又眨了好几下,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 “嘶……” 符生用手抚着自己胳膊,居然被媳妇用手给掐了小肉。 胡幽在听到符生发出喊疼的声,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人。” 符生大早上在炕上躺着,让胡幽还很不习惯呢。胡幽又一翻身,把后背对着符生了。 符生却是不乐意了,胡幽刚才还死搂着他胳膊呢,都搂了一晚上了。符生伸出胳膊放在了胡幽的身上,上半截直接搭拉下去,在胡幽的眼前晃了几下。 符生就感觉胡幽的两只小肉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正想喊“媳妇,来一场吧。” 符生的“媳妇”俩字还没说出口呢,就感觉胳膊上先是被亲了一下,符生觉得挺美,可昨天回来没来得及冲澡,不知道身上的汗渍带盐味的咸的厉害不。 符生还在想着呢,就听到胡幽抱着符生的胳膊“呸呸”了几下,随后符生就感觉胳膊上一疼,被胡幽的牙咬住了。 胡幽咬得还很用劲的,感觉牙都有点酸,可符生却贴着胡幽的后背“嘿嘿”地笑了起来。 符生在胡幽后脑勺上亲了两下,早上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发哑呢,低沉而有点哑的声音,传进胡幽耳朵里头,胡幽就觉得脑袋发晕。 等胡幽再清醒的时候,全身已经脱光光了。 大早上的,动静稍微有点大哩。 符生扯着哑嗓音,刚“嗯啊”完,就听到窗户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 是周国文,轻敲了两下玻璃窗,又向后退了两步。 周国文先是咳了两声,无声地笑了下,冲着屋里头说, “符副营长啊,老郭来接你了。” 老郭今天早上要带着他们去趟京都,把昨天挖到了几只碗要去鉴定一下。如果专家的结果是古董,那程连长这辈子应该会一直吃免费饭的。 昨天半夜的时候,就把程连长连人带被窝一起卷走了。 当时还是李工带着人去逮人的,老郭一直站在远处看。周国文也站在旁边看,不由地佩服老郭的精气神儿。 老郭自然是感受到了周国文的视线,回了周国文个很美的眼神,用手又摸了两把他的乌发。 周国文知道老郭在喝养生茶,没想到这老头子身体能好到这种程度呢。而这会周国文在敲了符生的玻璃窗后,走到门口的大吉普跟前,就坐上了车。 而车前排还坐着李工,周国文和符生的想的差不多,是听说有这么个厉害的人,没想到长得这么有特征。 这么有特征的人,居然没听说过关于他的面貌特征。 要么这个平时化装水平比较高,要么就整个人接触下来,给人的感觉很容易无视他。 符生知道这样的人都是要经过特训的,不过周国文是没想到,符大首长为了帮符生把这个任务给弄完了,居然愿意出血本,把这么好的手下弄出来配合符生。 周国文有点发酸,一样是爷爷,不管是哪家的,大概都比不过爷大首长这么宠的。 周国文自己儿子就在老人跟前儿呆着呢,连白玲都说,家里老人对孩子还挺严格的,这样很放心呀。 就在周国文观察李工的时候,符生从屋里头出来了。把两个袋子放到了车后面,转向拉车门就上了车。 大吉普车立即就被老郭启动了,符生转过头本来想从刚拉一帘子的玻璃窗,看看胡幽收拾好没,就看到胡幽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 “等一下。” 胡幽就套了个褂子,手里拿着个布袋子,给符生装了点吃的,在路上吃。 胡幽还给符生装了一个水壶,那种绿色的军用水壶。 胡幽把水壶和装吃的布袋塞进了符生怀里时,还用特别不舍地口气和符生说, “那你小心点啊,嗯,抽空去洗个澡吧。” 符生咧着嘴“呵呵”地笑了几声,让胡幽赶紧回去,而周国文在旁边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符生才没管周国文呢,从布袋子里掏出个酥饼就咬了一口。说到做这个饼的酥,符生还没见过比胡幽做得更好的呢。 “嚓”地声音,是酥饼发出的被咬开的酥脆的响声,“嚓嚓嚓”地,符生连咬了好几口,把个周国文给馋的。 周国文直接从符生拿着的布袋子里,也掏出块方的酥饼子,低头一看,居然夹着肉,周国文闻了一下,看着符生说, “符副营长啊,你这大早上就吃驴肉,能受得住吗?” 符生点点头,完全明白周国文的嫉妒和羡慕,慢慢地说, “我媳妇心疼我一早上辛苦了。” 周国文差点没被噎死了,咳了两声,瞪着符生没再说话了。 符生和周国文离开整整一天了,胡幽听到无数个流言的版本了。 昨天半夜逮程连长的动静不算大,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偷看到了。这不,现在外面传得最凶的,就是程连长媳妇卷着小包袱去找人帮忙了。 胡幽听胡小弟和白玲都说外面是这么传的时候,立即就很不屑地笑了几声, “我咋觉得不像呢。” 白玲正嗑瓜子呢,嘴没闲着,还在问胡幽,“符生媳妇,那你觉得像啥,不可能是跑了吧?” 胡幽摇着头又笑着说,“我觉着是跑了,她能搬来啥救兵啊。这个事儿可是大首长盯着呢,救兵再能耐,还能过了大首长那关了?” 胡小弟正喝着一杯羊奶粉,唇边是一圈白。在听到胡幽说人跑的时候,忽然就站了起来。 “干啥去?”胡幽是眼疾手快地把胡小弟给揪住了,这小子又不知道要瞎折腾啥呢。 胡小弟着急地说,“姐,我去追人啊。” 胡幽叹了口气,“你去哪追,你知道她跑哪去了。你去找符生爷爷,他现在应该在吴团长那里呢。” 这几天符大首长除了在这里到处转着看训练,看建牲口棚子,看开出来的地种的晚秋的粮食。其实还是挺忙的,即使这么忙,也要抽出空和吴团长喝两杯。 而今天,符大首长就带了喝酒的酒具,刚把东西拿出来,就把吴团长直接吓得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哎哟哟。”吴团长捂着摔疼的屁股,慢慢地扶着桌子边角又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吴团长一只手还捂在发疼的屁股上,要是他没看错的化,符大首长说的喝酒的好东西,正是他之前放被窝里睡觉还捂着的古董。 一套两只杯的玉杯,不管是杯的颜色还是玉的纹色,都同他看到的那对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吴团长微退后了半步,眨了两下眼睛,却被符大首长给嫌弃了。符大首长看着蠢笨的吴团长,这会儿想的是,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和他再喝酒了啊。 符大首长指着柜子上的小酒坛子说, “赶紧倒酒啊,愣着做甚呢。这么好的老酒,就得用好杯子喝,快点儿。” 吴团长用力咽了口唾沫,同时甩了甩脑袋,心里想的是,既然大首长喜欢,那就当自己没看见吧。 吴团长弄来的老酒还是那家自己酿酒的老人那里的,真正的老手艺啊,酒好哇。 吴团长把酒坛上的红布塞子拔了下来,“崩”地响了一声,酒的香气立即就扑脸而来。 吴团长一只手扶在坛底下,一只手摁着酒坛肚子,轻流般的“哗”“哗”两声响后,老酒就流进了玉杯里面。 符大首长把酒杯举了起来,用眼神示意吴团长也把酒举起来。吴团长有点手抖啊,不知道符大首长是咋想这些东西的。 吴团长试探着就问符大首长,眼睛还死盯着酒杯,真别说呐,用玉杯盛了酒后,好像酒的香气也被提升了。 可吴团长时刻记着的是“古董”,要是用这个喝一口,会不会沾上点福气,多弄点钱? 吴团长先进抿了一小口,觉得味道好,直接一仰头把酒倒进肚子里了。 “首长,这杯子您是哪来的啊?” 第379章 吴团长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感觉到酒杯的温度在一点点的上升。吴团长这会儿居然会觉得,酒杯里的酒会随着自己的体温而慢慢上升,入肚里的会不会是热乎的酒。 吴团长又摆了下脑袋,看着已经开始抿酒的符大首长,又伸伸手在一个抽屉里抓了抓,“哗啦”一大把的带皮的炒花生,散落在了符大首长眼跟前。 符大首长捏起一颗剥了皮直接就吃了,咬了两下直接就“呸呸”地吐了。 符大首长恨不得这会儿用酒来漱漱口呢,皱着眉就问吴团长, “我说你也太抠了吧,几颗花生,都能放到呴油味了。” “呵呵,首长,这不是不舍得吃嘛,然后等想起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吴团长觉得无所谓啊,不好吃也能吃,反正吃不死人,利索地就剥了几颗吃了。 符大首长看着吴团长吃得一点也没心理阴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检讨一下,自从符生媳妇来了以后,日子过得都不像这个时候了。 虽然以前也不缺吃不缺喝,可就是和符生媳妇来之前有很多不一样。 符大首长忽然就拧着两条粗眉在做自我检讨了,而吴团长还以为符大首长在想苦花生的事,就赶紧茬开了话题。 吴团长的眼睛自然就又落在了酒杯子上,这个曾经被他搂着睡了好几晚的杯子,还成功让吴团长梦到了大金条子。 吴团长觉得人生是如此的大起大落,做梦的事就得醒醒了。 吴团长慢慢地坐在了凳子上,用很轻和的口气问符大首长, “首长,您这杯子是哪来的啊?” “符生媳妇给的啊,当初刚来京都的时候,她看到我害怕呢,就送了这对杯子贿赂我。” 符大首长回答得是非常的理直气壮,让吴团长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哇。而胡幽送给符大团长的古董玉器,不止这一套呢。 吴团长的心里还在进行小人儿斗争,左边的小人儿告诉他,那对杯子当时大首长给他电话让符生拿走了。可杯子现在到了大首长手里头,那这算不算贿赂? 右边的小人儿却说,符大首长辛劳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的东西,自己要不要假装不知道? 吴团长是个很正直的人,也是最佩服符大首长的了,首长一直都是他最崇敬的人。 吴团长一仰脖子,酒进肚了。不管要咋样,先干为敬吧,做选择太难了。 吴团长本来就爱喝,今天这有了玉杯的作用,酒居然觉得有点甘甜的味道,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扣扣扣”,吴团长喝得看谁都是一片花花的时候,听到了门外一阵阵的响声。 是有人在外面敲门,符大首长放下了手里的花生,去开了门。 门外来的是胡小弟,他是来告状的。 胡小弟连门都没进,眦着牙退后了好几步,用手捂着鼻子和嘴,说话也有些“呜呜”的,酒味浓得都有点熏人了。 胡小弟伸脖子一看,果然看到吴团长又喝得趴桌子上了。 胡小弟摇了摇头,忽然又朝着站在门里头也有点晃的符大首长喊, “符爷爷,程连长媳妇跑了。” 符大首长倒还没醉,眼睛这会儿亮得能递出刀子似的,胡小弟被吓得退了两步,赶紧晃着脑袋又说, “符爷爷,有邻居小孩儿看到程连长媳妇,在大门口坐了个驴车走了。” 这么重大的消息,让符大首长的酒立即醒了不少,一只手叉在腰上,在原地转了转。 胡小弟仍然是捂着鼻子和嘴,指了指被吴老团长搂着的绿色的东西, “符爷爷,电话,电话。” 符大首长大步走到桌子跟前,把吴团长往开一推,“咕咚”一声,吴团长立即溜到桌子下面去了,歪成麻花一样睡在了地上。 要是平时,胡小弟肯定把他扶到角落里的床上,可是胡小弟是闻着酒味就难受,要不是因为是件大事,他才不在这里呆着闻酒臭味呢。 符大首长连着打了几个电话后,一只手抚着脑门,在慢慢地想事。 符大首长调过头的时候,看见胡小弟还在门口,立即就和胡小弟说, “你是怎么过来的?” 胡小弟眨了两下眼,看来都知道他偷开车的事。胡小弟把手伸衣兜里头,掏出了一串钥匙。 胡小弟把钥匙抖了几下,钥匙是“哗啦啦”地响,上面有个大的钥匙环,还挂着好多其它的钥匙。 符大首长把自己的衣服扯上,朝着胡小弟挥了下手说, “走,把我送回京都去。” 胡小弟特别兴奋地一蹦一跳地跟在符大首长后面走了,吴团长那头门都没给他关。等吴团长第二天早上酒醒的时候,一只抚着脑门,动了下僵到酸疼的腿,才回忆起昨天自己干了啥了。 可是等吴团长收拾好自己,才终于发觉一件事,符大首长没有拿那对玉杯。 吴团长赶紧把玉杯用清水冲了下,又放进了盒子里。等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才有小兵端着一碗粥跑了过来。 原来是小兵看吴团长醉酒在地上,好心地给他去打了碗粥,还有两玉米馍。 小兵的脸上都露着感染人的笑容,见吴团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把粥和玉米馍都放在了桌子上,还和吴团长聊了两句, “团长,今天中午是所有人一起吃肉饺子?” 吴团长用手抚了下脑门,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这么重要的大事。现在除了训练任务外,就数吃肉是这里最重要的事了。 吴团长赶紧喝了几口玉米粥,就跟着小兵兵去了厨房那头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吴团长就问这个小兵,有没有看到在他屋里的老头。小兵倒是看见了,只是不是今天,而是昨天下午。 小兵抬手指了下自己有着好视力的双眼说, “团长,昨天下午那个老头就走了,我的眼神儿是全连最好的。” 吴团长挥挥让小兵去忙,他得慢慢地走到厨房那头,要想事情呀。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吴团长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在喝多的时候? 吴团长喝多了就趴桌子上睡,根本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情况。而现在是只知道自己被首长推地上了,也不知道符大首长是几个意思? 吴团长很忧愁,而且焦虑地去了厨房。 现在同一时间焦虑的还有胡幽,胡小弟昨天去了符大首长那里,一直就没回来。胡小弟昨天去找符大首长,到现在都没回来。 胡幽在自家门口望了好和回,连白玲都跟着望。 可周国文出门的时候,白玲是知道的啊。现在胡小弟只是去找个人,找人的这个却不见了,更重要的是胡小弟年纪还太小,才15岁呢。 白玲也替胡幽着急,可胡幽知道自己也是白急。 “唉……” 胡幽连着叹了好一会儿了,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一颗慈母心,这小子去干啥,都不打声招呼。 白玲把手上的瓜子放在桌子上,拿了几颗塞进胡幽的手里说, “中午食堂吃饺子,别做饭了,今天家属也能随便吃。” 别说肉饺子了,天天肉的胡幽早就吃腻了,现在就想吃点菜。白玲看胡幽苦着脸,就知道她是生活太好了,要吃点菜。 白玲忽然想到个事儿,拉着胡幽就出门,一边走就告诉她去哪里摘菜。 白玲指了下这一大片平房后,那头有个特别大的菜园子说, “那后面每家都能分到块菜地,大多军嫂都在那头种菜呢。我自己是没弄的,但是徐大嫂她种着不少菜呢。” 徐大嫂就是那个徐大花,前几天符生给了一篮子鸡蛋的。当时符生给那么些鸡蛋啊,就是为了让徐大嫂平常多帮帮胡幽,还有关于一些闲杂零碎事儿,有的时候都要和徐大嫂打听打听呢。 毕竟徐大嫂俩口子,一直都是在厨房工作呢,在那头听到的东西也不少。 本身符生作为副营长,平常就挺关心徐大嫂俩口子的,之前还给那小白孩儿送了两桶羊奶粉呢。 小黑孩儿已经白得不行了,小脸蛋笑起来都是肉肉的。 胡幽是一进徐大嫂家里,就看到在炕上正蹬着小腿儿的光屁股娃娃,长得白白得肉肉得。 胡幽进来啥也没看见,连那么大个站在屋里头发呆的徐大嫂都看不见,直接就奔炕上的小娃娃了。 小娃娃身上盖着小被子,也都被踢开了,露出了小屁屁和小鸡儿子。 胡幽伸出手先摸了摸人家肉肉的白白的小脚丫,小婴儿立即就“咯咯”地乐。胡幽也跟着乐,这会儿觉得小孩儿真是太好玩儿了。 “符生媳妇,你来。” 白玲看胡幽逗了一会儿孩子,就赶紧叫她。 胡幽从炕上坐起了身,走到白玲和徐大嫂的跟前,这才注意到,徐大嫂手上拿着一块玉。 胡幽虽然不太懂玉,但是见过的好东西多,她自己有的玉首饰都有好几大盒子呢。 胡幽又凑到徐大嫂跟前,仔细地看了看徐大嫂手上的那块玉,像是块玉佩。以胡幽的经验来说,这块玉不错的。 胡幽就把徐大嫂的手摁住了,把玉佩紧摁在徐大嫂的手心里头, “嫂子,既然家里头有这好东西,以后留着给孩子戴呗。现在这个时候拿去卖,也卖不上好价呢。” 胡幽看着还在发愣的徐大嫂,就说了自己的来意,想摘点菜。 徐大嫂缓缓地点了下头,随后又“噢”了一声,随后就把个大篮子塞胡幽手里头了,用她的粗手指指着门外说, “哦,副营长媳妇,你去摘吧,地里菜多着呢。” 胡幽的嘴角微抖了两下,就和白玲离开了徐大嫂家里头。 白玲觉得今天的徐大嫂怪怪的,胡幽却心如明镜啊。 那个女人来过啊。 第380章 胡幽知道是富步认来过了,但是她没问徐大嫂,是啥时候发现玉佩的。但是肯定不会是昨天,看样子是刚发现不久。 但是,也不是刚才富步认那个女人放这的。 以胡幽的推断,富步认肯定是放到了某个角落里,让徐大嫂隔天才发现的,按照这个样子,其实富步认根本也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能留个好东西给养孩子的人家儿,估计是想着等缺钱的时候卖了养孩子。 胡幽摘了点芹菜和菠菜,青椒,还有西红柿,茄子,差不多够吃个几顿了,她提着大菜蓝子往回走。 跟在旁边的白玲,只帮着摘菜来着,压根就没准备自个儿也弄点菜回去做点饭。 白玲不太会做饭,平常就跟周国文一起去食堂吃。不过现在有胡幽在,她就跟着蹭吃蹭喝。 胡幽提着菜篮子,心里却有点替徐大嫂俩口子感到高兴的,富步认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 连胡幽都能想明白的事,胡幽想着符生肯定能想明白。只是符生走了一天了,现在连胡小弟也被符大首长给征用了。 对,就是征用。 胡幽刚才在摘菜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个事儿,符大首长喜欢各种征用。 之前是把符振兴给的大吉普车征用走了,后来又把胡三哥完全征用给符振军了,也不知道当时符大首长是怎么和胡三哥谈的。反正到后来,胡三哥已经是没有再犹豫了。 不过当时胡三哥提了一个条件,以后还要上学继续上进呢。 对于这个事儿,不管是符大首长还是符振军,都是一百个支持的。 胡幽把菜篮子放在自家灶台上的时候,把里面的菜都取了出来,又把空的篮子递给了身后的白玲, “嫂子,你把这个给徐大嫂送过去吧,哦,还有这个。” 胡幽进屋取了个布袋子出来,里面有几斤大米,还是好的新大米呢。 胡幽把米袋子递给了白玲,又把符生的意思也说了下, “符生说徐大嫂俩口子这孩子来得不容易,再给孩子煮点米汤喝,光喝羊奶粉,怕孩子上火呢。” 羊奶粉很营养,孩子体制弱,有的时候确实容易引起身体的不适。符生就让胡幽给准备点大米,让那个孩子再喝上点米汤。 米汤熬得稠稠的,也能补充点营养,对身体也挺好的。 而且再用不了几个月,这孩子不仅要喝大量的米汤,还要多吃鸡蛋呢。 胡幽其实也没觉得啥,自己吃的太多了,怎么都吃不完。这种无意的行为,却把个白玲给感动坏了。 白玲眼圈都红了,拉着胡幽的小肉手手说, “符生媳妇啊,就你心眼儿好,哎,好人会有好报的。” 胡幽露着小白牙笑了,轻推了下白玲, “嫂子,赶紧去吧,今天中午咱们也吃大米饭。” 胡幽准备炒个地三鲜,有土豆茄子青椒,外加点添色的西红柿,再来个炒鸡蛋,芹菜炒肉片,菠菜汤。 胡幽计划的挺好,可是却没想到,她刚炒出地三鲜和芹菜肉片,就看到吴团长过来了。 胡幽赶紧招呼吴团长进屋,旁边的白玲也把白白的大米饭蒸好了,端了个米饭盆进来。 胡幽也正好让白玲多蒸点,主要是考虑着胡大哥有可能过来吃饭。 这几天胡大哥外出训练去了,胡幽想着说不定会突然回来呢。其实胡大哥这次带兵出去训练,还是自己主动要求的呢。 胡大哥这么做,就是为了到腊月里头能够有个假期,回家看老婆,顺便在腊月里等孩子出生。 胡幽已经偷偷地告诉胡大哥,肯定是男孩儿。胡幽想着,胡大哥肯定给大嫂庞医生打过电话了。 现在的胡大哥那可是最孝顺老婆的,而自胡幽结婚后,胡大哥看着胡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小脸儿是一天比一天圆,符生呢一天比一天疼她,就觉得终于能放心了。 不过今天没等到胡大哥,倒是看到吴团长大步地朝这头走过来,光光的脑门上全是汗。 现在可是秋老虎呢,胡幽虽然不咋怕晒,可是也怕这样的天气把皮肤晒坏了呢。 本来就够黑的吴团长,现在显得更黑了。 胡幽让白玲把装米饭的盆放桌上,又招呼了吴团长在这里吃饭。 吴团长本来想去吃饭肉饺子,可是看到胡幽炒的地三鲜,觉得很新鲜,也没客气就坐下了。 胡幽做菜舍得用油,茄子块和土豆块,都是用油炸透炸熟的,外焦里软,口感特别的好。 胡幽又从系统仓库里面拿出来两颗熏鸡蛋,还有半只烤鸭子。 不过胡幽立即把鸭子在刚才炸过茄子的油锅里淋了淋油,让这个鸭子看着是刚弄好的。 胡幽炒的菜量也大,外加了个能吃的吴团长,最后还剩下了米饭。胡幽找了个饭盒,给吴团长把米饭装好了,又给切了半只鸭子,酱驴肉和素炒青椒。 差不多是最大的饭盒,装了满满的两个大饭盒。 一向脸脸皮有点厚的吴团长,都有些不好意思哩,他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带点笑意地说, “符生媳妇啊,你做菜的这手艺,可真是绝了。哎……” 吴团长又觉得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 “吃你的又拿你的,我就是来送个口令,真是的,这要是说出去,都不好做人啦。” 胡幽认识吴团长时间长,而且在京都的时候,有段时间吴团长还在胡幽家里住过几天的。 胡幽笑着摆摆手说, “吴团长,我现在最担心我小弟呢,你就来告诉我这么个好消息。既然是我三哥打过来的电话,摁着他在家里了,那我就更是放心了。” 胡幽听到了胡小弟的消息后,真的是太太太高兴了。 胡小弟用最快的速度开着胡幽给的大轮子的吉普车,把符大首长给送回去了。 胡小弟本来以为家里没人呢,准备把符大首长弄回家,他再去部队找胡幽去。 可是,胡小弟刚进了符大首长家,就听到墙上头传来了胡三哥的声音, “小弟啊,这么久没见你,你咋耳朵不灵了呢?” 原来是胡三哥在家呢,听到旁边院子有动静,就赶紧爬上了墙头的梯子。 这一上梯子,居然看到了胡小弟。 胡小弟苦着脸,被胡三哥给押回去了。之前胡小弟因为胡幽提起个什么粤语之类的,胡三哥最近研究了一下,找了一些书面资料看了看。 尤其这几年,其实上映过一些河那边的电影,但是胡三哥只找到了电影名字,而没有找到电影的来源。 现在影院放映的都是“笛笛笛笛……笛”地号角类的影片,看多了也腻了。 胡三哥把胡小弟摁着在家学习,而一直过于忙的曲明老头,也终于能休息一段时候了。 曲明老头已经把多排车的设计方案,全部给人画了出来,也进行了前期的零配件的试生产,现在进行得都很顺利。 曲明老头之前已经和符大首长说好的,自己只是帮忙,为没有什么意思的退休生活,加一笔色彩。 所以在曲明老头觉得这件事儿,差不厘的时候,也是自己退回来的时候了。 曲明老头在家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正好又帮着胡小弟抓学习啦。 收到这样的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后,胡幽当然要好好谢谢吴团长了。 等把吴团长从家里送出去后,胡幽甩着小手绢,哼着不知名儿的小曲子,晃进了屋,一下就扑到了炕上。 翻滚了几个滚后,胡幽才想到,家里还有人呢。 胡幽从炕上坐起了身,把炕桌往炕沿这头挪了挪,对着在地上已经被惊成一砣石头的白玲甩了甩小手绢儿, “嫂子,快过来吃干果吧,我这里的干果零食儿,好些个都是南方货呢。” 其实是胡幽让系统从空间交易市场的“杂货店”买的,而胡幽自己也是比较喜欢吃的。 白玲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符生媳妇可真是乐观呢。 白玲坐在炕沿的另一头,又从水果盘子里拿了个桔子,吃了两瓣超甜的桔子后,白玲却忽然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担心。 “符生媳妇,你真觉得程连长媳妇跑了吗,她要是以后找机会打击报复你,可咋整呢?” 胡幽可是打了程连长媳妇两回呢,而现在这个程连长媳妇居然跑了。当然这是胡幽的推测,但是现在看来很多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呢。 尤其是都听了胡小弟说的,有邻居孩子看到程连长媳妇收拾了个小包袱,在部队的大门口搭了个驴车走了呢。 对于白玲担心的,胡幽压根就从来没往这上头想,胡幽手里头还抓着块灰手绢,“呵呵”了两声,又冷笑着说, “嫂子啊,她现在就是过街老鼠,她为啥要跑啊,不就是怕程连长连累她吗。而且那个小肾,哦沈徐徐小同志不是说了嘛,晚上出来藏东西的,可都是这个程连长媳妇呢。” 胡幽觉得这个女人反应可真快,头天夜里自己男人被逮了,其实只是被带走而已,还要调查调查呢。 符生他们刚找到证据,要调查呢,这女人却跑了。 一开始这边的家属们,都是以为程连长媳妇搬救兵去了,毕竟程连长媳妇是要靠着程连长过日子呢,要是以后没了男人,人生要就真要灰暗灰暗喽。 胡幽的想法和大家一样,这个女人要给自己要出路了,否则就得和程连长一样,进去吃免费饭喽。 所以胡幽根本不担心程连长媳妇会回来,尤其像这些村里头的,男人打了结婚报告,没到民政局领证的大大的有人呢。 “哎,要是真没领结婚证,他们这事可不太能说得清了。” 第381章 部队打了结婚的报告,审核通过后,和媳妇再去民政局打个结婚证。把那跟奖状似的结婚证,往土墙上一摁,图钉都舍不用呢。 结婚证多多金贵啊,当时符生就舍不得在上面留图钉的小窟窿,就弄了个相框给放了里头。 相框的材料是胡幽从系统的旧货市场买的,并不是木头,而是仿木的特殊材质做的,很坚实,也很轻便。 现在结婚证就在京都家里的柜子上摆着呢,同时摆着的还有胡幽和符生一起用相机照的大头照。 各种鬼样子的相片,把白玲当时给羡慕的,觉得符生好,听话,让干啥都行。 白玲这个人还真是好,处处能为胡幽考虑的,现在担心胡幽被程连长媳妇回头给报复了,可胡幽琢磨了琢磨,觉得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要是程连长和他这个跑了的媳妇都没去民政局打证,再过几年都没什么记录了,人也查不着了。 胡幽眨了眨了,两只手捂在脸上,夸张地一个劲地在唆嘴巴,她觉得自己可能猜到真相了。 程连长媳妇跑了,就不准备再回来了。 那她是要干啥啊。 胡幽就把自己想的和白玲简单说了说,越说是越觉得自己想的可能是对的, “程连长媳妇也太狠了吧,她长得不咋好看啊,她咋就能觉得程连长非她不行呢。而且他们也都结婚时间够长了的吧,也没要孩子。嫂子,我咋越分析越觉得这俩口子问题越大呢。” 白玲和胡幽也聊了一会儿程连长俩口子,可是白玲也聊不出朵花儿来。白玲看了下时间,就让胡幽等等,她去找个人来。 “我看还是徐大花比较了解这里的情况,这会儿她家男人应该在家呢,我去找她过来说道几句。” 胡幽看着白玲出去了,立即又洗了点黑紫的葡萄,这些葡萄是从家里摘的,现在的是从胡幽的系统仓库里拿的,之前拿来的水果啥的,给胡大哥分了一部分,剩下的符生陆续的都分了一些给他下面的小兵兵们了。 胡幽把水果摆好盘,又拿出了些坚果,都放在了炕桌了,摆了满满一小桌子。 胡幽爬到炕桌上,自己先抿了口茶,很满意,是个说三道四的场面。也没几分钟,就听到白玲的说话声音了, “徐大嫂啊,我们这不是吃多了,想听听咋回事么。” 差不多同样是吃饱撑的胡幽,也想听听啊,要不然在这里呆的太无聊了。又不能做太大肉的东西,要不然炖肉的时候还得给围着锅灶的孩子,一人碗里分块肉呢。 总觉得特别扭,胡幽是希望符生赶紧回来的。 徐大花一进屋里来,先是愣了一下,就看到胡幽坐在炕桌旁边冲着她招手,还听到胡幽的细嗓音说, “嫂子,柜子上有不用的大茶缸子,洗干净的,你自己拿一个。” 柜子上的旧茶盘里头放着几个小茶缸,和几个大茶缸,胡幽自己是用大的,也不知道人家徐大花喜欢用啥样的。 白玲伸手在茶盘里头拿了个大茶缸子,直接就帮徐大花做了决定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围在炕桌跟前,先从一把瓜子开始了。 徐大花孩子睡得熟,家里男人又在管着孩子,她现在可放心的就开始说着这里家属的那些闲碎小事儿。 尤其是程连长家的事儿,现在已经被议论了两天了。徐大花也不例外,早就想找人叨叨了,只是自家男人不太爱听。 徐大花终于找着队友了,嗑了几颗瓜子喝了两大口茶,马上就开口说, “其实现在好多邻居都觉得程连长媳妇是找人帮忙去了吧,可我看啊,她是跑喽。” 徐大花的观点和胡幽不谋就合在了一起哟,胡幽那一双眼睛,听到这个话时,眼睛亮能照出人影儿来。 被映在胡幽眼里的徐大花,又吃了几颗紫葡萄,晃着她的大饼脸说, “不相信吧,唉,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的。” 最开始的时候徐大花也不相信,当她看到是真实的事情后,手里头提着的空水盆,差点没掉地上喽。 徐大花现在一说起这事儿来,还觉得没几个人能相信呢。 徐大花的大肉手掌“啪”地拍了下红色的炕桌,那眼睛瞪得才圆呢, “这种事儿,要不是咱亲眼看到的,哎,哪能相信呢,要不是我自己跑去看了好几次,我也不敢相信。” “唉,这哪是男人干的活呢。对吧,一般女人听说后,都会这么说。” 徐大花就差点没蹦起来说这个事儿,那才叫表情丰富呢。 胡幽的表情也很丰富,她张着小嘴,一只手抚在嘴上,歪了下她的脑袋,真的想要徐大花再说一遍哩,再仔细听听是不是真的呢。 胡幽给徐大花剥了个桔子,立即就问, “嫂子,你再说一遍,我想再听听。” 徐大花大概是被憋得有点久了,这些个事儿吧,早就想找人说道了,可是别的人也不好咋说,而自家男人不给机会说。 徐大花吃着桔子喷着唾沫,又把刚才的话讲了一遍,不仅是重新讲了遍,还讲得特别的细致。 徐大花眼睛都没眨了一下,一直瞪得圆圆的,估计到现在了,这个事儿在她这里,还是个奇闻了吧。 徐大花连着“咂吧”了几下嘴,用手抹了下双层的下巴, “唉,我就去后园子浇个菜,我家那菜几盆水就够,我劲大,多走几趟没啥的。咱屋后不是有一溜晾衣服的嘛,平常也是有不少家里头男人在那晾衣服。” “啪”地一下,徐大花同志又拍了下桌子,用手抹了下自己的光脑门子,用特别大的声音说, “哎呀,我我去那大裤衩底下看了看,就是程连长媳妇的没错。我的妈呀,程连长刚把洗好的衣裳搭在绳子上,就被我看到了。” 不管说多少次,对于徐大花来说,可以说很多遍都觉得很刺激啊。这个时代的男人不是不干活,尤其是部队上的男人,在从当小兵的时候,就已经经常洗衣服了。 只是让徐大花至今都不能忘了是那一条迎着阳光随风而飘摇的花裤衩,是个女人的裤衩。 手里扔提着水盆的徐大花,那天感觉头的上太阳是那样的热烈,一直等回到家后,把自己的大花裤衩拿出来,左看右看,没觉得这东西有啥不同的。 那能让程连长去洗女人裤衩的,不是因为这条大花裤衩有多好看,而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徐大花又说了一遍后,差不多又是喃喃自语的话, “我们都以为程连长媳妇得看他脸色过日子呢,毕竟程连长那人的脸都比那腊月里的黑风一样的,可是呢,却是程连长媳妇要看他媳妇的脸色。” “唉……” 徐大花还叹了口气,话音里胡幽还听出了点那么些羡慕。 “人家这女人可不白活,之所以大家不知道,还不是因为程连长平常装得太像了,其实这个程连长媳妇,才是家里的宝贝呢。” “哦呵呵……” 胡幽怪笑了几声,她都没想到呢。不过从那天程连长脸上的表情看,也能看得出很护着这个媳妇的。 只是程连长这人可能太能装了吧,旁的邻居和战友们,愣是没发现他是个软包? 胡幽和白玲都是一同的摇了摇头,人生的大起大落,都没有现在让人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胡幽缓了缓,看着仍然有些发愣的徐大花,胡幽也有些感慨。大概这个年代的女人,都觉得女人被宠上天是件很了不得的事。 胡幽想想,也倒没有穿大裤衩,不过小内内啥的,符生也是给洗过的。当时还怕被符大首长发现,符生是钻了洗澡间去给洗的。 胡幽又用眼睛看了看白玲,再看看符大花,啥话也没说,而是用嘴巴咬着茶缸子的边角,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呢。 “唉……” 徐大花又长叹了一口气,这会儿好像是缓过来了,两个眼珠子也开始乱转了。 徐大花这会儿终于把话题扯到正事儿上了, “所以啊,程连长媳妇肯定是跑了。别看她长得不咋地,那可会伺候男人哩,唉,以她那本事,换个男人可是很容易的呢。” 徐大花一下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让胡幽和白玲不得不佩服她一下下,而徐大花也差不多把事情给分析得透透的了。 别看徐大花现在成天围着孩子和锅灶转,把个程连长媳妇是看得很明白的。 胡幽眨了眨眼,忽然又想起胡小弟说的话来了。 “嫂子啊,可咱院里的小孩儿是看见程连长媳妇坐着驴车走的。听嫂子刚才一说,我忽然觉得这个驴车出现的咋这巧哩?” 要是旁的人上个街,去很远的镇上,碰到赶驴车的附近老乡,那是很正常的。现在不仅胡幽觉得事情怪,连白玲都觉得大有问题。 白玲一开始还觉得胡幽想太多,现在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少了,竟然还没胡幽有见识呢。 白玲挪两下屁股,往炕桌跟前又凑了下,对着徐大花眨了下眼角, “嫂子,你说有没有可能呢,程连长媳妇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哎呀。” 徐大花拍了下腿,表情是特别的激动呢, “程连长媳妇不是咱北方人,先前听她自己说老家是南边的,小时候搬到咱北方的。这个事啊,还得找程连长问问。” 一听说是南边的,胡幽不知道为啥就觉得脑袋有些发懵。越扣是越觉得这个程连长媳妇,来咱不小呢。 胡幽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徐大花的手说, “嫂子,你说的这些太有用了,走,跟我走。” 第382章 胡幽觉得徐大花徐大嫂说的东西,真是太有用了。可是,胡幽毕竟不是管这个事的,她只是听闲话的。 但是,越是听徐大花说这个事吧,越觉得离着某些事情的真相,更是近了一步。 要是能对符生的任务起到一定的作用,胡幽觉得这些闲话就算是没白说呢。 胡幽心里头还是有点数的,拉着徐大嫂就要往外头走。不仅徐大嫂有些发愣,连白玲也是,没弄懂胡幽啥意思呢。 胡幽回身却冲着惊讶的白玲说, “嫂子,徐大嫂说的关于程连长媳妇的事啊,我觉得我们了解的情况太少,要是了解情况多的,再多问问徐大嫂,那啥结果还说不定呢。” 尤其是徐大花说程连长媳妇原来是南方的,这个很关键呢。 胡幽毕竟是跟符生一起见过洋人不少东西的,这会儿也算是有点见识的。 胡幽拉着徐大嫂往门外走的时候,还和徐大嫂说, “嫂子,要是那位程连长媳妇真的是像你知道的那样,对男人特别有办法,那她完全可以早就给自己的好了退路了。” 这不,程连长才刚出了事儿,所有人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呢,这位就提着小包袱跑了。 坐着驴车,现在胡幽只能是冷哼一声了,肯定是早就找好的吧。 但是这位赶车的,肯定就不会是偶遇的了。如果事实上真的是程连长媳妇自己找的人,那这事情就是灰常复杂的了。 胡幽想着,既然是和程连长这个事有关系的,那就让符生自己都头疼吧。 胡幽带着徐大花去了吴团长的办公室,正好吴团长也在呢,在欣赏那对玉杯呢。 吴团长在听到门外的动静时,立即就把柜子给关上了。 中午小兵们都吃到了纯肉的饺子,下午个个精神百倍的,吴团长忽然觉得自己可以轻松两天了。 而这个时候,胡幽带着徐大花找上了门,要借电话用用。 吴团长就坐到自己桌头审报告去了,另一张桌子上,挨着窗户的位置就放着那个绿色的电话。 后来吴团长知道自己那天喝多了抱电话睡的,就把电话放到了窗户跟前儿了。 胡幽走到电话跟前儿,让徐大花找了个凳子坐自己旁边,胡幽立即就拔了熟悉的号码,是符大首长那头的。 今天符大首长在家呢,而且胡幽能猜到,老郭也应该回去了。 老郭长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呢。只要是符大首长出现在家里时,老郭这个去办事的,肯定会直接回大院子那头了。 果不其然啊,胡幽刚把电话拔通了,就听到了老郭有些懒捏捏的声音。胡幽猜,肯定是又和胡小弟比武找虐刚回来的。 “这里是首长家,有事就说吧。” 老郭很明显又受了打击了,胡幽没忍住“咯咯”地轻笑了两声。 当然胡幽笑了两声立即就闭了嘴了,而老郭也听出来是谁了,马上也来了精神,终于有人可以磕闲话了。 “符生媳妇啊,你咋有空给我打电话呢?” “咳咳。”胡幽是轻咳了两声,才又和老郭说起了徐大花说的事。 “郭大叔,我从徐大嫂那里头听说个事儿,而且我们觉得程连长媳妇在门口拦了个驴车,是直接跑路了。” 胡幽简单的说了下,就听到老郭那头好长时间没说话呢。 胡幽也能理解老郭的心思,大概是觉得都老成这样了,还能让个女人给骗了。 胡幽想想就不由地用力抿嘴和耸肩膀,程连长就够能装的了,这个程连长媳妇比他还能装。被胡幽用火钩子打了,在地上来回的滚,都不跳起来和自己对着打。 当时觉得这人肯定是被吓懵了,而今天听了徐大花说的那些,胡幽再一深想,就觉得程连长这媳妇啊,有可能就不是个泼妇,那又泼又歪的形象和嘴又贱样子,说不定还真是装出来的。 被胡幽抽了两次,其实她并不能打。 所以啥的回头打击报复的事儿,大概就不存在的。 胡幽听着老郭还是没说话,就把电话递给了徐大花,胡幽就冲着徐大花眨眼睛, “啊,徐大嫂啊,你和郭大叔说说程连长给她媳妇洗花裤衩的事儿。” 徐大花人灵着呢,看到胡幽眨眼,也猜到这老头是被刺激到了。徐大花想了想,就立即讲了个更刺激的。 “郭大叔啊,程连长可听他媳妇的话呢,实际上和咱外人看到的不一样呢。” 徐大花孩子还是托老郭的福,给弄来的呢,徐大花和她家男人都不知道咋谢老郭呢。 而对于徐大花来说,现在可正是个时机呢,徐大花就说了实话。 而电话那头的老郭也终于有了声音,缓缓而低沉无力的问徐大花, “那你是咋知道的呢,这是人俩口子的事儿。况且吧,你不是也说,别人都不知道这俩人到底真正谁当家作主的。” 徐大花说话一点也不拖沓,立即就给老郭来了个更刺激的, “郭大叔,我也奇怪呢,为啥程连长那听他那媳妇呢,还给洗大花裤衩子呢。我就好奇呢,哎,我就晚上偷偷溜过去了。” 徐大花这会儿也挺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直接一个大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另一张桌子上假装低头看报告的吴团长,耳朵竖得老长老长,真是觉得自己就跟白活了一样,没想到这些一本正经的人,脸上看着越像个正经人,下面干的就不是正经事啊。 吴团长被刺激得浑身一抖,然后这才发现手上的报告拿反了,随后才慢慢地把报告调正喽。 徐大花那坐在桌子上的姿势,胡幽都想给她倒杯茶呢。 徐大花坐在木桌上,还翘了一条腿,用一只她的大肉手拍着她的大腿说, “郭大叔啊,我也不瞒您的,咱关系可不和一般人一样的。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嘛,结果呢,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 徐大花“嘿嘿”个没完,胡幽是明白了,谁让她在后世看过很多关于“嘿嘿”的段子呢。不管过了多少年,那些段子可都能被记得牢牢得。 胡幽不由得也“嘿嘿”地笑了两声,可也就笑了两声,衣服袖子被人轻拉了两下。 是吴团长,已经不看报告了,正站在胡幽旁边,一起听着徐大花在说话呢。胡幽看了眼一脸迷茫的吴团长,不由地低头就“嘿嘿”地又笑了起来。 但是,这咋能让胡幽说呢,要是真要说清楚,那不就是相当于“耍流氓”了嘛。这要是让符生知道胡幽这么“奔放”,回头肯定要说她。 胡幽低头不说就笑,而徐大花立即就为吴团长解释了啥叫“嘿嘿嘿”了,把吴团长立即就闹了个大红脸,马上转过身又坐到桌子那头假装看报告去了。 徐大花笑了一会儿,又用大嗓门说, “哎呀郭大叔啊,我算是涨见识了,人家程连长媳妇一晚上就没从程连长的身上下去,俩人光着身子弄了大半个晚上,把程连长伺候的嗷嗷叫,听着那声音就知道他舒服死了。郭大叔,我……” 徐大花的话其实才说了一半呢,就听到那头电话“叭”地被挂断了。徐大花没觉得她说啥了啊,大家都是这岁数了,哪个没经历过这些岁月啊。 徐大花不明白老郭同志咋就给挂了电话,一脸疑惑地看着胡幽。 胡幽也疑惑,这种事情老郭不是最爱听的嘛,今儿是咋了,改好了? 胡幽可不信,立即又重新拔了符大首长办公室的电话。 就在胡幽想着对方还能不能接的时候,立即就听到了符大首长的喊声, “符生媳妇,你刚才在给老郭说啥呢,他口水都流我办公室桌上了。” 胡幽拿着电话直接翻了个白眼,心里头是极其鄙视符大首长的。想听就得了,还在那装。 胡幽这头立即就换上了大笑脸,让符大首长在电话那头都能听出来她是多么的真诚。 “爷爷啊,我们觉得吧,程连长媳妇可能跑回老家去了。” “哦?” 符大首长握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坚定。 “南方,你就这么确定?” 胡幽倒是很想确定呢,这样符生很快就能经常回家了啊。 胡幽心里头对这个事儿还是挺执着的,希望是早了早超生的。 胡幽又把之前了解到的关于程连长媳妇的事讲了讲,最后又补充了句, “刚才徐大嫂已经把那些细节都告诉郭大叔了,郭大叔现在可清楚了呢。” 胡幽所说的老郭,这会儿正躲在旁边偷乐呢,不过再转头看着符大首长的脸色,立即就变得很正经的,马上就指着外面说, “首长,我去找符生啊,他现在应该还和周国文在一起等检验结果呢。” 这些个老东西吧,要验出个一二三还是很快的,但是毕竟现在已经把程连长控制了,符生和周国文觉得这个事儿是跑不了的。 但是,连符生都想不到的是,这个事情的关键,并不是同他想的那样。更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事情如此的凑巧,胡小弟认识的小伙伴儿们,给提供了有力的证明。 而在胡小弟回京都后,一直对这个事还比较上心的就那个“小肾虚”沈徐徐了。 人家沈徐徐这两天的小肾肾已经有所改善了,并不那么虚了。今天又吃了大肉的饺子,觉得腰上更有力了。 沈徐徐拽着几个院儿里的来回蹿的几个小伙伴,聊了好一会阵,聊到最后,一拍手就明白了一件事。 “嘿,原来是个女人啊,我以为偷汉子呢。” 第383章 胡幽还在给符大首长说着自己的观点,那个能用驴车拉走程连长媳妇的人,一定是之前说好的啊。 这个事吧,其实符大首长也早猜到了,所以他才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了呢。 符大首长立即就告诉胡幽一个算是好消息吧,但这个事是符大首长做的,又想和符生邀功,却拉不下面子,就这么假装“透露”给了胡幽。 符大首长这头脸崩得紧紧的,而老郭已经出门去接符生了。 符大首长几乎是不动声色地在崩着脸,不想让胡幽察觉到他的心思。 可胡幽早把符大首长这种宠孙过头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在电话里听到符大首长说话突然“支吾”了一声,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嗯哼。” 胡幽用力咳了一声,同一时间却是无声地撇了一嘴。 “爷爷,您有啥好法子呢,这个事儿啊,我听着都头大呢。” 符大首长立即就像是被安慰了一样,开始说了他为啥回来了。 “嗯,我已经安排下去,只要她能在京都这头乘坐的交通工具,已经有人在盯着了。” “噢……” 胡幽噢了一个长音,表面上听着是给符大首长竖大拇指,其实心里头对这个事儿,还是不太看好的。 为啥呢,原因就在于程连长这媳妇吧,感觉把啥都计划好了似的。 胡幽又不由地多了个心,那接走程连长媳妇的这个人,是不是她偷的人,还是她真的坐着驴车要去南方呢。 别瞧不起咱现在这小驴车,路上可安全呢,也不会有什么路障或者像是在火车站,坐个车还要出示证明。 胡幽也不知道程连长媳妇,有没有弄到介绍信之类的东西呢,现在真的猜不出来,还是因为这个女人把啥都计划好了。 胡幽是越想心越凉,大概是只有胡幽被很多无脑剧给污染了过小脑,所以才会觉得程连长媳妇,不会去火车站的。 胡幽想了想,就用着她觉得很合适的语言说, “爷爷,那个女的,会不会在外面有了别的汉子了,跟人跑了?” 胡幽只是想结束这个话题,因为她刚才不小心发散了下思维,就把自己发散出一身冷汗来。 胡幽晃了晃脑袋,不想再想了,其实她完全可以等符生回来的,现在和符大首长没法说那么清楚的。 可就在胡幽刚说了程连长媳妇大概是外面有汉子了,这话音刚落了不到一分钟,就听到有个在喊,“不是,不是汉子。” 胡幽手里还拿着电话的话筒,看着趴在桌上的吴团长,吴团长也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胡幽。 这时候吴团长办公室的门“砰”地就被推开了,胡幽看到那个沈徐徐跑得是气喘嘘嘘的。 脸色看着好了些的沈徐徐,应该是中午没少吃肉,这孩子极其缺肉哇。 胡幽手里的话筒还拿着呢,就问沈徐徐, “小沈同志啊,你说啥呢?” 现在外面可是秋老虎时候,散个小步还会出一头汗呢,何况是现在的沈徐徐还跑着呢。 沈徐徐抹了两把满脑袋的汗,指了指外面,他的大喘气还没缓过来,徐大花立即过去帮他用力抚了两下前胸。 总算是气息顺畅了,沈徐徐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有好几个人都看到程连长媳妇上了驴车,就有一个人正好是在大门外头拣牛粪疙瘩呢,就看到那个赶车的人了。” “噢。” 胡幽点了点头,听明白了。 有个在外面不远处村子的地头拣牛粪当火烧的孩子,正好看到了带着程连长媳妇那人的脸。 胡幽都能想像得到那样的场景,差不多是迎面就看见了。但是,那会儿程连长媳妇和那人估计是着急赶路呢,根本不会注意到在路边上拣粪蛋蛋的孩子。 胡幽点点头,就问还没太缓过来的沈徐徐,这样一看,这孩子身体还真是虚啊。 “小沈同志啊,那个人长啥样啊,为啥说不是偷人的汉子呢?” 胡幽问得挺直接的,是怕沈徐徐听不太明白。而吴团长却是皱起了眉,沈徐徐年纪还小呢,咋能说偷人不偷人的。 可沈徐徐也是在村村里长大的,这种事儿是从小就见得多了,没啥稀罕的。 可是,沈徐徐却是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程连长媳妇上的那车确实是个驴车,而赶车的车把式,不是和她偷人的汉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呢,却是人女人哩。” 沈徐徐大概也是有点懵的,摸了摸脑门,用手挠了挠脸,咋也是想不清楚。 这种事在小孩子的眼里,是想不通的。 本应该是个偷人的汉子,咋就成了个女人哩? 胡幽差点没把电话筒扔地上了,想来对面的符大首长是听懂了。 胡幽也没有同符大首长再说啥话,而是悄悄地慢慢地把电话筒给放下去了。 “嘟嘟嘟……” 电话里头传来了一阵阵的电话的盲音,才终于把符大首长从思考中唤了出来。 符大首长又拿起电话,准备再拔电话时,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符大道长又慢慢地把电话筒放下了,能发出这种脚步声的,也只有老郭了。看来老郭是把符生给接回来了,那也是正好啊。 老郭和符生一前一后就进了符大首长的这头书房,而周国文就跟在最后。 符生和周国文俩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是他们拿去检测的一些碗。 这也是让符生不能理解的,为啥全是碗。 一个又一个木盒子里,全是碗。而最先前从地里头挖出的那个大的木头盒子里,却是只有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上,罗列了许多的古董的名字,而符生拿到的这些碗,也都一一能在上面找到。 符生当时的想法就只有一个,“终于抓到了”。那个一直藏匿在背后的人,连郑英秀这么能闹腾的人,居然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与洋人联系更紧密的到底是谁。 而这个人,也是符生一直在找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的线索,却让符生觉得有很多的不真实。 符生觉得这个事情的漏洞太多,就像徐大花提到过的那样,只要是在这片家属区多住些日子,就都知道沈徐徐有个肾虚的毛病,半夜不是尿尿就是梦游。 符生的不放心,以及相应的许多的问题,在听到了符大首长说到程连长媳妇被一个女人驾着驴车带走了,符生忽然觉得有些事明白了。 符生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可是现在却很不一样,他伸出脚用力踢了下桌子说, “那个女人一定是富步认,而富步认正是程连长媳妇新培养出来的副手。” 原先的副手,都已经被符生和符振军挨个给端了,现在却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与富步认多次接触。 那胡小弟照到的那个穿着男人衣服的背影,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都是那个女人,程连长媳妇,也姓程,程非花。 程非花,这个人,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面色不太好,还有点黑。 符生在听了符大首长的一点点描述后,却是非常肯定地说, “就是她,和洋人那头最大的联系人就是她。” 这个藏在我方内部的毒瘤,居然是被胡幽无意中用火钩子给打出来的,符生想想都不由地想笑两声。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这个女人到底下一步要去哪里。她不仅演戏的手段高超,还会化妆呢。 就像徐大花说的那样,更会伺候男人。 这种女人,即使是在这个年代,也会吃得很开。表面上所有人都觉得程连长对媳妇很厉害,其实就是个草包,被程非花吃得死死的。 程非花表面上与这里的其他村村来的大小媳妇,没啥区别,甚至比那些女人更像是山沟子里头爬着过日子的。 但是,全部都是假的,她把所有人都骗了。 即使是符生,和一个下属的媳妇不可能有什么接触的。符生白天训练,晚上在食堂吃了饭又去冲了澡,就直接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整个营区的哨响声还没响起来的时候,符生已经穿戴整齐去锻炼了。 在胡幽这次在这边部队长住之前,符生还从未与程非花说过一句话呢。 不只是符生感到气愤,周国文也是。 周国文拍了好几下桌子,根本无视符大首长要发火的目光。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平常只要出现在我眼前,就开始说你的坏话。这种时候,我都是很不耐烦她的,都挥手让她赶紧走开。” 符生也差不多,他以前都对程连长媳妇没啥印象。 “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以前就是在洋人的教会呆过,被洋人利用了,一直到现在,可能还觉得自己和那些个洋人最亲了。” 早先前时候,洋人的教会里头,都会收养一些孤儿。聪明的就发展发展看能不能成为自己人,不聪明的,就让他们自由发展,想干啥都成。 而程非花大概就是最聪明那种的吧,被洋人培养成一个“戏剧大师”了,啥时候做啥样的人,说啥样的话,摆着啥样的动作,都是计划好的。 只是,被胡幽用火钩子打,被胡小弟踢肚子,都是计划之外的。 “啪”地一声,周国文又拍了下桌子,真是太气人了。这么个大蛀虫,居然能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这虫子太会扮相了。 符生却想得更深一层,从衣兜里头把那个写着各种古董的小册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说, “这里面应该只是她见到的一小部分,而这小部分里头,却还有一大堆我们没见到的。” 与此同时已经回屋的胡幽,忽然听到已久不上线的系统轻悠悠的声音, “主人,你可以动手了。” 第384章 胡幽盯着自己睡的炕,已经在这上面睡了好多天了。而符生睡的时间更久。这个屋子以前好像也没住过别人,盖好后因为位置及里面,干什么也不方便,没有军嫂愿意住这头。 所以最后两个屋子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周国文和符生的了,现在胡幽也算是明白,为什么程非花鼓动程连长到处说符生的坏话了。 一是想让符生调离这里,二是就为了让符生受各种流言的困扰,不再管那个任务的事。 那个和洋人相关的任务,符生跟了好久了。 胡幽摇摇头,真觉得程非花算得精算得深,要不是误打误撞地把她的事揪了出来,这个人还不知道要掩藏多久呢。 胡幽摸了下脑门,就觉得头疼。 胡幽立即就把炕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拿了下去,被褥什么的全放在了大柜上,炕上的毡子和席子,还有自己弄的大褥子都放好了。 整个炕现在都是光溜溜的了,胡幽就从系统仓库里面把她好久不用的工具,小镐子,给拿了出来。 用小镐子轻轻敲了几下,按照系统说的,那些东西都封在泥里头,沿着炕的外围都在里面砌好了。 胡幽这会儿又有点佩服这位程非花,连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其实在这个年代在炕里头砌东西藏着,那是常有的事儿。那些个有钱的地主老头子们,在被拉上游道之前,好些人都把大金条都砌炕里头了。 很多人想找都不好找,把炕刨了一小半就刨不动了。可人家东西是在炕最里头砌着呢。 而程非花却是把东西砌在了炕沿外围,估计是担心烧炕把东西烧烂了。 胡幽觉得这位想的还挺多,手段也多,让人接受到的意外更多,完全是应接不暇呢。 胡幽拿起小镐子在炕上刚敲了几个小窟窿,就听到系统轻摇摇的声音又“叮”地上来了, “主人,要不要划个线,免得砸错了。” 胡幽摇摇头,用手敲了敲炕上的黄泥面说, “这下面都是沏的一道道和烟洞,都有印儿呢,我就围差着两圈的位置砸下去肯定没问题的。” 胡幽拿起小镐子抬头刚要砸下去,可她是不能用力的,只是手抬得高而已,就听到符生着急的在喊, “媳妇,你在干甚呢?” 符生现在普通话说得特别溜,但是有的时候说话说着急了,就会说些方言出来的。 现在符生就是,回家来就是要把事情再问清楚些,而符生后面还跟着周国文呢。 符生立即大步走到炕跟前,把胡幽手上的小镐子夺了下去,他可知道这镐子的厉害,都不需要用力,炕上就会有个大洞。 胡幽却撇着嘴笑了一下,还轻哼了一声, “我就是敲点小窟窿,你着急啥啊。” 胡幽准备用以前敲冰的技巧,先敲几个小窟窿,然后再慢慢敲下去,一点点的,绕一圈的。 现在胡幽还没开始正式敲呢,手里的工具就被符生给抓走了。 符生倒不是心疼这个炕,而是觉得自己这又是两眼没看住,人咋又开始瞎整了。 符生无奈叹了口气,就问胡幽, “你在做甚,这个炕咋了?” 胡幽伸出手指了指炕了另一头,就是烧炕那头有个两人宽的位置,有个炕灶。 胡幽看符生没弄明白,旁边的周国文也是没懂。 胡幽立即“噌噌”地爬了过去,手伸到炕外,指着那头炕外的一个位置说, “这儿,快看这,这一圈都有这种东西。” 符生还没来行动呢,就见周国文比符生还要快一步,就立即蹲在了胡幽说的那地方。 “嘶……”地一声长长的惊异的声音,周国文惊到差点把舌头咬了。 周国文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指着炕边上的黄泥外墙露出来的一小点发白的边缘,就问胡幽, “你这是咋看到的啊,这么点儿,我眼睛都看着疼。” 用手摸都只能摸到像线条一样露着的边缘位置,眼睛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的。 胡幽当然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系统告诉她的。 系统的理由很简单啊, “主人,我知道你爱财,所以你在宝贝上多睡几天,这不是挺好的嘛。” 不过现在时机确实是正好,要是前几天直接找到的时候,胡幽肯定会告诉符生的。这样一来动静也不会小,别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到那时候,程非花能不能被发现还是两说呢。 胡幽趴在炕沿上,用手指抠了抠一个露出白线的边缘位置,这可是她按照系统说的,慢慢地用纸擦出来的呢。 胡幽是怕把这些宝贝弄坏了,或者是弄花了,而现在胡幽的手指只是轻抹了下,就被周国文给拦住了。 周国文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又有点激动,还有点不敢相信,慢慢地站起来看了看胡幽,又看了看符生。 脸皮连着抽了好几下的周国文,现在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程非花那个小本本上记的大部分古董,现在还没消息呢,这不,符生和周国文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 而符大首长在回京都后,立即让李工出发了。 李工就专门追踪程非花去了,到底要怎么样现在还不清楚。 但是符生知道这个事情,是急不来的。 但是现在几乎是直接把盛宴送到了眼跟前儿,就像周国文头一次见符振兴运来的如牛壮大猪一样,差点惊得没坐到地上喽。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那种感受,脑袋里头一直有人在告诉他,这不可能是事实,不可能啊。 周国文伸出一只胳膊扶在了符生的胳膊上,一只手捂在眼睛上,太让人难以相信的事了。 周国文过了好一会儿了,还没缓过来,符生是直接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着周国文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这哪能叫合格的指导员啊。 符生特别嫌弃地把周国文的胳膊往开一推,连着轻哼了好几声,也蹲在了周国文刚才蹲的位置。 而符生一伸手就把胡幽的小肉手给抓住了,符生的音调里透着股自傲感在呢, “媳妇,你别动,这是粗活,咋能让你来呢。” 符生是先看了看露出的古董边线,刚站起身时,就见胡幽指着炕的边缘位置画了几下。 符生立即就懂了,有周国文在,胡幽不能说得太明白,可是手势和眼神完全没问题的。 默契了这么久的俩个人,几分钟后,胡幽变成了到了地上,符生踩到了炕上。 符生蹲在炕上用黑碳画线呢,一边画还一边想着自己刚才进屋的感觉。 又被自己媳妇给吓到了,但是作为男人,只能装到底。 符生从门外找了块烧的黑碳,很小的一块,就蹲在了炕上画起了线。都是按照胡幽刚才眼神和手势比的。 符生这头画好了,周国文才缓慢地走到这头,看着符生画线。 “你画这个做啥呢?” 周国文没看明白,符生又很瞧不起他地轻哼了一声。 符生用手指了指炕这头,又用手点了下炕灶那头,好像是在给周国文分析一个浅显的道理,而事实上也差不厘的。 “炕越往里越热,这可不是金子,大不了变个形,这个要是崩裂了可不行。不过,依我看这些东西还是挺耐高温的,只能说把东西藏这里的人啊,是时间有限。” 时间有限都能弄得这么好,把所有人玩得团团转,周国文摸了下脑门,就问符生, “李工真的能行吗,程非花见过他吧?” 符生摇摇头说,“应该没见过正面,不过说到这个化装改扮啊,李工不比她差。” 符生之所以没有直接鄙视程非花,实在这个女人手段厉害,不管是化妆技术还是扮演某个角色,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这种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就是瞎折腾。即使跑到南方能去哪呢,南方那边的村村,日子也不好过的。 符生和周国文的想法一致,南边的日子也不好过。 可符生是出过各种任务的,手里的小镐子敲着敲着,就忽然觉得不对劲了。要是记得不错的化,河那边就隔着一条河啊。 符生觉得要是这个女人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那游过去的可能性很大。符生对全国各地的地图还是较熟的,尤其是后来胡幽给了一份比较“简单”的地图。 就是系统依据收集到的相关书籍,进行了资料汇总,把这个年代大概的地形和市镇都详细地标了出来。 即使在系统看来还是“太简陋”了,对于符生来说却是至宝一样的存在。这个年代的地图没有这么详细的,而且不是说绘制水平不够,而是现在没有什么人专门钻研这个。 像黎老头这样的专业人士,现在还在胡家村过着被养老的日子呢。 最有创造力的那些年,却被迫在村村里度过。 不过马上就1971年了,现在的形势有好有坏吧。 符生也不再想了,而是和周国文俩人慢慢地把炕给拆了。俩个人都特别的小心,符生手里的小镐子,也只是在外围敲开截面位置用了一下。 符生和周国文从炕里面把那些用黄泥紧裹的东西,一件又一件放进了包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是和那个本本上符合的,现在还不知道。 胡幽在外面给俩个人弄饭,白玲是少有的不作声在旁边帮忙。胡幽可没想到啊,白玲的心情居然一下变得这么沉重,不太像她。 “她要跑去哪里呢,抓不到可咋整?” 白玲忽然就问胡幽,其实胡幽也不知道。刚才胡幽听符生提了一句,虽然拿不准这个事,但是胡幽还是相信他们的。 “李工去追了。” 第385章 李工去追人了,到底能不能追到,或者还能从她身上找到些什么线索,现在都是未知的。 胡幽也不是做这个任务的,只是很多巧合的事,都和她有关而已。 但是,胡幽这会儿却想到另外一件事,低声地和旁边摘菜的白玲说, “嫂子,符生和周国文现在为咱组织挽回了这么多古董,是不是还能升升职啊。” 这个事情白玲是很有兴趣聊的,她想了想才说, “升职难,但是能呆在好点的地方了。等这个事了了,我还想在京都多呆些日子呢。在外面感觉就像苦孩子流浪,吃肉都成问题。” 白玲跟着胡幽吃了几天肉,就有点不想再退回原来的阶段了。 今天还是吃肉,吃白肉大炖菜,里面还有肉丸子。 胡幽对白肉感觉一般,平常吃红烧肉吃得也不多,只是符生爱吃白肉,越肥越喜欢。反正符生也不怕胖,胡幽切了一大块十八层五花的烧肉,片也切得厚,就是为了咬着香。 大炖菜里的土豆也是炸过的,吃起来也香的。 胡幽那天做地三鲜的时候,就多炸了些土豆,当时还炸了豆腐。今天炖菜里的配菜,全是炸过的,看着就香。 白玲用她家的灶又蒸了一大盆饭,切了一小碗咸菜。 不过今天是在白玲家吃的饭,符生这头屋里头都是灰突突的,后窗户都打开了,屋里头还是觉得有不少的土在飞。 几乎是要把碗筷都摆上的时候,符生和周国文俩个大花脸才弄完了。 在门外头洗了三遍手,倒了三盆黑水,才算把双手给洗干净喽。 符生和周国文俩人坐到饭桌上就开吃,一句话也不说,胡幽和白玲互看了一眼,都看出来了这俩人是饿坏了。 胡幽吃了几口菜就有些吃不动了,可看符生和周国文,都没停下来的意思,大半盆白米饭下去半盆了。 胡幽站起来,去自己家灶那头,又切了两颗熏蛋,这才又端着回到了饭桌这头。 胡幽看他俩这样,肯定这几天在京都到处跑着,也没好好吃一口饭。 胡幽想想把拿起的碗,又重新放下了。 “你们还要在京都呆几天呢,要不然我先回去,每天回家给你们做点饭,你们回去吃口热乎饭。” 还有个原因,就是这里暂时是住不了人了,胡幽想想那挖空了的炕,现在就只有挨着炕灶那头还有一小截子,大半个炕都让符生和周国文给挖空了。 胡幽这样一说,白玲也同意, “也行,我也正好回去几天,看看我家儿子,我都快记不起他长啥样了。” 胡幽扯了下嘴角没说话,符生也终于把筷子微停了下,沉思了有两秒钟说, “嗯,你回去住吧,我最近确实也不在这里,在京都会更多一些。” 胡幽眨了眨眼,马上就说, “你们是要连夜赶回去吧,把我顺上。” 白玲也不想坐长途公车了,就说自己也都收拾好跟着去。 胡幽也没管屋子里头有多脏多乱,就把自己要拿的东西都收拾上了,把筐里的好多水果都让符生顺便给了徐大花俩口子了。 符生要找徐大花谈谈,谈的内容的,无非就是和姓程俩口子有关的。 符生和徐大花谈完了,又拿着准备好的一大碗的炖菜,去找了沈徐徐。 沈徐徐今天因为太淘,还没吃饭,符生正好还装了一大碗今天的剩米饭。都是现做的饭,符生本来怕放着坏了,就都给沈徐徐端来了。 几乎是符生一边问,沈徐徐边吃边答,米饭都沾在了脸上。 沈徐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符生也问得差不厘了。 最后符生又问了一句, “你再说说那个接走程连长媳妇的女人的样子,以及她穿的衣服。” 关于这个沈徐徐都找好多人问过了,问得很清楚,细节也描述得挺到位。符生听了后,都觉得这小子有做侦察兵的天份。 符生摸了摸沈徐徐的小脑袋说, “好好喝茶补身子,等到了年纪,就去当兵。” 小小的未来侦察兵,亮着一双眼睛看着符生说, “嗯,我爸也这么说的,还说你去放心做任务吧,就把这片军属区交给我。等你回来了,你想知道啥我就都告诉你。” 符生忍着笑又把小侦察员夸了几遍,这才赶紧回去了。 该了解的事情,全部了解到了。 等上了大吉普车,符生还坐在车上继续想这件事呢。尤其是和这些人一直以来的斗智斗勇,符生就摸出了一条讯息来。 符生向前蹭了一下,看着前面开车的周国文说, “要是你,你拿走这么多东西,为的是什么?” “过好日子啊,哦,过更好的日子。要比现在好很多,比以前的大资本家还要过得好。” 周国文的话说得一针见血,正好和符生想得一样。 符生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和周国文低声地在聊这个事儿,而眼睛却一直看着胡幽已经靠着坐椅,仰着头打上小呼噜了。 符生感觉好久没听到胡幽打小呼噜了,微张着小嘴,觉得心里头从外头都觉得亲,一会儿看一眼,一会儿又看一眼。 白玲假装没看到符生这么“色”啊,明显是想把自己媳妇搂着亲几下呢。白玲摇了摇头,这俩人真的是有事没事就爱这么现。 路上走得特别的顺,周国文的车开得也特别的快,路上几乎是看不到别的车,在车灯下可照的范围内,一路畅通。 胡幽是被鸡叫声给吵醒的,让胡幽一下子以为自己回到了胡家村的日子。再仔细听是一群鸡的“咕咕咕”的声音,胡幽立即就坐起了身。 胡幽是被吓的,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鸡要被剪嘴巴了。 城里头不让养鸡的,谁把鸡给赶出来的。 胡幽就套了件褂子,踢踏着鞋就冲出了门,一头乱发随风飘。 胡幽冲出了家门,一眼就看到了两只鸡,在被符生抓着,正“咕咕”叫唤呢。 死前的挣扎,还是有必要的。 胡幽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立即就就笑着脸挪到符生跟前, “哦,要做啥好吃的啊?” 符生摇摇头,把身体侧了一下,胡幽看到了后面的胡小弟,手里提着两只肥鸭子。 符生又和胡幽解释,而且声音特别的低, “符振军家的小魔王来了,吵得大首长都躺炕上装睡去了。给这小子弄两只鸡和两只鸭,让老郭把他再送回去。” 符振军家的小儿子,叫符萧黎,现在八岁了。之前胡幽在上海的路边拾到他的,其实是符振兴专门把他放那,放胡幽捡着的。 胡幽是把当时只有五岁的符萧黎给捡回去了,但是和符萧黎关系最好的是温小舅舅家的小闺女温明晓。 温明晓就爱学舞蹈,之前一直和金兰学舞蹈的。 最近有可能要从上海来京都,因为温明晓听说金兰要结婚啦。 金兰结婚可是大事啊,尤其是对于温明晓来说,金兰老师是她最崇拜的人。 胡幽当时在电话里没有和温明晓说太多了,就是怕这孩子伤心。因为现在的金兰喜欢上绘画了,果然是有艺术天赋啊,拿起画笔就能画得有模有样的。 安静得像是小绵羊一样的金兰,温柔如水,和胡三哥天天腻在一起,舞蹈是啥子,估计早就不在意了。 而且最让胡幽在意的是,今年过年要回胡家村,而一过年完再回京都时,就要带上符生妈来了。 胡幽是不在意的,就怕符生妈战斗力弱,有些承受不住姓符的那些人。 但是这次是符生妈主动提出来的,上次在和胡幽电话时,还和胡幽说想她想的。胡幽当时就摸了下自己的光脑门,这话听着有点不太像啊。 胡幽立即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妈,金兰现在的画已经能看出来画的啥了,可真是有天赋啊。” 胡幽就听到符生妈在那头的声音都提高了一分,还特别的激动, “好啊好啊,不愧是我一手教授出来的,这样吧,你告诉她,让她好好的练习,等见面的时候,我要好好的考考她。” 胡幽立即就把手上的电话给了站在旁边的金兰,然后看着沉着脸的符大首长。胡幽朝着符大首长笑了笑说, “爷爷,我婆婆吧,现在爱教学生。” 符大首长点点头就晃出门外头去了,胡幽当时就在想,符大首长是不是想和符生妈说两句话啊。 可现在胡幽还来不及想符生妈来京都要面对什么的事,她现在面对的是符振军家的小魔鬼。 符萧黎这孩子,越大越让人头疼,而且鬼精程度都不亚于胡小弟。 对于胡幽说的话,符萧黎没有说相信还是不相信,紧皱着眉,一只手叉着小腰,死劲想着这件事。 过了好一会儿了,连胡幽都觉得快顶不住的时候,就听到符萧黎居然长叹了一口气。 这会儿的符萧黎已经懂得很多了,毕竟八岁了嘛,他把胡幽看了好几遍,最后才慢慢地说, “六婶婶啊,你还是个子太矮了,所以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多么矮呢。你的苦衷,我明白的。” 符萧黎最后说是要自己去打听这个事,关于温明晓现在到底长多高了。 胡幽被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小子是八岁吧,咋把她想的都说了出来。 胡幽就是知道温明晓比她高出一大截了,跳舞的都这么高么。 可胡幽总不能在个孩子跟前承认自己比人家矮点吧,眼毛都没眨一下,直接就说, “温明晓还得叫我表嫂呢,我当然要比她高了。” 不相信胡幽的符萧黎被老郭带走了,不过老郭还真告诉胡幽一个消息, “温明晓前几天和金兰通了电话了。” 第386章 温明晓有可能过几天真来呢,对于这个小姑娘胡幽还是挺喜欢的。算算时候,这会儿的温明晓也有18了吧。 可是,已经整18岁的温明晓,居然还没对象呢。 胡幽也听到过方医生当时的说法,对于温明晓这个亲闺女,方医生想得很开。 那会儿也是方医生才知道胡幽居然13就订亲了,不过订的是符生,还是很不错的。 方医生当时还挺感慨的,拿着一块儿手绢擦了擦眼角,长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在陪几个小孩转圈儿玩儿的温明晓说, “明晓是个没啥心眼儿的,我和温医生都缺这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吧,以后看她自己吧,她要是喜欢上个什么人,只要有个人模样,我和温医生觉得都成。” 胡幽想想,以现在温家的情况,确实不太能挑。但是,幸好几个温家的儿子都娶的媳妇儿不错呢,温大舅舅的儿媳妇是以前都订好的,听说还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呢。 而温小舅舅的儿媳妇,多多少少也是和医有关的,出身和能力都不差。 胡幽当时就感慨,温家的风水还真不错呢,除了那个搅家精温文倇。 有个这么好的名字,却不干啥人事儿。 幸好现在被温大舅舅给又定了门亲,一开始是不乐意的,后来听说人家哥哥是省公安局局长。吕局长在目前形势这么个情况,人还能把局长位子坐得稳稳的。 说明,是真有本事。 而这个吕家很多人,都是供销系统呢,都是好单位。 等等,都是带的能看得到的条件,害人精温文倇才觉得可以去看看。 但是后来温大舅舅专门去了和吕局长见面,又见到了那个死了老婆的吕后,长得白胖胖的,一看家里条件就好啊。 这个年代能有个这样的好身材,真的不容易。 温大舅舅很满意,也和温老太太把情况说了,温文倇的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 这也不能算是包办婚姻,温文倇是同意的,虽然她人在上海,可她现在一直在工厂。说实话啊,除了面子上的功夫,其它的就是个累。 吕局长都给上海温家去过好几次电话了,也让吕后和温文倇通了电话,俩人聊得可还算不错。 后来胡幽听说俩人聊电话能聊大半天,就一个劲地冷笑。 刚才又从老郭那里听说温文倇和吕后天天写信,有说不完话的。胡幽继续冷笑,而且还是大声地冷笑。 坐在胡幽旁边摘菜的金兰,就觉得很奇怪啊,这有啥可冷笑的,听老郭说小道消息时,觉得这两个人还挺有缘的。 胡幽抖了几下小眉毛,还是冷笑着说, “有缘?哼,是有缘,两个黑心鬼碰一块儿了。咱们村供销社的吕同志,就是这位叫吕后的亲闺女。前老婆刚死了才多久啊,有一年了吗,没吧,这又想着弄个伺候他的女人进门。” 吕同志这个人特别的不好,一看就能让人想到四个字,尖酸刻薄。 对于吕同志的为人金兰是很深刻的,就是这么个人和她身后的家人,竟然要成为温文倇将来的家人。 金兰想想就觉得可怕,而且温文倇也确实是为人有很大问题的。 胡幽在一帝幸灾乐祸地取笑着温文倇, “她大概算计了一辈子大舅舅兜子里的钱,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大舅舅的手掌心。哎哟,我咋觉得这么好笑呢。” 金兰想着也觉得是,就跟着胡幽一同笑了起来。俩人笑着笑着,就听到旁边一声冷哼。 老郭“嗯哼、嗯哼”好几声,胡幽和金兰说笑着的时候居然没听到。俩人最后笑到不行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老郭因为不满而发出的冷哼声。 老郭除了冷哼,还用手敲了敲桌子,声音发硬着说, “别笑了,今天中午多炒两菜。” 胡幽听了就觉得里头有事儿啊,把手里的菜放在了桌子上,眼睛冒着光看着老郭。 老郭还是轻哼了一声,慢慢地就站了起来, “看什么,今天首长哇,估计是心情不大好啊。” “不会啊,符萧黎不是被送走了吗,那还有啥不高兴的?” 胡幽觉得这日子多好啊,啥也不用想,尤其是符大首长,现在把手上的很多事都直接移交到符振军手上,天天过得就像是个退休老头似的。 可今天咋滴了? 胡幽不原意深想,反正最大可能性就是和符生的任务有关。 大早上把小魔鬼符萧黎弄走后,符生就走到符大首长休息那屋的炕跟前儿,轻轻地推了两下大首长。 符生看符大首长没啥反应,就立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周国文早上去查富步认的一些消息去了,一会儿人就回来。” 符生和周国文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都准备好,就来和符大首长汇报了。 符大首长之所以把李工派出去,是有另一个想法的。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大首长了,也明白那些人的想法。 符大首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用手敲了敲桌子,接过了符生给泡的茶,微微眯着眼,就像是没睡醒了一样。 其实人是清醒得不得了,而且过一会儿不仅周国文要来,符振军也要来的。 符振军回京都后就没一刻闲着,一直在外面忙,刚才还没出家门就接到了符大首长电话的召唤。 符振军和周国文差不多是一前一后来的,俩个人的精神气儿看着就觉得差距有点大。 符振军仍然穿着军装,皮鞋,走起路来很有节奏,“踏踏踏”地声响。 而跟在符振军后面进来的周国文呢,就像是被霜打了一样,没啥精神,脸上和头上还有点灰。 都不用符大首长问,周国文立即就汇报了。 “报告首长,去了富步认所有住过的地方查看了,有好几件衣裳是一样的,而、而且……” 周国文手里还提着个大袋子,符大首长看了一眼,大概是猜到那几件一样的衣服,在这袋子里装的呢。 符大首长指着桌子前面的凳子说, “坐吧,别站着了。” 周国文坐在了凳子上以后,后面的话还是有些说不出口。歪着头,紧皱着额头,一副特别难过的样子。 符生是一下就看明白,这位终于被现实打倒了。 昨个儿符生就和周国文说过的,富步认现在穿的外套,和白玲是一模一样的。 应该是周国文找好几件一样的衣裳,有点受打击了。 符生马上就把这个情况说了一下,随后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人为洋人弄古董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过富裕的生活。” “富裕的生活?” 符振军坐在沙发上立即就问,而且也只有他一个人坐沙发,背挺得特别直。 符生从自己兜子里,掏啊掏,就跟平时胡幽似的,掏出一样东西来。 是一个叠得挺厚的纸,符生慢慢打开了,转了两下纸的方向,全部都展现在了符大首长的眼前。 “图纸?” 当这张展开较大的纸展示在符大首长眼前时,却发现是一张图纸。 “是的,而且是全国地图,非常详细的全国地图。” 符生回答得干脆利落,更加有说服力,让人听了就会觉得他这个地图好。 符大首长也不例外,趴在地图上就慢慢地看,才看了一小会儿,就发现这张图纸的好处了。地图很详细,比符大首长以往见过的任何图纸都要详细。 这样的地图绘制是很麻烦的,没有很厉害的功底,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这个时候可没什么高科技,地图的初版全是手绘出来的。 这么高超的手绘技术,还能绘制得这么详尽,那做这个图纸的人,一定是这个行业内的专家啊。 符大首长脸上的有那么点感慨的意思,符生立即就明白了。他闪了闪眼神,立即就说出了之前编好的理由, “之前弄到一些各地地理相关的书籍,就给了个人,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每天研究研究,这几年慢慢地就把这个详细的地图画好了。” “噢。” 符大首长也没多问,他是知道胡家村有好多个厉害的老头子。在见识到曲明老头的本事后,还是很服气的。 后来和曲明老头闲聊时,才知道胡家村还有好些个厉害的人在呢。 符大首长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指了指图纸反倒以是问符生,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难道给我看看这个地图,我就能知道那俩个女人跑哪去了吗?” 符生并没有直接说能还是不能,把他的长胳膊一伸,点着南边的一条长河的地点说, “这条河那头就是那头了。” 是哪头,大家都清楚,周国文明白,符振军是更明白的。 这会儿几个人都围在了桌子旁,听符生说着这条河的事儿。 符生用手指点着河那头的位置说, “这里,现在是非常繁华,很多人过得就跟那洋人似的,要啥有啥。而且他们的学校教育体系,走的也是洋人的那一套。” 符大首长立即就明白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符振军却伸出两根手指,紧并在一起点着一个位置,抬起头看着符生就问, “这个位置是不是到河那头很近?” 符生的眉毛立即就挑了挑,这个符振军把他想说的话给讲了。 “确实,这里不仅很近,而且现在的管理并不算严格。” 符大首长和符振军的粗眉,都同时紧皱了起来,差不多是同时说, “那俩个女人要走这里?” 符生仍然没有点头,这个事情只是推测而已,但是符生确实能腿肯定的现在只有一件, “要是她俩想过她们心里头想的好日子,一定会走这里。” 第387章 符生不知道符大道长在计划着什么,现在很明显的就是要抓住这两个女人,那个地方肯定是必经之处了。 但是符大首长却是微眯着眼,靠在了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要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再后来,就是符生和周国文,还有符振军,去了符生院子的书房里头。 上次把那些碗拿去让专家看了,都一个个给出了结论,现在的更多。 而且这些古董都是从炕里头挖出来的,个个都沾着黄泥呢。 符生和周国文整整装了六个大袋子,现在都在书房里面。 符生又把自己手里的小册子交给了符振军,还同符振军说了自己和周国文的辛苦,尤其是周国文。 符生摇了摇头表示很遗憾也很同情, “周指导员媳妇被富步认假装了好几次,应该进了部队院子几次吧,唉,真可怜啊。” 周国文咬了咬牙,把自己手里的袋子也交给了符振军,这个袋子里面就是装的从富步认住过的几个地方找出来的衣服。 周国文的表情很痛苦,一只手抚在脸上, “我和我媳妇都觉得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啊。” 符振军懒得看他俩演戏,出去叫了几个人,把东西都带走了。而符生在符振军转身出书房时,还提醒了符振军一句, “我和周国文的功劳记得啊,我俩升职可得有证明是有功劳的啊。” 符振军听了并没有说要记功劳,而是回过头用很小看人的眼色扫了几眼符生,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也这么势利。” 当然符振军不会不给符生记功劳的,其实都不用符生提醒。 符生和周国文又谈了一会儿下面的工作进展,而符振军没过多大功夫又回来了。 符生一看快到中午了,立即就去厨房看了一眼,刚进厨房就被厨房的阵势给吓了一大跳啊。 符生粗略数了一下,备着有个二十来道菜的材料,这是自家吃饭吗? 胡幽一看符生进厨房了,穿着大围裙的她,还真像是个大厨师呢。 胡幽指着桌子上备好的菜,马上就上锅炒了,几个蒸菜已经开蒸了。 胡幽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后面灶上的大蒸锅,喜滋滋的说, “我们最近都嘴亏呢,今天我给做点好的。你先听听我做的几道蒸菜吧。” 符生一听蒸菜,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根本不懂。 胡幽又继续露着迷人的微笑, “嗯,咱家老爷子多,我多做了些,一会儿一做好哇,就让小弟给我大嫂那头也送一份过去。” 胡幽要说的话说得差不厘了,这才说起了几道蒸菜有啥, “梅菜蒸扣肉,清蒸牛肉,清蒸羊,黄焖鸡,一会儿还要蒸酱丝瓜,粉丝白菜。” 符生都听傻了,别人家的宴席这么吃也是很豪华的,可胡幽却指着桌子上的菜说, “溜肉片,焦溜丸子,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烧鸭块,辣肥肠,麻辣牛肉,香酥鸡,上汤鸡汁菜心,海带丝,拌豆芽,拌萝卜丝,土豆丝。” 主食除了馒头、花卷还有大米饭,胡幽还煮了海带鸡蛋汤。 胡幽用很一般的口吻说, “就这些吧,都是些家常菜,也是大家爱吃的。” 胡幽的轻描淡写,不仅惊到了符生,连跟在符生后面的周国文也被惊到了。但是周国文这人鬼啊,在符生对着满桌子菜发愣的时候,跑到隔壁符大首长屋里头打电话去了。 还能给谁打啊,自己媳妇呗。 符大首长在听到周国文和媳妇白玲汇报今天中午的菜单时,本来一脸的阴沉,却忽然像是喝了更好的养生茶一样。 “嗖”地站起了身,符大首长拿着大茶缸子,大步地向外面走去了。 符大首长一进厨房,就看到符生也围上了围裙,直接就冲过去拉住符生的胳膊大喊了一声, “你要做什么?” 符大道长这一嗓子把厨房所有忙乱的人都给吓一跳,尤其是老郭。老郭把大油勺子在锅里淋了点油,伴着锅里的油的“噼里啪啦”地响声,他幽幽然地和符大首长汇报实情, “首长啊,符生是看看,只是看看。咱这都是粗活呢,哪能用得着他啊。” 在旁边一直打下手的金兰,都悄悄地撇了下嘴。胡幽更别说了,直接翻了个白眼。 而胡幽同时还幽幽地说, “是啊,这里油烟多大啊,符生啊,你可是大少爷,哪能在这里呆着呢,赶紧地出去吧。” 符生笑着走到胡幽跟前儿,立即态度特别诚恳地说, “我肯定是要干活的,不能白吃不做事啊。” 不过也没啥可做的,该收拾的都收拾出来了,现在就差几个菜上锅炒了。 而凉菜胡幽已经拌上了,米饭和馒头金兰也都快蒸好了。 胡幽用下巴点了下碗柜说, “去收拾碗筷吧,你也不缺胳膊不少腿儿的,咋就连这点事儿不能做呢。” 平常胡幽可不跟符大首长对着干,今天是做得有点累了,没忍住脾气。 符生当然知道了,立即麻溜地去收拾碗筷了,而符大首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了,就跟个小孩儿一样,脚步放轻轻地走了,端着水缸子去了旁边屋子等着了。 站在胡幽一旁的老郭,看了两眼胡幽,现在有点佩服她啊,居然连符大首长都开始怕她了。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胡三哥,这个时候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仅对着胡幽点点头,还夸了胡幽, “不错,像是个一家之主的样子。” 胡幽被夸得心里头一喜,小屁股一挺,胸也一挺,“咯咯”地笑了几声, “嗯,就是。” 老郭咧了下嘴,不服也不行,谁让人家是一家之主来着。 厨房这头热热闹闹的,菜也是一个一个的上到了桌上,而且有些菜是做的双份,让胡小弟用篮子送了一趟。 为啥只是送了一趟呢,人家庞师长俩口子来自己提了,看到厨房里的菜时,也惊呆了。 庞师长媳妇站在胡幽后头,看着胡幽在做糖醋里脊,眼睛都不够使的了。 发着桔红的汤汁,缩沾在肉条上,看着就想吃啊。 胡幽把菜分别装在了两个大碗里头,一转身就忽然看到有个人影,差点吓得把手里的炒菜勺掉地上了。 庞师长媳妇立即就后退了两步,露着带点歉意的笑容说, “小宝啊,你这手艺比那大厨不差呀。” 胡幽听了就是“咯咯”笑,她哪能和大厨比啊,胡幽可是在后世吃过好东西的,知道人家真正的大厨可是个啥水平哩。 胡幽轻轻摆了下手,特别谦虚地说, “我这水平就在咱家现一现还成,哪能拿得出手啊,都是些家常菜。” 庞师长在后面也赞同自家媳妇的话, “是啊,小宝,你这水平可不是一般的家常菜啊。” 胡幽谦虚地笑了笑,然后系统这个时候又“叮”地一声上线了,适时的提醒了一下胡幽, “主人,你用烧烤机做的脆皮十八层五花肉,时间差不多了。” “噢……” 胡幽突然大声吼了一嗓子,把厨房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胡幽是拔腿就往门外跑,刚跑到门口时立即回身对着胡小弟又吼了一嗓子, “小弟,拿个盆来。” 胡小弟眼睛一亮,立即就拿了个大的空盆追了上去。 除了淡然无视这一切的胡三哥继续炒着素菜,包括老郭都奇怪地看着胡幽姐弟跑出去的方向了。 老郭转过头看到胡三哥那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就奇怪地问胡三哥, “老三啊,你咋一点也不关心符生媳妇去干啥?” 胡三哥当然知道了,胡幽弄肉的时候他还看见了,胡幽的烧烤机放在凉房里面,看着就是个很普通的烤肉架子。 胡三哥对于胡幽的事,从来不多想,只是微微点头,夸了下符生的手艺。 胡三哥手上炒菜的动作不停,一边轻笑着同老郭说, “还能有啥啊,凉房里放着个烤架,在那烤着五花肉呢,这会儿估计是烤好了吧。” “哦……”老郭点了点头,想到烤肉,就觉得想吃。正琢磨着呢,忽然就闻到一股香香的烤肉味啊。 老郭手一抖,差点把调料倒多了,吓得抹了几下头上的虚汗。 等老郭把菜炒进锅了,用大勺子扒拉了几下锅里的菜,这才回头看饭桌上放着的大盆。 一眼望过去,就看到金黄色外皮的大块五花肉,酥皮而紧实。十八层五花肉的纹理清晰可见,外皮全部都焦到发金黄了。 老郭可是个馋货啊,不愧是原来当厨师的,就悄悄地咽了下口水。 胡幽立即让胡小弟拿刀过来,她要把烤好的五花肉切成薄片。 胡幽抬着看了眼老郭,马上就指着大铁锅说, “郭大叔,你炒的菜。” 老郭赶紧又去炒菜了,胡幽在切脆皮五花肉的时候,在厨房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 胡幽想着,大概都是咽口水。 切好了两大海碗的脆皮五花肉,胡幽把其中一碗放进了庞师长的篮子时说, “回去捣点蒜末,在碗里倒点醋和酱油,或者用干辣椒末,这些蘸着吃都成的,要是喝酒直接吃更香。” 后面几个菜也很快都好了,庞师长和媳妇每人提着一个大篮子回去了。 等所有人围在饭桌跟前坐下时,胡幽才发现多了好几个人,像白玲,去而复返的符振军和他小儿子符萧黎,还有好久不见的符振兴。 胡幽今天是为了给大家补充营养的,心里也高兴,所有人也高兴啊,这么好吃的菜,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呢。 等胡幽放下筷子时,就看到符萧黎一直在盯着她看,胡幽还有点怕这个小魔王,就马上问他, “小黎,有啥事?” 符萧黎鼓着腮帮子,嘴里还吃着肉呢,可嘴巴里却在说, “你觉得我现在订亲可以不” 第388章 胡幽也不知道符萧黎这小魔王是从谁那听说自己很早就订了亲了,但是一个八岁的男娃,订个毛亲。 和谁订? “呵,你想订就订吧。” 胡幽心里冷笑着,嘴上却是敷衍着,估计这会儿所有人都跟她想的一样吧,这个孩子到了胡思乱想的年纪了。 就在胡幽觉得自己想得很正确的时候,就听么符萧黎又继续嘟囔着说, “噢,六婶婶你是订过的亲啊,肯定很有经验吧。” 胡幽不得已点了点头,抿下嘴无奈地说, “其实我就订了一次,经验算不上的。” 可这种话听在符萧黎的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他摆了摆小手手说, “你都订过一次亲的,他们连一次都没订过呢。” 除了上了年纪的几个老人,还有不到年纪的胡小弟外,还有订过亲的胡幽和符生,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看。 他们都是直接结婚的,真没订过亲,也不知道这小子咋知道的。 已婚人士从未经历过订婚程序的,都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符萧黎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嘴,仍然看着胡幽,眼睛里一副非常想和胡幽好好谈谈的感觉。 而胡幽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她并不想和这小子好好谈谈的,也没觉得一个订婚有啥可谈的。 但是符萧黎可不这么想,他把手绢又塞回了自己的衣兜里头,立即就咳了一声, “六婶婶,既然你是有经验的订过婚的,我想让你帮我订一门亲事。” “啊,呵呵,哈哈……” 胡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哈哈”笑地倒在了旁边符生的身上。而除了胡幽笑成这样,别的人都没人笑,连符生也没笑。 胡幽“咯咯”笑了好一会儿了,忽然才听到只有自己的笑声,而别人不笑的。胡幽笑得小圆脸儿红红的,把头发往旁边撩了下,看到其他的人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脸色, 尤其是符萧黎的亲爸符振军,脸快黑得滴出黑水来了。 胡幽用手挠了挠脸,咋感觉这些人没啥笑点呢,这么好笑的事,而且一个孩子的话咋能当真呢。 但是,胡幽觉得既然是个孩子,说不定真还看上谁家小妹妹了,这种培养培养以后就又是一对青梅和竹马呢。 胡幽脸上都带着笑呢,看着符萧黎说, “那你想和谁订亲呢,是你同学吗?” 符萧黎用手理了一下头上的短发,瞪着黑眼珠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看着胡幽说, “六婶婶,就是你说的温家表妹温明晓啊,比你还高的呢。” 符萧黎说得极其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呢。胡幽看着他也就比饭桌高一点点的样子,明明就是个小豆丁。 胡幽伸出三根手指头,掰了好几回,是三个字没错,温明晓是三个字啊。 胡幽看着符生,脑袋转了两下,用很置疑的口气低声地问符生, “温明晓是我认识的那个?” 符生伸手把胡幽的三根手指抓在了手上,轻轻地又把胡幽的手给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头,也没说温明晓是不是上海温家的那个。 但是,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啊,符萧黎去了上海好几回,都是找温明晓玩的。 胡幽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又伸出两根手指,一个人在瞎嘀咕着, “温明晓都十八的大姑娘了,符萧黎是八岁的小鬼头,这都是哪跟哪儿啊。太平洋上两条擦着过去的平行的轮船而已,哪能这认真呢。” 现在坐在桌子跟前的,认真的只有胡幽一个,其他人压根都不把符萧黎的话当回事儿,而且多的都是头疼。 其他人心里都只有一条,小魔王又要出啥招开始折磨人了。 符振军早就吃好了,可是现在觉得不走不行了。“滋拉”一声,符振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着符大首长点点头说, “这孩子应该困了,我送他回去睡午觉吧。” 可符萧黎听了却不干了,立即就蹦到了上,蹿到了符生旁边。也不知道咋看上符生的,一下子拉住了符生的胳膊说, “六叔,你让六婶婶帮帮我啊,我要订亲,我不回家。” 符生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脑门,很艰难地安慰着符萧黎,真的想不出啥合适的词儿来了。 “啊,你、你先回去,毕竟是订亲嘛,是大事情,我和你六婶婶要好好商议商议。” 符生这辈子都没觉得说话有这么费劲的,可是现在和符萧黎说话就这感觉,说半天只能想到是这么一句出来,而且还不能直接拒绝了,要不然被这孩子记住了就麻烦了。 被符萧黎记住的只有一个下场,让你在所有人面前丢人。 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人群,直接把你做过的尴尬的事,还有认为有点羞羞的事,都给你抖出来。一边抖还一边假装同情你。 这么坏心眼的就是符萧黎,一个让人头疼到要炸掉的八岁孩子。 符振军毕竟是符萧黎的亲爸,啥费话也没有,只是沉着脸轻轻发地出一个“嗯?”字,符萧黎乖乖地跟着走了,走到门口还很不舍地深深地看了眼胡幽,嘴巴动了两下,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六婶婶,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胡幽傻眼了,符生傻眼了,其他坐着的人都傻眼了,没想到小魔王是认真的。 胡幽没有应付这种孩子的经验,虽然胡小弟鬼精鬼精的,但是很听她的话啊。这种都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的可怕孩子,胡幽忽然觉得人生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一样。 胡幽是又委屈又无能地看着符生,希望符生给点意见,“怎么办啊?” 差不多是全能人才的符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件事,眼睛亮了起来, “哦,温明晓要来了吧。” 胡幽一听就松了口气,她这个被小魔王盯上的有过订亲经历的,现在恨不得第一个就跑了呢。 但是马上温明晓就来了,之前老郭提过的,现在符生又这么一说,胡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胡幽都没多想,以至于后来事情到了难以控制和想象的程度。 胡幽这会儿怪不得不再想这个事情呢,胡幽转过头还看了眼早就呆成木头的金兰。现在金兰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了呀,胡幽伸出去好长一截胳膊才用手拉着金兰的胳膊说, “金兰,你赶紧给温明晓打电话,就说你给她买了漂亮的舞蹈衣服,贴身舒服又美丽。” 金兰眨了眨眼,大概也觉得温明晓是唯一能拯救他们的人,要摆脱那个小魔王的也只有温明晓了。 金兰先是点了点头,又转过头问胡幽, “小宝,可我没给她买舞蹈服啊?” 胡幽无言之中看了眼胡三哥,就见胡三哥也是扯了个嘴角,拉着金兰站了起来,俩人出去了。 很明显,胡三哥了解胡幽,知道胡幽是给买好了。 胡幽没买好,正找系统救急呢,用意识流急速地呼叫系统, “小面,去那个‘杂货店’订一套跳舞服,要保守点的,不能露胸不能露背,最好只露个脖子。” 系统小面领命去了,不过没两分钟“叮”地回来了。 “主人,你要订几身呀,店铺老板说因为您是购物大户,可以送您一套。你是要下面带小裙裙的,还是带小裤裤的。” 胡幽一听是带裤子的,就立即和系统说, “好的,小面,就要带裤子的。” 系统领命去领跳舞服了,可没两分钟又回来了,“叮”地一声,提醒了胡幽,系统这次很效率哒。 “主人,是带小裤裤,露大腿的,不是穿裤子的。” 胡幽想了想,这个问题不太好解决啊,就让系统多给找几种, “小面,去让那个人给两套吧,一套小裤裤,一套小裙裙,记住啊,上面不要露肉的。哦,还有呢,你让那个店主再去给买几条带弹性的健美裤吧。” 胡幽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在露大腿的跳舞服外面再套个薄的弹力的健美裤,这样也很好看的嘛。 胡幽多要几条的原因,就准备自己也穿一条在里面。毕竟是未来科技产品,既保暖又对身体好。 系统现在是又乖又听话,不到半天的时间,五条肉色的健美裤,两身舞蹈服,就已经安静地躺在了系统的仓库里面了。 胡幽对这个健美裤感觉还挺好的,拿出一条摸了摸,觉得不错,材质是又软又舒服,而且还是肉色的。 胡幽立即就去洗了个热水澡,回屋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套上了健美裤,穿着拖鞋在地上走了几步,觉得穿着就是舒服呀。 胡幽这会儿一想,这么好穿的东西,要不给家里女人一人来一条吧,而且未来科技产品,一定很护腿的。 胡幽两只手揪着裤边,低着头在屋里头了好几圈,正露着小白牙高兴地笑着的时候“吱呀”房门被推开了。 “啊呀。” 符生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肉花花一大片,尤其胡幽的小屁股还晃来晃去的,把符生给吓的。 “啊呀,媳妇,你咋不穿裤子呢?” 听着符生这如土老帽的喊声,胡幽轻哼着白了眼符生, “你懂啥啊,我这叫肉色,健美裤,现在洋人都喜欢穿这个。虽然不厚,可都是机器织的,其实挺暖的。” 本土产的土老帽代表,符生走过去伸出手就摸在了胡幽的翘屁屁上,拍了两下说, “手感不错。” 等胡幽准备绕开的时候,已经被符生给抓住了健美裤。符生的脸上一直都是笑着的, “质量是不错,感觉不太能扯坏了。” 扯不坏,那就脱喽。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一会儿,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第389章 胡幽早上醒来的时候,摸了下旁边,仍然是空的,而且今天还是冰凉冰凉的。 “唉……” 胡幽忽然觉得做军嫂可真苦啊,早上起来总觉得屋子里头有点凉,要是有个人形暖炉搂着取暖,那该多好哇。 胡幽转过身盯着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亮,看着看着就听到了一阵阵的笑声。 女人的笑声,在自家很平常的。 只是这个女人的笑声不止一个呢,胡幽就听出来金兰的了,别一个没听出来。 被好奇心驱使的胡幽,穿上了有点保暖功能的健美裤,就出了房间门。 胡幽打扮得还挺精神的,虽然还是旧褂子,但是有男人和没男人区别是很大的。 胡幽一走到前院,本来先要去厨房吃早饭,就听到白玲在叫她。 “符生媳妇,先过这来。” 白玲昨晚没走,和周国文住下了,而一大早周国文又和符生出去了,这还不知道几天能回来呢。 白玲在家里呆的闹心,觉得胡幽这有意思,就准备住几天再回去。 白玲站在自己住的屋门口,朝着胡幽迅速地挥手。 胡幽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儿,就赶紧小跑了过去。果然是有事的,白玲把胡幽往屋里头一拉,“砰”地一声就关上了门。 胡幽被吓了一跳,还抖了下肩膀。 白玲瞪着眼睛,脸上是一副被惊吓得不行的表情,拉着胡幽就问, “符生媳妇啊,那个温明晓是不是这有问题?” 胡幽想想,温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贼,温大舅舅,温小舅舅,方医生虽然嘴巴厉害,那也只是针对害人精温文倇。 胡幽微微摇了摇头,就说了方医生当时说的话, “温明晓的妈妈是符生的亲亲儿的小舅妈,人性格可好了,特别的爽快。哦,她总让人叫她方医生。她总说温明晓有点缺心眼子,但是人不是才18岁嘛,还没看清这个世界黑暗的那一面呢,所以吧,温明晓人就单纯了点。” 胡幽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到白玲冷哼了一声。 胡幽眼睛就开始发亮,这肯定是事中有事,还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胡幽用试探的口气就问白玲, “嫂子,到底是咋了,你给说说呗。” 白玲撇了下嘴角,又是轻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居然还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我看啊,温家的人的心眼都长其他人身上了,温明晓,唉,又蠢又笨。” 胡幽就有些奇怪了,白玲啥时候见到温明晓的了,忽然就想到了刚才听到的笑声,胡幽眦着牙就问白玲,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她今天早上来的?” 白玲点点头,“她正好是昨天大早就上了火车了,今天天刚亮到的京都,咱这离火车站也不算远,一下就来了。” 胡幽一听,这孩子可真不容易,是咋找见的啊。 胡幽还没问出来呢,白玲立即就告诉了她, “她倒也不笨,有个收废品的,她给人家2毛钱,把她用三轮车拉来的。” 胡幽不由地摸了下自己的光脑门,温明晓还真聪明啊,不得不夸她两句, “她还挺有办法的,怪不得以前总喊着要跟同学一起出去坐火车搞活动呢。” 胡幽本意确实是要夸一下温明晓,可白玲又继续冷哼。 胡幽觉得吧,温明晓是不是又做了啥不太妥的事,让白玲看不惯的事了。 “嫂子,是不是她做了啥事了,看把你给气的。” 白玲却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 “我听到这个已经十八岁的温明晓,居然和金兰说,她愿意订婚,她愿意和八岁的符萧黎订婚。符生媳妇啊,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可我是个外人,我也不能阻止她干蠢事啊。” “嫂……”胡幽刚说了一个字,就又被白玲把话抢了过去了。 “符生媳妇啊,我能说啥呢。以前旧社会是有些有钱人家找个大岁数的老婆,那是为了有人带孩子,等这孩子一大了,这个女人肯定被抛弃或冷落了。哦,现在咱都是新社会了,新女性啊,她咋还记着那些旧时候的糟粕玩意儿呢。” 白玲说完这么长一串话后,还气得把桌子上的茶缸子端起来喝了两大口。 可白玲一看胡幽都呆成一砣石头疙瘩了,伸手把胡幽的肩膀推了推, “唉,你去先把这孩子不清楚的脑子给洗干净了,我看大早上因为她这可怕的言论,曲明老头和老郭,都躲在屋里不出来了。估计是琢磨着,现在是个啥时候了。” “对,就这样。” 白玲把两只手用力拍了一下,又推了推还在发愣的胡幽, “符生媳妇,你可是她表嫂哟,也算是她长辈,去劝劝吧。而且吧,我也看出来,那个金兰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不知道被温明晓灌了什么汤,居然现在还能说说笑笑的。” 胡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白玲那屋出来的,她踮起脚看了眼曲明老头那屋,发现曲明老头居然在炕上侧身躺着呢,而胡小弟也没在。 胡幽又是“蹭蹭”地爬上了墙头的梯子上,发现院子里居然只有符大首长一个人在瞎晃。 胡幽站在梯子还想,不会白玲说的是真的吧,这两老头真被温明晓气着了,看来气性还真大呢。 胡幽“嗖嗖”地就下了梯子,脚刚落地,就听到身后轻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表嫂,你起来啦。” 一听是小姑娘温明晓的声音,胡幽先翻了个白眼,这才慢慢地转过了身,露着大笑脸看着身后这位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点的漂亮姑娘。 “明晓啊,你是早上来的?” 胡幽发现温明晓的身材更好了,而且双眼还是那么明亮,气质也更好了。 胡幽先点了点头,就夸温明晓, “明晓啊,看看你,又漂亮了啊,不愧是跳舞的。” 胡幽准备先说点别的,而在后面的金兰也是冲胡幽眨了眨眼。胡幽想,估计这位是说服失败,只能缓一缓了。 但是这么多人都觉得温明晓傻,要和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男娃订亲,等这男娃能结婚的时候,温明晓都要三十了。 胡幽不敢想像那种场景,但是她现在刚见面就说这种事,也确实不太好。 胡幽上前把温明晓的手拉住了,低声地和温明晓说, “吃早饭了吗?” 温明晓点点头,胡幽可不放开她,拉着她还是去了厨房里的小方桌跟前儿坐下。 “明晓啊,我还没吃呢,你陪我一起吧。” 可是温明晓现在是跳舞的啊,只看着胡幽吃,见胡幽喝了一大碗粥,吃了一颗鸡蛋,还吃了一小碗拌凉菜。 胡幽拍了拍肚子吃饱了,其实要不是温明晓盯着,她还能喝半碗粥。 胡幽吃了就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胡幽吃完饭摸肚子是常有的事,习惯性的。 可温明晓不知道胡幽有这毛病,还以为胡幽有了。 “腾”地一声,温明晓就站了起来,就跟扶太后一样,扶着胡幽的一只胳膊,用很轻的声音说, “小表嫂,你都有了,怎么还能爬梯子上墙呢。” “有了?” 胡幽把这个词在自己脑子里两圈,又把胳膊从温明晓小姑娘怀里抽了回来,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温明晓, “明晓,你说我有啥了?” 温明晓瞪大眼睛看着胡幽,指着胡幽有点鼓的小肚子说, “嫂子,你有小宝宝了啊,都能看出来了。” “咳咳咳……” 胡幽用一只手捂嘴直接咳了起来,她都来不及说啥,她那哪是小肚子,是胃有点吃得鼓了。 胡幽本来打算咳完这两声就解释一下,可正好金兰端着一盆刚摘的菜进了厨房了。 把温明晓说的话,听得很清楚。 胡幽有了。 金兰赶紧把手里的菜盆放在了灶台上,在围裙上胡乱地擦了下手,也是慌忙走过来扶住了胡幽的另一条胳膊。 金兰是真的很关心胡幽的,说话还有些急呢, “小宝啊,你有了咋不说呢,看这两天累的。” 胡幽的两只胳膊都被人架着,想用手抹一下头上的虚汗都不行,可是要解释一下,好像别人都听不进去。 “我没有啊,这是从哪说起的,我咋不知道?” “看看你肚子就知道了,小表嫂我送你回屋休息去啊。” 温明晓一句话就定了结果,和金兰一起就把胡幽架着回屋去了。 胡幽就跟个小鸡崽似的,无啥权利,说了也没人听她的。 胡幽被架着从每间屋子窗户前经过,白玲正坐在窗户跟前看着院里的动静呢,一眼就看到胡幽被俩个人架着走过去了,可把白玲吓了一跳。 而今天早上起得有点早的曲明老头,吃了早饭居然有点困,就睡了个回笼觉,这会儿刚起来。 曲明就看到胡幽被俩个人架着从窗户跟前迅速地走过去了,曲明老头打了个哈欠,觉得这会儿可能醒的不是时候呢,立即就躺在炕上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而刚蹿上梯子的老郭,拿着剪子准备剪两串墙跟前儿的大葡萄,也看到胡幽被俩个人架着从前院很快地走到后院去了。 早上的时候老郭是见到了温明晓,可是在见温明晓之前,和胡小弟过了几招,然后被一个残酷的事实打击得回去躺着了。 老郭和胡小弟轻轻过招其实也没多少天,自己是一点长进没有,可他发现胡小弟武术水平又高了一点点。 从墙头爬过来的葡萄藤上剪了几串葡萄后,老郭慢慢地从梯子上下来了。 老郭抱着装葡萄的盆去洗了,洗得大葡萄个个是水灵灵的,就又去找正有点闲的符大首长, “首长,温明晓挺漂亮的,那个事您是咋样的呢?” 第390章 “想法?” 符大首长伸出捏了颗最大的黑紫的葡萄放嘴里头,用力嚼了几下,还点了点头。 符大首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白牙说, “最近养生茶喝得不错啊,我感觉我这牙咬东西都好使了。” 老郭凑过来也赶紧点头,他也是深有同感, “吃骨头都觉得香啦。” 符大首长用手指敲了两下院里的石桌,这会儿秋高气爽,好个吹风的正时候。 “嗯,你说的符萧黎吧,那小子太不听话了,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呢,现在能有个人能管得住他,我就满足了。” 符大首长说得能管得住符萧黎的,就是温明晓。而且符萧黎就爱和温明晓玩儿,现在一年至少去两次上海。 要不是因为京都有个符振军媳妇,也就是符萧黎亲妈,这小子早就在上海呆着不想回来了。 老郭听了扯了下嘴角,每次这小子来了以后,所有人都怕他说话。谁也有那说不得的二三事,这小子的耳朵就跟驴耳朵似的,不知道咋就能那么清楚呢。 老郭只顾叹气摇头,根本早就忘了那些所谓的大家的二三事,都是他告诉符萧黎的。 符萧黎很多时候就爱粘着老郭,让老郭给讲“故事”。 可老郭讲的那故事呢,却不是什么几毛流浪记,或者是武松打虎之类的,而是谁家的哪个媳妇爬墙了,家里男人不知道。 或者是谁家谁以前家里是大地主,从那炕灶里挖出大金条子喽。 再或者,就是那谁家以前都是给人跑腿儿做饭的,现在居然到工厂当领导了,下面管的工人还是他以前的东家。 哎哟,反正没个正经故事。 可这就是老郭的爱好啊,要不然拿啥度过老年生活呢。 而符萧黎听了后从来不说话,也不评论,有的时候就点点头而已。从四五岁一直听到如今的八岁了,脑子里各种消息,大概连老郭都快忘得差不多了,符萧黎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而符大首长最后有了个新想法,听说胡小弟就是八岁开始学习各种知识的,就想让符萧黎也跟着胡三哥学。 但是符萧黎这孩子谁的话也不听,符大首长在听说符萧黎追着温明晓要订婚时,他其实很支持的。 符大首长给了老郭一个暗示, “要想学好,就得订婚。” 老郭心领神会,立即就去了旁边那个院子了,还能找谁呢,一家之主呗。 这会儿一家之主正拽着白玲诉苦呢, “她一顿吃小半碗粥,我吃一大碗粥外加个大鸡蛋,我肚子能不鼓嘛。嫂子,你快拦着她俩吧,别在外别给瞎传了。” 胡幽要是“有了”的消息被传到隔壁,胡幽都能想像得出来,那种可怕的日子将会是什么样的。 胡幽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不想和大人物靠得太近。 可这个事情不由胡幽说了算了,大人物人家就想挨着她近点,谁让符生是大人物的孙子呢。 胡幽蔫蔫地躺在炕沿上,和坐在旁边偷笑的白玲说, “嫂子,我的名声,可就靠你了。” “嗯,你放心吧,我和她俩说去啊。” 白玲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出了胡幽的屋子门。 等白玲去了厨房时,看到老郭时,她就知道她来晚了。白玲赶紧就上前拉住脸上快被喜乐之气烧着的老郭,慢慢地吐了口气。 看着老郭那张笑脸,和越来越黑的头发时,白玲忽然感觉压力有点大啊。 “郭大叔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结果老郭直接用手摆了几下说, “哎呀,小周媳妇,我知道你的意思呢,不就是不能明说嘛。我懂的,我懂的。” 老郭转身就要回那头去,可又一想,他还有个重要任务呢。可是,现在一家之主的胡幽,忽然就“有了”,那这个事情是不是要缓一缓。 老郭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就听到院子里的一个男娃的大喊声, “温明晓,我来啦。” 符萧黎的声音在院子里头响了起来,而在厨房的几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的表情。 有乐有喜,就有咧嘴发愁的。 发愁的呢,是白玲和金兰,而喜上眉梢的,是老郭。虽然温明晓还没喜得像老郭那么夸张,但是看着也是很高兴的。 尤其是温明晓还答应了一声, “哎,小胖子,我在这呢。” 好吧,长得还算好看的符萧黎,是个圆胖八岁的小男娃。因为营养跟得上,还有点白。 要是胡幽领出去,比别的人更像姐弟俩,脸又圆又白一个赛一个呢。 可这个温明晓喊了一声“小胖子”时,胡幽在后院都听到了。胡幽正到凉房里烤五花肉呢,是脆皮五花肉。 符生特别爱吃,胡小弟也爱,胡幽准备多烤一些,放到自己系统仓库里头,随时吃随时拿。 胡幽刚把十八层五花肉放到烧烤机里面,就听到一声“小胖子哎”。把胡幽还吓了一跳,那飘乎的音调,真的是温明晓的? 胡幽把五花肉都摆好后,又去洗了洗手,赶紧就往院跑。一到前院,就看到小圆脸的符萧黎抿着嘴跑进了厨房。 这小子不管是性格还是严肃劲,有的时候还真的和亲爹符振军有得一拼呢。 胡幽就躲在厨房门口看,正好看到厨房几个人的脸色,都跟画了似的,每个人都不太一样。 胡幽捂着嘴偷偷笑了几下,又听到温明晓就跟教训儿子似的, “哎呀,小胖子,你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然后胡幽就听到符萧黎特有的童音,而且话也不多,听着有点严肃, “来看看。” 胡幽捂着嘴笑了几下,这就跟逮人似的。 不过这俩人感情可真好啊,胡幽就只有这么个感叹。 胡幽还没进厨房呢,正听到温明晓又继续说, “小胖子,那你要听话啊,坐到那边别捣乱。” “噢。” 听到厨房里面“滋滋”拉凳子的声音,还听到金兰说,给他冲杯羊奶粉。 金兰是把羊奶粉冲好了,不过是让温明晓给端过去的。 温明晓把冲好的羊奶正要放在厨房的小桌上时,这才发现桌子旁多了个人。 胡幽冲着温明晓挥挥手说, “不需要给我冲,我没有。” 胡幽快气死了,这种事情她们咋想出来的,不就是吃得多了。而且胡幽现在计划减肥呢,早上和中午都多吃一些,晚上不吃了。 胡幽都想得好好的,可是别人不太相信她这种说法啊。 甚至连一向老实的金兰都抿着嘴笑,看着胡幽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呢。 “小宝啊,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么,这是喜事。” 胡幽把眼睛看向了旁边一直发愣的白玲,对着白玲“嘶嘶”了几声。 白玲就像是忽然被惊醒了一样,看了胡幽一眼,却是对着旁边像是很淡然的老郭说, “郭大叔,符生媳妇应该没怀吧,这个事情吧,还得上医院检查检查呢。” 胡幽一听这话小眉毛就皱了两下,这白玲咋越解释听着是越不清楚呢。 而白玲的话却是说到老郭的心里头去了,老郭“啪啪”拍了两下手掌说, “好,要不明天吧,我开车把你送医院去哈。” 胡幽正想出声阻止,就听到厨房门外头有人立即喊了起来, “我去送,我去送。” 胡小弟带着一阵风就刮进了厨房,胡幽差点就冲上去拉住胡小弟的手说, “小弟,你是姐的恩人啊。” 胡小弟在说话的同时,冲着胡幽眨了眨眼。刚才胡小弟在厨房外头,完全明白了胡幽的苦。 而这个时候的胡幽,忽然有一种感觉,胡小弟长大了。因为胡幽发现胡小弟下巴上有一圈青影了,好像开始长胡子了。 男孩长大都是浑球了,胡幽忽然有点舍不得胡小弟长大,和自己一直玩儿多好啊。 胡幽心里头忽然感觉有一种无奈,惆怅,不舍? 突然有点伤心的胡幽,明显有点不高兴了。 而胡幽这突如其来的表情变化,第一个吓到的居然是老郭。老郭往旁边迈开了两小步,用手指了指外面说, “啊,今天天气不错,我得出去再练练哈,你们聊吧。” 老郭缩着脖子直接跑了,所有人没弄明白他是咋回事呢。 胡幽摇摇头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大瓶果汁,是桔子汁,酸甜可口,正适合这个干燥的季节喝呢。 胡幽给自己倒了一大茶缸子,而胡小弟也伸过来个空茶缸子,胡幽也给他倒了一缸子。 这是胡幽提前弄到放在冰箱里冰着的,现在喝真是酸爽啊。 老实坐在凳子上的符萧黎看着桌子上的透明瓶子里,桔红色的饮料,咽了好几次口水。 可是符萧黎确实家教不错,即使这样,都不要着要喝,也不知道他是咋忍得住的。 这是胡幽认为的“家教”好,而正和金兰一起弄菜的温明晓,这会儿又去旁边拿了个小茶缸子,给符萧黎倒了一杯桔子汁。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同时抖了下眉毛,这这这是啥情况啊。 可胡幽大概都忘了,她一直伺候胡小弟也是这样的啊,而胡小弟也选择性忘,刚才他还把茶缸子伸到胡幽的跟前呢。 “嗯,真好喝。” 符萧黎满足地露出了笑脸,脸蛋圆圆的,咋看都是个小男孩。 胡幽对着胡小弟抖抖眉毛,而胡小弟又往胡幽跟前坐了坐,胡幽低声地问胡小弟, “是你接他来的?” 胡小弟抖了抖肩膀,又是低声地告诉胡幽说, “我是在巷子口看到他的。” “他一个人?” 胡幽还没出声呢,站在旁边的温明晓就直接问胡小弟当时啥情况呢。 “我要订婚啊。” 第391章 “你要订婚啊?” 胡幽重复了一下符萧黎的话,这会儿看着这位八岁小男孩,喝着桔子汁的时候,还不忘订婚,真有点佩服呢。 胡幽眯了下眼,看着像是自家孩子自带的圆脸特征符萧黎,胡幽专门又问了一遍, “哦,小黎啊,你是要和谁订婚呐?” 胡幽的明知故问却让符萧黎皱起了眉,眼睛里还有点不满。胡幽忽然又想到,这小子很鬼精的。 大概是在想什么能说的话吧,这个年纪内心斗争这么严重的,还真不多呢。 而符萧黎倒没咋斗争,眉头皱了一小下下,立即就对着胡幽点点头, “六婶婶,我和你说过啊,我要你帮我和温明晓订婚啊。” 即使是再几次听到符萧黎说这样的话,胡幽的嘴巴还是有点合不上的。早就在另一边帮忙弄菜的白玲,这会儿手里拿的菜,“只叭”地掉在了灶台上。 胡幽只看到白玲僵着的背影,而看不到白玲僵成化石的一张脸。 金兰这会儿是抖着手把菜直接都扔地上了,本来扔地上一会儿再收拾的是土豆皮萝卜皮和菜的老叶子等等,现在金兰是直接把一大把小芹菜给直接扔地上了。 而温明晓根本没注意到旁边俩个人的动静,还在那哼哼着说“嗯嗯”的。 胡幽能想到的,温明晓只是把符萧黎的话当童言童语,即使搞个什么订婚的,在她眼里就是个玩儿吧。 所以不管符萧黎说多少次,要订婚,温明晓都是愉快地答应了。 胡幽可是对小男孩的执着有着一定了解呢,只是这种执着不清楚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胡幽看着眼睛盯着玻璃瓶的肉脸蛋的符萧黎时,才发现他的小缸子里的桔子汁空了。 胡幽立即就“嗯哼、嗯哼”了好几声,而温明晓也终于转过了身,一眼就看到同样转头看她的符萧黎。 温明晓轻笑了一声,把手里的土豆放下,又在桌子上拿起桔子汁的玻璃瓶,给符萧黎倒了一杯。 温明晓还伸手摸了摸符萧黎的小脑袋,用特别轻的音调说, “小胖子,快喝吧,不过不要喝太多啊,中午还要吃肉丸子呢。” 符萧黎喝了两口桔子汁,把小茶缸子就放在了桌子上,用充满童音的话说, “嗯,温明晓,那你给我做脆皮五花肉。” 胡幽明显看温明晓的手顿了一下,这丫头其实一直不会做饭的,现在就是给金兰打个下手而已,还装模作样的戴上了围裙。 胡幽又冲着胡小弟眨了眨眼,胡小弟马上就哼了一声说, “哦,早上我在外面绕着河边跑步呢,正好看到符大哥领着小黎过来了,我就把他给一块带回来了。” “嗯,是的。” 符萧黎还点点头,说话也是面无表情的。 胡幽站起身又去给符萧黎找了些果干和坚果,就放在了厨房的小桌上,让符萧黎在这吃着,也正好粘着温明晓。 温明晓是个啥也不会干的,一心向往舞蹈,而胡幽发现这姑娘对舞蹈的执念,大概比金兰还要重呢。 其实也能想明白,在这个年代能有一个自己可以追求的事业,不管能走多远,终是自己的人生目标。 胡幽和胡小弟去收拾吃饭那屋桌子,胡小弟就问胡幽, “小黎这么小,就想订亲,温明晓也只当是过家家,哈哈,感觉真有意思。” 胡幽也笑了一下说, “他们都还小呢,再过十年看看吧,说不定到时候温明晓和别人结婚了,符萧黎也终于知道什么叫谈恋爱了吧。”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的温明晓脑子里只有舞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对别的事都看不进眼里。 而且金兰原先不仅是舞蹈老师,还是上海那头舞蹈团的。金兰给她自己的一个以前的同事,写了一封信,推荐了温明晓。 而又给温明晓把舞蹈团的情况讲得特别清楚,虽然温明晓起步晚了些,可胜在很努力,一定不会比别人差的。 胡幽现在也就是在背后笑一笑啊,当着符萧黎的面,可不敢笑话他。但是现在符萧黎是缠胡幽让她给安排订婚,胡幽头快成六个大了。 胡幽又去后院把烤好的脆皮五花肉在盆里放了两条,其它烤好的放进了系统仓库里面,又继续烤了一炉。 等胡幽准备吃中饭的时候,那会儿符大首长还在呢,符萧黎盯着胡幽又问, “六婶婶啊,你要给我办个热闹的订婚哦。” “咳咳咳。” 胡幽用力咳了几声,是想听到反对的声音,可是她只听到老郭“呼噜噜”喝汤的声音。 而脑子里除了舞蹈其它全剩下白纸的温明晓,还冲着胡幽乐,大概这位觉得和小孩子玩过家家挺有意思。 可胡幽知道订婚是个啥意思啊,一订了可就不能反悔了哦。 就在胡幽准备再说两句时,就听到符大首长说, “噢,只要你听话点,就给你订婚。” 胡幽下巴差点没掉地上了,这是都一起玩儿过家家? 胡幽抿了抿嘴,看了眼胡小弟,就看到这小子也是一脸的惊恐。而白玲就跟被吓傻了一样,连表情都没有了。 “只要你听话,就给你订婚?” 胡幽心说,这说的是什么话。 而符大首长好像很明白坐在这里吃饭的几个人的心思,说话的音调都不带变的, “嗯,十年啊,先订十年吧,等以后长大了再说。” 十年。 胡幽心想,果然是在玩过家家。 不过现在马上就1971年了,再过十年就是八十年代了,那会儿人们的很多想法又和现在不一样了。 十年能发生很多事呢。 胡幽忽然觉得符大首长为了让符萧黎按照他说的来,真的是啥招也使啊。 不过符萧黎这小子这么灵气,估计在符大首长眼里,也是个好苗子啊。 吃了饭胡幽收拾饭桌的时候,看到就白玲和金兰在,就拉着金兰问, “温明晓是不是以为是哄孩子呢?” 一说这个金兰也头疼,抿着嘴无奈地点点头。 “小宝啊,我觉得大首长挺认真的啊。” 胡幽觉得也是,好不容易能有个人把看中的继承人给管住了,还不得抓牢了啊。 大家都以为是过家家,要是符大首长当真了呢? 胡幽有点担心温明晓,要是人家符家当真了,她得到30才能结婚吧。 胡幽一只手摸着脑壳,觉得自己大概是真想多了。 这个事情即使是符大首长特别认真,符萧黎一长大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吧。 那会儿的温明晓也正是青葱岁月呢。 胡幽轻吐了口气,觉得温明晓这个过家家玩儿得可真吓人啊,但是也应该只有温明晓觉得是过家家吧。 胡幽又看了眼白玲,白玲是这会儿平稳地喝了口茶,同样是轻吐了口气。 白玲吐完气才慢慢地说, “要是符大首长出面给订了这个婚,有可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尤其符萧黎有大可能要继承父业嘛,找个人能管着也挺好的。” 胡幽看着白玲眨了眨眼,这个态度转变得好快啊, “可温明晓比那小子大10岁呢。” 白玲却是轻轻笑了两声, “挺好啊,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对于白玲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胡幽有点懵了。 “那要是长大了反悔了呢?” 胡幽不由地就问白玲,差这么多,以后肯定要反悔的吧。 白玲忽然又“咯咯”笑了几声, “符生媳妇啊,有符大首长在呢,既然俩家要真订亲,可不是说说十年的事呢,唉,哈哈……” 胡幽觉得白玲可能受刺激大了,这会儿心里就盼着符生回来呢。 等胡幽再见到符生的时候,又是几天之后了,而且符生一进屋,就阴沉着脸。 胡幽赶紧从炕上趴着坐了起来,她用笔正在写个菜谱呢,这两天胡小弟说吃来吃去就那些菜。 胡幽也觉得是啊,她吃过那么多的菜,她把能想到的,一点点琢磨着都写几个,尤其是带蔬菜的。 是的,现在胡小弟也开始吃肉有点腻了。 胡幽准备弄几个好吃的素菜,找了根铅笔拿了个破本子,趴炕上正写写画画呢。 刚写了几笔,屋门就推开了。 这个时候天都黑了,能在这会儿进屋的肯定是符生。 胡幽立即坐起了身,露着大笑的脸歪着身子,看着符生。可一看符生就发现符生脸色好难看哦,胡幽立即就跳下了地。 胡幽走过去把符生的大手刚抓住了,却被符生一下给抱在了炕沿上。 胡幽还“咯咯”地笑了几声, “吃饭了没,我那天做了不少脆皮五花肉,专门给你留着呢。” 符生这会儿哪有心情吃饭啊,他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呢。刚才一回来就被符大首长叫过去,然后交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 符大首长凝着眉说, “我想来想去吧,这个事你和你媳妇去办最合适了,而且可以和对方说明白,我们家会守承诺的。” 符生大概没觉得有比这还难办的任务,符生一只手紧抓着胡幽的手说, “这要是让温明晓知道符家是这个心思,你说她会不会直接跑了啊,这种得罪人的事,我可不想去干啊。” 胡幽听了符生的纠结和叹息后,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才慢慢地说, “唉,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大概你还没有发现温明晓的潜能呢。” 胡幽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这是很少见的啊,符生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啥信息了。 “媳妇,你说的是啥意思,难道温明晓知道了这件事?” 胡幽点点头说, “她不仅知道,她还提了条件哩。” 第392章 温明晓不仅不反对,而且还提条件? 胡幽说这话的时候,可把符生给惊住了,符生把胡幽的一只肉手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用另一只手掌心摁着又拍了两下说, “媳妇啊,我没听错吧?” 胡幽点点头,她这会儿淡然着呢。 “嗯,我也不知道符大首长怎么想的,难道是为了陪符萧黎胡闹?” 符生觉得这个胡闹法太过了,但是既然符大首长自己不后悔,那他也就打电话问问吧。 符生晚上就吃了碗面条,和胡幽说了会儿话就直接睡了。 符生大早上就给温大舅舅打了个电话,为什么没给温小舅舅打啊,主要是怕被打啊。 现在打不着,现在先给攒着,将来打。 可温大舅舅听了符生说的后,只回了两个字就挂了电话了, “胡闹。” 符生看着旁边一直在偷听的符大首长,抿着嘴挺着背,“踏踏”地走到了符大首长跟前,朝着符大首长敬礼, “报告首长,温家说‘胡闹’,没劲。” 符生汇报完,还不等符大首长有什么反应,一转身“踏踏”地迈着方步又出去了。 符生一出了符大首长屋子,就看到胡幽连头发都没梳,正趴在墙头上朝他招手。 符生立即迈着更大的步子,回到自己院子,正好胡幽刚从靠墙的梯子上下来。 胡幽立即就问符生, “咋样啊?” 符生一边摇头,一边把胡幽拉进了屋。 “温明晓就瞎折腾,她又想在京都这头学舞蹈,学好了再回上海去,可是在京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怕被人欺负。” 胡幽一个劲地摇头,小姑娘家家的,哪能懂得一个人在外的辛苦呢。 符生学着胡幽也摇了摇头,然后把胡幽抱在了炕上,塞进了被窝。符生皱了下眉说, “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再多睡一会儿。” 其实胡幽根本不困,人躺在被窝里头,一只手拉着符生的手玩着,一边还说着闲话。 可符生的声音特别低沉,就像是能催眠一样,没一会儿胡幽居然睡着了。 符生抿着嘴笑着在胡幽鼻子上亲了一口,就出门去了。符生在门外正好碰上了胡三哥,符生拉着胡三哥一起去厨房弄早饭,顺便又同他说起了符萧黎的事。 “符萧黎也正好是八岁了,这孩子也是特别的聪明,你给一起教教吧。” 胡三哥耸了下肩膀,没有说话。符生是了解胡三哥这个人的,肯定是默认了。 大概是金兰这件事情,而且最近符振军做的一些,应该在很多地方对胡三哥触动很大的。 这个时代需要变幻。 胡三哥带孩子有经验,从小就带着胡幽和胡小弟,现在又多了个符萧黎。 只是符萧黎姓符,不姓胡。 别人家的孩子虽然看上去比自家孩子好管,但是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你是不知道的。 自家孩子是收拾完就老实了,外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好收拾。 所以老郭给胡三哥送过来一根竹竿子,站在书房门口笑着脸看着坐在凳子上的胡三哥,还有站在地上鼓着脸的符萧黎。 “啊,胡老师啊。” 现在胡三哥被老郭叫“老师”了,大概是尊称吧。胡幽站在旁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笑。 而老郭也像是真的在笑一样, “哦,我知道胡老师自己有打手板子,可那东西打完不就是写不成字了嘛,这个正好,用来打屁股。” 屁股上的肉厚,用细竹竿子抽确实疼。 胡幽看着就觉得这些人真是“用心良苦”啊,太不容易了,连这种招都能想出来。 胡幽不知道符萧黎怕不怕,反正自己觉得挺怕的。 胡幽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呢,胡小弟是没少让胡三哥打手板子。只是后来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武术一年比一年练得好,胡三哥那木头板子打在胡小弟手上就没那么疼了。 胡幽看着一边乐一边想像着符萧黎被打的时候,就听到老郭叫了一声, “小胡老师。” 胡幽直接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把看热闹的胡小弟的肩膀拍了两下, “你还小胡老师呢。” 胡小弟现在负责教符萧黎武术呢,哪有男孩子不爱武的,符萧黎可认真了,一点也没见偷懒。 胡幽看着老郭还真不容易,给老的操完了心,还要给这小的操心。 胡幽立即就喊了一嗓子, “温明晓,你来一下。” 温明晓现在住胡幽这里,而且胡幽后来接到了方医生的电话。 没想到一向坚强如钢针般的方医生,在电话里头哭了。方医生抽抽地哭的时候,就在和胡幽说她的想法, “其实和符家订亲什么的,我是不乐意的,但是明晓现在京都学舞,我就想着,总得有个靠山。虽然这个靠山吧,以后很可能靠不住,但是这十年能靠靠,我觉得也成。”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概就是方医生这个时候的。 方医生明明知道符家有可会向下遗传有“靠不住”的基因,但是为了能让温明晓追求她热爱的舞蹈事业,愿意暂时靠一靠。 胡幽和方医生说话的时候,向门外看了看,幸好啊,今天符大首长去看符萧黎学习去了。 胡幽用两只手握着话筒,就跟做贼似的,用特别低的声音和方医生说, “小舅妈,要我说啊,这就是温明晓的好运气。在京都这里,符家有关系也有本事,肯定能护着温明晓追求她最热爱的舞蹈事业的。在上海,温明晓这样的反而显得太扎眼了。” 胡幽的话也正好说到了方医生心里头去了,可方医生担心的还是以后哇,这女的比男的大十岁,这哪能成啊。 一想到将来,方医生就“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胡幽转了转眼珠子,立即就同方医生说了下未来。 这个未来肯定是要展望的,要不然能把人愁死哦,胡幽的话,也能说到点子上了, “小舅妈,温明晓到这会儿还以为是哄孩子的过家家呢,根本就没当回事。这也是好事,她一心追求艺术,不管是这人从外表,还是从内心,都是既干净又年轻的。别说这才十岁,将来比她小二十岁的人,也未必有她那气质,还有她那身材,还有那脸蛋。” 胡幽说的是十年以后,那会儿的人就开始爱打扮了,其实现在的人也爱打扮,只是没那条件,还有应该有的风气,现在也不太兴打扮。 否则在上街的时候,因为擦个红脸蛋,被绿衣裳看到了,满大街的追你,多让人害怕啊。 胡幽这一番话,确实是真说到方医生的心里头了,方医生在电话那头了收住了泪, “是啊,小宝啊,你确实想得比我通透,也是这孩子的运气。但是,她要追求艺术,我们全家都支持她。可现在订亲这个事吧,家里没人同意的。” 胡幽也不同意啊,但是现在温家人也不能电话里找温明晓问,这姑娘现在根本不知道事情是咋回事儿呢。 胡幽前几天把两套舞蹈服送给了她,然后这丫头就在自己屋里穿着不脱了。站在地上一直转圈,舞蹈服带小裙裙的,转着圈还挺好看的。 符萧黎扒在玻璃窗上看了好长时间,温明晓还在不停地乐。 看到这场景的胡幽,那会儿居然在想,要不是符萧黎这小子太小了,其实性格上和温明晓还很互补呢。 胡幽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又瞎想了。 现在天越来越凉了,大嫂的肚子也涨得快了,就跟吹了气球似的。去医院做了几次检查,大夫给的回复都是很好,很好。 就是要让回家等着,等肚子有点不舒服了的时候,再去医院。 这会儿医院的床位其实并不紧张,尤其这附近有好几个医院呢,所以要是等到生的前一天,感觉要生的时候,才住医院呢。 一切都很来得及,可是胡幽就是不放心呢。 胡幽还跟着去了一次医院,可胡幽都不知道该和医生说啥,她对生孩子之类的,啥也不懂。 不过是胡小弟开的喜欢车,是改装过的那个吉普车,庞医生两条腿都能伸开,都舒服得长吐气息呢。 因为庞医生离孩子出生不远了,庞同志在京都就一直住着没走,是亲眼目睹了胡幽的生活条件,得多优越了啊。 庞同志还笑着说, “你三哥回去摆啥宴席啊,就在京都摆吧,村子里头哪有这好啊。” 其实胡幽也想啊,恨不得能在京都很有名的涮肉店摆席面呢,可是这个事却是不成的。 主要还是符生姓符啊,不能让别人过于观注了,对外扎眼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其实对内自己想怎么折腾都成,等下了车,胡幽后来又给大嫂庞医生拿了只刚了炉的玫瑰烤鸭,还有脆皮五花肉。 胡幽又从后院摘了几个大茄子,从旁边院子的冷库里拿了几根黄瓜和几颗大西红柿。 正好庞同志来和胡幽学做几个素菜,胡幽又把东西让她都带回去了。 胡幽还和庞同志说, “吃这个烤鸭子啊,除了得有蘸酱外,就得有这个黄瓜才成的。” 胡幽指着大圆茄子说, “这个茄子好吃,肉厚,切成丝用西红柿炒着,比炖着吃香多了。” 庞同志本来就是个爱吃的,最后发觉亲妈做饭和猪食儿的味道差不多,她自结婚那些年,一直就在开发做饭这个技能呢。 现在水平就很好了,要不然能把个庞医生给伺候满意了。 现在庞医生嘴巴和性格是越来越叼了,有的时候庞同志都佩服胡幽那耐心。 而胡幽却是抖了两下眉说, “你们受苦了” 第393章 胡幽现在一天天算着日子呢,把胡三哥结婚要用的东西,也都给准备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胡三哥和金兰照相的事,胡幽把自己在上海的那两三套婚纱给了金兰。 这个婚纱胡幽是真看不上,但是金兰爱得差点几天睡在上面没起来。这个年代很少有这样的好东西的,这几套婚纱是当时符振兴在上海给弄的,其实这种时兴货哇,在上海要比在北京好整。 胡三哥是穿了一身青兰色的中山服,和一身红色的中山服,都试着给胡幽看了看。 胡幽觉得好看啊,竖起大拇指夸胡三哥“一表人才”。 胡三哥感动的抓着胡幽的肉手手直流泪哇, “哥有你这样的妹子,贼拉的幸福啊。” 胡幽也特别的感慨,抱住胡三哥的一只胳膊说, “三哥,咱俩还是照相吧,小弟举了好一会儿相机了。” 胡三哥这才掏出块灰手绢,擦了擦泪,而胡小弟把照相架子架好了,定了个30秒, “咔嚓” 胡家三兄妹,在书房,在院子里,在外面的路上,在河边,反正是照了一下午了。 等天黑的时候,胡幽才想起来,把金兰给忘了。 不过金兰和胡三哥是要穿婚纱照的,胡幽又让胡小弟把旁边院子里,挂了一圈世界各地的风景画。 胡幽想了想,在自己院子真不合适,自己院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尤其还有一大堆正在枯萎的葡萄藤,稀稀拉拉地还往下掉枯叶子呢。 胡幽把那些世界各地的名胜景地的图画都取了出来,还有各种妙不可言的美景,把个符大首长的院子里,弄得极其漂亮。 也只有胡幽觉得漂亮,还有要照相的两个新人。 胡三哥和金兰,把那些布上面的画都看了一圈,越看越喜欢。尤其好些地方只是听说过,而没有去过。 那些画是把所有的世界美景都收在了画上,胡三哥看着是觉得很兴奋,金兰看着是手很痒。 胡小弟负责给胡三哥和金兰照相,当然这次是要照大照片,用的大一点的相机。 照了差不多将近一天,胡三哥和金兰换了好几次衣服,而符大首长却是换了好几次茶。 符大首长的大茶缸子,现在把缸子盖用鱼线拴在了把上,方便符大首长随时把茶缸盖子给盖上喽。 符大首长也差不多一天也没闲着,后来看着老郭也一样举着个茶缸子过来凑热闹,符大首长眯着眼睛,挑了几下粗眉说, “我大略地数了一下,那个相机‘咔嚓’了一天,没有个上千张照片,也有大几百了。” 老郭伸手摸了下自己的浓密的头发说, “首长我也大略数了下,‘咔嚓’声应该有上千下了。” “嘶……” 符大首长摸了下下巴,不由地就说, “你说,是我傻还是他们人傻啊。” 这个问题有点难啊,对于老郭这个老年人来说,见识虽然多,但是想像力不够。 老郭摇了摇头,“我傻。” “噗”地一声,胡幽在身后笑出了声,其实是天又快黑了,胡幽来叫人吃饭呢。 现在天已经挺冷的了,胡幽在里面都穿上薄羽绒了,大概是胡三哥和金兰太高兴了,俩人都不觉得冷。 不过还好的是,胡三哥里面套着薄棉袄和棉裤,金兰套的是那条还有点保暖的健美裤。 俩人越照越激动,真心笑着。 可是照一天哪够啊,胡三哥和胡小弟说,第二天继续。 可是等第二天照相的时候,把胡幽吓了一跳。估计除了她自个儿外,所有人都要让胡小弟给照。 居然连符大首长和老郭都要照啊,人家曲明老头要照相,是因为曲明老头是金兰的爸爸啊。 爸爸和闺女女婿照相,多么天经地义的事啊。 可温明晓拉着符萧黎,站在符大首长和老郭的旁边,四个人一会儿是单人照,一会儿又是各种排列组合的双人照,最后又是四人照。 反正胡小弟又是照了一天,还被符萧黎要求给洗成大照片。 符萧黎这小子眼睛真尖,看到胡幽房里有相框的大照片了,还有摆在柜子上的结婚证,也被符萧黎叫做大照片。 照相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胡小弟也累得够呛。一直热爱照相事业的胡小弟,头一次觉得相机好沉哦。 不过这个是大相机,确实是专门洗大照片的。 胡幽准备等过了年再把这些照片取出来,反正家里凉房里放着不少做相框的材料,给胡三哥和金兰弄几套去。 照了相,就是要去看房子了。 之前让老郭给看好的,比胡大哥那个院子大一些,主要是因为胡三哥拉家带口的比较多。 曲明老头肯定是要跟着金兰的,人家父女分开了20来年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可不能分开呢。 离着胡幽这边住的地方也很近,也就十来分钟的路。不过在去看房子的路上,老郭背着一双手走在前头,还晃着头说, “胡老师啊,你还得天天到这头来学习呢,这边条件好哇。” 胡幽的书房是当初符生给收拾过的,书也多。而且有胡幽在,碰上什么突然检查之类的,这些不该有的东西,就不会被人给看到。 当然现在旁边住着邻居呢,这种事到目前还没有发生过呢。 但是胡幽也觉得胡三哥离开自己住出去,确实挺不方便的。胡幽忽然就想到之前老郭说挨着自家后面,有一家可能有意让出来。 要是和胡幽紧挨着,那不就正好了嘛。 胡幽的话还没来得问出口呢,就听到老郭冷哼了一声, “人家说啊,你家天天有肉味,一看就是资本家小姐少爷的恶习,不卖。” 胡幽气得抿了下嘴,这吃肉还有错了? “难道还要用我的肉换她院子啊。” 胡幽本来就是随口说说的,这个年代物资最缺了,别说肉了,连很多菜类的都缺得不行。 但是胡幽的这说话,老郭听了却是微微点头,用手摸了摸脑袋说, “这样吧,符生媳妇,你出点钱,我请那家人去民族饭店吃次涮羊肉吧。” 胡幽都怀疑老郭想吃涮羊肉了,因为今年胡幽要回胡家村,符振兴就不用专门再去取一趟肉了,等过年胡幽和符生再给带回来。 这主要是符大首长的意思,符大首长觉得这几年过得有点堕落了,今年过年朴素一些。 在回族的馆子里吃涮肉,确实是个好主意,现在的肉都是正常长大的,不吃专门的饲料,那肉放进嘴里,都是肉的香气呢。 胡幽立即就决定看完房子去下馆子吃涮肉,这个回族涮肉馆子很有名的,而且所有的肉片也都是手切的。 前面卖,后面后厨在不停地切肉,而胡幽坐在圆桌子跟前,看着大那肉片子,还吸溜了几下嘴唇。 曲明老头是个能吃也是会吃的,还微微夸赞了下这家馆子, “上百年的老馆子了,东西就是好哇。” 这次符大首长也跟来了,穿着普通的打补丁的棉袄,戴了一个旧帽子。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老头。 确实好久没吃涮肉了,每个人都不少吃,差不多每个人吃得肚子都鼓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一声“爸,你怎么也在这里?” 胡幽斜着眼睛一看,这个穿得特板正的人,哦,居然是符家大伯啊,符萧黎的爷爷。 关键时候,就能看出来谁和谁亲了。在符大首长没有说任何话,或给出任何指示的时候,符萧黎居然还在用筷子和一块肥一点的羊肉在麻酱碗里战斗呢。 符大首长其实刚才就吃饱了,但是咱有养生茶啊,不怕胖,又吃了一口,这才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差不多是和胡幽同样的斜着看人的眼神,符大首长用看阶级敌人的感觉,看着自己的亲儿子。 “噢,原来是你啊,我差点没认出来。” 符大首长的话刚说完,胡幽和胡小弟一点也没顾忌的笑出了声。 而跟在符大伯后面的那一串人,胡幽认出来一个,侯家那三闺女嘛,那个只爱洋货的闺女。 侯家最近因为侯大闺女的事,全家人都是焦头烂额的,别的都顾不上了。 这么一耽搁,人家胡三哥现在都准备结婚了,就差一张奖状和登记了。这个得回胡家村去弄,一是为了金兰,二呢还是为了不扎眼。 要是在京都走个关系先领了证是没问题的,但是胡三哥考虑到的是,要让人家金兰得受重视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再领证然后办礼。 其实金兰觉得在哪都一样,反正这眼见着他们以后肯定是在京都安家了。 金兰这两年在村子里呆得都习惯了,觉得冬天睡大炕太好了,都不想回上海去了。 而现在胡三哥和金兰的事都订好了,侯家三闺女又凑过来说话,就有点不太好了。 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么保守,和这么的正直。 胡三哥站起来冲着侯家三闺女点了点头,指着同样站起来的金兰说, “哦,这是我媳妇。” 胡三哥不是不擅言词,而是能用很适合的话,把人气个半死。 侯三姑娘捂着脸跑了,符大伯后面的一串人,都没弄明白是个咋回事。可符大娘明白啊,她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那人也跑出去了,大概是追侯三闺女去了。 胡幽都看到符大娘把金兰看了好几遍,胡幽却是笑着站起来对着符大娘笑着说, “大娘啊,这就是我家给我三哥订好的媳妇呢,您看我三嫂这人是不是特别漂亮呀。” 符大首长在旁边立即应了一句,“说得没错,确实是个好闺女啊。” 第394章 符大首长在夸赞金兰是好闺女的同时,用眼睛扫了下自己亲儿子符大伯。 符大伯当然有看到符大首长的眼神,也看到符大首长的穿着,就立即又往胡幽他们这桌跟前凑了凑,弯了点腰说, “爸,您这是干啥来了?” “哼哼,呵呵……” 胡幽和胡小弟又是同一时间笑了起来,符大伯瞪了他俩一眼。 符大首长却是瞪了符胡大伯一眼, “那你来做什么?” 符大伯脸的笑,有点不在自然,低声地说, “爸,我,哦,今天我媳妇娘家人来我这,我就带他们出来吃个饭。” 符大首长也“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带你媳妇来吃饭的啊。” 符大伯弯了弯上身,指着自己那桌说, “爸,你要不要过去啊。” 符大首长明显地摇了摇头说, “不用了,我已经吃饭了。而且,我是孙媳妇带来吃饭的,我还带着重孙子呢。” 符大首长的意思就是在骂符大伯,你赶紧去孝敬你媳妇儿吧。符萧黎是符大伯的孙子,可是符萧黎见符大首长脸色不好,居然看着符大伯还摇了摇小脑袋。 胡幽看着觉得这孩子鬼心思可真多,还谁也不会落下。 胡幽想着这个符萧黎这么小就懂得看这么多人脸色,不知道是不是遗传那个符振军的。 而这会儿符大伯也回到他坐的位置上去了,估计是从来想不到符大首长会自己出来吃东西吧。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符大首长是不用出门的,但是去外面吃东西还是要坐在馆子里比较有气氛。 胡幽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几乎个个都吃得挺撑的,哇,还是这会儿的羊肉香啊。 胡幽自己的那些羊已经是100多只了,现在都交给胡二哥来管了,胡幽最近在想个问题,要是胡二哥一直呆在村里也不成的,这个还得和胡三哥说一说这个事。 因为人多,是分着两个吉普车坐的,老郭和胡小弟俩人分别当司机的。等一回家,所有人吃好了就都想睡觉了,都回各自屋子去睡觉了。 胡幽睡着的时候,忽然想到现在马上要进腊月里了,“呃”地一声就忽然被惊醒了。 这大嫂马上就要生了,胡幽看了下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又立即起身穿好了衣服,去凉房提了点大鸡蛋,又捞了点咸鸭蛋放在篮子里,就提着篮子去准备去大嫂庞医生那头再看看。 胡幽一推院门,就听到一听“哎哟”地喊声,把胡幽也吓了一跳。现在天都黑了,自家院门外竟然扒着个人。 胡幽赶紧就喊人,“小弟,三哥,有贼,有贼。” 胡小弟本来就没睡,连半分钟都没到呢,就跑了过来,胡小弟“嗖”地蹿出了门,一脚就踩在外面那个人的身上了。 胡小弟眼神儿亮啊,等踩到人了,才发现是认识的。赶紧把脚又收了回来的胡小弟,马上伸手把人给扶了起来。 胡小弟转转眼珠子,乐呵呵地笑着说, “哦,符大伯啊,您这是做甚呢?” 符大伯摸着用踩着发疼的胸口,嘴里还“嘶嘶”地喊疼。胡幽一看这样,是去不成大嫂那头了,就让胡小弟把人带回他屋里去。 “小弟啊,我去取点跌打药水,你给符大伯擦擦吧。” 胡幽一边回自己屋还一边摇头呢,总觉得这个符大伯怪怪的,想打听符大首长情况,难道不应该是扒旁边院子吗,扒自家门上作甚呢。 胡幽是真不理解,其实胡小弟也不理解,而胡三哥没一会儿也出来了,看到胡小弟把人带进了屋,也就跟了过去。 胡三哥大概是怕符大伯尴尬,一见符大伯的面就主动说, “哦,小黎今天累了,在我那屋睡下了。” 胡三哥这话一说,就是给了符大伯个台阶下了,要不然确实是猜不出符大伯是咋想的呢,连一向猜人心思一猜个准的胡三哥,也没弄明白。 胡三哥的话,也确实说到符大伯的心里头了,他动动脸上的肌肉,就点点头。 随后胡幽就给送来了一瓶药酒,让胡小弟给符大伯擦一擦,别真给踩伤了。 而且符大伯脑门上明显有个刚才被胡幽开门拍的红印子,胡小弟也给擦了点药酒。 符胡大伯看胡幽还在屋里头站着,他觉得都不好意思脱衣服了,就挥了挥手, “符生媳妇你先去休息吧,没啥事。” 胡幽也看出来这位是个脸皮薄的,当着自己的面脱光上身衣服害羞呢,就说了句“有事叫我”离开了。 胡幽回屋后,坐在炕沿上,就觉得这事好笑得不行。 能想到的,就是符大伯想打听下符大首长的心情,又想看看好长时间没见的孙子,跑这头来了,结果被胡幽一推门给拍着了。 胡幽轻笑了下,就又想着胡三哥房子的事了。 其实胡三哥和金兰搬出去,胡幽还挺舍不得的,胡小弟做功课什么的还得天天往胡三哥那头跑,倒不如住在自己这头呢。 可是胡幽觉得胡大哥和大嫂是另外住的,那三哥和自己一直一起住,说出去好像也不太好。 可胡幽都是和胡三哥住习惯了,分开就觉得别扭。尤其是,平时胡小弟还要跑出去学习,这么大个家,就她一个? 胡幽忧愁的时候,在炕上打了几个滚,就听到符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媳妇啊,你又瞎想啥呢,大伯咋来咱家了?” 刚才符生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么晚厨房居然还亮着灯,就过去看了一眼,竟然看到胡三哥在给符大伯煮面吃。 符大伯晚上根本没吃饭,他请符大娘娘家人吃饭,碰上了符大首长,心虚得晚上是没有一点胃口。 即使符大首长满意地拍着肚皮离开的馆子,符大伯也没怎么伸筷子。至于侯家三闺女,跑了之后就没回来,符大娘也没办法,谁让人家胡家老三动作快呢。 胡三哥是要过年结婚的,正是正月里呢,肯定是得大办的。胡三哥和金兰,带着曲明老头要先回胡家村,最主要还是要先去把结婚证打了。 也用不了多少天了,大嫂庞医生一生了娃,胡三哥他们几个就先走。因为今年过年胡幽他们都要回胡家村去,胡三哥还要带个拖油瓶去,就是符萧黎。 符萧黎这小子听说胡三哥和胡小弟都要回去,就要跟着去,而且还拉着温明晓,让人温明晓也去胡家村玩。 对,符萧黎是去玩的,听胡小弟把胡家村说得那么有意思,冬天在冰窟窿上抓鱼,秋天到山里面摘野果。 尤其入春的时候,还会有大野猪冲到村子里溜达一圈。 对于这些村村里求生存的事来说,是对城里孩子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符萧黎居然迟疑着是要跟着温明晓去上海呢,还是要跟着胡三哥回胡家村呢。 胡小弟上前把符萧黎轻轻一提,故意没提起来,立即就和符萧黎说, “你这么重,你让人家温明晓怎么照顾你啊,等你再长大一些的吧。” 符萧黎最后做出了艰难的选择,还拉着温明晓的手说, “嗯,温明晓啊,咱俩也算是订婚了,你可不能想着别人。哦,看也不能看。” 温明晓低头“咯咯”笑着,还“嗯嗯”点头。胡幽觉得这丫头是没救了,可又不能明说。 事情都定好了,现在胡幽忧愁的事,符生一下就明白了。符生靠着胡幽坐下后, “按你说旁边那家是因为咱家老吃肉,觉得咱们是资本家作派,那他这么说就没道理了啊。” 胡幽趴在符生腿上,撒着娇说, “是啊,之前老郭还说,他们家那头虽然不算好,但是和咱们这头隔着两堵墙,很方便的。” 为啥要隔着两堵墙呢,因为后面那排是后来新建的,不如他们这一排阔气。胡幽和符大首长他们住的这一溜,原先应该都是富裕的人家住的,后来盖的一些,也是家里有点资本的人家儿住的,只是没这边位置好。 但是解放后,这些房子住的人,大部分都易了主了,现在都住的什么人,大概也只有居委会王大妈知道了。 王大妈和老郭说的时候,只是说这家人还有一套小点的,就老俩口了,孩子们都离京了。 胡幽明白了,是被派下去学习了,要么就是工作在外地呢。胡幽抱着符生的脑袋亲了几下,“嘻嘻”笑了几声, “你这人就跟别人肚里蛔虫似的,啥也清楚,有你不知道的么?” 符生把胡幽抱在怀里蹭了几下她的脸,都能听出来是咧着嘴笑着说的, “只要是我媳妇想知道的,我都会想办法打听好的。而且吧,明天就让老郭去请他们俩口子吃肉去。” 胡幽听了符生这么一说,伸手搂着符生的脖子,人坐在符生的腿上就撒娇, “哎呀呀,那家里可就热闹了啊。” “是啊。” 符生考虑的和胡幽差不多,胡三哥一结婚马上就忙起来了,很多时候也顾不上回家,这么大个院子就胡幽一个,而金兰那头也差不多是一个人了。 要是符生猜得不错的化,用不了多长时间,符大首长会亲自找曲明老头谈谈的,头发都黑成那样了,退什么休啊。 其实曲明老头的精气神儿,再喝点养生茶,还能干个二十来年。 而且曲明老头不缺钱,现在好女婿也有了,在家会闲出事儿的。难道去整个什么第二春吗,要是曲明老头想第二春的化,早十年就去春了。 符生又给胡幽出了个主意, “你二哥二嫂根本在家呆不住,等过了年,不如把他们弄京都来。” 第395章 胡二哥和胡二嫂未静,这俩人就喜欢做生意。之前胡二哥还和温大舅舅没少学呢,只是现在温大舅舅回上海了。 胡家村现在全部是农业机械化,吃上白面的人家也越来越多了。所以胡二哥在村子里头呆着就是养猪养鸡养羊,现在村里的羊的数量也在增加,胡二哥荣升为新一任的羊倌儿了。 现在符生建议胡幽让胡二哥和二嫂未静,也到京都来见识见识。 其实符生是给胡幽找点事做,把胡二哥一家接来,那胡四媳妇俩口子也差不多要来了吧,这样也热闹。 而符生的话却是用的另一种的说辞, “小宝啊,你看哦,现在大首长和老郭,天天往咱这头跑,咱这头要是忽然静下来,不热闹了,也没意思了。” 胡幽同样也点头,连连称是。要是俩个孤寡老头都是爱热闹的,要是自己这头太清静也不太好。 胡幽想想,以胡二哥那好动样,一定会和老郭打成一片的。 胡幽是越想越觉得好,这样即使金兰不爱过来也没事的。胡幽觉得这种不错,又拉着符生的手说自己想在近郊也弄个大院子。 胡幽伸手一根手指在符生手指上划了划说, “我们把胡家村的鸡啊鱼啊羊啊,还有大猪,都让符振兴给拉过来,这样一来,就跟我们在胡家村一样的。” 胡幽是想在近效弄个就跟在胡家村的胡四家一样的大院子,其实是为了胡四媳妇俩口子, “他俩不爱跟大首长一块,正好搬到那头去住,还能自己种不少菜呢。就咱这院子,种的那几根菜,都不够自己吃的。” 胡幽家里人多啊,夏天种的小黄瓜,这边刚长好,就被人掰下去咬着吃了。 而且胡幽还不能和符生说太多,现在的京都弄上一块地,再过几十年那就躺着花钱也花不完。 当然胡幽现在也是这样,可是和手里有地那种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符生听了胡幽说的,却也是点点头,不过符生却是“嘶”了一下,想到个事。 “符振兴有个朋友,就弄了个城区交界位置的大房子,还有地的,地方特别的大。” 胡幽一听就心动了,这个年代的城区合作社的位置,不就是后世的京都三环边上嘛。 胡幽用力搂着符生的脖子,“嗷嗷”叫着说, “就它了,咱也弄块更大的,我们建个养殖基地。” 符生却是眦着牙,一只手搂着胡幽的小腰,着急地说, “媳、媳妇,快松松手,我脖子快被你勒断了。” 胡幽“咯咯”笑着把符生的脖子放开了,她是没想到,符生这么懂她的心,而且一句话就说到她心里去了。 胡幽晚上被符生紧搂着的时候,做梦都梦到自己站在后世的京都的大桥上,看着桥下那一大片的房子,全是自家的。 “哈哈……” 胡幽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符生立即就去给符振兴打电话去了。 其实符振兴早就有这种想法了,现在那些人看不上的地方,他挺乐意弄的。可是,符振兴觉得一个人弄这些又没意思,嗨,这正好,符生有这种想法。 而有符生说这个事,符大首长是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意见的。 而符振兴和符生在电话里说了这个事,差不多是一拍即全,俩人说得挺高兴的。 正在旁边披了个衣裳就坐在沙发上听符生说话的符大首长,转过头看着正准备向他汇报工作的符振军一眼,却是悄悄地摇了摇头。 符振军就跟没听见符生说的话一样,背仍然挺得直直的,低眉顺眼的,面无表情。 符大首长大概和胡幽接触久了,忽然觉得铜臭啥的也很香的。既然符生说要弄块地养猪养鸡,确实比在这边方便,那就说明是胡幽要做的事啊。 符大首长眯了几下眼睛,想起了那个一直照个不停的相机,还有那些个在墙上挂着照相的世界各地的风景图。 符大首长眼睛眯了好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沉着声对着符生说, “打完了把电话给我吧。” 符生立即和电话那头的符振兴说了两句,就把电话筒放在了符大首长的手上。 符大首长的脸色很阴沉,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光线不太好。 “嗯哼。” 符大首长先是冷哼了一声,而电话那头的符振兴立即就大喊了一声, “爷爷,早上好。” 符大首长只是轻“嗯”了一声,慢慢地坐在了桌子后面的凳子上。 符大首长一副要好好谈的样子,符生看了立即就低声地和符振军打了声招呼,悄悄离开了。 符生离开的时候符大首长看了看,眉毛还跳了跳,低声地骂了一句, “臭小子,比你媳妇还鬼得厉害。” “啊,爷爷你在说谁呢?” 符振兴在电话那头立即就问了起来,其实他也猜到符大首长在说的是符生。 除了符生,符大首长可不会用那么腻味人的口气说话的。 不过符振兴问完了,符大首长却又是“哼”地一声,把符振兴吓得身子一抖,赶紧用手摸着旁边的沙发坐了下去。 “呵呵。” 符振兴准备先打感情牌,主动出击。 “爷爷啊,您是找我有啥重要事儿?” 符振兴说话的时候还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他可不是什么符生和符生媳妇,扛不住来自于符大首长的强大压力。 果然和符振兴猜得差不多,符大首长一开口,差点把符振兴吓得从沙发上摔地上喽。 符大首长可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子了,爱倒腾东西,还爱钱,就立即说, “听说你手上钱不少啊,你能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些。你爷爷我一年比一年岁数大了,你是不是要孝敬点出来啊。” “啊,啊,这这这……” 符振兴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小心脏,觉得好疼啊,自己那点儿钱,哪能和符生比啊。 可是,符振兴没啥胆量和符大首长对着干,这会儿不仅小心脏痛,觉得浑身都痛啊。 而符大首长早就预料到符振兴这小子的反应,马上就说, “既然你这么难受,那我们可以退一步。” “好啊好啊,爷爷,你说咋退都行哇。” 符振兴就差点给符大首长下跪了,这招使的,能把他折磨死了。 而符大首长正看到符振军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立即又瞪了眼符振军,才慢慢地说, “你倒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谁帮的你,你不管弄什么,你都要让你大哥帮你吧,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啊,爷爷,我立即给我大哥弄一盒大金条子来啊。” 符振兴倒不是真舍不得,而是他也听出来了符大首长的意思,以后不管干啥赚钱,或者是将来有可能赚钱的,都不能落了符振军。 可符振军却有些不明白了,他是要在部队干到老死的,他现在还不到四十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可要钱做什么? 符振军心里的疑惑,立即就说了出来,而符大首长却是摇摇头,用手轻轻拍了拍符振军的肩膀说, “振军呢,这两年的事吧,我也看明白了,你以后要走关系要打点的人和事肯定会越来越多。我也总有退下来的一天,能帮你的只有你这两个兄弟了。” 下面的话符大首长没说出来,符振军的亲爸还有几个叔叔,甚至堂叔叔之类的,都只有占便宜的份,哪能想着帮他。 而且符大首长还在想着一件事,立即就同符振军说, “符生虽然和你一样会在部队呆着,但是他吧,好像不管遇到啥事,总能有人帮忙。其实,即使我不帮,温家人,还有其他这些年他遇到的那些人,多多少少对他都有些帮助。” 符振军正要说什么,被符大首长抬手拦住了, “符生和你不太一样,他运气不错,而且他还有个运气更厉害的媳妇。看看他那个媳妇成天啥正经事儿也没,你看她缺啥了,她啊,比啥人都过得好,过得舒坦。” 符大首长继续说, “符生不管将来走到哪一步,都和符家没关系,可你不一样。所以啊,让符振兴出点血,你们兄弟要互相扶持。别把他惯成什么都朝你伸手的毛病,他现在的好日子是哪来的?” 符振军什么话也没说,却不知道符振兴在自己家里不停地挑盒子,大了也不行,小了也不行,那些大金条子要分符振军一盒子呢。 符振军这头心痛得一直在流血,而胡幽却是高兴得在炕上又唱又跳的。 胡幽早上一醒来,就收到了符生的好消息。符生撇着嘴角轻笑着说, “符振兴不仅要给咱弄一块大地方,还得给符振军弄一套啊,这回他得出点血了。” 胡幽可知道符振军赚了海钱了,就这些年从自己手上弄走的那些羊绒衫,羊绒围脖之类的,可都是和他的罐头一起出口了。 胡幽织的那些羊绒毛衫,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在国内是没有的。 胡幽当时还建议符振兴把那些衣服上,贴上标签,就是属于符振兴将来自己的商业帝国的名称。 当时符振兴听到“商业帝国”四个字的时候,口水都流了一胸脯子呢。 胡幽捂着嘴笑了两声后,立即就光着脚跳下了地,一边走还一边说, “别说符振兴了,我们都没少麻烦符振军呢,我这给他和他那温柔的媳妇儿每人织了两件暗红的毛衫,薄厚不一样,现在穿和腊月里更冷的时候穿在里头更合适呢。” 胡幽把四件暗红色的毛衫交在符生手上的时候,符生却又继续说, “符振军那家伙对部队的感情比我更深,你再送他一些旧袜子吧。” 第396章 符生一说“旧袜子”,胡幽就微微点了点头。她之前把系统旧货市场里的袜子,买了十几万双呢,就是想着时不时给符生呆的部队里头送一送。 其实是新得不得了的袜子,但是就是好穿。穿在脚上贼拉的舒服,不仅不磨脚,还让小兵兵们觉得脚上的胶鞋也没那么捂脚了。 等胡幽都收拾好后,符生提着一个特别大的包裹去了旁边的院子里了。 “咚”地一声,符生就把个特大号的大包裹放在符大首长的厅里,又立即和看着这些发愣的符振军说, “还有呢,你等一下啊。” 符生一共提了三个黑色的大包裹,还有一个小布袋子。符生先把小布袋子塞进了符振军的怀里说, “这是我媳妇给你和大嫂织的,说你们俩口子也得换个样式和颜色穿穿。尤其是你,也换件质量好的毛衣吧。” 其实符生以前给过两件符振军羊毛衣,只是不知道他转手给谁了。符振军不缺穿的,但是好的毛衫平时是不穿的。 连符大首长都是一样,以前更是破衣烂衫的,现在因为胡幽给送了好些件暗色的羊毛衫,在老郭的鼓动下,才在里面穿一穿。 这一穿不要紧,觉得舒服轻便,后来胡幽又给几个老头弄了几条保暖性比较好的羽绒裤。 可符振军这个从来不往这方面想,自己穿着军大衣不冷就行了,有些人可比他受得苦多,都把衣服啥的送给人了。 符生指着这个布袋子里的红色的毛衫说, “这可是顶好顶好的羊绒的东西,你要是送人的化,你和我讲,我那有几件旧的。” 符振军看了看袋子里的暗红的羊绒衫,上手摸了两下,微微点点头, “确实是好,比符振兴那个还要好。” 符生虽然不太懂这个,但是知道是胡幽专门给符振军俩口子整的,肯定不会差的。 符生又指着几个大包狱说, “又弄来一些旧袜子,可能有个上万双吧,这也快过年了,你也给你下面的小兵们发点吧,当福利了。” 符生的话刚说完,从门外头提着热水壶的老郭正好进来了,也是刚好符生说的袜子的事,立即就抬了抬脚说, “哎呀,这个旧袜子我还有几双呢,咋穿也不烂,很舒服的。哦,符生媳妇还给了我两双老年鞋,穿着也舒服。” 符生咬了咬牙,他都觉得老郭是故意抬起脚来显摆的。这一显摆不要紧,符大首长又说, “要不然让你媳妇再给捐点好穿的鞋吧,你媳妇手里头的老艺人那么多,放着也浪费啊。” 平常符大首长可不这样,现在可能是看着要过年了,知道那些小兵兵们苦。 一双胶鞋穿烂了补,补了再穿,发的新鞋会寄给家里的弟弟和妹妹穿。 袜子也是一样的,没有哪个小兵的脚上能穿着崭新好穿的袜子的,都是旧袜子补了又补。 而且在部队有的时候还会小范围办个什么,袜丁大赛,袜子袜丁最狠的,得了第一名的,会被发双好袜子。 但是,即使这样,很多小兵们要么把好袜子又寄回家去了,要么会给家里写信的时候,来报告这个“喜讯”。 符生这几年没少接济下面小兵袜子啊,鞋子的。部队的小兵们的生活情况,他还是很了解的。 只是现在符生一下拿出鞋子,就不行的。符生微紧着眉,在想着什么时候更合适。 符振军见过符生这种袜子,他之前没有仔细看过质量,刚才被老郭一说,就掏出几双“旧袜子”用手用力地捻了捻。 符振军是识货的,即使是发旧的,也知道质量好到难以想像。 符振军眼睛里的闪了点光,除了点头外,还是和符生又说了句, “能想点办法就想点办法吧,你媳妇那些大猪,现在不少了吧。” 符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大猪的事吧,也只能是胡幽自己养的,不能把那种过好的饲料送给任何人。 但是,到底现在胡四家养活了多少头这种大猪了,符生还不清楚。 但是符生却是可以作主送符振军一些的,毕竟是要过年,符振军负责的那些小兵们,大部分人是不会回家的。 而符大首长挥了挥手说, “符振兴寄养的那些,也送你吧,我替他作主了。” 符生先替符振兴默哀了两秒钟,又继续说, “这个事吧,我还得再问问我媳妇,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村子里咋养的呢。” 听了符生说的话后,符大首长却是轻嗤了一声, “管胡家村那一片的,不就是那个叫文布燎的嘛,他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他还能不帮着你们那里嘛。” 确实,文布燎现在很自己人了,不仅在将来的仕途上想靠一靠符家这颗大树,还很乖乖地把他手里弄到的古董全部送到了符振军的手上。 当然,前提是符生弄到了一瓶药,让文布燎感受到了啥叫“人间极致”了。 其实连符生也不知道,胡幽给的那个减肥药实在太对症了。文布燎媳妇本来就是个妖妖娆娆的女人,可是为了装怀孕,愣是把自己差点给吃死了。 “超美减肥药”不愧对这个名字,现在的文布燎媳妇,都被禁止出门了。 而对外面的人说的是,媳妇根本离不开孩子,一眼都离不开。 符生和胡幽可不知道这些,关于文布燎的一些情形,还是从老郭这个“小道消息能手”那里听来了一二的呢。 那这一二能有多少是有用的,符生都没往心里去。 但是,符生和胡幽都知道了一件事: 文布燎的小老婆,文青,这位同志被发派到很偏远的村村里去了。 胡幽当时听了老郭说的后,立即就竖起了大拇指说, “姓文的大老婆牛气哇。” 可是老郭却摇了摇头说, “文青那位女同志啊,不知道看了啥邪门歪道的书了,居然要把人文布燎同志的媳妇给吃死喽。听说都进了医院两回了,心跳还停止了一回。” “嘶……” 胡幽当时就用小肉手手捂着嘴,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啊。 要是胡幽记得不错的化,她好像很早前就把那个“超美减肥药”给了符生了啊,而符生是当时就转手给了符大首长的。 老郭却是一副很可惜的口气, “唉,大概文青这位女同志,没干过啥坏事吧,想把人家害死了。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符振军这位好同志,带着重要的药片子就到喽。” 胡幽听着老郭拐着弯夸符振军手腕高,“呵呵”地笑了一会儿。 胡幽和符生都没料想到,文青居然出手太早了。 老郭一边摇头还一边说, “要换作我哇,这种事要慢刀子磨,才能慢慢地把那石头给磨断了。她就是下手太快了,被一下给发现了。” 胡幽心里话说,那还是我发散思维发现的呢。 后来就没有什么大事或小事能让胡幽继续发散思维的了,而现在符生却让她想办法准备上一万双旧鞋吧。 原因还是和文布燎有关的,符生就把符大首长说的事又重复了一遍, “现在胡家村的安稳,还全靠着文布燎给想办法呢,而你大伯呢,也确实明白了文布燎的苦心。虽然胡家村对外仍然是产粮能手村,又是农业机械化,可是不管是谁出门,都是黑不溜丢的,都跟饿了好些年似的。” 现在胡家村全村人的化妆术,在“嗖嗖”地往上涨。为的就是让外面的人明白一个道理, “胡家村爱上进啊,所有的粮都交给最需要的地方去喽,村里的人哦,勒紧麻绳编的裤腰带过苦日子喽。” 现在胡家村的人出门有了两大特征,第一是黑,那第二就是袄子外面系根破麻绳子。 麻绳子家家会搓,有事没事的搓两根装身上,到了人多的地方系上,人少了再解下来。 符生就跟讲笑话似的,把胡幽听得笑着倒在了炕上, “哎,我觉得你大伯这些年越来越能耐了,知道村里人一个个吃得腰都一天比一天粗,还让麻绳必须系到多长位置最显腰细溜了。” 这为了显得腰细溜可不要紧,把出村办事的村里人的勒得都快断气了。就这样,也要使劲勒。 目的只有一个: 胡家村爱上进。 胡幽以前身在村子里头,没觉得这种事有啥有趣的,现在却听着符生说着的时候,就觉得很好笑呢。 符生把胡幽逗完了,又把笑倒在炕上的胡幽给搂了过来,用力转了几下眼珠子说, “你那些羊有个小二百头了吧,那大公猪呢,有多少头呢?” 胡幽一听,这又是惦记上自己的那些大肉了,不过胡幽觉得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现在符生呆过的两个部队,也都开始发展养殖大业了,这些小兵们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了。 可是,还是有很多地方吃不上呢。 胡幽想了想,慢慢地说, “猪的数量肯定多的,猪多能下崽啊,那些大母猪都被我二哥给阉了,实在用不了那么多种猪。不过,年底吃个肉还是能的。” 胡幽立即又补充了一句说, “那些猪吃的都是好饲料,不存在毒素的,即使是母猪,肉也是又香又好的。” 符生也听懂了,胡幽能把那些本来就属于计划外的大母猪给贡献出来。 “至少要再来几头大公猪吧,这样也好看点。” 符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幽摆摆手, “我不是舍不得公猪,于情于理能让小兵们吃个大肉的年,我还很乐意的。” 胡幽是在想另一件事, “我在想着,要不然这几天让符振兴赶紧把地方给定下来了。” 第397章 胡幽让符生再去给符振兴打电话,最好这几天就把乡村合作社那头的房子给定下来。 符生温和地笑着,眼露温柔地摸着胡幽的后脑勺说, “忽然这么着急作甚呢。” 胡幽把符生的大手从脑袋上拽下去,先是瞪了符生一眼,又用手把自己的头发理顺了。 胡幽有的时候就不明白了,自己的脑袋有啥好摸的,符生是动不动就上来摸两把,真是的,让人觉得怪害羞的。 胡幽把头发重新梳好后,就和符生说, “这个事吧,肯定要尽快的,现在符振兴也没啥事,要是在腊月里把这个事办好了。然后找个黑天儿把那些猪羊鸡的都拉到咱们的新地方,估计明年一年下来,经常能给符振军那头送点肉了。” 现在符生常呆的部队那头就经常有肉了,胡幽自己弄个小的养殖业,就给符振军下面的小兵们供应点肉。 胡幽这么一说,符生觉得确实是该让符振兴忙起来的时候了。 符生和胡幽都想着给有点闲的符振兴找点事做,哪知道符振兴这会儿拿着灰手绢和自家媳妇挥着泪呢。 符振兴一边流泪一边抱着自己媳妇的一条胳膊说, “我怎么那么倒霉啊,咋就只看到我兜子了,唉,我的钱呐……” 不过哭也白哭,符大首长说的话,符振兴是没有权利进行抗议的。 符生和胡幽把事情交待了,就和符振军一起走了。 等胡幽吃了早饭,在院子里看着胡小弟在教符萧黎练武时,就看到院子外面冲进个气喘嘘嘘的人来。 胡幽撩眼皮一看,是符振兴跑得满头大汗进来了。 胡幽都觉得奇怪呢,咋一个个都往她这头跑,不是应该先去旁边的符大首长那里吗? 而符振兴却是头一句在问符生, “符生走了吗,啥时候回来?” 胡幽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符生啥时候回来。唉,当个军嫂好难哦。 而且符生之前从胡幽这里拿走了一台小相机,天天装大衣兜子里头,也不知道都照的什么。 胡幽是会用这种相机的,但是她也不能把符生照的东西拿过来看,看胡小弟的还差不多呢。 这两天胡小弟都是直接指挥着胡三哥,去做相框呢。 胡小弟直接告诉胡三哥照片大概会是多大的,而材料就在凉房里呢,胡三哥这两天除了教授符萧黎学习外,就窝在凉房里头做相框呢。 相框的材料不错,可是光光的木质色的材料,总显得太单调了。 胡三哥和金兰,俩人又研究出了一些花样,现在是一个在相框上刻花样,一个用笔上色。 胡幽看了就撇嘴,她弄相框的时候居然没想到呢。 而符振兴在问起胡三哥的时候,胡幽指着后院说, “在和他媳妇画相框呢,你过去打扰人家作甚,有啥事和我说不就行了。” 符振兴把胡幽拉到吃饭那屋,还给自己弄了杯茶。这屋放着一大罐茶叶,符振兴对这个很熟悉。 符振兴喝了两口水,这才感觉缓了过来,就低声地问胡幽, “你是要折腾啥呢,为啥大首长要让我给符振军分点大金条呢?” “大金条?” 胡幽一听就愣住了,唆了唆嘴巴,忽然感觉心里就是一抽,真替符振兴心疼啊。 符振兴一眼就看出来胡幽的表情,用力喝了两口茶才说, “我是为了大家共同繁荣,看到这箱子没?” 挡住手上提着不算大的木箱子,用手敲了两下, “这里面可不是大金条子,是大金砖,这是在挖我的心。” 胡幽扯了下嘴角笑了笑,她这会儿忽然有点担心,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啊。 虽然那些大金条金砖有很多,可是要从自己兜子里头往外掏,还是很舍不得的。 符振兴一眼就看穿了胡幽的想法,轻笑了一声说, “怎么可能让你花那钱呢,你的就是符生的,大首长是不可能让符生心疼的。” 胡幽心疼呢,就相当于符生心疼了,然后符大首长就会看着难受。所以,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胡幽这里的。 胡幽眨了眨眼,觉得确实也是这样。 “哦,那你现在来这里作甚呢,你难道不是应该送到符振军家里头吗?” 符振兴又一轻哼,慢慢地站了起来,长叹了口气说, “那我心会更痛的。” 符振兴提着装了大金砖的小木箱子走了,胡幽还以为他回家了呢,这个金砖的事,难道不是要当着符振军这个当事人当面打开吗? 胡幽端着茶缸子在喝水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特别大了惊叫声, “啊……” 是从隔壁院子传过来的,听着像是老郭的声音。胡幽站起来准备出屋的时候,就看到胡小弟带着符萧黎跑出门了。 胡幽慢慢地又坐了下去,又在琢磨着和符生商量的事。 要是符振兴的动作够快,年前把家里的猪羊鸡的弄到这边的农乡地区,年后胡二哥和二嫂未静,还有小虎,胡四媳妇俩口子,都可以来住了。 这样一大家子既能经常见面,胡幽还能到处蹿蹿,不像现在在家里真的呆烦了。 没过几分钟,就见胡小弟一边走一边“哈哈”笑着跑进屋了,外面寒气重,带了一股冷气进了屋。 胡幽一看符萧黎没跟着过来,就想到是啥情况了。 胡幽也露出了点笑脸说, “是不是都被大金砖给吓坏了?” 胡小弟咧着嘴笑的一直合不上,胡乱地点了几下头, “郭大叔都坐地上了,符振兴还有脸嫌弃别人,他不说他头一次见金砖的时候啥样呢。要不是我叫他,他在那蝙蝠的教堂里不知道会呆到啥时候呢。” 胡幽笑着没说话,心里却说,你还是我叫的呢。不过那会儿胡小弟年纪小啊,没见过世面是正常的呢。 可是老郭却能被吓得坐在了地上,还只是一小盒子的大金砖呢。 胡幽“啧啧”了两声,把刚冲的茶叶缸子递给了胡小弟,才把暖壶的木塞子给塞上了。 胡幽坐在胡小弟的跟前说, “咱们把二哥二嫂也接来吧,给咱三哥看那房子,我看着也不小,二哥二嫂还有小虎,还和咱爸咱妈一块住,你呢,还跟姐住。” 胡小弟马上就点头,都听胡幽的,二来呢,胡小弟是不想跟胡四媳妇俩口子住,那毛病多的,可难伺候了。 主要还是胡四媳妇,一直想着既然在城里,就要做城里人。 之前因为有胡幽在跟前儿,要是这次是跟胡二哥住一起,二嫂未静可不会管着胡四媳妇,这位还不知道怎么作妖呢。 一想到这个,胡小弟就觉得浑身发抖。 胡幽也明白胡小弟的担忧,就和胡小弟说, “这几天符振兴就要给弄个咱能养猪的地方,到时候咱爸咱妈肯定不放心,而且只有二哥二嫂闲着,让他们都去。” 胡小弟立即就点头,这个主意好。可胡小弟又一想,胡二哥又那么能折腾,在村村里头没机会,那要是在城里头可就不一样了。 胡幽却笑了, “这个啊,小弟你大可不用担心,二哥做事还是有点分寸的。” 胡小弟一听就用手抹下了脑门子,当年要不是胡幽以“哭”相逼,胡二哥和二嫂未静,这俩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凉快着呢。 对于有着过去黑历史的胡二哥,其实胡幽还是信任多一点呢,胡幽先是“呼噜噜”地喝了一口水后说, “哼,谁说养猪不赚钱的,那也要看怎么养,谁来养呢。” 胡幽是想等形势稍好点,弄个养殖厂练练手。 而且看温大舅舅那个意思,是要大干的,自己手又有钱,交给胡二哥去折腾就行。 “哈哈……”胡幽想想就觉得美啊,没忍住就大笑了起来。以温大舅舅的本事,肯定是能整大的,而且这头还有符振兴呢,自己也可以参加参加。 胡幽伸出自己一只小肉手看了看,就和胡小弟说, “姐把你的娶媳妇钱都早早赚回来了,唉,再过个年你也是16岁了,大小伙子了吧,得开始琢磨媳妇的事了。” 胡幽以为自己这么一说,胡小弟肯定会不好意思,结果胡小弟的态度完全出乎胡幽的意料。 “姐,现在见过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丑,我才不要呢。” 说到这个,胡幽也觉得胡小弟说得有一丁点道理。这个年代的人都不注意外在打扮,还只是在想办法填饱肚子呢。 但是胡幽又一想,不对啊,这小子这会儿就开始想着漂亮女人了。 胡幽本来正想再讲讲道理的,想告诉胡小弟,用不了几年,天然美女遍地走哇。现在的女人不是不漂亮,而是没心思打扮。 胡幽刚“呃”了一声,就听到外面“咚咚”地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挺重的,但是又不算太重,胡幽都听出来是谁了。 “砰”地一声,屋子门被用力推开了,一股冷风立马进来了。胡幽缩了下脖子先,随后就说, “小黎,你怎么不跟你小胡老师学好,就学这气人的毛病。” 胡小弟以前就这样,推门动静永远都可大了,现在又为了一个。也不知道啥时候看到胡小弟这样了,现在也学会了。 胡幽同时还白了眼胡小弟,让他以后注意点。 符萧黎以前是干啥也一本正经的,笑都不怎么笑,自从和胡小弟练武后,性子上倒是活泼了点,确实是更像孩子了。 符萧黎倒是挺自觉,一进门就把门关上了,立即就挨着胡小弟坐着,但是却把胡幽看了又看。 胡幽忽然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小子难道又要让自己做什么事吗? 第398章 胡幽轻“咳咳”了两声,果然引起了胡小弟的注意,胡小弟的嘴唇也同样是抖了一下,看着符萧黎慢慢地问, “小黎,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符萧黎的小脸还是挺严肃地,微微点了点头,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像是个做审查工作的大领导似的。 胡小弟立即就把凳子往胡幽这头拉了拉,离这小子远点会安全些。 而符萧黎却仍然是盯着胡幽看,歪了下头,就立即问, “六婶婶啊,你为什么总穿那么破呢,三叔叔说你是最有钱的,可是你总穿那么破,比我奶奶还要难看。” “噗……” 胡幽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到了地上,差点没喷桌子上,符萧黎这小子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 胡幽和胡小弟互看了一眼,都穿的很朴素,甚至比马路上那任何一个人都要显得破旧的衣裳。 胡幽抽了抽脸蛋上的肉,又抿了两下嘴,先是装模作样地在思考似的, “其实吧,我们胡家村一村子人都这样,你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胡小弟立即就把胡家村的特点说了,而符萧黎听了以后,胡幽以为他会捂着嘴“哇”地惊奇一声,结果符萧黎却一脸的嫌弃,嘴巴抿得特别的紧,眼睛眯了眯, “胡家村里的人居然这个样子,我都有点不想去了。” 符萧黎的鬼精程度和胡小弟小时候鬼精程度差不多,但是这并不代表已经长大点的胡小弟,能够随时领悟符萧黎的意思。 胡小弟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脑门,疑惑地说, “小黎,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穿的好点儿?” 符萧黎却是轻哼了一声, “错。” 符萧黎伸出一根手指,随便划拉了方向说, “我觉得你们那里的生活可比城里人舒服多了,而且听着还很有意思,你们居然还跑出来,简直太蠢了。” 胡幽都不想听符萧黎再继续说下去了,这小子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来找自己麻烦的。 胡幽就让胡小弟把符萧黎赶紧给提走了,不过胡小弟却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小孩子主意可真多。 胡小弟拉着符萧黎的手,慢慢地问他对他奶奶家的看法, “你有没有觉得侯家人也挺蠢的。” 胡小弟的话让符萧黎的脸崩得更紧了,两只手互相交叠着,用力拧着小眉毛,胡幽看他这样子,还以为他在做什么重大的抉择呢。 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符萧黎,最后像是又特别的无奈,微微点点头, “小老师,你说得好像是对的,侯家做的那些事,都让我爷爷很头疼,确实不像话。” 胡幽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最后让胡小弟带着符萧黎去吃水果了。而胡幽还告诉符萧黎说, “中午给你吃脆皮五花肉。” 符萧黎很爱吃五花肉的,尤其是又脆又香的,油都烤出去了,可是在听胡幽说的时候,竟然缓缓地摇摇头, “郭爷爷和邻居爷爷去下馆子了。” 胡幽正要答一句,却听到符萧黎特别幽怨地说, “他们吃涮肉去了。” 不仅幽怨还带点委屈,胡幽看了看胡小弟说, “小弟啊,你想吃啥呢?” 胡小弟立即就说, “吃涮肉。” 今天的天确实有点冷,也适合吃涮锅子,胡幽去准备了。而从凉房里画相框出来的俩个,也到厨房去帮忙了。 俩人一进厨房,直接被吓了一跳。 一个特别大的铜锅,比桌子还要大。 当然因为是厨房的桌子小,但是这个锅实在太大了,胡三哥和金兰俩人围着转了一圈,发现这个锅不仅大,而且还能在边上放东西。 大锅周围有一圈像方桌似的石台,把大铜锅给围住了。 胡三哥嘴角抽了几下,而金兰却是笑着问胡幽, “小宝,这个大锅真好哇,不仅能放碗,我们在旁边坐凳子涮肉,还能在自己跟前放很多的菜。” 胡幽点点头,这可是她从未来世界专门订做的,按照她从后世吃到的超级大火锅的经历里总结出来的。 胡幽当时就把自己的要求告诉系统,就让系统找了个未来世界的厂家订做了一个大火锅。 一开始说的价钱还满高的,但是胡幽不差钱,让系统去弄就可以了。现在真的是钱多到没地方花,也没啥可买的。 可是等成品做出来以后,未来世界那个厂家居然送了胡幽五个,说是给她的谢礼。 要不是因为隔着不同时空与空间,对方恨不得从胡幽这里再整几种可以挖掘的商机呢。 其实连胡幽都没想到,这么霸气的吃法,居然失传了。 胡幽热了好几锅开水,都倒在了大火锅里面,而火锅里面也烧上了炭火。 因为是未来科技产品,所谓的炭火点燃之类的,都是有能源支持的。 胡幽在底下放了好多黑炭就没再管了,今天虽然人不多,但是大家都是吃新鲜呢。 可事儿就是这样巧啊,在家里呆得心烦意乱的庞医生,在庞师长媳妇的掺扶下,转弯转到胡幽这里来了。 庞医生这人很直接,一点也不和胡幽客气,但是因为最近快生了,晚上尿频特别的严重,脸色不是特别好。 也幸好是快生了,要不然以庞医生爱子的程度,肯定会死忍着。 有的时候连庞师长媳妇都看着要掉泪,越到快生的时候,肚里的孩子越折腾大人。 今天的天虽然还是挺冷的,但是庞医生说想出去走走。 庞同志和庞师长一起在厨房弄饭呢,就庞师长媳妇扶着庞医生慢慢地在外面走了一圈。 走着走着就来了胡幽这,一进胡幽院子就闻到好闻的香味了。 庞医生现在味口也不算好,就进了胡幽这的厨房,可一进厨房也被大厨房中间的大火锅给震住了。 庞医生一只手扶着后腰,围着大火锅转了好几圈,胡小弟立即跑出去,给拿了把椅子来。 胡幽那屋里有两把带棉垫的椅子,胡小弟给拎了一把过来。胡小弟把椅子就放在了大火锅跟前,还和庞师长媳妇,一起把庞医生扶着坐下了。 因为下面也是围着一圈材质,挡着热往人身上扑,坐着也不难受。 庞医生一往上坐,胡幽和金兰就赶紧给上菜和肉,胡小弟马上也去帮忙切肉了。 不过今天的肉和菜都是分着大碗装的,几乎每个吃饭的人跟前都有一碗蔬菜和一碗涮肉。 胡幽早就用食物处理器打好了麻酱,也一人舀了一大碗端了上去。 等符大首长被胡三哥带过去吃饭的时候,看见厨房中间放的大火锅里,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而已经坐在位置的曲明老头,看着眼前的大锅里的滚滚开水,还有每人眼前一把长漏勺和长筷。 曲明老头盯着看了一会儿,而符振兴却凑了过来和曲明老头说, “曲爷爷,您没啥想法?” 而曲明却是笑了笑,笑得很有深意,反倒是让符振兴心里有点没数了呢。 不过符振兴这人脑子活,爱倒腾东西,乐意赚钱,看到这个大火锅时,脑子里就开始转啊转。其实符振兴刚才过来帮忙的时候,差点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呢。 不过幸好用手死扒着厨房的门,符振兴把个大火锅差点没瞪出窟窿来。 今天的人不算多,大家坐的都有点距离呢。 吃这种火锅都很新鲜,不管是曲明老头还是符大首长,都觉得很过瘾。 而胡幽正好坐在符振兴的旁边,收到了符振兴好多个眼神。 做这个大火锅是胡幽突发奇想,这个人多吃着就觉得很壮观,也很爽。 尤其是饭后那种食物进肚子的满足感,还会觉得很幸福,这种感觉就是符振兴要的。 符振兴给胡幽打了好多个眼色,胡幽无奈地放下筷子低声地和符振兴说, “这个要和符生商议。” 胡幽现在可不和符振兴瞎捣鼓,一不小心目标太大,就容易出事。符振兴这家伙今天大概是太高兴,也喝了点酒,都有点得意忘形了。 今天这顿饭吃得很好,庞师长媳妇刚放下筷子就夸胡幽, “你大嫂这几天一直都吃不下饭,浑身难受,今天啊总算是在你这里吃好了。小宝啊,你可真有本事。” 胡幽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了,她就是在家闲得不行,所有给胡三哥准备好的都差不多的。 只剩下住的地方,也是不急的,慢慢让老郭去给想办法。 胡幽刚才还和符振兴又说了一次,让他尽快给想办法,一进腊月更冷了,把那些牲口弄过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尤其是那些大猪,也只弄来一部分,大部分准备都杀掉了。 不仅要给符振军提供一部分,还要留着明年一年要吃的呢。这些肉都会放在胡幽的系统仓库里,保鲜绝对一流。 胡幽因为被庞师长媳妇连着夸了好几句,就有些醉醉的,正要叫“婶儿”的时候,就听到“啊哟”地一声。 这会儿都在说话呢,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胡幽一开始没听出来是谁。 可是又一声“啊哟”,所有人都听到了。 就见刚才站起来准备消食的庞医生,扶着庞师长媳妇的手,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这一看就是要生了哇,但是,还差几天才到腊月呢,当时大夫说进了腊月里才要生的啊。 胡幽头一次见这种情形,就有点发懵。 庞师长媳妇也是被吓了一跳,刚才胡幽要叫庞师长和庞同志过来吃饭,被庞师长媳妇给拦住了,可现在却忽然觉得少了帮手。 符大首长指着胡小弟说, “去开车,就用你上次开的那辆。” 第399章 符大首长立即让胡小弟去开车,现在老郭也没在,最会开车的就是胡小弟了。而符振兴和胡三哥,负责扶着庞医生。 符大首长也是识货的,知道胡小弟开着那个外面很破烂的大吉普车,里面好坐着呢。 胡小弟把车一开过来,庞师长媳妇先上去了,然后就是符振兴把庞医生给扶上了车。 胡三哥和金兰跟着去了,胡幽一会儿去。 胡幽先去给胡大哥部队打了个电话,吴团长说胡大哥要一个礼拜才回来,而且能有个不错的假期。 胡大哥大概是掐着时间的,可是谁能想到,吃火锅吃激动了,孩子要提早出来了。 庞医生被送到医院去了,胡幽才又跑去大嫂家去通知庞师长和庞同志。 庞师长和庞同志,本来是预料到庞医生去胡幽家了,俩人也没怎么担心。 可是刚吃了两口饭,就听到胡幽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 胡幽还没进屋呢,庞师长立即就走到了门口,话差不多就是脱口而出的, “小宝,咋了?” “我嫂子突然肚疼,已经去医……” 胡幽的话还没说完了,庞师长拔腿就往外跑,刚跑了几步被庞同志给抓住了。 庞同志是直接就赶紧拉着说, “爸,他们都去医院了,不会有事的,你先把这口饭赶紧吃了。” 胡幽一看,确实是刚吃上,也赶紧附和, “一会儿我们坐符振兴的车去,不用急的。” 胡幽也知道这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生的,刚才庞师长媳妇还说女人生孩子没那么快,让大家别着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庞师长媳妇却是利索地头一个上了大吉普车的。 胡幽对这个孕妇的流程不懂,就赶紧问庞同志。 庞同志一拍自己脑门子,也是说急晕了,又回头和没吃两口饭就要站起来走人的庞师长说, “爸,你别急呢,现在天刚黑呢,我去把准备好的给大人和孩子的衣服,还有小被子什么的,我都给准备好。” 胡幽觉得有点乱,就问了句庞同志, “那孩子生了去哪住啊?” 庞同志又一拍脑门说, “我去给炕上加点柴,把炕和屋都烧暖了。” 胡幽也跟着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庞医生住这屋倒是大,就是有点空。 庞医生这人简洁惯了,除了地上有个之前自己给摆的小桌子,大柜,衣柜,炕上的炕柜,好像也没别的了。 睡炕当然不会冷的,孕妇睡炕是没问题的,但是这屋啥也不放,虽然这会儿庞同志从柜里往外翻之前准备好的东西,胡幽却觉得还是有点寒碜。 这个大嫂庞医生,实在是太检朴了,大概是当兵时间久了的习惯。 本来还以为庞医生这头都弄得挺好的,却在胡幽看来,太糙了。这样坐月子,要是受了寒可咋整呢。 其实也不是庞医生这头会不太好,而是胡幽都是按照后世那标准来的。 这个年代其实能有庞医生现在这条件,都是太不错了的。 胡幽立即就通过意识流联系了系统,让系统去购置了一整套的坐月子套餐。 不仅包括大人用的穿的,还有小婴儿的穿的用的。 胡幽又让系统赶紧再去那个厂家订做个炉子,而是后世那种大火炉子,火筒子可以插进炕里面,所以走不走烟道都无所谓。 而且这屋里头有小婴儿呢,那炕上的温度,怕是不够。 大人是不会觉得冷的,胡幽就是怕小婴儿受了凉,尤其现在要进腊月里了,是最冷的时候。 况且,坐月子就要暖和。 胡幽又走到窗户跟前看了下窗帘子,发现窗帘也薄,又让系统去找厚窗帘,还要透光的。 胡幽用意识都和系统安排好了,这边庞同志也把准备好的东西,装一个大包里了。 胡幽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想到庞师长媳妇说的话,就揪着庞同志的胳膊说, “庞同志啊,等一会儿把东西放医院了,咱俩先回来休息,明天早早的给他们去送饭,然后看看还缺什么的,明天还有时间去买。” 毕竟现在外面天太黑了啊,而胡幽说得话,庞同志觉得实在是太在理了。 “唉,小宝啊,你想得真细,啥也想到了。” 庞同志拉着胡幽又说, “我家庞医生这孩子是头一胎,弄得所有人都紧张,连我这个生过两胎的,现在都是脑子里一团浆糊。” 胡幽觉得今天大家都有点浆糊呢。 等到胡幽坐上符振兴的大吉普车,去了医院后,还没到病房那头呢,就看到前面站着一堆人。 把胡幽吓一跳,还以为咋回事呢。 胡小弟正好看过来了,立即就快走了过来。胡小弟和胡幽还有后面着急的庞师长以及庞同志说了下情况, “还有两个孕妇比大嫂早来了一步,大夫和护士那边在给安排床位呢,这会儿大嫂在轮椅上坐的呢。” 胡三哥让胡小弟去租了个轮椅,让大嫂庞医生坐在上面舒服一些。 刚才大夫看了以后就直接说,今天生不了,先住医院吧。 能住医院的时候,说明就是今天生不了,那就明天了。 但是明天得啥时候,这个大夫也没说那么清楚。 不过听现在这么一说,胡幽也算放心了。胡幽又上前把自己手上的袋子交在了金兰手上,今天晚上庞家人先陪着,他们先回去给准备东西。 胡幽又和金兰说, “这里面是个饭盒,里面有饼,切好的卤肉和鸡蛋,一会儿你们饿了吃。” 医院能让陪床的只有一两个,再说今天还不生的呢,一大堆人呆着也没用。 符振兴都没进来,还在外面车上呢。 胡幽也觉得他们人太多,呆着也没啥用,就让胡小弟先跟自己回去了。 胡幽还和庞同志要了门钥匙,说是把自己给大嫂准备好的东西,都给放过去。 庞同志也没多想什么,就把钥匙塞给了胡幽。 还真是和庞同志说的那样,自己生孩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胡幽带着胡小弟还有胡三哥金兰,开着他们的车先走了。符振兴还在原地等着庞家的人,到时候晚上再给送回去了。 胡幽刚一进门,就听到系统“叮”的一声, “主人,他们有差不多的炉子,不需要订制,因为之前做过什么仿古设计展,手上有一些旧货。” 胡幽一听就觉得真是太好了,这些东西在系统的旧货市场都没有弄到,却没想到那个厂家还挺给力的呢。 系统立即按照胡幽的要求,去把那个厂家手上有的六个大炉子全买到手了。 这个炉子的大概说明胡幽也看了下,确实有个火筒,特殊材质弄的,和这个年代的火炉子超级相像。 胡幽对于未来世界人们追求仿古产品的精神,有一种由衷的佩服,连这种东西都能做出来。 胡幽和胡小弟直接就去了大嫂庞医生那头,这个炉子很好装,而且火筒还可以拉长,一层套一层的,特别的方便。 胡小弟动手能力强啊,几下就装好了。 把原来在炕洞里面堵着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把火筒子塞了进去,而且火筒子周围还有一圈卡子,也能够防止烟往外露。 胡幽这边在给换厚窗帘呢,而胡小弟又把大炉子的火给生上了。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觉得暖和了不少,胡幽这回是满意了。 随后又把给婴儿的奶瓶,奶粉,小褥子,小被子,小衣裳,还有什么扑粉,祛湿粉,等等,反正能用到的,都堆在了炕的边角上了。 胡幽都是想着差不多的,太扎眼的都没往出拿,比如小婴儿用的一次性尿布,带点睡眠音乐的小摇床,等等。 所有带点科技性和没有听说过的东西,胡幽都没往出拿。 其实胡幽也没有想到,这个什么育婴套餐,东西能这么全。连时时测试小孩温度的温度计都会有,这个胡幽觉得更用不着了,庞医生对这个比谁都清楚呢。 胡幽看着都弄得差不多,又给庞医生留了两套厚褥子和厚被子,都是大褥子和大被子,就看庞医生想不想盖这种大被子了。 胡幽弄的大被子既软和,又轻便,倒是很适合的。 只是胡幽今天去医院没来得及和庞医生说上一句话,就看到庞医生咬着牙拧着眉,好像很不舒服的。 胡幽和胡小弟把大嫂庞医生这里安排好,这才顶着星辰回了家了。不过胡幽倒没觉得累,却觉得有点兴奋。 连胡小弟也一样,胡二哥家的小虎,他们没见着出生,这回可以见着了。 胡幽一回去就去抓了两只老母鸡,刚用食物处理器整成光溜溜的,一出凉房,就被胡三哥看见了,一下就把两只大母鸡抢了过去。胡三哥摆摆手说, “小宝,你和小弟去休息吧,别忙乎了,明天一早去送饭呢。鸡我给炖上,我找最大的那个锅炖,文火熬一晚上,明天早上正好喝。” 两只鸡用大火锅炖,胡三哥悄悄地赞叹着自己的行为。看着盖上的大盖子,和慢慢飘出的香味,点点头满意地回屋休息去了。 因为着急忙慌的去了医院,吃了饭都没来得及收拾。 和邻居吃了饭,又去谈了大下午的心,回来后的老郭,扁着肚子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老郭也是连着退了好几步,可是看着大火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锅里下的全是肉和菜,一个人也没有。 哦,有一个,是慢条斯理在吃肉的符萧黎。 符萧黎在看到老郭进来后,把嘴里的菜咽进了肚子说, “庞医生要生了,他们都走了。” 为了这顿大火锅,符萧黎中午可是随便就吃了一点,下午开饭早,可是吃火锅慢,所有人都走了,他坐在高椅子上,慢慢的吃。 胡幽给符萧黎找了把高的木头椅,正合适符萧黎。 符萧黎用大漏勺捞出一点菜,放在自己旁边的空碗里,又拿起了筷子。 老郭一开始还担心符萧黎呢,对着这么大个锅,可是这小子地是一点事也没。 老郭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被绳子绑在了高椅子上了。 这个也是胡幽想出的招,符萧黎非要自己弄着吃,可是锅大啊,胡幽就让胡小弟找了根绳子,把符萧黎的腰紧紧捆在了椅子上。 就这样所有人都放心了,然后所有人忙乎起来了,把个正吃得高兴的符萧黎给忘了。 符大首长也是跟着出去看了看,曲明老头帮着收拾了下东西。一来二去,没人顾得上厨房了。 老郭还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在符萧黎的旁边,俩人安静的吃着肉和菜。 吃完了收拾了,老郭把符萧黎从高椅子上解了下来,拉着他回那边去了。 等胡幽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符萧黎去哪了?” 第400章 胡幽找了个罐子,装了一罐子鸡汤,还有一只已经炖得要散架得整鸡。 胡幽装了一饭盒米饭,一饭盒炒芹菜,五六个碗。 因为胡小弟开车,自己有车都好办着呢。 胡小弟提着一个整罐子,胡幽拿着一个布袋子,俩人先后就进了病房。 胡幽进去一看,四张病床,两个孕妇,三个陪床的。 大嫂庞医生这里是俩个陪床的,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而另外那个孕妇正好和庞医生隔着个病床。 两家一边一个,谁也不干扰谁,分得挺清楚的。 胡小弟把鸡汤大罐子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胡幽又把布袋子也放在了小柜子上。 胡幽是直接把饭盒和里面的餐具都拿了出来,六个碗六双筷子和六个勺子。 一大盒白米饭,一大盒炒菜,胡幽都摆开了。 产前阵痛很累人的,庞医生把鼻子在柜子跟前嗅了嗅说, “小姑子,给我来只鸡腿。” 胡幽立即就给庞医生先盛了碗鸡汤,用铁勺子把鸡腿给扒了下来。炖了一晚上的大母鸡,骨头都酥得不行。 胡幽把汤放在小柜子角上,又用勺子从饭盒里挖了些米饭,还有肉片芹菜,又放在了庞医生汤碗的旁边。 旁边的庞师长媳妇立即就拿起勺子要喂庞医生,被庞医生给躲开了。 现在庞医生还有力气呢,而且确实饿了。 胡幽指着另外的碗筷,和庞师长媳妇说, “婶子,你和庞同志也赶紧吃,趁现在还热着呢。一会儿你们跟我回去一个,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胡幽的意思是中午再来,现在庞医生看着挺精神的,不像要马上生了的。 可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都摇了摇头,尤其是庞师长媳妇,根本就不放心, “小宝啊,你回去吧,我这盯着。” 胡幽看着劝也没用,只能让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多喝点汤。 “家里的大锅里还有一只老母鸡呢,一直在火上炖着呢,我三哥说一会儿就下面条,过两小时再送来。” 庞医生确实没少吃,半只鸡都她吃了,庞同志和庞师长媳妇俩人吃了小半只,其它的一些鸡和汤,给那个床的孕妇分了一些。 胡幽没看出来,庞师长媳妇可是看出来,这个陪床的是亲妈,婆家人没见着一个。 人家的事,胡幽也没多问,不过庞师长媳妇却把胡幽拉在外面悄悄地说, “这家人也是京都的,但是现在男人当兵在外呢,婆家人不管不问的。现在这个时候你也清楚,很多人吃不上一口好饭的。” 庞师长也是当兵的,虽然现在属于半退休状态,但是庞师长媳妇跟在庞师长跟前大半辈子,对当兵的最了解了。 庞师长媳妇又继续和胡幽说, “那个女的刚才找我,问问能不能从咱这买两只老母鸡。小宝啊,这个事吧,唉。” 庞师长媳妇这会儿心里想的是,自己闺女还得靠人家胡幽呢,自己这是作甚呢。庞师长媳妇就又觉得有些害臊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这差不多是本能的反应了。 跟庞师长在部队大半辈子,成天干的就是给小兵们解决各种家庭困难的。 胡幽却笑着并不介意,庞师长媳妇见多了苦日子的人了,尤其现在这个还是孕妇。 丈夫当兵没在家,媳妇要生了,婆家居然没人来。 这种事不管是哪个年代,婆媳再有矛盾,也得分时候的吧。胡幽无奈地摇了摇头,让胡小弟回去抓两只大母鸡来,从家里找个笼子给装来。 不过胡幽让庞师长媳妇和那家人说好,这个不能让别人知道。那家孕妇妇的妈妈,捂着脸失声哭了起来。 因为是在医院的走廊里,没有在病房,胡幽看着庞师长媳妇,不明白这位大婶到底是咋的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庞师长媳妇只能叹口气,说这么句话。 可那个大婶大概是压抑时间久了,却是摇了摇头,眼泪鼻涕一把的说, “我姑娘家婆婆不知道听了哪传的谣言,说我家姑娘怀的是别人的娃,这不,还给部队去了几封信,要让女婿离婚。” 胡幽一听,这事可大了。 这年月可不比后世,脑袋上绿一片常有的事儿,这个年代的人可不会,尤其是军嫂,很多程度上可是无私奉献型的。 胡幽撇撇嘴说, “那你家女婿呢,不是在部队上了吗,他没请个假啥的?” 一说女婿这个大婶却是笑了笑, “我女婿人还好,来了信说他只相信我姑娘的,可是现在是那家人都不露个面。” 胡幽想想这当兵的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后方战线都是水火不容的,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胡幽忽然又想到了胡大哥,又赶紧和庞师长媳妇说, “我大哥过几天就能回来,他们领导说要是任务完成的早,还能早两天。” 胡幽家可没别人家的那些内部矛盾,这位婶子听说胡幽是小姑子的时候,眼珠子差点落地上喽。 胡幽当时还想伸出手给接来着,可人家还算长得牢靠。 胡幽被夸得不好意思的耸耸肩膀,这个大婶子哭得脏兮兮的就去厕所的水池子洗脸去了。 胡幽就又和庞师长媳妇说了给大嫂装炉子的事, “我和小弟昨天给大嫂那屋装了个炉子,炉子大,到时候在大炉子上面罩个大的竹笼,给孩子烤个尿布啥的,特别方便。” 胡幽这话一说,倒把庞师长媳妇给说哭了。胡幽还以为庞师长媳妇咋回事呢,居然是被胡幽给感动的。 庞师长媳妇掏出灰手绢,擦了擦泪,又笑了笑, “唉,小宝啊,你啥都想到了,我这当妈的都不如你这当小姑子的。” 胡幽心说现在是因为大家都没那条件,有的时候想到了都不好意思提呢。 胡幽又把小婴儿能用到的东西,都罗列了一遍,听得庞师长媳妇把胡幽扫视了好几遍。 庞师长媳妇把胡幽拉到医院外面,看着没啥人,才又和胡幽说了点事, “居委会王大妈说接到了好几次举报,说你那边在搞资本主义活动。你小心点啊,你去上海弄到的这些东西啊,可千万别再和别人说了呢。” 居委会那个冰冷的王大妈,居然能和庞师长媳妇相处融洽。胡幽点了点头,就假装那些东西是从上海买到的。 等大嫂庞医生早饭吃好了,胡幽还站在旁边笑嘻嘻的说, “大嫂啊,你现在还没生呢,等生了以后老长时间不能吃带味儿的东西了。你现在想想,中午除了面条还想吃啥。” 庞医生这人脸上表情特别的少,可能是吃了老鸡汤有劲了,这会儿也有心思琢磨下一顿吃啥了。不过庞医生说话还是有点清冷呢,就是声音特别的低。 “小姑子,给我炒个辣肥肠吧。” 胡幽抬眼皮看了眼庞师长媳妇,而庞师长媳妇也像是听不明白,看着庞同志。 庞同志咬了咬牙说, “怀孕以后口味会变的嘛,我家庞医生以前不爱吃,现在就爱吃了呢。” 其实连庞同志都不明白自己妹子,前两天还嘲笑庞师长吃臭肠子,这才隔了几天,又变了。 庞同志用手背摸了下脑门上的汗,庞医生性情不仅在变,这其它的也是,变化好快哦,有点接不住。 胡幽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吃辣的行不行,就出去又找护士问了问。 护士看了下庞医生的病例,说庞医生身体很好,稍微吃一点没事。 胡幽心里有底了,回去就给炒了个辣肥肠,不过是微辣的,还炒的鸡蛋西红柿,地三鲜,切了两颗咸鸭蛋,大米饭。 胡幽还怕人家庞医生要生,没到中午又和胡小弟把饭送来了,这次来的还有金兰。 金兰提的鸡汤面,跟在胡幽后面,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胡幽看了几眼金兰,都怀疑她是不是来熟悉环境的。 不过胡幽想的,这要不是因为曲明老头现在不能随意冒头,以曲明老头骚包劲,肯定会把金兰送到洋人的医院去生娃的。 胡幽坚信自己想的是对的,别看现在大家都穷,吃不好穿不好的。可曲明老头可从来没穿不好吃不好,即使不是因为跟着胡幽,以曲明老头的本事,吃好穿好那都是极小的事。 胡幽进了病房,和胡小弟把菜都放好了,又给庞医生先盛好菜和饭。 专门带了个大海碗,把饭盒里的辣炒肥肠,炒鸡蛋,还有地三鲜,都拔了一半在大海碗里面,又捞出一小碗鸡汤面,一大碗米饭,放在了旁边小柜子上。 旁边那母女俩,看着这庞医生这孕妇就跟老佛爷似的,俩人都眦牙。 不过今天中午旁边这个孕妇也吃上了鸡汤面,上午胡小弟把两只大母鸡给提过来了,还送了他们十来颗大鸡蛋。 母女俩抱着鸡蛋大哭了一场,把胡小弟吓得直接退出了病房。 这会儿胡小弟也差不多,偷看了俩人几眼后,还耸了耸他的粗眉毛。 不过中午庞医生吃得有点多,胡幽就觉得她吃得多,不仅把一大海碗的菜全吃了,又多吃了一碗面。 胡幽本来正要问问庞医生要不要起来走走,却见庞医生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胡幽赶紧从衣兜里头掏出一块灰手绢递了过去。 庞医生是利索地擦了擦嘴,把手绢又放回到胡幽的手里了。胡幽看着手里的手绢发愣,觉得这会庞医生有点怪,又看见庞医生在穿鞋。 胡幽点头的同时,还和庞医生说话来, “大嫂,你下来走走也成。哦,站站也成。” 庞医生不仅起来了,还抬脚走路,走了两步回过头用一种特别淡然的口吻和胡幽说, “小姑子,我要生了。” 第401章 庞医生的声音仍然是有些清冷的,还不急不缓地,回头之中,显得是那样的云淡风清的,还带着一点点笑容, “小姑子,我要生了。” 庞医生这话说得太淡然的,让胡幽不禁有种错觉,像是庞医生回眸之中带点笑,说着和自己不相干的事,转身而去了。 庞医生和胡幽说完话后,一转身一只手扶着大肚子就出了病房门。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庞同志,可怜的庞同志抖了好几下嘴唇说, “妈,她说啥来着?” “哎呀,她说她要生了。” 旁边孕妇陪床的那个婶子,立即就大叫了一声,终于把这几个被惊吓到的人给叫醒了。 胡幽手里的灰手绢也掉地上了,差点没在原地转几圈,大声地和庞师长媳妇说, “婶儿,我大嫂要生了,她自己出去了。” 庞医生不愧是庞医生啊,等胡幽这一堆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大夫请到产房去了。 而胡幽瞪着手术室侧面墙一个大大的“产”字在发愣,这心咋就像是被吊半空似的,不上不下的,让人特别的难受。 不过从里面出来了个大夫,拿着病例喊“庞志春家属,庞志春家属,来签字。” 庞师长媳妇晃晃悠悠、摇摇晃晃地要过去签字,就听到后面有个人声音洪亮地说,“我来签。” 胡幽多希望这个声音是胡大哥啊,关键时候出现的人物。可惜来的是庞师长,因为最近大半年一直在喝养生茶,半白的头发已经全黑了。 庞师长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戴着军帽,外面的军大衣也都快洗破了,大步走到了大夫跟前。 最后大夫还是让个家属进去了,还是庞同志进去的,庞师长媳妇紧张得眼泪直流。 胡幽还以为庞师长媳妇见过生外孙呢,没想到是头一次经历。之前两次庞同志是生出娃之后,才通知的她。 胡幽也挺激动的,可是没庞师长媳妇激动,甚至庞师长一只手张开五根手指头捂在了脸上。 胡幽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反倒是觉得庞医生好坚强哦,好强大哦,不愧是外科主刀大医生哦。 这会儿的医院设备也相当简陋了,胡幽旁边的胡小弟一直是站着的,胡幽和金兰,还有庞师长俩口子,四人挤在一个很窄小的木头长椅上。 胡幽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产房里面没有发出任何痛苦声,或者是嘶喊声,胡幽觉得这和自己曾经看过的电视不太一样。 随后胡幽发现庞师长媳妇也在嘀咕, “庞师长,咱家庞医生咋不喊呢?” 庞师长把手从脸上拿下来,脚底在地上搓了几下,虽然没有说话,胡幽猜他是不知道。 胡幽也不知道,金兰更是,而胡小弟就最是一头雾水了。 不过胡小弟凑到产房门口听了一会儿,朝着胡幽摇了摇头。 “啊呀。” 胡幽一拍大腿就坐了起来,想起来了。 胡幽在原地转了几圈,就急着问庞师长媳妇, “婶儿,今天晚上吃啥呢?” 庞师长媳妇大概对这个“吃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大概有两分钟才“噢”了一声, “晚上应该不吃了吧,明天早上吧,明天早上弄点汤和面,不要放盐。” 庞师长媳妇叨叨了一会儿,胡幽是明白了。 胡幽想着,庞医生生完肯定要睡觉了,那要吃的是小婴儿。胡幽把思路理顺了,这会儿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胡幽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就是她让系统去找找还有没有小婴儿能用之类的东西那会会儿的,系统“叮”地一声领命去了。 “叮”地一声脆脆响后,胡幽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啊!” 胡幽听得清清儿的,这一声大喊是独有的一声,属于大嫂庞医生的,从产房里发了出来。所有人都听到了,胡小弟是第一个蹿到了产房门口,其他人也都站了过去。 都很担心庞医生,咋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吼啊。 胡幽觉得自己大概被不该有的电视情节荼毒太深了,这些和事实还是不太一样的。 “哇……” 一声更加脆生生的小婴儿的哭声,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胡小弟耳朵灵,还低声地说, “好像有人用手抽打小婴儿的屁股,啪啪几下,把小婴儿拍哭了。” 这几个人都知道胡小弟耳朵灵,可是这还隔着道门呢。 要不现在情况特殊,估计庞师长要过来再研究研究胡小弟的耳朵。胡幽倒是很习惯的,曾经和胡小弟去胡家村老林子的时候,胡小弟连风声吹过草的声音都能听出来。 别人是用看的,胡小弟只要一听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这个好耳朵还没有啥大用处,胡幽是希望快别瞎用了,做个正常的耳朵挺好的。 胡幽正瞎想着呢,产房门推开了。 “哎哟,哦……” 从病房里出来的戴口罩穿白大褂的大夫,发出了一声奇怪的音调。因为一开门,有一堆脑袋正冲着产房呢。 大夫干巴巴地“呵呵”地笑了两声说, “哦,母子平安,孩子很健康,有7斤呢。” 胡幽一听这声音,就觉得怪怪的,果然还听到这位大夫又嘀咕了一句, “这家果然生活好,孩子能有这么大呢。” 这个年代出生的婴儿能有个七斤,也不算太多的。后世因为营养好,大部分都是七斤左右,也会经常有八斤或九斤的婴儿。 胡幽听到这些的时候,就觉得舒心啊。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庞医生的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旁边的护士用小被子抱着小婴儿,跟在旁边。 一直到了病房,胡幽都跟在最后,不过孩子刚才是看见了。虽然胡幽也是扯了扯嘴巴,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胡家的基因强大啊。 长得那黑孩儿样子,和胡大哥真是太像了。 等大夫细细地交待完一些注意事项离开后,胡幽才进了病房。一进病房就听到庞同志那好久不咋听到的绕梁的魔音穿耳, “哎哟,我的妈啊,这孩子长得可真像咱家庞医生。” 胡幽和胡小弟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黑孩儿,俩人再又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可胡幽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啊。 庞师长媳妇说话的时候都带颤音呢, “真是太好了,没受啥罪,不到四十分钟这孩子就出来了,知道心疼亲妈哦。” “是啊。” 庞同志作为庞医生的姐,还转过头看了眼闭着眼确是挺累的庞医生,这才和庞师长媳妇说, “妈啊,咱家庞医生真有本事。大夫都说了,咱庞医生因为平时总站着,屁股大,‘咕咚’一下,孩子就生出来啦。哎哟,真是太好了。” 胡幽看着自己没啥事,又和庞师长媳妇说, “我们送庞师长回去,我再把我嫂子和婴儿用的东西多带一些来。” 胡幽看着庞医生好像差不多要睡着了,看了眼就出病房了,金兰也跟着回去了。 不过晚上还要送饭来的,毕竟还有陪床的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呢。 胡幽觉得大嫂庞医生应该在医院就再住两天就能回去,而庞师长和胡幽说,让她去休息,现在也没啥事了。 庞师长这会儿走路都带上下颠颠的呢,就跟腿抽抽了似的。 一直到回了住处,胡小弟把庞师长送回去的。等胡小弟回来的时候,还和胡幽学呢,抬着一条腿,来回抽抽着,就是落不在地上。 胡幽白了眼胡小弟说, “这可是庞师长俩口子头一个看着出生的小婴儿呢,哦,真是太好了。” 胡幽两只手的手指互相交叉在一起,放在下巴上,看着喝水的胡小弟, “小弟,你说小婴儿叫个什么名字呢?” 胡小弟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茶缸子放在了桌子上,挨着胡幽坐了下来。 胡小弟先是摇了摇头, “咱大嫂不是咱二嫂,姐,你作不了主的。” 胡幽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用商量的口吻和胡小弟说, “那,你姐我给起个小名儿呢?” 胡小弟也想知道胡幽要给起啥小名儿,本来这起大名儿的事儿也不归胡幽管。 胡小弟抬手挠了两下鼻子说, “姐,那你准备给起个啥名呢?” 上次随口叫了个小虎,胡二哥的头一个儿子的小名儿,就这么随便地被叫做小虎了。 原因就是胡幽觉得胡二哥口中的刚出生的婴儿,是白白净净,虎头虎脑。 现在的胡大哥的孩子,可是皱皱巴巴,黑黑红红的。胡小弟很难以想像出来,要是按照这个情形,胡幽能给起个啥小名儿的。 胡幽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长成那难看,快赶上胡大哥黑了。虽然这会儿看不出是不是很帅气,但是以胡大哥和庞医生的相貌,也应该不会长差的。 可是现在那毕竟是未来的事,现在依据外貌特征起个小名儿,胡幽突然觉得有点难度。 “呵呵,我还没想好呢。” 胡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想到还有在胡小弟跟前给自己挖这深坑的时候。 胡幽和胡小弟今天也确实有点累了,早上起得特别早。 晚上就是胡三哥和金兰去送的饭,是老郭开的车,顺便看了看刚出生的黑孩儿。 晚上全家人吃的都是鸡汤面,胡幽刚把面捞碗里呢,胡三哥他们回来了。 胡三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而老郭却是喜滋滋地,也不是为啥乐成那样,嘴都快合不上了。 胡幽把每个人的面都给端桌子上,又放了一大碗咸菜。 胡幽把面放进嘴里时,还看了眼老郭,对于老郭的喜悦实在不敢苟同。 “郭大叔,你觉得小婴儿该起个啥名儿合适?” 第402章 胡幽正觉得孩子的小名儿和起个特别可爱的才行,可是,老郭却觉得不是。 老郭先是“呼噜噜”地把面先吃了,放下筷子后,才和胡幽说起了他的想法。 “符生媳妇,这孩子得有个好名儿好行。当然,我现在说的是小名儿啊。” 老郭就像是要跟人干架一样,还把袖子往上撸了撸。 “起大名儿是人家爹妈的事啊,可是小名儿呢,要么就图孩子好养活,要么就图孩子将来有个好前程。所以呢,你不能因为人家孩子黑,给人家起个什么小圆小黑的。” 胡幽捂着嘴低下头就“嘿嘿”地乐,而旁边符大首长却是“哼”了一声,就插了话进来, “谁家孩子出生不是黑红黑红的,这个还笑,看你们一个个,就跟没见过似的。” 是啊,符大首长说得没错,别看老郭都有重孙子了,还真没见过小婴儿出生时是啥样子呢。 没见识的老郭,抿了下嘴,不再说话了。 胡幽觉得可能符大首长一下子把老郭戳内伤了,其实都没想到啊,老郭不仅自己孩子出生没见过,什么孙子啦,重孙子啦,都没见过。 符大首长才懒得和他们坐着消食呢,他准备到院子里走走,慢慢站起来后,悠悠然地说, “你们在这起个比花儿还好听的名字,都白使。” 为啥白使啊,因为人家庞医生虽然不是胡四家的一家之主,却是胡大哥家里的一家之主。 即使是胡大哥点头都没用,谁能扛得住那庞医生冰冷的眼神啊。 庞医生不仅是个厉害的外科主刀大夫,而且眼睛里都跟带着刀子似的,几乎没人不害怕的。 胡幽也是怵庞医生,这个大嫂确实是厉害,和胡大哥日子过得也是特别的好,在部队那头是人人羡慕呢。 可是不管是在部队那头,还是在家里头,庞医生的锋芒外放三百米,谁也怕呢。 所以胡幽了也就没再想小婴儿的小名儿的事儿,第二天胡幽又起了个大早,昨天晚上仍然是用大火锅煮的鸡汤。 这个大火锅煮汤还挺好的,放上炭用文火炖一晚上,等第二天早上看到的时候,就是稠香的鸡汤。 这个鸡汤味儿太香了,引得符大首长早上也过来蹭着吃鸡汤面了。 胡幽这里不缺大母鸡,这几天是天天炖两只,而现在庞医生只喝汤吃面,一只鸡是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分了,胡幽还贴心的给她俩带的咸菜,又炒了两个口重的菜。 不过幸好庞医生在医院里只住了两天,庞师长媳妇儿吃鸡吃得就有些受不了了。 庞医生是被庞师长背上车的,裹得严实不透一点风。 从车下来回家也一样,胡幽一直跟在旁边,还和庞医生说了加炉子的事,告诉庞医生给她煮一个月的鸡汤。 不知道是不是胡幽的错觉,居然听到“呕”地一声。 回过头看了眼,胡幽看自己后面紧跟着就是扯着嘴角冲自己的笑的人,是庞师长媳妇。 不过庞医生的情绪,胡幽还是有些接不住。 进了屋,庞医生躺进暖和的大被子里,身后靠着大枕头的时候,又看着自己旁边睡着香香的儿子,居然流泪了。 庞医生流泪把一家人都给吓的,还以为哪里没做好。 结果庞医生是感动的,而且是真感动哇。 庞医生朝着胡幽的方向伸了下手,看着胳膊也是软软的,没啥力气。毕竟生孩子失了元气的嘛,恢复至少要三个月以上呢。 胡幽赶紧掏出块灰手绢,塞进了庞医生的手里头。 胡幽坐在炕沿上,心里头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庞医生标准高,没达到人心里的要求? 可庞医生却是哭了两声,擦干了泪,才和胡幽笑了笑。 要不是旁边有胡小弟扶着胡幽,胡幽差点被庞医生这笑容给吓得掉炕外头去。 胡幽拧了几下小眉毛,看着庞医生,这才轻声地问, “大嫂啊,你是咋的了。” 庞医生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没咋的,就是觉得感动的不行。家里是要啥有啥,我心里头哇,就像是塞满棉花,总想痛快地哭一哭。” 胡幽一听这啊,不是不满意就成。 可旁边的庞师长媳妇立即就爬上了炕,拿过庞医生手里的灰手绢,给庞医生又擦了擦, “你哇,要是觉得人家小宝儿做得好,有这么好的小姑子,打灯笼肯定是找不着的。要不然,你就让小宝给咱家宝儿起个小名儿吧。” 胡幽先是一听还挺激动的,可是忽然听到个“宝儿”,心里头又有点不敢确定,大嫂庞医生是不是已经给孩子叫了宝儿了。 胡幽的两根小眉毛又抖了几下,也不知道大嫂庞医生是个甚意思哩。 就感觉自己像是等着判刑似的,法庭庭长那手里的小锤子到底是不是要往下落呢。 “好啊。” 庞医生还是笑着呢,不仅对着庞师长媳妇笑,又对着晃了两下身子的胡幽笑。 “小姑子,那你就给起个好点儿的小名儿啊。” 胡幽的两根小眉毛不知道抖了多少下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呵呵”地干笑了几声, “大嫂啊,要不让我回去想想呢,我都没给人起过名字呢。” 虽然是小名儿,也是重要的名字呢。 就听到庞医生轻声地“嗯”了一声,听着好像很累的样子,胡幽不准备多呆了,就要回去了。 而庞医生却是在胡幽要出门的时候,低喃着说, “小姑子,我家宝儿的小名儿就靠你了。” “宝儿,宝儿。” 胡幽一出庞家,就和胡小弟叨叨。 “明明都叫宝儿了,还让我起个啥小名儿啊,真是。” 今天晚上吃的炒菜和米饭,全家人看到没有鸡汤时,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胡幽也叹了口气说, “我给我大嫂拎了三只母鸡过去了,他们想咋吃咋吃吧,要不然煮那么多鸡汤,最后喝不了,都又喂鸡了。” 鸡汤喝不了放着就不好喝了,胡幽直接在喂鸡食的时候淋上鸡汤了。希望喝了鸡汤的小鸡儿们,长得更加肥肥的。 胡三哥也点点头,吃好了一放下筷子,胡三哥就和胡幽说, “明天就腊月了,我买了后天的火车票,我们先回去。” “噢。” 这几天忙着庞医生生娃的事儿,把胡三哥回胡家村的事给忘了。 胡幽点点头,又问了胡三哥, “你给咱妈打电话了吗,我都没顾得上。” 胡三哥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 胡三哥也没顾得上,而且这种事,都得胡幽去干,他们别人要是打了,胡四媳妇肯定会冷冷地说, “又是个带把的,我稀罕带把的孙子吗?以后有了孙女再通知我吧。” 胡三哥完全能想像得到亲妈胡四媳妇,得有多么嫌弃带把的孙子哦。胡家男娃多产,这么多年就有胡幽一个闺女。 这还真是个奇事哩,从以前到现在,不管是胡四的哪个兄弟家有婚事了,再生的娃全是一清色的男娃。 连一向宝贝孙子的胡奶奶,都拎着没根鸡毛的鸡蛋掸子说, “咱们家一定被那个牛婆诅咒了。” 胡奶奶的这种话,全村人没人信的。谁会诅咒你家全生儿子啊,那可都是喜事喽。 男娃基因强大的胡家,在胡家村的地位是越来越稳。 胡幽可想不到胡三哥是因为大嫂庞医生又生男娃的事,不想被胡四媳妇说道。可胡幽不一样啊,胡幽在电话这头要是特别高兴地和胡四媳妇说, “妈,我告诉你一个喜讯哦。” 哎,一般这种情况胡四媳妇就会在电话那头,拍着双手说, “哎呀,还是我乖宝有福气,看看,我乖宝在的地方,就是男娃多啊。” 胡幽去打电话的时候,胡小弟没跟着去,胡三哥还奇怪呢。 “小弟,你怎么没跟着去呢?” 胡小弟懒懒地说,“没啥可听的,不就是给大嫂家孩子起小名儿的事。” 胡小弟猜得不错,胡幽这会儿正拿着绿色的电话筒,和胡幽媳妇汇报大嫂生娃的情况呢, “妈,我大嫂觉得我是一家之主,让我给刚出生的娃起个小名儿。” 胡幽的话一出口,胡四媳妇在电话那头就叫来了,坐在不远处的胡大伯用手就捂上了两只耳朵。 胡四媳妇是真为胡幽高兴啊,连庞医生的主都能做啊。 “妈的乖宝可真能耐,你大嫂也都听你的话了?” 胡幽没说听,也没说不听,就赶紧问胡四媳妇, “妈,你说我给大嫂的孩子叫宝儿,你觉得这小名儿咋样呢?” “不行。” 胡四媳妇几乎是在胡幽问出这话的同时,立即就阻止了。胡幽媳妇可是有理由的,她是个讲究人呢。 “乖宝啊,你是这小娃子姑姑,他哪有脸跟你一个名儿呢。这事不行,要是你大嫂想叫她娃这名儿,那你就告诉她,以后不允许她踏进胡家村一步。” “嘶……” 胡幽觉得这问题有点严重啊,不让踏进胡四家还能管得过来,连胡家村都不让进。 胡幽把话筒换了个耳朵,胡四媳妇那大嗓门,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震得胡幽耳朵是“嗡嗡”响。 胡幽抿了下嘴,她都想好长时间了,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真想不出大嫂这刚出生的娃,要叫个啥小名儿才好呢。 “妈,那你也给想想呢,我大嫂这么重视我,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啊。” “嘁,不就是名儿,这有啥的。” 胡四媳妇非常的不以为然,然后就告诉胡幽一个常听的名字。 “就叫二狗蛋吧,比你二哥家的小虎出生晚,叫这么个也合适的。” “咳咳……” 胡幽用力咳了几声,这名儿要是真告诉大嫂医生了,绝对在将来某一天,会接受她外科大医生的狠狠的报复的。 胡幽咳完了,就和胡四媳妇说, “这毕竟是我大哥的头一个娃,哪能和我二哥的娃排顺序呢。要排儿,也不是这么个排法嘛。” 胡幽的话,胡四媳妇还是听进去了,马上又想了一个。 “那就叫狗剩。咱们村这些年日子好过了,村里头都好几年没有刚出生的娃叫这名儿了。这可是个好名儿啊,乖宝,你好好想想。” 穷人起贱名,为了是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现在的胡家村日子过得更好了,没人再爱起的名儿,要是真扔给了庞医生,胡幽想想就觉得腿肚子发抖呢。 不过胡幽是听出来了,胡四媳妇特别的嫌弃男娃,虽然嘴上没说,也说着是替胡大哥和庞医生高兴呢,实际上听这贱贱的小名儿,就知道那个嫌弃劲都达到一定高度了。 胡幽放下了电话后,就听到沙发那头传过来符大首长的声音, “随便叫个呗。” 第403章 胡幽受到了符大首长的启发,脑子里像电光闪过一样,第二天比符生起得都早。 都快半夜的时候,符生回来了。 胡幽直接是被符生的味道给熏醒的,大概最近是为了避免让大嫂庞医生闻到不好的味道,胡幽天天收拾得异常的干净。 所以符生一身臭哄哄的进门时,胡幽一下就被惊醒了。 胡幽捂着鼻子,指着门对符生说, “赶紧去洗澡吧,天爷啊,你这是去哪里淘东西了。” 等符生都收拾好后,发现胡幽居然睡着了。 符生可不知道这两天胡幽忙庞医生生娃的事,累人呢,符生就顺势躺在了胡幽旁边。 符生也是累了,这几天几乎没合眼,抓了几个人,终于把这个事忙完了。第二天胡幽因为心里有事醒来得比较早,看到符生在旁边睡着的样子,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能在早上看到符生,对于现在的胡幽来说,是很奢侈的事。 能在早上比符生早起,对胡幽来说,差不多可以称作是奇闻了。 胡幽在外面看到胡小弟带着符萧黎练武时,顺便告诉了一声胡小弟, “你姐夫回来了,还没睡醒呢,你们小声点啊。” 胡小弟和符萧黎都“哦”了一声,不过现在能和胡小弟对招的人实在没有了,胡小弟就在前院和后院交界的位置,来回地转悠,就等着符生起来一起练一会儿呢。 符生也就比平时晚起了半小时,居然发现胡幽已经起床了。这种事情,把符生都给吓懵了。 以为发生了啥大事呢,符生立即穿好了衣服就跑了出来。 一推开屋门的符生,就看到胡小弟冲着他笑眯眯地招手,而旁边还站着半笑不笑的符萧黎,也在向他招手。 符生这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立即就“呼”地松了口气。 胡幽还没吃完早饭呢,就见符生也进来了。 旁边正坐着符大首长,看到忽然进来的符生,居然吃惊地问, “你怎么回来了?” 符生翻了个白眼马上说,“当然是做完任务了啊。” 胡幽看着这俩人差不多一样瞪眼的表情,低下头不出声地笑了几下,继续吃玉米糊了。 对,这几天喝鸡汤喝得,大家都看见肉怕呢。 吃玉米糊都觉得浑身好像有劲了似的,老郭早上喝了两大碗呢。不仅有玉米糊,还有玉米馍,咸菜。 这种是以前常吃的,现在居然成了饭桌上调剂腰围的食物了。 也确实,再这么吃下去,所有人腰围都在长呢。连符萧黎早上都摸着腰说, “我腰上的肉好像变软了。” 其实并不是变软了,而是有了不少的肥肉了。 所以胡小弟又一大早把符萧黎揪起来练一会儿,但是毕竟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晚上睡得早。 现在符萧黎都天天蹭在这边睡觉,要么是跟胡三哥那屋,要么就钻胡小弟那屋,反正瞎折腾。 而曲明老头有的时候要揪着胡小弟问功夫,符萧黎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听得特别的认真。 胡幽没想到符萧黎这么爱学习,可之前老郭还说他不爱学呢。当然,现在因为有了学习的伙伴。 当然就是胡小弟了,不仅能陪符萧黎练武,还经常一起被胡三哥训。 符萧黎现在就爱跟着胡小弟,但是这并不是代表把要订婚的事给忘了。胡幽看见符萧黎就躲,胡小弟和胡三哥都没办法,这孩子都魔障了。 不过今天符萧黎倒是很乖巧,挨着胡小弟一起吃早饭,还时不时地看几眼符生。 符萧黎在用这种眼神看人时,符生就知道“大事不好”,可想躲都来不及。 符萧黎把筷子一放,看着符生眼睛里都是不满意。 “六叔叔,你快给六婶婶想个小婴儿的名字吧。” 符萧黎的话刚说完,符生里里的勺子“啪”地掉进了碗里,溅了自己一身玉米糊糊,连脸上都有。 胡幽从衣兜里头掏出块灰手绢,直接就给符生擦了下脸,又把灰手绢在符生上衣上擦了又擦。 终于把符生给擦干净了,胡幽才发现符生脸色不太好,又惊又喜,还憋屈着不发。 胡幽看了眼正看着她和符生的符萧黎,直接就翻了个白眼,把灰手绢丢在了符生的怀里。 胡幽没好气地给符生丢了好几个阴森森的眼神, “大嫂生了,让我给她家娃起名字呢。咋的,让你失望了?” “哈哈,哪啊,多好啊。” 符生心虚的用手绢又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上衣,干呵呵了几声。 可是胡幽早就看透这家伙了,嘴上说的和心理想的完全不一样。 符生又往胡幽跟前凑了一下,一脸的怂样,被符大首长冷冷地扫了好几眼呢。 符生脸上却是笑着像是能开出花一样了,伸出手把胡幽的一只小肉手手拉住了, “哦,媳妇啊,那你给大嫂的娃起了个啥名儿呢?” 胡幽抿着嘴看着符生,眼神还是阴森森的,让符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符生硬是扯出个笑,却被胡幽把他的手拍开了。 不过胡幽这会儿也没再生小脾气了,歪着脖子,露出好长一截白白的后脖颈,说话又很轻快,听着就是用来气人的话, “哦,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 胡幽吃了早饭,就去看大嫂庞医生了,要是能忽视后面跟着的这个跟屁虫的化,那就更美了。 胡幽歪了下脑袋,斜着看着符生,对上的仍然是符生笑嘻嘻的脸。 胡幽只能轻哼了一声,而符生却一直乐呵呵地对着胡幽笑。 符生跨了一步,紧挨着胡幽,跟着就进了庞家。 一进院子,就听到庞同志在那喊上了, “妈,赶紧给换尿布,宝儿一会儿就得吃奶了。” 庞医生营养一直跟得上,生了娃后一直鸡汤鸡汤的,奶水足得很。 胡幽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把符生给摁住了, “哼,你跟进去做甚,你去找庞师长吧。” 胡幽这样一说,符生立马就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胡幽的进一步指示。 胡幽指了下厨房的位置说, “庞师长肯定在做饭呢。” 胡幽的话把符生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庞师长居然会去做早饭,这个有点吓人。 庞师长可和胡四家的男人不一样,在胡四家男人干活是正常的,所以符生这个“上门女婿”就是要比以前更勤快的,讨媳妇欢心。 可庞师长去做饭,会做吗? 符生稍一迟疑胡幽就明白,上前把符生往旁边拉了两下,低声地说, “我大嫂觉得庞师长媳妇做的饭,简直就是在割身上好肉,所以,你懂的吧。” 胡幽说这话的时候,还伸出一根手指头,示意着庞医生手里的手术刀,在符生胳膊上划了两下。 符生是没想到啊,庞医生现在变化可真大,快到思维都跟不上了。 胡幽也没再跟符生废话,就去了庞医生那屋,而符生去厨房帮忙了。 庞医生那屋窗帘是拉着的,可是前两天胡幽给换的时候,就是要透光的。 所以即使不拉帘子,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光色。 而庞同志就站在门跟前,从门上的玻璃窗窗上,早就看见胡幽和符生站在院子里一阵嘀嘀咕咕的。 胡幽是刚走到门跟前,庞同志立即拉开门,让胡幽进来,又立即把门关上了。 胡幽一进门就看到炕上耸起的大包,猜到是庞医生和孩子都缩在大被窝里头呢。 庞同志这会儿又是满面堆笑的对胡幽说, “小宝啊,你准备的这大被子大褥子,真是太好了,我家庞医生和宝儿,可喜欢了。” 胡幽觉得这会儿庞同志也不太对劲,平时不这样,挺清醒的。 随后就听到从被窝里发出了一声“嗯”的轻哼声,胡幽就见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一起就都到了炕沿跟前儿了。 俩人都跟训练过的一样,迅速而很有节奏,丝毫地不乱,把庞医生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又拉上了厚被子,靠着大枕头。 小婴儿睡得正熟呢,嘴里吹着气泡泡,小嘴上下动了动。看样子是刚吃了奶,正舒服着。 胡幽探头看了一会儿小婴儿,嗯,还是那么黑。 胡幽看了会儿小婴儿,就准备走了,而躺在炕上的庞医生,却把胡幽叫住了。 庞医生本来就生得白净,又因为怀孕营养好,整张脸就成了圆嘟嘟的。 胡幽看庞医生一副需要好好养的样子,脸色并没那么好,有些发黯。胡幽转身正要离开这屋,就听到庞医生叫她。 “小姑子,你等会儿走。” 胡幽脸正对着门,后背是对着炕上的庞医生的。在听到庞医生叫她,胡幽这才慢慢地转过了身。 胡幽脸上的笑容,能把人笑化了似的。 胡幽堆起好看的笑容,慢慢走到炕沿跟前儿坐下了, “大嫂,我想到个不错的名字呢,你要不要听听?” 庞医生不愧是做了妈了,这会儿温柔的笑着,低头还看着在小被子里面睡得呼呼的小婴儿。 庞医生看完了自家小黑孩儿,怎么看怎么爱啊。 庞医生伸手又给孩子掖了掖被子,才问胡幽, “哦,居然这么快就想好了。” 胡幽没想到庞医生这个人真谨慎的,一个小名儿嘛,随便叫就好了。 胡幽挑了两下眉,对着庞医生说, “大嫂,我这个名字想了挺长时间的,咱家条件不错。那让孩子就要起个精致点的大名儿,再起个糙一点的小名儿。” 庞医生没想到胡幽的花样这么多,眼神没什么变化的问胡幽, “小姑子,你想多糙呢?” 胡幽先看了下庞医生的脸,才慢慢地说, “叫大头,咋样?” 第404章 “大嫂,你看叫大头行不,这名字咋样?” 其实胡幽说出这话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这灵感不咋地啊。到底自己是怎么会想到“大头”这个名字的。 胡幽看了眼小黑孩儿的脑袋,哦,确实有点大啊。 但是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的啊。 再看大嫂庞医生的脸,明显已经黯了下来,也是盯着自己孩子的小脑袋看。 庞医生把炕上睡得香香的孩子的小脑袋轻轻摸了摸,忽然笑着轻“哼”了一声。 胡幽有点想回自个儿家,本来起名儿啥的,她不擅长啊。 胡幽看着庞同志,而庞同志也是抽抽着大饼脸,看着胡幽。 看明白了,胡幽是把庞同志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完全领会了。 庞同志的意思也很简单, “你咋能起这么个实诚的名字呢?” 胡幽实在没办法,挺着一张真诚的笑脸看向了叫了她一声“小姑子”的庞医生。 “哦,大嫂,你好好歇息吧,我觉得我起名儿没天份。” 庞医生又是轻“哼”了一声, “嗯,我也看出来了,你没叫我家娃长腿,我都想感谢你呢。” 庞医生依然是和以前一样语言犀利,虽然现在是个坐月子的产妇。 胡幽也不知道该咋办了,给胡二哥的小虎起小名儿的时,那就是顺嘴就来。 庞师长媳妇坐在大柜跟着低头笑着不说话,庞同志往胡幽跟前凑了凑说, “小宝啊,你们胡四家的,一个比一个有文化,你再给想想呢。” 胡幽眨了眨眼,又瘪了下嘴说, “我们村里面吧,都觉得孩子起个糙点儿的名字,长大有出息。尤其吧,能继承家业哦。” 胡幽专门在“继承家业”四个字上用力咬着说的,而胡幽是可知道庞医生的心思呢。 要是符生在旁边的化,肯定会冲胡幽眨眨眼,说不定还会帮着胡幽胡诌。 虽然庞同志也觉得胡幽是有点胡诌的嫌弃,但是她啥也没有说。 庞医生却是不知道的,倒不是庞医生没见识,而是平常太忙了,对村里头的事和说法,还真的一点也不熟悉。 而且庞医生心思谁也清楚,胡幽一下就说到她心坎里了。 庞同志见庞医生居然很认真的在想,就有点急。这时候,庞师长媳妇轻轻地“咳”了一声, “嗯,确实是这样,孩子想长得皮实点,健康点,起个糙点儿的小名儿还是挺多的。” 胡幽想走,不想再参与大嫂庞医生的娃的小名儿的事儿。胡幽想着这个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并看着庞医生说, “大嫂啊,我真想不出来了。” 庞医生虽然是微微点点头,但是却觉得刚才庞同志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小姑子,你要是想不出来,回去再想,咱家不都是文化人儿吗?” “大嫂,小石头这个你觉得行不行,要不是柱子?我先回去再想想啊。” 胡幽都不等庞医生说话,拔腿就跑了。 胡幽跑出了庞家后,是一口气跑回了家。等回了家后,看到练武的胡小弟和符萧黎时,才想起一件事来。 “呀,把符生给忘了。” 符生正在厨房拿着大铁勺子帮盛粥呢,一抬头的瞬间,就看到胡幽从厨房门口跑了过去,直接就冲出了大门。 庞师长同时也看见了,猜到大概是被庞医生逼退了。 庞师长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和还在帮忙的符生说, “我家庞医生吧,一直除了学习就是手术台,别的东西根本进不了脑了里。唉,让你媳妇受累了。” 符生却摆摆手说, “庞师长啊,我看她俩相处挺好的。而且我媳妇,就爱和像庞医生这种身正影正的人说话。” 庞师长先是“嘶”地吸了口气,把符生可看了好几眼,他咋觉得这话不像是真的呢。 符生抖了几下粗眉说, “庞师长,你可千万别多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嘛,去哪找关系这么好,嗯,相处这么融洽的姑嫂呢?” 符生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舌头还打着结呢,等把粥和汤都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庞师长媳妇进厨房来了。 在看到符生时,还“呀”了一声。 符生叫了声“婶儿”,马上又接着说, “婶儿啊,鸡汤煮好了。” 符生在说出“鸡汤”时,就看到庞师长媳妇抖了两下。等符生回了家后,在帮胡幽收拾东西时,还说起这个事来着。 “这才吃几天鸡汤啊,庞师长他们,眼见着都圆乎了不少。” 胡幽低头“呵呵”地笑了几声, “那你一会儿提一袋玉米面和黑面给庞师长送过去吧,白面掺着黑面蒸的馍,还是挺好吃的。” 连符生也想不到,现在别人家经常吃的粮食,在他们家都是减肚子的食物了。 符生把胡幽拽过来用力亲了一会儿她的小嘴,放开胡幽时才喘着气说, “这要是天黑,我就把你摁炕上了。” 胡幽听了就开始笑,“咯咯”笑的声音特别大。 符大首长正好过来查看符生在看啥,就看到俩人拉着一个包袱皮在扯。 “嗯哼。” 符大首长在门外大声地咳了一声,胡幽瞪了眼符生。 符生立即就出去了,胡幽又开始收拾。 都是胡幽给胡三哥买的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连糖都有。回家去领结婚证的时候,也是要发糖的。 胡幽把自己已经收拾在大柜里的东西,挨个拿了出来。还有给胡三哥和金兰做的红袄,样式都是这个年代那种老旧款,面料也是普通的料子。 胡幽都是为了不扎眼,能够让胡三哥安稳的结婚。 金兰和曲明老头回胡家村后,就不能在自己家住了,先去住到庞师长家。 现在庞师长家有黎大老头他们呢,都不用拿钥匙。 胡幽都是是精简过的,还弄了一大包袱。胡幽想了想,又掏下了一半。 胡幽回去的时候是要开着那辆改装过的大吉普回去的,胡小弟和符生轮着开车。 而且,符生还要先到市里面一趟,去找一下文布燎。 胡幽只是听符生提了一下,也没有问符生具体去找这人的原因。 胡幽用手拍了拍还算轻的包袱,就给胡三哥拿过去了。胡幽到了胡三哥那屋,果然看到金兰也在,很显然也是在帮胡三哥收拾东西。 胡幽走过去,把包袱放在了漆红的大柜上。 胡幽反映着包袱和胡三哥说, “哥,你们明天一早让小弟送你们去车站。” 胡三哥微微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胡幽拿过来的个绿包袱,看样子里面也没少装东西。 胡幽却是鼓了下脸撅了下嘴说, “这里面都是给咱爸和咱妈带的衣服,哦,还有一大包奶糖,你们发喜糖用的。” 胡三哥拍了下脑门“噢”了一声, “把我丢这了也不能把咱妈的新衣裳给丢下了。” 胡幽立即就点头,已经好些年胡四媳妇不敢在村子里招摇了。现在趁着胡三哥结婚的时候,顺便再招摇招摇,好好的显摆显摆,总算是满足下差点掉地上的虚荣心了。 是人都有虚荣心的,胡幽觉得没啥。 胡幽又和胡三哥交待了一下他们回村的事, “已经和大伯说好了,应该会是胡九伯来接你们呢。” 胡幽一提胡九伯的时候,胡三哥却是皱起了眉头。胡三哥和胡九伯的关系要比胡四家其他人好得多,有的时候连胡幽都比不上。 只是胡九伯一直比较关爱胡幽,胡幽对胡九伯也很大方,所以关系也处得很不错。 胡幽看胡三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觉得奇怪, “哥,咋的了,有啥不对?” 胡三哥摇摇头, “上次和二哥通电话的时候,听了一嘴闲话,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胡幽一听,就觉得这闲话可不简单。胡三哥平时除了对胡幽和金兰的事比较关注外,全身心的都是读书和工作的事。 胡幽的眼睛瞎了几下,唆了下嘴巴, “哥啊,是啥事啊,这么让你不好说的?” 胡三哥摇了摇头, “倒不是不好说,就是当时和二哥说了说,让二哥劝劝大伯。” 胡幽连忙就“嗯”地疑惑了一声,而胡三哥又舒展了眉毛,才笑着说, “二哥说胡九伯给拿出不少粮食,想把那个和他以前差点结婚的刘姥姥接过来。” 胡幽一听这是好事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 “黄昏恋啊,挺好的啊,要不然胡九伯平时也太孤单了。不管咋的,家里有个人能说说话,互相关爱关爱,多好的事。” 胡三哥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想的,胡家村人多的是,婚娶嫁人的事,怎么就限制在年轻人身上呢。 胡三哥微微“嗤”了一下说,“咱大伯还是个二婚头呢。” 胡幽是希望胡九伯能和那个刘姥姥赶紧了,这么好的事,回去还能再庆祝庆祝。 胡三哥和金兰,还有曲明老头,第二天一大早就拎着包袱走了,是坐火车走的。 坐火车省心,睡一觉就到了。 胡三哥没有胡小弟那么会开车,而曲明老头也没有开车的想法。 胡三哥他们一走,胡幽就觉得家里冷清了。虽然符生这几天晚上也会偶尔出现一下下,比那段时间好一点,可是胡幽觉得还是人太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了腊月里的原因,大家都很忙。连老郭这几天也很少见了,整天能见到的就只有胡小弟和符萧黎。 本来符萧黎是想要跟着胡三哥坐火车的,可是一听说胡小弟是开车的,就打退堂鼓了。 而又过了几天,连舞蹈痴人温明晓都回上海了。 胡幽和胡小弟,还有八岁的的符萧黎,三个人正觉得特别无聊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符振兴的喊叫声, “小弟妹,小弟妹,我来啦。” 第405章 符振兴来的挺快的,他是把胡幽要办的事,给弄得差不多了。 不过因为现在是腊月里了,很多单位都很忙,所以具体手续要等了年后了。 胡幽听了是很高兴的,在这边的城乡合作社,既能养鸡养羊,还不显扎眼。 等胡幽跟着符振兴去了他们将来要呆的地方时,立即就傻眼了。 除了有黄土泥的泥土围起来的很大一片的地方,其它什么也看不到,连个泥房子都没有。 胡幽指着空空的一大片空地,就问符振兴, “小三哥啊,你这是找的啥地方啊?” 符振兴立即就白了眼胡幽, “这地方是稍微偏了点,可没人来啊。不就是盖房子嘛,等过了年很快就都能弄好。” 胡幽看着到处是空空的,除了院墙外,啥也没。 “小三哥,那牲口棚呢?” 符振兴指着这片空地说, “随便盖吧,你也别想盖多好,就把这些黄泥墙加高了,你那些高大的猪才能拉进来。” 也确实是没办法,胡幽养活的那些大猪,还真不能让人发现。但是,这样一来,就有点太赶了。 最后胡幽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按照符振兴说的,一切都放年后吧。 今年因为大嫂庞医生生娃,而且胡三哥又回去了,老郭也没在,等过了腊八了,胡幽才想起来腊八粥的事。 连胡小弟都说,年年吃这些粥都没少吃的,今年少吃几顿没啥的。 对于胡小弟越来越体贴的,胡幽还是挺感动的。 时间过得很快,符振兴已经先出发去了胡家村了,而这个时候,已经是腊月过半了,胡幽和胡小弟都在准备着路上吃的喝的东西。 而且,这次表面上要坐那个什么改装过的旧的大吉普,其实一出了城,就要换车的。 之前胡幽、胡小弟,还有符生,走长途路的时候,坐的那个改装过的“面包车”。 也幸好现在李工被派出去了,虽然连符生都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但是庆幸的是,见过开这个车“耍流氓”的人,现在不在京都呢。 等了两天都收拾好了,而符生也向上申请的任务的进一步延展的想法。 符生还找符振军讨论了一次,符振军看着符生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符生是看着符振军咬着牙说话的, “既然知道有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早说?” 符生抿了下嘴,又像是很无奈的样子, “这个事情我也只是推测,而且需要再找到当事人问清楚。如果太贸贸然的过去,而不是打了这么久的感情基础,那人能说真话吗?” 符振军也是头一次碰到像文布燎这种人,简直可以被称为狡兔,你都不知道他的下一步,到底又走到了哪里。 符振军其实是和文布燎打交道太少,而文布燎这人从来没什么表情。 更重要的是,符振军和文布燎一直都是公事对公事,没有什么私人感情。 可是符生却不一样,之前胡幽和胡小弟一直在和文布燎打感情基础,而文布燎媳妇的命,还是胡幽给提供的减肥药呢。 当然这个事只有符生知道是从胡幽那拿的药,虽然除了符生和胡幽外,是没人知道的。 哦,对这些事情都很了解情况的胡小弟除外。 符振军每天的事情特别多,也非常的忙,根本不会花心思琢磨符生手上的好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更重要的是符大首长还说过奇怪的话, “符生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和我们这些人都还不太一样呢。” 也不知道符大首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很骄傲的,但是在和符振军说话时,表面上还是淡淡的。 符振军根本不会想到,文布燎这个人做事情会能做到这种程度。 而符生也只是推测,和符振军又说了下文布燎这个人的做事风格, “除了他媳妇这个事情,算是超过他的控制了,其它的事,没有哪件事,不是他没有想到的。甚至,连我们最后把他手上掌握的古董的信息,和他藏起来的好东西都弄到手了,有可能都是他之前预料到的。” 符振军也是很赞同符生这样的说法的,文布燎这个人只适合做同僚,而不能做对手。 这种人做对手,会让人很头疼的。不过,不管是现在的文布燎,还是将来的文布燎,都不可能成为符振军的对手的。 不管是文布燎还是符振军,都明白这是个不可扭转的事实。所以,文布燎在一拿到媳妇的“救命药”后,立即就把关于好东西的事,交待的一清二楚。 符振军这会儿也是在不断地思考符生所考虑的方向, “所以说,他这个人能把所有觉得重要人或事,所有的信息,都要打探得清清楚楚。” 符生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符生才会想着要去找文布燎一趟, “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掌握了郑英秀知道的东西,还有郑英秀不知道的东西。说起来,那些洋人的事,不算难猜。有很多马脚和线索,稍加串联,一定会推测出许多的可能性。” 符振军先是“嘶”了一声,微皱了下眉, “那文布燎他会不会……” “不会。” 符生说得很肯定,因为文布燎这个人在得失上算得太精了。 “他把问题分析太透彻了,而且,他所在的位置和他将来要走的仕途,都不是那些洋人所能给的。所以,他一定有一些线索或者消息,但是那些洋人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符振军琢磨再三,去打了个电话,最后符生拿到了一个比较长的“任务期”,和胡幽坐着胡小弟开着的破旧“面包车”,朝着胡家村的方向去了。 当然,车上还载着一个小油瓶子。 符萧黎。 胡幽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痛快的吃水果了,吃完了桔子,吃苹果,吃完了苹果吃西瓜,吃完了西瓜吃草莓。 胡幽挺着肚子躺在最后排的汽车长皮椅上,舒服地又长长地吐着气。 而符萧黎几乎是没怎么吃过草莓和西瓜的,但是符生没让符萧黎多吃西瓜,就吃了两块。 但是草莓却是由着符萧黎吃,也没过多长时间,符萧黎吃得撑得不行,也学着胡幽的样子,躺在了另外一个长长的汽车座上。 “啊……” 符萧黎还吐了口气,感觉坐车太好了,可符萧黎还没忘记他跟来的最大目的呢。 “六婶婶,你记得给我订婚啊,年后就订。我都和温明晓说好了,她说没问题的。” 胡幽连身都没翻,从座位下面抽了个薄被子盖自己身上,无语地叹了口气说, “好哇。” 胡幽要是知道她本来是随口哄孩子的话,却被符萧黎记了个清。 要是别的孩子还好哄一些,可是这是符萧黎啊。 胡幽最后和符萧黎越来越熟悉后,就把这小子鬼精和坑人的那一面,就给忘了。 胡幽随意回答了个“好”后,就迷糊的睡着了。 可是,符生却是清醒着呢,他转过头看着同样快迷糊着的符萧黎,立即就“啧啧”了两声。 符生希望自己没想多啊,总觉得符萧黎好像是在给他们几个挖坑呢。 符生不仅眉毛在跳,连眼角都跳了好几下。符生看了眼在前面平稳开车的胡小弟,立即凑到了前面,就问胡小弟, “小弟,你说刚才符萧黎又在搞什么鬼?” 胡小弟是最最了解符萧黎的,在某些性情上,胡小弟和符萧黎还是挺像的,所以就比旁的人更加了解一些。 胡小弟直接就叹气说, “这小子大概是早就等着你们放松警惕呢,不愧是符振军的接班人。” “不早说。” 符生真想一巴掌把符萧黎给拍醒了,看着这小子吃得又白又圆的脸,抿着嘴在那睡得还挺香的。 而胡幽也差不多要睡着了,符生也没去叫胡幽,更没把这个事说了。 符生想着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胡小弟因为开车,却少说了一句话啊, “对于符萧黎,应该走一步,看三步啊。” 胡小弟的话没说出口,而且他当然知道,现在要说出来,符生肯定要伸手敲他脑壳的。 等胡小弟休息的时候,符生去开车了。 又到吃饭的时候,胡幽就问胡小弟有关胡大哥的事, “大哥能有多少假期啊,他居然晚回来了。” 之前吴团长还和胡幽信誓旦旦的说,胡大哥很努力的训练和完成指定任务,能够早回来。 可是,胡幽都要出发了,腊月过半的时候,胡大哥顶着一脸胡子回来了。 胡大哥收拾干净后,去看了大嫂庞医生和儿子。 现在不能再叫黑孩儿,已经开始变白了。 胡幽站在庞家的院子里,没有进去,因为她听到胡大哥的笑声中,在叫着一个可怕的名字, “小石头哦,叫爸爸哦。” “小石头?” 当时的胡幽听到这个名字时,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看着旁边同样惊呆的胡小弟。 胡小弟转了两下脖子,就还问胡幽呢, “姐,是谁给起这么难听的名字啊。” 胡幽面不改色心不慌,脸色依然很平淡的笑着, “小弟,我看我们不太合适这会儿来呢,先回去吧。” 胡小弟也正好不想呆,从玻璃窗户上看一眼大嫂庞医生,都觉得腿肚子发颤呢。 胡幽轻“哼”了一声走出了庞家,伸手指在胡小弟肩膀上摁了两下, “大嫂又不是吃人,有甚可怕的。” 胡小弟都不揭胡幽的老底了,那天像被鬼追似的跑回家的是谁哇。 胡幽当然从胡小弟表情上看出点不了,笑着说, “人要向前看哦,最好要多看三步哦。” 第406章 胡幽是告诉胡小弟,从目前这个状况来看,大嫂庞医生是很喜欢很喜欢他们的。 胡小弟走在胡幽的旁边,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胡幽却是转过头和已经在手舞足蹈的胡小弟笑着说, “其实,咱大嫂还是不错的。” 是不错,除了有点让人害怕之外,没什么可挑的。 胡幽和胡小弟这会儿都在回胡家村的路上呢,还在为胡大哥竖大拇指呢。 胡小弟把大拇指竖得直直的,笑嘻嘻的说, “还是咱大哥牛。” 胡幽和胡小弟又一起“嘻嘻哈哈”地笑个没完,俩人一路上没消停闹,带着符萧黎不仅跟着“嘻嘻嘶嘶”地笑,还贴了满脑门的纸条。 纸条是直接放嘴里抿了一下就贴脑门上的,符萧黎一开始很抗拒,可是贴多了后倒也习惯了。 三个人打扑克打了一路,尤其是符萧黎最喜欢抓乌龟了。一开始是符萧黎贴满脑门纸条,后来等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贴满脑门纸条的成了胡幽了。 符生从后视镜看到后,无奈的慢慢地停下了车。 “咱们去吃饭吧。” 这两天在车上都是吃的饼和水果,车开得不快,也不太赶时间。 到现在这时候都想吃些热汤的,符生把车停在了市里面的国营饭店附近。这会儿也快到饭点了,国营饭店门口已经有不少人排队买肉包子呢。 符生是等胡小弟带着符萧黎先下了车,走到车中间帮胡幽把脑门上的纸条都给撕了下来。 胡幽撇着嘴特别的不满意,符生在她脑门上用力亲了两下, “行了,符萧黎都能想着订婚的,不能和别的孩子比的。况且,还是你三哥的学生呢。” 胡三哥的学生,胡幽眦了下牙,这个事实真的太让人生气了。 符生和胡幽下了车后,符生看到胡小弟和符萧黎已经进了国营饭店去占位置了。 国营饭店一到饭点儿吃饭的人不少,附近很多工人都喜欢中午到饭店吃个肉臊子面。面多有肉还顶饱,最重要的是价格不贵。 一碗肉臊子面2毛2分钱,一碗素面是1毛5分钱。尤其是盛面的碗都是那种大海碗,胡幽现在看见那么大一碗面真吃不下。 买了三碗肉臊子面,胡幽和符萧黎分了一碗,符生和胡小弟俩人各一碗。 面刚端上来,符生拿着个空碗给分面,就听到有人叫他。不只是符生差点以为听错了,连胡幽都是。 一个妖妖娆娆的女人摇了过来,就跟个蛇妖似的,说话也是妖里妖气的。 “啊呀,是符生啊,这么久没见,居然能在这能看到我。” 胡幽先看了眼这个女的,好像有点眼熟,可是又觉得不太肯定。虽然穿着桌面的布褂子,但也能看出来她身材很好。 还是个高个子呢,皮肤也白,胡幽抬眼皮又看着符生。 符生这会儿也把面给分好了,肉臊子汤也是一碗一半。不过胡幽爱喝汤,符生又拿着碗,准备去和柜台那说一下,给加点汤。 符生一手端着面,同时把另一只手里的筷子递给了符萧黎。符生脸上一点表情也没,但是眼神也是和胡幽一样,看向了这个女人。 符生说话和平常对外人是一样的,感觉有点淡淡的。 “哦,是文主任媳妇啊,好久不见了。” 胡幽没认出来,胡小弟也没认出来,居然是文布燎的大老婆。不过现在文布燎的小老婆文青,现在也和消失差不多了,被文布燎发配到更远的山沟沟里头上进去了。 依旧文布燎这人的性子,估计和文青差不多也就没以后了。 但是文青给文布燎生的儿子,现在归大老婆养活呢。这在外人看来,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呢。 符生只是说了几个字,转向去柜台那头要加汤去了。 而胡幽却是瞪大眼睛看着现在的文布燎媳妇,除了和过去一样妖,现在却是更美了。 也怪不得饭馆里吃饭的人,都是明的暗的看了过来。 胡幽忽然也想胖起来了,吃一次那个“超美减肥药”。但是,文布燎媳妇和厕所为伍的事,胡幽也是听说了的。 胡幽抿了下嘴,冲着文布燎媳妇笑了笑。 现在的文布燎媳妇可不敢像先前无视胡幽的存在,而是从旁边拉了条凳子,挨着胡幽就坐了下来。 “符生媳妇啊,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 胡幽点点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文布燎媳妇的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胳膊上。 胡幽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就是条蛇精,就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往外冒。 怪不得能让文布燎那么死心塌地呢,文青是肚子有货的,而且将来还能继续有货,可是文布燎居然要一个儿子就满意了。 胡幽伸出两根手指,把文布燎媳妇的细手腕给拎开了。对着蛇精一样的女人“呵”了一声, “我的面来了。” 符生把有着一大碗汤的面放在了胡幽跟前,又给胡幽递了双筷。随后符生就低着头吃饭,也没抬头说话。 文布燎媳妇没太懂符生是几个意思,而胡幽耸了下肩膀,笑着可骄傲了, “在我们家我是一家之主。” 文布燎媳妇“噢”了一声,完全明白胡幽的意思, “我先去要几个菜,你们吃了面,去我家坐坐啊。” 胡幽用一只手捂着嘴“咯咯”的笑,差点没把面给喷出来了, “那敢情是好啊,我得吃你一顿才行。” 胡幽看着文布燎媳妇站起来身去柜台要菜去了,撇着嘴低声的说, “吃我那么多肉,吃你一顿都是少的。” 符萧黎可不知道胡幽给文布燎媳妇送了两年的肉,而是把嘴里的面条咽进了肚子,看着胡幽一副天真的样子, “六婶婶,可我已经快吃饱了。” 胡幽看了眼符萧黎快空的碗,冲着符萧黎眨了眨眼, “这里的肉哪里家里的好吃,晚上六婶婶给你做小公鸡炖栗子吃。” 那天胡二哥还告诉胡幽,把老林子里的栗子都打回来了,正晾着呢。 胡幽想这也正好,回去就把栗子处理好,炖肉比炒着好吃多了。 胡幽迅速地吃了饭,一抹嘴,就跟着摇来摇去的文布燎媳妇去了她家。 而符生是紧跟在胡幽后面,什么话也没说。 符萧黎小跑着跟着胡小弟,最后胡小弟看他实在是腿短的不行,就把他背在了背上。 等到了文布燎家里,胡幽才发觉,这和之前来的地方又不一样了。 文布燎媳妇走在前面指着绿油漆的大门说, “这是我家老房子,以前就我们俩口子,没在这住。现在有了孩子,就搬回来了。” 胡幽看人家这院子,可是挺大的,而且还有后院呢,不知道后面是不是还有一排房。 胡幽还没来得及看过去,就听到一阵小孩子的笑声。 胡幽对文布燎的孩子出生前后可是挺清楚的,这孩子应该过了一周岁了。 这时候,就忽然听到孩子叫人的声音, “姆妈,姆、妈,妈。” 一岁多的孩子刚有了说话的意识,也就能叫个“啪啪”和“姆妈”什么的。 胡幽就听着文布燎媳妇拉着妖精的调子,伸着双手,朝着一间房跑了过去, “儿咂,妈妈来啦。” 胡幽跟着也进了怪,不过符生和胡小弟他们都站在院子里了。 胡幽一进去时,文布燎媳妇拉着一岁的白胖娃娃看了看,又抱进了自己怀里,在孩子脑袋上亲了一会儿。 虽然文布燎媳妇这人性子有点吓人,胡幽原先知道的是,动不动就晕过去给人看。现在也不清楚还有没有这种毛病,但是却看着似乎对这孩子还是真上心呢。 抱着孩子转过身的时候,文布燎媳妇才发现只有胡幽一个人进来了。文布燎媳妇又把孩子给了刚才在看孩子的女人,把胡幽领到了旁边的屋,又招呼符生进了屋。 文布燎媳妇给胡幽他们拿了些瓜子和花生,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也算是好东西了,尤其是花生,平常很少能吃到的呢。 胡幽这会儿可没心思吃,胡小弟和符萧黎也没吃,虽然他们现在穿的还是有补丁的衣服,但是看着又圆又白的脸,明显就不缺吃的。 胡幽听着文布燎媳妇把自家儿子夸了小半天儿,随后就是文布燎回来了。 文布燎是没想到家里来了人,更没想到的是这么熟的人。 文布燎在看到符生时,脸色微顿了下,就对自己媳妇说, “我先看眼孩子去,我和符生有事要谈,你先沏点茶水来。” 文布燎对媳妇一直是感觉不冷不热的,胡幽是后来才知道文布燎这人特别稀罕自己媳妇,俩人青梅竹马的。 只不过,人好像还是有点花心的。 但这些都不关胡幽的事,胡幽等着符生和文布燎谈完就走呢。 时间也没过多久,符生就站在院子里冲胡幽招手。 胡幽跟着符生离开文布燎家后,一上了他们的汽车,胡幽就拉着符生问, “为什么文布燎说还要到咱家来啊,这也太离谱了吧。” 胡幽是不想看见这个文布燎,而符生也是没啥个办法呢, “他听说你三哥要结婚,说是到时候会去看看,毕竟和你三哥打过几次交道。” 胡幽立即就撇嘴,“啥啊,肯定是因为我三哥现在是给符振军办事的原因。这人也太会钻营了,都不会觉得害臊吗?” 符生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 “要不等再见他问问他。” 胡小弟开着车慢慢地进了胡家村,这会儿天还没有黑呢,胡家村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了,各家各户的烟囱都在往外冒大烟。 腊月里的风也不小,刚从烟囱里冒出的青烟,都被大风一股脑的给吹走了。 腊月里的大风不仅带走了一股股的青烟,还带来了一个声音, “哎呦,我闺女回来啦。” 第407章 胡小弟要把面包车绕一大圈绕到后头去,胡幽就先下了车。符生要先回一趟自个家,一会儿再去胡幽家。 不管怎么说,符生现在是个“上门女婿”。 胡幽和符萧黎刚下了汽车,就听到不远处一个乐幽幽的声音, “哎呀呀,我闺女回来了。” 胡幽看着那个女人朝着村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力扭着屁股,胡幽马上就撇了下嘴。 这两年可能是这个菊花妈老实了不少,胡爷爷没有再提把她一家子赶出村去。 不过事情还挺巧的,胡幽回来这会儿,这姓刘的家里的闺女也回娘家。 她家有三个闺女,老大嫁得很远的,而且生活不算好。看菊花妈的那一扭一颠的样子,明显就是特别的高兴。 那也就只有刘菊花或是刘春花了,胡幽转过身就准备回胡四家了,从远处看胡四家门口那颗老树的枝干还是那么乱舞的样子。 胡幽刚往家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又一声魔音传了过来, “啊哟,妈的乖宝哦。” 胡幽转过了半个身子,就看到胡四媳妇挎着个竹篮子,一股风一样跑了过来。 胡四媳妇一冲过来就把胡幽给抱怀里头了,同时还用她那有点略粗的手,摸着胡幽白白嫩嫩的脸蛋儿, “妈的乖宝啊,要是受罪了,想死妈了。” 胡四媳妇抱着胡幽一个劲地“啊哟,啊哟,乖宝,乖宝。” 胡幽差点被胡四媳妇的大胸给闷死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脑袋从胡四媳妇的怀里头出来。 “呼。” 胡幽先是喘了一口气,立即用两只胳膊把胡四媳妇的脖子用力给搂住了。 “妈,我想死你了。” 胡幽又用力地用自己的脸蛋在胡四媳妇的脸上蹭了蹭,两只胳膊不放手,把胡四媳妇勒得“嗷嗷”直叫唤。 胡幽嘴上连着喊“妈,我想你啊。” 可是,心里头却在说,先下胳膊为强。 就这样,胡幽和胡四媳妇俩人,是拉扯扯扯的,扯扯拉拉的进了自家院子。 因为符生是“上门女婿”,所以是要跟胡幽住在胡四家的。这几天胡四媳妇亲自把胡幽的屋子,给打扫了又打扫。 二嫂未静站在院子里一眼就看到胡幽了,马上就跑了过来,脸上立即就堆起了可人的笑容, “小宝啊,你回来了?” 胡幽被温柔到不行的二嫂未静的声音,给吓得退了好几步。胡幽把未静看了看,这还是那个女武师吗? 武力很不错的未静,这会儿就跟只小猫咪似的,乖巧而听话。 胡幽就听到胡四媳妇和二嫂未静在说话, “一会儿炖只□□,乖宝回来了。” “好的,妈。” “再煮点酸菜饺子吧,咱乖宝爱吃这个味儿的饺子。” “好的,妈。” “哦,小虎呢?” “妈,小虎在爸给看着呢,我正给小虎在厨房蒸鸡蛋呢。” “哦,那你去吧。” “好的,妈。” 胡幽看到二嫂是愉快地跑进了厨房,就差手里拿着手绢挥起来了。胡幽是知道二嫂未静有点怕胡四媳妇,可是没想到居然被训练到这么的听话。 胡幽被胡四媳妇拉进了自己那屋,坐在炕沿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准备的好些东西,都在系统仓库里呢。 胡幽对着胡四媳妇一笑, “妈,我三哥结婚的一些东西,都还在车上呢,一会儿小弟会把车停在咱后门那头。” “妈,你要不……” 胡幽的话刚说了一半,胡幽其实是想把胡四媳妇给指使了出去,自己好藏东西。 而胡四媳妇比她想像的还要机灵,一拍在腿就跑出去了, “哎呦,乖宝啊,我得去帮你三哥看看。” 胡幽就知道,只要是新娘子用到的东西,胡四媳妇都要先看看,或是先摸摸看。 如果新媳妇有的一些东西,胡四媳妇要是没有了,她肯定会给胡三哥甩脸子。 但是胡三哥都不知道自己给准备的是什么,胡幽是立即就蹿上了炕,一股脑把准备的一些好东西,全藏炕柜里头了。 胡幽撅着屁股往大炕柜里头藏东西呢,就听到“吱呀”地一声,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了。 胡幽被吓了一跳,一转身,看到的是二嫂未静。胡幽“吁”地长吐了口气,抚了几下胸脯子,立即就爬到炕沿跟前。 未静坐在炕桌的另一头,对着胡幽先是笑了笑。 胡幽是有快一年没见二哥二嫂了,现在觉得二嫂未静怪怪的。 “二嫂,你是想说啥?” 未静换出块灰手绢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抿了下嘴,这才慢慢地说, “咱大嫂不是生了娃了嘛,可是我和你二哥是啥也没,就想着听听小宝你的意见,我们得该给送点啥呢?” 被二嫂未静这么一提醒,胡幽突然想到个事哇。 出生的小娃娃要过“百岁儿”的,就是到一百天的时候,家里头热闹一下。 可是胡幽却想着,二哥家的小虎可没这样呢,大概是觉得在村子里头就没必要了。 胡幽现在是越来越觉得未静真是太贤惠了,让自己有点猝不及防呢。 胡幽用手指在炕桌上来回弹了几下说, “这个事吧,先不急,等我们去京都的吧。” “可,可这不太合适吧,你们都去了京都,我和你二哥还是啥也没出。但是,也不知道大嫂会不会嫌弃。” 未静稍停顿了一下, “我和你二哥想着,要不然随点礼钱吧,别的吧,他们应该是啥也不缺的。” 胡幽听了未静这么一说,看来胡三哥还没有和胡二哥说年后全家人都要去京都的事。 胡幽觉得现在也是个机会,就问未静, “二嫂,我二哥呢?” 未静随意在划拉了个方向说, “去了戈大家了,好像是戈大媳妇怀娃了,你二哥和戈大说一说立春时候耕地的事。” “戈大媳妇?” 要是胡幽没记错的化,戈大媳妇就是那个牛护士? 大概是胡幽的表情太丰富了,未静立即就看明白了。未静很温柔地轻笑了两声, “呀,也确实是那个牛护士,现在人家结婚了,日子过也不差。人呢,总算是正常了点了。” 胡幽的眼睛眨了两下,试着问二嫂未静, “什么叫正常点了?” 未静一说这个,又立即向胡幽的方向靠了靠,还把一条腿盘在了炕沿上。 这架势,分明就是二嫂未静特别喜欢话题嘛, “哦,因为戈大媳妇现在是咱村唯一的小护士,可是村里没人敢让她看。所以,她之前有事没事就在村里头转转,大概也是为了咱村着想吧。” “嗯?”胡幽觉得这个故事好听哦,可咋一下就断了呢。 而未静脸上的笑是收也收不回来的,还“呵呵”了两声, “她啊,就和村长说,不做小护士了,要做咱村生产队的治安员。” “嘶!” 胡幽不由地是直接吸了一口凉气啊,现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在村村里头还是城里头,治安好得很呢。 “她当治安员任甚呢,咱村生产队的小五子都没活儿干的。” 生产队养着一只断腿的狗,就叫小五子。因为现在的治安特别好,小五子都没事儿干,每天趴在生产队院里头晒太阳。 因为这几年胡家村的日子越来越好了,不仅家家有白面吃,还经常有肉。 所以呢,连生产队的断腿狗子小五子,也慢慢地肥壮了起来,那一身的黄毛也是油亮油亮的。 胡幽一提小五子的事啊,未静也连连点头呢。 “是啊,可是戈大媳妇说她棍子舞得好,所以一定要做治安员。” 后来胡大伯就让戈大媳妇,也就是牛护士,做了生产队的治安员。本来牛护士在村里的卫生所里继续做小护士,挺让村里人害怕的。 自从戈大媳妇,做了生产队的治安员后,提着根棍子满村转悠的时候,路过的村里大小媳妇,都夸她找了个好活计。 也是这样,戈大媳妇在村里头的名声,慢慢被转了过来。 虽然,有的时候确实还是有点不正常。 未静闪了闪眼神,压低了声音和胡幽说, “就戈大媳妇那棍子,听说她宝贝得不得了,睡觉都搂着呢。这个事儿,因为戈大有一天早上起来,走路扭着屁股的。后来村里问了他好几次,他才说晚上一不小心压着棍睡了一晚。哈哈……” “哈哈……” 未静的笑声突然变大了, “咱村里人都猜,戈大可能把棍子当媳妇磨了一晚上,哈哈……” “噗……,咳咳……” 胡幽直接咳了出来,那个牛护士,哦戈大媳妇,现在拿的那根棍子,不会是那根吧。 胡幽一只手抚在脑门上,终于想起来那根棍子了,而且她的系统仓库里面,还有几十根一模一样的呢。 “叮”地一声,系统很久未上线了,这会儿忽然上线来告诉胡幽一件事。 “主人,那个棍子叫做‘给你一焖棍’,是未来世界为女性设计的很贴心的一款产品,在未来世界都卖脱销好多次了。” 这个棍子给人敲下去啊,全身是就跟过了电似的,又麻又酥的,最后直接晕倒。 非常的符合人类身体结构的倒下的原理,总之呢,是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太大的副作用的。 系统又把这个棍子的事又说了一下给胡幽听, “主人,我把你之前买的那一大捆的‘给你一焖棍’全给卖掉了。” “什么?为什么?” 胡幽不由地大叫了一声,这种情况很久没出现了,胡幽觉得还挺爽快的。 平时和系统说话,总要用意识流,就像跟人对眼神似的,特别没劲。 “主人,我给你又买了一个好东西。” 第408章 系统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清幽而可人。 “主人,那捆‘给你一焖棍’是系统旧货市场的淘汰产品,种们现在不缺钱啊。” 胡幽一想,就是啊,现在不缺钱。 “嗯,小面,你做得对,那你买啥了?” “主人,这个新产品叫做……” 系统说完话“咻”地下线去了,胡幽用一只手抚着太阳穴的位置,真是替未来世界这个产品开发的感到智商堪忧啊。 “再给你一焖棍。” 胡幽不由地把这个新产品的名字重复了一遍,“呵呵”地笑了两声。 “什么棍?” 符生的声音突然从胡幽的身后响了起来,把胡幽吓了一跳。 胡幽又用手抚了下自己的胸脯子,站在炕沿跟前儿转了个身,就扑进了符生的怀里撒娇。 胡幽两只胳膊搂住符生的腰,脑袋仰起来,嘴巴同时也嘟起来说, “我要撒娇。” 符生“嘶”地一声,慌乱地向外看了看,再看了看,有个人正用手搭在脑门上头,紧贴着玻璃窗户,往里头看呢。 而这人看到符生看到他的时候,露着大白牙冲着符生笑着。 符生用两只手把胡幽给拉开,而就在胡幽挣扎还要扑进他怀里头的时候,把符生给急的, “哎呀,媳妇,你爷爷。哦,咱爷爷在外面看呢。” “啊呀。” 胡幽一听符生的话,立即就向后蹦了一下,眼睛也自然地看到胡爷爷咧着嘴冲着她乐呢。 虽然胡爷爷说话声音不算高,但是胡幽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呢。而胡爷爷还用手随意地摆了几下, “啊呀,看我作甚呢,你们继续啊,哈哈。” 胡爷爷背着手往院子另一头走过去了,胡幽赶紧就跑了出去,符生也跟在了后头。 原来胡爷爷是来领肉的,今天胡二哥和胡三哥要给胡爷爷分肉了。 就在胡四家的后院呢,胡幽是一进门就被胡四媳妇拉进了屋,家里现在是啥情况还不太清楚的。 胡幽跑得特别的快,一直就跑到了后院,比胡爷爷还要快。 不过胡二哥也确实不在,只有胡三哥和胡小弟在割肉呢。地上躺着的是一头已经被放了血的大公猪,符萧黎站在旁边死盯着看呢。 刚才胡小弟把车停在了后门外面,一推后门就看到胡三哥在弄肉,胡小弟挽起袖子就开始帮忙。 胡三哥和胡小弟俩人一起干活就快了,没一会儿,几大盆肉就被切了下来。 可是骨头得剁才行,先把肉割完了,最后再剁骨头。 胡爷爷一点也不急,站在旁边慢慢地看。 而符生看着胡三哥和胡小弟俩人把肉都割弄得差不多,他弯下腰从自己腰脖子上,抽了一把小刀来。 虽然是小刀,可是从刀套里一拉出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一抹寒光扑面呢。 这就是符萧黎的感觉,他看到符生手里的小刀时,眼睛已经直成一条直线了。 符生对着胡三哥说, “我来切骨头,我这个刀很快的,也不费力。” 符生弯下腰就开始分割骨头,确实如符生说的那样,这柄小刀很快,刀刚碰到骨头,就被分开了。 “咔、咔、咔”地,也没用多长时间,一头大公猪的骨头,被分好在了大盆里面了。 这头大公猪,分了四大盆肉,和两大盆骨头。 胡四家的这种大盆,现在是专门找人做的大盆,非常大的。 胡爷爷在旁边看着一个劲地点头哇,轻叹了一声说, “真是太好了,我和你大伯这年年能分不少肉呢,得和你爸说一声,别的就不要了,有这个肉就能吃整个正月呢。” 胡幽这才听明白,原来这头猪有一半是给胡爷爷的,另一半是给胡大伯的。 胡幽还奇怪呢,那直接送一头过去就好了,干嘛自己弄啊。 不过胡幽觉得麻烦了胡三哥之类的,而是觉得这样就是多此一举呢。 胡爷爷正好在旁边说, “唉,你大伯要不是为了你三伯的事,这几天总是晚上才能回来,也就不麻烦你们了。” 胡幽心里头还想,那这种情况,去找杀猪的老胡啊。 大概是胡爷爷正好和胡幽想到一块去了,还叹了口气, “唉,杀猪老胡这几天一直在生产队那头杀猪呢,还顾不上呢。” 是啊,杀猪老胡顾不上,等这人顾上的时候,也要过年了。 可是肉是要拿回去做菜的啊,不管是卤炖烧还是炸,都还得要个时间呢。 肉和骨头都弄好了,胡三哥又去外面院子拉了个木板车来。胡小弟和符生,又把肉和骨头的盆,全放到了木板车上。 胡幽看着木板车还有些发愣呢,心里想的是,自家还真是要啥有啥啊。 这会儿胡爷爷终于看明白胡幽的眼神了,却是摇着头说, “这个是胡九的,他那这种板车还有一个呢,我借来用用。” 胡爷爷高兴的跟着一车肉走了,胡幽看着旁边还在发愣的符萧黎,立即就“哼”了一声。 “小黎,来吧,我们去厨房看看。” 被大公猪的体形以及符生那把快的小刀给惊呆的符萧黎,被胡幽安排在了胡小弟那屋。 也就是之前曲明老头住的那间,现在归胡小弟了。 胡幽又去自己那屋,假装从大柜里面拿了两个大包,是胡小弟和符萧黎的东西,胡幽又给提了过去。 胡幽把符萧黎安排好了,又跑去找二嫂未静,要了大凉房的钥匙。 胡幽打开凉房后,果然看到好几麻袋的带皮的栗子。 应该是刚晾好,还没来得及去壳呢。胡幽取出了食物处理器,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弄出一盆黄油黄油的小肉栗子。 胡幽拿起来就咬着吃了几颗,“嚓嚓嚓”地响脆,这个野栗子可真是甜啊。 胡幽把栗子盆端到厨房的时候,把剁鸡的二嫂未静吓了一跳呢。 “小宝,你这个咋弄的,咋这快呢?” 胡幽回了二嫂未静一个很神秘的笑容说, “这个啊,是我的绝活儿。” 好吧,未静是个懂行的,也是用很神秘的眼神领会了胡幽的意思。 “小宝,我懂的。” 晚上要吃小公鸡烧栗子,胡幽把东西处理好,也就不管了。 胡幽就去了胡四媳妇那屋,她要去看看胡二哥家的小娃娃,小虎呢。 现在的小虎还不到一岁呢,果然是虎头虎脑的,不愧是叫这个名字的。 胡幽一推开胡四那屋,就听到“哎呦”地一声。 胡幽低头一看,天呃,一个小鸡儿子正朝天撒着大尿呢,而这个尿的曲线,有一截子,正好淋在了胡四的脑壳上。 胡幽反应还算快,赶紧把洗脸盆架子上的一块毛巾丢在了胡四的脑壳上面。 “爸,快,先擦擦啊。” 胡四也没看,就直接拿了毛巾擦自己脑袋,等擦完了,才看清楚这毛巾是啥。 胡四刚才就知道胡幽回来了,因为要看着小虎,只能呆在屋子里头。 本来在看到胡幽的心情是很雀跃的,可是看到手里的毛巾时,胡四却是脸色一变, “乖宝,这是你妈的擦脸毛巾。” “啊。” 胡幽不由一用一只手捂在了嘴上,然后她转了两下眼珠子,立即就把胡四手上的毛巾给拿了过来,直接扔在了炕洞里头了。 炕洞里头是烧着火的,就见一股黑烟“扑”地一下就冒了出来,胡幽是赶紧就把炕洞的小铁门给关上了,又搭上门卡了。 “咳咳咳……” 胡幽捂着嘴,大咳了几声,这才又和胡四说, “爸,没事,我去给我妈拿条新的。她那条旧毛巾吧,你就说我拿去用了。” 胡四一听,就觉得胡幽的主意好哇,胡四媳妇是最信胡幽的了,胡幽是说啥就是啥呢。 这种事,要换到别人身上,是门都没有,别说窗子了。 胡幽立即跑回自己那屋,就呼叫了系统。 “系统小面,系统小面,给我来一把毛巾。” 没两分钟,系统果真给胡幽买了一大把毛巾,放在了系统仓库里面了。 胡幽拿了两块软和的毛巾,又去了胡四那屋。 胡幽把两块毛巾都一起搭在了洗脸盆的架子上,就和笑呵呵的胡四说, “爸,这块粉的是给我妈的,这块蓝色是给你的。我刚才看你那毛巾也旧了,拿着擦脚吧。” “擦啥脚啊,浪费。” 胡幽的话刚说完,就听胡四却这么说,而胡幽以为他舍不得。可胡四却在熟练的给小虎换尿布的同时说, “给咱小虎擦屁股用,现在家里的布都不太够用了。” 胡幽这才想到个事儿,就顾着给大嫂和她家小石头准备东西,把二哥家的小虎尿布和奶粉的事给忘了。 胡幽又跑回自己那屋,从大炕柜里面掏出个大包来,胡幽是提着包又跑到了胡四那屋。 胡幽把包裹打开后,指着里面的一罐奶粉说, “爸,这个给小虎冲着喝,小虎快一岁了,喝这个营养呢。” 这个是婴儿喝的奶粉,营养还不上火,胡幽和胡四简单的说了一下,尤其是胡四听到不上火,就一个劲地称“好”。 胡四把婴儿奶粉桶抱过来看了又看, “小虎确实是上火,孩子有的时候拉便便都不好拉,你爸我看着心都快碎了。” 胡幽是没有想到哇,亲爹胡四的心这么脆。 胡幽又把一大撂的方块棉布给拿了出来, “这是在京都里拣人不要的剩棉布,已经洗好了,这个小虎要用多大的尿布适合,爸你和我二哥二嫂看看,实在不行裁一裁。” 胡幽这个用清洗机洗过并且烘干,最后还进行了消毒环节。随便拿起一块布子哇,闻着都是喷喷香的。 胡四拿在手上闻了闻, “乖宝啊,这个好闻着呢,都想擦嘴哩。” 胡幽听了就开始笑, “爸,这有的是。” 和胡四说话的时候,胡幽就觉得有件事是咋也想不起来呢。 第409章 晚上果然吃的是小公鸡烧栗子,符萧黎还吃了一碗二米饭。就是大米和谷米一起蒸的,吃着比较香。 所有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胡幽也是吃好了,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这个时候,胡幽也终于想到件事。胡幽看了眼已经吃好了要站起来,赶紧去看孩子的胡四,觉得他肯定不知道。 胡幽眯了下眼睛,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胡幽就把眼神向看了胡小弟, “小弟,咱妈呢?” “啊呀。” 胡幽的这一问,胡小弟突然扔下筷子就往外跑。 胡小弟把胡四媳妇关了汽车里面,给忘记了。 那会儿胡小弟在往屋里收拾东西,胡四媳妇去看了一眼,可是在看到小汽车里面的座椅上居然有好多水果,还有很多的零食。 胡四媳妇就开始坐在汽车座椅上吃水果了,尤其是黑紫的大樱桃和红红的草莓,胡四媳妇吃得停不下来。 等吃饱了,想着要下车的,发现车门推不开。 座椅上还放着胡幽的绿水壶,胡四媳妇拿起来喝了点水,就躺在座椅上睡着了。 是的,睡着了。 胡小弟跑到车窗跟前时,是看不到里面的,一打开车门时先是听到一阵“呼噜”声,还有两只翘起在座椅背上的大脚。 胡小弟“嘘”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伸出一只脚踢了踢胡四媳妇的大脚。 “妈,快,快点起,我姐给你买新衣服了。” 胡幽就站在胡小弟的身后,正要用手推一下胡小弟,哪有这么瞎叫人的呢,这么低的声音哪能把自个儿妈给叫醒了呢。 可就在胡幽伸的手伸出一半的时候,就听到“啊呀。” 胡四媳妇猛地就坐了起来,口里嚷着“哎呀,哎呀,我的腿。” 由于胡四媳妇坐起来的太猛,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把腿是翘在了座椅上头的。 这一坐下来,正好把腿给撇了一下,疼得胡四媳妇立即就跳下了车,在地上蹦了好多下。 胡幽瞪了眼胡小弟,过去扶着胡四媳妇说, “妈,前几天让我三哥给你带的衣服,你看着咋样呢?” 胡四媳妇一说起这个事,就高兴得不行,因为知道是自己亲闺女给买的,虽然颜色是暗了些,但是上面有花呢。 胡四媳妇和这个年代的其他妇女对美的认知,是很一致的,觉得那种花花绿绿的衣裳,才叫好看。 但是,毕竟是最亲的闺女给准备好的衣服,胡四媳妇“吧咂”了下嘴说, “哦,乖宝啊,妈饿了。” 胡幽立即就把胡四媳妇带到了自己那屋,符生刚好给胡幽沏了缸茶,看见胡幽把岳母给领进了屋,马上又给胡四媳妇冲了杯羊奶粉。 符生把羊奶的缸子往炕桌上一放,声音特别洪亮地喊了一声, “妈。” 胡四媳妇平时是见惯了符生淡淡的神情,这会儿咧着嘴笑,还顶着可亲的神情看着她,把胡四媳妇吓得腿一软。 胡幽在旁边赶紧就把胡四媳妇给扶住了,让她安稳地坐在了炕沿上。 胡幽脸上还带着笑呢,白了眼符生,口里还有点小埋怨, “不能声音轻点,看把咱妈给吓的。” 胡四媳妇其实是好长时间没见符生了,把他后来的可亲的形象给忘得一干干净,现在再见,都大半年过去了。 尤其符生还有个那等级高的爷爷,胡四媳妇当时和胡四在京都呆得就跟天天踩在棉花上似的,连屋子都不敢出。 胡四媳妇也换了个大笑脸,对着符生也是一乐, “哎呀,女婿啊,哦,你要是有空给我去炒两菜吧,我晚饭还没吃呢。” 符生立即站起身就要去厨房炒菜,胡幽赶紧追过去叮嘱了两句, “就炒个鸡蛋吧,还有二嫂给妈刚才留出来的小公鸡炒栗子呢。” 胡幽又转过身看着眼睛里有些幽怨的胡四媳妇说, “妈,你是吃米饭还是吃饺子,要是吃米饭就给你现蒸。” 晚上米饭都吃光了,现在要是吃就得蒸,胡四媳妇摸了下自己的肚皮。随后就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凉房不是有馒头吗,给我热个馒头吧。” 胡幽朝着符生眨了眨眼,符生完全明白了,这会儿要让胡四媳妇气顺了才行。 可是胡幽刚才扫了眼汽车车座上,看到一堆零食的皮,就猜到胡四媳妇根本不太饿。 符生明白胡幽的意思,所以就把晚上的小公鸡烧栗子热了,炒了个鸡蛋,热了俩大馒头。 胡四媳妇本来还想挑理的,居然给她弄这么点吃的。胡幽坐在旁边赶紧给胡四媳妇塞了一双筷子, “妈,要不然给你再弄个豆腐汤,你今天去供销社打的豆腐还有呢。” 胡四媳妇今天打了三斤豆腐,还有一半呢。 但是胡四媳妇看了下两个大碗里的菜,却是嘴硬的说, “噢,女婿给做的,我哪能挑呢,就这么凑合吃吧。” 胡幽都说不出话,和符生无言地对视了两下。 等胡四媳妇吃完了,胡幽又和胡四媳妇说, “噢,小弟今天还带回来两筐大桔子,和一大篓子苹果。妈,你得给我姥送点去吧。我这两年都没顾得上去我姥那里呢。” 胡幽和符生结婚也差不多是一年了,等一过了年,翻过年就是正月。胡幽和符生当时是正月十六领的证,十八办的婚礼。 因为当时是在上海办的,也不咋热闹,胡四媳妇都觉得忒没意思了。 可是胡三哥的婚礼是定在正月初八的,正月当头的好日子呢。 胡幽的意思是,赵家几个舅舅生活也没那么好,来参加胡三哥的婚礼时,意思意思就行了。 可胡四媳妇是个爱脸面,听出了胡幽的意思,就有些不高兴了。 胡四媳妇的脸立即就垮了下来,用力把嘴里最后一口馒头咽进了肚子,把筷子一放,就要回自己那屋。 胡幽当然是一眼就看出胡四媳妇是咋想的,立即就拉着胡四媳妇说, “妈,别人家能和咱家比吗。就算我大舅舅现在生活比以前好了,可那也不能和咱家比啊。” 胡四媳妇不得不面对现实,现在即使赵大舅舅家里头是好了一点点,但是见天的玉米面糊糊和玉米黄馍馍,天天饭桌要吃的。 上次胡四媳妇给赵家姥姥带了一袋子白面,还被亲妈赵家姥姥夸了她有出息呢。 胡四媳妇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就咱村里家家现在能吃上白面了,我上次去你姥姥家吃那玉米面,都磨得不细,把我嗓子喇的两天没吃下饭。” 胡幽心里说,原来你吃过比这更粗的,也没见你那时候觉得喇嗓子。胡幽早就知道,胡四媳妇就是爱作妖。 胡四媳妇吃好了,也和胡幽商议定了,年前先去一趟赵家姥姥那里,过了年要给胡三哥办婚礼了,到时候就顾不上了。 因为去赵村还要走挺长一段小路的,开车肯定就不方便的。 又因为符生是个新女婿,然后符生就去自个家推了辆自行车来。胡幽在往自行车上挂东西,就听到胡四媳妇的大嗓门, “啊哟,还是我们女婿有本事啊,哈哈……” 胡幽苦笑着看着符生,而符生低头笑了起来,不过没太出声。而旁边的胡小弟却没这么多顾及,大声的“哈哈”就笑了出来。 胡小弟还和胡幽说, “哎呀,咱妈可真有意思,估计现在去姥姥家不挨打了,胆儿也变大了。” 说到胡四媳妇到赵姥姥那挨打的事儿,符生可是不知道的。胡幽扯了下嘴角,低声地说了几个字, “我妈不爱干活,所以让我姥姥嫌弃了呗。” 符生觉得赵家姥姥这种想法还是挺正常的,这个年代的女人,不管是做闺女,还是做了人家的媳妇,就是得干活。 像胡幽这种天天能睡到自然醒的,还找不出第二个呢。 即使像胡四媳妇这种的,也不可能天天睡日上三竿才醒的。胡四媳妇还是要去生产队的,毕竟她还是生产队的记分员。 只是现在不管是胡四还是胡四媳妇,总要去外头的,还是因为胡幽不在胡家村嘛,以胡四俩口子的做法,一年出去几回看闺女都是正常的。 这个事儿啊,在村长胡大伯那里就有了谱。 所以在胡四俩口子从京都回来后,胡大伯一个给配了一个帮手。 胡四是村里头和生产队的会计,也是个老会计了,带人是没问题的。何况,带的人还是姓胡的呢。 胡四现在带的小会计,都快要出师了,正是胡三伯胡三井的大儿子,胡苗苗。现在就爱钻研数字,特别爱学习。 虽然已经22岁了,但是学习热情特别的高涨。 胡三井这人虽然不怎么样,那老丈人老吴头更是不咋地,但是这俩孩子还真是不错。 胡大伯接触了一段时间,就觉得这俩孩子是俩好苗子,怪不得一个叫胡苗苗一个叫胡小苗呢,就是根红苗正。 而已经17岁的胡小苗,现在已经成了村里头最年轻的拖拉机手了。本来之前胡苗苗做了几天拖拉机手,后来胡苗苗对数学数字更感兴趣了,而胡小苗反而对机械类的东西,兴趣更大。 虽然吴老头人真不咋地,可是胡大伯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有优点的。就是在给孩子灌输学习和上进这个事上,确实是做得不错的。 胡大伯这几天一直在村里城里的两头跑,为的就是胡三井离婚的事。 这个事儿闹的,胡三井回村当老农民去了,因为胡家村生活好,不仅胡三井不愿意回城,而俩孩子是更不愿意回去了。 胡家村有好多隐藏的大师呢,一个赛一个有本事,胡苗苗确实有数学上的天赋,被一个闲着的老头看上了,俩人时不时就交流交流。 而胡小苗因为和胡小弟长得像,性子也有点像,黎大老头虽然是个爱画地图弄地理的,但是对机械也有点熟。 一来二去的,这几个有学问的老头,有空就教胡家的几个孩子学习学习。因为有胡三哥这个学习好的榜样在,胡苗苗和胡小苗都学得挺刻苦的。 现在胡家村在为未来的发展暗暗的摩拳擦掌做准备,胡三井也能扛着锄头和儿子一起下地去了。 日子本来过得挺安稳的,可是事儿就出在胡三井那媳妇身上,咋也是不想到胡家村来。 虽然胡苗苗和胡小苗作为亲儿子,劝说了很多次,告诉亲妈吴根,胡家村天天吃白面馒头。 可是吴根哪能信呢,对着镜子冷笑了一声,又往头上抹了把头油,油亮油亮的脑袋,看着挺吓人的。 “告诉外面等着的人,要么离婚,要么你们都滚回来。” 第410章 胡幽是没有想到,晚上又让符生给弄了一回饭菜。 不过这次胡幽上手给炒的个肉丝芹菜,又拌的萝卜丝,从系统仓库里面拿出了只烤鸭子切成块,又拿出几颗熏鸡蛋。 符生乘着胡幽忙的时候,又蒸了回米饭。 等胡幽和符生把饭都弄好了,端到了胡四那屋。大方桌上,坐着胡大伯,胡三井和他的俩个儿子。 饭刚端上了桌,没想到胡爷爷拎着他的新的长烟斗来了。 这个长烟斗是胡幽从京都买的,符合这个年代老爷子们的审美。 胡爷爷喜欢啊,拿在手里不舍得用,可是就是喜欢拿着。胡爷爷要是抽旱烟的时候,会掏出他的小烟斗,而大烟斗放在桌子上看。 胡奶奶总是在这个时候嘟着嘴说, “老头子啊,看把你美的,可我心里不高兴。” “啪”地一声,胡爷爷一只手在桌子上轻拍了一下。胡爷爷是太了解胡奶奶是在想啥呢,能有啥,还不是眼馋人家胡四俩口子,又是上海又是京都的。 可是,那是人家闺女有本事啊。 胡爷爷轻哼了一声,先“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才说, “有本事,你也让你闺女请你去啊。” 胡奶奶被胡爷爷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哪有闺女啊,她只有儿子。胡奶奶瘪着嘴用力把手上秃了毛的鸡毛掸子在大柜上抽了几下。 胡爷爷看了眼外面的天,把烟抽完了,拎着大烟斗来胡四家了。 胡幽看着明显长白不少的胡爷爷,立即招呼他坐下吃饭。胡爷爷人是坐下了,只是他不吃饭。 胡爷爷朝着胡幽挥了下手说, “乖宝,给爷爷整碗汤吧,饭就不吃了。” 胡幽一听就赶紧说,“噢,爷爷啊,鸡蛋汤行不。” 符生正在厨房打鸡蛋汤呢,胡幽又给抓了把菠菜,这会儿应该已经出锅了。 胡幽正说着呢,就见符生果然端着一个大盆进屋了。符生把大盆放在了旁边的大柜上,胡幽递了个碗给符生, “给爷爷的。” 符生舀了碗汤给胡爷爷端了过去,现在都默默地在吃饭,胡爷爷喝了口鸡蛋菠菜汤,放下碗才说, “好好吃饭,都像什么样子。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吃饱了饭。” 胡三井最没出息了,胡爷爷早看出他是个孬相,直接冲着胡三井冷哼了一声。 “吃饭。” 胡三井抖了下身子,才用筷拔着碗里的米饭吃。 符生这会儿又再盛了一碗汤,把这碗汤放在了胡三井跟前,轻声地说, “三伯啊,喝汤啊。” 胡三井对符生可是太了熟悉了,一听是符生的声音,吓得差点把白米饭的碗给扔了。 胡三井觉得自己受打击够大的了,咋出现幻听了。 胡爷爷觉得这个儿子真是傻啊,看看人家胡四,现在都在乐呵呵地哄孙子玩儿呢。 胡四坐在炕沿上,把吃饱喝足的小虎摇啊摇的,这小子可爱闹觉了。 小虎差不多闭着眼睛睡着以后,胡四才舍得把孩子放在了炕里头,又给盖上了小被子。 胡四这爱惜子弟爱孩子的行为,把胡幽看得都觉得惊奇。再看胡四媳妇,坐在小炕桌的另一头,正眯着眼睛打瞌睡呢。 当然胡爷爷也看到了,越看越生气,拿起手跟前的长烟斗,在胡三井的脑袋上“崩”地敲了一下。 “看你像什么样子,苗苗和小苗多出息的孩子,有孩子就有将来,怕什么。” 胡爷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又向了胡四。这会儿胡四已经把小虎弄好了,正精神的坐在炕桌跟前喝茶呢。 胡爷爷看了眼胡四,又看了眼在旁边给端茶沏茶的符生。 符生是啥人啊,一下就感觉到了胡爷爷的目光,立即就在另一个茶缸里抓了点茶叶,“哗”地也倒了一缸子开水。 符生给岳父胡四端了茶的同时,也给胡爷爷端了一缸子。 符生也明白了胡爷爷眼里的那些眼神,轻咳了一声,把茶缸子放在了胡爷爷的眼前, “爷爷,先喝点茶吧。咱家日子好,喝点茶水去去肚子里多余的油。” 符生的话一下就说到了胡爷爷心里头了,胡爷爷端起茶缸子,“滋滋”地吸了几口茶水,又放下了茶缸了。 符生这会儿和胡幽挨着坐,都在炕沿跟前呢。 胡爷爷的眼神又看向了符生,而这会儿胡苗苗和胡小苗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不过胡小苗也喜欢机械这个事儿,胡幽觉得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胡小苗一看就是胡家的人,和胡小弟长得挺一样,大概是都有点长得像胡奶奶了。 胡幽叹了口气,和站在大柜跟前就像是在看热闹似的还在咧着嘴笑的胡小弟说, “小弟,你不是有两本书用不上了嘛,你拿给小苗吧。” 胡小弟“噢”了一声就跑自己那屋了,没一会儿书是取来了,不过把符萧黎也带来了。 符萧黎刚才还跟着胡小弟去找了曲明老头,听曲明老头讲了半个小时的课。 曲明老头最近讲课的时候,喜欢用多种语言,因为这个年代很多先进知识理论都来源于国外。 而国内在这类的翻译并不是很准,曲明老头自己也懒得钻研这个,就直接用了国外的称呼。 符萧黎又一次被这么高级的授课给震撼住了,在盯着胡小弟的后背的时候,暗暗下决定,一定要跟紧了。 胡小弟拿给胡小苗的两本书,其实是早几年胡幽弄到的一些机械理论基础,还是曲明老头编撰的呢。 曲明老头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编撰的书,曲明老头当时就把书随便一丢。现在胡小弟住着曲明老头当时住的房间,很多曲明老头的东西还在呢。 其实胡幽觉得曲明老头完全还再可以住过来,但是曲明老头却是摇摇头说, “等他们结婚了的吧。” 胡幽又发觉曲明老头特别龟毛的地方,这人大概一直就这样。胡幽想到这就不由地耸耸肩膀,而正好听到胡爷爷又在夸胡小苗。 是的,是胡小苗,而不是胡小弟。 不过胡小弟也不需要夸赞,很多人眼里的胡小弟,或者是胡三哥,都不是能拿出来作为比较对象,实在是难以想像中的高度啊。 胡幽在听到胡小苗高兴地和胡小弟道谢,而胡爷爷先夸了夸胡小苗,又看着大家也差不多吃完了,就只有那个磨磨叽叽的胡三井。 胡爷爷今天也舍得用他的大烟斗了,拿出烟斗又在胡三井的脑袋上“崩”地打了一下。 “你赶紧给我吃,没看到你大哥和俩孩子都吃完了吗?” 胡三井连续几次被亲爹打,动了动嘴说, “爹,你咋打个没完呢,有话好好说不行么。” 胡爷爷气得还要伸手打这个不开化的东西,一伸手却被胡大伯给拦住了。胡大伯的话同时也说得满有意思, “爹,别打了,再打就真打傻了。” 胡三井这回吃得比较快了,刚放下碗筷,胡幽和符生就赶紧过来给收拾。而胡爷爷刚抬起大烟斗要打人,胡大伯伸手挡着就说, “胡三井,你赶紧起来收拾,吃人家的都不知道收拾。” 胡幽倒觉得没啥,她当锻炼身体了。刚才二嫂未静去戈大家找胡二哥去了,胡二哥跑去和戈大弄地的事儿,一直都没回来呢。 等胡幽挽袖子要刷锅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胡二哥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小宝,哎,小宝呢。” 胡幽赶紧走到厨房门口,站在门口和胡二哥挥手,这种感觉可真别扭。不过胡二哥喜欢,一看到胡幽在厨房呢,立即就跑了过来。 胡二哥把胡幽拉着左看右看,很满意胡幽现在的这个圆脸。 “嗯,不错,没瘦。” 胡幽笑着瞪了胡二哥一眼,而二嫂未静就要去厨房收拾,被胡幽拦着了。 “二嫂,你去带小虎休息吧,我看小虎在咱爸炕上都睡着了。” 而二嫂未静连头都没抬, “啊,没事,一会儿咱爸会包着给送过去的。现在咱爸是一会儿也离不开小虎了,我和你二哥有的时候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呢。” 胡幽一听这个,觉得确实是件好事啊。不过胡幽先是看了眼胡二哥说, “二哥,你不会又是到别人家蹭饭去了吧。” 胡二哥立即就白了眼胡幽,还特别有理的说, “我那是去帮忙了,吃他一顿咋的了。在咱家天天大肉和白面,我吃腻味了,我去吃玉米糊糊和小咸菜了。小宝啊,要不这样,哥这肚子肯定得鼓起来喽。” 胡幽一听,小眉毛抖了两下,拉着胡二哥的胳膊说, “怕啥啊,吃大肚了,咱有药呢。”: 胡幽乘胡二哥发愣的那一会儿,摆了脑袋,用特别自豪的口气说, “二哥,你看到曲老头没,他不就是肚子下去了么。不过,吃点玉米面也确实好,对身体好着呢。” 胡幽正准备和胡二哥展开关于保持身体健康的话题时,就听到符生在叫她。 “媳妇儿,小宝,快过来。” 胡二哥帮着未静去收拾厨房了,胡幽其实话还没说完呢,还没顾得上和胡二哥说去京都的事呢。 胡幽被符生又拉到了胡四俩口子那屋,胡幽一进屋发现所有人都在呢,连刚才去看书的胡三哥都凑过来了。 胡小弟和符萧黎就更别说了,这俩个就是来凑热闹的。 胡幽和符生挨着炕沿坐下了,旁边是胡四媳妇。胡幽就正好听到胡大伯在发言。 胡大伯先是“嗯哼”了两声, “老三这个事情吧,确实有点麻烦。不说别的,这不是还有俩孩子嘛。孩子也这么大了,也不能说离就离的。” 胡大伯又继续说, “可是,自老三带着俩孩子回来后,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的,中间咱也没少给吴家送吃的。可是,我做了这么些年村长了啦,也算是个领导吧。虽然吴家是瞧不上咱这样的领导,但是,这话要怎么说呢。” 就在胡大伯迟疑的时候,胡小苗忽然插进了话来, “我爷爷是啥也瞧不起,今天瞧不起这,明天瞧不起那。可是,我和我哥以前没到过咱村子,现在来了村子里啊,我才觉得咱村的日子不仅过得,人人都高世外高人似的。对吧,哥。” 胡小苗的意思呢,就是胡家村的人都很团队,有啥事儿呢,都是一致对外的。对外装穷装小可怜儿,可是明明是吃得饱也能穿得暖,却总是勒着根黄麻绳子出村去了。 在村子里呆久了,胡苗苗和胡小苗才觉得胡家村的人才叫过日子呢。 啥叫过日子,胡苗苗可是深有体会的,应着自己亲弟弟的话说, “我觉得吧,只有自己过舒坦了,才叫好日子。反正啊,我现在挺舒坦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 胡大伯马上拍桌子说, “可是,你们俩知道你妈是个啥意思,她吃我们村的鸡蛋,吃我们村的白面,咋就这白眼狼呢?” 第411章 胡三井一听自己媳妇被叫白眼狼,动了下嘴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大伯说的确实是没错,可是胡三井是个媳妇奴。以前为了城里的户口,娶了个城里的媳妇。 当时的胡三井媳妇吴根,还是在镇上呢。 可是吴根亲爹吴老头是个会钻营的,哦,最后全家真的从镇子上搬到了那城里头呢。 但是呢,却是一直吃不好吃不饱也穿不暖的。 胡苗苗和胡小苗是最有体会的,只觉得表面光了,但是心里头却是一点也不踏实呢。 之前吴老头因为举报有功,保住了现在的小领导位子,成天又是牛哄哄的。但是,胡小苗比别人都清楚,那都是装出来的。 胡小苗叹了口气说, “我去看过我爷爷好几回,他只舍得吃黑馍,人也越来越瘦了。” 虽然吴老头人不咋的,可是确实会教育孩子。所以胡大伯虽然生气,但是还是没想着真要走到离婚那步呢。 符生是看来看去,听来听去,完全明白了,先是“咳”了一声。而胡爷爷把他们都叫过来,就是想听听这些在城里头呆时间长的人,到底能不能明白吴根的想法,到底是为了啥。 这个时候哇,还有人能想着天天脑袋上抹那既难闻,还显得难看的头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呢。 符生其实觉得应该事情和他估摸着差不多的, “啊,我觉得吧,应该是吴老头又走了什么人的关系,吴根原先的工作估计不用干了。” 符生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不会有那些个多的想法。胡幽却是拧着小眉毛,心里头想的是,难道这个叫吴根的,在外面有别人了? 可胡幽转了几下眼珠,看了看符生。 胡幽又在听着符生说的那些话,觉得这个话没说死,还是说得很活泛的。符生可不是胡幽,在这个年代能有胆子爬墙外头的,都是不要命的。 符生却是淡淡地笑了,他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儿。 “我猜着吧,应该就是吴老头手里又有点权了,噢,吴根呢,工作会稍好点儿。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工作稍好点儿,能好到哪去呢?” “是啊,符生,还是你脑子好呢。” 胡大伯立即就琢磨出个一二三来了,还再夸了下符生, “哎呀,不愧是咱胡家唯一的女婿啊,哈哈。” 胡幽低着头捂着嘴“咯咯”笑出了声,没明白,这个把事情想通了和“唯一的女婿”有啥关联呢。 胡幽这边还在笑着呢,却听到胡大伯“啧”了一声, “笑啥,那吴根原先在城里头就是个工人,她能去哪啊,我猜应该还是工人。” 虽然这个年代城里头的工人挺吃香的,但是却也苦。挣那点钱,要养活一大家子。 可是吴根当工人时间不长,工龄也低,还真没几个钱呢。 符生又提醒了句胡大伯说, “这不是我三哥要结婚了嘛,就订在正月初八。到时候,有城里的大领导也要来参加呢。大伯,你可以把这个透露给吴老头。” 胡大伯根本就没当回事,城里头的大领导,胡大伯想不到。拿起缸子就往嘴里送茶水,一边吸溜着茶水,一边问符生, “啥大领导啊,哪来的?” 符生的声音淡淡的,“文某会的大主任,文布燎文主任。” “啊哟。” “扑通。” “咣当。” 一阵七零八落的声音,胡大伯人不仅从凳子上掉地上了,手里的茶缸子也掉地上了,凳子也翻倒了。 一大茶缸子热茶,有一半洒在了胡大伯的棉袄上。 也幸好是棉袄啊,要是换个衣裳,那可就把人烫着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胡大伯歪歪斜斜的在胡小弟的帮忙下,终于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而符生又给胡大伯重新倒了缸茶,还叮嘱一声胡大伯, “大伯,你袄子放在炕沿烤着了,这次你喝了茶再说话。” 胡大伯却是叹了口气说, “算了吧,还是你等我喝完这两口茶,先压压惊的。然后一会儿哇,还有啥吓人的话,你等等再说。” 胡幽却是一直在撇嘴,连胡小弟都是,他们都不喜欢文布燎来,那个阴森森的,而且吧,这人心思太深,你都不知道他在想啥呢。 “唉。” 胡大伯长叹了口气,把茶缸子放桌子上,随后又用低沉的声音说, “确实这小半年文大主任帮了不少的忙,要不然,我们这一村子大小领导哇,都又要被弄去罚站呢。” 那年是给了些猪,单独给了文布燎一只大羊。可是这几年猪也不下山了,只在自家养的猪。但是,自家养的都是给自家人吃的,没道理送外人的。 不过胡幽却又想到件事,眨了眨眼睛,看着刚把茶缸子放桌子上的胡大伯说, “大伯啊,过两天符生的两个舅舅也要来呢,他们不仅要来参加我三哥的婚礼,有可能还要带他们的一个亲戚来。” 胡大伯看着胡幽那样,抖了下肩膀,轻哼了下。 “温家舅舅啊,以前在你家住了大半年呢,又不是没见过,没啥的。” 胡大伯认为温家的亲戚应该都是在上海城呢,再厉害的人,和自己也没啥关系。 可胡幽却是眨了眨眼,看着胡大伯说, “大伯啊,温家刚结了新亲家,就在咱这省城里头呢。人家这个亲家还是个厉害的人呢,哦呵呵。” 胡幽发出的怪笑声,其实她就笑了两声,就没再笑了。可是耳朵里还是能听到一阵阵的“哦呵呵”的怪怪的笑声。 胡幽一听声音,当然知道是谁的。 亲妈胡四媳妇的呗。 胡四媳妇笑了几声,人差点歪倒在炕上。 “哎呀,胡三井啊胡三井,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连个娘们儿都搞不定的。哼,这种白眼狼的娘们儿,你要她作甚呢。我们胡家村,现在是要啥有啥。” 胡四媳妇接过胡小弟递过来的茶,“滋滋”吸溜了两口, “我看你们这些个男人哇,一个个都跟傻子似的。尤其是你,女婿,当兵当久了,人也太善了。” 符生一听就不由地笑了,符生是个长期和恶势力做斗争的军人,对村子里头该咋应付这些不让人舒坦的人,确实还真不如丈母娘来得手顺。 符生笑得非常真诚, “妈,那你说这事该咋整。” 胡四媳妇先是冷笑了两声,这种笑声让胡三井挺害怕的。前些年胡三井很有面子的时候,当时还很看不起胡四俩口子。 可是再看人俩口子现在是啥日子,自己是啥日子呃。 胡四媳妇抬手把一只胳膊的袖子往上撸了两下说, “我说三伯啊,胡三井哦,吴根这个女人啊,就是被你惯坏了。她不是想离嘛,那你就离啊。怕啥呢。噢,你一个人带着俩孩子,还怕没女人么。哼,我可是去过上海和京都的,有件事我可是看得最清楚最明白了。” 胡三井在听到“离婚”时,脑子就已经浆糊了,不由地就出口问胡四媳妇,“弟妹,那你要说啥?” 胡四媳妇抖抖肩膀,说起话来,又是那么的气人, “他三伯啊,只要你有钱有吃又有喝,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样样都有。那女人还不乖乖听你的,可你这样总追着一个女人,她根本不稀罕你。顺带啊,连和你生的孩子估计都不咋稀罕。” 胡四媳妇冷笑的同时,把所有人的心里话全说出来。 大家的想法其实差不多,人家吴根要是稀罕你胡三井,稀罕和你胡三井生的娃,咋能都差不多一年了,姓吴的都没来胡家村一次呢。 这次连胡大伯都觉得胡四媳妇这个招确实好使,要离就离,可是到底能不能真离,那可是下一步的事。 胡大伯“啪”地轻拍了下桌子,看都没有看胡三井一眼,而是看向了胡苗苗和胡小苗。 “这件事是大人的事,但是,你们也是大人了,都有了自己明确的奔头了。不过呢,毕竟父母离婚是件天大的事,你们俩也要想好了。” 胡小苗都不带想的,直接说和胡大伯说,“我就跟我爸,虽然我爸没啥本事,但是从小最亲我哥和我,我就觉得胡家村好,跟着我爸好,我哪也不去。” 胡小苗差不多把他和胡苗苗的想法都讲了,胡苗苗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胡三井知道俩孩子都只跟着自己,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了,捂着脸居然哭了。 胡四都咧着嘴有点嫌弃他,顺手从旁边抄了块布子就扔了过去。 “快擦擦你的脸吧,多大个人。” 胡三井拿起那块灰蓝灰蓝的布子就擦脸,擦着擦着,把布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胡三井用很不确定的声音,问胡四, “四弟,你这是给我拿了块小虎的尿布?咋一股骚气味?” “哈,我、我顺手拿错方向了,哦,这块是新的。” 胡幽给小虎拿了一大撂尿布,都是新的洗干净的,胡四抽了几块是想给小虎用的。 可刚才小虎尿了一块,胡四没来得及洗,就顺手放炕沿边上。 炕沿位置火旺,没一会儿这块尿布倒给炕干了呢。 胡四把干净的布子扔过去的时候,还“嘿嘿”地笑着说, “唉,快别闻了,这块真的是干净的,还没用过的。真新的。” 虽然胡四再三强调是新的,但是胡三井还是没用,把那块布子用两根手指提着扔炕上了。 胡大伯看着胡三井还在这抽抽,也真想抽他两下,可是毕竟这小子现在已经听话多了,胡大伯决定先再忍忍吧。 胡大伯看了眼两个懂事的孩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说, “好吧,这个事我们先去离离看。” 第412章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和符生,还有胡小弟、胡三哥和金兰,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就从胡家村出发去赵村了。 其实算算时间,胡幽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没有去亲姥姥家了,可是总觉得像是时间过了很久似的。 赵村离着胡家村还是有着一段距离的,符生推着的自行车上面,都挂满了东西。 胡幽看着走在最后还有些磨蹭的胡四媳妇,也不知道她又是咋的了。 按照胡小弟现在的推测,赵家姥姥是不可能再打人了呢。而且这些年也没听说打过的。 那当然,这些前提都是胡四媳妇自己没有作妖。 有的时候胡幽都不太能理解,既然知道姥姥就那么爱打人的,胡四媳妇就不要去招惹了嘛。可是,胡四媳妇还一高兴就啥也和赵姥姥说。 这一说不要紧,没几句就被赵姥姥知道胡四媳妇又犯懒了。 胡幽想着这些对于赵姥姥来说,不能接受的事,可胡四媳妇总爱到跟前去瞎白呼。 赵姥姥可是个老来精,虽然日子不算太好,但是却是一眼就把胡四媳妇看得透透的。 胡幽也能想到,像赵姥姥原先都穷成那样了,自己都见天的吃黑馍的情况,还要给自己拿只鸡吃。 现在日子好些了,胡三哥结婚,肯定是想着法子要送些好东西呢。 胡幽伸手把胡四媳妇胳膊给挎上了,少量不再一次叮嘱下胡四媳妇, “妈,你一会儿见我姥姥,你就说说你去上海和京都都去了什么地儿,有哪些觉得有意思的。” 胡四媳妇晃了晃脑袋说, “我都说过了,再说么?” 胡幽早知道胡四媳妇是个爱显摆的,不得不咬着牙说, “我弟给你和我爸照了那些相呢,你都说完了?” 胡幽差不多是绞尽脑汁只想到这些,胡幽又看了看胡四媳妇,再转转眼珠子说, “妈,今天主要是让我姥姥看咱这新外孙女婿呢,还我三嫂,你就在我旁边坐着,啊。” 胡四媳妇被胡幽拉着有点烦了,随便应付了声“嗯”。 可是,事情却是超出了胡幽的想像,她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行人刚走到赵姥姥家门口,就听到一个孩子声音说, “太奶,我老姑来了。” 胡幽一听就知道是赵大舅舅的孙子,没想到赵大舅舅的孙子都能满地跑了。胡幽正感慨着呢,就听到亲姥姥在屋里头一声吼哇, “赵荷花,你还有脸来。” 随之这一声吼之后,就见个扫帚疙瘩被扔了出来。老旧的扫帚疙瘩,已经都扫秃了,差点就真打在了胡四媳妇的脑袋上。 胡幽都拉着自己亲妈呢,就这还差点被打着了。 胡幽是不得不佩服自家亲姥姥这准头,顶着个大笑脸,对着屋里头坐在玻璃窗跟前怒视着胡四媳妇的赵姥姥大喊了一声, “姥姥,我来啦。” 胡幽拉着长调,喊着“姥姥”的同时就跑进了屋里头。 赵姥姥看见胡幽时那可是如旱地逢甘露,脸上立即就堆起了一大片的褶子笑。 胡幽刚推门进屋,就被赵姥姥拉着坐到了炕沿上。赵姥姥的眼睛,把胡幽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怎么都看不够哇。 赵姥姥伸出她干涩的手抓着胡幽的肉手手,一个劲地笑, “哎呀,我们乖宝也结婚了,是个大人了。姥姥我啊,心里头痛快着呢。” 胡幽还以为赵姥姥还要说些超感人的话,可是赵姥姥却是突然脸色一拧,往窗外的院子看了又看, “赵荷花呢?” 好吧,现在都不叫我那闺女呢,都改叫大名了。 赵荷花也就是现在的赵美荷,就是胡幽亲妈胡四媳妇。胡幽“呵”了一声说, “姥,我妈肯定是去厨房帮忙了。” “她,赵荷花,帮你姥姥做饭?哎呦,我的乖宝哦,你可别被她骗了。” 赵姥姥让胡幽紧挨着她坐下,冷哼了好几声, “乖宝啊,你知道赵荷花上次来我家是怎么说的吗,、?” 胡幽就直接咧了下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亲妈的祸是上次闯的。千防万防,没防住过去式啊。 胡幽干“呵呵”了两声, “姥,我妈那人懂得少,你别跟她计较。” 赵姥姥可能是真被气坏了,伸手拍了下炕沿,嘴是用力抽了两下说, “赵荷花说我们家的饭不好吃,难听,尽吃些猪吃的东西。” 赵姥姥一伸手,就把胡幽的肉手手给拉得更紧了,咬着牙说, “乖宝,你说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能让她进门?” 一说吃的胡幽赶紧就和赵姥姥说, “姥姥,我给你拿了些稀罕的吃的,你一会儿尝尝。” 赵姥姥就喜欢胡幽这样的,特别的爽快,一点也不叽歪。赵姥姥把胡幽搂进怀里,一阵心疼啊。 正这时候,符生推门进来来,看着胡幽这么招赵姥姥稀罕,站在门口轻笑了一声。 赵姥姥人老成精,一下就听出来不是认识的人,抬起头就看到符生在门口呢。 赵姥姥招呼符生过来坐,朝着符生摆摆手, “来,过来让姥姥看看。” 符生立即迈了两大步走过来了,还用很大的声音叫了声, “姥姥。” “哎!” 赵姥姥答应的也很大声,而同一时间,又是稀罕地把符生的手给拉上了。 符生这会儿仍是穿着一身军装,人是咋看咋好哇,不管是长相还是那身段,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 赵姥姥“嗯”了一声又点点头,转头看着胡幽就问, “乖宝啊,你是咋看上他的?” 虽然符生是千好万好,可是在赵姥姥眼里,还是配不上自家的亲亲外孙哩。胡幽一下就明白了赵姥姥的想法了。 胡幽先“咯咯”地笑了两声,才和赵姥姥动情地说, “哈,姥姥,我不就是看他长得好嘛。这十里八村的,还没像他这样好看的呢。姥姥,你看是不?” 听胡幽这么一说,赵姥姥又把符生白净而很有骨感的大脸看了又看,随后“嗯”了声,再点点头, “确实,乖宝就是眼光好。” 赵姥姥说完这话,又和胡幽语重心长地说, “这男人不仅要长得好,还得中用呢,他平常帮你干活不?” 一说男人中用这个事,胡幽是一边点头一边笑。这时候,正好胡小弟端着大茶盘子进来了,也跟着胡幽呵呵乐。 胡小弟露着白牙笑着大声地喊了一句, “姥姥,我给你沏了缸茶水,你快喝喝看。” 这是胡幽专门为赵姥姥带的养生茶,这个年纪的老人喝着对身体好。看看曲明老头和老郭就知道了。 赵姥姥先不喝茶的呢,而是用眼睛把胡小弟可是看了个仔细,忽然“噢”了一声,一把就把胡小弟的手给抓住了。 而这同时,却把符生给拔开了,那个明显就是嫌弃这个外孙女婿的。 胡幽低头无声地笑了笑,像赵姥姥这么护短的,现在还真不多见呢。虽然胡四媳妇也护短,可是有的时候更爱钱。 赵姥姥可看了一会儿胡小弟,惊奇地说, “哎呀,你是亮亮啊,这才几年没见,咋长这大了呢?” 胡小弟咧着嘴跟着赵姥姥一起“呵呵”地乐,而门又被推开的时候,是胡三哥和金兰进来了。 刚才胡三哥和金兰去厨房帮了把手,赵家大舅妈有儿媳妇帮忙呢,把胡三哥和金兰赶回屋了。 其实赵姥姥也不知道胡幽他们今天来,不过胡幽给带的东西多,有二十来斤的猪肉,十多斤猪骨头,两只烤鸭子,五只大公鸡,一大篮子鸡蛋,一篓子水果。 水果都是这个季节常见的苹果和桔子,只是个头要比这个年代常见的要大一些。 赵姥姥可不知道他们带了这么些东西,换着手拉拉这个,摸摸那个,把金兰看得还怪不好意思的。 赵姥姥点了好一会儿脑袋说, “嗯,是个俊闺女啊,好。” 赵姥姥又转过去问胡幽, “乖宝,你想吃啥呢,中午让你大舅妈给你做啊。” 胡幽还没想好吃啥呢,就听胡三哥说, “姥,我让大舅妈做了酸菜炖粉条,这粉是大舅妈自个儿做的呢,我们都好些年没好好的吃酸菜了。” 胡幽也赶紧地说, “是啊,姥,我可喜欢吃酸菜了。” 胡幽又指了下符生说, “姥,他也爱吃酸菜。” 所有人都爱吃酸菜,可是赵姥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哎呀,你们都乐意该我这吃酸菜啊,可是我记得不错的化,赵荷花说这可是猪食儿啊。” 赵荷花躲到赵大舅舅屋里头,不敢出来。 刚才被赵姥姥扔了一扫帚疙瘩的时候,也终于想起来自己上次为啥被打出门了。 胡幽就觉得自己这亲妈平时挺机灵一个人,可是一到赵姥姥跟前就超常发挥。 这个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不只是胡幽有些搞不懂胡四媳妇了,连偶尔最想像胡四媳妇的胡小弟,最是弄不明白了。 不过胡小弟人鬼,心思也活,把旁边的胡三哥给挤开,紧挨着赵姥姥,就说起了自己在京都的趣事。 说着说着,不管是屋里头的,还是屋外头的,都只听到赵姥姥的大笑声。 “哈哈,哎哟,这些个城里人可真有意思。那贴个报,就能把人给抓了?” 赵姥姥一天都呆在村村里头,对外面的很多事根本不了解。 但是,却是觉得很新鲜。 胡小弟又更进一步地说, “姥姥,我三哥初八就结婚呢,可是从赵村到我们那有些远。要不我来接你,你在我家里多住上几天呢。” 胡小弟的话,确实让赵姥姥有点动心。 以前胡幽就和赵姥姥说过,让她去住上几天,可是一大家子,哪能离得开呢。 但是现在孩子们都大了,赵姥姥觉得自己确实得出去窜窜了。 “嗯,去倒是可以,就是我有个条件。” 第413章 赵家姥姥的条件,就是无非让赵荷花别在她跟前晃。 而在这个时候,还有个人有条件呢。 这个人就是胡三井的媳妇吴根,今天又来找她的就是胡三井一个人。俩儿子胡苗苗和胡小苗,都没有来。 胡三井知道这次自己要是再软的化,估计连胡家村也回不去了。 现在看看城里头,也没觉得哪里好了。 那些个在村村里头的青年人,有的从城里来村子里面找上进的,可是还有人想从村里面娶个媳妇,就在村里头安定下来呢。 现在胡家村就有个这种想法的,可是这个人据说已经结了婚了。先前城里头的媳妇还和他闹过离婚,后来也不知道咋样了。 胡三井每天就是跟着儿子到地里头转悠,对村里头的事儿还不是特别明白。 胡三井听说的这个人,就是文青的男人侯文。 侯文还上过大学呢,当时胡二哥离开镇中学的时候他还挺得意的,可是现在却因为在镇中学做老师的,才被放到村里头继续上进呢。 胡幽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胡幽现在不咋在胡家村呢。而胡三井虽然是在村子里头,但是却是对村里的事根本不上心。 胡三井确定按胡大伯说的,人不咋地。但是呢,心里头把孩子看得很重,一门心思要让孩子有个好前程。 在胡家村正好有着这样那样的机会,胡三井和俩孩子不仅能吃饱,而是吃得好穿得暖,晚上睡觉的时候别提多舒坦了。 胡三井把村里头的大致情况,和自己媳妇吴根说了多次了。但是,因为被儿子叮嘱多次,不能提那几个有学问的人。 胡三井只是说小儿子胡小苗也听话了,现在会开拖拉机了。 吴根却是轻哼了一声,连带着对自己儿子也看不上了。 “不就是开个拖拉机,将来能干啥呢,还不是地里刨食儿的。” 胡三井这人虽然之前一直是最听吴根的话的,但是就是不能让别人说自己孩子不好的话,连自己媳妇都不行。 胡三井“蹭”地就站起来了,咬牙鼓足了勇气伸出手指,指着吴根说, “噢,你们吴家有本事,那你跟有本事的人过去吧,这日子我他娘的也不过了。” 顶着一身肺气就从吴家跑了出来,胡三井还是不舍得离婚,刚走到巷口,就看到在冷风中等着他的胡大伯了。 胡三井赶紧跑了过来,心里头觉得自己这事吧,确实挺让家里人操碎了心的。 “大哥,我说清楚了。” 胡大伯可不太相信胡三井,以这位稀罕媳妇的劲儿,那肯定不是一次两次能把这个事儿整明白的。 胡大伯轻“哼”了一声说, “走吧,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 胡大伯从家里走的时候,还和胡爷爷俩人把这个事叨咕了半天儿,觉得要是胡三井能硬气点,说不定真离了,反而人家觉得他是个真男人哩。 但是,胡三井就是个软蛋,从来都是。 其实胡大伯也是想不到的,胡三井这次确实说了点硬气的话。 一回到胡家村还没半天呢,就接到了吴家来的电话。还是那个吴老头,居然打电话过来骂人。 吴老头在电话那头特别地气愤, “哼,你们姓胡的都不是好东西,居然把我闺女给气哭了。让我闺女去找别的男人,不过了。噢,你以为我们吴家想和你们胡家还做亲家啊。离。” “离。” 胡大伯在电话里也直接和吴老说了离,谁怕谁。 而且,以胡爷爷的判断,这家姓吴的,只有后悔的时候。原因无它,还不是因为符生嘛。 虽然现在没有因为符家见到什么好处,但是却能让胡家村平平安安的,对于现在的胡家村还有胡大伯来说,就够了。 而胡爷爷还和胡大伯说出了许多感慨不已的话, “你说咱家老四吧,从小就是个奸耍打滑的,娶个媳妇吧,和他也差不多。就差把那糕片子直接喂这俩口子嘴里了。” “唉……” 胡大伯也是很服气的,一样生儿子,咋人家生出的儿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呢。 胡爷爷也是觉得挺神奇的一件事, “老四俩口子,年纪轻轻就过了老太爷一样的日子,为啥呢,还不是因为人家有出息的儿子,还有闺女呢。现在呢,又有了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有本事的女婿。” 胡大伯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是哇,幸好是咱们胡家的女婿哦。” 幸好胡四媳妇当年下手快啊,这个女人大概就干这种占便宜的事儿的时候,比一般要精明些。 被胡爷爷觉得偶尔还算精明的胡四媳妇,正和胡幽一起往回走呢。所有人都吃得饱饱的,就胡四媳妇还瘪着肚子呢。 胡四媳妇对着胡幽一个劲的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乖宝啊,我哪敢说你姥那有不好的呢。我就是和你大舅妈拌几句嘴,谁让她说你妈我来着。” 胡幽和旁边的胡小弟都无语地对视了地眼,以大舅妈那软和的性格,能说胡四媳妇啥啊。 要是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肯定是被胡四媳妇给惹着了。 但是,现在又不能说外人的好,如何如何,毕竟胡四媳妇现在饿着肚子呢。 所有人中午都在赵姥姥那屋吃饭,胡四媳妇这次听了胡幽的建议,躲打就躲着不见人。 人见不着了,自然就不会想起你来,也就不会打扫帚打人了。 可是,躲是躲起来了,但是赵大舅舅那屋啥吃的都没。胡四媳妇喝了几缸子白开水,啥也没吃。 厕所倒是没少上,可是赵姥姥家的厕所,就是村里头常有的那种厕所,味道不咋地。 胡四媳妇这会儿又和胡幽抱怨赵姥姥家的厕所,味儿太大,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胡幽直接翻了个白眼,心里说,你家的厕所改造好,也没多长时间。我看你之前上的挺好的啊,所以说胡四媳妇这人,就是作妖。 总是在赵姥姥跟前失常,大概是作过头了。 最后胡幽看着胡四媳妇饿得走不动道的时候,从自己棉袄的衣兜子里头,掏出个纸包来。 “油栗子?” 胡四媳妇拿起来就吃,不仅好吃,而且主要是吃着爽,还顶饿。油栗子是胡幽用烧烤机烤的,而且都是用食物处理器处理好的,不带皮的。 差不多是快到胡家村的时候,胡四媳妇吃了一大包的烤油栗子。胡幽又掏出俩包,给了胡三哥和金兰一包,胡小弟一包。 胡幽和符生早上就吃过了,而且中午吃的挺饱的,现在还不想吃。 等回到了家,胡幽想着要好好休息休息,却没想到胡大伯跑了过来。 原来是那个胡三井的老丈人要带着闺女吴根,来胡家村来。来干啥,大概是想离婚前谈谈条件吧。 谈条件这个事,还是胡三哥猜出来的。 其实胡大伯没想到吴老头居然能被气坏了,也是对胡三井有了新的认识。 胡大伯拉着胡三井,就到胡四那屋,让胡三井把当时的事再说一说。 现在没有几个外人,除了胡四和在胡四怀里玩闹的小虎外,再有个就是胡爷爷了。 胡爷爷因为有小虎,一直忍着没有抽旱烟,却显得有点急躁。胡四一手抱着孩子,用空着一只手,给几个人一人沏了缸子茶。 胡四在每人眼跟前放了一缸子茶水, “这是养生茶,我家乖宝带回来的,你们都尝尝。都说好呢。” 当时在京都胡四和胡四媳妇俩人着急忙慌地离开了,养生茶没来得及拿。胡幽这次专门让他俩一定要喝,但是小心别让小虎喝了。 小虎现在有一点语言意识了,胡四逗他的时候,叫他小虎,知道是在叫他。 胡四看胡大伯说说又停停地,还问了一句, “噢,下午符生去城里火车站接温家大舅舅,要不要把他们一块接过来啊。” “不用,他们哪有这待遇啊,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 胡大伯就直接给拒绝了,而且胡大伯这会儿才想到,自己今天差点被冷风给吹死了,居然忘了让符生开车送一回了。 即使符生和胡小弟都没空,可是听说胡二哥好像也会开车的啊。 胡大伯这会儿心里头这个呕啊,真是穷人想不出富路路,好好的享福的事想不起来,居然吹着大北风。 外面的北风还在“呼呼”地刮着,像极了胡大伯这会儿的心情。 胡大伯拒绝让符生接吴老头和吴根,主要还是心里头不舒坦。 而吴老头也不是今天来,说是明天,或者后天,反正就是个瞎摆谱的。 胡爷爷想了想,就和胡四说, “老四啊,你这房子大院子也大,到时候还是在你这里接待下这个吴老头吧。肉嘛,就别给他们吃了。最近我觉得,咱们也吃肉吃太多了。他们来那天,你和乖宝二嫂说一声,做玉米糊糊吧。” 胡爷爷说的事那肯定是直接拍板的,胡三井想反驳也没有这个地位。而且,确实最近因为要过年的原因,差不多是上顿吃了肉,下顿就是肉汤,也确实有些腻了。 胡三井的事差不多就这么定下来了,等吴家的吴老头领着吴根上门来谈谈呢。 一直以为吴老头和吴根,都没到过胡家村呢。 符生是在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开着那辆面包车,去火车站接温大舅舅了。 而且符生也和曲老头说了一声,让曲老头再住这头来。现在温大舅舅带着个累赘,为的是那个温文倇结婚的事来的。 但是,既然要结婚,肯定是要见一面的。 符生站在火车门口的街道上,老远就看到了温大舅舅,和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人。 第414章 跟在温大舅舅旁边那个像个大花鸡似的,正是自己觉得很会打扮的温文倇。而跟在他们后面的,却是走得慢悠悠的温小舅舅。 符生把几个人都带上了车,而温文倇一眼就看到在汽车副驾驶座上的胡幽了。 温文倇几乎是不加思考地就和胡幽说,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那嘴里的嫌弃,可别说,还是语气浓浓的。 胡幽这会儿不和这个傻不拉几的女人斗嘴,而是转过头和温家的俩个舅舅说, “大舅舅,小舅舅,你们还到我家去住,让这个谁,住到庞师长家吧。” “凭什么,我也要去住。” 温文倇可不傻,她可都问好,胡幽家里,是胡家村最好的房子了。 胡幽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会这么说,却是直接轻哼了一声, “噢,这个吧,确实是很不好意思的。我们家除了我和我妈,其他人全是男人啊,没有别的女人住的地方。” 胡幽还不等温文倇说话呢,用手指了下符生说, “他还是我家的上门女婿呢,他现在和我住一个屋。其他屋全是男人的屋子,你去干嘛。” 温文倇又哼哼了几声说, “好我要去温雯仪那里去,她那里头总该有地方吧。” 温文倇能想到的,胡幽早就在肚子里过了有八百遍了,听了这个可笑的话后,胡幽是真笑了。 胡幽“咯咯”地笑了几声说, “哎呀,这个可是更不好意思了,现在我妈那院子啊,是村里头养牲口的院子呢。” 符生妈院子里啊,现在全是胡幽养的那些羊,哪能让外人住进去呢。 而且符生妈现在天天儿的把这些羊给爱的,看几圈羊,再摸几把,然后回屋里画自己的画去。 村村里的生活,大概一点一滴地慢慢地都被画在了符生妈的画纸上。 符生妈的日子过得特别的平静,而且是她最想要的,没有人打扰她,她可以静心的画画。 胡幽弄来的这些羊,反而正好是个好的借口,让符生妈和外面的人,更是不来往了。 胡幽知道这些,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当然也知道的。尤其是温小舅舅,对于符生妈能够万利很好的心态,过着平静的日子,是最满意的。 温小舅舅直接就呛了一句温文倇, “二妹,马上要和吕家的人正式见面了,你收敛一些。别让人家看出你这些坏毛病来,要不然,小心人家不要你了。你以为那么大个省公安局局长的弟媳妇,有多少人打破头了想来呢。” 温小舅舅的话一下就戳在了温文倇的心口上,而且吕家已经说给她找好了供销社的工作。 温文倇的两个娃,都从姓刘的改成了姓温的,现在过继到温小舅舅的名下了,以后就跟她温文倇没啥关系了。 其实孩子还是好孩子,只是没被教育好。温文倇的大儿子前两年已经被符生弄到部队去了,现今闺女在跟着舅妈方医生开始学医了。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标,这种时候,就觉得好办多了。 胡幽当时听到的时候,就觉得温大舅舅这人真不能得罪啊。完全是釜底抽薪,把个温文倇弄成了孤家寡人。 即使温文倇不听话想乱来,也不行了。 而温大舅舅的目的,就是让温文倇的心思分在自己的生活当中,而不是总把眼睛盯着温家这里。 一个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哪有功夫盯着别人呢。 胡幽在暗中又给温大舅舅点了个赞,实在是高啊。 一进了胡家村,符生直接就把温文倇给送到庞师长房子那头。庞师长的房子是土房子,还是当初从未静手里头买过来的。 虽然后来也修了修,肯定不能和胡幽家的青砖大瓦房比了。 其实现在的村村里面,这种土泥房子还是挺多的。 也不是什么人能舍得用钱,盖个带砖瓦的大房子的。有那钱,买头牲口多好啊。 胡幽看着温文倇一脸嫌弃的时候,眼珠子转了几下说, “我三嫂也住这,初八的时候就会嫁进我家里了。你知道为啥让我三嫂住这吗?” 温文倇哪里会知道啊,只能傻乎乎的摇摇头,听胡幽在那白乎。 胡幽一副非常自豪的样子,抬手指着院子里的几间土房子说, “我二嫂啊,就是从这屋子嫁进我家的。然后呢,现在我三嫂又要从这房子出门子,嫁进我们胡家啦。这其中的道道,你还不明白吗?‘ 胡幽胡诌完,就让温文倇先收拾东西吧,带着温家俩个舅舅回自家那头了。 一出院子时,温大舅舅就轻哼了一声说, “鬼丫头,啥话也让你说尽了。” 胡幽“呵呵”地开心地笑了,然后一转身冲着温大舅舅竖了大拇指, “大舅舅,哪有您有本事啊,我和您一比啊,就是那小虾米对着大海将。” 温大舅舅“去”地一声,摆了下手,嫌弃胡幽又瞎说, “别瞎扯了,这要是在城里头,让人听去了,就有麻烦了。” 不过幸好胡家村现在已经没啥人能盯着了,那些个什么城里来的劳动青年,听说要是敢乱打听村里的事,第二天生产队食堂那头,就会连着三天喝玉米糊糊。 而且是稀拉拉的玉米糊,这种事在胡家村用来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人,一稀一个准。 谁也想吃得饱,在胡家村赶上年节的,还能有肉,白面馍和白面条,也时不时会有些。 那些个来上进的劳动青年,在和家人通信时,都知道家人会时不时吃上个黑面馍呢。但是,在胡家村给他们吃得最不好的,居然是玉米面糊糊。 不想过好日子,都是脑子有毛病的。 所以像侯文那种的,都不用再找人盯着,只要有什么小动作,作为胡家村的村长胡大伯,马上就会知道的。 胡大伯觉得现在的胡家村实在好哇,能有的烦心事也是越来越少。全村人是铆足了劲,要过好日子呢。 像是胡三井这种事,都不算意外了。 可是让胡幽觉得很意外的是,她出来打块豆腐,碰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胡幽要去供销社那头,这个人看着像是刚从供销社出来,明显是有个四五个月了吧,肚子不小呢。 胡幽看了眼刘春花,微点了下头,啥话也没说,就要从刘春花的旁边走过去的。可是,刘春花却是在和胡幽错身的时候,把胡幽给叫住了。 “小宝,你等一下。” 胡幽无言地翻了个白眼,她就所这个。胡幽根本不想和刘春花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 胡幽抿着嘴,一脸无奈地样子看着刘春花,心里话说,这人都结婚了,还有了娃。看那脸色,也是过得不错的。 胡幽叹了口气,看着刘春花有些支吾,就把胳膊的小挎篮拽了一下说, “我哥挺好的,也要结婚了。” 胡幽没有理会刘春花突然变白的脸色,这个女人简直脑子有毛病,胡幽懒得和她说话。 胡幽要去打块大点豆腐,曲明老头和温家两个舅舅,要喝酒呢。胡幽准备给炒个猪肝,再给炒个烧豆腐,切点自家做的卤肉,再来个鸡蛋汤,很完美。 不过胡幽却是没有想到,在买豆腐的时候,居然被为难了。这种事,在胡家村是好久没有发生了。 胡幽抬眼皮看着这个死了亲妈,就以为能逃出魔掌的傻货,不由地冷笑了一声。胡幽不买豆腐了,家里还有半块呢。 胡幽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冲着吕同志邪笑了一声, “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胡幽心里在说。 俗话说得好,有后妈就有后爹,何况吕家的孩子都那大了,早就不需要“母爱”了。 可是亲爹吕后还是活着的,总要拼一把“父爱”,这样一来,吕同志肯定要和“后妈”争战不断的。 胡幽乐滋滋想着以后吕同志的生活,就想乐。不管是被已去的吕后的黑胖媳妇压制了一辈子的吕家俩闺女,还是想着过轻闲日子的温文倇,都不是好东西。 狗咬狗还一嘴毛呢,何况是这些心思一个比一个毒的。 胡幽提着空的小跨栏回了家,就看到胡小弟带着符萧黎背着筐要从后门出去。胡幽一看俩人都没戴手套,着急就把人喊住了。 胡幽瞪了眼胡小弟说, “京都比咱这暖和多了,小黎人还小,冻坏了可咋整。” 最后符萧黎不仅把手套戴上了,连围脖和帽子都给戴好了。胡小弟也是,胡幽给织的毛帽子毛围脖,都给戴好了。 胡幽和胡小弟说, “不要伸手去捞鱼,撒点鱼食儿啊。” “知道了,姐。” 胡小弟这次拉着符萧黎跑了,俩人跑得特别的快,就跟后面有狼追着似的。 胡小弟去打鱼了,晚上下酒菜有了,没多少豆腐但家里还有萝卜呢。胡幽自个儿还存了点韭菜,再整个摊韭菜鸡蛋。 不过外面可能确实是有点冷了,胡小弟带着符萧黎没多大功夫居然回来了,带了一小筐鱼。 鱼还都挺大的,有个五六条,胡幽晚上要做炖鱼和贴饼子。 符生过来帮忙一起弄饭,胡二哥拉着二嫂未静去胡四那屋看孩子去了。胡幽就和符生说起明天胡三井老丈人要在自家接待的事,胡幽不准备给做饭的。 对这个事,胡幽是特别的感慨, “我手缝大,一出手油就大,这个事我妈合适做。” 符生却说,“还是二嫂来吧,让她少放油,估计就会放几滴。” 不过胡幽却有点不大明白这个吴老头, “他在城里头也算是个小头头吧,应该是听说胡家村的情况,就那装聋作哑?” 第415章 符生倒觉得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很多人过的日子不好,吃不好穿不暖的,而且身边的人也差不多的。 冷不丁像胡家村这样生活好的,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这种情况是根本不会存在的。 所以吴老头就觉得胡三井一直在吹牛,可是他却假装看不到胡三井和自己俩个外孙都白了也胖了。尤其是胡小苗个子都长高了一些,这些都假装看不到。 一个非要当瞎子的人,和这种人是说不通的。 胡幽还和符生说,今年过年都不用做什么年货,等胡三井的老丈人一走了,胡幽就准备胡三哥结婚流水席的事。 可是之前是想多杀两头大猪,但是,现在又想着那个猪要留给符振军的。 符生一听,就给了胡幽一个建议, “既然大母猪能处理好,也很好吃,就杀一头大公猪一头大母猪。我明天一早带着小弟和二哥去捞鱼去。” 符生自己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的,无不赞叹地说, “咱村那条河里的鱼,都有几年没打捞了,现在应该鱼也不少了。我去多打点鱼,尤其那种在河底的大鱼,弄两条出来,就够咱家的办席的。而且,还能让符振军年前就给他下面的小兵们,吃几顿带肉的。” 胡幽也觉得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胡四家后面的大片的宅基地又把围墙加高了。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胡四家给村里养的大羊呢,而且近两年的羊数量越来越多,村里领导能分得也多,也就悄摸摸地给村里人也分一些。 能吃顿鲜羊肉饺子,对于胡家村的村民来说,也不是啥稀罕事了。又因为是生产队养的羊,年底分羊时候每天家有老大一块,不用自己花一分钱。 所有人都默契地不说话,领完肉的时候,都把肉盆盖得严严实实的,互相假装都不知道。 谁敢把这事说出去啊,说出去自己就没得吃了。 而且,另外一个结果就是要被赶出胡家村。阻挠全村人吃鲜羊肉饺子,村民得恨死你。 没人敢和全村人作对,大家都明白是个咋回事呢。连那些来过去上进的年青人,在看到家里的信上说家里都好,能买上黑面和玉米面的,让他们在村里头好好呆着,不要惦记家里头。 从今年开始能收到家里的信了,以前可不这样。 不管是啥样的人,在胡家村里面,都有要命的命根子攥在村长手里头呢。就连平常总爱上窜下跳的侯文,有一天照镜子发现自己胖了白了后,嘴巴也是牢牢的。 胡家村的日子,终于开始风平浪静了。 可是,就有那不平静的人和事,胡幽看着眼前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符生就在胡幽旁边坐着呢,刚才符生还给这位冲了缸羊奶粉,也没见这位再跑了。 大概是结婚后又有了娃,胆儿也大了。不过这位现在还是胡家村生产队唯一的治安员。 胡幽好不容易扯出点笑容,对着胖了好几圈的揣娃的孕妇说, “牛护士啊,你是有啥事呢,看你也快生了吧,在家养着多好呢。” 胡幽的意思是说,你都这样了,还瞎跑啥呢。 可牛护士却是眦牙笑着,胡幽看着她还是那样没皮没脸的,而且现在脸皮是更厚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位现在没拿那根棍子。 要是让符生知道那根“给你一焖棍”是她给牛护士的,估计那些擅打人闷棍的棍子,都得让符生没收了。 胡幽想到这里,赶紧就抢在牛护士的话前头说,还显得特别的热情,胡幽用手把一缕头发别在了耳后,更显得很自然。 “啊,现在得叫你戈大媳妇了,正月初八是我三哥结婚呢,我们还在院子里搭棚子开宴席,你跟戈大一块来啊。这次有炖鱼呢,大肥肉块炖鱼,平常不容易吃到的。” 胡幽一说完,就听到牛护士“嘿嘿”地笑了几声,还摆摆手说, “我是那馋的人么,我来就是了。不过符生媳妇啊,你记得少搁点盐,我肚子里的娃吃不了咸的。” 胡幽咬着牙狠狠地“嗯”了一声,心说我们家娃还多呢,这人真是脸皮厚。 牛护士这会儿掏出块灰手绢来,胡幽一看,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发给家里人的么,也不知道这人从哪弄来的。最大可能,就是和二嫂未静要的。 胡幽感觉自己快忍不住要赶人的时候,就听到牛护士晃了两下上身说, “符生媳妇啊,我求你个事呗?” 胡幽眼神里都是很不满意的,也不知道这人咋就觉得自己跟她很熟呢,明明就是不熟悉的人呢。 但是这种观点在牛护士这里是不存在的,牛护士说得很轻巧, “哎呀,符生媳妇啊,在咱们村,我就是和你最熟的了。我想来想去吧,这个事找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胡幽眼神更加幽怨了,心里说我和你根本不熟。而牛护士这人从来没有这种自觉,一直觉得她和胡幽的关系不错的。 “我们都做过小护士嘛,而且我那会儿被人到处嫌弃的时候,就你帮我,还给我鸡吃呢。” 胡幽转过头看了眼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咱厨房拿只烤鸭子吧,戈大家的也不是外人,这次给她吃只鸭。” 胡幽想着,你赶紧拿着吃的走吧。 符生找了点麻纸把鸭子一卷,用根细绳拴好了,进了屋就放在了炕桌上。胡幽一直保持着笑,已经僵到快不行了, “戈大媳妇,这个鸭子回去用油淋一下,或、或者在锅上烤一下,烤热了切成块,蘸着大酱或椒盐吃都好吃的。” 胡幽感觉话都快说不下去了,尤其是说到用热油淋一下的时候,牛护士的脸明显抽搐了起来。胡幽看了看她的肚子,抖了两下脸上的肌肉,就拐了个弯。 牛护士把鼻子扒到烤鸭子上面,闻了闻,“嗯嗯”两声又点点头,又拿起灰手绢擦了擦眼角,带着点呜咽声说, “符生媳妇,我就知道,你人是最好的了,对我也最好的。所以哇,我才来找你的。” 胡幽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去,只有硬着头皮问, “戈大媳妇,你到底有啥事哇?” 牛护士把眼角的那两滴泪蛋蛋一擦,随后就咧着嘴和胡幽笑, “符生媳妇,你看我现在过得也不错,可是我就想着能不能让我外婆也回胡家村来住住呢。” 胡幽脑子里转了两圈,牛护士的外婆? “你说的是牛婆啊?” 胡幽见牛护士点头,就用疑惑的语调问牛护士,“可她不是被抓起来了嘛。” 牛护士脸上又换上了一副略为难受的表情, “嗯,我外婆她快出来了,我问过村长了,但是村长说不要她来。” 胡幽心说,要我我也不要她来,比你还能瞎搅和。胡幽想了想,又看了看牛护士那个大肚子,总觉得她是快生了。 但是连村里头卫生所的医生赖波都说生不了的,只是吃得多,孩子有点大。 胡幽抿了下嘴,真想上去咬一口这人,还不走。 “戈大媳妇,你也知道你外婆是个啥人,咱村能让那封建迷信的人来嘛。她在镇上不是有房子嘛,住镇上不就行了。” 胡幽不想同牛护士再废话,让符生赶紧把她送走了。不过符生告诉了牛护士一个好办法, “戈大媳妇啊,老人离得太近未必是好事,你啥事儿也得听她的。听说现在市里面有人出手房子呢,要是你外婆在镇上住着难受,你把镇上她的那个大院子兑出去喽,在城里头弄套带小院儿的。在城里头多舒坦啊,而且比镇上方便。” 市里都比镇上方便了,何况是胡家村呢。 这会儿的胡家村还到处是土路呢,只是咱被压瓷实了而已。但是下雨还是不好走,可现在这个年代别说村里头了,连城里头一到下雨天都是泥泥洼洼的。 符生的意见立即就为牛护士点亮了一盏明灯,牛护士一手提着那只鸭子,冲着胡幽笑得特别有深意, “符生媳妇,你找了个好男人哎。” 转过身走了的牛护士,留了个更有深意的背影给胡幽。 胡幽咧着嘴问符生,“她是啥意思啊?” 符生却是“嘿嘿”地笑了两声,把胡幽的肉手手拉了起来用力亲了两口,又轻轻咬了两下,被胡幽给推开了。 胡幽现在脸蛋已经很厚了,用下巴点着窗户外头说, “小舅舅都看见了。” 符生居然忘了温家大舅舅和小舅舅都在呢,应该是找符生去喝酒呢。符生去了几个老头住的参建屋,而胡幽又去了厨房。 胡幽一进厨房,果然看到二嫂未静在干活,这个未静的变化真的太颠覆胡幽的想像了,不仅学会做饭了,而且说话细声细气的。 要不是胡幽看见她还在院子里和胡二哥练武对打呢,都快忘了这个二嫂是个武道高手呢。 胡二哥一直在和胡小弟学武,虽然还是处在入门级别,但是也比以前好多了。现在能和二嫂未静多比划几下, 未静在烧鱼和贴饼子,之前已经问了胡幽要做什么菜了,这会儿正干得起劲呢。 未静听到身后脚步声时,一看是胡幽,就转过头继续贴饼子,旁边还有一块豆腐,看样子也是要最后放炖鱼里面的。 胡幽走过去,看旁边的韭菜还没切,拿起菜刀“当当当”地把韭菜切成了碎沫,又打了一大海碗的鸡蛋。 未静在差不多弄好贴饼子,把鱼锅盖上时,转过身就问胡幽, “小宝,明天到底吃啥啊,我要备些啥东西呢?” 刚才胡大伯来了,说明天吴老头带着吴根肯定来。胡幽轻哼了一声, “二嫂,你觉得就他们那德行,能配吃啥呢?” 第416章 胡幽当然是要听从胡大伯和胡爷爷的了,既然都觉得胡家村现在是个“穷村村”,那自然就得吃得粗拉一些。 而且胡幽家里现在不管哪个,都是觉得要经常吃点粗拉些的食物,才好呢。 连一向啥也不问不管的胡四,都有一回和未静说,以后早上多吃些玉米糊糊吧,大米粥吃不动了。 未静没有想到,家里人是这么快就吃够肉了,未静这会儿正在弄另一个锅灶,要准备炒菜了,未来还和胡幽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吃得顶不住了,我以为真的是天天吃大肉,能吃一辈子呢。” 胡幽想想就和未静说了下吃饭的这个事, “咱们肯定是五谷杂粮都爱吃的,这样身体才能健康的嘛。” 胡幽是想找机会和未静还和胡二哥,说一下年后到京都的事。只是这几天杂事特别的多,胡幽的话一直没机会说。 可是现在在厨房弄饭,又是烟熏火燎的,是没法子说。 胡幽想着回头找个闲下的时候说吧,这会还有个事要同二嫂未静说呢。胡幽就把温家两个舅舅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又把温文倇做的那些坑人的事也说了。 等胡幽说完了,却没听到二嫂未静的回音。胡幽一抬头,就看到未静张大着嘴,张张合合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胡幽是完全能感受到未静的心思,这种能把自家人差点害人的行为,换了别人家根本就是要断绝关系的。 可是看看现在的温大舅舅,不仅膝盖没碎,走路还带着风呢。尤其现在养生茶喝着,那走路的姿势,别提多风流了。 温大舅舅出身好,人也长得好,有气质,有真本事。整个人的感觉和曲明老头越来越像了,都是那么的深藏不露的。 过了大概三两分钟,未静才“吧嗒”地一声,把手里的炒菜铲子掉锅里了。胡幽赶紧过去帮着把韭菜摊鸡蛋给铲在了大碗里。 胡幽拿起旁边的油瓶子倒了些油在锅里,看着案板那头有大碗里切好的猪肝,还有泡好的黑木耳,切了的配料,胡幽就赶紧喊未静, “二嫂,我要炒猪肝了,你把东西给我。哦,二嫂,你再切些辣椒,我一会儿再炒个辣炒猪大肠。” “噢,噢,来了。” 未静总算清醒了,赶紧就给胡幽搭把手,没一会儿几个菜都出锅了。 胡幽直接在大锅里舀了两大瓢凉水,搭上了笼屉,放了满满一笼的冻馒头就热上了。 胡幽把菜弄成两份,除了肥肠都端几个老头那屋了,他们要喝酒。 胡幽和未静把饭都端上去后,鱼也出锅了。 鱼一出锅,胡幽他们也要去吃饭,一坐到桌子旁,二嫂未静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了一声。 “小宝,你是说那吕家人,也要来咱家?” 胡幽点点头,而且还二嫂未静说, “我们得去镇上和城里买东西,供销社那个吕同志,亲妈一没了,也没人能管得了她了,她天天在供销社得瑟,我说要订二十板豆腐,她居然说我违反规定,要告我。” 胡幽的话刚说完,正好在嘴里塞了块馒头,也没再说了,却听到“啪”地一声,胡四媳妇拍了下桌子。 胡四媳妇刚才一听胡幽的话头,就知道这个吕同志老毛病又犯了。 胡四媳妇冷哼了一声, “看来她是好日子过多了,这可是胡家村,又不是别的村村,谁看她脸色啊。” 胡幽心想,即使是胡家村,大家买东西也要看供销社售货员的脸色呢。尤其这个吕同志,在胡家村的时间也长。 供销社另外一个就是庞同志,胡幽大嫂的大姐,都是胡四家的亲家。本来订豆腐是很好办的,可是现在吕同志在京都还没回来呢。 不过胡幽觉得庞同志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了,因为庞师长要调走了。 前两天还听符生随口提了一句,说是符大首长对庞师长很满意,先前因为不是直属上下级,也没多少接触机会。 现在因为胡幽的关系,成了拐弯儿的亲戚。 用自己人总要比用外人强得多,更安心。 所以符大首长很有可能要把庞师长调给符振军,而且庞师长是实打实干出来的,练兵和指挥都是很有一套的。 而且,在庞师长的能力,还有年纪也没有特别的大,将来还是有机会再升一升的。 所以胡幽才觉得庞同志很可能也会在京都安家了,在京都肯定是要比在镇上或这边的城里的条件要好得多。 胡幽才想着现在胡家村供销社就这位吕同志一个人,啥也是她说了算。 胡幽觉得不好打交道的人,却是和自己亲妈打起来了。 一吃了饭,胡幽就是收拾碗筷的功夫,听到外面有人喊,“打人啦,胡家打人啦,杀人啦。” 胡幽侧着耳朵一听,在村村里头,打架的女人也是常有的事。胡幽也没在意,仍继续帮着二嫂未静在收拾。可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蹬蹬蹬”地脚步声跑到了厨房门口。 胡幽一转头,就看到脸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能照人符萧黎,脖子上围着围巾,脑袋上戴的毛帽子,手上戴着手套。 符萧黎这种眼神和打扮,胡幽就知道他是跟着去看村里的热闹去了。但是,符萧黎却是在长长地“嘘”地吐了一口气之后,脸上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六婶婶,小胡老师说老婶儿追着一个姓吕的女人打呢,她俩都跑到河边去了。” 符萧黎和胡幽说完话后,突然转身就跑了,是朝着后院的方向跑的。胡家村的那条河,正好从胡四家后院出去直接能看到。 胡幽“嘶”了一声,这个老婶就是亲妈胡四媳妇了。 胡幽放下手里的抹布,立即就冲出了厨房,向着后院的小门那里跑过去了。而未静也跟在了胡幽后面,俩人一前一后都跑到了后院的小门这里。 现在小门这已经挤了好几个人了,除了符萧黎外,还有胡小弟,甚至还有对这些没见过的温小舅舅。 温小舅舅在见到胡幽时,还“呵”着乐了几声说, “你们家的人,战斗力就是强啊。” 温小舅舅说完话,还把胡幽看了好几眼。 胡幽斜着眼睛郁闷地看了几下温小舅舅,胡幽都不记得干过这种事儿啊。不过亲妈胡四媳妇这会儿手里头捏着根长树枝,在吕同志后面追着抽。 胡幽还以为胡四媳妇去跟人讲道理呢,胡四媳妇以往不是最会跟供销社的同志讲道理的嘛。 “讲什么道理,跟她?” 胡四媳妇喘着大气跑到了胡幽跟前,实在追不动那个吕同志了,跑太快了。 别看吕同志瘦啊,跑着倒是挺快的,可能过去在亲妈的魔爪之下锻炼出来了。 胡幽掏出块灰手绢,帮着胡四媳妇擦了擦脸说, “追她作甚,看把你累的。” 胡四媳妇把手里的树枝条子直接就扔地上了,恨恨在上面踩了两脚, “我让她给我去订豆腐,嘿,她居然说要告我。” 胡四媳妇大概在胡家村还没受过这种气呢,哪能不上去争个一二三呢。这一争,俩人就互相挠开了。 胡幽一看,胡幽媳妇的□□花辫子也松了,幸好脸上没事。 胡幽带着气呼呼的胡四媳妇去收拾,又同时和胡四媳妇说, “妈,咱们得学学温大舅舅,这收拾人,明的干不过就来暗的。” 现在的供销社还是很牛气的,当然是干不过的。可是胡幽也不怕这个吕同志举报,只要她敢举报,胡幽就想办法让她不好过呢。 而且,再走走文布燎的关系,说不定到时候来胡家村供销社做售货员的,还是文布燎的亲戚呢。 这个吕同志脑子不清楚,不代表别人脑子不清楚啊。 胡幽一边安慰胡四媳妇,一边又和胡四媳妇说, “温文倇为什么觉得吕后还行呢,那不就是为了吕家的财和权嘛。这财嘛,她肯定是要想办法弄到手的。这权嘛,吕后的亲哥吕大局长,能让她谋个好活计。” 胡幽帮胡四媳妇把辫子重新扎好,又给胡四媳妇倒了缸茶水,又挨着胡四媳妇挤着坐着,才又继续说, “妈,我们应该去找温文倇,只要告诉温文倇,那个吕同志是谁,而且她原先受死去的亲妈压迫,手里没钱。那现在不管吕同志是咋样的,温文倇肯定会觉得这个吕同志想要和她这个‘后妈’夺财的。” 胡幽都能想到,以温文倇的想法,就是要掌握吕后所有的钱的。 胡幽的话一下就让胡四媳妇醒悟了过来,胡四媳妇立即就把胡幽抱在怀里一阵死搂着,拍了两下胡幽的背,无不感慨的说, “哎呀,还是我闺女聪明啊,真的是没白跟我学呢。乖宝啊,你能这么聪明,妈可真是高兴呢。” 胡幽抖了两下脸蛋,和胡四媳妇又一阵“嘻嘻哈哈”的,临了胡幽还告诉胡四媳妇说, “妈,现在的吕局长一是想要和温家结亲,二是想走温家的关系,为的都是是以后。所以啊,妈,你快把心放肚子里吧。吕局长绝对不会让吕同志在咱村胡闹的,也不会让她去什么告发的。” 也就现在的吕同志,天天做大梦呢,以为死了个压迫自己小半辈子的亲妈,以后亲爹就都听自己的了。 温文倇可是上海人,也读过些年书,出身又好,不谈人品的化,人模样也是很拿得出手的。别看温文倇都过四十了,还生过两个孩子,嫁过俩个男人,但是身材很不错。 光是偶尔能通个电话,就勾得吕后一有空就写情书,这个女人应付男人挺有手段的。 胡幽冲着胡四媳妇眨了眨眼, “妈,咱们先从敌人内部进行攻陷。” 第417章 第二天一早,胡四家吃的是大米粥,小咸菜,还有咸鸭蛋。胡幽还让符生去切了只熏鸡,因为中午要喝玉米糊糊,吃糙米饼子了。 而且,二嫂未静还要炖那个没油没肉味的酸菜。 胡幽想想就觉得那些白糊拉拉的东西,根本吃不下。酸菜没有大肉根本不香,要不然为啥后世很多人香酸菜呢,那得用排骨或者烧肉炖上,贼拉的香。 早上还在被窝里头想着的时候,胡幽都有些流口水了。 符生端着粥和切好的流油的咸鸭蛋进来了,符生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经8点半了。 胡幽听到符生进来了,也听到他放碗的声音,胡幽翻了个身,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面了。 符生走到胡幽跟前,伸手扒了一下被子,胡幽的脑袋露出来了。符生早发现胡幽是醒着的,就立即提醒了一句胡幽, “我看咱妈刚才就喜滋滋地提着粥和咸鸭蛋出门了,还端了一小碗熏鸡块。” “什么?” 胡幽立即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这会儿窗帘还拉着呢,胡幽就穿着薄睡衣,看着符生不自觉腿就紧了一下。 符生把肌肉撑紧了,强撑着和胡幽说, “嗯,你赶紧收拾吧,我再去一趟生产队那头。” 过几天吕家人就要来胡家村了,符生那天和胡大伯悄悄地说了一下,把胡大伯吓得直接从炕上摔到了地上。 胡大伯抖着手,慢慢地从地上晃着站了起来,符生要扶他,他都不让。 胡大伯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句,胡四家的风水咋这好呢。 “吕局长来干啥的?符生,你再说一下。” 胡大伯还是不太相信,这种听着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儿,居然会又跑到胡四家去呢。 胡三井的事之所以要在胡四家,是因为胡四家里大,房子气派,长脸。可是,这个温家的事,居然也要在胡四家搞个见面的。 胡大伯最后还是应了,又和符生说, “生产队那头食堂每天没啥吃的,让他们还是在胡四家吃吧。” 符生“嗯”了一声后,又和胡大伯说, “大伯,他们也就住一晚上的样子,我们准备炖锅羊骨头。大伯,到时候你和爷爷奶奶一块来吧。” 符生安排好了吕家人在村子里住宿的事,又同胡幽说起了调户口的事。 “你三哥一结婚都要在京都那头呢,这个调户口没那么容易,让吕局长给办,却容易得多。” 胡幽一听,就“咯咯”地笑,“看来,咱也不能让他们白吃顿羊肉啊。符生,你想得可真全面。” 胡三哥的户口调到京都后,慢慢地再把曲明老头的关系也转到京都,用不了多久,金兰的也能转过去了。 胡幽倒没想那么远,反正她是用不着的。 胡三哥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可是符振军那头要办这个事还得跑一趟。胡幽觉得符生真是太聪明了,深得她心。 胡幽这边抱着符生闹呢,忽然就听到院子外头胡奶奶的喊声, “啊哟,老四家的啊,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啊?” 胡幽琢磨着,大概是胡奶奶知道要请胡三井老丈人吃饭的事,就过来蹭饭来了。而且,还蹭得这么早。 胡幽让符生出去应付胡奶奶,她收拾洗漱好了,就立即迅速地吃了粥。 胡幽准备中午不吃的,可是刚出屋,就闻到厨房那头飘出一股馒头的香味。胡幽一进厨房,就看到胡二哥和二嫂未静在蒸馒头。 胡幽搭眼一看,不仅有白馒头,还有黄馒头。 “是玉米面的馒头,加了点糖。小宝啊,你之前不是最爱吃这种馒头嘛,哥给你蒸的。” 胡二哥一边还在揉着面,一边露着白牙和胡幽笑。 胡幽也笑,还是自己哥最亲自己了。 胡幽想了一下,就立即凑了过去,笑着问胡二哥, “哥啊,现在村子里头,你其实也没啥事了吧,过了年跟我去京都住几天去?” 胡幽的话让胡二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胡二哥先是“嗯”了一声,却又在思索了一会儿后,又摇了摇头。 “我再跟你走了,家里就没人了。那些个猪啊羊啊的,谁管呢。” 关于这个,胡幽早就安排好了,胡幽就把符振军过几天要来的事说了。 “本来符振军要过了年来的,这两天符生和小弟不是去打鱼了嘛,发现河里头又有大鱼了。正好我三哥结婚也用得上,可是咱村里头人虽然多,但是那鱼太大,最多两条就差不多够了。” 那些个多余的大鱼呢,总不能再让它们在河里头长了。要不然好多小鱼都被吃了,况且再这么长下去,肉也是真不香了。 胡幽听符生说,大致走了一下最深的河水那头,估摸着有个十来条那种大鱼。而且,河里的鱼确实非常非常多。 胡幽以前还想着弄点鱼苗养着呢,没想到河里的那些鱼真能下崽,也才两三年就又是到处是鱼了。 “符生说留着那些小鱼在,过个两三年,又会是满满的一河大鱼。咱这没人稀罕河里的鱼,鱼长得快着呢。” 说起了符振军,又说符振军会带一批肉走。这样一翻过年,其实没多少活猪和活羊了。 大多都留下的崽,要再养个一年才行呢。 胡二哥一听胡幽这么一说,觉得可能自己确实今后也没那么多的事了。 “嗯,那我想想吧,反正现在不急。” 胡幽正要挽袖子一起干活时,就听到门口一声冷哼。 “嗯哼,我都站在这么久了,你们都没人看到我吗?” 胡幽其实是真没看到胡奶奶,刚才从屋里出来后,就没见她。还以为她和胡四媳妇回屋去了呢。 胡幽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胡奶奶就问, “奶,今天家里来人呢,我们在赶着做馒头呢。我大伯说,不到中午的时候,这客人哇就得到了呢。” 胡幽把“客人”两个字,用力咬着说的,就是提醒胡奶奶,别整事儿啊。 但是胡奶奶就跟听不懂似的,慢慢地就迈着短腿儿进了厨房,往大盆里看了一眼,是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玉米面馒头。 胡奶奶皱着脸,鼻子也抽抽着,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来的人可是你三伯的老丈人,还有你三伯娘,咋给吃玉米面的呢。白面呢,白面馒头呢,我听你爷爷说,你们家前阵子没少蒸白面馒头哇。” 今天胡二哥就是要多蒸点玉米面馒头,但是也不是中午给那个吴老头吃的,而是自己吃的。 胡二哥学着胡奶奶的音调,也是“哼”了一声, “奶,这馒头是放了白糖的,是年货。” “啥?” 胡奶奶一听玉米面馍居然还放糖呢,立即伸手抓了一只,胡幽赶紧给她拿了个碗。 刚出锅的馒头烫人着呢,胡幽还真怕把胡奶奶手烫坏了。 胡奶奶端着碗,把玉米面馒头咬了一大口,吃着香的不行。“吧咂”了几下嘴,不清不楚的说, “有白面,里面放白面了。” 胡二哥和胡幽都笑了,连旁边在往笼上放生馒头的未静都笑了。不过未静这两年也在胡四家是锻炼出来了,立即找了个碗,从旁边盖着盖子的盆里,拿了两颗咸鸭蛋。 未静是又再拿了个小盆,抓了五六个大大的玉米面馒头在盆里头。 未静沾着一手的面,一只手扶着胡奶奶,把这些吃的连带着人,都给送回去了。 胡幽无语地看了眼胡二哥, “二哥,过两天吕家的人要来,我们乘明天没啥事,去城里买东西吧。” 胡二哥点点头,“行,小宝,都听你的。” 胡二哥看着又有一笼馒头蒸好时,就顺带问胡幽, “小宝,你是说要做流水席啊,除了那大鱼,你还准备做啥呢。弄那些个豆腐做甚?” 胡幽早就想好了,就把自己订好的菜和胡二哥说了一下, “还是要煮肉沫豆腐汤,这个肯定是不能缺的。烧鱼块,豆腐肉馅包,玉米饼。就这些,一汤一菜一肉包,配个玉米饼。” 胡幽觉得挺简单的,但是听在胡二哥耳朵里,这些可都是肉啊。要是过去的胡四家,绝对被这一顿给吃穷了。 别说胡三哥的结婚宴席觉得要被吃穷了,就连上次胡二哥的宴席时,也没啥,就是个肉沫豆腐汤,当时把胡二哥看得心疼的不行。 不过胡二哥可没见过胡幽的大金砖,只知道她有点金条,忽然又舍不得,还觉得很感动。 胡二哥好些年不流泪了,居然流了几滴泪蛋蛋。 胡幽笑着给胡二哥递过去块灰手绢,而胡幽看到这个颜色的手绢时,想着下次要换个颜色吧。 被那个牛护士从家里顺手几块手绢,胡幽看着她和自己用一样的手绢,就觉得别扭的慌。 胡幽这边定下了觉得挺简单的菜单,而且还告诉胡二哥,这个肉和面啥的,她和符生准备就行。 “到时候咱全家包包子就成,人多力量大,包两天就能都包完了。” 胡二哥想着胡幽办宴席有经验,就没多说什么,也没问胡幽,那么多面,她可咋和哇。 对胡幽有最高度信任的胡二哥和胡三哥,不管胡幽要干啥,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呢。 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胡幽在自个儿屋里头和系统商量选面料的事,准备让系统去旧货市场淘点残次品的棉布,能当手绢的。 而系统刚“咻”地领命下线去淘东西了,胡幽就听到院子外面胡奶奶的声音, “哎呀,亲家啊,你们可是稀客呢,快进来吧。” “是啊,稀客,稀客呢。” 胡幽又听到胡四媳妇咬着牙说, “哎呀,客人快进来吧,饭都做好啦。” 第418章 胡幽都没出门,就窝在自己那屋看外面的笑话。不管是胡奶奶还是胡四媳妇,穿的都和平时一样。 胡家村的特征之一,破衣烂袄。 胡幽当然能看到那个吴老头,还有什么三伯娘吴根,那脸上和眼里,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胡幽轻哼了一声,心里话说,等以后你跪着求胡三井复合的时候,就看我同不同意啦。 胡三井白吃白喝就算了,毕竟是亲戚,现在连这种人都要在自己家白吃白喝,胡幽可是不答应的。 当然,这个事也提前和胡大伯说好了。 主意是符生和胡四媳妇给出的,帮胡三井拿了个大主意,胡大伯也认可这个大主意,将来吴根要是抱大腿想复合的时候,是不是该问问当初给出了大主意的人啊。 胡幽觉得很有可能,所以哇,胡幽眯着眼看着自家院子里站着俩个傻乎乎的姓吴的。 胡幽看了几眼没再看了,转过身从衣兜里头掏出好几个颜色的布,这是系统弄到的样品,让胡幽看看。 胡幽是没想到未来世界卖东西这么有人情味,卖布不是卖瓜子花生,我抓一颗尝尝。这个居然都会附带一点样品,让客户拿着看看。 胡幽看来看去,选了最薄的那种,虽然也是带灰色的,却是银灰,而且有一定间距的暗杠在。 这个做成手绢确实手看一点,这个年代的手绢不图什么多好看,都是灰突突的,她这个灰色发着亮,颜色还挺不错的。 胡幽让系统从旧货市场先买两匹吧,胡幽立即就把一匹放在了炕上,准备一会儿让符生看看。 胡幽又拿出本书,是以前民国时候出的话本子,是胡幽以前去收集书的时候,收到的。 胡幽觉得挺有意思的,都是讲家长里短的趣事的。 胡幽正看着起劲的时候,忽然就听到玻璃窗“噔噔”地响。胡幽抬头一看,二嫂未静在外面敲窗子,叫她出去一下。 胡幽放下手里的书,就跟着未静去了厨房。 未静悄悄地问胡幽, “他们中午吃酸汤酸菜,玉米饼,那你们吃啥啊。” 胡幽想想,那种灰汤酸菜炖着,真的不想吃。 “要不把玉米面馒头热点,切点香肠吧。噢,二嫂,我之前自己做了熏肠,就在大凉房放着呢。热馒头的时候,一起蒸一下,切成片。早上不是还有点粥嘛,就凑合吃这个吧。” 未静一听,觉得是个好主意,一会儿先弄好了,把吃的端到几个老头那屋,今天在那屋吃饭吧。 胡幽站在院子里,朝胡四那屋看了看,看到胡大伯和胡爷爷都在凳子上坐着呢,刚才来的吴家父女也一样,坐在地上的桌子旁边。 炕桌旁边坐的只有胡四媳妇,正在“嘣嘣”地无所谓的样子嗑瓜子。而胡四依旧是带着小虎玩呢,不过这会儿在胡二哥那屋呢。 胡四已经完全心思在孩子身上,本来平时就啥也不爱过问,现在更是。即使是天塌下来,都觉得离自己还老远着呢。 大概是胡爷爷觉得这种时候孩子在不太好,胡苗苗和胡小苗没有让他们来,只有胡三井。 胡幽踮着脚尖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又转回厨房去了。厨房里二嫂未静已经把熏肉肠蒸好了,稍晾了一下,胡幽趁热切成了片,又炖了个鸡蛋羹,拌了个红萝卜丝,一小盆玉米面馒头。 胡幽把这些都又装在了大盆里面,盖上了盖子,捂得严实的厉害才端着大盆去了那几个老头那屋。 符生一抬眼就看到从厨房里端着大盆出来的胡幽,立即就站了起来。 符生出了屋迈着大步走到胡幽跟前,把她手里的接了过来。胡幽走在符生旁边低声地说, “厨房还有点装不下,你拿着盆都装过来,我们中午都在这屋吃饭。” 符生笑了一下说,“好。” 胡幽他们这头慢慢地吃着中饭,胡小弟和符萧黎俩人却是一边吃一边挤眉弄眼的。 符生却是轻“哼”了一声,胡小弟和符萧黎立即就老实了,符生慢慢地说, “今天天不冷,一会儿我们去河上再看看。” 符生准备再洒点鱼食儿,用不了两天小鱼大鱼都来了。都不用自己去打,鱼都从敲开的冰窟窿的大口子里往外蹦呢。 但是就光符生和胡小弟,还有符萧黎打大鱼还是挺危险的,胡小弟冲着符生眨了眨眼, “没关系啊,我站在冰上赏它一个石子儿。” 符生摇了摇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符生的想法是这次他就不管了,他只要打那些蹦到冰面上的鱼,河里的大鱼交给符振军吧。 今天吃饭早,早上又吃得多,胡幽只喝了一小碗粥,什么也没吃了。符生带着胡小弟和符萧黎去冰河上看鱼的情况去了,胡幽又帮着二嫂未静去把炖酸菜放了过去。 不过胡幽闻着酸菜还是炖着挺香的,虽然颜色没那么好看。 二嫂未静低声地说,“我用猪油炒的酸菜,要是真的一点油水也没,一会儿咱奶肯定要大喊着冲进凉房找吃的。” 胡幽一想确实有这种可能啊,以胡奶奶这个有时候瞎凑热闹的人在,而且就稀罕人家吴老头是个在城里头当官的。 据说还只个芝麻大的官,但在胡奶奶眼里就是个了不起的人。 未静把酸菜放在桌子上,胡幽把玉米饼子的大碗还有装咸菜碗,都搁桌子上,还专门问了句胡爷爷, “爷爷,现在喝糊还是一会儿呢。” 胡爷爷也好久没喝玉米糊了,最近确实肉吃太多了。胡爷爷点点头说, “先给我来碗玉米糊吧。” 胡大伯也是要先碗玉米糊,现在家里都不熬玉米糊了,也总吃着大米白面。 胡大伯从胡幽手里接过玉米糊碗的时候,还和胡幽说, “往咸菜里倒点醋,这个咸菜疙瘩酸了好吃。” 胡幽立即就咧了下嘴,这个已经够酸的了。正好未静进来听到要醋,又转身去厨房拿了个醋瓶进来。 今天还是酸菜,胡幽没想到胡大伯这么爱吃酸的。 不仅胡幽看着倒牙,连胡爷爷都觉得牙酸。可胡奶奶却是左看右看,突然“啪”把筷子一放。 胡奶奶发现今天都来了客人了,居然没有肉吃,脸色就垮了下来。 胡四媳妇还坐在炕沿那嗑瓜子呢,她和坐在旁边的未静说, “给你爸把饭送过去了吗?” 胡幽赶紧就替二嫂未静回答了,“我爸去邻居家凑热闹了,抱着小虎去了。” 胡四媳妇不说话了,也端起一碗玉米糊“滋滋”地吸溜开了。而胡奶奶却是不高兴,不仅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还准备说道几句。 “怎么了?” 胡爷爷抢在胡奶奶胡说之前说先出了话,而且用力吸了一口玉米糊糊, “不爱吃酸菜,回去让老大媳妇给你煮个鸡蛋吃吧。” 胡奶奶嘟着嘴鼓着腮帮子,用很不满意的眼神看着看起来吃饭很香甜的胡大伯和胡三井。 胡奶奶又看了眼已经开始吃酸菜的吴老头,抿了抿嘴, “亲爱,这酸菜觉得咋样?” 吴老头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大口的玉米饼,慢慢地说, “嗯,你们也有心了,玉米饼里面还放了糖,还是用猪油炒的酸菜,知道我要来,有心了。” 吴老头的话,把胡奶奶惊得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而未静不愧是胡二哥的媳妇,鬼精着呢。 未静立即用大勺给胡奶奶舀了少半碗的酸菜,放在了胡奶奶的脸跟前。 胡奶奶用鼻子在酸菜上使劲闻了闻,没闻出一丝丝油味来。胡奶奶终于合上了嘴,把旁边这个好像是专门穿了件好衣服的城里头当官的看了看,这才慢慢地说, “亲、亲家啊,你鼻子可真灵。” 其实胡奶奶啥也没闻出来,而且她还又揪了一块口玉米饼子,粗拉拉的剌嗓子不说,根本吃不出啥甜味。 “吧咂”了两下嘴的胡奶奶,又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起酸菜了。 胡幽看着都想笑,硬是忍着没笑出来。 这两年胡奶奶也是天天的好吃好喝的,估计是早就把没滋没味的酸菜忘了,更别说粗得感觉能剌坏嗓子的玉米饼。 胡幽觉得二嫂未静做得太好了,一个搁了点猪油的炖酸菜,还有一个放了丁点糖的玉米饼,就把吴家父女吃得差点连盆都啃了。 大概确实是未静现在做饭好吃,粉条也是自己压的土豆粉,还有软绵的土豆。 可是胡幽是没有啥胃口,坐在炕沿上,从炕桌上摸了把瓜子。胡幽看着胡爷爷和胡大伯都吃得挺香,看来以后都得这样了,时不时要吃些玉米糊,不能净吃好粮食和肉。 胡幽这头看着他们吃饭在乐,而桌子上放的酸菜盆,眼见着都下去了。 吴老头饭量不错,大碗吃了三碗的酸菜,六块玉米饼子,一抹嘴。冲着已经沉默不语的胡奶奶看过去, “哎呀,胡家的老太太,我现在得这么叫你了,我们以后可不能再叫亲家了。” 敢情这位是刚才吃得顾不上说话,现在有空了,第一句就是要把这个事定下来了。 胡奶奶大概觉得自己今天受了不少气,“碰”地把碗用力丢在桌子上了。 本来就没吃好,有着一肚子气,胡奶奶用力哼了一声, “不叫就不叫,一个烂酸菜你都能吃这么香,你这种亲家倒贴我钱我都不稀罕。呸。” 胡幽看胡奶奶这脸色,估计这小老太太以为能吃上好吃的呢,结果却吃了顿没油水的炖酸菜。 不过胡奶奶也算是看出来,这家姓吴的,就是嘴上的功夫。 胡奶奶没有看吴老头因为她一句话脸色变得发青,又继续说, “我们胡家的人有骨气,既然吃了散伙饭了,以后就不是亲戚了。” 第419章 胡奶奶能一下变得这么硬气,还真是出人意料呢。胡幽又不由自主地看了几眼胡奶奶,看来小老太太是憋着大火气呢。 胡幽站起来给自己冲了缸子茶,又给二嫂未静冲了一缸子,俩人坐在炕沿上一边喝茶一边看。 吴老头应该是想让闺女和地里刨食的离呢,但是却听到不吴根说任何话。让胡幽觉得辣眼睛的事是,胡三井这个没骨气的,居然还给吴根夹了两筷子小咸菜,夹了两次玉米饼子。 也有可能是习惯,毕竟是自己照顾了好久的媳妇,胡幽只能这么的想了。 吴根一直不说话,而吴老头说要离婚,吴根还不说话。 不过胡家这头胡爷爷和胡大伯也不说话,就胡奶奶在那和吴老头嘚吧嘚吧的说,别人都很沉默。 胡三井更是,吃饭的时候很沉默,放下筷子的时候也很沉默。 胡奶奶倒是说得挺多,无非就是不再和吴家做亲家了,让姓吴的拿出个章法来吧。 吴老头也确实是有备而来的,立即就顺着胡奶奶的话头,提了几个想法。 吴老头一副都盘算好的表情,摇头晃脑的,用手指指着上空的位置说, “我们家是有来头的,在城里头也有点关系。要是让俩孩子都姓了吴,那离婚这个事,可以缓一缓。” “放屁。” 胡奶奶小个子,一下就“通”地站了起来,动静倒是挺大的,两只手的十根手指随意抓了抓,胡幽想着她大概是习惯性地抓她的鸡毛掸子呢。 胡奶奶没抓着东西,又把两只手都叉在腰上,对着吴老头就是“呸”地一声, “姓吴的,你简直是白天做梦娶媳妇呢。哈,做你的大头鬼的稀烂梦。” 胡奶奶又立即伸出了一根手指,差点就戳在了吴老头的眼珠子上。 “我告诉你,我胡家的孩子,就是天天吃糠咽菜,喝玉米糊,也不可能跟了外姓人。” 胡奶奶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话的,胸脯子上下浮动,还长长地吐了口气。随后又换了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晃着脑袋说, “不就是离个婚嘛,我们胡家村的人还怕娶不上媳妇?你还别不信,只要你姓吴的和我家老三离婚,我后脚就给她娶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 胡奶奶说完这话时,立即就坐下了,这时候也正好看到胡三井投过来的苦哈哈的眼神。 胡奶奶说到疼儿子,以前最疼胡四,自从胡四提前过上了老地主的日子,她看着又羡慕又嫉妒的不行。 现在的胡奶奶打心眼儿里疼胡三井,所以现在忽然觉得给自己这个儿子,再娶个大闺女是完全可的啊。 胡奶奶这人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马上觉得自己想到了个大好的主意啊。 “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胡奶奶坐在凳子上“啪啪啪”地拍着几下手手,她手也不大,高兴地咧着嘴笑。 胡奶奶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炕沿上发愣的胡四媳妇,马上又拧起了眉,仰了一下脖子说, “老四媳妇,你现在越来越有本事了,快给他三伯介绍个大闺女吧。这个事,我就交给你了。” 胡奶奶说完这句话后,又夸了自己一句,“哎呀,我是越老越聪明呢。” 胡幽一个没忍住,“噗嗤”轻笑了一声。正好把胡奶奶的目光给引了起来,胡奶奶又把胡幽看了看,又换了个“原来你也在”的表情, “噢,小宝啊,你现在也成家了,你大嫂不是个部队的医生嘛,你和你大嫂说说,让你大嫂把她医院的小护士们介绍给你三伯。” 胡奶奶的一番话,惊呆了所有人,尤其是吴老头。而胡三井却是被臊了个大红脸,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动动嘴唇,脸上的肌肉却一直在抽搐,不听他使似的。 吴老头抖了好一阵子的手,最后抖着嘴唇就说了一个字, “离。” 离就离,谁怕谁。 胡幽没想到他们连沟通都不沟通,吴老头啥条件也没来得及说,被胡奶奶气得一甩袖子走了。 就是这个胡三井没出息的,追出了好一截子,给自己要离婚的媳妇塞了两颗煮鸡蛋。 胡三井一回屋就被胡奶奶用眼睛瞪着, “她有个啥好,看那满脑袋头油,都快滴碗里了,看得我都没吃下饭。” 胡奶奶一转脸又换了一副的可怜的样子,看着胡幽说, “小宝,奶快饿死了,给弄点早上热的那个馒头吧,加了白面的那个玉米面大馒头啊。” 胡幽和二嫂未静又拌了一盆萝卜丝,蒸了点熏肠,热了玉米面大馒头。 一顿饭吃两拔,胡幽一直到晚上都没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就拉着符生去看羊了,今天要杀几只大公羊,准备过两天就要炖一大锅羊骨头了。 又要招待来客了,这次却是省公安局局长。 在吕局长来之前,发生了一件让胡幽想不到的事。 本来说好要在家里好好呆着不惹事的温文倇,去供销社假装买豆腐要探查下敌情,对于温文倇来说,将来的男人吕后的两闺女,都是敌人。 可让温文倇这个上海来的“文明人”吃惊的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姓吕的这个女人给轰了出来。 轰出来的同时,吕同志一只脚踩在供销社的门槛上,冷冷盯着温文倇说,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庞家的亲戚么。可那个庞家是胡四家的亲家,只要是和胡四家有关的,就都是我姓吕的仇人。” 吕同志在这里向全村人发了话了,胡四和姓吕的是仇人。 可是人家吕局长还要在胡四家吃饭呢,不仅是个姓吕滴,还是吕同志的亲胡大伯,而且同来的还有吕同志的亲爸。 这次见面的男主角,吕后。 吕局长叫吕中,是个很中规中矩的名字,而吕后这个名字,可能父母真没文化吧。 胡幽和符生在说起来吕后的名字时,又一次笑得倒在了炕上。 不过杀羊能手田地,现在还在京都那边呢,符生准备自己来。依照符生的话说, “我也不是不会,就是没有田地那么熟。” 又到了深夜的时候,胡幽的手被符生拉着,而一串羊被胡二哥和二嫂未静拉着。 就在刚才,二嫂未静却是轻笑着耸着肩膀说,眼神里是无比的自信, “不就是宰个羊,这有啥难的,连你二哥都不用伸手,我来。” “我来,你们看着。” 一串大公羊都被挨个拴在了树上,二嫂未静先拉着一头大公差往林子里面走了几步,而不远处正放着几个大铁盆。 之所以又要到老林子里宰羊,是因为最近快过年了,现在好多村里人的亲戚,都来胡家村借粮呢。 都想过个能吃饱肚子的年,也都明白胡家村是个啥情况,很多人都是擦着天黑儿进的村。 可是宰羊就是要在天比较黑的时候,那些来窜亲戚的人还没走呢,咋能让外村人听到羊咩咩的声音呢。 胡幽靠着符生近了些,还有些不放心,就和胡二哥说, “我二嫂要是下手不准,那羊的叫声可不小呢。” 胡二哥却是特别认真的表情,和胡幽说, “你咋能不信任你二嫂呢,你二嫂就这时候最能发挥她特长了。” 二嫂未静的特长就是喜欢武刀弄枪的,胡幽明白。别看未静长得文文弱弱的,真要动真格的揍人,那人估计得先去医院溜达一圈呢。 胡幽刚和胡二哥说完两句话,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只听到“咕咚”的一声,而二嫂未静的话也从前面传了过来, “赶紧的,快接血,都要流光了。” 胡幽再转过头时,就看到倒地的一头大公羊,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白晃晃的闪眼睛。 而胡幽本来想和符生说一下这个事情好不可思议啊,抬头时就见符生都开始眦牙了。 好吧,拿刀的女人让男人都害怕,不管是手术刀还是宰羊的刀。 六头羊杀得很顺利,羊都不出声,胡幽觉得都被二嫂未静的杀气给震住了。要是田地看到这一手,肯定想要拜自家二嫂为师了呢。 六副羊下水,六副羊骨头,能吃好久呢。 胡幽准备先炖两副羊的羊骨头吧,一是家里人多,二呢肯定要把胡大伯胡二伯他们都叫来呢。 一直不怎么出现的胡二伯一家,真的是能干的黄牛品质,肯干耐干也能干,多苦多累也不出声。 胡四家的地全是胡二伯一家给种着呢,胡四俩口子却是早早过上了老太爷的享福日子。 而不仅胡四有了小徒弟,胡四媳妇这个记工分的,也都慢慢交给了胡大伯家的儿子。胡大伯家的三娃翻过年儿都要十五了,也识字认字,懂点文化,记个工分算啥呢。 三娃现在也会偶尔和胡四学点财务的东西,胡大伯还是个很有见识的人,觉得胡苗苗总有一天也得出去,所以村会计这个事可不能让外人弄走了。 不过在胡家村里头,能当会计的人,连一只手都没有呢。 胡大伯的精打细算,面面俱到。 这不,一大清早带着胡三井就去了城里面了,这次倒是记得和符生说一声。符生就问胡幽还要买什么,他去城里跑一趟得了,不用胡幽再跑了。 胡幽给符生列了个单子,又给符生抓了一大把的钱和票。胡幽是当着胡大伯的面,把钱塞给符生的。 一是胡幽这抓钱的动作有点吓人,二是让胡大伯惊奇的是,符生居然一分钱都不装。 胡幽还以为胡大伯他们要一天才能回来呢,毕竟离婚没那么快嘛。 可是胡大伯走在最前面,而符生提着几个袋子跟在后面。 胡大伯摇着头长叹了口气, “没离成。” 第420章 不是没有离,而是没离成。 胡幽还是能听得出来这里面的区别的,只是难道又出了什么波折嘛。 而走在最后面的符生,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 “已经登记了俩人的信息了,胡大伯也留下了村里的地址。民政局说他们不符合离婚标准,需要先调解,等调解不成再离。” 胡幽没想到这个年代民政局这么负责,还专门给联系离婚的俩人所在的单位或是前单位,还有居委会,都来给调解这个事。 胡大伯背着双手站在胡四家的院子说, “明天吧,差不多就要来了,因为快要过年了,他们说看老三和姓吴的确实矛盾很深,他们可以先来了解情况,再进行调解。” 要是调解不成了,最后再由俩人填写离婚申请。 胡幽听着感觉好麻烦啊,这一道关一道卡的,就跟过关斩将似的。 符生还把买到的二十板豆腐都搬到了凉房里放着,这豆腐到第二天,准冻成冻豆腐了。 可是现在不可能有鲜豆腐的,用这个做豆腐汤一样。 胡幽乘机把其中十板豆腐放系统仓库里了,做汤用冻豆腐没问题的,做包子可不行了。 胡幽和符生都把东西放好后,胡幽立即又把大凉房一锁。胡幽刚才把这几天要吃的用的,都挪了一些到小凉房,让二嫂未静从小凉房拿东西。 大凉房现在暂时被胡幽接管了,里面都是胡三哥结婚准备好的东西,别人不能随便碰的。 胡幽又和符生说起这个年代离婚的麻烦,说了有这么多坎坎道道的,而符生却用很严肃的神情和胡幽说,并且把胡幽的一只小肉手摁在自己的心口处,就跟发誓似的, “媳妇,你不需要了解这些东西,也不用了解那么清楚,我这辈子都归你管。除了你,保证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胡幽虽然是相信符生的,但是符生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胡幽就觉得心里有点甜。 不自觉就有点小骄傲的胡幽,用手指点了点符生的心脏位置说, “我知道,你这里其实还有你的任务哩。” 符生脸色又是一正,准备再继续发个誓言啥的,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符生的眉头立即就拧了一下。 符萧黎却是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看了看胡幽,又看了看符生,居然还用天真无邪的口气说, “六叔叔,六婶婶,你们在做什么?” 胡幽和符生对视了一眼,差不多是同时说了一句话, “在说话。” 符萧黎还是站在门口,点了点头后,这次却看向了符生, “六叔,啥时候杀猪呢?” 符生一只手抚着脑门,真的要头疼死了。那天夜里宰羊没通知这小子,符萧黎没看上热闹,在听了胡小弟说了宰羊的过程,就觉得想看。 后来知道马上要杀猪了,就时不时来问上一句。 符萧黎聪明呢,他不会直接说,“杀猪记得叫我看啊。” 却总是用一种很天真的表情发问,“杀大公猪是在什么时候呢,我爸爸也该来了吧。” 胡幽看着这么小就这么多心眼子的符萧黎,这小子要不是太小,确实和真单纯的舞痴温明晓很像呢。 不过这两天让胡幽觉得惊奇的是,金兰的绘画水平居然“忽”地就提高了。 还是符生妈说的呢,符生妈特别感慨地拉着胡幽的手说, “哎,妈妈我感觉我收了个也不起的徒弟,就是为了这个徒弟将来的学业,我也要跟着你们去京都。” 胡幽立即点头,还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现在连符大首长都要看我的脸色。” 符大首长是啥人啊,符生妈眼睛闪了好多下,用不太相信的证据问胡幽, “那你是真的做稳了一家之主的位置了啊,好哇。” 胡幽想着,大概是符生妈吃过了不太能作主的亏,所以特别支持胡幽当家作主呢。 胡幽不由地又想到了刚才说的人,胡三井离婚麻烦,而且明天那几个要协调离婚的人,会来胡家村。 刚才胡爷爷还专门跑过来又和胡幽说了一下,毕竟是城里来的,人家是很负责任的。就怕胡三井和吴根真离了,本来是年后要办的事,都提前跑来了。 胡幽也觉得这样的人不错,只是希望别好心办了坏事了吧。至于将来胡三井和吴根会怎么样不知道,但是目前俩人都是别着劲呢。 尤其被惯坏的吴根,脑子里就像是糊了屎了一样,对什么都听不进去。 胡幽和冒着大汗的胡爷爷说, “爷,这没几天儿就过年了,人家那么好远坐驴车来咱村,确实得好好招待下的。正好明天吕局长要来,都一锅请了吧。” 胡幽这会想到的是,家里搞这么多人就太挤了。 本来和胡二伯说好让他们也过来好好吃一顿的,胡幽立即去大凉房搬出一板豆腐,一副羊骨架,一副羊下水,又拿了20根熏肠。 胡幽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后,让胡二哥和二嫂未静给送过去。 “二伯是一年到头帮咱家的忙,我估计啊,咱爸咱妈连土地长啥样都快忘记了。” 要不是人家胡二伯一家长年累月地帮着胡四家种地,胡四家的地肯定年年空着,这种事在村里人眼里就是浪费,到时候分的地被收回去就麻烦了。 不仅是村里头分的地,还是自留地那头要种的。 胡幽一想到这里,又假装从大凉房里头提出一大铁桶花生油,又让胡二哥一起给送过去了。 胡幽觉得差不多了,等杀了猪,再分胡二伯一些。 其实现在胡四家一年吃的白面粮食啥的,全是胡二伯一家给种出来的。胡幽除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外,也只能在吃的上多补偿些给胡二伯一家了。 胡幽又让符生去戈大家去借锅,戈大家里有个特别大的大铁锅,明天家里要招待的人不少。 两副羊架子量非常大,大铁锅架在院子里,文火焖炖了一晚上。鲜羊肉炖着,只要放点盐和老姜,想吃得味香些,再加把小茴香,余下的什么都不用放。 第二天一大早,胡二哥和二嫂文静,就把大锅挪到了后院去了,已经都炖好了。后院拐角有个土泥小炉子,把大锅放在上头,火上再埋上炭灰,就这么温着。 还没到中午呢,也就是半上午的时候,胡爷爷和胡胡大伯就来了。 不为别的,一个是惦记着胡三井因被离婚调解而过来的领导,一个是惦记着省公安局吕局长要来。 就是这么的巧,都凑一起了。 胡幽昨天都和胡二哥订好菜了,拌白菜丝,拌蒜香海带丝,萝卜豆腐粉汤,再就是大菜羊骨头。 自家剔的羊骨头,连骨肉特别的多。 胡爷爷寻着味儿转到了后院,看到那个大锅时,还笑着说, “戈大家的大锅平常都用不上,放这先用着,等初八办完了宴席再还回去吧。” 其实胡幽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会儿她还没起来。符生和胡小弟带着符萧黎,已经在后门出去的河边上,练了好一阵子了。 材料准备得足,胡二哥在熬豆腐粉汤时还煮了一小锅玉米面糊糊。 胡幽建议每天喝一点,要不然吃下那么多肉,肚子哪受得了。 胡幽是被符生给叫醒的,昨天晚上俩人悄摸摸地弄到半夜,胡幽咬着符生的肩膀没敢叫出来,只能哼哼唧唧的。 其实现在院子里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啊。不过胡幽是觉得在自己家丢人就够了,还跑回娘家搞那么大动作,回头胡四媳妇又在那“哈哈哈”地怪笑。 不过胡幽觉得也挺刺激,既舒服又憋屈,总之是一种新的体验。连符生都觉得这种快憋出内伤的做法,其实也还不错呐。 胡幽早上喝了一大碗玉米面糊糊,又到厨房帮忙去了。刚才去看了眼小虎,果然被胡四抱在怀里逗着玩呢,两只胖脚丫子,上下来回的跳,笑得嘎嘎的。 大概在孩子的世界当中,连飞起的一几颗瓜子皮,都能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老半天呢。 胡幽低声的和胡二哥说,主要是怕让路过厨房外头的人听到,瞎给传话了。 “二哥,看来咱爸还真喜欢孩子,抱着小虎不撒手。要是看到小石头了,你说会不会嫌弃?” 胡二哥是听说大嫂的娃有些黑,像是个泥猴子。不过小虎刚出生也不是很白的,可现在白得像块刚出锅的白馒头。 胡二哥也是低声地同胡幽说话, “温家的人促成这桩婚事,要是到时候那个女的后悔了,会不会到咱村找麻烦啊。” 胡二哥说的这个什么女人的,说的正是温文倇,心黑手黑的这么个人。胡幽却是摇了摇头说, “她顾不上,吕家一共仨孩子,除俩个不省心的已嫁人的闺女外,还有个更不省心的儿子呢。” 虽然都不和吕中住在一块,吕同志这仨姐弟是成天见的往吕后家里跑,为的还不是吕后手里的那些东西。其实吕后能有啥啊,一没古董二没金子,不过他手里倒有点钞票,确实有些积蓄的。 吕后这个人可不是手里好抠出来的,现在又多了个新媳妇。 胡幽和胡二哥都想到一块去了,一同笑着说, “等她有空了,估计得过个三五年喽。” “哈哈……” 胡幽和胡二哥正笑着呢,就听到厨房门口有个声音,冷冷地在问胡幽, “符生媳妇,你是在笑谁呢?” 胡幽转头一看,忽然就觉得人还是真不经念叨,不过胡幽照样回了她一个冰冷的词, “我说姓吕的,咋嘀了?” 第421章 胡幽觉得有些人还真是厚脸皮,刚和别人吵架打架的,现在居然上门要吃的。胡幽搭眼看了下吕同志手里的饭盒,她咋就那自信,觉得别人要给她弄几块肉呢。 胡幽放下手里和着的面,她中午还想下点面条,主要是她自己想吃点素面。 胡幽自己是不香肉的,可这个年代像她这样的都算是奇葩了。 吕同志大早上就闻到了胡四家那头飘出来一阵阵的肉味,但是别人家像是没闻到似的,也没人出来看,更没人出来闻。 这个时候要过年啦,也没几天了,现在阳历已经是1971年了。一翻过了年儿,所有人都长了一岁。 在胡家村大部分人家,现在都是经常能吃到肉的,已经没什么人再馋肉了。所以胡幽家炖肉的香气,也只是引来了吕同志这个呆在供销社不出门的人。 胡幽朝着吕同志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我们家今天要招待很重要的客人哦,可不能给外人吃了,要是从城里面来的客人不够吃可不行哦。” 胡幽随即就朝着吕同志摆摆手说, “啊,你走吧,我们家没有多余的肉给你。” 而胡幽又停顿了一下说,“啊,你不是要举报么,去吧去吧。我们家偷吃肉呢。” 胡幽从吕同志那阴暗的脸色就能看出这人没怀好心眼,估计来的时候就打算好了。要是自己这边不妥协,她就要如何如何。 可是今天来的是吕家人,胡幽巴不得她去举报呢。 这会儿符生又带着胡小弟和符萧黎去了老林子里面了,那里深河下面有大鱼,胡幽估摸着这几天符振军和符振兴都得来了。 要是胡小弟在的化,胡幽就可以让胡小弟把这个厚脸皮的吕同志给提溜出去。 这种事胡小弟做最合适,要是胡四媳妇那就得打起来。 “你怎么在这,你扒在我家厨房门口作甚了?” 果真不能想,一想这些人就个个都出现了。 胡四媳妇站在自家厨房门口,看着一脸馋样的吕同志,立即翻着眼睛冷哼了好几声。 “赶紧走,要不小心我用大棍子把你撵出去的。” 胡四媳妇说到做到,而且在胡家村很有凶名。吕同志咽了几口唾沫,咬咬牙不甘心的跑出了胡四家。 胡幽从胡四媳妇身上深刻体会到了一句话, 恶的人还要恶人磨啊。 吕同志不甘心也没办法,肉在人家锅里呢,她也不可能闯进去抢肉去。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供销社。 要是别的人,来吃就吃吧,就像那个牛护士,噢现在的戈大媳妇。不管咋说,这人态度好,说话呢也让人听着心里头舒服。 而且胡二哥和戈大的关系好,戈大还是二嫂未静的师兄呢。 所以大早上胡二哥就给戈大端过去一小盆羊骨头,还拿了七八个玉米面馒头。 胡二哥还和胡幽说,刚才戈大媳妇吃着甜滋滋的玉米面馒头,差点眼泪掉下来,一个劲地夸赞“符生媳妇真是个好人哇。” 胡幽听了直接“吃吃”地笑,这个牛护士简直就跟赖上自己似的。胡幽无奈地摇了摇头,和胡二哥又闲聊了几句,就听到院子里几声怪笑传了过来, “哦,哈哈,是吕局长啊,快请进来哦。” 胡幽从厨房探出头去,看到个穿得灰突突的人进来了,后面跟着一团移动的白面。 胡幽在十多岁的时候就见过吕局长,那会儿的吕局长在办公室里,穿着工作服,看着很威风的。 不过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心呢。胡幽又看了后面那一大团白面,再想想这个吕后的俩个要被风吹走的瘦闺女,不由地“啧啧”了几声。 “他们家所有吃的是不是都他一个人吃了呀。” 就吕后这体格,即使是后世也是个超重人群。胡幽摇了摇头,又悄声地和胡二哥说, “希望那个厚脸皮的吕同志,一会儿别再跑过来。” 胡二哥却是直接摇头, “她在供销社里面都不出来,除非有人告诉她。” 听胡二哥这样一说,胡幽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自己亲妈。不过这会儿见着胡四媳妇把人领了自个儿大屋那头了,温家俩个舅舅也在门口等着呢。 没两分钟二嫂未静回来了,未静这会儿在给来的客人上茶水和水果呢。 未静是眦着牙咧着嘴跑进厨房的,一进厨房就喊“哎呀,我的妈呀。” 胡幽知道二嫂未静是从小没妈,但这会儿就跟真见了亲妈似的,被吓得一个劲地来回扑摸着自己的胸脯子。 “哎呀,吓死我了。” 未静确实被吓坏了,她刚把几个盆放桌子上,一个盆里装的是瓜子和花生,都混一起了。另外两个小盆里,一盆是六七个苹果,一盆是六七个大桔子。 未静还按照胡幽教的,客气了两句说, “都、都是来的客人,家里还有,吃完了我再拿。” 结果就见吕后一句话也没说,迅速地一手拿了一个大苹果,在俩苹果上,张大嘴一个苹果上咬了一大口。 “咔嚓,咔嚓。” 吕后吃得还挺香,可是他的吃相连胡四媳妇都看着害怕。而吕局长却是拧着眉,气得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只微斜着头“唉”了一口长叹息。 可能在一向严谨做人做事的吕局长心中,这会儿知道自己这个弟弟除了吃什么也不会的德性,估摸着人温家估计是看不上喽。 “哈哈……” 温大舅舅却是非常满意,一个没忍住高兴地大笑了起来。温大舅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心里话说要的就是这样的,粗鲁贪吃还没有文化。 温大舅舅真的很开心地笑了,又因为吃惊而咧着嘴的温小舅舅,终于反应了过来,微抿了两下嘴,用怪怪的口气和吕局长说, “吕局长哇,吕后这人,这人可真性情啊。哈哈,真性情,真性情哈。” 有没有文化,有没有水平,一张嘴就能听出来。 吕局长也听出来,温家这俩位还真没嫌弃自己这个吃得像猪一样的弟弟。 对,吕局长这会儿也忽然觉得自己没啥文化,瞧瞧人家温家人咋说的。 真性情。 可是没文化的人,只会说,这人咋像头猪呢。 “二嫂,他就是头猪转的吧,哈哈……” 胡幽可不知道她这样的说法,在吕局长心里头就是个没文化的。 胡四家都是出名的有文化人儿,但是这里头不包括胡幽。 但胡幽觉得她还成,毕竟她还是个会打针的小护士呢。 那天胡幽还和符生说呢,要是符生哪天去了危险的地方去执行任务,她去就那边的医院当小护士去。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其他小护士趁病而入,为了避免那会儿将会出现的困扰,符生已经向胡幽说过了,他现在跟的任务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胡幽和二嫂未静俩人抱着可笑了一阵,俩人的笑声还不小呢,也不怕人听见。胡二哥摇了摇头,又让未静去把胡爷爷胡奶奶赶紧叫过来吧。 胡爷爷早上来转了一圈又回去了,胡大伯倒是一直在呢,不过是在胡二哥那屋陪着胡四一直在逗小虎呢。 未静刚出了院子,迎面就碰到三个人,俩个女人,一个男的。仨个人一看就是坐驴车来的,一边走还一边扶着腰。 未静撇了下嘴,心里头说这些城里人可真娇气,她开拖拉机的时候,从来没觉得腰酸腿抖的。 未静瞧不起的三个城里人,就直接从人家三人旁边走过去了。未静是叫胡爷爷去了,却是忙得早忘了为啥要叫胡爷爷来着。 当然吕局长也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胡三井的事。 胡三井和俩儿子,现在都在陪着胡奶奶说话呢,尤其是胡小苗那小嘴说起话来巴巴的,比胡小弟还能说。 胡小苗学了几下村里的断腿老狗小五子嗅鼻子的样子,把胡奶奶逗得差点笑得从炕上翻地上来。 胡爷爷也是咧着嘴笑,大概自从胡小苗来了以后,见天的来陪俩个老人说话,所以都从偏疼胡四慢慢转到胡三井身上了。 主要还是胡四的日子,过得是个人都觉得羡慕。 胡小弟又晃了晃脑袋,扯着嗓子和胡奶奶说, “咱村的小五已经蹲在我四叔家门口了,就等着吃剩下的骨头呢。奶,咱村的这只狗快成精了。” 这个时候正好未静进来了,就和胡爷爷说吕局长已经来了。 胡爷爷轻轻地磕了几下手上的小烟锅子,就那么随口一问, “程程媳妇啊,城里头要来的那几个调解员还没来吗?” 被胡爷爷这么一说,未静突然想到了,“哎呀”了一声就跑了。 胡三井看着跑走的未静,还没闹明白咋回事呢,却被胡爷爷在脑袋上敲了一烟锅子。 胡爷爷还带点小生气,就是因为这个家伙,自己这张老脸都丢了好几回了。 胡爷爷伸脚踹了一下胡三井的腿说, “赶紧走啊,没看到程程媳妇去接人吗?” 胡爷爷猜得没错,未静是在自家院门口把三个人接进大屋那头的。 实在是这三个人一看就是那干这类辛苦工作的,两个上岁数的大姐都是梳着整齐的三齐头,男的头发也是齐齐整整的,一根头发都没觉得乱。 三人都穿着深蓝布的褂子,一样都是洗得很干净。这个倒是挺合他们三个的工作特征的,在未静把三人请进去的时候,他们三个心里头不由地想, “胡家挺不错的啊,村里头都有自己的地能种菜养鸡,吃得也好啊。” 胡三井这会儿也是很快速的跑了过来,气喘嘘嘘的,那个男的是胡三井原先单位的一个领导,看见胡三井跑过来的时候,还特别地感慨了一句说, “胡三井,你媳妇脑子不好哇。” 第422章 不只是胡三井这个前单位的男领导觉得吴根的脑子不好使,另外俩个女的更是。 其中一个还和吴家最熟,是街道居委会的。 本来吴老头的德性他们这些街道的人都知道,也不愿意管他们家的事。但是,现在是上头领导安排下来的任务。 可一进胡家村,一股股菜香味和肉香味,从不同的人家儿院儿里飘出来时,这位居委会大妈心里头马上就有谱了。 两个做调解工作的女人,一个是居委会的大妈,一个是民政局那边专门做调解的。 她们俩个没那个男同志那么多顾虑,把胡四家的房子可是看了一会儿,都在心里头悄悄羡慕。当然浓香的羊肉味是没进院子就闻到了。 现在能闻到这么香的肉味还真不容易,俩个大妈悄悄地咽了下口水。 胡三井没看出来这几个人这会儿都馋得不行了,而是赶紧招呼他们进屋,还在旁边说, “噢,这是我四弟的房子,盖了好些年了。我住在另一头的院子,没他这个大。” 一笔写不出两胡字来,在三个调解员心里头想的却是另一种。 “胡家村果然富裕呀,这还没过年呢,村里头到处飘的肉味。都这样了,姓吴的都不满意,宁愿在城里头啃黑馍?” 胡幽站在厨房门口,两只手还沾着白面,笑嘻嘻地看着一脸馋样的三个调解员,跟前二嫂未静和胡三井进了大屋那头了。 胡幽和正在往盆里妥着豆腐粉汤的胡二哥说, “他们这些人得有多久没吃肉了,咱那一大锅骨头够吗?” 胡二哥却是“嗤”了一声说, “肯定够,就是估计还得吕局长拿点肉。” 关于这个,胡幽又想到胡三哥的事了。 “送。咱送他点大肥肉,我三哥调户口的事,还有三嫂在咱村关系的事,都得让他帮忙呢。” 虽然胡四家和吕家成了拐着弯的亲戚,但是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像那么回事。 当然人家吕局长也是有点门路的,可是那嘴上要吃得好,胡幽可没觉得还有谁们家的肉有自家的香。 胡幽立即去大凉房又提了几根熏肠,拿了五颗熏鸡蛋,一只烤鸭子。 鸭子胡幽就在后院放了个烧烤机直接烤了一下,浓郁的香味,把胡大伯直接给勾了过来。 胡大伯看着胡幽手里的盆,里面又是一堆肉,“吧咂”了几下嘴说, “小宝啊,一样的肉,在你手里头弄得就是好吃。你那脑子里,是不是天天就琢磨着咋整好吃的呢。” 胡幽抿着嘴轻“哼”了一声,把盆放在了厨房的柜子上,拿了把大菜刀过来,就开始把鸭子摁在案板上剁。 “咚咚咚”把大鸭子剁成小块放了一大碗,胡幽又开始切熏肠,这个时候才有空问胡大伯, “大伯,要是这三个调解员觉得咱村生活比他们城里头可好太多了,会不会转过头再去好好劝一劝吴家的人呢。” 那这样一来,不就是太便宜姓吴的了,这种事情是胡大伯最不想看到的。 胡大伯朝厨房外头看了看,低声地和胡幽说, “小宝啊,其实我和你爷爷倒没真想让胡三井离,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其实也只是想给吴家一个教训,别总拿鼻孔看人。主要还是你三伯这人在媳妇跟前儿是个软蛋,要不是咱胡家的血脉正,那胡苗苗和胡小苗,总得被带歪了。” 不过胡大伯对于吴家的人比别人更加了解,轻笑了一声又说, “咱村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胡三井可没少和吴根说,可吴根不信啊。咱们成天吃白面条,吴根经常吃黑馍,所以在他们的心里头哇,一定是觉得咱村的日子肯定是不如她的。” 吴根的这种心理是这个年代的特征,有的人还因为在这些年月吃红薯吃伤了,等日子好的时候,一看到红薯就觉得胃疼。 胡幽转头看着胡大伯,又不太确定地问胡大伯, “那三个调解员吃了咱家的肉,再回去说服吴家的时候,肯定要说咱的日子不错的。” 胡大伯却是翻了个大白眼,“嘁”了一声说, “吴老头怎么可能信呢,他一定会嘲笑那几个调解员的。” 其实来胡家村的这三个调解员,都没和胡三井说什么话,一是因为一桌子肉,看得眼花嘴馋肚子咕咕叫,另外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和省公安局局长坐一桌子吃饭。 三个人闷头吃,都不说话,不仅吃得带劲,还在心里默默流泪。 肉真是太好吃的,感动得想流泪可咋整。 胡幽帮着添了两次羊骨头,很明显的大锅温着的羊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已经下去一半了。 可胡幽又去给上白面馒头的时候,一桌子人都在低头吃着羊骨头。 切的一只烤鸭子已经没有,就熏肠和熏鸡蛋还剩下不多点在大碗里。 胡大伯和胡爷爷胡奶奶,还有温家两个舅舅,都挪到炕桌上吃去。 现在地上大桌子上坐的,除了胡三井父子三个吃得比较慢,其他人就只有埋着脑袋吃肉的头顶,还有“嘬嘬”地吸骨头里汤汁的声音。 胡幽又去给曲明老头和符生立即又端了一小盆羊骨头,符生和胡小弟已经回来了,正和符萧黎围着大桌子陪着曲明老头啃骨头呢。 胡幽坐在凳子上,看了眼同样吃得超级香的符生和符萧黎,这俩个确实是平时不怎么吃这个骨头的。 胡幽不由地就说, “慢慢吃,锅里吃完了还有呢。” 符萧黎顶着满脸的油,一脸的惊奇看着胡幽问, “六婶婶,还有啊,我觉得羊骨头比猪肉好吃。” 胡幽心里话说,那是你吃多了。 “大羊我们还有不少呢,都留着要自己吃的,不给别人的。” 符萧黎伸出舌头舔了下自个儿嘴上的油,又和胡幽说, “六婶婶,我奶奶也做过这个炖骨头,嗯,总觉得没你做得好吃。” 胡幽一想到符家那个大伯娘也觉得头疼,之前胡三哥都和金兰先出发回胡家村领结婚证去了,这位大伯娘居然专门又跑来问了一次。 胡三哥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 结婚这事能假得了吗,虽然不在京都办,但是胡三哥回京都后,肯定要在家里请大家到家里再吃顿饭的。 中国人嘛,很多事情都是要吃一顿才行。 然而符萧黎忽然又说了一句, “六婶婶,得给温明晓留一些,她啥也不吃。” 胡幽无奈地“嗯”了一声,她不能过多说什么,要不然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符萧黎能说得停不下来。 胡幽看了眼吃得也不说话的符生,不由的叹气。 连符生这种还能偶尔回家补充营养的,都馋成这样,何况那些平时真的在吃黑馍和粗喇喇的玉米饼。 胡小弟忽然“嘶”了一声,看着胡幽就问, “姐,你没发觉少了一个人吗?” “啊呀。” 胡幽一只手捂在嘴上,她说么总觉得别扭呢,刚才都看他们的吃相了,连吕局长都是吃得抬不起头,把个人给忘了。 胡幽“呵呵”地乐了两下说, “等吃了饭再叫去叫她吧,她应该吃了饭了。” 温文倇这两天和金兰一起吃饭呢,金兰人勤快,而且近期一直对做饭有着极大的热情的。 金兰顿顿做得多,原先在京都的时候家里人多,也就习惯做得多了。现在有个温文倇也算是正好。 可让胡幽想不到的是,温文倇今天吃饭早,然后就在村子里晃,晃着晃着就又晃到了供销社了。 在供销社的现在还是只有吕同志一个人,庞同志请假请了好长时间了。 吕同志正气不顺的呢,“哗啦”一声供销社的门就被推开了。吕同志头都没抬,搭拉着眼皮子,对进来的人说, “都卖光了,什么也没,赶紧走吧。” 这种话要是平时说给来供销社打醋打油的村里人听听就得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吕同志是个什么人,除了胡四媳妇那么横的,别人哪敢和供销社的售货员顶嘴啊。 许多时候都是别人灰溜溜的走了,少吃几顿没滋没味儿的饭,也没啥的。 可今天来的是温文倇,从心里头已经把吕同志看成是敌人的。 温文倇“哗啦”就把门供销社的木门给关上了,撇着嘴轻哼了一声,就是告诉在柜台里面眯着眼睛的人,她人还在呢。 “你怎么还在,赶紧出去。” 吕同志看着还没走的温文倇,态度更加不好了,脸上的嫌弃劲就更别提了。 温文倇是来告诉吕同志一个大好消息的,她轻踩着烂砖地,磋着擦到柜台跟前,脸上仍然是带着笑的。 这个时候的温文倇显得就真跟个大家闺秀似的,一点也没有因为吕同志的态度,而让她觉得很不愉快。 现在的温文倇是很愉快地,她的笑容很得体,也尽量会让人觉得是很招人喜欢的, “吕同志哇,你不是说我在庞家住,就能知道胡四家的消息嘛,我现在知道了一个大消息呢。” 要是说别的,吕同志就准备把人给轰走了,可是一提胡四家,吕同志的眼神一下就变得锋利了起来。 吕同志慢慢地抬起了眼皮,看着温文倇,就像是看着一只小绵羊。实际上,温文倇还很配合地“呀”了一声,向后撤了下身子。 吕同志觉得自己果然是在胡家村有地位的,连这个新来的都怕自己,仍是微眯着眼睛,用很冷的口气说, “胡四家啊,我和他们全家都有仇呢。尤其是那个泼妇胡四媳妇,我是不会放过她和她全家的。” 温文倇像是一点也不受吕同志的情绪影响,紧接着说, “噢,今天他们家来了几个客人,有两个就姓吕呢。” 第423章 胡幽真不知道温文倇安的是个什么心,反正够毒。 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吕同志,站在自家院门口的胡幽,伸手指了指胡四俩口子那个大屋说, “嗯,你找的人在那头吃饭呢。” 吕同志一听就跟一阵风似的,向那屋跑了过去。而胡小弟也从后面走了过来,自告奋勇地和胡幽说, “姐,我去洗洗手和脸,一会儿去把那个温文倇给‘请’过来。” 胡幽这才忽然反应了过来,温文倇这是要借自家这块地,先让吕同志和她亲爹吕后闹矛盾啊。 一想到这位叫吕后的,长得像头猪,行为举止也像,吃相是更像了。但是,就是这么个人,还能给温文倇写情诗。 胡幽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就这么个让人以为会是个蠢蛋的人,却是个再精明又能算讲不过的人了。 但是,吕后和吕同志的事,那是人吕家的内部矛盾,跑我姓胡的地界搞啥毛线啊。 胡幽咬了咬牙,心里头把个温文倇都骂了两百遍了。 胡幽把胡小弟带自己那屋,给胡小弟倒了一盆温热的水,让他好好洗洗。 “小弟,你就和温文倇说,吕后叫她过来吃肉呢。” 胡小弟冲着胡幽眨了眨眼睛,让她放心,交给胡小弟肯定是完全没问题的。 等胡小弟收拾干净,又擦了点香香,围着围巾戴着帽子去金兰那头找温文倇的时候,胡幽同一时候让符生找了个大盆,把锅里的骨头捞了出来。 胡幽让符生把大盆的羊骨头先放到了厨房的大锅里,不能冷了。又用了小了两圈的盆,把剩下的羊骨头全捞了出来。 还是符生端着这个盆,跟在胡幽后头,就进了大屋。符生也没搞明白胡幽又要整什么,就跟在胡幽后面,准备好好看看。 符生一进这屋,一屋子的人,再看地上大桌上全是空盆空碗,符生先把空盆收了起来,才把这盆新捞的羊骨头放在了桌子中间。 不过胡幽却眯起了眼睛,看到吕同志还真是厚脸皮挤着坐了下去。 现在不仅是胡幽和胡四媳妇想把这个吕同志踹飞,连吕后都是。 今天胡幽给准备的肉不少,所有人都吃得挺好的,但是地上大桌跟前坐着的这些人,除了胡三井父子三个,其他人都是没这样能放开肚皮吃肉的。 吕后在看到又一盆羊骨头端上来后,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可是却看到一只发黑的手,向盆伸了过去。 吕后眼神好,动作快,伸手就在吕同志的手上“啪”地打了一下。 吕同志正要说自己亲爸的时候,却听到吕后沉着声音说, “洗手了吗?” 胡幽捂着嘴悄悄地笑着,符生一侧身子把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就在吕同志很不服气地站起来去洗手的空档,除了已经坐到大柜跟前的胡三井父子三个,其他人又都伸出大油手,去抓羊骨头了。 就在吕同志坐回桌子跟前时,看到盆里面只剩下不多的几块羊骨头,伸手直接抓了两块。 “通通通”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浑身香喷喷的女人走了进来,不过她的大头巾没有围在脑袋上,也没有围在脖子上,而是披在了肩膀上。 胡幽看着温文倇这骚气样,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倒是温文倇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冲着坐在炕上的温家的两个舅舅用很软柔的声音说, “大哥,二哥,我来晚了。” 胡幽抖了下身子的同时,被符生给拉住了胳膊,而胡幽正好看温小舅舅也在抖。 而温大舅舅却是都很正常,看着和刚才没什么两样。胡幽不得不感叹温大舅舅是多么了解温文倇这个人啊,估计温文倇将来有一天都成灰了,也能认出她是个什么东西来。 温大舅舅指着已经被胡三井父母三个腾开的地方说, “你就先坐那吧,没吃饭吧,今天吃羊骨头呢。” 温文倇刚坐到凳子上的时候,胡小弟带着符萧黎悄悄地进来了,而且是一进来就躲到了拐角,俩人挤着一张凳子坐着看热闹了。 胡幽还没发现原来这屋拐角位置,放着一张发黑的烂板凳,估计是用了时间久了,凳子颜色都发黑了,居然没有看到。 眼尖的胡小弟悄悄坐了过去了,还有胡小弟的跟屁早符萧黎。 胡幽被符生拉着去坐炕沿上了,而这时候却听到那个吕同志嘴里啃着羊肉“咂吧”嘴的同时,还在说 “去洗手啊,看你脏的。” 胡幽低着头一只手捂着嘴,正好看到温大舅舅的一只手敲了敲炕沿。 胡幽的小眉毛一抖,心说这个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呢。 果然在温文倇真洗好手坐回凳子上的时候,就听到温大舅舅说, “二妹了,看你来晚了吧,什么也没了,只有骨头渣子了。” 一桌子的羊骨头渣子,都啃得比狗还干净呢。这些剩下的啃不动的骨头,确实是给狗留着呢。 生产队的那个断腿老狗小五子,还在胡四院门外等着呢。 胡大伯和胡爷爷都盘着腿坐在炕的最里头呢,胡奶奶因为吃得太撑,刚才已经下炕去旁边屋子看小虎去了。 对于胡奶奶没胡留下来看热闹,胡幽还是挺惊奇的。其实是胡奶奶吃得太快,撑得胃难受,实在在炕上坐不住了。 胡奶奶是一不小心错过了一场好戏,而温大舅舅却是叹了口气说, “渣子只能留给小五子了。” 温文倇伸手就要拿盆里面最后一块很小的羊骨头时,却被吕同志给拦住了。 吕同志仍然是一副冷笑的样子,看着温文倇说, “你既然来晚了,就别吃了。” 温文倇的眉头一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而这时候,吕中也皱起了眉,可吕后却没皱眉。 吕后对温文倇的样貌是十二分的满意,再看温文倇穿着的“与众不同”,只觉得温文倇是个上海的时髦女人。 吕后伸出他的大油手,把盆里最后一羊骨头拿了出来。就在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看着他的举动时,吕后把羊骨头“噔”地一下扔进了温文倇的碗里面。 而温文倇低下头看着碗里的羊骨头,被那人用手抓过的,而还是一头猪。就见这头猪咧着大油嘴,朝着温文倇张着嘴笑, “哈哈,吃啊,快吃,再不吃就真没了。” 说实话,温文倇这会儿真有点没胃口了,可是,又有点嘴馋。就在温文倇还有些犹豫的时候,她碗里的那块羊骨头被另一只发黑的油手给直接抓走了。 吕同志不仅抓走了,还在这块骨头上用力咬了一下,“嘎嘣”脆的响声,吕同志就觉得牙有点疼,咬得用力了,但是却还强撑着和和温文倇说, “你不吃,我吃。” 这个样子,显然是要为羊骨头打起来了,符生看着也觉得挺无语的。符生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啊,但是这样坐在一起还能要打起来,真是不多见。 尤其这俩个女人,马上要成为一家子呢。 对于这个事,温文倇是知道的,而且她对于眼前这头像猪的人,稍微有点想反悔的意思。 可是刚才这头猪旁边坐着的那个从刚才就沉着脸,而不说话的人,肯定是就这里的省公安局局长,吕中。 温文倇这会儿还在心里对权衡着利益得失呢,可是肉她也要吃,不能让人这样对她。 就在温文倇一只手拿起桌上了的碗的时候,温大舅舅突然就咳嗽了起来。 “咳咳……” 温大舅舅一下就看出来温文倇要做什么了,看来是要用碗打人呢。 这种事情要是发生了,温文倇嫁不成吕后这头猪可咋整。温大舅舅咳了两声马上就说, “符生媳妇啊,厨房还有汤吗,给她盛碗汤去吧。” 胡幽从炕沿上站了起来,笑着走过去,从温文倇手里头拿过来那只碗。 胡幽真恨不得把温文倇咬一口呢,既能挑事又能坏事。 “没汤了,我去给你再弄几块羊骨头吧。” 温文倇的眼神立即变得很不好了,她看着胡幽,用一种很不好的眼神看过去,说的话还有些逼迫人的意思。 “哦,符生媳妇啊,那你怎么不刚才多上点羊骨头呢。” 温文倇的意思就是说,胡幽专门少上的羊骨头,就是想看她和姓吕的这个神经病女人闹。 胡幽早防着她呢,脸色都没带变的,轻笑着说, “差几天就是年三十了,要去上坟呢。现在好不容易吃上一顿好的,也得照顾一下老祖宗啊。” 胡幽拿着桌上的盆出去了,可胡幽的话所有人也听懂了, “你们现在要吃的羊骨头啊,可是和死人抢食儿呢。” 第424章 胡幽去了厨房,紧接着符生也进来了,而符生却是笑着和胡幽说, “你和温大舅舅的这样一唱一喝的,差不多让温文倇和吕同志俩人结了梁子了。” 胡幽听了却是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用特别不屑的语气说, “这都不需要我多么去推这个事,这位吕同志呢本来是不知道吕后和吕局长要来。那她咋就突然跑了呢,就是温文倇这个处处爱算计的女人搞出的事。” 胡幽还愤愤地说, “要不是刚才温大舅舅拦着,我倒是挺想看她俩打成一片的。” 符生笑了两声,“噢,她俩得去外面打,在家里不是要打坏家里的东西嘛。” 胡幽又给装了一小盆的羊骨头说, “她俩啊,这一盆也得争一争。” 胡幽装了多半盆的样子,但是以现在吕同志和温文倇的样子,肯定是不够吃的。 胡幽把盆给了符生,让他端上去。 符生端着羊骨头的盆,而胡幽慢悠悠地跟在符生的后面。胡幽本来以为会有俩个女人抢吃肉的大战的场景,但是事实上却是让胡幽失望了。 生怕温家退货的吕局长,坐在了俩人的中间,手里拿着筷子给温文倇和吕同志分骨头。 吕局长还和胡幽要了两个白面馒头,又一人给分了一个。 即使这样,吕同志用一种特别骄傲的口气,和温文倇说, “我记住你了。” 温文倇这会儿居然还能笑出来,这一笑又把吕后魂直接勾走了。毕竟温文倇是真有点文化的,也给吕后写过几首情诗。 温文倇一直是带着点笑的,这会儿看着吕同志说, “欢迎你有空来找我。” 其实温文倇想说,“欢迎你将来到我家来。” 可是要是话真这么说出去,那不就显得她太不要脸了嘛。虽然吕后长得不咋样,但是旁边的吕局长一看就是颗大树。 这会儿温家已经明显不行了,温文倇现在看着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觉得他俩已经就这样了,再也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了。 温小舅舅在医院现在也是个闲职了,成天没啥事,在家和方医生俩人就种菜。 温文倇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她过去过的日子,温文倇出生的时候温家还是大资本家呢,家里佣人里里外个有几十个。 虽然不能像那会儿吧,但是到活生活要优越一些。 温文倇从吕局长身上看出了“优越”两字了,虽然吕后是个大胖子,但是也是因为“优越”所以才肥的嘛。 况且过日子嘛,拉了灯,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着啊。 温文倇的慢悠悠地吃着饭,啃着一块骨头也还翘着手指头,这些看在吕后的眼里,全部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新鲜。 而吕局长早就看见吕后那双猪眼一直盯着温文倇的手和脸看,真想一脚把这老小子给踹外头去了。 吕局长其实很担心温家退货的,一开始有同样想法的温小舅舅,这会儿却是眼睛发着异样的光亮看着吕后。 温小舅舅也是为了应景,组织了下语言,又夸了下吕后。 温小舅舅先“咳”了两声,知道他们温家人长得好看,可是这个吕后也要收敛收敛吧。 “啊,吕后啊,我看你这人还挺、挺敦厚的啊。” 胡幽在旁边又扫了两眼吕后,这么肥一看就是皮厚吨位重。胡幽又把温小舅舅看了两眼,没想到温小舅舅这么会“夸人”。 这个时候心里头算是踏实的就只有吕局长了,吕局长大概是唯一一个心悬半空中的。 吕局长应该是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弟弟还会招人稀罕的。 而早就想走的三个从城里来的协调员,慢慢地站了起来。他们三个也发现了,今天是人家的相亲现场,他们突然闯进来了,总感觉特别的别扭。 可是,虽然嘴上说得不好意思,心里头却都觉得没白来一趟。 胡大伯负责把三人送到了外面,这会儿符生也想出去活动活动,就说开车把三个人送回城里去吧。 虽然符生穿的是军装,但是这年头穿军装的人多得去了,连自行车也没几个人有,胡家居然还有人开小汽车。 三个人都坐上了小汽车,都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胡大伯还给每人带了十来颗桔子,一个劲地轮着握着三个人的手说, “事情就拜托三位,我们家的情况各位也看到了,胡家村能吃饱肚子啊。” 三个协调员都“哈哈”地笑了,心里头说,是吃饱肚子吗,都过上梦里想的日子了。 三个协调员都有点不舍得走了,要不是家里孩子都已经结婚了,还找的城里头的。 三个协调员恨不得自己能有个适龄的孩子,不管是做胡家村的上门女婿也好,还是嫁进来也好,都是梦里那顿顿吃肉的好日子啊。 三个协调员再三向胡大伯保证,一定会想办法说通吴家的父女俩的。 尤其是和吴老头一个街道的这位居委会大妈,她还拉着胡三井的手说, “不离婚啊,一定不会离婚的,别难过啦。” 胡三井不想离婚,谁也能看得出来,当然胡大伯也不是真想让他离,就是想给吴家一个教训而已。 “哼,这个吴老头和吴根,一直都瞧不起咱村里人。那位居委会大妈回去以后,越是说咱们这的好,吴老头越是不相信。嘿嘿。” 胡大伯走在后面低声地和胡幽说,他为啥刚才和协调员说那些话,让人家觉得他们可稀罕姓吴的呢。 协调员越努力,吴家父女就觉得越是假的。 不过事情也确实让胡大伯料中了,三个协调员坐着符生的车,一回到城里面,就回各自单位去了。 居委会大妈当然是先回家再回单位了,提着十来颗水果呢,这年头也就村村里头自个儿家树上才能结个果子,尝尝鲜喽。 胡幽要是知道这位心里想的,一定会问她,你家树上的果子长那大个呢。 这会儿的胡幽却是在听了胡大伯的话后,还有点同情胡三井呢,这位想着拉着媳妇在村里过安稳的日子,可人家却是一点也不乐意。 事情确实和胡大伯猜想的一样,居委会大妈一回到居委会,居然看到了吴老头。 居委会大妈把吴老头看了好几眼,不知道这老头又来作甚,反正心里头知道肯定是没啥好事。 吴老头是来找这位居委会大妈的,知道她是调解员后,就来找她谈谈。 居委会大妈一听,随后就摆摆手,都都有些不想说话了。 心里头也忽然明白另外两个调解员为啥不直接来了,大概都想看这个傻货的热闹呢。 居委会大妈感觉自己挺不容易的,就把在那在瞎咧咧的吴老头的话就拦住了, “我觉得人家胡家还是不错的,对我们几个调解员也挺客气的。我们也在周围转了转,他们的生活条件也很好的。” 结果吴老头却差点跳起来,还“哈哈”了两声, “噢,我说么,一顿猪油酸菜就把你们这些人收买了。想让我闺女再和那泥腿子在一起,根本是不可能的。” 吴老头最后被其他几个居委会的大妈给劝走了,这位大妈觉得自己太难了,和几个闲得没事的其他几个大妈,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姓胡的那家人日子一看就好,吃肉都没见心疼。” 居委会大妈叹了口气,都说胡家村日子过得好,原来是真的。 所有人都张着嘴,看着吴老头出巷子的背影,觉得这个老头更加脑子不好了。 差几天过年了,所有人都忙,调解员回了城后,也没那么多功夫再管胡三井和吴根离不离婚的事。 胡幽这两天在忙着让胡二哥和二嫂未静杀猪的事,符生也在帮忙。因为胡三哥正月初八要结婚,被胡四媳妇拘着不准出门。 看到大公猪翘着**等杀的场景时,连平时总能淡定的符萧黎都不淡定了。 符萧黎一只手拉着亲爹符振军的手说, “爸,那个东西我不要吃。” 符振军冷着脸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儿子,这会儿也觉得挺无奈地,低声地说, “那个是给你爷爷吃的,他最近白头发太多了。” 符萧黎一听是给自己爷爷吃的,立即就点头说, “他应该来找六婶婶,六婶婶肯定能给做得特别好吃。” 在旁边看着符生和符振兴一起捆大猪的胡幽,又看了一眼符萧黎,这小子越来越像胡小弟了,原来还没这么淘气。 而符振兴却把手上的绳子打了个结的同时,轻笑了一声, “哎呀,是啊,我大伯最近可真辛苦呢,听说一直在给侯家的几个闺女忙着介绍对象呢。” 符家因为有符振军,符大伯什么都可以不用管,有的时候还要插一脚给符振军添堵。 胡幽都觉得符振军可真不容易,还好符生什么也不用管啊。 符大首长有一些好东西,都是要留给符生的,不过在知道符生和胡幽很有钱后,就觉得很不高兴。 因为符大首长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处了,在面对最疼爱的符生时。 不过胡幽当时就和老郭说,要不然过了年回京都后,陪着符大首长回大院住上一些日子。 毕竟符大首长最大的心愿就是符生能在跟前儿,带着符生让别人看看,自己最喜爱的孙子长这大了。 胡幽想到这,又看了眼符萧黎,这小子现在是重孙子了,居然都不能让符大首长喜欢。 符振兴拍着手上的土,朝胡幽走了过来,脸上有点琢磨不定的表情。 符振兴凑过来的时候,胡幽不自主的退了一步。 “啧” 符振兴就知道会这样, “小弟妹,这么多猪都给了符振军?” 第425章 胡幽看着一头头被放了血了猪,翻了一眼皮说, “那能咋的,咱们不都是为了小兵兵能过上个好年么。” 胡幽指着另外被拉在一起的几头大母猪,和一头孤零零的大公猪说, “做种猪,这几头就够了,这些都是一岁出头的猪,生猪啥的,二十年够够的。小三哥啊,你先把这些猪,和我那些羊、还有鸡,给我弄到咱看好的地方去。” 符振兴来胡家村头一件事,就是和胡幽报告好消息的,暂时弄了个大猪圈。虽然是临时的,却也比胡幽家这边的宅基地里的猪圈还要大呢。 符振兴没想到胡幽这么大方,伸出了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胡幽还另外让符生去弄了一些普通大小的猪崽,公母都有,这些都留给胡爷爷的。 胡幽给胡爷爷拿了不少的饲料,虽然是普通的饲料,但是适合所有的家畜食用。既长得快,又好吃。 主要原因是现在村里的羊归胡爷爷管了,胡爷爷现在是胡家村的新一任的羊倌。 胡爷爷也明白胡幽那些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饲料的好,看着羊那弹性十足的卷毛,就觉着好。 不过是老规矩,所有的羊毛都给胡幽。这两年胡幽没回村,不只是家里,还有胡爷爷那里,给胡幽攒下不少的羊毛。 胡幽用加工器处理后,加上自己手里也攒下不少的羊毛,就给符振兴弄了三千件羊毛衫和一千件羊绒衫。 胡二哥和未静忙着杀猪,而羊却没杀几只。 符振兴只带了五只羊回去,除了胡家村里的那些羊,其它的羊和十几只猪崽,以及做种的几头大猪,都被符振兴用大车悄悄拉走了。 胡幽还让符振兴带走了上千只小鸡崽,仍然是装在大的鸡笼里面,上两层是公的,下面几层全是是母的。 大一些的公鸡和母鸡也都被挨个宰杀了,现在都在胡幽的系统仓库里呢。包括那些大猪也是,大部分也还在胡幽的系统仓库里头。其实符振军就带走了二十来头大母猪,六头大公猪,余下的全是河里抓到的大鱼。 符生带着符振军的手下,还有胡小弟和跟屁虫符萧黎,去胡家村后面的老林子里面的深处,那条护着胡家村的河最深的地方。 在那个位置的河底下,居然有几十条大鱼。 符生已经提前挖好了冰窟窿,有大有小。 在冰窟窿位置洒上了鱼食儿,最先拍着冰冷的河水冒上来的是半米长的鱼。等这个程度的鱼跳上来有上百条以后,就有盆口粗的大鱼头慢慢地冒出了水面。 “噢。” 符萧黎失声叫了出来,这种自然奇观,他总算见到了。 符生一招手,一堆小兵就朝着那个大鱼头扔准备好的钩子。一条又一条的大鱼被钩上来后,离着过年已经差一天了。 符振军是擦着夜色带着两大车收获离开了胡家村,胡大伯看着那么多肉离他而去,感动得流了两行泪。 胡大伯回过头就夸胡幽, “小宝啊,没想到你养这么多牲口,都是是为了支援那些小兵啊,大伯我太受感动了。” 胡爷爷是当过兵的,天底下最累最苦的事都做过,也是知道这样的人是最累最苦的。 胡爷爷在听说符振军来的时候,就拍着肚皮说要减肥,再也不吃肉了。把自己口里的肉省下来,去送给符振军。 幸好被胡二哥给拦下了,胡二哥先把胡爷爷的行为大大赞赏了一顿,随后就说胡爷爷是胡家村的灵魂,不能再饿肚皮了。 胡二哥这边安抚好了胡爷爷,那边胡幽和哭得稀里哗啦的胡大伯在讲道理, “大伯,你先别哭呢,我就是问问,为啥吕局长和吕后还不走啊。” 差一天就过年了,要在他们家蹭饭蹭到什么时候哇。 吃倒是不怕,也不怕被吃穷,就是为啥还不走,胡幽天天看到那个大胖子一到饭点儿就出现在自家,就想打人。 虽然温家两个舅舅这次也是要在胡家村过年,可是人家是正经亲戚啊,而且温大舅舅和胡二哥都有正事呢。 胡幽把自己卖东西给符振兴的事和温大舅舅说了说,还和温大舅舅说了下黎小老头的事。 嗯,就是村子里头那个黎老头的哥哥,在上海呢。 这个老头最近给黎老头来了信,说是手里的钱放着怕丢,买了几套好房子。 胡幽就假装无意间和温大舅舅又提起了,其实以前就说过的,这会儿又假模假样地说, “哎呀,这个姓黎的小老头脑子可真活范啊,连这种事情都能想到。即使以后金银财宝都能飞了,房子可飞不了呢。哦呵呵……” 胡幽说的时候,温大舅舅沉着脸,眼神幽幽地盯着胡幽, “符生媳妇,你是想让我带着你二哥在上海买房吗?” “哦呵呵……” 胡幽一只手捂着嘴,一边假笑着,硬撑着搂着一个面盆从温大舅舅住的这屋出去了。 等胡幽出去后,温大舅舅却是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个鬼丫头,还真怕她二哥的经商天赋被埋没了呢。” 旁边眯着眼睛假装打盹的曲明老头却慢慢地说, “这个鬼丫头在京都弄到了不少房子,符家又帮她在城乡合作社范围弄了特别大的一片地。我觉得吧,这个你可以和她学学。” 温大舅舅听了后,“嘶”了一声,带着点疑惑问曲明老头, “城乡合作社?” 曲明老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很淡然地“啊”了一声, “符振兴也弄了一大块地,她那块应该是最大的。你觉得都符家出面了,能要她花一分钱吗?况且,现在这种时候,也不是有钱能弄到的啊。” 温大舅舅摸了摸有些胡子茬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头, “上海那头我倒是也有那么个院子,一直空着呢。看来,这个鬼丫头的鬼心思真是多,也不知道符生咋想的呢。” 这话一出口,本来听着有些发愣的温小舅舅却忽然有感而发, “能有啥想法啊,符生都是个上门女婿了,而且符生后头还有个符大首长呢。只要是符生媳妇想要的,符生办不到呢,符大首长总会能行的。” 之前温明晓一回上海后,就天天和温小舅舅和方医生,说在京都的见闻。大多都是胡幽想干啥就干啥。 温明晓毕竟马上就要十九了,还有点羡慕胡幽呢,拉着方医生说, “妈,我就没见过那么宠媳妇的。小表嫂就说了个这几天做饭有点累了,符生表哥立即就把手里和的面先放着,让小表嫂到旁边坐着,说他去干。” 这种事方医生还是头一次听说呢,虽然是知道符生一直很宠媳妇,但是没想到能宠成这样。方医生挺好奇的,就问自家闺女温明晓, “那后来都是符生干的活?” 结果温明晓却是“呵呵”了两声,脸上的肉抽抽了好几下, “妈,最后啊,谁也没想到的。那几天是符大首长和老郭做的饭,小表嫂坐在旁边嗑瓜子呢。” 方医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又再问了一遍, “符大首长?我的亲姑娘哦,你没看错?” 温明晓摇摇头,又告诉方医生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妈,符大首长说符生表哥平时在部队和出任务已经很累,回家不用干活。要是非干不可的化,叫符大首长来干,还有老郭。” 方医生不由地低喃了一句, “你妈我上班也很累啊,为什么没有人帮我干。” 温明晓只能挤出一点笑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啥也不会干呢。 所以呢,温小舅舅才很肯定地说,一切都有符家呢。还有个原因,温小舅舅也是笑了, “因为符生媳妇是一家之主啊。” “是啊,我就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的。” 胡幽咬着牙和眼前这团移动的肥肉说,自己能说得算。可是,这个同样脸皮厚的吕后,居然不相信。 也难怪啊,吕后一家子都有病,重男轻女不说,而且这种思想还都被完美地继承了。 当初吕后的黑胖前媳妇还活的时候,成天告诉自己俩闺女,要爱护弟弟对弟弟好。结果呢,作为女人的吕同志和温文倇斗嘴皮子的时候还说, “你等着,我弟也不会饶过你的。” 大概是吕后在胡四家里吃了两天肉,高兴得不行,就和吕同志说了,当时也正是吕局长和温家俩个舅舅,把吕后和温文倇的婚事给敲定了日子。 其实这个事在胡幽看来,早就在温大舅舅的计划当中了。 温大舅舅是这样说的, “噢,既然大家都在,那婚事也就定下来吧。” 吕局长是这样说的, “噢,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温小舅舅是这样说的, “要不正月初十咋样,先结婚吧,办个简单的婚宴,等过了正月再去领证。” 温大舅舅和吕局长差不多是说的同一个意思, “是啊,现在很多人家儿都这样的,先办了宴,再领证。尤其是很多村村里面都这样的。” 可是,很多村村里面是因为交通不便呀,不是因为太着急。 心里头可着急的吕后,假装镇定地对自己的闺女吕同志说, “这是你温姨,以后说话要客气些。你弟也管不着我再找媳妇的事,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那么没礼貌。” “找媳妇,爸,你要找媳妇?” 吕同志最后是哭着跑出去的,胡幽看着吕同志和外面大风进行战斗的瘦弱而飘摇的身体时,不由地长出了口气。 这些个总想着白吃白喝的,都没好下场。 胡幽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却没想到,吕后对于俩家人回城里一起先见个面的事却有意见。 胡幽心里呕得慌,沉着脸对这块移动的肥肉说, “你想要干啥?” 第426章 听着那张血盆大口提的要求后,胡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胡幽说话的时候,口气略微生硬, “我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我是个普通人,我只有两只手。我三哥的婚事都忙不过来呢,我们村里人都要来我家吃喜的。你赶紧回你的城里头去吧,明天就春节啦,快别给我家添乱了。” 既然胡大伯不好意思赶人,胡幽就直接赶人了,谁让这个吕后脸皮那么厚呢,人是住在了胡家村生产队,可是天天找各种借口来他们家蹭饭。 人家吕局长是因为将来和符生打交道比较多,而且胡幽还找吕局长有事,就多留了吕局长吃两顿饭。 胡幽就是这么现实的人,吕局长能在她家吃饭,是因为人家有用。可眼前这个废物一样的胖子,除了能算计,屁事也不顶用。 胡幽把吕后的话顶了回去,就琢磨着怎么把人赶走了,而符生正好在帮着收拾胡三哥结婚的东西,就看到胡幽皱着眉头进了屋。 符生放下手里的被窝,看了看胡幽,这几天胡三哥终于要结婚了,胡幽可比人任何人都高兴呢,这是咋回事呢。 符生稍一琢磨,就差不多明白了,笑着走过去把胡幽拉炕沿上坐下,又给胡幽倒了缸子水。 符生慢慢地和胡幽一点点说这个事, “你别急,他最迟明天,就要被打发回去了。” 胡幽眨着乌溜的眼睛歪着头看着符生,她咋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呢。 可符生却坐在胡幽旁边冷笑了一声, “他俩那个了。” 胡幽一开始没明白,这会儿突然明白了。这俩人真是太丢人了,而且还是在庞师长家里。 不过符生还是有点内秀呢,这都是结了婚的老男人了,居然还会脸红。这要是胡二哥或是胡小弟,肯定会特别兴奋地告诉胡幽这个好消息呢。 现在庞师长那头就五个老头,金兰初八要出嫁,从庞师长家不如在符生妈那头更合适一些,也就是昨天的事,金兰搬过去了。 不过胡幽还是吐了口气,幸好金兰没在啊。 可是,这也够臊人的。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男女随便滚一滚,根本没啥事。 胡幽眦了下牙说, “怪不得这个蠢胖子想在咱家办婚宴呢,原来是枕头风啊。” 胡幽又一转念,马上就问符生, “那他俩这么忍不住就睡了,吕局长是个甚意思呢?” 这就是符生为啥会知道呢,吕同志气喘吁吁地跑到吕局长跟前告状的。吕同志现在不仅恨那个要进门的“后妈”,还恨自己亲爸。 本来就是想看看温文倇会不会做什么丢人的事,结果看到这俩人光屁股在炕上打滚。 而当时在院子里听到那大动静的,还有另外两个屋子住的五个老头。 这五个老头都是老文化人,一个个被臊得不行,就去找了村长了。 曲大老头是五个里面最有文化的,直接让村长胡大伯抓人吧。 “村长,他们这没名没份的,就已经是在耍流氓了,抓进去没个十来年出不来的。” 胡大伯被吓得浑身一抖,好说歹说的,把这几个老头给劝住了。 这时候的吕局长也算是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担心温家会退货,简直是多余的。还是人家温家人聪明啊,知道这俩人是一路货色。 不过吕局长这几天赖在胡家村,是想和符生多套套近乎,而符生也提了些需要他帮忙的事,他也正在琢磨着这些事。 就这么关键的时候,自己亲弟弟给自己摊下这么大的事。 当时吕局长的亲侄女吕同志过来说的时候,符生正好在。 符生一看这情形,立即就离开了。而吕局长抬腿就去旁边的屋找吕后,果然看到这家伙刚进门的样子。 是刚进门,刚从胡四家回来,脸皮厚的吕后和胡幽说,想在胡四家办喜,让胡幽帮着张罗一下,结果被胡幽给骂了一顿。 本来吕后还正要同吕局长说这个事,在吕后看来,一定是胡四家有事求着吕局长的,要不然这两天吕局长都没走,他们还挺高兴的。 吕局长一推门进来,抬起脚就踢在了吕后的肚皮了,就听着“哎哟”一声,吕后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吕局长都快被气死了,这会儿是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吕后说, “我告诉你吕后,你要是因为‘耍流氓’被抓进去,我可不管你。” 可吕后并没有觉得这个事情是多大个事,捂着发疼的肚子说, “哥,你瞎说啥呢,是小倇乐意的啊,我们俩感情好着呢。” 吕后听了气得上去又是一脚,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俩还没领证呢,现在就是‘耍流氓’。你是男流氓,她是女流氓,一个都跑不了。呸,赶紧给我滚回去,别让我再看你一眼。” 吕局长在吕后身上又狠踢了几脚,可还是觉得不解恨,抬手在吕后的大脸蛋上“啪啪啪”地打了十几个巴掌,把吕后打得脸是直接就肿了起来。 吕局长也没管已经哭哭啼啼的吕后,气汹汹地去了胡四家。 而温家俩个舅舅,这会儿是刚听胡幽说起来这个事儿。 胡幽刚才一听符生说起来,就赶紧跑过来通知了两个舅舅。胡幽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说, “那五个老头可正直了,搞不好他俩要被定个‘流氓罪’了。” 胡幽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胡大伯是一脑门子汗跑过来了,而且是直接朝着温家俩个舅舅住的这屋来的。 胡大伯一进屋,就看到温家俩个舅舅脸色都黑得能拧出黑水了,扯了下嘴角,一下子不知道这个话该咋说了。 就在胡大伯正犹豫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吕局长也是一脑门子汗,大步流星的就进了屋。 胡大伯这会儿更不敢说了,悄悄地往旁边蹭了蹭,他准备随时推门跑的。 这些人家里的破烂事,胡大伯可不想瞎掺和了。 吕局长看了眼胡大伯没说话,而是直接走到温大舅舅旁边,立即叹了口气。 吕局长挨着炕沿坐下,用手“啪”地拍了下炕桌,拧了下头,真是臊死个人,他说不出来。 可是不说不行啊,吕局长转头又看着温大舅舅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还是叹了口气, “唉,这真是臊死个人,这,你说可咋办呢?” 胡幽想的是,吕局长这人听说挺正直的人,大概从来没想到这么丢人的事,会发生自己家里头。 温大舅舅却是长长地“吁”了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放下来似的,口气也很轻松,却极具讽刺的意思。 温大舅舅轻笑了一下,“大义灭亲吧。” “啥?” 吕局长和温小舅舅都一同惊奇地看着温大舅舅,没想到温大舅舅已经做了选择了。 不过温大舅舅却是看向了胡大伯,轻声地问胡大伯, “你是这村里的村长,要是发生这类‘耍流氓’的事,你们村里头都是怎么应对的。” 温大舅舅的话一出口,吕局长也不由地点头,这毕竟是在人村里头发生的丢人事,还是要看村里头的说法。 而胡大伯这会儿真的想走,可是他得罪不起吕局长,只能硬着头皮把村里的规定说了一下。 胡大伯咽了口吐沫,抻了下脖子,感觉胆子大了些, “就是扔猪圈,或者关起来。” “好,我觉得关起来好。” 温大舅舅第一个赞同,他眼睛闪了闪,别的人没注意,而坐在炕里头的曲明老头却忽然无声地笑了一下。 就在别的人还没明白温大舅舅要怎么个关法呢,就听温大舅舅说, “先关一个月吧,把他们俩都关起来,关一起就行。毕竟这个事要是将来被揪出来,也会影响到吕局长的。” 温大舅舅还在其他人思考的时候,马上就接着说, “找个没人住过的屋,把他俩关一个月,再过一个月出来,也过了正月了,这个事也算是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正月一过,这俩货就可以去领结婚证了。 就在胡大伯想说村里没地方时,吕局长却为胡大伯解决了这个难题。 吕局长一只手抚在下巴上,沉思了一会儿,不得不说温文倇这个大哥,确实出了个好主意啊。 这个时候是很关键的,要是俩人真被有心人抓到呢。这样一关一个来月,俩个人放出来的时候就直接领了证,中间还不会被别人知道这件事。 吕局长能到现在这个位置很不容易,而且现在形势这么复杂,他不能让人找出一点错处。 吕局长微微点了点头说,“不用在村里,还是不安全,我把他俩弄到别的地方,这个事我处理吧。” 温大舅舅依然是那么淡然地和吕局长说了两句客套话,而温小舅舅张着嘴,吃惊到吕局长离开后,才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温文倇的嫁妆都不用准备了?” 而温大舅舅这个时候却换成一副恨恨地表情,口气也变得特别的不好, “谁会给她嫁妆,就她那样的,要不是吕局长看中这个吕后,我们完全就可以把温文倇送进去的。” 胡大伯早在刚才就跑了,而胡幽却是在看完热闹后,回自个儿屋就和符生说起了温大舅舅的态度。 “看来温文倇还有点运气,要不然至少在里面呆个十年八年的。” 符生也觉得可惜,这个温文倇为了自己一个人,一次又一次把温家推在悬崖边。这次的事,要是真要闹大了,胡家村也跟着倒霉。 那些个上蹿下跳的人,就爱找这种人去展示自己的能力。 符生忽然又想到个人, “还得让吕局长再解决个人才好哇。” 第427章 “要注意的是供销社那个人。” 符生的话,一下就提醒了胡幽。 也是因为吕同志,才让吕局长知道了吕后和温文倇的丑事。那吕同志会不会又因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把吕后和温文倇的事给捅了出去。 “她这个人好像很喜欢去揭发什么的,之前一直嚷嚷着要揭发我们家吃肉。” 胡幽不由地和符生再三提到了吕同志的爱好,也不由地有些担心。 光是温文倇和吕后,这俩人的死活没人关心,都是自己作的。可是,还因为他俩被牵连的那么些人呢。 现在吕局长把俩人关了起来,大概却忘了还有个爱整事的姓吕的。 符生带着胡小弟直接出门去了,胡幽感觉自己就跟块望夫石似的,已经在门外看了好几回了,却一直没看到俩人回来的影子。 符生是去逮人的,可是去了有一个多小时了,竟然还没有回来。 胡幽有个不好的想法,这个吕同志跑了吧。 大概是想到会被吕局长一起逮回去关着,等事情过后才能出来。这种事,吕同志应该不会甘心的。 又或者,乘机直接去镇上或城里告发去了。 毕竟现在是阳历是1971年,有些人最喜欢整这些事的。 就在胡幽坐立不安的时候,胡三哥过来了,胡三哥刚才从自己屋的玻璃窗那头,就看到胡幽进进出出好几回,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胡三哥一进屋,就拉着胡幽问, “怎么回事,出啥事了,我看你在院里院外转了五六圈了。” 这两天胡三哥不能出门,连房门也不行。也不知道胡四媳妇从哪听来的妖言,胡三哥受不了胡四媳妇的唠叨,就连房门都没出。 这会儿因为看到胡幽这头是有事了,才过来的。 胡三哥一听胡幽讲的,心里马上就有了数,让胡幽好好坐着,别瞎转悠了。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那位吕同志估计是正好坐着胡九伯的驴车走了的,大概就是赶巧了。” 胡家村离镇子也不近呢,靠两条腿,呵呵,以吕同志那个懒样,怎么可能呢。 所以胡三哥觉得吕同志肯定是正好上了胡九伯的驴车,直接上镇子上去了。 只是上镇子后,到底是不是去城里面了,这个胡三哥就不好判断了。 胡三哥在地上走了两步,摇了摇头, “镇上有直通城里的车,可是今天都是啥时候了,明天过年。所以肯定没有车,但是吕同志是一定要去市里头的,所以她不会在镇子上呆的。” 胡三哥只想到吕同志要想办法去城里头,却没想到吕同志今天运气好,这会儿坐着胡九伯的驴车,刚通过了镇上,往城里头去呢。主要还是今天胡九伯要去城里头接人哩。 胡九伯是去接那位小时候的青梅,现在叫刘姥姥。之前因为刘姥姥的闺女要的东西太多,被村长胡大伯给拦了下来。 今天刘姥姥坐车从外地回来,之前去窜亲戚了,一个嫁到挺远的表姐,好些年没见了。 刘姥姥今天的车,胡九伯才从胡家村出来接人,要不然就这时候谁会在大年下的出村啊,家里还有好些事情要忙乎呢。 胡九伯一路上也不说话,“得得”地赶着驴车,而吕同志这会儿就跟当初她那黑脸胖妈似的,挺着背,翘着下巴,一脸的沉重。 胡九伯扫了吕同志两眼,这人一上车就给了五毛钱,按说钱不少的,可是总觉得不踏实呢。 胡九伯反正也不急,“得得”地慢慢地赶着驴车。 一直到出了镇子了,胡九伯也没见有人追来,心里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猜错了,这个吕同志,真的是回城里头去过年的? 可是胡九伯听说的是,吕同志亲爸这两天还窝在胡家村不走呢,按说她不应该这么快回去的。 胡九伯没想明白,可是这个吕同志却就跟有病似的,一副要去告状的雄鸡样。 胡九伯活了大半辈子了,咋也是没有想到哇,这人真的是去告状了。 胡九伯微微摇摇头,觉得吕同志最有可能就是回家了。 吕同志是个已婚同志,虽然是在胡家村的供销社工作,但是男人在城里头当工人的。 胡九伯觉得吕同志是回家的,而胡三哥觉得吕同志应该还在镇上,可从镇上绕了一圈的符生和胡小弟,这才发觉吕同志根本就没有在镇上做停留。 符生让胡小弟开车,他拿着一张地图在看,地图也是从胡幽那拿的,是镇上和市里的地图。 只要是胡幽去过的地方,还有一些资料做核查,系统就能够给绘制出最详细的地图。 符生和胡小弟从镇上一离开后,符生就让胡小弟用最快速度去市里头。符生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地方,觉得吕同志这个时候应该会马上去一个地方。 “她要是举报的化,得找地方写材料。这么短的时间,又匆忙,她不可能提前把材料写好了。” 符生立即就告诉胡小弟要去城里什么地方, “先去她家看看。” 现在已经过了半下午了,脑子再不好,也不可能这会去某很委会告状的。而且,一个不小心就把吕局长给牵连的。 符生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是又不排除姓吕的这家人,脑子和一般人都不一样。大概是这家人所有的智慧都给了吕局长一个人了,做了正直公安半辈子,吕局长却差点毁在自家人身上。 符生和胡小弟一进市里,就直接去了吕同志的家里。 可是吕同志居然没有回来,只有她男人在家。符生问了两句,吕同志男人还说家里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过年的人了,居然还没回来。 符生穿着一身绿军装,看着就是个好人,吕同志男人还拜托符生,要是见着吕同志让她赶紧回来。 符生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今年供销社应该忙,忙完就会回来的。” 吕同志男人先是一愣,随后又点点头,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吕同志现在是一个人在忙,而且最近听说领导比较重视她。 其实是吕同志胡扯呢,但是毕竟吕家在省市里面的关系还挺硬的,这个男的就觉得吕同志说的是真的。 吕同志是因为供销社的庞同志没回来,领导把很多事情没办法才交给她的。这个脑子被驴踢的,就到处吹牛。 现在亲妈没了,没人管得了她了,就开始随意劈叉了。 “哎呦。” 差点真劈叉的吕同志,两只手紧把着驴车旁边的木头架子,一条腿已经搭在了驴车外面荡着呢。 刚才胡九伯加抽了两鞭子,“得儿驾”了几声,大驴子就“得得得”地跑了起来。 先前并没有跑那么快,这下突然奔跑了起来,后面带着木头车板,差点颠上了天。 吕同志觉得自己的腿要被卷到车轱辘下头了,大声喊着胡九伯,“慢点,慢点开。” 胡九伯虽然是微微放慢了些驴车的速度,但是却是冷冷地说, “这是驴车,不是小汽车,你下去吧,早到城里了,你想赖到什么时候。” 刚才就进城了,可是吕同志就是不下驴车,胡九伯是看她就烦。在胡家村里面,没啥人不看这个吕同志烦的,一点也不感激胡家村给她带来的好处。 吕同志是有事没事的,就为难村子里的人,搞得好多人家总是吃没滋没味儿的饭。要么今天是盐没了,明天酱油醋没了,后天就是糖没了,或是酒打没了。 等等,反正吕同志天天不高兴,不是今天为难了这个,明天就让那个村里人难受。 随着胡家村的生活条件慢慢变好,供销社这边供应的东西也多了起来,现在白糖红糖随时都能买着了,也不用总去镇上的商店去了。 供销社领导都这么安排了,说明都是想沾点胡家村的福气呢,但是这个吕同志就是个不开眼的二货,成天和胡家村的人过不去。 胡九伯也带着点怨气,终于把吕同志给赶下了车。 不过吕同志在一腐一拐地托着发麻的腿走了几步后,发现自己下车的地方居然离城里的文某会很近。 “哈哈。” 吕同志一高兴,立即跳了起来,朝着前面的一片建筑跑了过去。 吕同志的异样的行为,当然引起了胡九伯的注意,胡九伯立即就把驴车调了个头,慢慢地悄悄地跟了上去。 在看到吕同志是进了市政府后,胡九伯立即就皱起了眉头。 “唉。” 胡九伯也没办法,他只看到吕同志一个跑进去的背影。到底吕同志进了里面去找谁,胡九伯都来不及跟过去看。 时间也差不多了,胡九伯只能又赶着驴车“得得得”地去了火车站接人了。 胡九伯在快到火车站的时候,远远儿地就看到了刘姥姥一个人挎着着灰黑的包袱。 “得儿驾。” 胡九伯挥了两鞭子,驴车很快就到了火车站门口的马路上了。 胡九伯刚接上刘姥姥,把刘姥姥才安顿着在驴车上坐稳当了,就听到有人叫他。 “九伯伯,你来城里了?” 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穿着一身绿军装,正是符生。 符生刚才让胡小弟开着车沿着繁华的地方绕,从远处一眼就看到了胡九伯,而符生一下就明白了吕同志为什么不在镇上了。 同一时间,吕同志被文某会的一个人安排好了,正坐在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面,前面有几张桌子和凳子,而屋子中间连个凳子也没。 吕同志想想,还是站着了,那几个凳子一看就是给领导坐的。 就在吕同志快站不住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很有节奏的脚步声,“踏踏踏”的稳健的声音,从楼梯里传了过来。 第428章 “踏踏踏”随着一阵很有节奏的皮鞋的声音传了过来,每响一下,吕同志的心就不由地综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慌的。 “吱呀”地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特别严肃的人。这个人吕同志认识,而且还有点怵。 吕同志好不容易大着胆子,扯出一个发抖的笑,哆嗦着嘴唇问候了对方, “文、文主任,您、您好。” 文布燎没说话,冷着脸走到了一张桌子后面,挺直着背坐在了凳子上,把手里的一个本子也放在了桌子上。 文布燎低着头,把本子翻了几页,又从左侧的上衣兜里,掏出只钢笔。 吕同志用眼角看了看门的位置,她要是知道今天是见着文布燎这个大主任,她还不如回家写好检举材料,再来呢。 就在吕同志不断后退的时候,听到文大主任冷冰冰的声音在问她, “姓名,年纪,做什么的?” 文布燎的话问得中规中举,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可是吕同志就是害怕,她的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才算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是干啥的。 文布燎听着吕同志说话就跟旧时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翻过来倒过去,就那几句。 文布燎在心里面不由地冷笑,就这种人还来告状。 可文布燎脸上的表情也没变,更没多问吕同志什么多余的话。而是把钢笔盖拧好了,把钢笔重新插进了自己的上衣兜子里头。 随后,文布燎又把他记录的本子一页一页地又翻上了,这个时候,才算是抬起头用正眼看着吕同志。 “嗯,你说的我完全明白。” 文布燎一副很重视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可是文布燎却是话锋一转,而同一时间微低下手看了下左腕上的手表, “这个时候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回家陪孩子。这样吧,等过了年,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文布燎的态度让吕同志立即松了口气,现在的吕同志可不想同文布燎再多说一个字了。 吕同志马上就说了句“再见”,转身就要离开这间屋子里,却被文布燎大声地喊住了。 “站住,谁让你走的?” 文布燎的话声音有些放大了些,比他平时阴沉的声音更具穿透力。 吕同志听到文布燎阴瑟瑟的声音时,忽然感觉全身就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一下也动不了了。 文布燎这会儿却是冷“哼”了一声,用稍大的声音朝着门口说, “你们进来吧。” 进来的是几个非常年轻的穿绿衣裳的,一进来就冲着文布燎齐声地问好, “文主任,有什么事要做的。” 文布燎伸手指了下站在地上已经僵成根棍的吕同志说, “这个人反应了一些事,我需要去核实一下。明天就过年了,这会儿也要天黑了,先把她关起来吧。” 文布燎又立即补充了一句,也是为了让这些绿衣裳的年轻人放心地办事, “不要让她和任何人接触,以免消息泄露。稍微给点饼和水就行,也不要饿着她。等一过了年,我去调查清楚,还会再继续审她的。” 吕同志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就被那些穿绿衣裳的人提走了,关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这间房里面,不仅有男有女,而且各个都是皮包骨。 虽然吕同志这么些年受已去亲妈的拧肉的事不少,但是还真没挨过饿。其实也只是平常吃得不太好而已。 平时吃得不太好,也比这里被“无故”关起来好啊。 吕同志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很“无辜”的,而且她现在很希望自己的亲爸亲大伯能够想起她来。 可事实上却是,吕同志的大伯吕局长,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更是没想到她能一口气整出这么多事。 吕局长和胡大伯借了电话,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 这会儿的胡大伯是打开门就跑了,话都顾不上说。胡大伯现在是根本不想知道那么多事,这些人,他一个也惹不起。 而胡大伯还专门跑了一趟庞师长家里,和那几个在包饺子的老头简单地说了一下, “有公安同志介入了,你们放心吧,好好安心地过年吧。” 在胡家村的这几个老头,都是有真本事的。 胡大伯是亲眼见着胡三哥越来越厉害,现在都能到京都去工作了,更是想着要与这几个有真本事的人打好关系哩。 胡大伯也感叹自己的几个娃都不爱学习,幸好对村里的事还算上心呢。 胡大伯这边擦着黑跑回了家,立即让媳妇把院门关上。 胡大娘可了解胡大伯呢,这可是大年下了,再过几个小时就春节了,晚上还要吃顿团圆包呢,咋关门呢? 胡大伯不想和一个娘们多叨叨,挥挥手说, “去,把胡三井一家先叫过来吧,晚上吃了团圆饭再回去。” 胡大娘一看自己想打听的事胡大伯居然不说,撇着嘴去了胡三井那头喊人吃晚上的团圆饭了。 而这个时候胡幽却又是“唉”地一声长叹了口气,符生咋还不回来呢。 胡二哥和胡三哥在旁边包着饺子,俩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这会儿不仅符生没回来,一同出去的胡小弟也没回来。 胡幽是俩个人都担心,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可是却没有听到有门响。 而这个时候的符生和胡小弟,正在文布燎家里呢。 文布燎刚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办公的那屋灯亮着的。文布燎推开门一看,居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不过文布燎一下就想明白了,把手里的包先放在了桌子上,才坐在了符生的旁边。 符生歪了一下头,看着文布燎的表情,也觉得有点明白了,连忙就问, “那人去找你的?” 文布燎的脸色还那样,稍微点了一下头,用手指了指窗外说, “噢,这段时间我还得给她提供吃喝呢,符副营长啊,这个你得补偿我。” 符生也点头,立即就说完全没问题, “嗯,初八你去胡家村拿吧,我回去就给你准备。” 其实连符生都没想到,文布燎下手这么快,直接把人给关了起来。 等符生和胡小弟回到胡家村的时候,正好是家家要开始吃晚饭了。今年自进入腊月后,胡大伯就没有再“拉灯”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胡家村,看着是家家灯火光亮的。 胡幽是在听到后门一有动静,就立即从屋里跑了出来。先是拽着胡小弟看了看,才拉着符生的左看右看的。 符生看在胡幽看他的时间比较长,就没有和胡幽计较自己居然排在胡小弟后面。 不过一进屋,全家人都坐在大桌子跟前时,胡二哥说胡幽盼符生盼得脖子都拉长时,符生乐得嘴角都快扯到耳朵后头了。 今年的团圆饭人比较多,除了胡家人还有温家两个舅舅和曲明老头。 因为胡三哥初八要结婚的事,温家俩个舅舅就留下来了,准备过了初八再走。什么温文倇的事,和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现在都把温文倇和吕后关一起了,刚才就在符生和胡小弟回来前十多分钟,吕局长亲自带着人,把俩人给抓上了车。 嘴上都堵了东西,不让他俩发出一点声,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塞进了一辆吉普车里了。 胡大伯趴在自己家房上,一直偷看着庞师长家那头的动静,在看到吕局长下手这么快时,吓得差点从房上直接滚到地上了。 从房上慢慢爬下来的胡大伯,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子,和胡大娘说, “今天多煮点羊肉饺子,我要多吃点压压惊。” 胡大娘虽然觉得胡大伯越老越没正经的,但是还是在大锅里又多煮了一锅纯羊肉馅的饺子。 说到羊肉,符生在吃饭的时候,顺便把吕同志的事也说了一下。 符生是想给家里人提个醒,以后要是别人问起关于这位吕同志,都说没见过这个人。 这会儿嘴里正好咬了半个饺子的胡幽,就觉得牙齿一疼,从嘴里吐出个一分钱的镚镚来。 吃饺子吃到钱,预示新一年要发大财的。 胡幽却是露着小白牙“咯咯”地笑了, “我都吃出三个了,小黎一个都没吃出来。” 符萧黎家里是不搞这些的,吃年夜饭也没这么热闹。符萧黎这会儿正在跟饺子战斗呢,希望自己也能发大财,实现愿望。 胡幽是想借着吃饺子吃出镚镚的事,把话题扯开了,要不然有些人是很想叨叨一会儿的。 可是胡幽的策略没有成功,胡幽刚把饺子咽进了肚子,就听到胡四媳妇“哈哈”大笑了起来。 胡幽就怕这个,这种事还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正在抱着小虎的胡四,却是少有的领会了胡幽的意思,立即就“啧”了一声。 “媳妇,别笑了,吕同志这个事儿应该连吕局长都不知道呢。何况刚才吕局长带人把温文倇和吕后抓走的时候,我们不都是在房上看到了嘛。” 因为胡大伯上房看热闹,被眼尖的符萧黎给看到了。然后胡四全家人都踩着梯子上房了。 同样,胡四家所有人也都看到吕局长下手又快又狠的。 胡四这会儿却是感叹了一声, “家家都不容易,摊上这些心黑的亲戚,能有啥办法。媳妇啊,你得保密啊,一丁点都不能透露出去。” 不仅不能透露出去关于吕后的事,连吕同志的事也不能说一丁点儿。 胡四媳妇直接白了眼胡四, “我当然知道轻重的,只是吧,就是觉得温文倇这个女人,咋和符生妈一点都不一样呢。呵呵,噢,符生他舅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第429章 胡四媳妇又凑到温小舅舅跟前儿,想再打听打听。可是,温家咋就出了温文倇这么个歹笋呢。 可遗憾的是,温小舅舅告诉胡四媳妇,温文倇不是拣的也不是抱错的,他们都是看着温文倇出生的。 大概温家几十年的好风水,一不小心打了个拐,就出来个温文倇。温小舅舅手里拿着小酒杯,抿了一口白酒,“啧啧”了几声后,摇了摇头说, “小时候还好好的,后来慢慢地长了,人就变得越来越没人味儿了。” 温小舅舅喝多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被温大舅舅扶着去休息了。胡幽也替温家俩个舅舅感到惋惜,挺好的一大家子,这些年被温文倇给闹出这么些烂事来。 要不然,温大舅舅也不会想出那么个二百五的主意,都是被逼急了。 吃了饭全家又围在一起熬了会儿夜,最后胡幽被符生扶着回屋睡觉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大早上,胡幽居然听到了鞭炮声。 一听就是这个年代孩子们响的小鞭炮,没有几个人家舍得响一大串的,都是是买一小板,一个一个拆下来,一个一个用香点着响的。 “啪、啪、啪”的小鞭炮的响声,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 其实声音也不大,胡幽就是醒了。 习惯性地又摸了下自己旁边,噢,胡幽才想起来今天是初一啊。 农历的1971年正月初一了,胡幽默默地算着日子。 胡幽摸索着把衣服穿上了,昨天晚上被符生剥光了后,连薄睡衣都没穿,被符生搂着就直接睡了。 胡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感觉有点疼,心里不由地又骂了两句。 有的时候胡幽都挺服气的,不管符生睡得多熟,总能准确地找到抚摸阵地。 不服都不行。 胡幽把衣服穿好后,又洗漱干净,就赶紧收拾着出去拜年去了。胡幽还是挎着她的小挎篮,里面装着好些个五毛钱,还有奶糖,桔子,装了满满的一篮子。 胡幽又把在后门儿外头练武的符生叫上了,这会儿要去给胡爷爷和胡大伯拜年,还要转到胡二伯那里,甚至还得去戈大家。 戈大家不小呢,人也不少。 除了戈大和他媳妇,还有戈大的师弟焦二。俩人为了避嫌,现在住成了背靠背的院子,中间砌起了一道墙。 村里人的嘴长,耳也长,有的时候瞎给说话。 之前在戈大家住的赖老头和曲老太太,现在已经和儿子赖波住在了一块,村里头还是有一两处空屋的。 赖波是村里头非常信任的卫生所的医生,平时为人很和气,看病打针的也能体谅村里人的不易。 村里人买药或是打针,不像在镇上或是城里头的医院都要听医生的安排,开药肯定要开个十几天或一个月的,为的是把病看好了。 可是在村村里头呢,村里人手头抠,平常都这么干。先买一片药片子,回家吃着试试,要是感觉比昨天好点了,那就不吃了。 等过了一两天再觉得不行了,再去买一片片药。 就这么来回地折腾,可是赖波从来没觉得烦,而是有的时候看病得严重,或者年纪大了,就建议打两针。 在城里头的医院,都是至少要打个三五天的,一天最少要两针的。 可是,赖波很能体谅村村里的人习惯,就说先打两针。 人心都是肉长的嘛,都能知道赖波是个负责任的好医生。还有那好心的大娘,拉着赖波的手摇头叹气地说, “这么好的人,咋就不喜欢女人呢?” 等大娘走了后,赖波转过身问手里拿着书在看书的赖老头,不由地就奇怪地问亲爹赖老头, “我媳妇和我家孩子在河那头呢,我咋就成了不喜欢女人了呢?啊,我早就结婚了呢,咋就没人相信了呢?” 是啊,没人相信,赖波到村村里头都好些年了,可是却没人见过他嘴里说的媳妇或是孩子。 赖老头眯着眼睛假装听不见,有些事是不能想的,越想心里头越难受。 这不,又到了新一年的大年初一了,胡幽和符生拜完了一圈儿年,刚从符生妈家里出来,就看到胡小弟带着符萧黎在村里瞎转悠呢。 不过胡幽在看到俩人今天都很听话的戴上了帽子、围巾和手套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胡小弟一口气跑到胡幽跟前儿说, “姐,我们去赖爷爷家吧,赖师哥那天说大年初一给我们做爆米花。” 胡幽想想也是,居然把赖老头和曲老太太给忘了,不过这一家子称呼也够为难人的。 不管怎么叫,都总觉得差着辈份,也就不深究了。 赖波住的这个院子不大,也是个土泥房的院子,而且还有些看着了。 不过胡幽知道,不管是赖波也好,还是赖老头,在胡家村都是呆几年就要离开的。 尤其赖波的俩孩子,居然和胡小弟同岁。 现在的胡小弟已经整16岁了,完全就跟个大小伙似的,下巴上都有了胡子的青印了。 胡幽是最感慨的,这小子终于开始长大了。 但是只要不说话还行,一说话就露馅,总觉得还跟个孩子似的。 胡小弟一进赖波的院子,就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立即出声吼着“嗷嗷”地,朝着厨房那屋冲了过去。 而跟在胡小弟后面的符萧黎也是“嗷嗷”的叫,同样跟着冲进了厨房。 自己家做爆米花,胡幽记得好像是用玉米做的,在锅里加热一会儿就能爆出来。 自己做的,其实味道还可以的。 赖波最后还洒了白糖,做了一大盆,而又分出了两个小盆,装得满满的,给胡小弟和符萧黎一人拿了一盆。 赖波笑着和胡小弟说, “看吧,你师哥我没骗你吧?” 胡小弟点点头,确实是没,而且还挺好吃的。胡小弟一点也不吝啬地夸赞着赖波,甚至还和赖波夸下了海口。 当然这个“海口”是在只有他们几个人在的情况下说的,胡小弟还朝门外看了看。 符生这会儿在正屋陪着赖老头和曲老太太说话呢,胡幽和胡小弟在厨房帮着赖波弄饭,符萧黎在旁边拿着装着爆米花的小盆,一边吃一边瞎晃。 胡小弟却把手里的盆放在了桌子上,抻着脖子往符生呆的那屋看了看。 胡小弟在看到符生确实在很认真地同赖老头讲事情,立即就“咣当”地一声,把厨房的两扇木头门给关上了。 胡小弟缩着脖子低声地说, “我听到了个消息,我姐夫有可能会去河那头了。” 胡小弟说的话,胡幽是没有听过的。而且胡幽这会儿却忽然想到,以前符振兴好像有提过这么一两句,但是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胡幽一直没往心里去呢。 可是,现在胡小弟突然和赖波说起来这个事,胡幽的两条小眉毛立即抖了两抖。 “小弟,别瞎说。” 胡幽别得有可能是没影的事儿,但是胡小弟却是很认真地说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姐,确实有可能是真的啊。” 原来之前胡小弟是在符大首长那头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符大首长在屋里打电话,虽然是零零散散的听了两句,但是胡小弟也明白是几个意思了。 胡小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 “我耳朵灵着哩,姐,你得相信我听到的是真的。那个李工啊,已经游过去了。” 胡幽这会儿才觉得确实,或是有很大可能是真的。那个追着贩卖古董的坏蛋的李工,这个时候已经在河对岸过春节呢。 胡幽抿了下嘴,不太确定地又问胡小弟说, “那两个坏蛋呢?” 胡幽这么一问,胡小弟却是“嘿嘿”地笑了,而且笑得让胡幽觉得很莫名其妙地。 胡幽就立即再问了一句, “不会是真的去了那头,然后李工追过去的?” 无怪胡幽是这么想的,而且也确实很有可能,要不然李工的电话也不会打得那么巧妙。 坐在旁边的赖波却是有见识的,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你们说的事我虽然听着不太懂,但是这个李工应该就是去抓坏蛋的,然后跟着坏蛋一起去了河那边。可我觉得这个李工本事可真大,能避过一些跟踪,从河对岸把电话打这头来。” 赖波确实是有见识的,总结了一句, “他们有专线啊。”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一起白了一眼,心里头这还用你说。 在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符萧黎,忽然把两只手扒在桌子上,也用特别特别低的声音说, “他们有专线。” 好吧,有这么个符家的未来继承人在,肯定是有专线的。 而且,胡小弟的话,却是在赖波心里头投了一块大石头,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赖波还在一个人喃喃着, “他们都过去了啊。” 第430章 胡幽和胡小弟挤眉弄眼了一会儿,终于在门外听到了脚步声。胡幽对这个脚步的声音太熟悉了,立即就拉着胡小弟准备回家了。 胡幽走到厨房门口,又是一声“哐当”,厨房的两扇门被打开了。 胡幽站在门里对着符生呵呵一笑,露着小白牙,看着是挺开心的。符生扫了一眼他们几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赶紧回家吧。” 胡幽跟在符生后面,回头还看了一眼胡小弟,俩人互相眨了下眼。胡幽的小动作没瞒得过符生,不过符生也没有问,反正胡幽和胡小弟这姐弟俩,也不可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胡幽一回到家,就去和胡四媳妇商议住的地方。初二的时候赵家姥姥全家都要来呢,胡幽可是和亲姥姥说好了呢。 本来胡四媳妇早先前想着要不然让赵家姥姥一大家子,住在现在胡三井一家住的院子里,胡三井去和胡大伯他们挤挤。 但是胡四媳妇这话刚出口,就遭到了反对。还不只是胡幽一个人,而是全家人的反对。 胡四把小虎从左胳膊上放到了右胳膊上,头一个就劝胡四媳妇说, “媳妇啊,他们那家人可别再沾惹了,大过年的,别又再生出什么事来。” 胡四的想法,也正是家里其他人的想法。而胡四媳妇却看向了胡幽,想听听亲亲闺女的想法。 胡幽和大家的意见一样,胡三井这家人先离远些吧。现在胡三哥要结婚呢,不能被这些人影响了。 胡幽转了转眼珠子,就拉着胡四媳妇说, “妈,要是让姓吴的那家的,知道我三哥结婚的时候,有大领导要来,可不得立即得扒着咱家啊。妈,你还想不想去京都了。” 胡幽这么一说,还以为胡四媳妇会立即跳起来,抱着她乖宝乖宝地喊着,还说离不开她。 结果胡四媳妇却是白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胡四媳妇把两条腿一起盘到了炕沿上,扯着嘴角看着胡幽说, “乖宝啊,你妈我可不想去受那罪了,就跟上刑似的,连吃饭都不敢出屋。我可不去。” 胡幽又挨着胡四媳妇挤着坐在了炕沿上,脸上一直笑嘻嘻地, “妈,我哪能让你再受那罪呢,而且你还没看出来么,我爸是离不开小虎的啊。” 胡四媳妇转过头看了眼正在抱着小虎的胡四,微微点点头, “乖宝,那你是啥意思?” 胡幽立即就把自己打算好的说了,现在大家也都在呢, “我三哥一结婚就要带着我三嫂回京都呢,人家小俩口肯定不能再和我住一起了。” 胡幽的话说了一半,立即就嘟起了嘴,拉着胡四媳妇的胳膊撒娇, “妈,平常符生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害怕可咋整啊。” 胡四媳妇一听就要跳起来拍胸脯保证自己能去,可是刚一抬胳膊,又收了回来,还是摇了摇头, “乖宝啊,妈胆儿小。” 胡幽用手捂着嘴,低头“咯咯”地笑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胡四媳妇,居然那么害怕符大首长。 而符生却在这个时候适时地说话了,符生也是被丈母娘胡四媳妇的熊样给逗乐了。 符生“咳”了两声,先收回了笑容,几乎是与胡幽话赶话。 “噢,妈,要不你和我爸带着我二哥二嫂,住到我们附近去。” 符生的话一下就说到胡四媳妇的心里头去了,胡四媳妇不由地就抖了手,拍了两下大腿。 “这个主意好,女婿啊,还是你想得周到。” 胡四媳妇这里还得意的呢,有个体贴的好女婿啊。而胡二哥和二嫂未静,俩人在听到符生刚才叫“二哥二嫂”时,俩人不由地都抖了几下。 不过胡二哥对于去京都也没啥意见,主要还是在这里呆着没个啥正事了。 胡四家后面的宅基地,现在留下的一些牲口,除了生产队的,就是留能胡爷爷的。 总要得让胡爷爷一年四季吃上肉了,给胡爷爷还留了两头大公猪,一些猪崽。 在以后胡爷爷是不愁肉吃了,而且每天到胡四家转转,也帮忙看个门儿什么的。 胡幽又和胡四媳妇说赵姥姥一家住的地方, “庞师长家那头,还有好几个空屋呢。嗯,正好去给收拾一下。” 温文倇做了那样的丑事,现在总觉得把人家庞师长家给弄得乌烟瘴气的。这个年代的人很保守的。 胡幽的提议不错,而且再住进人去,也让那几个老头心情变得好点儿。 尤其赵姥姥这人是贼拉地能白呼,不仅胡幽觉得这个建议好,胡四媳妇也跟着点头,而且立即就拽着胡二哥和未静先去庞师长家给去打扫打扫。 胡幽回自己屋里头,又从大炕柜里找拿出五六床被窝。胡幽让符生和胡小弟给送过去。 而之前温文倇用的被窝之类的,让符生拿出去烧了。 不过符生拿着去烧的时候,也让几个老头看到了,都觉得这种行为是非常“上进”和正确的,都点头称赞。 胡幽听胡小弟回来的说的时候,不由地撇嘴, “他们现在是吃喝不愁,快闲出屁了,先前的时候,这种被子都是好东西。” 胡幽说得也对,也只有胡家村过的这种日子才像人过的日子呢。要不然,吕局长也不会说还会回来的。 胡幽还以为吕局长要过几天才要回到胡家村,毕竟胡三哥的婚事在正月初八的。 要不是胡三哥还要赶回京都去,时间也不会这么赶。 现在都是要过了正月十五以后才上班的,可是胡三哥现在跟着符振军呢,这个时间都是由符振军给安排的。 其实这个年代正月当头的办婚礼,不算多的。很多还是要过了正月十五呢。 胡三哥结婚当天的东西都准备差不多,要炸的小丸子已经都用食物处理器弄好了,一颗又一颗的小圆丸子“不通、不通、不通”地,从食物处理器的小圆出口里滚落了出来。 没一会儿就整了一大盆,胡幽看着差不多,就把大凉房门打开,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符生。” 正在厨房和胡二哥一起炸肉丸子的符生,立即就跑到了大凉房门口,胡小弟也跟了过来。 俩人又把特别大的一大盆肉丸子抬走了,即使是这么端着,符生都能闻到肉丸子里面的豆腐的清香味。 现在这几天就要把玉米饼和包子都包好,小肉丸子到时候放到肉末豆腐粉汤里,玉米饼,炖大鱼,豆腐肉包,差不多就这样。 还有小咸菜,家里存的白萝卜没那么多,腊月的时候符生去市里专门买了两大罐咸菜。 胡幽又开始准备肉馅,直接拌了老大一盆,肉也是用食物处理器都弄好,也很利索了放了调料拌好了。 胡幽拌的肉馅是六分肥四分瘦,现在的人缺油水,爱吃肥的。 赵家姥姥一大家子,来了两天了,在胡家村里转得特别高兴。尤其是每天中午到胡四家吃饭的时候,从开始不好意思,到低头猛吃。 虽然现在赵姥姥家生活也好,可那是不能和胡幽这头比的。 这次来的有赵姥姥和赵大舅舅全家,赵大舅舅本来不想带孩子啊孙子来的,人太多哩。可是,胡二哥专门去接了一趟,他开了一辆村里的拖拉机。 所以胡幽在忙的时候,就听到村子里面传来了一阵“突突突”的声音,就知道胡二哥用拖拉机接人回来了。 胡幽没顾得上出去看,符萧黎跑出去了,后来回来告诉胡幽和符生说, “小六叔,六婶婶,那个拖拉机能挤上好多人呢。” 即使这个拖拉机能把人颠上天了去,赵大舅舅一家子也是高兴得来了。而赵家姥姥是手软脚软头也晕地被胡二哥从拖拉机上面背回了屋。 赵家姥姥在自己闺女家吃了两天饭,心里头都明白了。 这会儿坐在炕桌上赵姥姥吃了一口熏香肠,耷拉着眼皮,瞅着胡四媳妇。 坐在地上凳子上吃饭的胡四媳妇,被吓得抖了两下。随后就转了下屁股,把自己的大屁股对准了赵家姥姥。 赵姥姥可是胡四媳妇的亲妈,看她这样,立即就“哼”了一声, “哼,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瞧不起你妈我啊。” 胡四媳妇现在是没有资格坐到炕上吃饭的,和胡幽他们挤在地上的大桌子。 而温家两个舅舅和曲明老头,还有符萧黎,甚至包括胡小弟和抱着小虎的胡四,都不在这屋挤了,另分了一桌在别的屋呢。 胡幽看着胡四媳妇一脸的愁相,还有胆小的样子,抿着嘴无声地笑了。 这时候赵姥姥又是哼了一声说, “看看,这桌子上的肉可不少呢,我家的酸菜是没啥肉,原来我闺女赵荷花是真真儿的瞧不起我啊。” 赵家姥姥说的感人肺腑,嘴里却是一直叫胡四媳妇为赵荷花,而不是结婚后改的新名儿,赵美荷。 胡幽和胡二哥胡三哥都不作声,低着头嘴角带着笑,把饭吃完了。 胡四在那头看孩子呢,现在是一下都离不开白白胖胖的小虎,尤其小虎这会儿可爱动呢,两只肉鼓鼓的小脚丫,蹬来蹬去的。 胡四已经顾不上胡四媳妇了,刚好在那头吃了饭,不仅在逗小虎玩儿,还在问胡小弟去京都的事。 胡小弟却是看自己亲爹特别害怕和小虎分开时,立即就笑了两声, “爸,我大嫂的小石头还比小虎年龄小呢,到时候你也见着喜欢得放不下,那可咋整。” 胡四反而是抿着嘴冷哼了一声, “你大哥没结婚以前还回家过个年,自从结婚后,连个鬼影都没有了。哼,他大概估计也快姓庞了,小石头啊,改姓也不远了。” 第431章 胡四觉得小石头啊,听个名儿响就行了,那孩子不缺人疼。胡四用手摸了摸“嘎嘎”笑的小虎,声音里都充满了爱啊。 “哎呀,看看我家小虎,看着就惹人亲。” 胡小弟看了看吃得圆脑袋的小虎,大概长大了又是一个傻乎乎的胡二哥。 胡二哥之前要去赵村接赵姥姥的时候,胡小弟说他开着车去吧,虽然人不少,来回多开两趟人就都接来了。 可是胡二哥非说赵村那头的路不好走,车进不去。 胡小弟就懒得和胡二哥强了,进不了赵村,在村外头等着就行啊,又不是搬家,人出来就成。 可是,胡二哥非要开着村里的拖拉机去,说是拖拉机能进村。 确实拖拉机进村了,除了赵大舅舅的几个小孙子,觉得新鲜有意思,包括赵姥姥,赵大舅舅,还有赵大舅妈,赵大舅舅的儿媳妇,都感觉人快被颠成两截子了。 进了胡家村又下了拖拉机,赵家来的人在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腰以上都不像自己的了,上半身和下半身都不太协调了。 胡小弟还在和胡四说胡二哥有的时候犯傻气呢,确实需要爹妈随时跟着,要不然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啊。 胡小弟在这白呼的时候,就看到胡大伯顶着一脑门子汗跑进了胡四家的院子。 胡四让胡小弟出去看看,看样子胡大伯是有急事呢。 其实胡大伯是来找胡小弟的,让他开着车去接个人。 胡小弟一听,立即就不乐意了,还退了两步,说话声音也有点大, “我三哥初八才结婚呢,今天才初五,他这么早来做甚啊,我家可没地方。” 胡大伯却是“啧”了一声,立即就和胡小弟说明了理由, “你这孩子,咋这么多门道,赶紧的。吕局长他也是没办法,他得找个地方躲清静呢。” 听胡大伯又一仔细说,胡小弟是明白了,原来吕家的人,终于发现家里人少了。 大过年的,一少就少了俩。 一个是吕后,一个是供销社的吕同志。这俩人不仅是一家子,还是父女俩,却是在大过年的失踪了。 吕后的行踪吕局长是知道的,可是自己侄女吕同志到底是咋回事儿,吕局长不清楚呀。 不过吕局长还是想办法打听了一下,一打听不要紧,才知道自己侄女去某某会告发,反而被关了起来。 吕局长一回去,就气得想找吕同志家长,得好好说说这个吕同志。太不像话了,这还是人正常人能做出的事吗? 可是,等吕局长回家再想这个事情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吕同志的家长,是吕后。 吕局长气的咬着牙说, “就这品行,还真是一家子。” 但是,吕后还有个闺女,吕同志还有个男人呢。 吕同志的大姐叫吕一,而吕同志的名字是叫吕二。当初胡幽在知道吕同志的真名时,还觉得这个名字和这个人还真是配呢。 吕一和吕二的男人,到吕局长家里来好几趟,想让吕局长把吕后和吕同志给弄出来。 吕局长已经耐心地解释过了,吕后是犯了事儿,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但是,具体犯了什么事儿,惹了多大的祸,吕局长回家后谁也没告诉。 而关于吕同志这位同志的事,吕局长也觉得没啥可瞒的,就告诉吕一和吕同志吕二的男人说, “吕二啊,她觉得日子过得太好了,就去某某会告发我们家了。但是,人家还要采集证据呢,就先把她关起来了。” “不可能,她还是供销社的售货员呢,她咋可能做这么缺心眼子的事呢。大伯,你在开玩笑的吧?” 吕一立即就否认了吕二的人品,她觉得自己妹妹还是可以的。既然能在胡家村那个地方做了那久的售货员,说明她还是个会混的。 可吕局长却是“哼哼”了两声说,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缺心眼子,现在还没过完年呢。等一过了正月十五,某某会那头就会给她供销社的领导联系,估计她那售货员的工作是保不住了。” 还不等吕一与已经呆成一木鸡的吕同志男人说啥话呢,吕局长立即伸手拦住了吕一还要说的动作, “哎,啥也别说了啊,我现在还在同样等调查呢,原因就是我亲亲侄女,叫吕二的,把我给告发了。” 吕局长当然知道他会没事的,他给人塞了点钱,把什么事也都问清楚了。而且吕局长还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文某会的大主任文布燎,也会去胡家村,参加胡三哥的婚礼。 吕局长觉得这是个澄清自己的好机会,而且也确实被吕一烦得不行,就给胡大伯去了个电话。 其实吕局长这人做事还是挺有分寸的,他只是和胡大伯商议一下,能不能让村里的驴车出来接他一下,不白接的,他给钱。 给一块呢。 这个年代一块钱能块一斤多肥肉多的五花肉呢,也是不少钱呢。只是胡九伯现在啥也顾不上,天天有人给做了热乎饭,给他送过来。 正陷在了“爱情”当中的胡九伯,哪有功夫理会别的啊。 虽然之前胡大伯已经阻拦过多次,觉得胡九伯再找这位刘姥姥不合适。就刘姥姥那闺女和女婿,都是想把胡九伯所有的粮食掏空了呢。 当时胡大伯人都跑到刘姥姥家,赵小村。 这个叫赵小村,比胡幽赵家姥姥在的赵村,也就是赵大村,更穷。 刘姥姥的亲闺女,就要粮食,而且也都知道胡家村的粮食多,一张口就跟胡九伯要了几百斤的粮食。 最可恨的是,居然都要白面。 胡大伯不是拿不出来,而是这个事不能这么办。 胡大伯把人是拉回来了,可是拉驴车的九伯的心一直还在赵小村呢。 这次过年胡九伯把刘姥姥给接了回来,噢,安置在了生产队那头住。就是原先村卫生所后面那几间屋中的一间,之前赖波住过一段时间,收拾得挺干净的。 胡大伯也没说啥,毕竟是大过年的。 而且,胡大伯还有种猜想,刘姥姥有可能被闺女给赶出来了。 要不然大过年的不自个儿家,和胡九伯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用不着在过年时候腻在一块。 胡大伯想着,过了年,估计自己还要开一份介绍信了。 不过刘姥姥那唯一的闺女的事,毕竟是人家刘姥姥家的,刘姥姥啥话也没说,脸上还是显得挺温和也挺高兴的。 胡大伯也没多问,就让刘姥姥安心住着,缺啥就和胡九伯说。现在胡家村富,明的暗的哪儿哪儿都富。 胡大伯把老九伯的事儿和胡爷爷说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猜想也讲了。胡爷爷也点头,觉得这个事吧,还真得让胡大伯给张罗一下呢。 “他们俩呢,特别的不容易。年轻的时候,由于父母的原因错过了。现在呢,都老成这样了,还被唯一的孩子给赶了出来。唉……” 其实要不是刘姥姥闺女把这么大岁数的老娘给赶了出来,就为了占大点的房子给自己儿子住,那胡九伯也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的。 胡家村能吃上白面,还有肉,这个事外村的人是不太清楚的。 胡九伯拿了点白面还有肉,给刘姥姥让她自个儿想吃啥做啥,还送过去几颗大鸡蛋。 刘姥姥不仅给自个做,还有胡九伯的份儿。 反正俩个人已经这么老了,没啥可丢人的。 爱情嘛,哪还分年龄呢? 所以胡大伯知道赶驴车的胡九伯正泡在“爱情”的蜜罐子里呢,别的根本顾不上。 等胡小弟开着大吉普车去城里接上了吕局长时,还把吕局长给吓坏了。 吕局长抖着眉毛就问胡小弟, “你这车哪来的?” 胡小弟低着头只能在心里头叹气,用脚踢了几下吉普车的大车轮子说, “老郭的啊。” 好吧,老郭的车还在京都的呢,而且老郭那辆吉普车没有这辆大吉普的车轮子大。老郭其实看上这辆喜欢车很久了,就是最近不知道咋的了,有点脸皮薄,没好意思借。 可老郭是谁吕局长是不知道的,他正想问这人是谁的时候,胡小弟直接告诉了他, “老郭啊,就是郭大叔啊。” 吕局长还没来得及问下面的话时,又听到胡小弟又说, “噢,是符爷爷家的老家伙喽,又能做饭,又能开车,还会种菜,反正他啥也会干。” 吕局长当然听明白了,哪个老首长没有个得力而亲近的下属啊,就跟一家人似的。 等吕局长坐上大吉普车的时候,就觉得这辆车舒服得他想躺下。 胡小弟看着吕局长一直不安的样子,就跟屁股下面插了钉子似的了。 胡小弟用手随意指了下后排的大座说, “吕局长,你要不去躺会儿吧,城里回胡家村还有挺远的路的,而且这会儿天快暗下来了,我不能开太快了。” 胡小弟的话正合吕局长的心意,吕局长就爬到了宽敞的后座那,用手摁了摁软和得坐椅,就真的直接躺下了。 胡小弟开车开的其实还是快的,但是因为大吉普车轮子大,一路上走得比较稳。 吕局长心思都在宽大的座椅上呢,一往上躺就不想来了。 也是因为这样,吕局长并没有注意到这辆大吉普车的玻璃的异常的地方。 这辆大吉普车还是胡幽让系统去帮忙联络厂家改造好的,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而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所以,坐在窗户边的人,在看外面的时候过于清晰了,和这个年代的小汽车的玻璃完全不同的。 一向精明的吕局长,躺着到了胡家村。 胡小弟看了眼吕局长,自个儿先下车了。一开车门就看到胡幽从小后门出来了。 胡幽走到大轮子吉普车跟前,悄悄地拉开门看了看,又轻轻地把车门给关上了。 胡幽指了指车,压低声音和胡小弟说, “吕局长脸都趴在座椅上了,他这睡姿没问题吗,别给憋坏了?” 胡小弟直接咧了下嘴,用更低的声音,却是“呵呵”地笑了几声, “姐,我看他挺爱这大座位的,我让他去躺会儿,他真躺了。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睡得死死的,到现在都不想醒来。” 大概做了好梦的人,都不想醒吧。 其实胡幽误会了,吕局长做了噩梦了,而且是梦到自己侄女吕二拿着刀追着自己。 “啊!” 吕局长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刚要进院儿的胡幽和胡小弟,都被吓了一跳,又赶紧返回到车跟前儿了。 胡小弟把大吉普车的车门打开后,就看到已经坐起身的吕局长,正满头大汗。 吕局长这会儿眼睛都像是看不清楚东西一样,眯着眼睛喃喃地说, “有人要杀我。” 第432章 胡小弟一眼就看出来吕局长是没睡醒,立即就把车门大开了。 这个时候可是正月里呢,那大北风刮的呼呼的。 “呼”地一股冷风就卷着沙沙的声音冲进了大吉普车,胡幽站在车门后头,正好避着风了。 而这会儿,也刚好听到吕局长“呀哟”了一声。 吕局长感冒了,胡幽没想到他这么柔弱。 不完吕局长毕竟是当兵出身的,平时也在经常锻炼,所以晚上洗了个热热的热水澡,打了几个大喷嚏,放了几个大屁,第二天一大早又好好的。 因为吕局长回来的太晚,又突然感冒了,最后胡幽把他安排到了后院的小屋了。 那个屋之前碎过膝盖的老彭住过,后来也没啥人住,但是还会经常埋点炭灰,要不然总觉得阴阴的。 不过让胡幽没想到的是,胡大伯第二天一大早来,就告诉胡幽一个消息,而对于胡幽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胡大伯也挺无奈的,咋一个个的都来这么早啊。 胡大伯也是一脸的为难,看着胡幽, “小宝啊,今天才初六,你大伯我也是没想到啊,文布燎大主任和他媳妇也来了。” 胡幽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后院还有个赖着不走的,本来今天是要赶到生产队去住的,结果生产队没地方了。 倒不是没地方,而是刚暖出来的一间屋子,直接就被文布燎跟他媳妇给占了。 要是再暖一个屋,还得至少一天的时间。 胡幽想了想,只能这样了。非常无奈的胡幽,和胡大伯说, “大伯,那赶紧把那头收拾好,把这个人,嗯,弄过去啊。我们今天就要开始包包子了,馅已经都调好了味,昨天起了好几大盆面呢。” 正好赵家姥姥一家子女人,赵姥姥,赵大舅妈,还有赵大舅舅的俩个儿媳妇。 虽然胡四媳妇想躲着不乐意干活,却逃不过赵家姥姥的一双老眼。 赵家姥姥看着胡幽一个人就能把这个喜宴办起来,特别的欣慰,把胡幽搂进怀里一个劲地心疼, “哎呀,姥姥的乖宝啊,真是能干,怪不得能当一家之主呢。哼,你那个妈啊,真是太没用了。不过,现在姥姥来了,姥姥正盯着她呢。” 胡四媳妇想借口去看小虎,被赵姥姥指着鼻子骂, “你看啥孩子呢,小虎天天在我那女婿的怀里玩得可高兴呢,你看你一过去把孩子给吓的。我告诉你,全家人小虎都认识,就不认识你个懒货。” 胡四媳妇又借口去帮剁肉,却又被赵家姥姥又指着鼻子骂,还拉过来用热炕的小扫帚抽了几下, “你剁什么肉,丸子也炸好了,包子的焰也弄好,大鱼符生早就给处理好了。赵荷花,你个懒货,你看看你能干啥。哼,有你妈我在,你就别想着偷懒。” 这么大个喜宴,却是对于有各种机器帮忙的胡幽来说,一切都很简单。 所以就在胡幽又在后院架起了烧烤机时,一阵阵烤肉的香味,传遍了整个院子。 胡四媳妇这两天早听胡幽说要做个什么脆皮的,在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就想过去看看。 高抬脚,轻落步,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又被赵姥姥给叫了过来。 其实不是用声音叫回来的,是用炕上扫帚疙瘩给打回来的。 赵姥姥一手的白面,坐在炕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胡四媳妇说, “包个包子你都包不好,还想偷懒,全家就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要是敢把飞飞的喜宴给拖拉了,看我不打死你。” 赵姥姥的话说得是咬牙切齿的,而旁边一直都是很温顺的赵大舅妈,却是一点也不同情胡四媳妇。 而赵大舅妈和其他的人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么年纪轻轻,居然就过上了“地主老太婆”的好日子。 吃饭有人给端桌子上,想吃啥,就和闺女或是媳妇说一声。尤其是儿媳妇儿那都比闺女还要体贴,做好了菜,都要让胡四媳妇好好尝一尝的。 胡幽也是有点看不惯自己亲妈这矫情劲,就和二嫂未静说过,不能这么惯着胡四媳妇。 可是二嫂未静被胡四媳妇压制了多年,从没结婚开始就这样了,尤其是结婚以后,未静为了让胡四媳妇满意,硬是从炒糊鸡蛋,到了爆炒肝子的做饭家庭小能手。 连胡二哥都说未静其实动手能力很强,只要再轻点就行了。 家里厨房时不时还是能传来碗掉地上的声音的,胡幽也有点心疼二嫂未静,可真不容易。 “地主老太婆”的胡四媳妇,被自己娘家人拘着干活。一会儿擀皮,一会儿包馅,反正从初六到初八早上,就没闲着。 这几天一到了晚上的时候,胡四媳妇就抱着胡四大哭啊,她咋这么命苦呢。 胡四是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今天抱着小虎的时候,胡四也被胡爷爷给数落了。 还好,只是数落,胡四微微地吐了口气。 因为在赵姥姥的眼里,胡四这种看孩子的,还算是个正经事呢。 但是就这么个正经事,在胡爷爷眼里,就觉得胡四总干不正经的事。 胡爷爷也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胡爷爷一进胡四家的院子,就闻到一阵阵的肉香。胡爷爷倒没有转到后院去看,因为光闻这香香的烤肉的味道,就知道是胡幽在折腾新菜呢。 但是呢,就在胡爷爷微微点头的同时,就看到胡四正抱着马上就一岁的小虎,冲着他傻乐呢。 其实胡四只是习惯性地笑一笑,现在天天和小虎在一起,总觉得时时都是开心得不行。 胡四现在不管是看见谁,都觉得想笑啊。 胡四这辈子都没这么爱笑过,可是却被胡爷爷给鄙视了。 不仅是鄙视,还用那只没点过烟的长烟头杆子,在胡四的脑壳上敲了好几下。 胡爷爷敲了胡四几下后,是觉得更来气了。 “你才多大啊,就过上了‘地主老太爷’的日子了,你爹我这一辈子都没享过这种福。” “唉……” 胡爷爷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用手里的长烟杆子指着胡四的脑壳说, “胡实啊,胡实,你让我咋说你好呢。看看你,天天干女人干的活。你去做个饭也好哇,却是在这里换尿布?你不仅给换尿布,还给这小娃子洗尿布吧?” 胡四的大名叫胡实,其实是四个兄弟里面最不老实的,但是,现在他却不敢撒谎啊。 只能点了点头说,胡四“呵”了一声说, “爹,这都是自己的孙子,怕啥呢。” 胡四觉得无所谓的,其实他还给自己儿子换过尿布洗过尿布呢。只是那会儿的胡四媳妇还算勤快,家里也实在没几块尿布,就洗得比较勤了。 胡四抱着在他胳膊上跳着的小虎,咧着笑容看着有点生气的胡爷爷,胡四轻笑着说, “爹,家里啥也用不上我啊,我会做的饭太少了。现在乖宝和老二家的,都安排好了。我要真去帮忙,说不定嫌我添乱呢。” 胡四说得合情合理,胡爷爷是没能再说啥了,背着手提着大烟斗走了。 但是,胡四的“地主老太爷”和胡四媳妇的“地主老太婆”的名头,不管是在胡家还是赵家,都被记得清清儿的。 胡爷爷可以抬抬手不管胡四,毕竟是儿子嘛,而且胡四连孙子都有了,也不能真打他。 胡爷爷说了几句就走了,可是赵姥姥不像胡爷爷这么好说话。 赵姥姥还夸胡四来说,用眼睛左右地不停地剜着胡四媳妇,就着把胡四媳妇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胡四媳妇只能在吃饭的时候可以松口气,跑到胡幽那屋,抱着胡幽诉苦。 “乖宝啊,妈恨不得现在跟你就走哇。” 胡幽笑着把胡四媳妇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先叹了口气, “妈,今儿都初八了,连我婆婆都早上过来两趟了,你咋还乱蹿呢。” 胡幽心里话说,乱蹿也要看个时候吧,现在大家都忙得四脚朝天了,可胡四媳妇还这样不着调。 大概是上次胡二哥办宴时候太轻松了,当时还有戈大他们来给帮忙。现在人家戈大还有自己的老婆孩子的事一大堆呢,哪有空来帮你呢。 现在胡四家的人手也不少,昨天晚上符生和胡二哥就把院子里的棚子搭好了。在屋里吃饭肯定是放不下的,就在院里搭了个大棚子,敞着一面对着院门儿。 现在来吃饭的村里人,都是把财礼往门口的大桌子上一放,胡大伯家的二娃和胡小弟,俩人轮着来看着。 胡幽买的糖多,也没在餐桌上放糖,而就是在门口的长条桌子上放了一小筐的糖,谁要吃就拿。 大白兔奶糖在这个年代都能算是很好的东西了,只要是来胡四家吃喜的,一人来抓一把。 胡幽买来就是给村里人吃的,凉房里还放着一大筐呢,也不怕他们一人抓多少。 而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大棚子后院架起了个小棚子,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锅,已经焖着火,熬了一晚上的肉沫汤。 不过就熬了小半锅,早上天还黑着呢,胡二哥和符生就加满了水,又把胡幽准备好的煮汤的豆腐丁萝卜丁和其它的料都放了进去。 胡幽都放到不同的盆里面,而且又把要放的调料都提前用纸包包好。加一次水、熬好的肉末汤和豆腐、萝卜,以及小丸子,就加一小包料。 胡幽给安排的挺好的,赵姥姥带着儿媳妇孙媳妇帮着上汤,而胡幽负责洗碗。 已经让系统去旧货市场淘了200来个碗,胡幽先放上去100个。等这一百个都用过了,就再让赵姥姥他们把脏碗放到洗澡间。 胡幽只是说洗澡间地方大,好洗,而且有热水。 其实是胡幽在洗澡间拐角那头放了台清洗机,未来科技产品,全是太阳能的,不需要电源。 只要在快没电的时候,去拿到太阳底下晒晒太阳就成。 胡幽这边把脏碗都放到了清洗机,不到半小时,一百来个碗就被清洗干净了,而且还有一股芬芳香味。 胡幽把碗又撂进了大盆里,打开了洗澡间的门,正好赵大舅妈来取碗。 在看胡幽洗得这么快又干净,而且看着还不累,赵大舅妈还挺奇怪的。胡幽“咯”地笑了两声说, “大舅妈,我直接拧管子冲了,我家洗澡间有管子直接通了外面的河里了。” 赵大舅妈“噢”了一声点点头,她也算明白的。胡四家的这个洗澡间水大,而且后院就是井,提水也方便。 赵大舅妈和儿媳妇把干净的碗盆抬走了,没两分钟把先前脏了的又抬来了。 胡幽又叫住赵大舅妈,说里面还有一盆干净碗,多备了一些。 赵大舅妈这人特别的老实,平时啥事都听赵大舅舅的,现在赵大舅舅和两个大儿子,跟着胡二哥一起熬汤呢。 因为汤里加的东西不少,怕糊着,火不能大也不能小了,总得用大长勺子搅和着。 其实胡三哥去符生妈家那头把金兰接过来的时候,包括曲明老头也在。现在情况特殊,大家也不讲究那么多。 但是来参加喜宴的,就拍了拍手掌,恭喜新娘新郎,然后就低下头呼呼喝汤,吃炖鱼,还有蒸好的豆腐肉包。 所有人吃得头都不抬了,胡三哥笑着把金兰带回屋里头去了。 胡大伯作为喜宴的负责现场的,喊都喊不住,总不能不让人吃吧。反正这次胡四家就是为了让全村人吃的,不怕吃多。 而且能吃,还能吃一天。 胡大伯咬了咬牙说, “哼,我去看小孙子。” 第433章 胡大伯要去看的小孙子,就是小虎。 胡大伯刚才都看了好几眼了,胡四抱着小虎在屋里头的玻璃后面一直往大棚子这头瞅。 胡四家现在到处是贴着红喜字,不管哪哪都看着是喜气洋洋的。这会儿胡家村村民就顾着吃,把新郎新娘给冷落了,就拍了拍手,说了两句吉祥话,就再也没抬过头。 但是,胡大伯觉得还是很欣慰的。 胡四终有有点当家长的样了,在外人看来,这个既抠门又爱算计的胡四,终于有点人样了。 但是,要是让胡四说,这么说的人不就是自己媳妇嘛。 胡四平常啥心都不操,小时候听父母的被父母宠,长大娶媳妇了听媳妇的,再年长一些听闺女的。 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说了算,以前每天都在忙生产队和村里的账,现在天天忙着带孙子。 胡大伯默认是胡四想着自己吃好住好的,现在也能想想村里的事了。胡大伯欣慰都没欣慰对地方,这个事是胡幽定下来的,就通知了一下家里其他人。 至于胡四,现在看自己儿子结婚,就跟在看热闹一样。咧着嘴笑的同时还跟孙子小虎说, “小虎哇,看外面有人结婚呢,多好看啊。” “啊,嘎嘎。” 小虎能回答胡四的,只有崩出几个音节来。 刚才胡二哥这班轮完回来休息了,现在是赵大舅舅那拔。胡二哥看着自己亲爹完全不明白今天是个啥时候,无语地扯了下嘴。 等明天人家金兰改口叫爸的时候,看他能不能反应过来自己又有儿媳妇了。 胡二哥朝院子看了一眼,发现曲明老头已经回那屋去了。这会儿啊只能叹气,看人家当爸的,全程陪着金兰呢。 看看胡四,抱着孙子就躲在屋里头。 因为这两天要忙胡三哥结婚的事,二嫂未静可是忙坏了,从腊月里头就开始帮着准备,一直到正月初八,都没什么闲着的时候。 今天家里帮忙的人特别多,未静就被胡幽给推回屋去了。 胡幽刚才还看着胡四媳妇叹气,赵姥姥全家人都在帮忙呢,胡四媳妇想躲起来偷懒。 结果胡四媳妇前脚刚踏进洗澡间,胡幽正弯腰撂碗呢,后脚赵姥姥就进来了。赵姥姥身上穿着大围裙,手还有点油,一伸手就把胡四媳妇的耳朵给拽住了。 赵姥姥连哼都懒得哼了,把龇牙咧嘴的胡四媳妇给扯走了。胡幽之前本来还和赵姥姥说让她休息吧,其实也没啥太多的活,菜都是备好的。 连大鱼都是初七那天炖好了的,现在就在厨房里的大笼里蒸着呢。 可是勤快的赵姥姥却说自己这几天吃肉太多了,正好这会儿活动活动 等家里准备的饭食已经全部被吃干净了,胡爷爷从屋里头出来了。胡爷爷是看着天儿的,这会儿已经到了晚饭时候了。 胡爷爷挥了挥手对着吃得站不起来的胡家村村民说, “咋的,吃了个圆肚子,起不来了?” 胡爷爷风趣的话引起坐着吃饭的人一起笑了起来, “哈哈……,老村长,还是你们家好哇,每次结婚都让我们跟着吃肉哇。好。” 胡爷爷跟着“嘿嘿”乐了一阵,心里头却说,只有我四儿子家,不是我家所有人结婚都这样。 胡大伯家的二娃这一翻过年就21岁了,结婚的事,不是今年就是明个年。但是,这么舍得给人吃肉的,除了胡四家整个胡家村可找不出来第二家。 因为准备的东西多,最后汤和肉包子都没了,还有点肉丸子和炖鱼,胡幽让胡大伯全拿回去了。 今天胡幽还抽空下厨炒了几个菜,辣炒肥肠,肉片小芹菜,烧茄子,红烧肉。主食是白面馒头,还有外面的汤。 胡幽炒的量也挺大的,分成了两份,一份给曲明老头那屋端过去了。那屋除了曲明老头,还有温家俩个舅舅,赖老头一家,曲大老头和其他四个老头,另外还有吕局长和文布燎俩口子。 胡幽刚端了两盘菜过去,符生从棚子那头过来了,和胡幽又一起端了菜,还给每个盛了一大碗汤,拿了一大碗包子,一大碗炖鱼。 菜是挺丰富的,胡幽只觉得是凑合吧,因为今天家里是流水席面,还是有点忙不开。 就胡幽觉得还算凑合的宴席,把吕局长还吓了一跳呢。吕局长毕竟不像文布燎那么爱吃,平常也是很节俭的。 吕局长拿起筷子从汤碗里挑了个丸子咬了一口,就是觉得吃不够。 “符副营长,你媳妇三哥这席面,再过几年也没这样的。” 早上吕局长就喝了两碗汤,吃了几个包子。 是啊,这年头自己手里头手的,不代表也乐意能给别人啊。 符生坐着陪了他们一会儿,又表面很热情地和吕局长以及文布燎说,还得再热闹个一两天呢,他们要是没事还可以再继续住着。 吕局长是连忙摇头,他躲清静也差不多了,刚才也和文布燎文大主任提这个事儿了。 虽然文布燎什么也没说,但是吕局长觉得自己那个侄女吕二同志哇,应该过几天能回家了。 气归气,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俩吕字来。尤其现在自己亲弟弟吕后还让他关着呢,也不知道现在闹不闹腾了。 吕局长现在可不愿想那么多了,他赶紧回城休息两天,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呢。关于胡三哥和金兰户口以及调配的事,吕局长也得给想想办法啊。 胡三哥的好弄,毕竟根红苗正的。而金兰虽然现在已经嫁给了胡三哥,户就在胡家村的。按说和胡三哥一起调动没什么大问题,可就是怕有意外。 但是,就是担心有人拿金兰是被放到这里劳动的。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还是劳动性质的。 吕局长一边吃饭,一边用眼角扫了几下旁边的文布燎。 文布燎就跟没看到吕局长那眼神似的,和他媳妇俩人一边吃饭一边低声地说话,丝毫不受吕局长眼神的影响。 吕局长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还是让胡小弟送。好接好送嘛,胡小弟也没啥正事儿。 十六岁的大小伙子了,却成天还跟个孩子似的。 胡大伯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而文布燎俩口子也应了符生的要求,在胡家村多呆两天。 文布燎这人特别认真,伸出俩根手指和胡大伯说, “胡村长,我还要再住两天。” 胡大伯连忙点头称是,生产队那边炭足柴禾多,文大班主任想住多久都成。 胡大伯在胡四家瞎忙乎了一天,看着天色差不多,也就回自个家去了。 而胡爷爷还有帮着轰人,又和村民应承下了, “啊,这我家老四吧,下个结婚的就是四儿子了。亮亮现在都16呢,也用不着几年也就要结婚了。那个,下次还搞一回能吃肉的席面啊。大家伙等着吧。” 胡幽和符生站在旁边就乐,没想到胡爷爷想的还挺远。尤其是胡幽,算算时间,以胡小弟结婚的年纪,那都还有六七年,或者七八年呢。 胡幽心里话说,那时候的胡家村生活会更好的,谁会稀罕。 其实连胡幽都没想到,胡小弟结婚日子来得那么的猛烈和突然。 胡幽这会儿还想着胡小弟结婚哇,很久很久以后呢。 胡幽虽然没做什么太多的事,可是等都收拾好了,人也走干净了,回屋后才发觉后背疼。 胡幽用手敲了又敲,就觉得后背酸疼的厉害。 符生正好提着大的提梁铁水壶进屋来了,先在洗脚盆里倒满了热水,又出去用空盆舀了些凉水。 符生把一大盆热水端在了炕上,把趴在炕上喊难受的胡幽给扶了起来。 胡幽就看着符生给她把鞋和袜子都脱了,把她脚轻轻放在了热水盆里。符生又用手试了试水温,蹲在地上低着头和胡幽说, “媳妇,水是热了些,可是泡脚舒服。” “嗯,好。” 胡幽被符生把脚捏得觉得好舒服啊,都眯着眼睛“哼哼唧唧”起来了。 符生帮胡幽搓着搓脚底板,就搓上了胡幽的小腿,却被胡幽一个激灵给踢开了。 胡幽是突然觉得痒,一翘脚,一下就踹在了符生的脸上。 胡幽刚才还眯着眼呢,就听到“哎”一声,再一睁眼就看到符生正用一种很莫明的眼神看着她。 而符生这时候,脸上都是水,一只手撑在地上,人也是坐在地上了。 胡幽先是一愣,立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又因为笑得太厉害,直接倒在了炕上。 符生伸手帮胡幽把裤腿儿揪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你收拾收拾到被窝里躺着,一会儿我帮你再揉揉背。” 符生端着水盆出去了,顺便去冲了个澡。这会儿其它屋的人还没来得及洗澡呢,符生就赶紧冲了个战斗澡,前后不到十分钟完事。 符生头上搭着毛巾回了屋后,就看到胡幽正瞪着两只黑眼珠在看着他。 符生立即就用他的大长腿迈上了炕,一下就轻坐在了胡幽的旁边,把一只手放胡幽的背上,轻轻给她摁了一下。 符生的手刚放到胡幽的背上,没使劲哟,就听到胡幽杀猪一样的大叫, “啊呀,妈啊。” 符生正想解释下,胡幽总不运动的原因,肌肉有点硬,还没等他说呢,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很重的跑步声。 一般这种声音现在都是属于符萧黎的,符生和胡幽都摇了摇头,可是在听到一声“砰”地门响后,进来的居然是胡小弟。 胡幽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后背,扯着难看的表情,坐起了身,就问胡小弟, “小弟,咋了这是,一头的汗。” “姐,符萧黎不见了。” 第434章 符萧黎不见了,这个事情可是个大事。 胡幽着急地差点没摔在地上喽,今天忙了一天,就把符萧黎给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听胡小弟这么一说来,胡幽才觉得这一天居然真没见着符萧黎啊。 胡幽下地穿上鞋就要往外跑,被符生给拉住了。符生指了下外面说, “我们去找吧,想他也不能瞎跑,那小子比鬼都精。” 胡幽想想也是,肯定不能像村里孩子瞎跑着玩儿的。而且,今天所有人都忙乱着呢,确实没看住他。 其实平常符萧黎根本不需要人看啊,他一直就跟着胡小弟呢。 胡小弟今天却是真没注意到符萧黎,摸着脑袋为难地说, “我就早上喝汤的时候看到他了,今天大家都起得早,我以为他喝完汤又回屋睡觉了。” 符生想了想,就和胡小弟说, “再去问问你二哥,看看他有没有看到。” 早上的时候,胡二哥大部分时间都在棚子那头忙,应该能看到符萧黎的。 符生和胡小弟都出去了,胡幽就在屋里头等着。胡幽还以为会等到很晚很晚,才能把这小子给找回来呢。 结果,符生和胡小弟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而且是空人回来的。 胡幽还以为没找着,结果胡小弟抿着嘴,一脸无奈地说, “在二伯家睡下了,早上居然跟着小栓哥回家了。” 胡幽也无语了,本来还想着找着的时候,好好教育一下呢。胡幽一看这样,就把这个计划放到第二天了。 第二天早上胡幽还睡得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符萧黎的喊声, “哎呀,我回来啦。” 胡幽一听这轻脆脆的带点童声,无语了翻了个白眼,心想符萧黎这小子,可算是玩好了。 不过也没几天了,差不多再过两三天,胡三哥就要先回京都了。符萧黎离开京都时间也不短了,肯定得一起回去。 同行的还有曲明老头呢,有他在,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而且,胡三哥和新上任的三嫂金兰,路上也不需要拿什么东西。 胡幽刚起来,就见符生推门进来了,这么冷的天,居然是一门子的汗。胡幽就知道他又去河边练武去了,最近符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早上和胡小弟练完后,还要一个人继续到河边去练。 胡幽也没有多问,也假装自己没注意到这个事。 胡幽把被子叠好后,放在了大炕柜旁边,又和符生叨了两句, “你得去教训教训符萧黎这小子吧,都玩野了,心都收不回来了。你说就他现在这样的,能和我三哥回京都嘛。” “我不回京都。” 胡幽刚收拾好,符萧黎就跑来和她表示自己的决定。 胡幽都没来得及教训这小子呢,居然自己跑来了。胡幽立即就沉下了脸,看着符萧黎。 让在地上离着炕有几步远的符萧黎,人看着小小的,过了年才9岁啊。这会儿又因为刚从外面跑进来,鼻子和脸都冻红了,胡幽硬气话就说不出来了, “小黎啊,村里头要啥没啥,回京都多好啊。” 旁边符生拿起扫帚正扫地呢,一听胡幽这说话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不由地就笑了一下。 胡幽当然听到符生的哼笑声了,斜了一眼符生后,又把眼神收了回来。可是就在胡幽这一转眼神的当中,再转头就看到符萧黎眼泪汪汪的在看着她。 胡幽抿着嘴,一下不知道该咋办了,不过她还是有点崩着脸的,心里却在说,符萧黎你想和我撒娇,是不可能。 自以为看清楚一个九岁孩子内心的胡幽,却听到符萧黎带着点哽咽的声音说, “我要去打电话,我要给温明晓打电话。” 符萧黎转身就往外跑,胡幽这会儿身体的行动却要比脑子更快。第一时间拉住了要跑出去的符萧黎,而过后才反应过来,不能让这小子去和温明晓说什么订婚结婚的事。 温明晓虽然过年就十九了,可是脑子里没有爱情那根弦。 但是,刚□□岁就萌发了爱情这根弦,胡幽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不愿想太多的胡幽,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拉着符萧黎的袖子,却是无奈地和还在扫地偷笑的符生说, “符生,你赶紧把他带出去吧,交给我小弟。” 符萧黎现在也就乐意和胡小弟一块儿玩,胡幽是拿这小子没办法。这么小就学会将人军了。 其实符生也头疼,把这小子要是真丢给胡三哥带回去的话,符生也忙,到时候就不知道这小子会在家里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在符生和胡幽眼里,会觉得这小子是在作妖,但是在老郭和符大首长眼里,那可是不同的。 符大首长的原话,“唉呀,不愧是我们姓符的,好,小男子汉。” 老郭的原话则是,“哎呀呀,不得了啊,小黎,你居然比老郭我还要脑子灵光啊。有前途。” 符生可不想让这小子在家里瞎闹腾,到时候胡三哥忙着不在,胡小弟也淘得厉害,胡幽一个人可闹不住俩孩子。 符生想了想,立即就沉下脸看着符萧黎说, “小黎,让你留下行,出门要和家里人说一声。不管是谁,我们要知道你去哪了。” “知道了,小六叔,六婶婶,你们忙吧。” 符萧黎马上又成了一个可爱的孩子,立即就跑出去了。 胡幽转过头看了看符生, “你真让他去别人家吃饭啊,什么要把村里头每家人的饭都要尝一尝。” 符生摇了摇头, “他乐意去吃别人家没多少油水的饭菜,就让他去吧。也可能是符振军和他说了什么,这小子有的时候就是一根筋。” 胡幽忽然觉得符生说得太对了,符萧黎有的时候就是对某些事太执着,希望以后能改变吧。 胡幽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现在才刚九岁的孩子呢,懂啥是爱情呢? 胡幽再抬头就看到胡小弟带着符萧黎又跑出去了,立即又摇了摇头,一个十六岁的都不懂,何况一个九岁的娃呢。 胡幽不再观注关于爱情的事,而是去吃早饭了,今天的早饭是三嫂金兰做的。而在胡幽一去大屋那头,就听到胡四媳妇在指挥着金兰干活。 今天赵家姥姥还没离开胡家村的,不过这会儿还没过来,应该是在庞师长家那头自个儿做了早饭了。 所以胡幽才会听到胡四媳妇这么嚣张,已经好些天没看到她这样了。不过胡幽倒是看到二嫂未静破天荒地坐在桌子跟前喝糊糊呢,今天早上熬的玉米糊糊。 胡幽扫了眼旁边低头笑着的胡二哥,还有抿着嘴不作声的胡三哥。 胡幽多了解胡三哥啊,这应该是嫌弃亲妈胡四媳妇大早上就指挥自己新媳妇干活呢。 胡幽也乐着不作声,这会儿教训完新儿媳妇儿的胡四媳妇,终于看到亲闺女吃早饭了。 胡四媳妇“哼”了一声,看了眼胡幽, “乖宝啊,我那女婿呢,没给你端早饭吗?” 符生最近差不多是天天给胡幽端早饭呢,这些胡四媳妇不说,就说今天为啥没给胡幽端过去。 胡幽把口里的糊糊咽进肚子后,才低声地说, “噢,他去找文主任了。” 文布燎这个人哪,是个人见着就怵,何况是一直呆在村村里头的胡四媳妇呢。 胡四媳妇一听符生找文布燎去了,又“呵呵”了两声,说话忽然就妖么叽叫的。 “啊,那一会儿呢,你小弟要去送吕局长呢,你要不要也去城里转转呢?” “噗。” 胡二哥在旁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胡幽无言地也轻笑了一声,看着胡四媳妇这副虚荣的样子。 胡幽想了想,咧着嘴笑的同时就慢慢地说, “妈,今天是正月初九,即使有灯会的化,也得十三十四的。” 不过这个时候镇上也不会有什么灯集了,顶多马路两边的柱子上啥的,挂点红灯笼。 以前还有灯集呢,白天晚上都有集市,很热闹的。 不过胡幽也有丧气,一是现在寡淡的习惯了,二是知道也没几年了。再咬牙熬一熬,就过去了。 胡幽算了算时间,准备在家里多呆几天,因为他们这次回去的人多,也不能一下都一起走,那人太多了。 头一拔离开的,肯定是胡三哥和三嫂金兰,还有曲明老头。 而在胡三哥离开之后没两天,温大舅舅和温小舅舅也回上海了。在胡家村不仅过了个有意思的年,还把温文倇这个祸害的事给解决掉了。 温大舅舅走的时候可开心了,大概这么些年还真没这么轻松过呢。 在上海的时候,外面要防着盯着温家和温大舅舅的人,内里呢,还要防着温文倇随时去告密。 温大舅舅隐忍了这么些年,终于觉得可以过几天轻松日子了。 温大舅舅临上火车时,还冲胡幽招招手说, “符生媳妇,你的那大房子除了种菜也就没啥用了,你还不赶紧回去住住呢,再不住人,就没人味儿了。” 胡幽是明白温大舅舅说那房子一直空着就不好了,胡幽也没办法啊,她现在主要是在京都呢,除非符生去上海。 于是胡幽对着快上火车的两个温家舅舅笑了笑说, “啊,明年吧,明年我们去上海过年。” 胡幽本来是敷衍的,只是没想到到了1972年春节,他们还真去了上海呢。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胡幽是一拔一拔的送人呢。 温家两个舅舅离开后,已经就过了正月十五了。 赵家姥姥他们全家,就要回赵村了。赵姥姥把胡幽搂过来摸了好几把胡幽的小肉脸儿,越看是越舍不得。 赵姥姥平时总干活,手还有些粗糙,胡幽主动拉着姥姥的手说, “姥姥,等过两年你乐意出门了,就跟我去京都。” 第435章 胡幽说要带赵姥姥去京都住一段时间,赵姥姥却笑着把胡幽又用力搂进了怀里头, “唉,姥姥我啊,这辈子就在这黄土地里了,哪也去不了呐。” 是啊,赵家那么多人,不管大小事,都要赵姥姥操心呢。老人操了一辈子的心,家里啊根本就是离不开她呢。 胡幽也是没有办法,不由地就有点伤感,姥姥为别人操了一辈子心,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在想着家里的事。 而旁边的胡四媳妇却突然冒出了凉腔,一点也不看看时候。有的时候胡幽都奇怪呢,精明得要冒尖儿的胡四媳妇,为啥总要在赵姥姥跟前犯蠢呢。 “哈哈。” 胡四媳妇忽然就大笑了两声,拿着一块胡幽给的新手绢,坐在炕头上盘着腿随意地挥舞着。 “妈,这有啥的,有我大嫂啊,我大嫂那人你还放心不下嘛,她可不会偷你的红薯粉。” 胡幽觉得赵姥姥是真不容易,都要被胡四媳妇给气得背过气去了。不过赵姥姥却是笑了笑,冲着胡四媳妇招了招手说, “闺女啊,妈可得谢谢你啊,是啊,妈这辈子出赵村最远的地方就是去过镇上。你来,你给妈说说你在什么上海啊,京都啊,都过的是啥日子?” 赵姥姥说话才叫有水平呢,胡幽不由地退了好几步,正好把赵姥姥旁边的位置给腾开了,胡四媳妇一下就蹭了过去,大屁股紧紧地挤在了瘦瘦的赵姥姥旁边。 “哈哈,妈,你听我给你说啊。我……” 胡四媳妇张着大嘴就要说她如何如何在外面做啥事,怎么美了之类的。也就刚说了几个字,就感觉到耳朵一疼,被赵姥姥给拧住了。 “哼哼,赵荷花,你可真是我亲闺女啊,你啊,跟我回去吧。” 赵姥姥说话的时候,咬着牙,眼神凶猛地盯着胡四媳妇。 胡幽还以为赵姥姥只是当面教训下胡四媳妇,没想到却是真的把胡四媳妇给带走了。 带走了,真的带走了。 而且胡四媳妇不敢反抗,说带走就带走。 下午的时候,赵姥姥指着自己旁边的胡四媳妇,而且胡四媳妇还拿着个包袱,里面装着这几天要穿的衣服。 赵姥姥脸上都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看着胡幽却仍是不舍的厉害,拉着胡幽的手,一直不舍得放下来呢。 赵姥姥先叹了口气, “乖宝啊,你妈自从你长大管家后,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你妈这样子,简直就是在向你姥姥我挑战,说明你姥姥我那么些年的教育,对她是一点都不管用。” 胡幽正要说点什么,却被赵姥姥的手掌一挥给拦了下来, “乖宝,你不能这么惯着你妈,她是你妈啊,不是你闺女,懂不。即使是闺女,也不能这么惯的。好啦,我把她带回去,好好教育上几天。如果她以后再给你找麻烦,不听话,你就随时告诉你姥姥。” 胡幽本来想说没啥麻烦的,自己亲妈其实还算听自己的话。但是,她的话都来不及说,赵姥姥一大家子,又坐着拖拉机走了。 这次不是胡二哥开的拖拉机,是胡二伯家的胡小栓开的。 胡二哥现在都不开拖拉机了,而且也没人家胡小栓开着稳当。 “突突突”托拉机慢慢地远去了,带走了赵姥姥一家人回赵村了,而胡四媳妇喊闺女救命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了“突突”地拖拉机的声音当中。 胡幽是真拿赵姥姥没办法,可是看赵姥姥那强硬的态度,是恨不得把已出嫁的赵荷花同志给回炉重造一回呢。 被胡四媳妇这么一耽搁,回京都又得分几拔了。 而胡三哥已经到了京都了,还打来了电话,甚至告诉胡幽一件事, “小宝啊,我和你三嫂,带着我爸搬出来了,就搬到老郭之前给看好的小院,不过不是之前看到的,是给新看到的。” 胡三哥说的这个“我爸”,正是曲明老头哇,现在胡三哥的老丈人呢。 胡幽本来想问,你们咋这快就搬了呢,我都没有心理准备呢。 不过胡三哥不愧是一直疼胡幽的,一下就明白胡幽的意思了,都不用胡幽说啥。就听到胡三哥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我和你三嫂还有我爸,还得和你一起吃挺长时间饭呢,我们这边啥也没。” 胡幽一想,噢,以后自己又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胡幽立即就大声说了句, “哥,我真舍不得你们呢。” 胡三哥也笑着说,“哥最舍不得你了,到哪都在一起,这不,人是搬出来了,可是饭咱还是天天一块吃呢。” 胡幽撂下电话就觉得太好了,现在的三嫂金兰,最大的爱好就是做饭了。 胡幽高兴地回家去了,不过一回家,却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符生要走了。胡幽鼓着脸望着符生就想哭, “你咋突然就要走了啊。” 符生笑了笑说,“符振军让你三哥说的啊,你忘了,刚才电话还是我先接的呢。” 胡幽是舍不得符生一个人走,可是她还要等着自己亲妈被亲姥姥放回家呢。可是,让符生一个人走,胡幽是舍不得,她还要回京都后,帮符生再收拾收拾东西带上呢。 尤其是一些吃的之类的,准备给符生弄一些肉干,可是在这头不方便弄,总有人。 不过这个难题,符生却替胡幽想到了,符生想想说, “我们先走,带着我妈一起,还有小弟和符萧黎。你爸妈和二哥二嫂,他们再晚些走。” 胡幽想想也是,回去得把那个先前买的小院再改造一下,到时候给自己爸妈和二哥二嫂住。 也就二嫂能受得了自己亲妈那作妖的样子,看看胡三哥都受不了,提都没提要不要和胡四媳妇一起住的事儿。 既然做了决定,就立即开始收拾东西,胡小弟倒觉得很好,而且在哪都差不多。 可是符萧黎却有些不乐意了,村子里头的一些娃子,现在都是他的小兵。 不乐意也没办法,这次连符生和胡小弟都要走的,同行的还有符生妈。 之前符生妈就说过的,她这次要跟着一起回京都,目的呢,就是继续督促金兰学画的事。 不过胡幽也觉得符生妈回京都也不错,而且,胡幽还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胡幽在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她们这次回去开的是那辆“破旧面包车”,里面有五排座,后备箱的空间也大,能放东西。 不仅后面能放东西,大座椅下面也能放的。 胡幽他们这边都收拾好了,胡幽看了看正“呀呀”地和她招手的小虎。虽然和小虎呆的时间不长,但是这小孩儿特别能认人。 胡幽把小虎抱着亲了亲小脑门儿,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和小虎说, “小虎啊,姑姑要先回去了,给你们收拾房子,等过几天你们就能来住了,知道了吗?” 小虎瞪着胡幽,突然说了个“嘟”字,可把胡幽可高兴坏了。 而旁边的胡四也高兴呀,立即又把小虎给搂在了自己怀里,左一个“爷爷的乖孙,又一个爷爷的心肝儿。” 胡幽看胡四这么离不开小虎,估计别的娃儿都得靠边站了,或者靠边躺了。比如,胡大哥和大嫂庞医生的娃,小石头。 从胡幽回家和胡四以及胡四媳妇提了几次小石头,胡四媳妇倒不说好,她满脑子都是乖孙女儿。 可是胡四却对胡大哥家的小石头,没点兴致。 原因就只有一个,噢,小石头不缺爱啊。 胡幽心里在想,小虎也不缺爱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大嫂庞医生会不会说点啥呢。 不过超出胡幽想像的是,这个时候已经快两个月的小石头,在被庞师长媳妇抱怀里头慢慢地摇着呢。 而庞师长媳妇,忽然就想到个事儿,就连忙问旁边的大闺女庞同志。 “我们这么疼小石头,要是胡家有意见可咋整?” 庞同志心里说,这难道不是应该我有意见吗。 不过庞同志也不敢有意见啊,因为庞医生的缘故,这些沾亲带故的拐弯亲戚原因,现在庞师长已经定下来在京都工作的事了。 庞师长带兵时间长,这几天已经开始熟悉将来的工作环境了。 也是因为这样,被迫沾了光的庞同志,以及庞同志全家,都等着庞同志调到京都的供销社工作呢。 庞同志能说啥呢,她满意得不得了呢。 所以这会儿庞师长媳妇这么担心刚出生的外孙小石头的事,却根本没想起来那俩个早就出生好些年的俩个外孙的事儿。 庞同志在心里做了会儿斗争,就想了想说, “胡家的孩子也多,我觉得吧,他们可能还巴不得有人多疼疼小石头呢。这样一来,小石头继承其母亲大业的事儿吧,我们家庞医生肯定能说了算的。” 怕自家多干涉胡大哥和庞医生家里的事,会引起胡四家有意见,庞师长媳妇就有些忧愁。 之前庞医生没嫁人忧愁,嫁了个不错的人也忧愁婆媳问题,后来庞医生顺利生了孩子,庞师长媳妇是更忧愁了。 庞师长媳妇看着怀里头已经完全成了小白孩儿的小石头,就叹了口气, “我们家小石头这么可爱,他们胡四家俩口子,要是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到时候要是想着抱回去他们去给带孩子,那可咋整呢?” 关于这个问题,作为庞医生的姐姐庞同志,她倒没这么想过。 但是转念又一想,胡四家人多,带个孩子什么的,确实比较容易。尤其胡四媳妇俩口子,带大了五个孩子呢。 这是庞医生不了解情况啊,胡四家的孩子,长的情形和别人家孩子不一样呢。 第436章 让胡幽没有想到的是,她在出发前的一个小时,收到了来自于京都的电话。胡幽还以为家里发生啥事了呢,就急着跑去接电话。 电话是亲家庞家那头打来的,是庞同志。 庞同志先和胡幽说了声过年好,毕竟现在虽然过了正月十五,但是没有到龙抬头的二月二呢,还都算过年的。 庞同志这人平时是很痛快地,可是现在和胡幽说话的时候,却有些不痛快。 胡幽是听出来她有事的,而胡幽也要赶着坐车走呢,拿着电话筒赶紧说, “庞同志,啥事,是不是我大嫂有事?” 胡幽觉得可能确实是有事的,要不然也不可能给这里打电话。其实胡幽觉得是庞家应该能想到自己过了年就要回去,但是庞同志他们并不知道胡三哥已经回京都了。 因为胡三哥一回京都,老郭就来报了好消息,房子的事搞定了。 胡三哥一看位置很好,立即就去收拾了新屋子,随后就搬了过去。 因为胡幽还在胡家村呢,胡三哥和金兰也没什么讲究,就是把自己东西收拾了收拾。 不过每天都还在胡幽这边院子里吃饭做饭,还是因为胡幽这边什么都比较齐全。 胡幽不知道庞同志他们没有见过胡三哥,而庞同志也还以为胡幽他们还要一段时间回来呢。 庞同志找胡幽其实就是问下胡家的人的想法,庞同志是担心这边父母在看着小石头正愉快着呢,而胡家突然来了要给看孩子。 毕竟人家孩子姓胡,不姓庞。 庞同志也挺为难,按说这个事吧,怎么他们姓庞的都不理的。但是,毕竟庞医生刚出了月子不久,可庞师长媳妇是拘着庞医生不让她出房间门,甚至连炕也不太让庞医生下的。 可大早上庞医生就提出了个问题,胡家的人应该喜欢孩子的吗? 哎呀,这个问题可反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给为难坏了,本来庞师长媳妇现在是必须时时看到小石头的。 庞师长现在回家的次数也勤快了,不管怎么忙,也总想着想办法晚上回来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咔巴嚓地,突然想到人孩子姓胡,不姓庞啊。要是小石头爷爷奶奶想把孙子抱过去呢,他们姓庞的是没有理由阻拦的。 甚至胡四媳妇直接用小被子把孩子卷走,自己去养了,那么厉害的庞医生都说不出个不字来。 庞同志也担心这个,就想和胡幽打听打听胡家俩个家长是个甚意思,对小石头啥看法。 可庞同志问得太含蓄了,而胡幽也不能把实性告诉庞同志啊,胡四媳妇那个嫌弃孙子是个男娃。 像胡四媳妇这么奇葩的想法的孩子奶奶,在这个年代,胡幽觉得大概就她一个吧。 庞同志不仅问得含蓄,而且拐得弯还大,胡幽就把真实情况一抹,按照自己的理解和庞同志说了。 胡幽用最大的耐心听着庞同志说, “啊,小宝啊,你说说咱家小石头,是不是挺招人喜欢的。” 庞同志专门用了个“咱家”,意思是说我爸妈离不开小石头这娃啊,你们胡家孩子多,抬抬手把这孩子让我爸妈再继续带吧。 可胡幽一听“咱家”,心里头就是一忽悠。胡幽想的却是,莫不是庞家知道小虎也到京都了,想把孩子放一块玩儿? 胡幽就觉得就些麻烦,到时候胡四媳妇不是看了更得“哇哇”乱叫,那不就是让别人或是庞家就知道这个作奶奶的不喜欢孙子喽? 胡幽觉得这种事情可不能让外人知道,胡大哥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庞医生可不是别人啊,那手里可是挥舞着手术刀的人呢。 “呵呵。”胡幽先是笑了两声,抻了下脖子,就慢慢同电话那头的庞同志说, “啊,是啊,咱家小石头那么白,哪有人会不喜欢呢。这一过了今年这大年啊,我爸妈还要到京都的,到时候我带他们去看小石头啊。唉,咱家的这娃,哪有人会不喜欢呢,是不是?” 胡幽觉得她说得话太漂亮了,简洁明了,又表示了小石头是个招人喜爱的白孩子。 等一上了汽车,胡幽就把刚才电话里的事情说了遍,但是每个人听在耳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符生妈点点头说,“确实,孩子小变化快,小石头现在肯定是白嫩白嫩的。” 但一旁还有些因为不想离开胡家村而闹情绪的符萧黎,抓住机会就挑事。符萧黎眯了下眼,用一种很不相信的口气说, “六婶婶,你太会吹牛了吧,这才几天啊,怎么可能变白呢。六婶婶,你天天喊着小石头是个黑孩儿,现在变成白孩儿了,你说这种假话不脸红吗?” 胡幽被符萧黎说得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两眼,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是在自己的小汽车上呢,胡小弟在后排大座位上休息呢,现在开车的是符生。 胡幽反应过来后,立即就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坏小子符萧黎。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这小子心眼比那细塞子的窟窿还要多。 胡幽正想和符萧黎说几句的,忽然一想,不行,这小子记忆力还好,现在已经开始和胡三哥学外语了。 自己以前随口说的小石头有点黑的事,这小子能记到现在。 一想到这些,胡幽心里头就有些打鼓。符家出妖孽啊,而且还是自己三哥的小徒弟。 胡幽抿了下嘴,轻笑了一声说, “小孩子变化是很正常的啊,我说那么多话你怎么没记住,就记住这一句无关紧要的呢。” “不无关紧要啊。”符萧黎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看着胡幽, “六婶婶,你说过很多这种话了,我因为听多了。其实我也去看过小石头的,他其实不算黑的。六婶婶,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到处传人家小石头的坏话呢。” 胡幽一伸手就把符萧黎的后脖子给捏住,气得她差点没跳起来, “哼,别以为你记性好,就了不起。” 记性好确实挺了不起的,这个还是值得骄傲的事呢。 这边胡幽在汽车上和符萧黎在闹着,那边撂下电话的庞同志,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旁边的黑发老头就“呵呵”地乐。 “哈哈,郭大叔啊,谢谢你让我打电话啊,那我先走了。” 庞同志觉得自己刚才要说的意思,已经被老郭听出来了。要不然,老郭也不会用那种比较幽深的眼神看着她。 庞同志用最快地速度跑了,可老郭却是从琉璃窗上看到她冲出院子时候,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还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呢,小石头爷爷奶奶不喜欢男娃呢。唉,跑得太快喽,没有听到我一片好心呐。” 老郭说完这话的时候,慢慢地从屋里面就往外头走。而坐在厅里沙发上喝茶的符大首长,却是冷哼了一声。 “你可以现在追上去说啊。” 老郭听了忽然点点头, “是啊,我正找他们有事呢。首长,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啊。” 老郭名正言顺地去蹭饭了,而符大首长中午去胡家吃饭了。中午金兰和曲明老头在呢,他俩做饭吃的。 符大首长又是轻哼了一声, “脸皮可真厚啊。” 老郭也是一口气就跑到了庞师长家,而老郭去又是冲进了厨房,看庞师长做啥饭呢。 庞师长今天正好在家,就想展示下厨艺。 但是老郭听庞师长说他要展示厨艺,就没胡揭他的老底,还不是因为庞师长媳妇做饭太难吃了啊。 这会儿庞师长媳妇正在屋里头抱着小石头正乐着呢,但是乐了两下,就叹了口气。 庞师长媳妇坐在炕沿上,看着地上胡幽给弄的大火炉子,就感慨了起来。 “唉,按说胡家对咱家庞医生是真没话说。你看看哪家还给弄这么好的房子啊,再看看这屋里头的大火炉子,上面灶个竹笼子,这个天儿烤尿布真是太合适了。” 庞同志也点头,立即附和着庞师长媳妇的话, “可不是咋地,妈,你说说,他们胡家啥也都大方,咋孩子上就不能大方大方呢。” 坐在炕上靠着大枕头休息的庞医生,却觉得没什么,这个事也不是啥大事。 但是庞师长媳妇确实是舍不得小石头,一会儿也离不开啊。 庞医生眼睛都没睁开,仍然是眯着眼说, “胡家的孩子也不少,之前是老二家的孩子出生了,现在老三也结婚了。差不多明确这会儿,老三也该有孩子了。这样一来,孩子们在一起玩儿,也挺好的。” 庞医生想得很开的,只要孩子健康长大,又能继承她的手术刀大业,那其它的都不是问题。谁给带孩子不是带啊,而且胡家的氛围也是不差的。 胡家的文化人也多,这个不管是谁也得要面对的事实。 庞医生的话如钟雷一样,敲进了庞师长媳妇的耳朵里头, “胡家的人都挺爱学习的,思想也上进。你看我小姑子住的那头,还弄了个书房。按说我将来还要继续去学习的,咱都没弄个书房什么的。” 庞医生不觉得把孩子交给胡家来带有什么问题,她现在孩子也生了,再休息两三个月就要回部队上班去了。 可庞师长媳妇却比庞医生想得更远呢, “那你总不能把孩子丢在京都,你去上班吧。你现在咋一生了娃,和怀的时候不一样了呢。” 旁边的庞同志没有说话,心里头想的却是,这会儿终于正常了,但是却有点正常过头了。 哪有人把自个儿刚出生不久的娃,扔给别人管的。 “当然不管了,我爸我妈有大事呢。” 胡幽还在和符萧黎掰扯这个事,而且胡幽还有个想法呢, “我大嫂可不能这么快就上班了,她得在家好好带娃呢。不是要小石头将来继承她的事业吗,那得言传身教。” 第437章 胡幽把“言传身教”用在这个地方,连开车的符生都跟着笑了。但是,胡幽的话符生妈却是认可的。 符生妈点点头说, “嗯,孩子那么小点儿,你大嫂去上班的化,肯定会比较忙。头一年孩子大多时候还要吃奶呢,确实挺多不方便的。” 其实符生妈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只是因为有符生这个当兵的在,没好意思直接讲出来。 毕竟符生是自己亲儿子,难道要说你们那里条件不如在家里好,孩子和大人都受罪呢。 符生没说,可胡幽是想到了,但是胡幽没符生妈那么多的顾虑,而是直接冲着符生说, “哎呀符生,你们那边的条件还不行的呢,我大嫂营养跟不上的化,孩子也要跟着遭罪的。” 符生开车的同时,也笑着说, “庞医生那边应该有医疗项目,不过她资历深,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的。” 胡幽一听,就知道这个事是没问题的,让符生帮去解决吧。 连庞医生自己都不知道,她准备三四个月后就可以去上班的事,居然被延后了大半年。 路上走得还是比较顺利的,只是要没有符萧黎时不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胡幽就更高兴了。 胡幽是不明白了,符萧黎先前都很“乖巧”的,一直看着很听符振军的话的。怎么,去了一趟胡家村,人就跟放飞了似的。 不过胡幽猜可能是孩子爱玩的天性,被压制了太久了,想了想就同符萧黎说, “小黎,你乖乖的啊,以后出门还带着你啊。” 其实胡幽倒不是怕带着符萧黎麻烦,而是有了符萧黎在啊,胡小弟也会顾忌一点,不那么疯跑了。 胡幽的话听在符萧黎的耳朵里,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振奋。一个九岁的孩子,眯着眼睛斜着脑袋看着胡幽,而嘴里说的话,胡幽都觉得他是故意气自己的。 符萧黎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看着胡幽问, “六婶婶,你说的话能算数吗,你能作主吗?” 胡幽轻哼了一声,非常自豪地和符萧黎说,“你六婶婶我是一家之主,有啥不能作主的呢。” “噢,六婶婶,我知道了。” 符萧黎突然兴奋地拍了下手,胡幽的眉毛不由地一挑,看着符萧黎就问他, “你才几岁啊,你知道啥呢,赶紧休息。” 现在都快晚上了,这小子还东问西问的,胡幽都快没耐心了。 又因为有符生妈在,这一路走得稍微慢了些,不过在进京都的时候符萧黎顶着一脑袋的鸡窝头,拉着胡幽说悄悄话。 “六婶婶,李工今年过年没回来,他媳妇悄悄地找老郭了。” 胡幽是真没有想到,那个长着一颗大痦子的李工,居然还有媳妇。而旁边迷迷瞪瞪的符生妈,是不知道李工是谁,但是却猜到李工被外派了。 符生妈闭着眼睛靠在汽车座椅上感叹, “当兵的都不容易啊,别说一年不回家了,有的时候几年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 曾经好像有两年没回家的符生,立即从后面的长座椅上爬了起来。无端感觉受内伤的符生,冷着脸看着假装向窗外头看的符萧黎。 符生猜这小子是故意的,想告诉胡幽李工去哪了,好带着他去玩。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别的人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事,但是符生却知道李工已经成功到了河对岸,非常安稳地安顿了下来。 可是到底现在进行到了哪步,符生还没有收到最新的消息。 其实连符生都不清楚,不只是符萧黎知道了李工在河对岸的确切消息,胡幽和胡小弟就更别说了,还有个姓赖的。 赖波在过年的时候,从符萧黎和胡幽那里说起了李工的事,知道这人居然从这里游过去的。 赖波心里头就有些触动,毕竟自己快十年没见亲生的俩个娃了,都和胡小弟同岁,现在已经想像不出娃长成啥样了。 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特别的有“洋相”。 胡幽他们一离开胡家村,赖波的心就没平静过,一天天的心里就跟长了钉子似的,把心里头搅活的那个叫疼。 赖波已经在胡大伯的办公室呆了两天了,心里在头数着数呢,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六……” “六只羊。”胡大伯实在没忍住,这两天也不知道这位村里的大医生发什么疯,天天在这里数羊折磨自己。 胡大伯一开始想着,是不是想和自己要羊吃呢,直接说行了,干嘛说得这么隐晦。 学学人家文大主任,想吃羊的时候,就会说, “噢,我帮你,你也得让我痛快痛快啊。” 只要是听过文布燎这个名字的,大多知道他是个爱吃的。他能痛快啥,媳妇那么漂亮,听说俩人半夜如狼嚎的声音,都惊扰过邻居。 所以也都能明白文布燎这个大主任,是想啥呢。 胡想啥,羊呗。 清蒸羊,红烧羊,烤羊排,炖羊骨,涮羊肉,炒羊肉,等等。 当胡幽让胡大伯把她准备好的羊给文布燎的时候,还给胡大伯了两张纸。告诉胡大伯这上面是符生给写的菜谱,都是文布燎要的。 可是,胡大伯现在就不明白,这个天天想着羊啊羊的,却不是想吃羊,都不知道赖波是个啥意思。 赖波想的却是,他那德国媳妇,最爱吃咱中华大地的羊了,说是外国的羊肉不如咱整得香呢。 “行了,你也别羊啊羊的,现在咱村子里头也没几只羊了。赖医生,你到底要干啥?” 胡大伯放下手里的报纸,现在就用眼睛盯着坐在那还来回晃啊晃的赖波。 赖波叹了口气,低声地和胡大伯说, “村长啊,我想换个工作啊。” “哎呀。”村长胡大伯是一伸手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去,都是被赖波给吓的。 胡大伯双用力一探胳膊,把赖波的胳膊给拉住了。胡大伯是经不起这种惊吓啊, “赖波,赖医生啊,你是咋的了,咱村的卫生所可就指着你呢。” 可赖波这会儿心里头有个想法,就是在“嗖嗖”地往外冒啊。 赖波转过头看着胡大伯,无精打采地说, “不是还有个小护士嘛,其实我是可有可无的。” 一说起胡家村卫生所的小护士,胡大伯脑袋就成六个大了。先前是胡幽,然后就是牛护士。 可是牛护士转了工作了,去干村里头的治安工作了。 连胡大伯都觉得牛护士做治安员,真的比做小护士合适得多啊。胡大伯这会儿却是恨不得抱着赖波的大腿呢, “咱村的卫生文明建设,可就指着你呢,赖医生啊。” “唉。”赖波又长叹了一声,慢慢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衣裳抖了抖,甩开了胡大伯。 “村长,怕啥呢,我想好了,我是要去外面学习学习,但是我不是现在就走啊。” 其实赖波也知道,这个事情哪有那么快啊,而且复杂着呢,他得时时地和胡四家的一家之主保持联络呢。 赖波这边忽然想通了,觉得这是个继续要打长久战的事。 差不多都十年了,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再差那么个几年的。 赖波想得很好,回去就打了封报告给胡家村的村长,原因还是自己觉得医术有限,需要提升一下,就想着让上面再派个医生来,他到时候就去别的地方继续学习去。 赖波的行为和想法,倒也能接受,更是人之常情。毕竟在胡家村时间也确实挺长的了,也没见赖波有啥长进的。 胡家村就把赖波的想法,还是来自于胡家村的意见递交了上去。 而已经回到京都自个儿家的胡幽,稍微休息了两天,立即就跑到大嫂庞医生那里了。 庞医生正刚下地,胡幽就带着一股冷风进了门。不过胡幽还挺自觉地,站在门口没往里走。 胡幽探头看了看大嫂庞医生,又看了看真的白了几分的小石头,心里头就觉得美。 胡幽咧着嘴笑,转头就和庞师长媳妇说, “哎呀,过段日子我爸妈也来京都呢,正好让他们好好看看小石头。咱胡家的小石头,长得真是好啊。就拣那爸妈最好看的地方长,长大一定是个帅小伙呢。” 胡幽就拣好听的说了一通,要是一般人听了,心里头那肯定是乐得不行。但是,这些却听在庞师长媳妇耳朵里,就跟雷炸了似的。 胡四俩口子要来了,小石头就有可能不归自己管了,庞师长媳妇心里头就不由地难受。 胡幽可没看出来庞师长媳妇有啥不同的,还和庞师长媳妇说了过年发生的事。 “啊呀,婶儿,今年过年可真是不错。不仅我三哥结婚了,连符生大舅舅家的那个搅家精,也被成功地打发出去了。唉,听着就让人高兴啊。” 胡幽没看出来庞师长媳妇的脸色不同,可刚进来的庞同志是看出来。庞同志先把庞医生给又弄到炕上去了,嘴里还在说庞医生得继续老实地呆着才行。 “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现在家里营养都跟着上,你好好养着。也别总想你上班的事,到时候你们医院特别需要你的时候是会来找你的。” 不是庞同志心里有点不高兴,说起这个事是个人都得不高兴。庞同志又怕庞师长媳妇因为带小石头的事又难受,就赶紧茬开了话题。 庞同志先招呼了胡幽坐过来, “小宝啊,你说说这事,庞医生都生孩子这么久了,他们单位也没说来个人看看她。” 按说以庞医生在他们单位的地位,得来个代表瞧一瞧的。 胡幽觉得现在的交通不发达,这种事情也算正常。胡幽转过头却看着又变得很清冷的庞医生说, “大嫂,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哦。” 庞医生抬了下眼皮,看着胡幽没说话。 胡幽心领神会,先是笑了几声,才大声地说, “大嫂,你会有个很长的产假哦。” 第438章 胡幽是想不到啊,她认为的好消息,却让大嫂庞医生立即就黑了脸。 庞医生最近的产假过得人快憋疯了,这会儿慢慢地也在恢复智商,想到自己怀孕那将近一年时间,各种的神么兮兮的事儿,就觉得脸发烧。 可是,再一低头看着躺在炕上睡得正熟的儿子小石头,庞医生心又化成了一摊水一样,软得不可思议呢。 “唉……”庞医生从黑脸,又慢慢地转向了微正常的脸色。 虽然叹息了两声,但是却让庞同志和庞师长媳妇都长舒了一口气。她俩之前都比较担忧,要是庞师长媳妇因为太优秀被领导叫回去,那娃可咋整啊。 现在还不到两个月的小石头,还有至少要吃半年多的亲妈的奶呢。 庞师长媳妇这会儿已经忘了刚才纠结谁带孩子的事了,立即就从炕沿位置往庞医生那头蹭了蹭。 “我的亲闺女哎,你们领导既然愿意给你假,你好好在家养身体的。养好了身子,才能拿你的手术刀啊。” 庞师长媳妇的话,得到了在坐所有人的认可,胡幽除用力点头外,还附和了一句, “大嫂,你前三个月最好要静养着。我现在也回京都了,你再熬一熬,就能吃带味儿带酱的东西了。到时候想吃啥,我给你做啊。” 胡幽的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头不由地想, “大嫂哇,你可千万再别吃什么辣炒这辣炒那的。” 庞医生生孩子那天就是因为稍微吃了点辣,提前生了。不过医生当时说辣椒没什么影响,可庞医生平时不太吃辣,那天就非常想吃。 然后就很快进了医院,孩子也很快就出来了。 庞医生倒是没受什么罪,庞师长媳妇还说,这个孩子以后肯定很懂得疼人的。 但是,现在庞师长媳妇却愁的是,庞医生居然又把工作放到孩子前头了。 庞师长媳妇说了两句,又把眼神看向了胡幽,冲着胡幽眨了眨眼。 胡幽收到庞师长媳妇的眼神信号后,立即又笑了,而且她后面的话说得轻飘飘的。 “哎呀,大嫂啊,你着急啥啊,有一年时间呢。好好养身体,和小石头好好的培养感情,以后做大医生的日子长着呢。” 刚才胡幽只是说庞医生会有个长假期,却没有说是一年。 庞医生的脸色又是一沉,用特别不太肯定的声音问胡幽, “小姑子,你说的一年的产假,这是打哪里听来的?” 胡幽的眼神立即就躲着大嫂庞医生犀利的眼神,她难道说是她为了家庭和睦,擅自作主让符生去给想的办法。 而且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办法,是个最简单的办法。 就是找了下现在部队那头的团长,就是吴团长啊。 吴团长是熟人,对这个事情立即就拍板同意,而且告诉符生,他会亲自去和医院那头说。 毕竟庞医生是个有功勋的大医生,平时工作兢兢业业的,开人胸膛救人命,是常有的事。 庞医生的手术刀,那也是出名的厉害。 所以呢,医院那头一听说庞医生想多歇息一段时间养身体,就立即批准了。 但是呢,就有了个流言同时传了出来。 庞医生生孩子的时候,身子亏的厉害了。毕竟年纪大了嘛,快三十岁才有了头个娃,很多人是打心底里面同情庞医生的。 被不知什么的许多人同情的庞医生,在听到自己还要休将近一年就很有乐意了。可是庞同志是过来人啊,她马上凑过来说, “我的亲妹子哎,你们医院多重视你啊。为了让你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才给你放了这么长的假。这种事搁在别人身上,是求也求不来的呢。” 庞同志差不多是最了解庞医生的呢,立即就用一只手轻轻抓着小石头翘起的小手手说, “看看,现在这孩子根本防不开你,只要是一睁眼睛看不到你,哭得可可怜了。” 庞师长媳妇也往跟前凑了一下说, “是啊,你看因为现在有了小石头,你爸也总算是懂得回家了。原先你们小时候,记不记得,你爸是总不着家呢。” 庞同志斜着眼看着自己亲妈庞师长媳妇,心里却在说, “你这是瞅准了庞医生很早就出去上学,把家里的事都忘光了吧。什么叫我爸不回家啊,我爸天天回家好么。” 那会儿庞师长经常会说一句话, “我的家就在军营,军营就是我的家。” 所以庞师长媳妇一直是随军的,几乎是没出现过庞师长不回家的情况。只是现在因为庞师长惦记着小石头,回家比较早了。 胡幽几乎差不多是逃出庞家的,虽然庞医生现在还算在月子里呢,可是说话和眼神的杀伤力还是那么厉害。 等胡幽都离开庞家好一会儿了,庞医生还在拧着眉头想事情。 庞医生看了看家里的俩个女人,想了想就问庞同志,毕竟庞同志是自己的亲姐,对外面的事应该还算了解一些吧。 庞医生的眼神确实有点吓人,让庞同志稍抖了下大脸。 还是庞同志先说的话,“妹子啊,你是又想知道啥呢?” 庞医生问的话,却让庞同志有些回答不上来, “我是在想,刚才我小姑子也没说是谁提出要给我放一年产假的啊。这个人,我得好好感谢‘他’才行呢。” 庞同志觉得这是好事呢,但是她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既然是胡幽带来的消息,总要感谢人家的。 “噢,你这个事好处理啊,你去感谢你小姑子啊,她本事大,部队里的很多人都熟悉。你感谢了她,也就相当于感谢了你领导了。” 庞同志一说完这话,又立即提醒了庞医生, “你公公婆婆很快要到京都来了,你可千万别想东想西了,赶紧把身子养得好好的。让你公公婆婆都看看,你能带孩子的,用不着他们的。” 庞医生想想也就点头了,毕竟自己要在家里呆一年呢。 “能有一年产假肯定是喜事啊,小宝啊,你肯定是想多了。” 符生妈在听胡幽说起庞医生的态度时,立即就劝胡幽。 不过符生妈过得日子就跟大仙儿似的,这是胡幽自个儿的看法。虽然别人不是这么形容的,但是想法差不多。 符萧黎虽然有的时候假装天真,这会儿却是皱着眉看着符生妈画的一大堆白团团说, “老婶婶啊,你画的不是羊毛吗?” 其实符生妈画的是白云,只是为了让白云显得像是那地上吃草的羊,白团团就显得有点多。 符生妈只顾得和胡幽随意扯了几句,就又拉着符萧黎来看她的画了。 这次符生妈可能是知道自己要在京都多呆一阵子,就把家里的画差不多都带上了,也幸好符生开的那辆“面包车”够大,东西也都装得下。 胡幽没有管符生妈的事,也不想再多想关于大嫂庞医生的事了,想想都是泪。 胡幽跑出了院子,去了旁边的院子,就看到老郭在打拳。 之前胡小弟教了一套老郭拳法,老郭完全是迷恋上了,有事没事地就打几下。 胡幽过来就是找老郭的,看到老郭这会儿确实很闲,就上前拉着老郭, “郭大叔,我三哥那头啥啥都没有,你咋让他搬过去了呢。” 胡三哥那个房子就隔着胡幽这院子一堵墙,可是虽然一堵墙,却是一堵很厚的墙,是两层墙在一起的。 但是老郭却是摇了摇头,告诉胡幽一个消息说, “那个院子以前就改过下水道,但是改得不好,要是这次重新改的化,会特别地麻烦。时间都不够,没有弄好。” 第439章 胡幽不仅要重新改造胡三哥住的这头院子,也要把年前买到的另一套离这边有些远的院子也要修改一下。 胡幽拉着老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我们旁边这院子因为结构的事,要重新打厨房,弄下水道,还得有洗澡间。而我们年前买到的那个院子,我是要给我二哥二嫂住的,那头也要把厨房和下水,还有洗澡间都弄好了。” 老郭之前就猜到胡幽是要大动土的,只是胡三哥一回来就搬过去了,老郭都没来得及说点啥。 喜欢说点啥的老郭,却是和胡幽说了一点情况, “嗯,先前旁边那家因为你家总吃肉,他家不高兴。后来我请他们吃了几顿涮肉,一高兴就乐意把房子腾出来了。” 胡幽现在不缺材料,缺的是人工。她不可能自己来弄,而符生一回来人就不见了。 而胡幽听金兰说,他们先回来这些天,胡三哥就回来了两回。 胡幽琢磨着这件事吧还得有个熟人来盯着,但是胡三哥和符生都不可能有时间。 但是,胡小弟嘛,胡幽觉得还是算了。 胡小弟屁股后面总跟着一个符萧黎,俩人现在天天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除了玩和乐,胡幽也想不到别的。 胡小弟每天也有功课,符萧黎也有。这俩个现在每天把功课弄完,下午过半了,可是除了练武,他俩现在都不在家里呆着,就在外面疯玩。 不过出门前,符萧黎每次都很一本正地通知胡幽一声, “六婶婶,我和小胡老师就到河边转一圈哦。” 胡幽脸上堆着笑,让他俩注意点别掉河里头了,实际上心里头快嫌弃死了,一个个都是来折磨她的。 好不容易胡小弟长大了,现在又来了个符萧黎。 想来想去,这个事是不可能靠家里的这两孩子的。动手能力较强的胡小弟,他可不会泥瓦和泥的事。 胡幽一下也想不出来的时候,老郭自告奋勇。 “符生媳妇,你看我咋样。我虽然不太会干,但是我能盯着人干。” 胡幽想了想,只能这样了。胡幽这里都有现成的材料,都在自家凉房里堆着呢。 但是改下水重砌院里的砖,建洗澡间,甚至还要刷墙补屋,尤其是二哥那个院子还要重新把厨房好好弄一下的。 胡三哥那个院子厨房稍微弄一下就行,不用太大,但是胡二哥那头将来要住的人多,而且会住挺长一段时间。 最后胡幽好不容易逮着符生有一天早回来了半小时,其实就是比前几天回家的时候早到半小时,胡幽死撑着不睡,就等符生回来呢。 胡幽想让符生把那两个院子要改造的图,还有下水要走的路线给画出来一下。 符生虽然没去过,但是也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 不过符生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到旁边院子看了看,又到胡二哥将来要住的院子溜达了一圈,心里就有数了。 过了五天后,胡幽拿到了符生给画的改造图。尤其连厨房的内部改造图都给画了。 胡幽真是要把符生再高看几眼呢,这要是放到后世,完全可以做个兼职设计师。 “叮”地一声,好久不上线的系统忽然上线了,而且现在真的是因为赚钱提升了不少档次的系统,已经开始收小弟了。 胡幽刚把符生送出了门去在,而且她昨天晚上很努力地配合了符生,符生弄得可高兴的,今天早上就起晚了。 刚才符生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在门外溜达的老郭。 老郭同志用手抹了两把他的黑头发,冲着符生点点头,又用手指了指太阳老高的天空,老郭笑了笑, “年轻人啊,早睡早起哦。” 符生仍然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就上了那辆大轮的吉普车走了。 可是老郭却还没有回去,看着符生开着那大轮子的吉普车,声音里有着许多的感慨, “哎呀,老喽老喽,比不了年轻人啊。车虽然是破的,可轮子好啊。” 站在老郭身后的胡幽,一直被当作了空气,胡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老郭这种想法要是放到后世,那就是个赛车爱好者,还就喜欢大轮子的。 可胡幽在看到老郭转过来看她的时候,胡幽冲老郭挥了挥手, “噢,符生把图纸画好了,我去看看啊。” 胡幽跑回去了,一回到屋里面,就听到“叮”地一声,还是从自个儿脑袋里发出来的。 好久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了,胡幽还被跳得在原地跳了一下。 胡幽一只手抚在胸口,吐了口气说, “小面,你现在咋这么吓人呢?” 系统现在带小弟呢,教给其它错误贫穷时代或时空的系统,如何发家致富。 不过今天系统有时间了,才观注起了胡幽这个主人。 系统的声音这会儿又变味儿,胡幽听着像是个地主老爷,说话就眼快断气了似的。 “主人啊,我可以帮你画图啊,我绘制的图你不是觉得最好的吗?” 胡幽翻了白眼,都懒得跟系统废话了, “你画的那种图给符生看看就得了,还给别的人看。小面啊,你画的图是水平太高了,老郭看了都不会明白。” 重新整修房子的负责人是老郭,要是看到那么精细的绘制图的化,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于是胡幽拒绝了系统的要求,而是让系统再去旧货市场给淘淘,有没有什么比较有意思的生活用品。 胡幽是给系统找个事做,已经不再提钱钱钱的系统,现在每天的收益的跳动已经不能再作为和胡幽炫耀的话题了。 每一秒跳动的金额,对于胡幽来说已经完全成了数字了,都没什么概念了。 同样对于系统也是,而且系统还和胡幽说了一件有趣的事, “主人,你想要这个年代的外汇吗,哪国的都可以,系统都能帮你兑换出来。” 胡幽马上就摇头,她要也没用啊,难道要用个相框挂起来欣赏吗。不过,这个年代是有股票的。 当然国内是没有的,可国外有啊。 胡幽想着要不要买点这个年代的股票玩一玩,可是却被系统给拒绝了。 “主人,这个年代没有全面联网呢,现在的系统是无法真的做到‘隔空’联到那些地方的。” 没有网真不方便啊,可是也没个办法,即使在国外买股票的人也不多。 胡幽把这些无聊的想法都抛下了,随后就又去看图纸了。 等胡幽把图纸看明白了,才交给了老郭,而且符生画的挺清楚的,胡幽指着洗澡间的一个线条说, “郭大叔,看到没有啊,这可是符生画的呢。” 老郭稍微抬了下眼皮子,看着胡幽,眼神里还有点不满, “符生媳妇,这么简单的图,你让我来画不就行了么,符生多忙啊。” 胡幽干巴巴地“呵呵”了两声,就甩手不管了。当然她得出钱,胡幽现在就钱多。 胡幽有一次问系统,如果她想把钱拿出一部分兑成黄金呢? 系统帮胡幽算了算,现在倒是可以兑黄金的,但是时空交易的黄金,按照这个年代的物价,其实不便宜呢。 但是胡幽又问系统那和后来的价格比呢,系统给了胡幽一个选择, “主人,单人价格上来说,肯定是后世的钱更多了。但是,这个年代的钱有花头啊,一块钱能出去买不少东西呢。” 一分钱作为交易单位的时代,确实一块钱挺能花的。 胡幽就让系统观注一下,不管是在啥时候,黄金可是最靠得住的东西。 老郭那头确实很靠谱,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胡三哥那头和胡二哥要住的院子都改造完了。 尤其是胡二哥院子,不仅厨房扩建了,连洗澡间都大。 关于这个胡幽最先想到的就是胡四媳妇喜欢拉着胡四一起洗泡泡浴,后来胡幽想了想,那就弄个大点的,还在里面放了个大的澡盆。 并不是陶瓷的,而是仿木的大澡盆。 这个澡盆胡幽看着挺满意的,把系统夸了夸。这就是系统给从其系统旧货市场淘到的,倒并不是别人用过的,而是被时代淘汰的产品。 胡幽又拿了个儿童用的,提着去了庞家。 胡幽把小澡盆子一下就塞进了笑得合不拢嘴的庞师长媳妇的怀里,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哈,婶儿啊,过几天我爸妈就要来了,到时候哇我在家做些拿手菜。你们一定要来啊,可得让我爸妈好好抱抱白白的小石头呢。” 胡幽说完调头就离开了,她都没进屋看一看小石头。胡幽的理由就是现在天还凉着,自己一身的凉气。 胡幽乘着风离开了,却没有看到感觉很风中瑟瑟的庞师长媳妇,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 庞同志在旁边是看到了,立即用手拉了拉庞师长媳妇的袖子, “妈,你看小宝想得多细致啊,连小石头洗澡的澡盆子都给准备好了。” 一说给小石头洗澡的事,庞师长媳妇才算是晃过了神,又看了看手里的深盆,伸手摸了下底,还挺厚的。 “这个澡盆子好,多放点水让小石头好好洗洗。” 家里的盆都是搪瓷盆和铁盆,庞师长媳妇总担心小石头泡一会儿就会凉着小屁屁。可是小石头爱玩儿水,一放水里就“嘎嘎”叫。 庞同志后来是啥话也没说,咋可能凉着小石头的屁屁呢,毕竟小石头是坐都坐不稳的。都是庞师长媳妇托着小石头的小屁屁呢,一进水里给小石头洗澡,不只是小石头一身水,庞师长媳妇也总是弄得一身水。 庞同志的忧愁庞师长媳妇和庞医生是不会明白,尤其庞医生在看到那个小小的洗澡盆的时候,立即就同庞同志说, “姐,你去问下我小姑子,有没有给我用的?” 第440章 庞医生靠在大枕头上,说话的时候是不冷也不热,不温也不火,看不出啥情绪的。但是,庞医生的话,却让庞同志有些为难。 本来胡幽作为一个小姑子,出钱出力又买房修房子,没有一点不满意的。 可是,庞同志忧愁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脸,她其实脸皮很薄的。但是,再看庞医生的脸色,庞同志觉得自己脸大点没啥。 “啥?我大嫂想要个大澡盆子?” 胡幽在听到庞同志的话后,也觉得确实是自己忽略了。就想着胡二哥和二嫂未静要洗泡泡浴,倒是把大嫂这个还在坐大月子的人给忘了。 胡幽用两分钟稍微检讨了一下,其实也不能怪自己,是胡大哥总不出现的原因。 一想到胡大哥,胡幽也觉得忧愁。 胡大哥居然连年都没过,回部队去了。啊,胡幽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当时真想找根筷子好好戳一戳自己这位大哥。 咋就不能多呆几天呢,孩子刚出生没满月,老婆坐月子,他就咋那放心呢。 一度胡幽还以为胡大哥不把大嫂庞医生放心上呢,后来听庞师长媳妇感慨着胡大哥的不容易。 当时庞师长媳妇还眼中带泪的说, “唉,你大哥可真不容易,临离家前一天晚上,都没咋睡。听你大嫂说是流了一夜的泪。” 胡幽还不知道自己这位亲大哥,是个泪包。 不过想着,应该也是很舍不得的,本来回来的时候已经入了腊月里了,也没几天就要过年的。 胡幽也只能感慨当兵的不易,可当时符生却和胡幽说,所有当兵的都这样。他这是因为有任务在身,要不然,也是要常年呆在部队里面训练的。 当时胡幽想着也是,要不然指导员周国文和白玲俩口子,一直没再出现了呢。 其实胡幽不知道,现在周国文归到庞师长这头的队伍了,一直就呆在京都,但是还是不能经常性回家。 白玲现在倒是在家里呆着,天天得陪着儿子呢。 主要还是因为白玲这些年没咋在孩子身边,孩子和她不太亲了,给白玲吓得。 这些琐碎事都是人家家里头的事,胡幽还不知道。不过现在胡幽却是带着庞同志去了自个儿家里的洗澡间,指着一个大洗澡盆说, “这个是刚打好的,就给我大嫂拿去吧,我这个没用过的。” 后来老郭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个小板车,把大澡盆子给拉走了。 老郭帮着庞同志推着大澡盆子,还和庞同志抖了几下眉毛, “小庞同志啊,过些时候是不是家里人也要来京都啊?” 庞同志没想那么多,点点头说, “是啊,郭大叔,我男人和俩孩子要来呢。庞医生这个院子也不小,都能住下。” 老郭又冲着庞同志抖了抖眉毛,眨了两下眼睛。 庞同志没明白老郭是啥意思啊,可这会儿就听到老郭说, “噢,这大澡盆子正好啊。” 遗憾的是,庞同志这会儿突然晋升为一个迟钝的同志了,愣是没明白老郭说的是什么。 等庞同志把大澡盆着收拾进了洗澡间,忽然才明白过来老郭这位老同志说的是啥了。 庞同志摸了下自己的脸,一个人还在叨咕呢, “看来我就是脸皮薄啊。” 脸皮薄的还有胡幽呢,这会儿她又觉得自己脸皮薄了。刚才老郭和庞同志说话的时候,她正在后面跟着呢。 然后一看以庞同志那身段和力气,完全不需要自己帮忙。 回到家里的胡幽,还摸了下自己的脸蛋,然后抬起手就捏着胡小弟的脸说, “咋这几天才老实了一会儿,就不老实了,你说说你们去干啥了?” 胡幽一看胡小弟和符萧黎,俩人就像是跟人打架去似的。胡小弟虽然衣服整齐,可是脸上有些微发青。 可是符萧黎一看就是打架了,衣服都扯坏了。 胡小弟耸耸肩膀说, “碰到周国文啦,他说想找我练练啊。” 胡幽一听,没想到这个看着很斯文的周国文居然这么厉害,能打得过胡小弟。 胡小弟却是用一种很鄙夷的音调说, “周国文那两下子,根本不成的,陪他练的是符萧黎。” 胡幽看了眼衣服有些扯坏的符萧黎,没有想到打得这么激烈。胡幽还觉得周国文下手有点狠了,对一个九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胡幽就叹了口气说, “行吧,我知道了。小黎,我晚上给你拿一件棉袄吧。这个吧,补一补再穿吧。” 胡幽准备给符萧黎也拿一件薄袄子,就是和胡小弟款式差不多的,里面塞的是“太空棉”。 确实是来自于外太空世界的那些棉,这个时候穿正好。 现在阳历都是四月份了,已经开始暖和了,穿薄袄还是挺合适的。而符萧黎却抬起了自己的腿,指着腿上扯坏的一块地方,还露着棉花呢。这一指胡幽就看明白了。 胡幽这会儿想的是,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反正就这么赶着吧。 第二天一大早胡幽在饭厅那头见到周国文和白玲时,被吓了一大跳。 白玲指着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周国文说, “符生媳妇啊,你那是不是有好的跌打酒啊,你看他也不知道是和谁训练的,都成这样了。” 周国文可比符萧黎惨多了,脸上青紫青紫的,身上衣服扯坏的更多。白玲说昨天周国文穿着扯坏的衣服回去的,把她吓一跳呢。 不过幸好周国文家里的衣服多,但是脸上和身上摔打出来的伤痕,可没那么容易下去。 胡幽立即给白玲拿了一大瓶的跌打酒,还是用二嫂未静的那跌打酒和自己从系统交易市场那里弄到的高级药酒混一起的,效果当然是很好的。 周国文被擦药的时候还“嘶嘶”的怕疼,而且周国文嘴还没闲着。周国文用眼角看着旁边坐着看热闹的胡幽说, “让你小弟一会儿过来,我带他再去练练。” 胡幽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庞师长带的队伍那头,有个挺厉害的打手,姓庄。胡小弟和他打,居然没打赢。 这在胡幽的意识里面,都觉得不太科学啊。 胡幽抿着嘴说,“我就知道符生能和我小弟打个不相上下的,偶尔也能赢一回。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 周国文点点头说,“人年轻着呢,不比你家符生年龄大,和符生一样也是副营长。” 胡幽也是同样点了下头,看来这些比较厉害的人,大部分都在部队呢。 本来胡幽没想让胡小弟过去,可是胡小弟却又跟着周国文走了。能碰到一起练的人,真是不多的。 胡幽以为就是随便地练练呢,结果没几天庞师长来找胡幽了。原因还是在胡小弟身上,想让胡小弟参军。 可胡幽没同意,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胡小弟这个练武和别人不太一样。 胡幽只量冲着庞师长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我弟可是曲明爷爷的事业继承人呢,现在曲明爷爷总在研究新科研项目呢。说是再过一两年,就能带着我小弟一起了。” 胡幽是真不希望胡小弟去涉险,现在练练武术,只是强身健体而已。真要去当兵什么的,胡幽其实觉得胡小弟还真不合适。 要是胡小弟适合走当兵这条路,符生早带着他了,哪还轮得着庞师长在这瞎琢磨呢。 不过瞎琢磨的倒不是庞师长,所以庞师长才找胡幽问了问。 “其实是庄四文,他想让你小弟去部队。而且他说有他带着,不会有问题的。” 胡幽是不可能同意的,跟着曲明老头多好啊。 而且胡幽还想让胡小弟将来上大学呢,虽然现在成天还想着玩,但是胡小弟的功课确实好。 最近胡幽还听到胡小弟和胡三哥又练语言,也不知道又练哪国语呢。这俩人在外语这方面的天份上,真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 胡幽的态度,其实庞师长早就预料到了。而且就庞师长自己,也觉得胡小弟跟着曲明老头继续学习会更有前途。 庞师长走的时候,胡幽还给他提了只烤鸭子,让庞师长转交给那个叫庄四文的,谢谢他好意。 隔了几天符生回来后,胡幽把这个事儿也和符生说了,符生同样摇了摇头, “你小弟确实很灵巧,也有些天份。但是他的天份还是在学业上更为突出一些,而且他因为当时练武的年纪小,现在才显得比别人要好一些。” 胡小弟的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胡幽还担心了些日子,怕那个庄四文找上门来说服说服的。 不过事情却没胡幽想的那么复杂,倒是胡小弟去和庄四文这位副营长练了几次后,同胡幽说了些关于庄四文的事。 胡小弟已经换了好几次袄了,今天又换了件半新不旧的,是胡幽专门又给做旧了的,其实质量还是和新的一样。 胡小弟吃着胡幽给蒸的鸡蛋羹,一勺一勺吃得香的时候,就和胡幽说, “姐,庄四文他媳妇原来也是咱胡家村的。只是他们这家人神神叨叨的,平常村里人都不太爱和他们家来往。” 胡幽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种情况和他们家也差不多。要不是因为有前村长胡爷爷和现村长胡大伯,估计村里还真没啥人愿意同她家来往呢。 原来就是因为有个胡四媳妇,胡幽看了眼胡小弟,还有旁边同样吃得很香的符萧黎说, “小弟,咱爸咱妈明天就要来了,你记得早上去接人啊。” 最近胡小弟人都跑野了,胡幽担心他大早上又要去外头和别人练练,把事情给耽搁了。 可胡小弟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姐,用不着我呢。” 第441章 胡小弟看着一脸吃惊的胡幽说, “姐,咱大哥要回来了,大哥说他去接。” 胡幽还真不知道,胡大哥居然会有假期。先前不是一年才有几天假的么,不过胡小弟说的却是大哥有个训练任务,所以要在京都呆几天。 胡小弟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后拿起旁边的杯子“呼呼”地把里面的水都喝完了,拉着已经吃好了的符萧黎又跑出去了。 跑到院子外头的时候,还回头和胡幽抬手拜拜了一下, “姐,我现在去接咱大哥。” 胡小弟是开着另外一辆大轮子的吉普车,去汽车站接胡大哥了。胡幽想着,估计是在部队那头从庞师长那知道的胡大哥的消息吧。 毕竟庞师长现在是胡大哥的老丈人呢,对胡大哥的行为会比别的人更观注一些。 关于这个胡幽倒是没猜错,确实是胡大哥的情况在庞师长那里是非常明确的。 庞师长已经和庞医生说了好几回了, “你男人就要回来了,你自己注意下脾气啊。” 庞师长觉得胡大哥是太听话了,有点听话过头了,而且对于庞医生有的时候冷冷的脾性,连他这个当爸的都受不了。 可是庞师长还是不大了解胡大哥,这个人吧,有的时候像块木头。 虽然胡幽觉得以前胡大哥像块铁板,但是后来结婚后呢,就好了些,但是还是木得不行。庞医生也不是那细腻如流水的人,这俩人倒是在脾性方面挺般配的。 庞师长不太了解情况,而庞师长媳妇也是不太了解的,但是总觉得让庞医生让着胡大哥,就觉得不太好。 庞师长媳妇脸上带点不高兴地,对着庞师长说, “女婿这一天天不在家的,总算要回来了,你还在这挑拨啥啊。咱家庞医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啊,其、其实挺好相处的啊。” 庞师长看着庞师长媳妇,无言地哼了一声, “我们那些战士在前方努力,为的就是要后方稳定,你们可不能给添乱啊。” 庞师长媳妇准备再说什么时候,庞医生又用她清冷的声音说, “行了,我知道了,反正我再过半年也会成为前方的一员。因为这个吵什么,赶紧弄饭吧,我儿子都饿了。” 一说起小石头饿了,庞师长媳妇立即去收拾给庞医生端饭去了,这会儿庞同志正在厨房呢。 小石头饿了就得各异啊,可是庞医生只有吃好了,才能把小石头喂好呢。 庞师长又叮嘱了两句庞医生,让她多注意保养自己的话,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去了部队了。 等庞师长媳妇给庞医生端上来饭后,庞同志在旁边发现亲爹连饭都不吃就出发了。 而庞师长媳妇没办法就叹了口气说, “唉,你爸就那样。所以啊,觉得你妹夫也跟他似的。” 庞同志很用力地挤出了点笑容,心里想的却是,这还用问吗,本来就是啊。这俩人相像的地方还是挺多的,不愧是翁婿呀。 庞师长一想到女婿胡大哥今天要回来,就有点担心怕人回来累着。就专门去了趟胡家,正看到胡幽在厨房和面呢。 庞师长一进厨房就闻着羊肉臊子的味,忽然就觉得肚子好饿啊。 胡幽立即就给庞师长弄了一大碗荞面饸烙,面是刚才用大饸烙给压好了的,正好给庞师长煮了一大碗。 胡幽把一大碗荞面饸烙面放到庞师长跟前的时候就说, “庞师长,您跟我大哥还真一样,他就爱吃这个面。以前家里日子不好,连这种面都不咋能吃上的,可我大哥都是省下来给我们吃的。” 羊肉臊子好啊,肥肥的汤汁,还有豆腐丁和土豆丁,上面又洒了层小葱花。庞师长吃了几口面,就忽然想到,胡家的伙食这么好,那胡大哥这女婿在自个儿家会不会心里有意见啊。 胡幽可想不出庞师长这边会儿一边“呼噜噜”地吃面,一边在想着怎么和女婿找机会好好谈谈呢。 要是胡幽知道庞师长这会儿在瞎想些啥,肯定会轻哼着说, “庞师长啊,你想得可真多。我大哥那人神经可不是一般的粗,他大概都不知道您把他当上门女婿一样看待呢。” 上门女婿是个啥意思,就是相当于自个家的亲儿子似的。以后老人去了那边后,这上门女婿是要给摔盆儿的。 但是,符生这种的不算。 胡幽一眼就看出来庞师长的心思了,完全是想把胡大哥当亲儿子一样培养出来啊。也难怪庞师长有这样的心思,不管是这个年代,还是后世,许多人都觉得儿子才是根。 不过胡幽可管不了这个,但也说明胡大哥确实和庞师长想要的女婿很稳合啊。 胡幽现在是看着庞师长没吃饱,果然当兵的就能吃,也别管多在岁数。就拿老郭来说吧,跟着符大首长当了那么些年的兵,到现在都老成那样了,还天天地爱吃肉哩。 胡幽又找了个干净碗,给庞师长弄了碗臊子面,不过这次汤多面少。胡幽把这碗面再放到庞师长跟前时,还把庞师长吓一跳哩。 庞师长看了看自己差不多吃光的面碗,又看着胡幽说, “符生媳妇,用我自己这个碗就行了。” 胡幽现在不怕洗碗,洗澡间还放着一台清洗机呢。况且,她计划就是用清洗机洗的,所以不怕多来几个吃了饭的碗。 虽然庞师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满意地吃着面喝着汤。还顺带赞美了下胡幽的品德。 庞师长的话,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 “啊,符生媳妇,你可是个好同志啊。作为一个军嫂,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符生的工作和上进事业。最重要的是还练了这么好的厨艺,能让符生同志放心地去做事,也能回家立即吃口热乎饭。好同志,好军嫂。” 胡幽只能“呵呵”了两声,前两天老郭还批评她太能花钱,一点也不像个军嫂。胡幽知道老郭咋想的,不就是觉得她像个地主婆呢。 胡幽很少听到像庞师长这么诚实的人,一直在夸她。 胡幽就立即给庞师长又沏了杯茶,怕好吃羊肉臊子吃腻味了。可庞师长却摆摆手,无奈地笑着说, “符生媳妇,别人家可不跟你家似的,吃口白面,都得过大年呐。” 其实先前庞师长也没这么奢侈,可是自从和胡家结了亲家住在胡家村后,这日子就跟溜梯子似的,一路上升。 后来再因为庞医生,全家到了京都,日子又更上一层了。 庞师长这边在感慨着连番地夸着胡幽呢,忽然就听到院子外面一声大喊, “哈,小宝,我回来了。” 胡幽一听是胡大哥,正要迈腿往外面走,就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往外跑。胡幽还正想和庞师长说“你慢点儿,小心撞人。” 胡幽刚说了个“你”字,就听着“哎”一声。 不过听着是胡大哥的声音,估计是差点和庞师长撞上了。 也确实是,但是庞师长倒是立即拉着胡大哥看了看,又把胡大哥拉进了厨房,让他先吃饭。 饸烙面,胡幽他们老家吃得不多,不过胡大哥就爱吃这个。胡幽还做得羊肉汤的荞面,是胡大哥爱吃的口味。 庞师长看着胡大哥是“呼噜噜”地吃了两大海碗饸烙面,拍着胡大哥的肩膀“哈哈”笑。 最后庞师长带着胡大哥一起回庞家了,胡幽和胡小弟一起撇了下嘴。尤其胡小弟还有点不习惯呢, “大哥就跟是姓庞的一样了,一会儿他说去车站接咱妈,我看还是我去得了。” 胡幽也觉得是,表孝心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主要是胡大哥刚回来。而且也呆不了几天,不仅要陪着大嫂庞医生和娃子小石头。 看刚才庞师长的样子,是又想好好教导教导胡大哥的样子。 胡大哥也就现在胡小弟这个年纪出去当兵的,现在已经整二十八岁了。这么些年,能在家的日子,都是用手指头数出来的。 胡大哥是最疼胡幽的,现在胡幽是一点忙也帮不上。胡大哥现在跟着吴团长做的挺好的,不过仍然是连长。 胡幽想了想,觉得庞师长肯定是要胡大哥好好干,不要想家,要一切为了人民如何如何。 胡幽猜得不错,庞师长把胡大哥带回庞家的时候,庞师长媳妇也是看着胡大哥好像又黑,觉得还挺心疼的。 要是胡幽在的话,肯定会觉得姓庞的这家伙越来越妖精了。在部队练兵,又要经常带兵出去训练,黑才叫正常的呢。 而坐在炕上的庞医生,和胡幽想得差不多,先“嗯嗯”了几声,随后又让胡大哥赶紧坐下休息吧。 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可不知道这爷俩已经吃过了,要再给弄饭,被庞师长给拦住了。 庞师长指了指胡大哥说, “咱亲家俩口子今天就到京都,坐火车来的,让咱女婿休息会儿吧,然后和胡家的人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庞师长媳妇忽然就觉得不对劲,看了看庞师长,又在他身上闻了闻,立即就问庞师长, “你不是去小宝那蹭饭去了吧?” 庞师长正准备找理由搪塞呢,却听到胡大哥就说了实情, “啊,我爸在小宝那等我呢,今天小宝做了羊肉面。” 庞师长媳妇现在关注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她拉着胡大哥坐下后,就问胡大哥关于带孩子的事, “女婿啊,你爸妈有没有说要给你带孩子的事?” 平时胡大哥心直身板的,但是这个问题胡大哥想的是他可不能说实话。像胡四媳妇那种不喜欢男孙的,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胡大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 “妈,我们家那头我爸比较会带孩子。” 第442章 胡大哥的话让庞师长媳妇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了,看着白白嫩嫩的小石头,将来居然要个糙老爷们来带着。 想到这么可怕的事实,庞师长媳妇忧愁长叹了几口气。 胡大哥可不知道庞师长媳妇忧愁的是这个,要是知道的了,肯定会“哈哈”一笑地说, “哎呀,真是太好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胡大哥并不知道庞师长媳妇舍不得小石头,想着日夜的和小石头在一块呢。 但是,庞师长这家人,也不清楚胡四那家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这种事情,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是要听人家胡家的。 而同时胡幽也忽然想到这个事了,也觉得有点忧愁,还同胡小弟说唠叨呢, “小弟,你说大嫂的家的小石头要是继续让庞师长媳妇来管着,他们会不会不乐意啊?” 胡小弟看得算是比较清楚的,不过他是摇了摇头说, “我看倒不是不乐意,而是没时间。” 因为庞同志的男人和孩子要来了,庞同志还有俩孩子呢。庞师长媳妇平常还要多照应一些两个大孩子,那剩余的时间,就没多少了。 完全可以想像,到时候在大嫂庞医生那个院子里,得多热闹了。 不过胡幽知道他们是暂时不会分开住的,一是因为庞师长平常不在家的多,二是庞医生现在还在做大月子呢。 从目前看,至少这两三年内,庞同志是根本不可能搬出去了。 尤其到了明年庞医生又回到部队上了,到时候带着孩子也一块去,家里就更没人了。 胡幽又一想,三个哥哥一家一个院子,二哥家的小虎有胡四呢,而且带得也挺好的。另外就是,胡四媳妇却不是个给带孩子的。 胡幽这么一想,那庞医生家的小石头,胡四估计带不了。带一个差不多就是胡四的极限的,而大哥大嫂这头就相当于受冷落了。 胡幽可是一家之主,这种事她怎么可能看着发生呢。 随后胡幽就不由自主地同胡小弟说, “小弟,你说能有个啥法子,让庞家来看孩子还能特别乐意,全心全意,舍身为人的?” 胡小弟还真想出个辙,同时还朝着胡幽眨了好几下眼睛, “姐,给钱啊。既然咱家不能尽胡家人的义务,那就给钱。” “对噢。” 胡幽双手一合,胡小弟这个主意太好了。对于胡幽来说,这个事最容易,她就钱多。 要是想要别的,还得瞎倒腾,现在这个确实是太好了。 胡幽转过身就联系了系统,让系统赶紧把这个事给办了。 而中午一吃了饭,胡小弟带着符萧黎就开着大吉普车去了车站了。这个吉普车有三排坐呢,胡四俩口子,还有胡二哥和二嫂未静,再有个可爱的小虎。 地方肯定是够的,胡小弟安静的出发了。 胡小弟没有去找胡大哥,而胡大哥却是在陪着小石头呢,头靠头的居然给睡过去了。 小石头还不大认识胡大哥呢,刚才被胡大哥抱了一会儿,就塞进了被窝里面了。 胡大哥这一睡不要紧,还真是等来了自己亲妈胡四媳妇的笑声。 一开始还微略有些迷糊的胡大哥,听到一阵很妖魔的“哈哈”笑地无所忌惮,微皱了几下眉,真的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但是,听着听着,胡大哥这才觉得好像是真的。 胡大哥完全清醒后,再仔细看了下大柜上的一个玻璃罩的小钟表,时间居然已经到下午五点多了。 胡大哥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家里感觉到睡得踏实,一下睡过头了。 胡大哥抚着脑袋想了想,刚才确实没听错啊。 胡三哥正想的呢,听到自家媳妇庞医生清冷的声音回答了他, “你没听错,你妈是来了,在院子里呢。” 庞医生的话把胡大哥吓得一个激灵,坐起身立即就跳下了炕,扯了扯衣服,就准备要出去看看。 胡大哥刚迈腿,就被庞医生给喊住了, “小姑子正一个劲地冲我眨眼呢,你还是别动地方了。” 庞医生的小姑子正是胡幽,她已经拦着胡四媳妇让她不要进屋去。胡幽扯着胡四媳妇的胳膊说, “妈,明天我们在家里好好摆摆席,让庞家婶婶把小石头包得严严实实的过去。可我大嫂现在还是不能出门的,现在也不太能见风,妈,咱们先回去吧。” 胡幽见胡四媳妇还要拉着和庞师长媳妇说话,只能又说, “妈,你现在一身的冷气,等明天到时候你再看小石头吧。可我大嫂现在还在月子里呢,你等过两天天暖和了点的你再去。” 胡幽是怕胡四媳妇瞎说点啥,把庞医生给气着了。虽然庞医生这人一般不太会生气,但是最近胡四媳妇就跟放出笼子的老虎,啥话也敢说。 胡幽可是知道庞医生的厉害,虽然胡四媳妇是庞医生的婆婆,要说俩人还没怎么说过话呢。 当初庞医生到胡家找胡幽的时候,大多是站在胡家门外的。而当时胡四媳妇呢,就在院子里扭着大屁股大声地夸胡幽, “哎呀,我家乖宝好厉害啊,连大医生都认识这么多。” 村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卫生所的医生,赖波。 胡幽一共大概就认识这么俩个医生吧,天天被胡四媳妇挂在嘴上夸。 可是等庞医生和胡大哥结婚后,胡四媳妇和庞医生大概就结婚前后那会儿见过,这两年也再没见过了。 胡幽就怕这个,这次赵家姥姥大概是把胡四媳妇给教训的厉害了。现在胡四媳妇看见肉都眼睛冒光,以前是除了钱以外,别的都不咋在意的。 可现在不一样,只要是和吃的有关,胡四媳妇就特别地紧张。 然后胡幽又发现,胡四媳妇现在就跟个抠门精似的,突然就出声问庞师长媳妇, “亲家啊,我这大儿媳呢,还真是不容易呢。一下就生出个带把的来,也确实继承了我们胡家的传统。这样吧,我给十……” “啊呀,妈,明天早上十点来钟就得把菜差不多准备好呢,现在你得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啊。” 胡幽就知道胡四媳妇要说啥,要给十块钱营养费。 虽然这个年代的十块是不少,但是自己亲亲孙子出生了,你就给十块?然后,胡幽还能猜到胡四媳妇想说啥。 胡幽猜想胡四媳妇会说,“我可没空看孩子,这十块钱你们看着买几只鸡炖了吧。” 胡幽把胡四媳妇硬是给拉走了,后来还回头同庞同志打了打眼色。 庞同志这会儿是机灵了,而且也看出来胡四媳妇有点不对劲啊。庞同志倒是同胡四媳妇打过多次交道的。 平常的胡四媳妇总是笑盈盈的,可不像是现在总是沉着脸。 等胡幽拉着胡四媳妇离开好一会儿后,庞同志立即就和庞师长媳妇一顿嘀嘀咕咕。 最后庞师长媳妇也明白了,点了点头, “噢,你是说啥话也不能同亲家母说?” 庞同志立马就点头,“我看我家庞医生的这个亲家母,像是丢了魂似的。妈,咱以后见着她啥话也别说,到时候看小宝的意思吧。” 这边庞师长媳妇和庞同志都计划好了,第二天也不抱着小石头过去了。不过稍晚一会儿的时候,胡大哥去找了胡幽。 胡幽先拉着胡大哥把胡四媳妇被赵姥姥修理了一个来月的事讲了下,然后就告诉胡大哥说, “大哥,你明天也别抱着小石头过来了,你还不知道咱妈吗?” 胡大哥马上就点头,说一切都听胡幽的。 而胡幽又给胡大哥出了个主意, “大哥,你一会儿见着咱妈,你别笑,你先哭。” 胡大哥本来还想说点高兴的事给自己亲妈听,让她开心开心。可是一听胡幽的建议就不太明白,然后就听胡幽又说, “大哥,你可能觉得你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所有小兵兵都一样。穿破袜子,一双新胶鞋不舍得穿,要寄给家里兄弟姐妹。发的那点津贴,还要大部分寄回老家养活老娘。孩子啥营养品都没得吃,只能喝点米汤。” 胡大哥又再一次点头,还补充了一句说, “是啊,大家都是这样的啊。” “是啊,大哥。你因为天天这样,这十来年也就这样在部队过来了,你从没觉得苦。” 胡幽说到这里,心里头也不好受了,就低声地说, “大哥,可咱妈不知道啊,你把这些得告诉她,让她知道你多不容易。” 胡大哥从来都是很听胡幽话的,也没有多问,立即就和胡幽一起去了胡四媳妇那屋了。 胡幽见胡大哥进去和胡四俩口子开始说话后,尤其是胡四媳妇脸上是一脸的震惊,收都收不回来。 胡幽马上就跑去厨房,给胡大哥沏了一大缸子茶水。 胡幽端着大缸子茶水还没到屋门前呢,就听到屋里头的胡四媳妇哭得那叫个惨啊,哇哇地哭个不停。 胡幽把大茶缸子水递给了稍微有些发愣的胡大哥,立即冲胡大哥眨了眨眼。胡大哥马上就低着头,又继续说当兵的不易和艰辛。 而在炕里面正抱着小虎的胡四,这会儿也掏出块灰手绢来,给自己擦了擦泪说, “老大啊,爸是不知道你这么苦啊,看你妈都成了喷水井了。唉,谁让咱村的人都说当兵的有福。你爷爷也总是说,当兵好。唉,是爸不对。” 胡四又继续检讨,“老大啊,咱家现在有啥东西,你爸和你妈其实都不知道,反正看来看去就那套青砖大瓦房了。你要是看上了,就给你了。” 胡四说完这话时,抬眼看了看胡幽,见她笑嘻嘻地,也知道她是看不上村里那房了。胡四这才又放心地说, “老大啊,你爸没啥本事,现在就会看孩子。要不然,你把你儿子小石头也送过来?” 第443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只要是经常和家里人诉诉苦啥的,才会让人觉得你的不易呐。 胡大哥现在就这样,本来是说给胡四俩口子,让他们感动的,结果自己也被感动得不行。 胡幽掏出一块手绢塞在了胡大哥手里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尤其是胡幽这块手绢可塞的那才叫费劲呢,最后居然跑到了胡四媳妇的手上。原因很简单,就是因胡四媳妇哭着哭着把胡大哥的腰给搂住了。 那么大个人了,都二十八岁的大男人,咋可能让亲妈搂呢。 可胡四媳妇就是不松手,嘴里一个劲地说,“我可怜的儿啊,你妈我被你爷爷骗了啊,当兵真苦啊。” 胡幽听了却心里头在说,我大哥现在很好啊,但是你以前不都是到处炫耀嘛。 而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胡大哥,轻抹了下泪,顺手就把胡幽塞过来的灰手绢就塞给了情绪激动的胡四媳妇。 胡大哥总算解放了自己快被勒断了的腰,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过胡大哥还是说了下孩子的事, “爸,小石头还小,离不开亲妈。等再大两年的,好带了的时候,再给你带吧。” 这句话一下就说到了胡四心坎里头了,一个小虎就差点让他累断胳膊了,再来个总要抱的,那可是要了他老命了呢。 胡大哥这头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胡大哥朝着胡幽咧着嘴笑得可开心了。 旁边的胡四媳妇哭得可惨了,晚上连饭都没吃。 大概这段时间被亲妈赵姥姥给折磨了一个来月,心里的委屈太大了,哭了一大场,第二天又正常了。 之前那种灰暗的人生一下都不见了,胡幽看着得意地喝着大米粥的胡四媳妇,还叮嘱胡幽,让她一会儿给胡大哥送只鸭子过去。 “乖宝啊,妈想通了,这世上的人真是太难了。” 胡幽看着已经完全醒悟的胡四媳妇,终于松了口气。 人和人不能比,一比就知道自己原来是在蜜罐子当中呢。胡四媳妇现在就这情形,只是被赵姥姥管了一个来月,少吃了几口肉,就矫情得觉得自己人生灰暗灰暗的。 但是在听到自己大儿子更灰暗和苦中作乐的日子,胡四媳妇在用力咬着一块鸭肉说, “乖宝啊,你妈我啊,还真是个地主老太婆的日子,唉,孩子的事我可不管。” 恢复正常的胡四媳妇终于很利索地说出了这句话,旁边在盯着她的符萧黎,说了一句不能让人理解的话,但是却听着很顺耳, “老婶儿啊,你还很年轻呢。” 胡幽没太明白符萧黎的意思,可胡四媳妇自为自己听懂啦,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呀,小黎啊,你可真会说话。像你老婶儿这么年轻,就能做地主老太婆的,还真是找不出来了呢。” 今天早上除了大米粥,还是有饸烙面的,仍然是荞面。一是胡大哥爱吃,二来呢符生妈和老郭都觉得好吃。 大早上就吃羊肉豆腐汤的荞面饸烙,还有鸭块,老郭吃的时候还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说, “这个荞面哇,就得有羊肉才香,唉,吃素面糕糕,可不香呢。” 老郭想说素的不如这个羊肉汤的香,但是自己的腰又开始变粗了,现在还是挺担心的。 再吃那个什么减肥药,老郭觉得自己可能剩下半条命,得搭进去。 因为天天吃太好,又天天喝养生茶,每天就是在周围溜溜腿,随便地走两步,腰不圆都是怪事了。 连胡幽都是腰有点圆了,但是她不太担心,符生就爱她圆嘟嘟的。 胡幽并不胖,就是人显得圆鼓鼓得,按符生的话说,特别的可爱。符生那天还把胡幽搂怀里蹭脸,就跟一辈子放不开似的。 胡幽这会儿假装没看到老郭的动作,可坐在旁边的符生妈是看到了。 符生妈是喝的大米粥,吃的咸菜。 符生妈在日子最不好过的时候,都没那么强烈的想吃肉,何况现在天天见着肉,闻着肉味,就更不乐意吃了。 要是放到后世,像符生妈这种的就是素食主义者,但是现在没这种概念。 可是胡幽又担心符生妈营养跟不上,给她切了个熏鸡蛋。 符生妈吃素吃得挺高兴地,看着老郭那样子,没忍住就说了两句, “老郭啊,年纪大了太能吃肉,这个脑子啊血管啊,都容易出问题的。”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因为营养过剩而得什么这高那高的,但是符生妈家里有好多学医的,尤其和温小舅舅及方医生关系好,平常聊到这些的也比较多。 反正啊,温家就是比较注重养生,对于蔬菜的热爱,高于肉类。 不过温大舅舅除外,他在胡家村住了一段时间后,对厨艺也有了兴致。后来回上海后,有空就琢磨着怎么做菜。 一是当时在胡家村吃得好,二来呢是因为受曲明老头的影响。 曲明老头肚子的货特别多,随便说点菜,不仅吃过很多还做过。有事没事曲明老头就和温大舅舅白呼几句,也让温大舅舅知道了做菜还是很有意思的。 会吃的人,大多数是会做的。 而温大舅舅也自此,从爱吃会吃爱做菜的路上,就没回过头的。 但是,符生妈却仍然不受影响,还是天天吃素为主。有的时候,胡幽也会给做一些菜丸子,这样也能有些油水。 可是,符生妈的建议,并没有得到老郭的认可。 胡幽听老郭说自己嘴上不想的时候,肚子在叫着想要吃呐。 胡幽倒是能理解,这个年代的人,肚子里都缺油水的。正说着呢,庞师长和胡胡大哥一前一后进来了。 胡幽赶紧给他俩下荞面,一人一大海碗。不过今天有小咸菜和拌土豆丝,胡幽又重新给弄了一些。 胡幽现在不怕洗碗,反正不用自己洗。 庞师长吃了两碗面,高兴地走了,去部队了。而胡大哥帮着胡幽收拾好,又下了些荞面,是要给庞医生带回去的。 胡幽找了个大的饱温盒,给大嫂庞医生带了满满一大盒子羊肉汤。 胡幽又叮嘱胡大哥说自己这几天没啥事儿,大嫂庞医生想吃啥,告诉自己一声。 胡幽的话,让胡大哥倒是不好意思了,摸着鼻子“嘿嘿”笑了几声。 胡幽却白了眼见外的胡大哥说, “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少钱,回头我找你去,让你见识见识。这些房子啥的,根本不算啥。你要是有空,还可以到我二哥和三哥院子那头走走。就我二哥那头稍大一点,我三哥就住在旁边呢。” 虽然胡二哥那个院子胡幽是看着不算大,但是那是和她现在的大院子对比呢。可是却是比胡大哥和胡三哥的院子稍大一点点,这个倒是巧合。 胡大哥就在听胡幽说她有钱,回头让他见识见识,胡大哥“嘿嘿”笑着提着大的保温盒走了。 这个保温盒也是让系统从旧货市场淘的,大的方盒子,盖子密封性特别好,一大盒子汤和面,差不多是两大海碗的量。 胡幽也是后来才听系统说的,未来世界的人还有个特点,饭量大。 当然,这款保温盒也是被未来科技世界淘汰的产品之一了,系统搜索出来后,就给胡幽买了几个。 按照胡幽的说法是, “咱有钱,买。” 东西是买回来了,也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用上了。不过就刚才,胡二哥先把胡四和孩子小虎给接过那头去了。 昨天晚上胡二哥和二嫂未静是在他们自个那头睡的,又稍微收拾了一下。 一切都是现成的,胡幽都给准备好了。 让未静最满意的,就是家里这个用水用电太方便了,想啥时候拉灯就拉灯,啥时候关灯就关灯。 用水呢,水龙头在家里装着好多个呢。洗澡间有,厨房也有。 上厕所这类的事,那就是更方便了。在洗澡间旁边,就是厕所。胡幽还是给买的蹲池,里面稍微装修得好一点。 地砖,壁砖,镜子,洗手池,装得很讲究。 按照未静的说法,奇香扑鼻。 就是在洗手池上面放了一个洗手香膏,未静闻到的香味就是这个。厕所的下水也都装的是全自动的,完全对得起“科技”这两个字。 胡幽把胡二哥和胡三哥要住的房子的大概修整的配置都差不多,等弄好后,老郭看完后,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就是觉得符生给“画”的这个厕所的图好,而且还让符生也给符大首长画一个。 老郭是这么说的,“首长年纪大了,上厕所也能这么高兴,说不定还能多活十年。” 胡幽把老郭的原话告诉符生时,符生直接被嘴里的面给呛了, “咳咳咳……” 符生咳嗽的时候,又摇摇手,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先喝了胡幽倒过来的水后,才说的话, “这个我去说吧,我把材料的东西给他们。” 老郭其实还真以为符生是之前从上海弄回来的,毕竟上海那头的“红砖公寓”在符振兴的多次描述下,老郭还怂恿符大首长去看看呢。 “红砖公寓?” 符大首长拧着眉在地上走了几圈儿,随后又问老郭, “符振军给弄的?” 红砖公寓的事符大首长是知道,但是却不太记得这个房叫了这么红的名字。 而老郭又继续和符大首长说, “听说符生过段时间还要去趟上海呢,您也正好去那里看看。” 平常要是听了这样的话,符大首长肯定会考虑的,但是现在却是直接摇了摇头。 “我在这边呆时间太长了,总得回大院住几天呢。而且,符生现在连媳妇都有了,还没和那些熟悉人打个招呼呢。” 第444章 符大首长在大院全是熟悉的人,但是之前胡幽和符生一直都没当回事,俩人就喜欢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个事情,在符大首长来还是满欢喜的。 踏实过日子的,在符大首长眼里,这才是最正经的事。可是,那些喜欢钻营的人,你能躲得过初,有的时候却不好躲得过十五。 这不,符大首长都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了。 每年过年的时候符大首长都要回大院的,今年却觉得没意思,没回去。尤其是符萧黎从胡家村回来后,说了好些在胡家村玩的。 符大首长还暗想着,明年就跟着一块去看看吧。 反正符生已经和符大首长提过很多次了,尤其是胡幽,更是说得次数不少,但是之前都被符大首长拒绝了。 但是,现在符大首长却一下决定了一年后的事情。 不过,符大首长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要带着符生和胡幽俩口子,去大院住一段时间。 所以符大首长现在想的并不是什么去上海看“红砖公寓”,而是让胡幽能愉快地跟着去呢。 胡幽身后可是有一大家子呢,家里也天天有人,特别的热闹。符大首长一想到,他们回大院后,每天都是一些没意思的人来,连符大首长都觉得没意思。 可是符生毕竟是符家的人,总要露面的。 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忙着不和人见,好些人都同符大伯那边打探消息呢,是不是符振军的地位受到威胁了。 对于这个事,符大伯可是不敢随意问的。要是让符大首长发起脾气来,他觉得有点兜不住。 可是符大伯之所以对这个事后来上心的原因,是被符大娘给烦的。符大娘在外面有人缘还有脸面,一是因为老爷子符大首长,二就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符振军。 可是,已经有好些话慢慢地传进了符大娘的耳朵里了,符生回来了,符大首长特别重视,符振军这个接班人要换人了。 前面两条,符大娘是没有在意的,这个事情在符家大家都清楚。 只是,外面有些的人说的第三条,可时不时都让符大娘有些紧张。 符大娘一紧张,就经常性地和符大伯叨叨几句,这一叨叨多了,符大伯也上心了。 后来在符振军回大院里的时候,符大伯还问符萧黎哪去了,好长时间没见自己这个宝贝孙子了。 符大伯说这话的时候,符振军的眼睛都是斜视的。 大概符振军的眼神太犀利了,符大伯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有些顶不住,就又旁敲侧击地问符振军, “外面的传言,你听说了吧?” 当时符萧黎还在胡家村那头野着呢,根本不会知道因为他的事情,自己爷爷居然要来胡家村接人。 当时符振军听了连一丝波澜和起伏都没有,情绪更是没什么变化,仍然是斜视着自己的爹胡大伯,轻幽幽地说, “你想去就去吧。” 符振军媳妇儿是个特别温和的人,什么都听符振军的,而且对于小儿子符萧黎能和胡家的兄弟学不少的东西,还是很赞同的。 现在大院里的孩子们,好些个除了疯玩儿什么也不干。 按说□□岁的孩子,确实是玩儿的年纪,但是符振军媳妇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从小就不太爱和别的孩子玩儿,性格上还挺像符振军的。可是,自从被符大首长带过去养了一段时间后,符萧黎性格不仅开朗了,还爱玩了。 不管玩的是啥,符振军媳妇觉得符萧黎终于像个孩子了。 本来是特别欣慰的符振军媳妇,在听到符大伯说了一堆胡家的不好,就特别的不高兴。可是,符大伯却是公公呢,符振军媳妇只能忍着。 符振军媳妇能忍,符振军不能忍啊。 符振军又是斜视着符大伯说, “噢,瞧不起村里人吧,人家可比你吃得好。况且,你又不是没去符生家吃过饭。” 符大伯被符振军狠狠的将了一军,立即就解释了一下,自己也是听别人乱传的那些话,特别的担心。 符振军这会儿眼神才算好了些,可说话声音还是那么稳,情绪更没啥起伏,轻轻地说, “我们是兄弟。” 符大伯反而被符振军给教育了,最后憋着一肚子火离开了。 虽然心里是气的,但是符大伯也算看明白,符振军和符生关系是超出想像的好啊。 亲情这种东西,你想拿刀砍就能断的吗,符大伯也就认了。 符大伯面对现实,不想管了,反正符振军是快四十的人了,不是快四岁。 符大伯这头觉得管不了,就撒手了,可是符大娘却有些不甘心。总觉得符生是占了符振军的便宜,可是却又同符大伯一个心理,符振军年纪那么大了,他们没法管。 符大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也没法去说符振军。 符大娘没法说符振军,后来侯家的人提醒了她,可以和符振军媳妇说。 符大娘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是符大娘因为一直不和符振军俩口子一起住,反倒是符振军现在住的地方却是符大首长在大院的房子。 符大首长在大院的房子特别大,符振军一直就跟在符大首长身边,所以符大伯俩口子一直就觉得很轻松。 但是,轻松了半辈子,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说话权。 现在的符大娘就琢磨着怎么同符振军媳妇说说这个事儿,可是她又没啥理由去符振军那里,或者说去符大首长那里。 后来又有人同符大娘说了个点子,让她去找符大首长,让符大首长回来住。一个大首长,总住在大院外面像什么样子。 对,像什么样子? “你说像什么样子?” 本来就打算回去的符大首长,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儿媳妇,胳膊拐到十八里外了,脑子里全是别人家的事儿,一点都不为自个家操心操心。 符大首长叉着腰,这会儿真是气坏了,一秃噜嘴,就说了气话。 “哼,我不仅要让符生俩口子跟我回去,我还要把符生妈接回去住。不管别人是咋想的,那温老头当年活的时候,和我是生死兄弟。”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符大首长说这话的时候,老郭歪了一下脑袋,紧皱着眉,咧着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确实是,这会儿把符生妈接回来住,那可是“啪啪”地在打符家老三的脸。 毕竟符家老三符弘隆,已经娶了狐狸精萧大乔。 噢,外面的人都叫她“萧大妈”。 这个称呼是胡幽见萧大乔一次就这么叫一次,也不知道被哪个多嘴的给听了去了,然后就整个街道的人都知道了。 然后呢,就是附近的人都知道了。 最后的最后,连大院那头家家户户也都知道了。 关起门来,一个个捂着嘴乐, “萧大妈,哈哈,叫得好。” 萧大妈这位同志,现在在郊外偏远地区的疗养院,做打扫呢。 “哼,活该她这样。” 胡幽刚才爬到梯子上,听到墙那头屋里面的符大首长在发火。是真发火,胡幽能听得出来,所以没敢跑门口去偷听。 站在墙头上的胡小弟,和坐在墙头上的符萧黎,也都竖着耳朵一起偷听。 三人刚才都听到说不仅要带他们一起回大院去,还要带着符生妈。 “噢,天爷啊。” 胡幽不由地就感慨了一句,这是要闹哪样啊。 明明符生妈来京都就是陪着胡幽的,并且,现在春暖了,已经到处是春意和小花花小草草都冒了出来。 符生妈和金兰俩个人,天天出去转悠,为的就是找个漂亮的景,好好画一画。 到现在,胡幽都觉得自己是个借口。 对,就是这样,一个借口。 胡幽想到这里,不由地咧了下嘴说, “哈,又不是认了干闺女,带回去作甚啊。温家老头都去逝那些年了,现在讲生死兄弟,嗯?” 胡幽一琢磨, “生死兄弟,啊,还是有道理的,一个生一个死了嘛。” 胡幽踩在梯子上瞎嘀咕,忽然就听到墙那头传过来老郭的声音, “符生媳妇,你这个主意不错嘛。老首长只有三个没用的儿子,确实没闺女呢。” 胡幽张了张嘴,想阻止,可是老郭就留下了一片背影了,人已经又进了屋里了。 胡幽扯了下嘴角,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真的就这么轻易地发生了。 胡幽转头看了看,同样快惊成一砣石头的符萧黎,而胡小弟却是一脸的无奈和不解。 符萧黎慢慢地问胡幽, “六婶婶,那我该咋叫人啊?” 现在符萧黎也学会了说“咋”了,胡幽扯了下嘴角,想了想说, “还是叫老婶儿呗,干闺女又不是亲闺女,随便叫。” 话是这么说,可是胡幽觉得符大首长这气性也太大了吧。平常虽然感觉脾气不算太好,但是倒没咋和符生或是胡幽发过脾气的。 胡幽又往墙上蹭了蹭,她可没胡小弟和符萧黎那本事,现在符萧黎都能从墙上跳下去,一点也没问题。 人小身子轻,而且还和胡小弟一直在练武,俩人算是有个瞎折腾的伴儿了。前几天胡小弟和那个什么庄四文副营长,练了几天,后来庄四文去做任务了。 也是因为这样,胡小弟和符萧黎也算是在家里能安稳呆着了。 胡幽三个人依然都是在竖着耳朵听呢,正好听到符大娘突然大声说了一句话, “爸,你说什么,那可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符大娘的恶意,胡幽离得这么远都感觉到了。符生妈做人正派,为人简单,就因为离过婚,连门都不能出了? 和胡幽想法一致的符大首长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这件事我决定了,认干闺女这事,我是认定了。” 第445章 符大首长倔起来,是谁也倔不过他的。 胡幽扒在墙头上听得一清二楚,撇着嘴哼了一声说, “我说么符生的脾气硬得跟石头似的,原来根在这儿呢。” 胡幽在这头自言自语呢,旁边的符萧黎动了下屁股,挨得胡幽近了些。用还有些童音的声音说, “六婶婶,你变聪明了。” 胡幽抬起手就要轻拍一下符萧黎的后背,忽然就听到一个很尖的声音喊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你想推我孙子?” 胡幽一看这个龇牙咧嘴的丑相的,正是符大娘。胡幽以前觉得她还过得去,算是个能接触的人。 可现在越接触得多,越是发现这个人脑子也有点不清楚。 胡幽先是撇了眼符大娘,随后轻声地“咳咳”了两声,对着墙那头地上的符大娘就笑了, “噢,你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你们声音可真够大的。那么我现在吧,就觉得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符大娘动了动嘴,想反驳一下,却没说出来。她怎么会想到符大首长那么大脾气啊,还不都是为了自家着想。 符大娘是知道符大首长比较偏心符生的,大概是没有想到一点也不能说一下子。 符大娘刚才本来想解释一下,她也是为了符家好。可符大首长根本不听她听,把她给轰出来了。 不过符大娘倒也不是说给旁边胡幽他们听的,实在符大首长那火气就跟坐了火车似的,“呼”地一下就出去了。 胡幽都没有给符大娘说话机会,而是站在梯子上朝着下面的符大娘又眦了下嘴说, “大娘,我家符生可贪心了。现在既是大首长的心头宝,将来还想着继承大首长的志愿。哎呀,一不小心就超过符振军了啊。真是的,我得说说他去,不要这么优秀。” “哼。” 胡幽懒得看她,妖么叽叽地哼了一声,就从梯子上扭着下来了。 胡幽不想理符大娘了,而符大娘也是表情不太好的狠狠地看了胡幽刚才站的墙头的地方。 符大娘这会儿又立即伸出了自己的两只胳膊,朝着墙头上坐着很安稳的符萧黎说, “小黎啊,快下来,奶奶接着你啊。” 胡小弟是一直站着了,这会低着看着符大娘的样子,立即就轻“哼”了一声。胡小弟一转身,就跳下去了,是跳到墙那头的自家院子里了。 而符萧黎先是看了眼符大娘,就看了一眼,啥话也没说,反而是坐在墙头上一调身,背对着符大娘,也同胡小弟一样,跳到那头院子里了。 符大娘看到符萧黎消失在墙头上的小身体,张了张嘴,“啊”了两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符大娘伸着一只胳膊,一只手捂在嘴上时,张牙舞爪的时候,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其实老郭已经站在符大娘身后好几分钟了,只是她在那咧着嘴说符萧黎,而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老郭眯着眼睛,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 “哎呀,符振军可真不容易啊。明明还不到四十呢,就得操八十岁的心啊。” 符振军不仅要忙自己工作上的事,而自己亲爸亲妈,有事没事就要闹一闹。 老郭都替符振军感到累,这人还是真不容易呢。 老郭微微摇了摇头,又对符大娘说, “其实大首长没想认啥干闺女,你们非要逼他。符生妈养大的孩子是姓符的,于情于理,大首长都要多照应照应的。可你们几个呢,一个个都五六十的人了,孙子也都不小了,居然为这么点小事闹。” 符大娘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也没觉得脸红。而是觉得符大首长手伸得太长了,照应符生就行了,还要照应一个妈。 符大娘也有自己的理由,她晃了晃脑袋,就问老郭, “大首长可是我们家振军的亲爷爷,怎么就给符生和他媳妇弄那么多房,我们家连个墙皮都没见着。” 说起这个符大娘更生气,虽然她也没觉得那些房子能值几个钱,但是就觉得不服气了。 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只是想着有个住的地方就行,没想过房产这一回子事。 可是胡幽托老郭给找的房子,是自个儿花的钱。可是,在符大娘他们这些人眼里头,那全是符大首长出钱出力的。 老郭知道符大娘的心思,可是又不能说得太清楚。 噢,符生俩口子和符振兴老些年以前,就在一起做事情了。 那这样一来,不就把符振兴给兜进去了,也让这些人都知道符振兴腰包里鼓鼓的。 符振兴这两年是更不爱管家里的事了,不是大伯家就是三叔家的。一出又一出,没完没了。 要是这些人都知道符振兴这么些年一直做的都是自己的事,那肯定要把符振兴家门给踏破了。 那符振兴的钱兜子不仅保不住了,还有可能会被外人知道这个事,到时候符振兴其它杂七杂八的事,也都会被人顺藤摸瓜的查出来。 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会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不可能做到一点点痕迹也不留的。 现在的符振兴对外都是在为符振军做事,不管是杂事,还是管出口的事。全部打着的是符振军的幌子,掩耳盗铃。 有的时候不怕人惦记着,就怕自己人挖坑。 老郭是非常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且老郭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明白人的阴暗面。这些人只看到符振兴得了好处,却看不到符振军很多花钱地方都是符振兴给拿的,也看不到符振兴时不时还为家里的这些人弄些好东西。 这些全都通通假装不知道,就想着别人怎么会得这些个好处。 所以,这些人也通通看不到胡幽一直很照顾着符大首长,这两年把符大首长给照顾得白白胖胖的,脸色红润,走路带风的。 不只是符大首长的一些老毛病都没了,连老郭也是。 老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指着门说, “行啦,认闺女的事都是被你们逼的,现在谁也别说啥了,赶紧回去反省吧。” 符大娘气哼哼地回去了,不仅回去了,还去找了一趟老二家的。 噢,也就是符振兴的亲妈。 符振兴的亲爸符二伯,这人是个万事不管的闲人,工作也是做的是闲职。他不像大哥符胡大伯那么“能干”和爱交际,符二伯就爱做学术研究,更是啥事也不管。 符二伯也是在部队上工作,只是在科研单位,所以每天倒是能回家。一回家就和媳妇符二娘一起琢磨着怎么改善生活,今天一起用科技理论改良个锁头,明天用科技知识修个收音机。 符二伯和符二娘每天就倒腾家里的事,外面的事就听一耳朵,从来不往心里去。 尤其是符振兴多次强调,让他俩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外面的事掺和不起。 俩个爱好科学的人,你即使让他们掺和,他们也没那精力。 所以在符大娘找上门的时候,符二娘手里正拿着一螺丝刀观察呢。 之前符振兴带回了一本书,就是讲各种工具使用的书籍。 实在是太巧了,那本书是曲明老头辅助编纂的。 上面就详细说到这个日常生活工具的类别,而就螺丝刀这一项,就有几十种用法。 不仅符二伯觉得眼界大开,连符二娘都是。 俩人一有空,就拿张纸写写画画的,玩儿得可开心了。 这不今天符二伯还没下班呢,符二娘自己提前研究起来了,而符大娘却拿着几颗桔子进来了。 符大娘是知道老二家俩口子的习惯的,先把桔子往桌子上一放,正好把符二娘能看到的螺丝刀给挡上了。 “嗯哼。” 符大娘伸手剥开了一个大桔子,分了半个给符二娘,然后这才絮絮叨叨地把自己在符大首长那里听到了说了一遍。 其实符大娘是不太敢跟别人说这事,要不然符振军准得找她来。符大娘还是挺怵这个儿了的,有的时候觉得简直就是仇人。 为啥呢,就是因为符振军现在住的那大的房子,好大好大的,一共有五层的,还有个特别大的院子,却不让他们俩口子住进去。 而符振军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这是首长的居所,我是给看房子的。” 所以呢,这房子要住什么人,得符大首长说了算。 符大娘是一直想住进去的,可以更威风啊。耍威风的事,谁不爱做? 符大娘是想让符二娘也跟着耍耍威风,叨叨完了,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说, “凭啥让他个最小一辈的跟着住进去,我们就干瞪眼。” 符二娘先是慢慢地把半个桔子吃了,随后用手把那几个挡着她看螺丝刀的桔子都给推开了。 一边看的时候,符二娘就用很慢的语气说, “因为他是符生啊,小时候能尿到大首长脑袋上,还能让大首长哈哈大笑的人呢。” 符二娘这人还是挺门清的,知道自己和自己家孩子,不能和人家符生比。当然,这些年符振兴捞到的一些好处,多少也透露给他们俩口子了。 尤其符振兴不仅经常带羊毛衫和各种稀罕吃的,更甚的是,有一回给他们俩口子一人一块金砖。 那大的金砖呢,晃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睁眼说着瞎话的符振兴,站在那都在一直颠来颠去的,露着白牙笑着说, “爸,妈,这可是小六给的啊。就这大金砖,一块十斤呢,给了我好几块呢。” 符振兴一看自个爸妈一脸相信的模样,随即就笑得更欢实了, “爸妈,你们说这金子好不好啊。” 一向只爱科学的符二伯立即大声地说“好。” 这么大金砖头,能不好么。真是见钱不开眼的,那都是真傻子。 可符二伯和符二娘是正常人啊,哪能见这大块的金砖能不开眼呢。 符二伯和符二娘都收下了符振兴送来的大金砖,而且也保证保密了。 符振兴说的小六自然就是符生,所以符二伯俩口子就觉着兄弟们关系好真是好啊。 所以呢,心里头很有数的符二娘在听完符大娘很不服气的话后,就又轻声的说, “这个事情吧,可不好比的。我们平时了不在大首长跟前儿,所以呢只觉得大首长是偏心符生的。可是,说到这孝顺呢,我们这些人,反倒也是比不过人家符生小俩口的。” “怎么可能?” 符大娘自认为是很孝顺符大首长的,符大首长不管说什么话,从来不敢顶一字的。 符大娘心里头和其他人想的一样,以符大首长的地位来说,啥也不会缺,他们只要听话就成。 但是呢,符二娘后来却琢磨出些味儿来了,主要还是符振兴说得多了。 符二娘自知在很多方面是比不上别人的,也从不想着攀比,所以就同符大娘说, “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大嫂,你自己不清楚吗?” 第446章 符大娘是从符二娘那里气哼哼地离开的,她可不觉得符生孝顺。再反过来说,在符大娘眼里,孩子孝顺爷爷,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这么正常的事,怎么就被说得好像他们这一大家子没几个孝顺的呢。 符大娘不服气,可是她没敢找符振军去唠叨。但是,现在是要被人骑在脖子上了。 符大娘一回到家里,就给老三符弘隆去了个电话。 这边符大娘又在瞎忙乎她的事,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一走,符二娘也拿起电话拔了一溜熟悉的号码。 符二娘打给了自己的亲儿子,在电话里把听到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符二娘总觉得不太放心,这一年来家里算是消停些了,可是符大娘这人被人赞美久了,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身的毛病。 符二娘也把自己担心的事同符振兴说了, “你说要是你三叔知道符生妈要被认闺女的事,会不会发疯啊。” 符振兴听了后就觉得眉毛一跳一跳的,这个事情怎么说,应该算是件好事吧。 抛开别的不说,以温家和符大首长的关系,那认个干闺女太正常了。 其实有这层关系在,即使是三十多年前,认干闺女也不差啥的。但是,现在却是有一堆阻力。 符振兴是真为符生妈着想,倒是忘了这一大堆的称呼,或是辈份的事。 符振兴伸手又拿起了电话,打到了符大首长那头,不过是找胡幽的。 胡幽是没想到好长时间没见的符振兴居然找她,胡幽在听到符振兴说的后,就觉得有点奇怪啊。 胡幽对这种事可算是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 “小三哥,你要不去给查查,谁在后面兴风作浪呢。听老郭说符大伯都打来好几次电话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符振兴又立即夸赞了几下胡幽,然后告诉胡幽他们在城乡合作社的房子都盖好了。 胡幽一听,眼睛立即就眯了起来,一个没忍住就“嘿嘿”地笑出了声, “哎呀,小三哥,你终于弄好了。” “嗯,是啊。” 符振兴不仅弄好了,还找人都给收拾出来了,就等胡幽去看呢。 胡幽现在倒不是不放心那地方,而是对于现在帮忙养猪鸡羊的人,心里头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胡幽给拿过去的饲料,都不是普通的东西。 这个符振兴却是让胡幽放心,对于这个事符振兴心里头也是很有数的。 符振兴和胡幽简单的说了下情况, “一共就俩人,都是符振军给找来的。嗯,怎么说,反正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 胡幽听了虽然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是符振军这人办事从来都是特别牢靠的。 胡幽又问了下现在养活牲口的情况,随后胡幽又问了建的外墙的事。 符振兴同样告诉胡幽放心, “你那个大猪和别人不一样的,就前几天,那大母猪,每只都下了三四十头的小猪崽子,而且个头还大。” 符振兴原先是没见过下猪崽子,这次跟着看了看,算是开了回眼,那小猪崽就跟掉豆子一样痛快。 “扑通、扑通、扑通”地,左一个右一个,一会儿一大堆的小猪崽子都下来了。 然后让俩个负责养这些牲口的,拿来胡幽早先给调配好的饲料,分别又喂了母猪。 符振兴在这边呆了大半个月,把所有最后收尾的事情全部结束后,然后再看那些猪崽时,发现已经长到快有他腿高了。 符振兴确实是很期待年底的出栏杀猪啊,那时候还是很有意思的。尤其现在都不需要再跑到胡家村了,而所有的事情也变得简单得多。 但是,现在要面对的事情,就是符大首长认干闺女的事。 符振兴忽然就想到个问题,马上就问胡幽, “小弟妹啊,那婶儿那头是咋说的呢?” 胡幽“呵呵”了两声,立即就告诉符振兴一个事实, “我妈和我三嫂大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那就是说这个事儿,有可能还不成呢,因为要被认闺女的当事人,一直不知道这个事儿,甚至还没有在家呢。 符生妈那个不沾尘土的性子,符振兴是知道的,也是跟着胡幽“呵呵”地笑了两声说, “行了,明天我去接你,你到这边来看一看。另外,你不是和符生要去陪我爷爷到大院住一段时间嘛,到时候肯定会比较忙。现在还有什么要办事,先赶紧办了吧。” 符振兴的提醒还是在理的,胡幽想了想,她现在最大的事,就是要给大嫂庞医生钱的事儿。 自己亲爸亲妈现在是一点也不想管大哥大嫂的事,主要是二嫂未静很听话,而且胡四一直都带着小虎呢。 胡四俩口子结婚到现在,这么些年也没操过什么正经的心思,现在更是不会给自己添累了。 一个孙子小虎,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胡幽这边和符振兴挂了电话后,就拉着老郭说了几句, “郭大叔,我觉得要不算了吧,我妈那头吧,我感觉她平时连符家的人或事听都不想听。当初符振兴刚去见我妈的时候,差点没被轰出来。” 当年符振兴到胡家村找符生的时候,就差点被符生妈给赶出门来。要不是当时符生给说了两句好话,符振兴可能连门都登不了的。 后来一来二去的,也慢慢地混熟了,脸蛋更厚了,符振兴也摸熟了符生妈的脾气。 只要不提符家的事,不提符家的人,不说和符家有关的任何事,一切就都没问题。 胡幽把这些个看着是小事的事,一一的都和老郭说了。胡幽有点为难地说, “我觉得我妈会很为难的,你要不和大首长说说。” 胡幽也是在和符振兴说话的时候,听到符振兴说胡家村如何如何,突然就想到了当时符生妈一听姓符的,就脸色阴得不行。 那么好性格的一个人,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还有离婚了,还要被人堵截打杀的,最后跑到了村村里面去过平静的日子。 胡幽想想,符生妈肯定是不愿意的。 虽然这个事还是要问一下的,但是胡幽不准备去问。胡幽朝着老郭摇摇头说, “郭大叔,我去问很不合适啊,我可不能惹我婆婆不高兴呢。我婆婆要是不高兴,符生不高兴可咋办啊。” 胡幽说这话的时候,斜了一下皱起了眉的老郭,她心里头想的却是,这种得罪婆婆的事,她可不会干的。 虽然符生妈不是什么恶婆婆,对她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对她的生活也不会指手画脚的。 甚至胡幽说让符生做上门女婿,符生妈都觉得好。 因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觉得从另一个角度让姓符的不舒坦。不过后来没啥人不舒坦,即使是符大首长知道后,也没太当回事。 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带着一脸笑容的符生妈和三嫂金兰回来了,俩人边走边说着今天看到的开着的花,是非常适合画出来的。 尤其是金兰,在符生妈的指导下,绘画能力眼见着一点点提升起来了。 胡幽对着刚的俩人,露出一个人很亲近人的大笑容, “妈,三嫂,赶紧吃饭吧。” 胡幽吃了晚饭稍收拾了下,就去洗澡了。 把自己洗干净了,胡幽回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要送给大哥大嫂的东西。 胡幽先联系了系统,又问了系统去看的情况怎么样了。 “叮”地一声,系统立即就上线了,和胡幽说了一下自己了解的情况。 “主人,在未来科技时代的空间交易市场中,黄金已经没有那么值钱了。所以去购置一些,还是挺划算的。” 对于胡幽来说,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现在,黄金都是没比这再好的东西了。 而黄金这种硬通货,在未来科技时空没那么抢手的原因,还是因为太多了。 胡幽所呆的时空,所有国家的资源都来源于一颗星球。而在未来科技时空当中,所有资源来源于数不清的星球。 胡幽用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脸蛋,那这么说来,多买点还是很合适的啊。 胡幽让系统马上换了一些,虽然听着系统报的花掉的钱的数额是满大的,但是胡幽用眼睛看着系统的账户余额那个位置,却没有见金额变少,却还在不断地跳着涨。 胡幽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系统的空间交易市场里的店铺,到底有多少好东西了,反正之前处理好的古董,以前各类书籍,一批又一批地列入到了自己的那两个店铺当中。 胡幽现在都没有兴趣去数到底系统的账户余额里,有多少个零了。 “主人,弄好了。” 系统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正好打断了胡幽的思考。 “嗯,都装盒了?” 胡幽也让系统弄到一些装大金条的盒子,特殊材质制作的,掉地上都不会磕坏一个角。 胡幽拿出一盒子金子来,用手提了下上面的提手,没提动。按说百斤的东西,她还是能提动的。 胡幽又试了试,还是没提动。 “啊呀,我就不信了。” 胡幽鼓着脸,她就是不信了,不就是密度大一点嘛,咋就和提麻袋不一样了。 即使是一盒子装一百斤的大金条子,也不至于提着的时候是纹丝未动一下。 胡幽这回伸出两只手,用力提了一下,嘴里还喊了一句, “哎哟娘的,我提,给我提。” “你提什么?” 符生忽然就进来了,把站在炕沿提盒子的胡幽立即就吓了一跳。 本来是撑着一口气,要用两手把大金盒子给提起来的,结果因为符生忽然出声的原因,一下就没提起来。 而胡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指着有着把手的盒子说, “来,你来试试看。” 可是符生却不知道胡幽又在搞什么鬼,他今天接到了个小任务。虽然对于这种事,符振军不应该找他,但是符生却听到符振军和他说了一句话, “唉,符生啊,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困难特别多,但是为了抓住那些人,确实也需要你媳妇的帮助。” 符生就不明白,他们的任务,怎么就扯上自己媳妇了。 而符振军却是苦笑着说, “我们这几个任务是一点风声都不能透露的,所以呢,不能从任何渠道弄钱。我记得,你媳妇上次和我拍胸脯说过一句话。” 一听符振军说这话时,符生就觉得自己的两条眉毛连着跳了好几下,抿了下嘴不由地问, “她到底说啥了?” 符振军却是眯了下眼睛,并没有直接回答符生的问话,而是说了一句很莫测的话, “你回家去问吧。” 第447章 符生一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胡幽背对着门,嘴里在叨叨着什么。 符生不由地就问了一句, “媳妇,你在做甚呢?” 胡幽把提不起的盒子用手轻轻拍了拍,又把两只手甩了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好些天没见的符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符生咋瘦了呢,而且也黑了。 好不容易养得白白的符生,又朝着黑煤球的方向奔去了。 胡幽一想到这个,就被吓了一跳,跑到符生跟前,拉着符生的手说, “符生啊,你到底做啥任务了,可把你给黑的?” 符生一听立即就乐了,上前把胡幽的一只手拉过来亲了两下,又搂着胡幽可亲了一会儿。 不过一个很不协调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这时刻的美好。 “咕噜,咕噜,咕噜噜……” 符生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胡幽低着头“嘿嘿”地笑着把他给推开了。 胡幽笑了一会儿,就给符生去下面了,冰箱里还有前两天做好的荞面,而且还有一碗肉酱。 虽然荞面用羊肉做底汤最好吃,可是现在也来不及了。 家里的酱也是肉酱,符生连汤带面吃了两大碗。 胡幽伸手摸了摸符生的肚子说, “啊呀,你这肚子吃了这么多东西,居然都不见鼓起来。简直就是海量啊,哈哈……” 胡幽是嘻嘻哈哈地和符生又回屋了,符生先去洗澡间洗了一会儿,本来还想拉着胡幽给他擦背的,却被胡幽给拒绝了。 胡幽送了两捆菠菜般的眼神给符生, “想啥呢,我在屋里的炕头上等你哦。” 这个“炕头上等你”可不是白喊,差不多也就十来分钟,符生就洗巴得干干净净的。 等一进了屋,符生却发现胡幽是坐在炕头上的,还冲着他招着小手手。 胡幽的小肉手大概已经成为她的特征了,都这么大个人了,一伸出手,不仅是白白的,还有很深的肉坑坑的。 胡幽的小肉手一招呼,符生立即就走到了胡幽的跟前儿。 符生伸手就要去搂胡幽,却被胡幽给躲开了。而胡幽的那只白白的小肉手,正指着炕沿上的一个长方盒子。 胡幽眯着眼笑着说, “符副营长啊,你看看你能提得动吗,你试试啊。” 符生了没多想,反正一会儿胡幽肯定会告诉他的。符生走过去,一伸手先试了下重量,差不多了解了,立即就一用力。 “啊,你。” 胡幽咬着牙,真想说,真是太气人了。 符生是看着毫不费力地就把那个大盒子提了起来,而胡幽却是咬了两下牙,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既然提了起来,那这盒子里的东西就归你了吧。” 胡幽说得是有气无力的,惹得符生“呵”地笑了两声。再低头看炕沿上的盒子时,发现这不仅是个长方盒子,而且还有点高度呢。 符生伸手稍微地摸了摸,随后又用手比了下高度,感觉差不多有十四五厘米的样子。长呢大概接近三十厘米,宽是十多厘米。 而在这个长方形灰色盒子的侧面,有一个突起的摁钮。按照符生对这些东西的了解,肯定是一摁这个摁钮,就能打开盒子的。 符生先看了胡幽一眼,还笑着问胡幽的同时,伸手就轻摁了那个突起的银色摁钮。 符生也没觉得里面能装什么,随意问的时候口气还很平常和轻松的, “噢,媳妇啊,你放啥好东西啊,就这么舍得送我了?不会是,不是……” 符生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倒不是被盒子里面金光闪闪的亮度给闪了一双眼,或是因满一盒子的大金条子而吃惊。 而符生所惊异的是,刚才胡幽说的那句话。 符生手一推,“啪”地一声,长方的灰色盒子被立即盖上了。 符生紧了一下眉,看着一脸笑的自家媳妇,要不是她每天呆在家不出去,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偷听自己和符振军的说话了。 符生想了下,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了, “巧合啊。” 真的是太巧了,今天符振军给他安排了个小任务。而这个任务从符振军那里说出来的时候,被称为是“小任务”。 但是,对于符生而言,和自己媳妇要钱,那可是个“大任务”啊。 符生也不由地抬手挠了下自己的眉毛,实在眉毛连着跳了几下,有些难受。 符生学着胡幽刚才“吁”了一声,挨着胡幽挤着坐着了。符生想了想,就问自家媳妇说, “符振军今天说你以前和他拍胸脯说过一句话?” 胡幽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 “我说过的话太多了,你说哪句啊?” 胡幽这话一出口,符生反倒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是胡幽不承认,或者是不记得,那这个事就不太好办了啊。 符生想了想,就把符振军说了话,又说了一遍。 “啥?” 胡幽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吧,又同符生说,而且让符生再说一遍。 “符生啊,你可不能说谎啊,你再说给我听一遍啊。” 符生再次伸手挠了挠自己的眉毛说, “符振军说你曾经和他说过,如果他负责的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要是缺钱的话,可以找你。” 胡幽用手又挠了挠自己的脸,刚挠了两下,手就被符生给抓住了。符生轻声地安慰着胡幽说, “媳妇,都知道你有钱,说不定是他瞎说呢?” 胡幽慢慢摇了摇头,想了想说, “别的人能瞎说,估计符振军不会。有可能我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我说的可是‘危险任务’。” 胡幽看着符生就问, “咋,你们真缺钱了?” 符生琢磨了一会儿,想了想说, “是李工的事,他现在已经沿着一条线,抓到了不少的线索。可是,他现在需要大量的钱。” “噢。” 胡幽完全明白了,原来是那个李工到了外面,在资金上断链子了啊。 可是让胡幽没想到的是,符振军还真缺钱呢。 符生摇了摇头说, “他不缺人民币,他缺的是外汇。可是李工要的量大,如果符振军去弄这些东西的化,恐怕被别人发觉这个任务。” 是啊,这个时候还真是不合适呢,要是再过几年,外汇之类的东西,流行了起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了。 毕竟现在那些穿绿衣裳的人,还总喜欢乱窜呢。符振军真要是被这些人盯上了,不喝一壶,也得来个小半壶的。 这个时候,不仅是对个人影响,对家里其他人也照样有影响的,尤其是符大首长。 胡幽是完全明白的,这个时候能避则避的,才是上上策呢。 胡幽一个劲地点头,完全同志符生说的。 而且胡幽本来就是要把这盒大金条子拿给符生的,胡幽伸出一只手推了推这个灰盒子,却还是没推动。 胡幽立即就咧着嘴笑,和符生说, “本来我想着你总出门,肯定要用钱的地方。我就想着把这个给你拿着的,反正这个是给你了的,你爱给谁就给谁吧。” 胡幽和符生说完这些话,也没管有些发愣的符生,而是一个打滚就翻到了炕里头。 这时候胡幽在炕上打滚的同时,就用意识流联系到了系统。 “小面啊,就你上次说的能兑外汇的啊,那就来点儿吧。” 胡幽被符生摁着翻了大半晚,最后又被符生搂着光溜溜的一起睡了。 不过第二天早上符生并没有走,是被符大首长叫过去了。 胡幽醒来后,刚收拾好要出去,却见符生脸色不太好的进来了。胡幽最知道这个时候该干啥了,立即就上前拉住了符生的手说, “咋的了,和谁生气呢?” 符生先是一脸的无语表情,随后又叹了口气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首长为什么非要认我妈当干闺女?” 胡幽一听就乐了,一只手捂着嘴,“咯咯”地笑了几声。可是又看了看符生的脸色,这才说起了源由, “唉,具体到底是谁给乱传的,这个找到瞎传的人,大概符大首长就不想这么折腾了。” 本来人民外部矛盾,被有心的人引战到了内部了。现在倒是好了,矛盾被暂时压下去了,却是让符生头快成六个大了。 符生“嘶”地吸了两口气,一只手摁着太阳穴,轻声地问胡幽, “我妈昨天听说这个事后,有什么反应?” 胡幽抿了下嘴后,才用更低的声音说, “我觉得吧,这个事情我说不合适,我就让郭大叔他自己去说了。而且我表示了立场,咱妈是不可能同意的。” 符生在听了胡幽的话后,在看到她瞪着眼睛说自己的立场,立即就笑出了声, “呵,肯定不能同意啊。别看现在事情都挺简单,以后复杂着呢。” 胡幽立即就附和点头,一直称赞符生说得对。 “啊,符生你好厉害哦。” 虽然拍了符生的马屁,但是胡幽心里头确实是这么想的。过几年形势会越来越好的,那符家肯定会越来越好。 既然是这样,好些人的腰板肯定会越来越直,下巴抬得会越来越高。 胡幽想到这里时,就捂着嘴和符生说, “到时候符大娘这只老母鸡的尾巴,估计要翘到天上去了吧。” 符生轻“哼”了一声说, “她啊,估计到时候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可又说到符大娘瞎折腾的人,符生就想到了一个, “还能有谁,符弘隆呗。不过这个事,我得告诉符振军。要不然,照着符弘隆这么瞎折腾,很影响符家的。” 胡幽一听,眼珠子转了两下, “不会又是为了那个萧大妈吧?” 符生点点头说,“有很大的可能。” 符生又出去了,最后也没有说到底和没和符生妈说这个什么认干闺女的事。但是,符生去找符大首长聊了聊,又给符振军打了个电话。 在和符振军通话的时候,就听到符振军“嗯”了两声。 随后,符振军和符生说, “与李工联络的下一步的任务,现在还没有特别合适的人。” 符生听了,也是很平静地“噢”了一声。在和符振军通话结束时,符生又问了一句, “大概要多久?” 可是符振军却没有回答确切的时间,而是告诉符生, “萧大乔的事,你交给我办吧。我保证她至少十年内,不会有机会再随意出来蹦跶。” 符生的眼睛闪了闪,反而问了一句符振军, “十年的时间不算长。” 符振军在电话那头却是轻声地笑了, “可是这十年,可以让你完全腾飞起来。等她能重新回到京都的时候,早已不能以现在的姿态和眼色来看着你的。” 符振军的话,让符生想了几天。这几天符生又回了一趟家,却发现胡幽没在家。 而符生在打开炕柜的时候,在那个放着大金条的长盒子旁边,看到一个蓝色的布包。 第448章 符生知道胡幽喜欢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看到放金条的盒子旁边,居然有个布包,卷着什么东西似的。 符生伸出手捏了捏,感觉里面像是纸。 符生把布包拿了出来,又再用手捏了两下,才把布包慢慢地打开了。 本来只是出于好奇,可符生在打开布包后,人整个就惊呆了。 钱,全是钱。 不过没有一张是RMB,全是外币。 符生还是认识点钱的,因为要出任务,专门学过的。 胡幽这一大包钱,一共四捆,两种钱币。 美金一百元的两捆,英镑五十元的两捆。 符生预估是美元两万元,英镑一万元。 符生又不淡定了,在胡幽这里,总会发生让他觉得人生会在现实和幻想之间徘徊。 符生用手摸了摸钱,想想应该是真的吧。 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过□□的事,而符生之所以会觉得有一丢丢假的可能,是因为这个量也太大了。 但是,符生又一想,几乎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这么多美金和英镑放在一起,看来胡幽是给他准备好的。可是符生这会儿却是把钱一包,提了那一箱子金子就走了。 符生是没来得及和胡幽说一声,而胡幽这会儿却是和胡小弟,还带着符萧黎,在吃涮肉呢。 不过今天是符振兴请他们几吃的,他们刚从城乡合作社那头回来。 胡幽根本不知道符生在家里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而胡幽感觉到符生有好些天又没回家的时候,这时候才发现大炕柜里面的钱不见了。 当然,胡幽是不会认为有人偷拿的,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啊呀,糟了。” 胡幽想的是那些外币被发现了,因为连装外币的布包都不见了。 胡幽着急忙慌地去了旁边院子,正好老郭也过来,俩人差一点就撞上了。 胡幽立即就问老郭, “符生呢,这几天有没有回来?” 老郭当然是前几天看到符生了,也知道符生去哪了。但是任务的事,是不能让家人知道的。 老郭还是摆着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指着厨房就问胡幽,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糊锅的味道?” “啊呀。” 胡幽这才想起来,刚才煮了一锅粥。 锅都能给煮糊锅了,老郭眯着眼睛看着转身跑进厨房的胡幽,不由地吐了口气。 等胡幽把糊锅端了出来,放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就听到老郭站在旁边慢悠悠地说, “哎呀,天色真不错啊,什么都没觉得夏天都来了。” 京都的初夏还是挺凉快的,胡幽就和老郭说了几句关于夏天的事。 “这要是在我们村子那,这会儿还凉着呢。” 京都很多人都穿上薄衫了,可是在胡家村啊,这个时候都还穿着两层呢。 而且胡幽发现,现在已经有人开始穿的确良的衣服了。 的确良的衬衣啊裤子啊,在七八十年代可流行了好些年呢。 这个年代叫的确良,其实就是后世说的涤纶,不太透气。 而且这个年代的城里人,喜欢穿喇叭裤。 对于喇叭裤的喜好,可不分男女的。男人女人都穿,就是面料嘛,有棉布的,也有的确良的。 胡幽也给家里人每人做了一条喇叭裤,不管男的女的,都是微喇叭的。只是,没有用的确良,看着凉快,实际上穿着还有些闷热的。 胡幽找了点质量好的薄棉布,质量好也透气。 颜色都差不多,不是灰的就是蓝的。 胡幽手上有好东西,可是不能拿出来给人做衣服的,羊绒衫的事就够打眼的了。 不过胡幽做的衬衣和裤子倒是挺受欢迎的,连符大首长都穿着新衬衣和衬喇叭裤,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符大首长在院子里转完了,正好看到胡幽和金兰端着饭出来了,他们要在院子里吃饭。 今年夏天的葡萄叶长得更大了,整个前院都被遮挡得特别的凉快。 胡幽和金兰把饭碗都放到了桌子上,符大首长和老郭也坐上去一起吃饭了。 今天吃的是凉面,符萧黎学着胡小弟一样,吸溜面条都是“滋溜溜”的。 符大首长今天吃得很慢,吃了几口后,忽然就同金兰说话了。符大首长平常话特别的少,连同胡幽讲话都不多的。 符大首长轻声地问金兰, “金兰啊。” 因为胡三哥现在是符萧黎的老师,所以叫别的都觉得别扭,就直接叫金兰了。 今天符生妈没在家里,大早上又出去了。今天是一个人出去的,应该是去转悠风景了。 “金兰啊,我问你个话啊。” 符大首长的话一问出声,金兰立即就挺直了背,一副要好好听的样子。 符大首长看着是很随便问问的,吃饭嘛,总要聊点啥的。 “金兰,最近胡家老三回来的多吗?” 金兰想了想,轻声地说, “噢,回来得不多。” 金兰又赶紧给补充了一句,特别担心是因为胡三哥回来的次数少了,耽搁了符萧黎的学业。 “小黎每天的功课,老三都提前给安排好了。这次给定好了一个月的功课,差不多再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胡三哥即使一个月不回来也没事,符萧黎的功课都安排好了。甚至还包括胡小弟的,都没有落下。 符大首长听了后,立即缓缓地点点头说, “嗯,现在情况在好转,他们也都比较忙了。” 符大首长说的“他们”,胡幽听了眼皮就连着跳了几下,有些控制不住的跳。 胡幽这会儿忽然觉得不仅眼皮跳,连心也有点发慌了。 胡幽用眼睛看着符大首长,却是抿着嘴不说话。符大首长拿起筷子刚挑了一筷子凉面,就看到了胡幽的表情。 符大首长仍是和平常一样,白了眼胡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是想问符生吧,他应该挺好的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不去问符振军?” 胡幽撇了下嘴,把筷子在桌子上戳了两下,不满意地嘀咕, “这话听着我咋就一点也不信呢。” 胡幽的话不仅她自己不信,连胡小弟都不信。胡小弟也是同样挑了挑眉毛,转了几下眼珠子,用眼睛微微斜了下符萧黎。 而符萧黎自然是收到了胡小弟的眼神,立即就眨了眨。 而这个时候也没人看到胡小弟和符萧黎的动作,胡幽是抿着嘴瞅着假装啥也不知道的符大首长,随后又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老郭。 现在老郭的脑袋上可是乌黑一片啊,可不像刚认识的时候还有点光亮呢。 胡幽可是好长时间没见符生了,因为这段时间胡幽也在和符振兴忙着城乡合作社那头的事。 差不多是建了个小型的养殖场了,几乎是啥家禽都有。鸡鸭猪羊,个个都长得肥壮结实。 胡幽带着胡二哥和二嫂未静去看的时候,俩人还指着另外一大片的空地问,是不是在那种一大片菜比较好啊。 胡幽说当然好啊,当时就把种籽给留下来了。 不过留下来的还有胡二哥和二嫂未静,他俩现在闲得没啥事干。连小虎都有点嫌弃他俩了,整天的来回瞎晃。 小虎现在有胡四就行了,胡二哥和二嫂未静俩人,都被孩子给嫌弃了。 俗话说得好啊,远香近臭。 胡二哥和二嫂未静,弄了几天种菜的事,回到家后,被小虎直接就扑进怀里头了。 随后,胡二哥就觉得以后经常去那头看看还是比较合适的。 胡幽后来又给提了些肥过去,胡二哥又带着二嫂未静去了几趟种菜和养牲口的那头。 也是因为这样,胡四俩口子也是每天的在家很忙乱的,既要照顾小虎,又要收拾这么大个院子。 尤其是胡幽还给弄了个大冰箱,这玩意儿就够胡四俩口子新鲜一阵子的了。 胡幽在脑子里想着家里的这些事儿,手里的筷子都快要戳断了,可是符大首长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还是那句话,“哎呀,符生是我孙子,不是我部下,你有问题去找符振军嘛。” 又是一句“你找符振军”把胡幽给打发回来了,可胡幽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 符生以前做任务,虽然不会说是什么任务,但是会说个大概时间。这次是把金子拿走了,人也就跟着消失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胡幽突然“哎呀”了一声。她怎么给忘了,符生是要把金子给那个李工的。 “哎呀,我的娘额。” 胡幽突然站了起来,张着嘴,一脸的吃惊。 胡幽把手里的筷子一扔,就往门外跑,刚跑出去两步,就被胡小弟给拽住了。 胡小弟拉着要急匆匆地离开的胡幽,赶紧就说, “姐,咱大哥晚上才回来呢。给小石头的金锁,晚上再送去吧。” 胡幽前几天在和系统又说起金子的事,忽然又想起来给小虎做金锁的事。 按说小虎都一岁多了,应该是可以戴这些东西了。但是,现在这个年代这东西还是很扎眼的。 胡幽就弄了个一老虎图像的金锁片,送给小虎戴的。不过胡二哥还是听了胡幽的建议,在家里戴戴,别出去让人看见了。 胡四媳妇现在因为没啥事,天天和胡四一起带着小虎。不像是在胡家村,她还能有个闲窜的地方。就这么一来,带来带去的,就带出了感情了。 胡幽媳妇“哈哈”笑着,就夸胡幽, “唉呀,还是我闺女本事大啊,这么稀罕的东西都能弄到。哈哈……” 据符萧黎说,见过几次胡四媳妇,总是一副张着嘴笑的样子,怪吓人的。 这会儿胡小弟拦着胡幽,就是差不多和胡幽想到一块儿去了。胡幽好多事,都是不瞒着胡小弟的。 胡幽也反应过来胡小弟说的意思了,立即就收回了腿说, “是啊,大哥今天就能回来一趟呢。” 第449章 胡幽一转身说到胡大哥要回来的事时,正好看到胡小弟在冲着她眨眼。 胡幽心里完全明白胡小弟的意思,他们不管干啥,要悄悄的来,可不能让这俩老头知道了。 胡大哥自过了年之后到现在,这是第二次回家来了。 在胡幽看来离这么近,居然这么久才回家一次,不过这要是看跟谁比了。 就刘文那大嘴巴,还在那白呼呢。跟刘文这个一年都回不了家的人相比,胡大哥这是高级待遇啊。 晚上胡幽去了庞家,果然就感觉到胡大哥是回来了的。而刘文呢,正坐在院子里和庞师长说训练的事呢。 胡幽看着是又高又黑的刘文,都快认不出来了。长得太快了,而且看着壮实了不少呢。 而刘文在看到胡幽时,咧着嘴和胡幽挥手, “小宝,你咋还这么低呢?” 胡幽眯着眼睛盯着刘文笑得很得意的脸,这么多年不长个,也不是她的原因。 “哼,我们家小时生活不好,营养跟不上啊。再说了,在我们村,像我这样个头的不少呢。” “哈哈……” 刘文是直接笑了,刘文一边笑还一边说, “我能不知道胡家村吗,我媳妇就是你们胡家村的。” 胡幽眼珠子瞪得老大,之前是听说刘文过年的时候家里给找了个媳妇,没想到居然是他们村的。 只是今年过年的时候胡三哥结婚,乱七八糟的事也多,居然不知道同村还有人结婚呢。 胡幽摇了摇头说, “刘文啊,我还以为你会娶你们村的呢。” 可刘文却告诉胡幽说, “我们那村的我也回家相看过了,感觉不如你们村的人好看。圆乎乎的,多好啊。” 胡幽忽然就明白了,这个年代很少能看到长得圆丢丢的人。像胡家村因为生活好,而长得算比较圆溜的大闺女还是不少的。 虽然以前田地说胡家村的大闺女小媳妇,都是黑不溜丢的,也不好看。 可是人总会变的,也会长开的。 就像现在的小石头,那可是白灵灵的,胡幽看着是可喜欢了呢。 胡幽和刘文闲聊了一会儿,后面胡小弟和符萧黎就围了过来。胡幽就站起身,去了大嫂庞医生那屋。 胡幽一看窗户开着呢,现在天也暖和了,大嫂早就出了大月子呢。 胡幽也看了看大嫂庞医生的脸色,还是不错的。 胡幽手里只是拿着一个小布袋子,是白色的,就放到了炕桌上。 胡幽看了一圈儿却没看到胡大哥,而庞医生在伸手把睡着的小石头盖着的薄被子扯了一下,轻声地同胡幽说, “你大哥去打酒了,这不是他部队上的同志来了嘛。” 胡幽轻声地“哦”了一声,伸手从白色的布袋里面掏啊掏,就听着“哗啦啦”地响。 一个金晃晃的金锁片,被掏了出来。 同样也是个金锁片,而锁片下面挂着三颗小金豆子,锁片还是个小狗狗的图案。 胡幽把这个金锁往炕上一扔,正扔在了大嫂庞医生的眼前。 胡幽指着金锁说, “大嫂,这个等小石头大些的给他戴戴,别出门让人看见了。在家戴上几天,图个吉利吧。” 小石头是1970年阴历11月出生的,而这一年正好是狗年呢。现在做的金锁是小狗的可爱样子,非常适合小石头的。 胡幽本来想等胡大哥回来,和胡大哥问问符生的事。 可是机智的大嫂庞医生,轻声地说, “小姑子啊,你想问的事啊,估计连我爸都不清楚。你大哥现在天天都在部队里面呢,对外面的一些任务情况,知道的特别少。” 胡幽看着机智得不行的大嫂庞医生,这个女人咋这厉害呢。怪不得把个庞大哥降得服服帖帖的。 可胡幽不甘心啊,她觉得自己猜到了些事,但是问符振军肯定没门儿。 别说门儿了,窗户也没。 胡幽连着叹了好几口气,特别的无奈。 而坐在炕上的庞医生,这些日子养得不错。已经由比较瘦巴的样子,也长成了个又白又圆乎的样子了,非常具有胡家的特征。 庞医生也知道胡幽是着急,但是既然穿了那身衣裳,有些时间就不由自己的了。 庞医生和胡幽一直关系还不错,就立即又问胡幽, “小姑子,你为什么这么急啊。过段时间任务一完事,不就回来了嘛。” 可胡幽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轻轻摇了摇头说, “符生是不声不响地走的,从家里拿了些钱就离开了。要是平常的化,肯定会和我说一下的。我总觉得吧,他是为了怕我担心,所以就故意不告诉我的。” 胡幽这种心思,庞医生当然是完全能理解的。在部队这么些年,尤其庞师长也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对于这些事,庞医生是见得多也听得多了。 在听到胡幽说的时候,也觉得胡幽的推测是对的。庞医生说话,是很有水平的,可不是像其他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带水份比较多。 庞医生的话很让人信服的原因,就是她能把事情一下分析清楚了, “小姑子,你的推测确实很对。依我看啊,符生这出任务时间,不会短的。” 胡幽一听庞医生的话,心就往下沉啊沉的。 果然,大嫂庞医生是个最明智的人了,一下就能分析出事情的关键所在呢。 胡幽就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就问很有经验的庞医生, “大嫂啊,那依你的推断,这种情况,一般要多久啊。” 庞医生先是摇了摇头,深深地思考了一会儿说, “照这个情形看,据我了解过的那些事来说,至少要一年往上吧。” “一、一年啊。” 胡幽不由地重复了下大嫂庞医生说的话,心里说,幸好是一年啊。要是十年的话,那可咋整啊。 胡幽心里头就觉得抽抽得难受,人是晃晃忽忽地离开了庞家。 回到家里后,胡幽就躺在炕上想,这个符生可真是个大坑货啊,至少告诉自己他去了哪啊。 别人没那本事,可是她有科技啊。即使爬,也能想办法爬到他做任务的地方。 胡幽倒不是担心符生出去有什么危险,而是觉得他也太小瞧自己了。就这么不说话直接走人,那以后是想不想回这个家了。 胡幽这会儿脑子里乱死了,又想着,符生真的是去接应李工的化,那不就是去了河那边了? 可是河那边的生活在这个时候是比这边好太多了,要啥有啥。不仅有冰箱电风扇,还有各种好吃的。 甚至还有女人。 对,夏天的那头,都穿的很暴露的。 现在京都只有很少的人会穿的确良了,可是到了河那头,没人穿的确良。而是穿很多人造丝,非常的凉快和舒服。 胡幽躺在炕上就有些躺不住了,而这会儿在炕上呆不住的还有个人。 就是庞师长媳妇。 胡幽刚才离开庞师长家里后,正是与庞师长媳妇擦着肩过去了。 可是,胡幽那会儿脑子里都是关于符生任务的事,就没有注意自己与别人错了个身。 胡幽是晃着回去了,而庞师长媳妇却是坐在炕沿上一直晃啊晃的,差点从炕沿上摔下去。 幸好庞医生一伸胳膊就把庞师长媳妇给拽住了,又拉着庞师长媳妇往炕里头坐了坐,又在她身后给塞了个荞麦皮的大枕头。 庞医生把庞师长媳妇给扶好了,才又坐回到炕里头,声音还是那样淡淡地说, “妈,这才到哪儿啊,你咋就承受不住了呢。” 庞师长媳妇跟着庞师长一辈子,啥阵仗没见过啊。可是,像胡幽这种动不动就给人塞各种东西的,还真没见过。 这个年代啥啥都缺,可是庞师长媳妇后来是明白过来了,那些个啥啥缺的理论在胡幽那里不成立的。 啥啥不缺的胡幽,总是要时不时的照应着自个儿的大嫂庞医生,可是平常给些肉啊吃的,或者是给弄些家里用的东西。 但是,却是给了个明晃晃的金锁。 小石头还这么小,作为姑姑的居然出手这么豪气。 作为一个节俭朴素的女人,这大半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冷不丁总被胡幽来这么一出。庞师长媳妇一只手抚在自己的心口处说, “唉,闺女哎,你这小姑子,看着也是很艰苦朴素的。但是,总觉得哪哪都不同的。” 庞医生一听,少有的“呵”地轻笑了一声说, “她可从来不艰苦朴素,不只是她,整个胡四家的朴素,都是装出来的。” 拥有一双慧眼的庞医生,又是“呵”地笑了一声,这么反常的庞医生,却又继续在说, “我们觉得多金贵的东西,在我小姑子那眼里,都根本不算什么。现在符生去做任务了吧,好些日子没见了。这个事,妈你是大概清楚的吧。” 庞师长媳妇当然是清楚的,而且庞师长也说过,符生的任务一直都是保密的。凡是这种任务的,没个几年是完不成的。 庞师长媳妇长长地吐了口气,把胸中的慌乱吐了出去, “那你是啥意思,她肯定是着急符生的吧?” “那当然着急了。”庞医生用很沉稳的声音又说,“我这个小姑子,就是爱操心,我看她是想着给符生帮忙呢。” 庞师长媳妇听了反倒是点点头,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理解的。 “确实是啊,男人在外面,我们这些女人,除了担心外,就是想着怎么能帮忙啊。” 庞医生脸上带着笑,又同自己亲妈说, “是啊,所以我说我可以帮她想办法去问问。妈,你知道她咋说的?” 庞师长媳妇从炕上直起了身,就看着庞医生的脸,连忙问道, “你咋说的啊,你总不能和她要钱吧,那可不行。那这样,咱成啥人了。” 庞医生却是微点了下头, “我以前老领导和符振军挺熟的,我小姑子说她去问符振军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现在符家知道消息的,都不告诉她。” 庞师长觉得庞医生做得对,在旁边也是连连点头。 而庞医生又继续说, “我其实话只是说了一半,能不能打听到还两说呢。结果我小姑子问我,‘大嫂,你喜欢金子不?’” 胡幽其实并不是随口一问的,之前给大嫂庞医生也准备好了的,只是一直没机会同胡大哥和大嫂庞医生讲这个事。 今天在和大嫂庞医生说起帮忙查问的事,胡幽就直接问了问庞医生, “大嫂,你人可真好哇,那你喜欢金子不?” 庞医生大概把当时胡幽那抹眼泪儿小表情都同庞师长媳妇讲了,可把庞师长媳妇给吓坏了。 庞师长媳妇又重新靠在背后的荞麦皮大枕头上,喘了两口气问庞医生, “闺女啊,那你是咋说的呢?” 第450章 庞医生看着庞师长媳妇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由地又笑了一下说, “胡四家的人都不简单,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不说胡家老三和胡家老二,就单说我这个小姑子吧。” 庞医生看了眼一脸期盼听下文的庞师长媳妇,庞医生往自个儿亲妈那凑了一下,才用清冷的声音说, “她和符振兴一起倒腾赚钱,有快十年了。妈,都不说她赚多少钱的事,而是她在家呆着看着很闲,可是不管干啥,都很成功。” 庞师长媳妇想了想,就奇怪地问庞医生, “那她成功啥了,我咋没看着啊。” 庞医生不由地就笑了两声,这要是都让别人看到了,那还是偷摸着嘛。 “不说别的啊,妈,就说她养的那些鸡鸭羊的,家里就从来没缺过吃的。还有她夏天种大量的菜,深秋入凉或是季节合适的时候,就把菜都存了起来。冬天的时候,都能吃上嫩韭菜饺子。妈,别看这些都是不打眼的小事,哪件是别人能随便干得出来的?” 随后庞医生又说到到家里吃的油,穿的衣服,也全是看着不算起眼的或是不打眼的事。 “妈,我小姑子给我和他大哥做的薄棉衣,摸着是薄,可穿起来是贼拉的暖和。还有那些袄子,棉花都觉得比别人做的要暖和。妈啊,这可都是本事。” 胡幽可不知道,她有些怵的大嫂庞医生,从里到外把她给夸赞的。虽然庞医生平时看着挺冷的,也不咋爱说话,倒是真的特感激胡幽为她做的那些事。 庞医生又特别感慨地同庞师长媳妇说, “妈啊,去哪找这么能干又大方的小姑子啊。咱住这里很多吃的用的,大多都不用自己操心。” 一说到操心的事,庞师长媳妇突然手就一抖,把炕上的金锁拿了起来。 小狗图案的金锁,下面挂着三颗金豆子,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系着呢。 不管咋说,这个颜色还是挺晃眼的。 庞师长媳妇把东西金锁子让庞医生赶紧收起来,还压低了声音说, “知道你这个婆家厉害,全家都偷摸着涨本事。你这样的日子,妈看着也高兴。你赶紧把这锁放起来吧,你大姐一大家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庞同志一家子出去转悠了,看这个时间点儿,也快回来的。而庞同志的工作也差不多定下来了,还是和先前一样,供销社系统的售货员。 这是件很高兴的事,而且以庞医生如今的地位和腰板,庞同志男人不敢瞎说啥。不仅不瞎说话,而且够勤快。 现在庞家确实就缺能干活的,而且他们来了庞医生这里住了几天,突然发现这里和别人家完全不一样。 不仅洗澡有洗澡间,厨房还有大冰箱,最重要的是天天有肉。 庞同志一家都爱吃,倒是住着挺舒坦,不过人也挺自觉的。 庞同志俩孩子都大了,天天还争着干活呢。 庞师长看着觉得这不太行,觉得这俩孩子得继续学习。庞师长还找胡小弟问了问,最后胡小弟给找来了不少书,让庞同志俩孩子在家里读书。 因为庞家忽然又多了三口子人,户口还没有调过来,居委会的王大妈,来了好几趟。 家里虽然多了三口人,倒也没觉得太闹腾。而且,庞同志男人做饭也确实不错。 庞师长媳妇倒没觉得他们碍事,就是担心庞医生会觉得不舒坦,毕竟庞同志一家四口都住这呢。 不过庞医生也没在意,一是她不咋出房门,二是她的精力都在小石头身上呢。 本来庞师长媳妇每天都要做家里的活计,现在来了庞同志男人一起帮着做,庞师长媳妇都能松快一下的。 而庞医生反倒是劝了庞师长媳妇, “妈,你快别多想了。当初我姐和姐夫结婚的时候,你们不就是知道了他是个啥情况的么。” 没啥大本事,却能居家过日子,人比较善良,没什么歪心思。 以前庞师长媳妇没啥多的心思,觉得这样挺好的。可是在和胡四家接触多了,发现这家人一个比一个能耐,就羡慕得不行了。 关于这个,庞医生却无奈地说, “这个事是羡慕不来的,也没见谁家能像他们家那样的。” 胡四家里的人都跟妖孽似的,这方面别人家是不能比的。 庞医生把庞师长媳妇劝了两句,正好小石头醒了,而胡大哥也推门进来了。 庞师长媳妇现在是越看胡大哥是越满意,赶紧招呼他上炕休息。 “女婿啊,快去躺会儿吧,吃饭还得一会儿呢。你大姐一家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我叫你啊。” 庞师长媳妇说话轻声轻语的,把胡大哥给吓了一跳。而庞医生也扯了下嘴角,又同胡大哥说, “刚才小姑子来了,说让你吃了饭过去一趟。” 胡大哥一听是胡幽找自个儿,那哪能等到吃饭啊,而且现在还没开饭呢。 胡大哥立即就说自己先去看看,是不是找自己帮忙呢。 虽然现在胡幽那里没啥男人,但是胡小弟已经16岁了,可不是6岁,啥也会干呢。 可在胡大哥眼里,胡小弟还是个小孩子呢。 再见到胡小弟的时候,胡大哥又吃惊地退了一步,把胡小弟左看右看的。 “小弟,你是吃了啥了,咋又长个了啊。” 过了年也没多长时间,胡大哥就觉得胡小弟好像又长了点个头。 而胡小弟听了后,“嘿嘿”乐着摸了摸脑袋说, “啊呀,营养过剩啊,只能长个了。” 不过胡家人都长大个了,除了胡幽。 这会儿胡幽还在慌乱着呢,想着符生在那花花世界,会不会被妖精给勾走魂了啊。 胡幽还在胡想的时候,就看到胡大哥在门外喊她, “小宝,小宝。” 胡幽被惊了一下,听出来是胡大哥的声音,立即就下炕跑了出去。 胡幽一出屋门,就被胡大哥给拉住了,可把胡幽给仔细看了看。 胡大哥微微点头说, “你大嫂说你找我有事,小宝,你是有啥急事找大哥呢?” 胡幽先把胡大哥让进了屋,不过胡幽先说的还是符生的事。 “大哥,你觉得符生有没有可能做任务做到外面去啊。” 胡大哥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却是摇了摇头说, “一切都有可能啊,但是,却又猜不出来啊。” 胡幽直接就翻了个白眼,果然和大嫂庞医生说的一样,胡大哥完全就没这根弦。 胡幽走到地上的大柜跟前,把大柜打开后,指着里面的灰色的长方盒子说, “大哥,这个是给大嫂的,你拿回去吧。” 胡幽对于胡大哥能很轻松地把大盒子提起来,已经觉得没啥惊讶的了。尤其胡大哥还是个连长呢。 胡幽耸了耸肩,对胡大哥解释了一下, “旁边有个摁钮,你和大嫂打开后,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最好吧,别让外人看到。” 胡幽又怕胡大哥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多想,马上又说, “大哥,我这些年可没少往出送东西。” 胡大哥马上就用力点头,胡幽确实是没少帮他和符生,尤其现在部队上的一些改善日子的好办法,都还是胡幽和符生一起办的呢。 胡大哥心里头都明白胡幽的好,笑着用一只手把胡幽的小肩膀轻轻拍了拍, “会有回报的,不管你以后想要啥,肯定都能有的。” 胡幽撇了撇嘴说,拉着胡大哥一只大手撒娇, “大哥,你们领导就没有知道符生消息的?” 胡大哥也露出了很无奈的神情, “我上面最大的领导就是团长。” 一说起这个团长,胡幽自然知道是谁了,吴团长嘛。 “唉……”胡幽叹了口气,根本就不用想了,吴团长肯定不知道。 把胡大哥送出去的时候,胡幽又叮嘱了一句, “不要让外人看到。” 胡幽这是给大嫂庞医生的,说不定平时会碰到个要钱的地方,手头不方便啥的。 胡幽是想办法要去找符生的,可是现在却是没什么人确定告诉她这些消息。 胡幽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这个事的时候,老郭过来找她来了。 老郭是接了个电话,来告诉胡幽的。 老郭还是小跑着颠颠的,脸上露着笑,朝着在葡萄藤架子下坐着的胡幽挥手说, “符生媳妇,一会儿符振兴过来找你,说是和你说好的事。只是他今天比较忙,要晚来会儿。” 胡幽轻声地“噢”了一声,就告诉老郭一个不幸的消息, “噢,晚上还吃凉面吧。正好我妈早上出去转悠着看花了,这会儿肯定想吃凉爽的。” 一天吃两顿都是同样的东西,在胡幽这里是很少见的,但是今天胡幽心情不好。 符生妈倒是不担心符生能有啥事,要不然白学那么些年的本事了。 在厨房的时候,符生妈还劝着胡幽呢, “小宝啊,别担心了,符生肯定没啥事儿的。” 胡幽是知道肯定不会有事的,但是就是不见着人,就觉得不踏实的。 胡幽在无声地连续叹气时,就见符振兴顶着夕阳来了。 符振兴来还是和胡幽说养殖的事,这个事现在做得很机密,而且他们弄到的地方也荒凉。 符振兴把一个大纸片子悄悄塞给了胡幽,眼神显得那么得真诚。 “小弟妹,这东西宝贵着呢。” 胡幽展开一看,又是手写的房本儿。有管辖范围的派出所和居委会盖的章。 这东西看着不咋地,却是值钱啊。毕竟现在这年月,连户口本都是手写的呢。 胡幽把东西收起来后,正要准备问下符振兴关于符生的事,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了胡大哥的声音, “小宝,小宝,有人晕倒了。” 第451章 胡幽还正在同符振兴说话呢,就听到外面胡大哥在叫唤。 胡幽赶紧把房产证资料啥的,立即就放到了衣兜里头。实际上,是被胡幽收到了系统的仓库里面了。 胡幽和符振兴是一前一后出了吃饭的屋,就看到胡大哥站在院子里是一头的虚汗。 胡大哥一见胡幽,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跑过来就拉着胡幽说, “我丈母娘晕过去了,小宝,你那是不是有药酒?” 胡幽想了下,家里是有药洒的,可是胡大哥是不是急糊涂了。 胡幽都一点也不着急,而是用轻缓带笑的声音问胡大哥, “大哥,我大嫂可是个大医生,庞家婶婶晕过去的时候,你不是应该和大嫂一起把人弄醒吗?” 胡大哥先是长出了口气, “是你大嫂让我来要药酒的,说是现在我丈母娘喘上不气。” 胡幽一听,原来是已经掐过来了,没真晕得不太能醒了。可是,胡幽这的药酒是跌打类的。 在听胡大哥说到庞师长媳妇大喘得不行,一直气上不来。 这种事情要是在后世,就直接打急救电话或者上呼吸器,这人马上就能缓过来。 不过现在这些都没有,要是很快送医院的化,中间还会被耽搁时间了。 胡幽突然想到她之前还买过一种急救药,不仅能让人舒坦了,甚至还对心肺有好处了。 胡幽跑回自个儿屋,从系统仓库里面把拿出个很大的药瓶子,看了下标签,就是这个药。 未来科技最新产的急救药物,对年纪大的人有很好的护心作用。胡幽找了张纸扯下了半,包了两片。 不是胡幽抠门,实在是大嫂庞医生是个厉害的大医生啊,要是发现这药物的问题,就麻烦大了。 有的时候和聪明人打交道其实也挺麻烦的,稍微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就会被对方察觉到点异常。 胡幽拿着两片药的纸包,直接就塞给了胡大哥手里头, “大哥,这个赶紧给庞婶婶吃下了,以前赖医生给的急救药。” 胡幽随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赖波是从外国学医回来的。” 胡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从外国回来的起到一定作用了,胡幽跟着胡大哥去了庞家,一进了屋胡大哥就把药掏出来直接塞了庞师长媳妇嘴里头了。 也许是因为庞师长媳妇眯着眼睛,脸上一副痛苦的样子,嘴里还在叨叨的原因吧,庞医生并没有叫别人。 现在屋里头还是只有胡大哥和大嫂庞医生,另外一个是躺在炕上来回翻身的小石头。 胡幽见着胡大哥把药给庞师长媳妇塞进去没几分钟,庞师长媳妇嘴里叨叨的话也终于能听清楚是个啥了, “金、金子,金子。” 胡幽一听就立即呲牙,这会儿一看庞师长媳妇是没问题的,又把那个药酒留了一小瓶给大嫂庞医生。 胡幽指了下炕桌上自己放下的小瓶说, “大嫂,这个其实是治跌打的,要是婶儿这头摔了磕了的,你给她擦擦。” 庞医生这会儿也看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胡幽看了看,立即就离开了庞家了。 庞师长媳妇应该是没啥事了,胡幽猜着肯定是被那合金子给吓到了,而且胡幽刚才就看到那个长盒大还在炕桌旁搁着呢。 胡幽眨了眨眼睛,这个事可不能怪她,她已经提醒过胡大哥了,不要给外人看到哦。 虽然庞师长媳妇不算很外,但是承受能力这么差,一点也不像大嫂庞医生那么淡定。 其实胡幽猜错了,庞医生没那么淡定。 刚才胡大哥把大盒子很随意地就放在了炕沿上,正好小石头尿了,胡大哥帮着拿了尿布。 也就是这么转身一倒手的时候,就没顾得上和庞医生说这个事。 也是这时候,庞师长媳妇拿了一撂晾好的尿布进来了,把尿布就搁在了炕沿上。 搁尿布的地方,正好与那个大方盒子是挨着的。庞师长媳妇一眼就看到侧面有个亮亮的突起的圆点,伸手就轻摁了一下。 庞师长媳妇摁的时候,还和胡大哥说呢, “女婿啊,这是什么稀罕东西啊,看着还挺怪的。” “妈,那是小……” 胡大哥转过身就说了几个字,听着“咔”地一声,一片金光闪闪地就晃着脸和眼过来了。 胡大哥还侧了一下脸,又紧了下眼睛,仔细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就在胡大哥完全发懵的时候,就听着一声“嗷”地低叫,随后就是“咕咚”地响。 庞师长媳妇躺在地上了,两条腿还来回抽抽着。 庞医生是头一个反应过来的,赶紧让胡大哥掐人中。庞医生毕竟是个大医生,往炕沿上爬的时候一伸手把那金光闪闪发光的盒子给盖上了。而庞医生又叮嘱胡大哥说, “用力点掐,要是过不来的话,再打两巴掌。” 这个时候胡大哥才算是回魂了,手下又用力死掐着庞师长媳妇的人中,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庞师长媳妇的声音了, “金子啊。” 胡大哥翻起眼皮看着庞医生,而庞医生一只手还撑在盒子上,冲着胡大哥挥手, “赶紧把我妈扶炕上来。” 可是庞师长媳妇状态不太好,庞医生赶紧让胡大哥跑去找胡幽拿药酒了。 等庞师长媳妇终于缓了过来,慢慢地睡过去的时候,庞医生的眼睛盯着那个盖着的盒子,有些挪不开了。 而胡大哥却是坐在炕沿上,用手抹着头上出的汗。 庞医生挑了挑眉毛,就同胡大哥说, “小姑子是抢了谁们家的金库了么?” 胡大哥抬手又抹了下头上的汗说, “没听说啊。” 完全失去以往淡然的庞医生,用了差不多一个来月才消化了这个事。胡大哥是第二天大早就去找了胡幽,拉着胡幽可问了半天,生怕胡幽真抢了别人的金库。 虽然胡幽觉得胡大哥说话是沾了点边了,但是这可是她让系统从交易空间兑换的呢。 胡幽笑着用手轻轻拍着胡大哥的胳膊说, “大哥,这只是给我大嫂这两年的零花钱,她现在好不容易能安下心在家里好好休息了。这是多好的事啊,而且我大嫂以前多瘦啊。” 胡幽看着发愣的胡大哥又继续说, “大哥,这才多点钱啊,我大嫂明年才能上班呢,家里家外干啥不要钱,要是手头紧了着急用钱呢。金子是随时都能换钱的,多方便啊。咯咯……” 胡幽嚣张地“咯咯”笑着,把胡大哥送回去了。要不是她拉着胡大哥,估计胡大哥都不认得回家的路呢。 胡幽笑着把胡大哥推进了屋里头,还冲着大嫂庞医生眨了眨眼, “大嫂,这只是零花钱,没多少的。可赞成别嫌少啊,咯咯……” 胡幽挥着小手绢走了,一路上都很嚣张。 等回了家后,就看到胡小弟带着符萧黎从外面跑了进来。俩个人都是一头大汗的,而且胡小弟是直接跑到胡幽跟前。 “姐,有个大消息。” 胡小弟跑过来时候,连气都没缓过来,就告诉胡幽一个惊人的消息。 “富步认,她被抓到了。” 胡幽一下就愣住了,富步认,这个名字咋这么熟悉。 胡小弟立即用手比划了一下, 大概是个小婴儿的意思,胡幽突然想到了。那个被部队徐嫂子俩口子收养的孩子,就是富步认的。 胡幽吃惊的程度,不亚于刚才庞师长媳妇直接抽过去的样子。 胡幽咧着嘴,过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符萧黎居然还给她倒了杯茶水,胡幽的嘴巴都因为吃惊收不回来,一直还咧着。 “富步认?”胡幽仔细地在记忆当中搜寻着这个让她差不多忘的女人, “小弟啊,她是不是之前和那个什么程的,游过去了 ?” 胡小弟立即就凑得离胡幽更近了,用很胝的声音说, “是啊,被抓回来了。” 想到这里,胡幽的眼睛忽然一亮,那是不是就是说明了是那个意思啊, “符生?” 胡小弟看了眼符萧黎,而符萧黎都是站着紧靠着胡幽,一只手放在嘴边悄声地说, “六婶婶,我偷听到的哦,六叔叔也游过去了。” 听到这样的事,以前听到了这么个预测当中的消息,胡幽突然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胡幽这一笑不要紧,符萧黎突然也跟着“呵呵”地笑了。 “呵呵,你们在笑舒适?” 从外面进来了个人,刚才在院子里就听到这屋的笑声了。过来一看,果然是胡幽他们几个闲人在傻笑。 符振兴摇了摇头,当然,他是来送消息的, “小弟妹啊,我来告诉你个大消息。不过,你得保密,而且你还不能乱来。” 胡幽慢慢地收回了笑,用眼角扫了下一脸得意的符萧黎,胡幽却是又“呵”了一声, “小三哥,你快坐吧,这大热天的。” 胡幽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的说话语气, “小三哥,你不会告诉我符生是游过去的吧。嗨,这种事啊,我早就猜到了。而且,你快放心吧,我游泳不咋地,不会去干那蠢事的。” 符振兴屁股刚坐在凳子上,在听到胡幽说这样的话,“噌”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符振兴立即就撇了下嘴, “净瞎说,谁给传的这种话,没根没据的。” 符振兴的话,让一脸得意的符萧黎的表情立即就给僵住了。胡幽却是被逗乐了,这会儿她也放松了不少,现在看样子,符振兴是来送好消息的。 符振兴又重新坐在了凳子上说, “小弟妹,你老实在家里呆着,咱们还有那么多事呢。” 胡幽抿了下嘴就看向了符振兴,随后就摇头晃脑地说, “嗯,我可以等着他,只要符生他不被外面的妖精勾走了,我等他个一两年没啥。” “嗯。” 符振兴当然相信符生了,以符生那性子,恨不得把胡幽挂裤带上呢,咋可能看上别的女人。 “符生是花了钱坐了别人的船过去的。以我推断吧,差不多明年就回来吧。” 胡幽想想也终于放心了,花了钱过去的,那就是说明一路安全。只要不是傻乎乎地游过去就成,而且和那些在两头开船的人接触,也是要显得和一般人不一样呢。 胡幽又想到符生那张石块脸,到现在安全就好。 符振兴能想办法给打听出消息来,胡幽也要给大家吃个定心丸的, “嗯,我在家里好好守着家,我等着他。” 现在是1971年夏天了,胡幽觉得最多一两年,符生肯定能回来的。 第452章 胡幽站在江边,看着清沥沥的江水,向着一个方向流动翻滚着。 “唉……” 胡幽都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了,从京都到这里来,用了五天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1973年的夏天了,符生一直没回来,胡幽在京都一等等了两年,等不下去了。 不过倒是符振兴时不时会通风报信,告诉胡幽符生挺好的,因为好些个逃到河那头的这贼那偷的,都被抓了回来。 “唉……” 胡幽再长叹了一口气,这条河是看到了,可她是不会游过去的。 这种事情对于胡幽来说,就觉得是特别傻的事了。 胡幽斜眼看了下自己的右边,是比自己低一点点的符萧黎,已经11岁了。 胡幽又斜了下眼看向了自己的另一边,是比自己高挺多的,一头乌发的曲明老头。今天的曲明老头穿着灰色的中山服,一条直筒的灰裤子,整个人看着就是有气质。 现在这里还是个村村呢,和二十年后的繁华的大城市不能比的。 胡幽看河水看得眼睛发晕时,这才转过头看着身后的胡小弟,不过她一句也没说。 已经18岁的胡小弟,留着带青茬的小胡子,冲着胡幽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胡小弟一只手指了下一侧的符萧黎说, “这是我小徒弟,出门哪能不带呢。” 胡小弟又用手指了下另一侧的曲明老头, “姐,这是我师傅,更得带着了。” 胡幽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 “那咋整,我们怎么过去?” 要是符振兴跟着来的化,一定能办法的。可是,符振兴都不知道胡幽他们突然跑出来了,而且都以为胡幽带着老老小小的去城乡那里了呢。 胡幽是着急符生呢,这都两年呢,钱不够花可咋整啊。 胡幽这着急的事儿啊,在曲明老头看来,都是没急在重点上。 曲明老头伸手把胳肢窝下夹着帽子戴在了头上,看着不像是一般人儿。 曲明老头随意地冲着胡幽他们挥挥手说, “你们都去车上等着吧,噢,刚才我看到前面有个卖冰棍的,要是热的化你们去买几根冰棍吃。” 胡幽自己先回车上了,这次开着还是那辆“破旧面包车”,胡小弟和曲明老头轮着开的。 胡幽没咋学车,也不想开车,反正走哪也有胡小弟。而且现在差不多符萧黎也在学呢,尤其这小子就跟胡小弟当年一样,挺有瘾的。 胡幽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学开车,要学也让符生教吧。其实胡幽之前让符生教的会了一点点,可是一直没有练和再学下去,就全忘光光了。 胡幽一回到面包车上,拿起装橙汁的大瓶子,给自己倒了一缸子。 这次出来前,胡幽把路上吃的喝的都准备的可全了,尤其现在是夏天,什么样的水果都有。 胡幽平时家里的水果也多,不过胡幽带了几颗大西瓜,还有樱桃,草莓,黄桃,荔枝等等。 而到了这边后,胡幽是感觉到处能闻到一股海的味道。 这里好些人是以打渔为生的,家家都有各种海味。 胡幽现在特别想吃大螃蟹,而且就要吃这里的。胡幽想吃烤大螃蟹,已经让系统去和空间交易市场里的那间“杂货铺”去问了,让那家给弄一些海产品。 据系统给胡幽展示的一些讯息,在未来科技时代,宇宙当中有好多星球是海洋星球。而且这些海洋星球,就产海鲜。 所以在系统说出有几米长的大龙虾,和桌面大的大螃蟹时,胡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以现在做菜的工具,这个烤着最好吃了。想放调料的,可以在是背上面用大剪子剪开的位置,洒一层蒜沫。 “哗”地一声,汽车门忽然被拉开了,胡小弟和符萧黎的忽然进车里面来,把胡幽的想像给打断了。 现在胡幽等的是去了那头,有了固定的住处,再好好享受盛宴吧。 “姐,冰棍。” 胡小弟把一支白色的冰棍递到了胡幽的跟前,胡幽慢慢地接了过来。 这个年代的冰棍还是好吃的,倒不是有多甜或者是觉得冰冰爽爽的好吃,而且很便宜。 胡幽吃了吃了一根白色的冰棍,刚掏出灰手绢擦了擦嘴,就听到符萧黎问, “六婶婶,咱去哪吃饭啊?” 而胡幽却摇了摇头说, “我们现在在这车上呆着,现在我们都只能在村外围,要是想摸进村得天黑了。” 胡幽用了个“摸进村”,结果却是撇了撇嘴角,认命的从旁边的小盆里拿出个大桃子,用力咬了一口,只听着“咔嚓”地一声,嘎嘣脆。 这几天要么就是吃各种水果,要么就是酥饼夹肉,连从不挑食的符萧黎都受不了了,他慢慢地嚼着脆甜的桃子时,还在慢慢地说, “六婶婶,我们为什么要偷偷进村啊。” 胡幽轻“哼”了一声说, “因为我们没有介绍信,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 不仅没有介绍信,连户口本都没带。因为他们带着也没用,来的路上一直都在车上住的。 五排座位的车,管够他们几个人睡的。 胡幽呆着无聊的时候,就看到符萧黎从衣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出来,然而胡小弟却是摇了摇头,又下车去了。 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胡幽的车里是带着点冷气的,毕竟是未来科技生产的,这点功能还是有的。 胡小弟下车转悠去了,胡幽和符萧黎就开始玩捉王八贴纸条子。 玩到胡幽都不想玩的时候,“哗啦”身后的车门就打开了。 胡幽是松了一口气,实在是玩不下去了。胡幽转过头一看,不是胡小弟,立即就呲了下小白牙。 而进来的是曲明老头,他一进车里面,就“哦”了一声。 胡幽被贴的满脑门纸条子,看样子是没赢过符萧黎。而符萧黎脸上是干干净净的,一个白纸条子都没。 胡幽松口气的同时把手里的牌一扔,不玩了,伸手就把一脸的纸条子都揪了下来。 曲明老头却是躺到了后面的长椅上,眯着眼睛休息去了。 胡幽都不知道曲明老头去哪转了,她同符萧黎互相看了一眼,俩人默默地又开始打牌了。 胡小弟回到车上的时候,是满头的汗,天都要暗下来了。 胡幽和符萧黎也都困了,都躺到大长座椅上去了。 胡小弟也躺到了最前面的空着的长椅上,也是眯着眼睛睡过去了。 就在大家都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曲明老头说, “起来,赶紧起来。” 胡幽其实睡得不算太沉,心里头惦记着事呢。而胡小弟是头一个就坐了起来,符萧黎倒是睡得最沉了,却也慢慢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一副睁不开的样子。 胡幽虽然没有睡沉,但还是有点犯迷糊。 胡幽瘪着嘴,就问曲明老头, “这么晚上,作甚去啊?” 曲明老头是头一个下了车了,一下车,就感觉外面其实还是有些热。 其实不算太热,主要是车里的温度被自动调节得最舒服的原因。 下了车稍微走了一会儿,胡幽才觉得有小风吹来了一阵又一阵的。不只是胡幽,连好奇的胡小弟都没有问曲明老头。 这么晚了打了个小手电,脚底下也不平坦,这是要去哪里啊。 胡幽跟在最后面,她前面是符萧黎,再前面是胡小弟,最前面是曲明老头。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胡幽听到了一阵“哗哗”地江水拍打河岸的声音。 “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不过来你们都别出来。” 曲明老头让胡幽他们几个先躲到了旁边的林子里面,不管发生什么事,要听他的。 其实胡小弟想跟着来,却被曲明老头给阻止了。 胡幽见着曲明老头一直往岸边走,走到都快看不清的时候,就用手电筒在江边来回的晃。 一闪一闪地,一会儿亮一会儿灭的。 胡幽抻着脖子看着的时候,突然发现曲明老头不见了。 胡幽个子低,没看到远处岸边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她眼神儿还真不如符萧黎的好。 连符萧黎都看到是怎么一回事了,符萧黎轻声地“呀”了一下,用一只手捂在了自己的嘴巴上了, “曲太爷爷被人抓走了。” 胡幽伸手就把要跑过去看个究竟的胡小弟给拉住了,胡幽压低了声音说, “你又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听曲爷爷的。” 胡幽觉得曲明老头应该是找人谈事呢,而且现在曲明老头都被符萧黎叫做为“太爷爷”了。这么大年纪了,而且曲明老头办事有分寸的。 有的时候某些东西是争也争不来的,曲明老头这几年一直在悄悄地为符大首长做一些事,而且也很受符大首长的重视和尊重。 被符萧黎叫一声太爷爷,也是辈份在那,能力也在那摆着呢。 可是就像符弘隆这两年还那样,动不动就冲到符大首长家里哭。 原来只有一个,他媳妇被突然调到外地去了,而且那地方特别特别的穷,反正吃苦受罪是跑不了的。 胡幽可不知道这是符振军悄悄办的,这次连符大伯都没招了,等符大伯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了。 而且当时他们都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反正最后等摸清楚情况后,都成定局了。 如果符大伯运用一些关系,要把萧大妈给再弄回来,动静肯定不小。 在京都里头的各家,都多多少少的被丢到后山深沟的。噢,就你家萧大妈特殊啊,就因为跟了个姓符的? 所以,符大伯操作这件事的困难程度有点大。 最后,胡幽知道的消息是,是没有办法的,符弘隆再哭再抱大腿也没用了。 一个人不管啥时候还是要靠自己本事的,就像现在的曲明老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和一个长得特别难看的男人说, “就是他们,我们四个人要过去。” 胡幽刚才靠在树上正瞎想着过去的事的时候,听到曲明老头在林子外面叫他们。 “都出来吧,不要打手电筒。” 这个年代的手电筒可是稀罕货啊,有的人结婚还能当个家电做陪嫁呢。 连烧蜡烛都能当作奢侈品的时代,完全可以想像得到,胡幽他们一人一手里捏着个小手电筒,在那个丑男人眼里是多么震惊的事。 那个丑男人站在船头上,看着刚上船头的胡幽几个人,很不解地问曲明老头, “你们几个过去干啥啊?” 完全不明白这几个人的想法,别人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吧。 曲明老头轻笑了一声,忽然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票子,用很低沉的声音说, “这是订金,一百美金。” “扑通!” 第453章 胡幽又一次感受这些怂人被吓到的样子,那个在和曲明老头谈判的,在看到曲明老头掏出100美金时,直接就向后栽了出去。 “扑通” 溅起了好大一片的水花,胡幽伸头看了看,那人正好是朝外栽下去的,水还算深。 这些天天走河面上的人,都是水性特别好的。 借着微弱的月光,胡幽见那人栽在水里后,在水里是直接翻了个滚,就从水面上马上就冒了出来。 “哗”地很大声的水声响了起来,一个够湿的人直接露出了上半身。 这个男人刚才看着挺丑的,这会借着月光,胡幽仔细一看,觉得他更丑了。 这个人水性好得不得了,就跟条鱼似的,向上一跃,“噌噌”地又爬上了小船。 丑男人走到船头位置从地上一个包里扯出块毛巾,把自己脑袋和脖子擦了擦。 正当这个丑男人开始脱衣服时,刚要把大背心撩到肚皮上的时候,突然转过头看了胡幽一眼。 胡幽也正在看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啊,我已经结婚了,你随便脱。” 这个丑男人虽然是河那头的,但是这个年代的人都挺在意别人的眼光的。 这个丑男人把衣服又撩了下来,只是用毛巾又擦了擦肚子。转过身后,还是一身水淋淋的。 不过天天在江上走,肯定跳河不是头一回。 丑男人走到曲明老头跟前,在看到胡幽这个女人时,还皱了下眉。这个男人借着稀拉的月光把曲明老头和胡幽几个看了又看,嘴角扯了好几回。 这个丑男人伸出一只手说, “我姓仇,大伙都叫我小丑。” 胡幽听的时候,一个没忍住“扑”地笑了一声。 叫小丑的丑男人,低头看了眼刚从曲明老头手上拿过来的100元美金,咬着牙对着这100块吹了几口气,又用手弹了两下。 大概曲明老头和胡幽他们几个,真的不太像过去讨生活的,这个小丑立即就问了一句, “你们要过去做什么?” 曲明老头微微点了点头,大概是一直等着这个人问呢, “去看看。噢,这些都是我的孙子。” 一个两个三个孙子,小丑同志虽然早就知道他们是四个人,可是感觉三个孙子一个爷爷,这种组合要多怪有多怪。 最大的问题是,胡幽他们穿的衣服很整洁,而且一个比一个都长得圆乎,小丑的嘴张了好几回,差点没合上了。 小丑用力抿了抿嘴说, “噢,你之前说你姓胡,你带着三个孙子过去就是为了玩儿?” 曲明老头先是点了点头,又像是很随意地说, “100美金是订金,但是我要包你的船。” 曲明老头多贼啊,长了几十岁的人,从来只有他给人挖坑,还没能让啥人在他这占了不该占的便宜呢。 那个小丑听到曲明老头的话后,还是愣了一下的。这种事,在他们这行里可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像这么大方要渡过河的,也是没有的。 小丑微微想了下,眼神闪了闪说, “可我少跑一趟,好些人就要再多留两天了,不好。” 而曲明老头却又说, “我不缺钱,我给的钱,顶你跑几个月吧。” 曲明老头又说, “余下的钱我会等上了岸再给你。” 小丑一听就不乐意了,立即就阴起了脸。这种人都是别着脑袋混日子的,一个比一个凶狠。 胡幽还被吓了一跳,可就这时一个身影立即跳了起来,一脚就踹在了小恃的胸口上。 “碰”地一声,小丑是直接被符萧黎给踢倒了。 符萧黎已经11岁了,都和胡幽差不多高了,估计到了年底肯定要超过胡幽的。 虽然是个小嫩脸儿,一看就是个小小少年,但是出脚太快了,小丑想都想不到,还有人比他还横。 符萧黎收回脚时,一个字都没说,面无表情地又退回到了胡幽的另一侧。 胡幽用眼睛看了看符萧黎,她倒没多震惊,一直就知道这小子很嚣张的。只是让胡幽最在意的,还是符萧黎的个头。 啊,想想符家,也没个矮的。符生都快1米9了,胡幽不满意地抿了下嘴。 胡幽这边没觉得怎么样,可曲明老头都有些不淡定了。 曲明老头转过身把符萧黎看了又看,假装很镇定的,却还憋出了一句话, “这几年没白吃那么多肉。” 地上呆呆地趴着的小丑,在听到曲明老头的话时,不服气的慢慢地站了起来。还不等这个小丑去叫人呢,曲明老头慢悠悠地说, “啊,原来你不想赚钱呀。那我们走了。” 小丑捂了下肚子,“嘶”了两声,把曲明老头拦住了。 “过河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管的,我得找我那两个兄弟商量一下。” 最后就约定到了第二天晚上,仍是在这个地方。等他们又穿过村子,回到车上时,都很累了。 不过觉得特别累的就数胡幽,她是回去就趴到了长椅上。就在胡幽马上要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用手捅她。 胡幽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没管谁在捅她,而符萧黎的声音在胡幽的耳朵响了起来。 原来是符萧黎蹲在了胡幽睡的长座椅旁边, “六婶婶,你那个钱给我看看。” 胡幽根本想不出来是什么钱,迷迷糊糊地就听到符萧黎说, “六婶婶就是你给曲太爷爷的那个美金,我没见过呢。” 胡幽心里一想,噢,原来是想看美金长啥样啊。而曲老头那张100元的美金,还是胡幽给胡小弟的。 胡幽随手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捆,随便一丢,翻身睡着了。 胡幽掏出的这捆美金“啪”地就掉在了地上,符萧黎瞪大眼睛看着地上花花绿绿的一捆钱,没敢伸手拿。 躺在另一条长椅上的曲明老头,沉着声音说, “拿过来。” 虽然符萧黎很不舍,把一捆钱左看右看,最后还是递给了曲明老头。 而曲明老头是眯着眼睛就把钱揣兜子里了,又沉着声音说, “赶紧睡。” 符萧黎被这么一大捆钱给整得有点闹心,第二天大早上起来的时候,顶着两只黑眼圈。 胡幽早就醒了,昨天晚上就她睡得最早,也数她睡得最沉了,连个梦也没有。 胡幽早上洗脸刷牙后,还掏出个小烤炉,在汽车旁弄烤小鱼。 小鱼是胡小弟很早去小集市买的,这里居然还能有集市,可能是因为靠着江海的原因,这个季节又是打渔季,每天都有最新鲜的鲜鱼集市。 不仅有卖鲜鱼的,还有卖各种布料衣物的,而小集旁边就是个理发馆,大早上就有人去推头。 胡幽听胡小弟回来讲了一通后,倒没啥兴趣。这里确实不像在胡家村那里那么严格,而且现在已经是1973年了。 胡幽这两年因为担心符生,就没有回村。而年后从胡家村回来的胡二哥,却说已经收到消息了,村里的几个老头,都要回去了。 胡幽是为他们感到高兴啊,而且胡二哥今年春天的时候,居然和二嫂未静去上海了。 胡幽上海有“红砖公寓”,都有地方住。 现在形势在好转,胡二哥跑去上海就是看看情况,还是要继续和温大舅舅联络联络感情的。 胡幽这边刚把小鱼烤好,符萧黎顶着鸡窝头就下了车。两只眼睛都发着青色,胡幽赶紧就给他找了盆出来,倒了大半盆清水。 胡幽在盆里扔了块毛巾的同时说, “小黎,你晚上没睡好么,看那眼睛黑的。” 符萧黎用一种很幽怨的眼神看着胡幽,还瘪了下嘴说, “六婶婶,你一下给我那么多钱,我晚上就做梦小偷来偷钱的。” 梦了一晚上守着钱以防被偷的梦,胡幽“呵”了一声, “行了,咱家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点儿钱,丢了也不可惜。” 胡幽的话让正要洗脸的符萧黎差点摔倒了,吃惊地看着胡幽。 而胡幽见他又学胡小弟出相,盯着他让他赶紧洗了,吃早饭。 “唉呀行了,就那块二八毛的,你自己零花钱都比这不知多多少呢,赶紧洗脸。” 旁边已经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小桌子旁开始吃小鱼的曲明老头,听到胡幽说“块二八毛”的,拿着鱼串串的手连着抖了好几下。 胡小弟是见过大钱的,这会儿他好像明白过来了,就问胡幽, “姐,你昨天给小黎钱了?” 胡幽正好又回到烤鱼架子跟前,一边翻着鱼一边洒调料说, “没啊,我一上车就睡了,我哪有功夫管他啊。” 胡小弟一副完全明白样子,而洗脸洗一半的符萧黎,张了张嘴,又把眼神放在了曲明老头身上。 而曲明老头就像是没听到他们说话一样,继续在细嚼慢咽地吃着鱼。 符萧黎洗漱好,立即就坐到了曲明老头的旁边,用眼睛盯着曲明老头,鼓着腮帮子说, “曲太爷爷啊,你拿我钱不准备还我么?” 曲明老头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轻声地说, “你一个小孩拿钱做什么,而且我们到了对岸,吃的喝的住的,都不要钱吗?” 符萧黎听了虽然有点不甘心,可是却没有办法反驳。而胡幽听了,却立即反驳道, “曲爷爷,你花什么钱啊,要钱跟我说。而且,我们住外面多不方便。” 胡幽的话让曲明老头一下就高兴了起来,嘴角向上弯了弯说, “鬼丫头,那你的意思呢?” “买房。” 这是胡幽想好的,这个时候对岸的房子便宜,地皮也便宜。她准备先去查看查看,毕竟这种将来能做大地主婆的日子的时机,也不是容易碰的。 胡幽的话一说出来,曲明老头却是皱了下眉,当然曲明老头是很了解胡幽哒。 曲明老头看着胡幽立即就问, “鬼丫头,你是早打算好的吧?” 胡幽立即就摆手,这事哪能随便承认啊, “曲爷爷,买房这事,还得找那个丑不拉几的男人问问。我们现在啥也没,住酒店肯定不方便。” “买房?” 与曲明老头和胡幽他们刚碰面的小丑,在听到这位姓“胡”的老爷子,居然要在对面买房。 小丑的眼珠子就转开了,觉着这位“胡爷爷”是条大鱼。 小丑微微点了点头说, “我先把你们弄过去,你在我们堂口那里住上两天。我得帮你们弄身份啊。” “哈哈……” 胡幽突然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可能因为这个叫小丑的说了个“堂口”,让她忽然想到在后世看的一些老片子。 胡幽的笑声引来了小丑的不满,不过小丑看在钱的面子上没计较。小丑站在船头向岸边一挥手, “肥羊上来了。” 第454章 “肥羊上船了。” 这位叫小丑的,一句不高不低的话,还让胡幽晃了几下。 肥羊是啥,就是待宰的啊。 宰羊这个事,胡幽自己是没动过手,可是家里年年宰羊,胡幽是太清楚这意思了。 没两分钟,就看到有两个黑影“啪啪”地踩着水面,跑到了船上。 俩人一上船,把四只“肥羊”在月光下可品了个仔细,其中一个高个子点点头,对着小丑就问, “他们几个过去干啥啊,不像是缺吃缺喝的。” 小丑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说, “这位年纪大的姓胡,带着三个孙子,去那边寻亲的。以前都是有钱人家的。” 另外一个向前走了一步,同样把四只“肥羊”看了又看, “我咋觉得他们现在也是有钱人呢?” 三个人把四只“肥羊”研究了一会儿,小丑还说了一个事, “咱堂口有自己的旅店吧,把他们先安排在那住几天。他们没身份,过去了暂时都没地方住。” 对岸也是要身份证的,尤其这个时候跑到对岸的,肯定是不会掏出在这边的户口本的。 四个人到了对岸不管住哪里,都要出示身份证明。 住小旅店肯定花钱就行,但是胡幽他们不可能住小旅店。所以在听到那个小丑说他们堂口有自己的旅店时,胡幽不由地就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看过的一些老片子,一个个小旅馆,灯红花绿的。 胡幽不由地抖了几下,伸出一只手拉了拉那个小丑说, “我想住大酒店。” 小丑转过头看了看胡幽,用力抿了抿嘴,没有反驳。而是放低了声音说, “现在水上有查表的,碰上就麻烦了。” 胡幽抬起头就看着曲明老头,从刚才开船到现在,这三个人一直就真跟做贼似的。 胡幽想的是,这要是换了符生,绝对不会这样的。 曲明老头也收到胡幽的眼神,挺了下上身说, “不怕查表来的,我们要挺起胸膛。做人嘛,一定要堂堂正正的。” 小丑露出了一种很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不解的神情,看着这几只“肥羊”。 而曲明老头脸上露着笑,非常淡然地讲了几个字, “一切都可以用钱解决的。” 我有钱,我不怕。 这几个字像是印在胡幽几个人身上似的,让那几个啥啥堂口的几个小腿子,表情都跟便秘了一样。 他们在河上做这个事有好些年了,从来还没碰到这么有底气的。 而且现在的曲明老头根本不像个去河那头开眼界的普通老头,像个很文明的绅士。 曲明老头坐在船上,屁股底下是胡幽给找来的大垫子,他们四个人每人坐了一个角。 曲明老头看着黑油漆漆的江面,又用很温和的音调说, “我相信即使碰到那些人,他们也不会不讲道理的。” 胡幽耸耸肩膀,她就知道,她的人生永远是这样的跌宕起伏。 在江上的船划得慢悠悠的,就像是在黑暗中游荡一样。即使这样,还是被发现了。 “你是什么意思?” 那头有个人一脚就从他的大船上踏到了这只小船上,当然他手里是有个大的手电筒的,把胡幽他们几人给都照了一遍。 小丑又抬手指了下胡幽几人坐的地方,尤其是专门指了下曲明老头, “这位老先生姓胡,家里亲戚在这边呢,我收他点跑腿费,带他过来看看亲戚。” 这个查表的人脸色立即就下来了,虽然天色黑,但是他的口气从刚才就没好过。 “你们都回去,而你们几个,也得跟我走一趟。” 要被赶回去的正是胡幽他们四个,曲明老头慢慢地站了起来。曲明老头把头的帽子摘了下来,走到那个查表的还穿着深色制服的人跟前,笑了一下, “噢,这位先生,你好哇,辛苦啦。” 曲明老头直接拉过那人的手握了握,而那个人却是眼皮子跳了几下,皱着眉凑着离曲明老头近了些,却是不松手, “你的亲戚真在那头?” 曲明老头赶紧就点头,而且态度是那么的真诚, “这位先生啊,亲得不能再亲的亲戚,好些年没见了。现在多亏了这三个小同志,谢谢他们这么热心肠的。好人啊。” 那个查表的走了,摇摇晃晃的,脸上的表情跟见鬼一样的感觉。 胡幽他对觉得很正常啊,这年月河那头的人过得也没那么多富裕的。 而胡幽看着曲明老头是从衣兜里头掏出一细卷的钱,估计有个五六张吧。 但是,要不是给这么多,对方也不会让他们走的。 路上还算顺利的,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到了河那头的一个渔村的地方。 那三个曲明老头嘴里的“好人”,立即就跳下了船,把船拉到了岸边,把船拴在了一个木桩子上,才热情地让胡幽四人“慢慢地下来”。 胡幽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而曲明老头比胡幽快了一步。也就在他们四个的双脚都齐齐的落在地上时,那个叫小丑的又凑了过来。 小丑同志两只手大概不知道要往哪放呢,一会儿两手搓一搓,一会儿又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 小丑先是对着曲明老头笑了笑说, “胡老先生啊,您孙儿说要住大酒店啊,我和两个兄弟商量了下,这个倒不是难事,只是吧……” 小丑是把个“吧”字拉得老长,眼珠子是咕噜咕噜地在转。 曲明老头当然明白了,立即就掏出了三百美金,在小丑眼前抖了抖, “这三百块呢,其中一百是渡河的另一半费用。另一百呢,是给我们办身份和住酒店用的。最后一百呢,就是给你们跑腿的吧。” 小丑伸手要拿钱,被曲明老头给躲开了。 曲明老头话还没说完呢,不过他是甩了一下钱才说的, “身份证明必须是真的,不能是假的。” 小丑立即就点头哈腰的,一个劲地说“一定,一定,您老请放心。” 曲明老头又继续说, “我要买最好的房子,你三天内给我找到合适的。住酒店这种事,我三十年前在国外都住够了。” 曲明老头在得到小丑的各种保证后,才把三百美金给了小丑。 不过小丑也确实办事利索,马上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特别大的酒店,都不用登记,直接上了楼上。 小丑冲着曲明老头眨眨眼说, “楼下有西餐厅,旁边也有几个不错的大饭店,你们想吃什么都是应有尽有的。” 小丑一共给订了三个房间,胡幽和曲明老头各一间,胡小弟和符萧黎住一间。 随后胡幽才知道,是那三个人,用他们自己的身份给订的房。 现在的酒店管理不像后世那么严格,这个时候只要付了钱就可以了。 胡幽是休息了一天后,就带着胡小弟和符萧黎出去逛街了。 现在外面的电影院有很多外国电影,一些大型的商店,会卖很漂亮的衣服。许多大型的饭店,不仅有本地饮食,还有世界美食。 胡幽带着胡小弟和符萧黎玩儿了两天后,一回到酒店就被在楼下等着他们的曲明老头给拦住了。 曲明老头先看了看三个人的打扮,都穿的花里胡哨的。这里的夏天特别热,本地人都穿的极其清爽。 现在胡幽和胡小弟,还有符萧黎也是,都穿着现在流行的衣裳。胡小弟和符萧黎都穿着到膝盖的大花裤衩,胡幽穿的是到膝盖的花裙子。 曲明老头倒不是看不惯,他觉得入乡随俗很重要,不过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三个人都玩儿疯了,是不是都把来这里的目的给忘了。 胡小弟做曲明老头的学生时间那么久了,一下就明白曲明老头的意思了。 胡小弟脸上是笑嘻嘻的样子,拉着曲明老头说, “曲爷爷,我姐说等咱搬了新家,把学校里能说得上话的老师请到家里来。” 曲明老头是想让胡小弟在这里上学的,而胡小弟在京都的时候,扔大街上也不太引人注意,消失个几年也没啥。 可是符萧黎就不一样了,他消息个几天几十天还成,要是几年的化,一定会有一大堆“好心人”不断地来找他的行踪的。 “唉。” 符萧黎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两只手拉着胡小弟的手说, “小老师啊,你可得争气啊,学好了以后教我。” 胡小弟乐呵呵地点头,伸手摸了摸符萧黎的脑袋说, “你以后有空就可以来找我玩,你懂的。” 符萧黎一听,立即就“嗯”了一声。符萧黎还在幻想着自己长大后,一个人来找胡小弟呢。 胡幽用力“哼”了两声,打断了这几个人。胡幽特别的无语了, “我们还要呆好长时间呢,又不是现在就要分别了,你们搞什么啊。” 胡幽还没转悠够呢,而且她今天在街上居然看到有人开老爷车。 胡幽当时和胡小弟对视了一眼,这个样式满好看的嘛。 第二天大早,胡小弟就开着一辆特别漂亮的敞篷老爷车在他们住的酒店外面等着了。 胡幽还在脖子上围了个特别长的丝巾,商店里卖围巾的售货员说了,这个是现在大明星最喜欢的样子。 胡幽还站在老爷车外面,让符萧黎给照了几张相。刚摆了几个姿势,就听到有人叫她, “胡太太,胡太太。” 胡幽抿了下嘴,对这个什么太太的,真的不爱听。可是这里现在特别流行这个称呼,显得特“高贵”。 胡幽沉着脸转过头,就看到那个丑不拉几的小丑,顶着一脑门子汗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嘘。” 小丑停下脚步时,两只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在盯着胡幽身后的金色的老爷车。 “胡太太,房子有了。” 第455章 “胡太太,胡老先生,就在前面。” 小丑走在侧面,一个劲地给胡幽和曲明老头说房子的事。 “原先是个外商住的,现在回国了,委托房屋出售公司帮忙销售的。” 小丑又让胡幽他们注意下这里的环境,向下是一片又一片的绿林子,向远正好看到一大片海湾。 “因为价格标得有些高,看的人多,现在还没人愿意真出价呢。” 现在本地商人还没有完全爆发起来呢,有好些的好房子和好地方都还是先前的破破烂烂的房子。 胡幽对于这个叫小丑的人,找的地方还挺满意的。 房子不仅大,院子也大,确实得有车开上坡来,才合适呢。 这会儿的房子许多还是木结构的为多,这个房子却是水泥砖房。 这种房子一看就是没盖几年,胡幽心里头把那个卖房的老外还夸了两遍, “走得好,把房子都留下来了。” 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风格陈设,胡幽是满意的。关于价格,就不归她操心的了。 曲明老头已经跟着去谈判了,而且今天胡幽也拿到了她在这里的身份。 身份证明都是真货,而上面的名字,胡幽一看脑门上立即就插了三横, “胡太。” 胡幽不明白了,这里的人喜欢叫已婚妇女什么太什么太的,为啥这个办事的小丑,就不能把自己大名给写上去了。 符萧黎也有个身份证明,拿在手里晃了晃,同样也皱起了鼻子。 符萧黎看着皱眉的胡幽说, “六婶婶,这个‘胡小太’是我的名字?” 胡幽一听这样,立马就觉得自己的胡太没那么难听了。转过头的胡幽,冲着符萧黎笑了笑, “小黎,说明你是家里的小少爷啊。” 符萧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样子是很不喜欢这个名字, “六婶婶,为什么不能直接叫胡少爷呢?” 符萧黎当然不能用真名了,而且他们四个,除了胡小弟用的是真名外,他们三个全是假名。 包括曲明老头也是,曲明老头的名字就叫“胡老”。倒是挺贴切的,但是很怪。 胡幽就去厨房看了看,这才发现这里装的是煤气。胡幽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这么早就开始有煤气公司了。 不过煤气方便是方便,但胡幽是个怀旧的人,还是喜欢柴火大锅饭。 现在胡幽想的是去买些海鲜,做个开锅饭吧。毕竟,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呢。 胡小弟要在这里上学,之前曲明老头实在看不下去胡小弟成天介的带着符萧黎玩儿。 虽然这俩孩子每天也在学习,但是曲明老头觉得学习时间不够。在从胡小弟嘴里知道要来河那头时,就跟着来了。 曲明老头手里拿着的热乎乎房产证明,在胡幽眼跟前晃了晃, “你为啥要把这个房子放到亮亮名下啊?” 胡幽觉得没啥啊,胡小弟在这里要上学,肯定要住自己的房子才行。胡幽撇了下嘴角说, “这里是资本主义社会,和咱老家不一样。小弟要是没有点家底,会让人家瞧不起的。” 曲明老头听了胡幽的话后,也不由地一块笑了起来, “噢,确实啊,钱可是万能的啊。” 曲明老头对于这次出行的顺利,深有感触的, “我们来得过于顺利,我都有点担心,是不是会碰到什么事?” 胡幽耸了耸肩膀,从衣兜里头掏出几张电影票,递给了曲明老头, “曲爷爷,你要不带着小黎去看电影吧,再去买些衣服。这里的还有不少的大商店。” 这里不仅商店多,仰脖看的大楼到处都是。 曲明老头确实需要好好的收拾一下,那么注意仪表的人,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又可以继续打扮成个“高人”了。 胡幽又给胡小弟掏了一把钱,让他开着另外一辆有后车斗的小车车,去海鲜市场买好吃的去。 胡幽一个人在家里就开始收拾了,每个房间本来都是收拾好了,每天也都有人来给打扫的。 胡幽把床上盖的和屋里的简单的陈设换了换,又在大厨房里放了个大冰箱,又在一楼客厅里放了个大电视。 胡幽准备今天在花园里吃饭,就吃烧烤。 等胡幽把家里都收拾差不多,就把烧烤机放在了大花园里,还摆了大桌子和椅子的时候,胡小弟买了一后车斗的吃的回来了。 胡小弟买的海鲜比较多,还有新鲜的蔬菜和牛肉。 在家里时候很少能吃到牛肉的,听说这里是有专门养殖牛肉的从老外的地方运过来的。 胡小弟在切牛肉片的时候,还在问胡幽呢, “姐,姐夫你不准备找了吗,你咋一点也不急啊?” 其实胡幽也看出来了,胡小弟比她急。胡幽轻笑了下,特别无奈地说, “咋可能不急呢,但是现在急也没啥法子。我们先都安顿好吧,等你上了学了,我再慢慢找。” 胡幽都不知道该如何入手呢,现在是一点法子也没有。没来的时候还真是瞎着急,现在知道人就在这,慢慢地碰吧。 反正经常上街溜达溜达,说不定就真能碰上了。 胡幽想的挺好的,和胡小弟把一米多长的大龙虾的背用大剪子剪开,就直接放烤炉上了。 把大龙虾整好后,就开始用小锤子敲大螃蟹的八只脚,挨个把外壳敲碎了,又把螃蟹也放烤炉上了。 刚才又处理好了好多贝类海鲜,胡幽都洒上了蒜末。 就在大虾和大螃蟹的鲜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就见曲明老头带着符萧黎回来了。 胡幽搭眼一看,果然还得是会买衣服的去。 胡小弟带着符萧黎买衣服,出来的是一个大的花孩子带着一个小的花孩子。 而人家曲明老头带着符萧黎出去一圈呢,回来的是一个时髦的老绅士,和一个时髦的小绅士。 一人一套深灰色的半袖,灰格子骑士裤,暗色的皮凉鞋,看着就是俩个绅士进来了。 胡小弟看了眼睛都快直了,再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花衣裳,还有条半腿的大花裤衩,顿时觉得不想穿了。 胡幽让胡小弟赶紧准备, “行了,曲爷爷能少得了你的么,你快点吧。” 今天这顿海鲜宴吃得很舒坦,等吃完了天也黑了。 而对于一下就住进大房子里,符萧黎还有些不适应,激动得到处跑。尤其是在刚才看到大龙虾和大螃蟹时,一边叫一边退, “哪里来的妖怪?” 一向很淡然的符萧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晚饭后,在别墅前前后后地,跑了两小时。 而符萧黎在前面跑,后面有两个佣人一直追,一边追还一边喊, “小少爷,你慢些啊。” 符萧黎吃撑了需要好好活动一下,那俩个负责的跟在符萧黎后面的人,跑了不到一小时,就瘫地上很久没起来。 胡幽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说,有俩个请来的人昨夜就被送到医院去了。从医院那头传来的消息是,运动过量,抽筋严重。 胡幽是一家之主,但是她现在不是房主,她觉得这个事还是交给胡小弟吧,毕竟今后很长时间,是胡小弟要住在这里的。 虽然房子现在已经是胡小弟的了,但是这个房子都天天有人来打扫,之前是一直由那家房产销售公司来给负责的。房产证明到手后,胡幽又继续让他们派人过来打扫,还让这家公司负责找了个厨子。 这里的菜还是要这里的厨子做的好吃,而且有人做饭,有人给收拾,一切都不用自己动手。 胡幽是切切实实地享受到了做少奶奶的待遇,来这里干活的人,都叫她“太太”。 胡小弟是少爷,符萧黎是小少爷,而曲明老头则是老爷。 曲明老头是当过二少爷的,小时候是大资本家里的孩子。要不然也不可能他们姓曲的家里头,左一个右一个都出国去了。 胡幽真对使唤人不太行,房产公司那边帮忙顾到了十多个人,还都是曲明老头一一过了眼的。 曲明老头现在看着更像是个大资本家的派头了,连着好几天,出去又为大别墅里买了好些东西。 胡幽这会儿才觉得,什么叫做“资本家和地主婆的差距”。 曲明老头直接叫了个瘦高白净的佣人跟着一起出去了,曲明老头往后车座上一坐,用一根手指指了下某个方向, “去图书馆。” 胡幽这才知道这个佣人原来还是个司机,做花园枝叶修剪的事,只是司机的爱好。 看着曲明老头坐着那辆金色的老爷车离开后,胡幽和胡小弟互相看了一眼。尤其是胡小弟,每次都是他开车,这会儿心里头还有些憋屈。 最让胡小弟憋屈的是,符萧黎现在是做了曲明老头的跟屁虫了。刚才曲明老头是前脚上车,打扮成小绅士的符萧黎也跟着坐了上去。 胡幽耸耸肩膀表示无奈地说, “希望他们会平安无事吧。” 胡小弟不太明白,又听胡幽说, “咱家的车都没上牌照呢。” 胡小弟咧着嘴,忽然就笑了起来。 “嘿嘿,希望无事。” 胡幽和胡小弟俩人去了趟海边,他们这套大别墅就在半山头上,正好能看到湛蓝的大海。 胡幽穿着白色的泳衣,戴着太阳帽,而胡小弟穿着黑色的泳裤,戴着相机。先站在海边,看了会儿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阳光中闪着同样刺目的光亮。 胡幽和胡小弟后面还跟着俩个佣人,都有点黑,一男一女。女的提着水果篮子和水壶,而男的扛着大的遮阳伞和两条折叠沙滩椅。 胡幽这会儿觉得人生实在太美好了,她穿的泳衣是白色的,齐腿的连身款式,不过背后露着小半个背。 在这个城市,穿这种泳衣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和太太们”。 胡幽的辫子是斜的,显得非常时尚。 胡小弟拿起相机先给戴着墨镜戴着帽子的胡幽照了几张相,随后胡幽又给各种前翻和后空翻的胡小弟照了一些。 “咔嚓” 一声很响亮的相机响的声音,胡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相机,刚才这声好像不是这个响的。 “啊,是我。” 一个城市日报的记者,在看到沙滩上的美人姐弟,没忍住就照了一张。 第二天上午,城市日报的一篇文章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尤其上面有位穿泳衣的太太,虽然戴着个大墨镜,但是所有看报纸的人还是能看到她露着两只白胳膊,两条腿,还有半个背。 一只脚踩在沙滩椅上,正非常嚣张地看着镜头。 城市日报的这篇文章的名字,也很有意思, “今年夏天刮来一股飓风。” 城市里很多人都有买报纸的习惯,有个人也不例外。 他打开报纸翻了翻,立即就看到了那个嚣张的笑容。 “噌”地一下,从座位上就站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说, “媳妇,你穿的是个啥啊。” 第456章 胡四家的人有个称呼,就叫“哂不黑”。 胡幽这几天每天都去海边转悠,吹吹凉爽的海风,就着大风喝杯果饮,再吃几块水果,随后披着长纱慢慢地回家去了。 连着去了三四天后,胡幽收到了曲明老头的通知, “我这几天去图书馆转了转,没想到在一个大学附近的图书馆,碰到了学校的一个老教授。我俩还挺投缘的,我就请他喝了杯卡布其诺。” 胡幽和胡小弟坐在曲明老头的对面,一同点了点头。尤其是胡小弟,眼睛都发光了, “曲爷爷,那位老教授也是中国人吗?” “啊,亮亮啊,没白跟我学了这么多年,够聪明。” 曲明老头拐着弯先把自个儿夸了一遍,胡幽悄悄地撇了下嘴。 曲明老头就把他碰到的那个老教授说了一下, “确实是个外国人,还是从德国来的。哎呀,和我可真有缘。我们曲家的人,以前差不多都是去德国留学的呐。” 岁月可是不饶人的,曲明老头说的事,还是他是个青葱年纪时候的事。 “不过我已经邀请他到家里一起共进晚餐,他是很喜欢吃这里的中华点心的。” 胡幽知道现在请的那个厨子,是个很会做这里的菜,也很会做各种点心。 而且胡幽觉得自己应该给弄个大龙虾和大螃蟹,这种东西即使在这里,有钱人也吃不到那么大个头的。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晚上,这位德国人就带着他的德国媳妇来这里吃晚餐了。 当然这么好的天气,以及这么好的地方,肯定是要在花园里吃饭的。 让胡幽一点也不意外的是,老教授很喜欢胡小弟。胡小弟不仅会说德语,英语,连这里的方言也不会说。 晚餐当然进行得也很愉快,但是从头至尾,胡幽都像是个陪吃的。她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话,要么就是叽哩呱啦的外国话,要么就用英语说一些专业领域的话。 连符萧黎也是同样的情况,一开始还算能听懂些,后来是完全听不懂了。 一脸迷茫的符萧黎紧皱着眉,胡幽就为他夹了几次菜,免得瞎想耽搁了吃饭。 这位德国夫妇是陪女儿来到这里的,不过对这里的生活很适应,气候饮食居住条件,等等。 胡小弟很热情的邀请这对德国夫妇再来,而这位德国人还是给了胡小弟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现在学校在放假,不能马上进学校上课。 好消息就是这位德国教授在大学里开授了一个研究班,对机械类研究有兴趣和有天份的学生,都可以加入。 所以,胡小弟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去上学了。 因为现在是假期,到学校上课可以穿得随意一些,而且也只有半天课。胡幽和胡小弟都商议好了,胡小弟去上课,她在个面转转,等他下课了去接他下学。 胡幽本来是强迫胡小弟答应的,一开始胡小弟不答应,后来胡幽眯着眼睛鼓着脸说, “我早上去看电影,看完电影来接你啊。” 胡小弟咧了下嘴角说, “姐,难道不是你去瞎转悠,然后转完了蹭我的车么?” 胡幽撇了下嘴,很无奈地说, “我得去找你姐夫啊。” 其实符生更想来找她,只是现在不太合时宜。连李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现在人已经盯到了,你媳妇穿那么少满大街晃,你不怕被有心人看上了?” 符生听了脸色一变,“怎么可能呢,那大黑眼镜挡了半张脸。” 被符生多次信任的胡幽,终于等到电影院开门了。 大早上没几个人看电影的,胡幽买了票,还拿着个袋子,里面装了不少零食和水果。 本来以为会看个安静的电影,没有想到刚坐到位置上,旁边就凑过来了个人,而且还冲着胡幽“嘿嘿”地笑了两声, “胡太,早上好。” 有线转过头看了眼这个丑男,和他的两个兄弟。胡幽真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就用很嫌弃的口吻说, “你不去上班吗,这么闲?” 完全没有感受到被嫌弃的小丑同志,还是在冲着胡幽乐, “胡太,我刚才在吃早茶那就看到你了,然后又看见你进了电影院。” 胡幽一听立即就吓了一跳,不由地声音就放高了, “你……跟踪我?” 胡幽声音大了些,确实有点影响别人了。 虽然电影院里人少,可是也还是有人的。那几个人眼神很不好的瞅了胡幽几眼,可是这时候就在小丑旁边的那个兄弟,突然地踢了一下前面的坐椅。 现在这个年代的电影院的椅子都是木头和金属的,就听着“咣当”一声响,被踹的椅子,发出了很在的声音。 而小丑的这位兄弟冲着那几个人喊了一句, “看什么,看电影。” 胡幽猜那几个看电影的都是好市民,立即调过头不再看这边一眼了。 小丑就像是完全没看到发生的事,还在和胡幽说话, “呵呵,胡太,你看你就是误会我了,我其实是找你有事呢。” 胡幽是知道这些人是硬茬,也有点心慌,可是表面却是一点也不露怯。因为胡幽知道,在这里,钱就是他祖宗。 就听这个小丑又继续说, “胡太,我是找你谈生意的。” 胡幽最后还是从电影院出来了,跟着小丑去了这边附近的一个茶餐厅。 小丑带着胡幽去了二楼的一个包间,胡幽觉得环境挺好的,就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 看着看着,胡幽就觉得眼睛发酸。 胡幽用手揉了揉眼睛,转过头看了下正在帮着上茶的小丑说, “原来这里是你开的啊。” 小丑笑嘻嘻地摇了摇头说, “几个兄弟一起开的,家里孩子老人老婆,都要伸手吃饭啊。那些过河弄的钱,也只有一小部分能进我们的口袋。” 胡幽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其实还挺危险的啊。不过胡幽仍然站着的,用手指敲了窗户的边,又对小丑说, “我刚才看到个不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大肚子男人进了对面的茶楼了。那俩个人看着挺奇怪的,他们……” “嘘嘘嘘……” 小丑走到门口看了看,把门关上了,又走到胡幽站的窗户边又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 小丑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倒是挺让胡幽吃惊的。 小丑的两个兄弟刚才留在楼下没上来,而小丑是先给胡幽到了杯茶,才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不用说长得什么样,他们这样的,在我们这就他们一对。唉,我们这边一个堂主和他的一个相好的。” 小丑虽然没有说得太明白,简单地介绍了几句,胡幽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堂主之所以这么喜欢这位不年轻的女人,是因为这个女人有些门路。 小丑大概也没把胡幽当外人,轻哼着说, “这个女人姓程,有点本事,帮我们堂主和外国人已经做成好几笔生意了。” 胡幽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你找我,不会也是你们堂主的意思吗?” 胡幽的话一出,可把小丑给吓了一跳,差点没跪地上了。小丑姓仇(qiu),长得因为有点难看,别人都叫他“小丑”。 小丑苦着脸看着胡幽,而胡幽觉得他现在是更难看了。 小丑是一副苦哈哈的样子,看着胡幽眨了两下眼睛,差不多是很艰难地说, “其实是我想和胡太你合作的。” 胡幽忽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这个姓仇的人,不太像是走正道的啊。但是,现在的这个地方,像小丑这种不走正道的确实不少的。 但是,这种人又不能得罪,要在本地想生意什么的,确实也是需要这样一个人的。 胡幽也有点考虑这个问题了,同样用试探的口吻说, “小丑,噢,我应该叫你仇先生啊。那你是有什么好主意吗?” 胡幽觉得这人能想着“跟踪”自己,可能是有了一些打算了。 果然就听到小丑往前凑了一下,先喝了口茶,才低声地说, “拍电影啊。” 这个年代的电影市场,已经在这里慢慢出现了热度。胡幽听着眼皮就一跳,她在后世没少看各种八卦新闻,都说这个年代的电影好做。 但是,得有背景才成。 简直就是胡幽犯瞌睡的时候,这人给塞过来个又大又软和的枕头啊。 胡幽觉得自己眼皮跳得都收不住了,抿了下嘴, “你的意思是我出钱,你去拍电影?” 小丑这会儿却笑了笑,但是眼睛里透露着那么丝丝真诚, “是这样的,现在演员太少,不那么容易拍。先得建个学习班,然后从学习班里面选一些好苗子,再拍。” 胡幽其实心里面觉得这可是个发大财的好机会啊,而且胡幽对这种娱乐业,真的是很有兴趣。 说不定以后有很多大明星,就是自己培养起来的。 这个年代起来的大明星,男的帅女的靓,随便拉一下都是天下大美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美人呀。 胡幽确实是很心动,但是她不能现在就表态。而且,胡幽还在想,这个事最好让曲明老头也参与进来。 曲明老头这几天一直在和那个德国教授搞什么研究,不管是啥研究都得要钱的。 支持研究胡幽是有想法的,但是要是让曲明老头插手赚钱就更好了。胡幽不差钱,又想把钱花在最合适的地方。 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是很好的时机。 就在胡幽琢磨的时候,小丑倒是有些着急了,他以为“胡太”有些不乐意。生怕胡幽跑了似的,就赶紧说, “胡太,这是一本万利的好时候,那个程太也想搞呢。” 胡幽一听程太,眼睛就眯了起来, “她叫什么名字?”